引子 背景与血缘(1) ２００１年５月间的EDSA，应该是第３次爆发神显灵的场所──这次引起爆发的是平民。 想象中这些在EDSA的平民被嘲笑为：没有洗涤的，缺牙的，贪污的，傀儡，讨厌的。 狂热地嘲弄平民没头脑！ 究竟谁在最大声地在嘲笑平民？是被质问的嘲讽者吗？ 是平民自己。 因此说，这些暴露者，他们引用了EDSA平民不懈的赞歌。 当他们嚎叫“格洛丽亚，格洛丽亚，洗衣妇”时，平民藐视洗衣妇实际是在污辱他们自己──因此也包括了厨师、售货员、女佣人、女工、和相应的男性工人，不用提最卑下的无产阶级──譬如贫穷的，无用的，可笑的，可耻的人。 当藐视格洛丽亚是洗衣妇时，平民还猛烈地攻击她为“女势利者”──然而，这里谁才是势利者？格洛丽亚巧妙地反驳对方，她为自己是贫困的，以兼职洗衣为生的农妇的孙女而感到真正的自豪。 “我有洗衣妇的血统。”总统说。 似乎有许多问题应该在EDSA被提出来，不是：“为什么平民对政府这么恼怒？”“对待平民我们失败在哪里？”──而是：“为什么平民对它自己本身也如此愤怒？”“平民自己在哪些地方失败了？” 当确实地质问时，平民的回答总是说不满：“政府没有给我们带来什么好运。” 唉，闭嘴吧爱挖苦的人，用等待政府，或者上帝，或者中乐透奖，或者卜卦的方式来改善运气的人们，总是被同情的──实际上平民自古以来在当地都是被人同情的。从前，人们把自己的问题都推卸到部落头子面前，并告诉他们：“现在，这是你的问题了。”这是无情的做法：进步世界里的人们，不是期望婴儿般地被政府照顾着，而是表现在相信最好的政府也是最放手的政府，并以自己的自信而感到荣耀。 实际上，继续固执己见的人叫嚣：“格洛丽亚，格洛丽亚洗衣妇，”被平民如此仇视起哄的格洛丽亚，其实就是一个从社会底层到国家最高领袖的例子。林肯是伟大的，我们总是被提醒，不是因为他出生在小木屋，而是他能够出去，并一直到了白宫。 马卡帕加尔家族也是一样的，跨过了被认为是不属于他们的那一边（贫穷、务农、苦难）到达权力的顶端，坐上了总统的宝座，并且两代都入主总统府马拉卡楠宫。 “我的父亲迪奥斯达多·马卡帕加尔，和我是唯一出身卑微的菲律宾共和国，”首席行政官夫人因此欢欣鼓舞。另一个唯一的总统雷蒙·玛格萨依萨依被说成是无产阶级，实际上他是属于有地产的贵族，虽然他是机械工（他喜欢这个工作），并且英文不好（他不喜欢上学）。约瑟夫·伊斯特拉达自称是平民，但他的绅士夥伴们知道他来自一个富裕的、老式的、有教养的家族：帕格散简郡最高氏族的部份，当时那个郡被定为南他加禄人的贵族政府的首府。 马卡帕加尔真实的情形是：贫穷中最贫穷的，低微中最低微的，在帕姆盘卡郡，似乎只有３种人：hacendero、雇农、叛乱者。 后来的总统迪奥斯达多出生在卢堡郊区，很悲惨的地方，有条街被嘲笑为“喀里咳咳，”原因是大多数患结核病的居民整天咳嗽。这是又脏又穷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民被命定为终身务农，他们无望地一代接着一代，命中注定永远是负债、贫困、和疾病。迪奥斯达多家族不同的是有一个波希米亚的父亲：西班牙传统小歌剧剧作家，跟着戏班总在宗教节日巡回演出，而他的家人在卢堡忍受着煎熬和饥饿。 家里的女主角埃斯寇拉斯蒂卡·罗玛洛是达东的祖母，当他们在卢堡和后来肮脏的坦多软弱无依的时候，她靠她替人接生和洗衣微薄的收入养家。她和达东的母亲一起树立一个格洛丽亚引以为荣的洗衣妇劳拉的形像。她的这个特殊传闻有两个版本，像两个肥皂剧。 如果说结核病卢堡的马卡帕加尔家族是卑贱的，而史前的马卡帕加尔家族则是贵族，在西班牙人时期的坦多国王，他们和拉康杜拉的皇家有亲戚关系。巴伯泰兹·卡洛斯成了基督徒，坦多这个最后国王变成唐·卡洛斯·拉康杜拉，“坦多和其他周围的郡的君王，他们这些本地人都要补偿给他贡金和领地；从中国来到这个海湾的船队，他们同样支付给他官税和停泊费用。” 唐·卡洛斯（他是从伟大神圣的罗马帝国的查尔斯皇帝的姓，后来在１６世纪他成了西班牙国王）有４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从他们分出５个大的拉康杜拉氏族：卡普隆斯、瑟隆格斯、萨拉玛提斯、玛拉斯和马卡帕加尔。 １６６０年，历史上第一个出现的马卡帕加尔族人是唐·朱安·马卡帕加尔；唐·卡洛斯是他的曾祖父。在１６６０年１０月帕姆潘卡省起义中，严阵以待的州长萨宾尼安罗·蒙里库·迪·拉拿亲自求助于有高贵家世的唐·朱安·马卡帕加尔，当时他是帕姆潘卡族中最有影响的人，他在阿拉雅塔重镇当了５年镇长。因为他在１６６０年为皇室所立下的功勋，唐·朱安·马卡帕加尔被晋升为玛斯萃·得·坎普将军。他和他的兄弟被免除进贡和劳役。１６６１年，在赞巴拉省，他被更进一步授予“值５００杜卡多（西班牙殖民时期的钱币）供奉的一个杰出的拥有土地和奴隶的庄园主”。他在１６８３年过世时，他的长女丹娜·玛丽亚·马卡帕加尔，被允许继承这个庄园作为“第２世袭期”。（一种庄园被赋予两个世袭期，一个是直接给受益人，另一个是给他的后代）唐·朱安·马卡帕加尔还有４个儿子，弗兰西斯科、帕布罗、萨瓦多和帕特恩西安洛。引子 背景与血缘(2) 马卡帕加尔家族在最后历史上的一个记载，是在英国人占领的时期（１７６２─１７６４年），他们成立了一个自愿的组织，来显示对西班牙王室的忠诚。这些雷嘉·拉康杜拉的后裔，如此公开地对仇敌进行抵抗，得到了政府赞扬。他们在帕姆盘卡郡（马卡帕加尔家族目前集居的地方）的封锁行动，就像其他在吕宋岛中部地区的效忠行动，阻止了菲律宾被瓜分。如果在北边由迪雅格·希兰各领导下的反抗，加入在马尼拉的英国同盟，英国可以宣布占领吕宋岛地区，或者至少是艾拉可尼迪雅，作为一个战争基本的胜利。如果迪雅格·希兰没有被阻止，可能就有一个英占的吕宋岛北部地区，正如英占的婆罗洲北部地区。 美利拉的３个皇室的部落（雷嘉·马汤达、雷嘉·索利蒙、和雷嘉·拉康杜拉），在１９世纪只留传下拉康杜拉，他们有雕塑家艾沙贝罗·坦姆平可和多罗特奥·瑞依斯；还有丹·优拉利欧·卡玛罗，最早的印刷公司“卡玛罗和鲍尔曼”的创办者；弗雷依·马利安诺·拉康杜拉，第一个被ＲＣ条例接纳的原住民；艾尔米塔圣地的教父马纽奥·帕哥尤奥·拉康杜拉；和丹·马纽奥·马卡帕加尔·卡布隆，１８７０年，他创立了圣·亨蒙尼基奥多皇家禁卫军。 今天，拉康杜拉后裔包括参议员乔维托·萨隆加和音乐家明星李·萨隆加。坦多最后一个国王，有着最纯的皇家血统的是马卡帕加尔父女：迪奥斯达多，他从农家走进皇宫；格洛丽亚，她自豪地带着肥皂剧的血统变成了总统。她没有丝毫的苦恼（就像“共和国凯旋曲”的调子），当伊拉普帮派成群结队地在EDSA轻蔑地喊她为“格洛丽亚，格洛丽亚洗衣妇！”她为什么要为有英雄祖母的血统而感到羞耻呢？ “我贫穷的出身，就是从他们和我的父亲，迪奥斯达多·马卡帕加尔总统那里遗传下来的。也正是他们，使我的父亲从卢堡贫穷、肮脏的郊区，以及坦多的贫民窟里走出来。” 历史开始的景象不一定是漂亮的，但它们是血缘和背景，历史就是从这里写起。把格洛丽亚·马卡帕加尔和过去分离开来，那就无法理解和赞赏她。只有在我们了解她过去是怎样的低下，我们才会为她如今的奋发向上而欢呼。而过去是，卢堡荒凉的废墟，坦多镇破旧下等的社区，她波希米亚的祖父，她洗衣妇的祖母，她父亲饥饿的童年，和努力的青春年代，以及几乎无望的奋斗。她从来都没有去否认过这些。她怎么能抛弃这么多的过去呢？这是背景与血缘，它们：她难道不是这样成长的？难道说这不是历史的花朵和果实么？ 过去的是个序言。玛丽亚·格洛丽亚的成长(1) １９５０年代，阿卡狄亚属于伊利岗，伊利岗地处棉兰老岛的原始森林地带，当时还是一个很小的边境小镇。小格洛丽亚·马卡帕加尔，４岁开始就在她外祖母经营的那个绿色农场里过着快乐的童年生活，成天嘻戏于大海和旷野之间，大约玩了７年，她外祖母罗拉的农场前院有个海滩，后院是片森林。 当玛丽亚·格洛丽亚说起她阿卡狄亚的童年时光时，总是容光焕发。 “在美丽的农场里，我们有这座美丽的房子，我的外祖母溺爱着我。我们的农场当时叫提姆嘉：甚至今天它还叫提姆嘉。我们的街对面就是海滩，屋后还有一眼冷泉。我每天在海里游泳，然后在用冷泉淋浴。我感觉非常自豪，因为泉水只有我和我邀请的朋友才有权享用。” 伊利岗对她来说是“家”的概念；在马尼拉的郊区的圣胡安得奥蒙特房子仅仅是，她有空的时候去探望父亲和母亲的地方：国会议员迪奥斯达多和伊娃·马卡帕加尔。 小格洛丽亚的幼年为何生活在荒凉的内地，而不是在大城市的郊区，这是个大家熟悉的弗洛伊德的心理作用。 她生于１９４７年４月５日，是父亲迪奥斯达多和母亲伊娃的第一个孩子。父亲在第一次的婚姻里有了两个孩子，瑟洛和阿图洛，当格洛丽亚降生的时候，她们小的都已经４岁多了。所以，她是家里的宝贝、宠儿、注意力的中心──直到４年以后，她的弟弟布柏伊（小迪奥斯达多）来到这个家。 后来，小格洛丽亚发现她不再是宝贝、宠儿、和家中的焦点了。布柏伊才是注意力的中心、家里的宝宝──被初生弟弟的替代使她变成越来越嫉妒。 当她在伊利岗的外祖母到马尼拉看望他们的时候，小格洛丽亚便对她说，因为父亲母亲不再爱她了，所以她要随外祖母去伊利岗住：他们有刚刚生的宝贝去爱，格洛丽亚这么说时，她觉得自己没有人要了。当罗拉回去的时候，真的带她一起走么？ 是这样的，父亲和母亲同意让这孩子走，以为她不过是想在乡村过个假期。然而，当父亲后来去伊利岗接她时，小格洛丽亚拒绝回家：她已经爱上了这片森林。在这里的“家”里，她又成为宝贝、宠儿、注意力的中心──在圣胡安就不是了，这个不愿意被替代的孩子想离家出走了。 当然，玛丽亚·格洛丽亚未必记得４岁时候的这次动气。 “在４岁这个年纪你能记得多少事？我当然记不得当时的愤懑了，不再是家里的宠儿，就因为那个原因，还想跑到伊利岗去。这是他们告诉我的故事。实际上，我只记得自己忽然到了伊利岗，有一个十分快乐的童年。故事开始于我父亲来接我，而我拒绝随他一起回去。我自己记得的是，他不过是来伊利岗竞选顺便来看看我而已。我并不知道他是想来接我回家。不管怎么说，总之我是没有随他走就是了。我在伊利岗一直住到６岁。甚至在马尼拉上学，放假的时候我总会回伊利岗去。马尼拉只是上学的地方，而伊利岗才是我的家。这样来来去去，我在伊利岗大约住了７年。在我父亲成了副总统以后，我才真正和父母住在圣胡安的家里。那以后，圣胡安才变成我的家，而伊利岗是偶尔去探望的地方。” 当伊利岗对她来说还是“家”的时候，虽然是穆斯林地区，但是在她眼里同菲律宾一样，如同潘嘎希楠、圣胡安得奥蒙特、以及岛屿上其他的地方一样。 “只有一个兰老省，伊利岗是兰老省的缩影。我记忆中的它很有田园风味。我居住的地方有穆斯林──经营椰子仁干生意的中国商人；欧洲人与美洲印第安人集中的混血儿；宿务岛人和波侯岛人。还有很多伊洛干诺人和潘嘎希楠人，他们中有些是我罗拉外祖母的亲戚。我成长在一个多种族的社区。这也就是为什么我除了会说他加隆语、英语、西班牙语以外，还会说宿务语、伊蓝沟语、伊洛干诺语、卡帕姆潘根语，和一点点夏娃卡诺语。我是喝宿务岛的水长大的。对我来说在市场上的穆斯林人，就是菲律宾人、同买我们椰子仁干的中国人一样，和我一起玩耍的宿务岛的孩子们。他们都是菲律宾人。他们不是摩罗人、中国人、或者宿务岛人。只是菲律宾人。当我和穆斯林孩子玩的时候，感觉自然得如同和宿务岛的孩子玩耍一样。穆斯林不是不同的人，或者外来的。他们是我每天生活中的一部份。这就是为什么对于他们的独立运动我感到悲哀，他们占了菲律宾生活和菲律宾传统中不可分割的一大部份。” 难道她不觉得自己很奇怪：一个在城里出生，却在乡村长大的女孩儿，一个乡下人？ “呵，场景是乡下的没错。我们住在巴瑞欧柏儒恩，我们提姆加农场的确像个乡村，房子倒是伊利岗那一带最大的。我们没有电，发电机只在晚上才开动。为了有冷饮喝，我们把瓶子放在屋后的泉水里泡着，因为泉水常年冰凉。不，我不怀念马尼拉。我的罗拉外祖母太溺爱我了，盛大的生日派对，伊利岗社区显赫家庭里的孩子，他们来我家海滩游泳，在我的泉水里洗澡。”玛丽亚·格洛丽亚的成长(2) 另一种娱乐是去丹瑟冷，或者卡格杨得奥罗散步，它们是伊利岗的两个大镇。 “镇上有个电影院，我很喜欢到那里去看诸如《丽达·布兰卡》、《耐斯达·得·维尔拉在圣诺瑞塔得坎帕尼拉》这样的电影，这些都是我的最爱。那个电影院多放映他加隆的片子。我的罗拉外祖母和我去的是楼上包厢，司机则坐在楼下正厅的前排位置上。有一回不知道是外祖母还是我感觉不舒服了，司机还在楼下看得津津有味，我们只好走到楼下去，开了去正厅的门，罗拉外祖母大声喊：‘罗米欧，’我们回家去。罗米欧赶快跑出来。你瞧，那是个很可爱的小镇，我的罗拉外祖母是个未亡人。” 还有一种娱乐是布鲁恩小学，她的外祖母送小格洛丽亚去的学校，虽然她还不是正式的小学生，只是个旁听生，却对乡村小学教师的工作非常崇拜，这孩子已经急切地宣布她希望将来当个小学老师。“我觉得在那里并没有学到什么，毕竟我还太小了。”相反地，她应该学到不少东西，当时，她６岁，回到圣胡安，她进了圣·约翰学校的幼稚园，很快就升至一年级。 格洛丽亚成长很快，虽然不是在躯体方面。身高方面，她一直是小巧玲珑的。 她在圣·约翰学校只学了一年：“但那也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圣·约翰学校离我们家很近，可以走路上学。在我众多的同班同学中，只记得伊娃·艾斯特瑞达的儿子特迪·凯劳，后来他死于一场摩托车交通事故。我母亲如此节俭，以至于她让她的裁缝来做我的学校制服：虽然这样只比在学校做便宜一点点，但有时候裁缝并没有把式样做对。” 格洛丽亚觉得她只是暂时离开伊利岗，但是上学以后，她在南端和北部郊区来回的机会就越来越少了：“即使不再回那里的家，我依然和伊利岗保持联系。我的罗拉外祖母变成了我的笔友。” 在圣胡安的房子很长，它的前门开在一条叫瑟拉劳拉的街上，后门在另一条街，叫瑟拉弗罗伦特。 “这是我罗拉外祖母的财产：我父母１９４６年结婚以后搬便到那儿去住。当年我父亲还未参政。由于我们的房子跨越两条街道，所以我们有两拨的邻居：其一是达奇·佩瑞得斯的母亲，玛偌·蒙得兹家族，以及中国的作曲家和指挥家蔡先生家。而另一边的邻居是阿克纳家，他们的房子也是长长地跨了瑟拉弗罗伦特和瑟拉劳拉两条街。阿克纳先生从政：他与自由党的领袖们走得很近，譬如奎瑞诺和佩雷斯，他介绍我的父亲认识他们。他们一致认为我父亲作为顶尖和有威望的律师，他将会是一个很好的政治家。那时候，我父亲的热望是进入司法部，成为最高法院的法官。他们便决定先让他在外国事务部门任职，这样一来他就可以在海外有国际曝光的机会。” 格洛丽亚她自己则展现在另一条地平线上。 “在伊利岗的生活让你接触到贫穷，因为穆斯林很穷。那些日子使我悲哀，他们至今大多数人还很贫困。圣胡安则是中产阶级的市郊。在圣·约翰学校读完一年级，我转学到阿桑普申女修道院学校，那里的修女们很严格，大一点的女孩儿是我们仰望崇拜的偶像：康琪提娜·瑟维尔拉、乔希·帕蒂拉、芭姆比·兰姆格丽雅。同时，在上学期间，我仍然回伊利岗家，不，这一点都不会使我混淆了女修道院女生和乡村农场女孩儿的角色。学生时代你不会有那么多想法，很容易适应的。在马尼拉，我总是向往回伊利岗家和乡村生活。而在伊利岗，我又想念马尼拉和市郊的生活。这样来来去去也很有意思，有时候坐船，康帕尼亚·玛瑞提马，有时候乘PAL飞机。飞往卡格杨得奥罗，接近神秘山时我会很紧张，据说山里有妖怪，没有人能够活着从那儿出来。因此每次飞越神秘山，我都怕得直打哆嗦。我想这就是现在的伊丽陶国家公园。” 早年在不同环境区域的往返（农场生活；穆斯林的贫困；多民族的社区；马尼拉中产阶级的市郊环境；阿桑普申的魅力）使玛丽亚·格洛丽亚很容易适应不同的地方：“我可以去菲律宾任何一处都像回家一样自然。” 这种忧怨的、避开父母的生活注定了她的成长。 “我母亲是个很严格的律己者，必须这样，因为她要养育４个孩子，我是个行为十分规范的女孩儿：荣誉学生、有所有那些好学生该有的东西。如果我想去邻居家玩，我要先征得父母的同意。我要外出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没有人相陪，甚至只是我那位小弟弟布柏伊。我在１５岁以前没有单独约会男生，我遇见的第一个男孩儿是艾尔维拉·玛纳汗的儿子。哦，那可是非常严格的成长过程：学校严格，家里也严格。然而，我还是过着快乐的童年生活。记得我父亲当了副总统以后，我接受采访，被问及许多有关自己喜好的问题，喜欢这个或那个什么的。我回答说，我没有这样的爱好，因为我是理智型的。当年我只有１１岁。”玛丽亚·格洛丽亚的成长(3) 她把学校图书馆的书都读遍了，但仍然没有真正学会烹调，因为她的母亲也不喜欢进厨房，而她的父亲也不是美食家。 “我父亲是个很可爱的人，总是和蔼而有耐心。在这些方面他和我母亲有很大的不同，如果你没有做好，我母亲可没有那种耐心。所以我和父亲更亲近，如果你的双亲一个严格，一个慈祥，你自然就去亲近后者。父亲一直都和我分享他的想法：阐明他的宗旨，解释他作为政府官员的行为。事后我意识到，这对我将来的公共服务有十分重要的指导作用。” 但无论是他还是她，都没有想到她会有一段政治生涯。 “相反地，他说他虽然是一个成功的政治家，但还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有成就的企业家，那也是他对他的子女们的期望。所以他总是鞭策我们学经济学，姐姐和我都学了经济，我弟弟学的是管理，因为那是我父亲想让我们成就的领域。” 在阿桑普申，你绝对不能只靠外表的魅力：你还要展示你的才智、能力、勤奋。当她从小学毕业转到中学时，格洛丽亚看到马卡帕加尔这个名字已经名闻遐尔了。以前这是个空白，尽管她的父亲从政已经多年，忽然以自由党的身份做副总统候选人，自帕姆盘卡郡出来的朦胧诗人、律师和议员，开始成为公众人物。第一次成为公众人物，是无名小卒对抗的著名（或者不著名的）帕匹多·劳瑞欧，强大的巴腾嘎斯王朝的后裔。足以惊人的是，迪奥斯达多·马卡帕加尔击败了那难以对付的竞争对手，成了现任副总统，旁观者想知道一个新的自由党先生的出现，是否可以把他们的党派从低潮中挽救出来。 小格洛丽亚意识到她是个“名人”，但在阿桑普申并不起眼，那里几乎每个女生都家势显赫。因此在校园要想给人印象深刻，不能倚靠家族的名望或者财富，而只能靠你自己才智。在那里格洛丽亚是优胜者。小学毕业，她是致告别词的毕业生代表；中学毕业，还是她代表毕业生致告别词。虽然她小巧玲珑，可所有的功课都非常出色。 “我几乎每科都拿到好成绩。我科学和数学成绩好，英语和他加禄语成绩也很好。到了大学，我的西班牙语还是很棒。我成绩不高的科目是缝纫和职业训练。我不是一个机械思维的人。呵，我用计算机：它们很实用，可我不喜欢。学习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事实上我习惯一边做功课一边看电视──我的家庭作业质量没有受影响。１９５５年我开始有电视看了，当年我７岁，上小学２年级。我不甚满意的是我的字写得不好看，阿桑普申学校对字迹要求很严格。我的字一直没有进步直到小学６年级，当我最终学到了阿桑普申手书的窍门，我的成绩真正有了长足的进步。” 她幼稚园时代，要成为一个公立学校的教师的梦想已经零落。 “在小学一年级，我读到艾米丽雅·爱尔哈特历险记，我的梦想是和她一样可以飞翔，当个飞行员。但后来我又改变主意：现在我想成为新闻工作者，因为我在写作班的成绩很棒。而我的父亲则要我成为经济学家。很奇怪的是，从小开始我就习惯于手工劳动。在伊利岗我在农场帮忙：把椰子铺开晒乾，切椰子肉等等。所有这些活儿都是佃农在做，我也跟着做。我工作起来也像个能手，但工作不是从早到晚。回到马尼拉成为女学生：在阿桑普申的半寄宿生，非常斯文和保守。半寄宿生只是在学校里和全寄宿生一同用午餐。我们排队去餐厅；坐在餐桌前感恩后安静地吃饭；等修女击掌示意后才能开口说话；我们随意聊天儿，直到修女再次击掌示意后，我们又无声地用餐，直到结束。放学以后，我要在学校的礼堂前排好队──６年级排这边，７年级排那边──等着车子来接我们回家。我们不可以直接跑向车子；你必须等在队伍里，等车子到你面前了才可以上车。所以，你瞧这是多么的有秩序。现在再回到伊利岗，如果我是在农场做工，吃午饭时，我要跑到河边向渔夫买生鱼片，和佃农以及他们的孩子在田里一起用餐。” 当她的父亲成为副总统后，她也成为永久的市郊居民，生活变得规律、安定。 她父亲地位的提高，完全改变了他们的居住环境。当她的父亲成为自由党的领袖时，他们太穷以至于还没有总部办公楼。所以她的母亲把车库和地下室改装为自由党的办公室。他们宽阔的前院，原来是瑟洛、阿图洛、布柏伊、和格洛丽亚玩耍的地方，现在被铺平了，安上屋顶就成了自由党的会议大厅。格洛丽亚没有为失去玩耍的地方而悲哀，因为她得到的交换是政治的剧场。放学以后，她跑到自由党的办公室去看他们的活动，或者在会议大厅里观看政治家们聚在一起做重要的决策。 到了１４岁，她经历了孩童时代最大的变动。她的父亲成了总统，全家搬出弗罗伦特和劳拉街交界的家，住进了马拉卡楠宫。父亲迪奥斯达多(1) 是诗歌，使迪奥斯达多·马卡帕加尔进入政界。１９４９年以前，他的前途看起来也就在外国事务上有所发展了。他已经升至外交部的第４把手。很显然地，奎瑞诺总统派他去美国开阔眼界，是要推荐年轻的帕姆盘卡人成长为外交官。马卡帕加尔成为华盛顿驻美大使馆第２秘书。 １９４９年，帕姆盘卡郡的国会议员，Huk选中的阿玛多·尤申，宣布他再次参选。奎瑞诺总统参加竞选试图推翻Huk选中的所有官员。但尤申有个特殊的强项：他被公认为帕姆盘卡郡的桂冠诗人，一个省喜欢它自己的诗人。尤申是以一个诗人，而非政治家的身份吸引人的：在他的集会上，他不是演讲，而是即兴诗歌创作。奎瑞诺明白只有诗人才可以击败另一个诗人。 总统把马卡帕加尔从华盛顿召回，并邀他出马与尤申角逐。因为奎瑞诺很清楚，马卡帕加尔没有政治资本，但却有诗人的名望。在他年轻的时代，他创作了一百多首诗，它们奠定了他在帕姆盘卡郡本地的公众形像，他有足够的份量，被邀请参加校际集会和桂冠加冕庆祝活动。 １９４９年，在帕姆盘卡郡的竞选活动变成诗歌竞赛。这个平台实际上是为了展示两个候选人中谁是更出色的诗人。马卡帕加尔从一个地区到另一地区，迎战他的竞争对手。尤申有否在那个镇创作出特别优美的诗作？那个晚上，马卡帕加尔在镇上，创作了一首更优美的诗作。作为有天赋的年轻诗人，他再次成功。 由于没有公开竞选的基金，他被迫采取人对人的方式，走遍全省的每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和偏僻的角落，向大众介绍他自己。因此，他开始了在马格塞塞大规模的竞选运动之前，村庄对村庄的竞选方式。对马卡帕加尔而言，这样的竞选是不可避免的，因为他很清楚他自己所属的情形：穷苦村庄里出来的人。 “直到我竞选，”他说：“来自帕姆盘卡郡的候选人都是有产阶级，我是那里第一个贫穷的候选人。” 他不仅赢了尤申，而且是在国会赢家里独占鳌头，他们中有马格塞塞，他是第２名。接着是另一个令人惊讶的意外。因为他们都很富有，所以竞选完毕常常去巴归欧或者香港渡假、休息，这是帕姆盘卡郡政治家们的习惯。然而，１９４９年投票结束后几天，帕姆盘卡郡贫穷的人们发现，获胜的候选人还在他们中间。马卡帕加尔没有钱去巴归欧或者香港渡假，在他看来这种讲究的习俗是愚蠢的。取而代之的是，他又走访了帕姆盘卡郡所有的地方，亲自去感谢那些支持他，使他获胜的选民们。这种破例的政治家的新鲜事，被帕姆盘卡郡的人传为笑谈。 那个竞选，第一次形成了马卡帕加尔自己的风格。他的下一个主要竞选──１９５５年的参议院──展示了他在全国范围内表现自己的能力。直到那个时候，他还是被看作无足轻重的、局限性的地方政治家。虽然那年他的名字像往常一样排在国会议员名单的前头，他的名字在帕姆盘卡郡以外的地区还是名不见经传。所以，１９５５年，在自由党的参议员中他的票数是低的，他们中还包括自由党的明星们，像奥希亚斯，帕瑞奥塔，马格隆纳和吉隆尼马·帕克逊。 随后，在帕投腾、伊罗依奥，发生了意想不到的事。 自由党自己知道他们在打一场没有胜算的仗。因此，他们的竞选活动显得无精打彩。马卡帕加尔也是，只准备了一个演讲稿，在每个镇都千篇一律地走过场。一个晚上──那个晚上是在帕投腾──他终于厌倦了他的陈词滥调，抛弃这个演讲词，他开始用自己喜欢的方式来演说。 那个晚上天上下着雨：没有几个听众。他可以大声地把心里话都掏出来。他从童年的悲苦开始回忆；到青年时代的窘迫；再到毕业生代表的告别演说，由于他没有衣服和鞋子穿，以至于无法出席小学毕业的毕业典礼。因为没有钱付学费，他几乎读不成中学。他的母亲养猪，他的祖母给人接生，送他进了中学。所有这些梦想归纳一句话：要终结国家的贫困，因为他明白贫困有多么可怕。想到菲律宾的孩子们要过他从前过的日子就无法承受。 他沉浸在自言自语中，没有感觉到他面前有听众，虽然雨下得很大，甚至雨落在他的身旁，他也不去躲避。当他结束演说时出现了十分轰动的喝彩。当帕克逊女士走上前去要开始她的演讲时，她几乎做不到，因为喝彩和欢呼声不绝于耳，人们高喊：马卡帕加尔！马卡帕加尔！ 这个不曾引起人们注意的、来自帕姆盘卡郡的自由党人不得不离开座位，再次向众人演说。 第２天的晚上，在另一个镇，他还是抛弃了他准备好的那个演讲词，即兴演说。他再次让听众如痴如醉，他再次获得喝彩与欢呼。马卡帕加尔意识到，他比通常想像的有更大的号召力。父亲迪奥斯达多(2) 以后很久，每当他到帕投腾，他总是告诉那里的人们，“帕投腾对我来说不止是一个镇，而是我的里程碑，从这里我看到了我对国家的作用。” 马卡帕加尔１９５５年竞选参议员失利，但是，在所有的自由党竞选人中，他得票最多，虽然那些议员比他的知名度高。他的同僚看到他不再是个小的政客，并且这些嫉妒的人们阴谋阻止他了。自由党重组，马卡帕加尔被选为吕宋岛中部的副主席。阻止他的晋升为时已晚：公众已经把他看成“自由党先生”了。 １９５５年竞选失利以后，他的妻子伊娃对他说：“看起来这次你的失败是神的旨意。如果你赢了，你就成了参议院里少数党领袖，并且是自由党无可争议的领袖。” 马卡帕加尔说：“上帝用他自己的方式回答我们的祈祷。我坚信主的安排，即使是失败。” 主的安排，结果呢，是１９６１年的胜利：“如果１９５５年我赢了，我的党就会让我在１９５７年去竞选总统，那样的话，我肯定会输。当时加希亚仅当了９个月的总统，选民一定会偏向于给他一个完整的总统任期，来显示他的能力。由于１９５５年的失利，１９５７年我只能去竞选副总统，我才有时间为１９６１年的总统竞选做准备，并且获胜。” 给他副总统提名的是一个垂死的人：演说家尤金尼奥·佩雷斯，自由党中德高望重的老人。一个夜晚，当参议院在讨论预算时，苍白、虚弱的演说家，忽然出现在会议厅，议员们都从自己的座位上起立，好像见到幽灵，因为佩雷斯应该躺在床上等死的：医生已经放弃了。拖着腿，他艰难地走向马卡帕加尔。“我要和你谈谈，”他说。 当他们独处的时候，佩雷斯对马卡帕加尔说：“我们党要让亚卢先生去竞选总统，因为他有钱。但是，亚卢先生将被人攻击。我们需要一个人和他一起搭配竞选，这个人在各方面都必须没有争议的。党对你很好：现在是你要报答党的时候了。如果我们有钱，我会推荐你去竞选总统。但是，我要告诉你：总有一天你会成为总统。” 为保险起见，马卡帕加尔本来只打算再参加国会议员竞选──但是，他怎么能拒绝一个垂死老者的请求？ 那天晚上，当他回到家里，他唤醒他的妻子说，他在没有徵求她的意见之前做了一个决定：他已经同意竞选副总统。 “你的胜算有多大？”她问。 “坦白地说，我想我们会输的。” “那以后你该怎么办呢？” “我可以当律师和教师。” 第２天，他就去圣图托马斯大学，签署了一个教书和约，明摆着他的副总统竞选不可能成功。但是，当国民党提名小何塞·劳瑞欧为他们的副总统候选人，NCP党提名塔拿达，马卡帕加尔开始觉得他自己可能会赢了。小劳瑞欧的名气显然不够大，塔拿达又分散了他加禄的选票。 然而，仍然存在资金问题。马卡帕加尔没有钱，自由党也没有。所有的竞选基金都来自亚卢，马卡帕加尔说：“我想亚卢先生从来都不喜欢我。” 这时候，艾米丽托·慕图科加入了竞选，一个与富家联姻的老相识。慕图科指导马卡帕加尔竞选。“你能筹到两千比索的款项么？”慕图科问。 马卡帕加尔向他的妻子借了两千比索；用这些钱，慕图科在马尼拉下城租了一个房子，买了两架打字机和几把椅子，马卡帕加尔的竞选总部开张了。 马卡帕加尔回忆他第一次竞选时可怜巴巴的样子，他没有一个比索：“当我竞选参议员时，我只有大约５００比索。我竞选副总统时有两千比索。” 然而，还有交通费用没着落，自由党明摆着希望候选人负担起他们自己的费用。候选人分为两个团队。马卡帕加尔注意到，他没有被分在亚卢先生那个团队。他被告知去棉兰老岛，并且在那里竞选。可是，没有任何资金做盘缠他怎么去那里呢？他查看了亚卢先生的行程。他打听到亚卢先生当时在维萨杨镇。马卡帕加尔忽然在那里出现，在集会上，他的演说充满了对亚卢先生的溢美之词。亚卢先生欣喜地告诉他，“你最好和我一个团队。” “就凭这，”得益的马卡帕加尔说，“我在没有任何基金的情况下完成了竞选活动。我加入了亚卢先生的团队。” 就像人们预期的那样，亚卢的竞选败给了总统加希亚。也像人们没有预期的那样，马卡帕加尔当上了副总统：他得到的票数比最多票数的两个共产党候选人还多。然而，他的胜利是一种侥幸。抱着怀疑看法的人认为，他不过是赢在“负面”的票数上，人们投他的票不是因为他的真正能力，而是为了反对小劳瑞欧。 很多人对马卡帕加尔还是“视而不见”，虽然他取得了这么高的功绩：战胜了在权利巅峰上的那个党。但现在他和加希亚成为奇怪的一对，来自两个竞争的党派。父亲迪奥斯达多(3) 据说加希亚总统原把获得大量票数的马卡帕加尔看作是，人们想用马卡帕加尔在政府工作的经验：有一个来自马拉卡楠宫的暗示，新的副总统将被任命为外国事务的秘书。后来咨询他们委员会的领袖，加希亚先生没有打算给他任何工作。 从这一刻起，马卡帕加尔便把空闲的时间，全都用于做推翻共产党的工作：“我决定建立并加强自由党，开始竞选总统，在１９６１击败加希亚。” 他的竞选开始于他刚刚当副总统的第一年，在任内，他三次巡访了整个国家：“第１次花了我１年的时间，第２次是两年，第３次是１年。” 加希亚总统第一次允许他用海军小汽艇，伊弗苟。马卡帕加尔从最崎岖险峻的地区开始：帕拉湾、帕得加奥领地、海龟岛屿等。当他在州政府部门工作的时候，他曾经签署了海龟岛屿归还菲律宾的协定，在那里升起了菲律宾的国旗。第２次的全国巡回，他访遍了太平洋海岸的各个孤立的地区。当他施行计划进行第３次巡访时，加希亚总统觉察到他的意图，禁止了他以后再用伊弗苟海军小汽艇。 没有气馁，马卡帕加尔使用岛间行驶的汽船：“这是件幸事。在汽船上我见到了更多的民众。”他和３等舱的乘客一起用餐，他们惊奇地看他吃完盘中的食物，虽然船上的食物不新鲜，很多人难以下咽。 马卡帕加尔到达的地区，在１９２０年代，州长──将军伦纳德·伍德，是最后一个到访的政府官员。马卡帕加尔意识到，直到他自己，伦纳德·伍德是试图走遍菲律宾的最后一个政府首脑。 马卡帕加尔不总是以政治家的面目出现在他４年的任期里：他也把注意力放在一些奇怪和美丽的事物上。在沿海城镇萨玛，他拜访了一个据说已经１５０岁的老人：“他像个木乃伊，好像已经死了，但他还能说话。”在坎米古茵，马卡帕加尔被一条小溪流感动的欣喜欲狂：“这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溪了──水流过白色的石头。如果我是画家，我将画下这条溪流。” 当走过国家每片土地的同时，他也扩展了他的党组织。他看到有需要团结反对党的力量，但也明白联合是没有用的，只要第３党，进步党，还坚持着他们的两个意见：第１，自由党腐败到了核心，不应该再掌权；第２，进步党人，可以使之获胜，对抗国民党和自由党在１９５９年的选举。 进步党被证实是错的，马卡帕加尔是对的，在１９５９年，３个自由党人进入了参议院。获胜者名单名列前茅的是自由党的弗狄南得·马科斯──他可以退出竞选，如果马卡帕加尔不能保证他不输，并且成为出色的赢家。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尊重马卡帕加尔，”马科斯曾说，“他做的决定甚至违反了我们的预约。最后我们发现他是对的。” 自由党预期他们的选票将被国民党全部得去，但马卡帕加尔告诉他们不会像雪崩一样丢票的，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自由党的成功不是碰运气的：马卡帕加尔很小心地操纵着，他从以前选举中得票的情形，指出自由党在哪些区域失利，并且他要求把竞选集中在这几个地区。他说他们是“袋子”，要推回去，这样他的“军事战线”才能保持可靠和稳定，确实如此。 再一次，马卡帕加尔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事实上是完成两次。他不但使没有信誉、让人没有信心的自由党起死回生获胜，而且还联合了反对党。１９５９年当优秀的自由党出现，正如索克·罗追苟所说的，进步党除了加入这个活力还能怎么样？ １９５９年马卡帕加尔所做的，在１９６１年当他竞选总统时，又做到了。对那些还在怀疑他领导能力的人，他展示了非同一般的特性，他能够把这种特性融合到１９６１年的这个团队里。他可以为打败这些人而笑逐开颜：“马科斯、曼格拉帕斯、拉克森、马纳翰、就别提偶像明星罗杰里奥·得·拉·罗萨了。每个人都有很强的个性──他们全都是明星！” １９５９年马卡帕加尔所做的，在１９６１年当他竞选总统时，又重复了一遍。他又巡访国内的各个地区，但这次是把精力集中在１９５９年投票处出现的“口袋”区。１９６１年他最先进攻的省是巴腾嘎斯，在那里自由党总是惨败。他花了一周时间在那里竞选，然后转移到奎松，使每个人都惊奇的是，最后他又回到巴腾嘎斯，在那里重新来一遍。政治家预测马卡帕加尔会在巴腾嘎斯失利，但他赢了整个省。他走遍自由党薄弱的地区，这些地区自然是些偏僻遥远的地方。每个人都认为他去马拉伊的戴瓦奥镇是疯了，那是共产党的地盘，几乎进不去。船停在离岸很远的地方，人要没入齐脖深的水里，游泳或趟水上岸，要是船靠岸的话，会被海浪拍碎在礁石上。靠近海岸，进入马拉伊边界还要爬过极高的山崖，然后才到镇上。虽然船靠近码头时已经过了午夜，马卡帕加尔没有停留地潜入水中，在黑暗中游到岸上，然后爬过斜坡到山顶，在那里，他找到了还在那里等待他的马拉伊镇的人。那里的镇长告诉他“这是国民党的镇，但因为你来到了这里，你将在这里赢胜。”父亲迪奥斯达多(4) 在竞选中展现了无畏精神的马卡帕加尔变成了传奇人物。乘一艘简陋的渔船，他渡过很恐怖的圣奔拿迪罗海峡，因为有４股强劲的水流在那里汇集，形成大涡流。横渡海峡是极度恐怖的；马卡帕加尔成功横渡而没有被旋涡卷走──“但是，”后来提起这事他还有后怕，“我想我不会再去一次了。” 巴腾那斯郡变成他永远摆脱不了的遗憾，因为，１９５７年伊弗苟海军小汽艇被禁用，他原定的行程不得不取消。后来又有３次计划去巴腾那斯郡，都由于气候的原因而受阻；第４次尝试，是乘一艘渔船，仅走了一半的路程，由于船被狂浪猛烈拍击，不得不返回。现在没有什么可以阻挡马卡帕加尔了。他拍电报给在马尼拉的妻子，让她租一驾飞机。他最终乘一驾小飞机抵达目的地──但是，回程时，飞机的一个引擎息火了。“想想看，这是我安排的飞机！”他妻子悲哀地说。 为什么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去一个只有很少选票的地方？“我要，”他说，“表明我并不仅仅是为了选票。此外，我已经走遍了全国，就差巴腾那斯郡了。当你说‘就差’时，你便失去了应有的最佳效果。” 在开票前的星期天，马卡帕加尔在米兰达广场对自由党聚会演说。他还没开始在马尼拉竞选，但慕名而来的民众人数空前之多。“我感觉，”他说，“那里的民众早已经有自己的主意了。他们不是来这里被说服的，而是只想到那里去感受。”曼尼·佩雷斯靠近马卡帕加尔夫人，并对她耳语：“你看着。不管你的先生说什么，人群都会欢呼的。”马卡帕加尔夫人发现果然如此：“人群甚至在他只说一半的时候就开始欢呼了。” 在选举的前一个晚上，马卡帕加尔进行“答疑”，整个晚上他要回答民众们提出的所有问题，事实表明，我们也都亲眼目睹，他的思维有多快。这个“不显眼”的人最终成为格外生动的熟面孔。 他回家的时候东方已经破晓，一夜无眠。他和伊娃立刻驱车到他们的老家卢堡投票。当他们到那里的时候已经早上７点，街道上早已云集了耐心等待投票的民众。 那个晚上，开票的结果刷新了马卡帕加尔使人震惊的新形像。这个被描绘成“无色”的人结果是出乎意料地出色。接着他和他的妻子又是一夜无眠。困倦写在他苍白的面颊，并且一只眼皮跳动不停。在漫长的等待中她断断续续地合了会儿眼，每次醒来都问一句：“现在怎么样了？”她那没有一丝睡意的丈夫就叫一声：“我们赢了。” 对伊娃·马卡帕加尔来说，这个胜利证明了女性的直觉很准确：“我是一个预感很灵验的人。”她对胜利有预感，在选举前她对她的丈夫说：“我想你会赢，我现在又有１９５７年那时候的感觉了。” 马卡帕加尔自己对此从来就没有过怀疑。他的竞选战胜了前任总统，用他话来说是，“有条理地和科学地。”这只能有一种结果了。在胜利的光辉中，他的竞选，那些看起来似乎是无目标地从村庄到村庄；徒劳地握手；采用看起来很棒的计划，一个设计细致的军事策略。没有任何事是无目的的：每上一层台阶都使他更走近马拉卡楠宫。政治家们奇怪地想，为什么他们把这么明显的事都看走眼了。 在壮阔的森林里视力不良是因为它的位置，豹悄悄潜近它的猎物，一圈一圈地用爪子绕行，包围圈越来越小。只有在接近可以下手时它才扑向它的愿望和君权：这只健壮狡猾的动物融合在明和暗的森林里，并且看起来是在无目的的兜着圈子。 曾经不少人都没有注意到马卡帕加尔，一个难以描绘性格的人（“消极的”这是国民党最喜欢用来描绘他的词）；一个义务的握手者；一个悄悄绕行一圈又一圈的小个子男人；感叹那些没有看到豹的人！颜色是一种保护，有规则地转圈并且看起来是随意的──直到一声大喊撕碎政治丛林。 这只豹一跃而起。 他的女儿格洛丽亚说：“当父亲在为他的总统竞选随访时，我和他一起航行，去棉兰老岛和维萨亚斯。不，不是所有的地方，只是一些有挑战性的地区──乘火车、搭船、坐飞机──譬如去海龟岛屿。有一次我在戴匹坦，那天刚好是他们城市的立宪日，他们有个戴匹坦市历史的图片展览，那些照片里有我父亲在戴匹坦市时照的。并且我和父亲都在照片上：一个小女孩穿着长及小腿的女式裤子。那个小女孩根本想不到，她的高中毕业舞会是在马拉卡楠宫举办的。” 格洛丽亚１５岁那年她的全家搬进了马拉卡楠宫总统府。母亲伊娃(1) 爱清洁是伊娃·马卡帕加尔的秉性，正如她丈夫的诚实一样。民众很奇怪，为什么总统在他的就职日后没有马上搬入马拉卡楠宫。在新纪元的头半个月里，他们一直留在他们的圣胡安家里。为什么呢？马卡帕加尔总统就职的前１００天，有一个小秘密得让第一夫人来解释。马卡帕加尔没有马上搬家的原因是第一夫人，在看过房子以后，她认为总统府私人住宅区，第一件要做的事是要做个彻底的大扫除。 总统府不怕这个细致的管家。她发现它豪华但不清洁，并且认真地开始擦去岁月留下的污垢。当她搬进马拉卡楠宫大约１５天，只有他们住的房子被打扫、冲洗、擦拭、抹亮、并且按她的喜好摆设。大房子里剩余的地方还需要清洁，她第一次检查没有打扫过的地方时，使她感到十分沮丧。 “你们应该看到了，垃圾到处都是。”她气愤地说。 窗帘挂满灰尘，地毯是灰色的，都是沙土，马桶很臭，当打开紧闭着的客房的门，那里散发着墓穴的气味。在电梯、楼梯、桌子上到处都有老式烟灰缸；燃过的火柴梗；结块的渣滓；废纸片。 整个房子都乱糟糟的，无序得使人吃惊。腐烂的藤条家具紧挨着无价的古董摆着。名画《月神》或《Ｚ》可能被卷起来放在通往卫生间的走廊上。每一个没有人住的房间都变成了杂物间。甚至小教堂里也很不整洁，蜘蛛到处爬，花穗满是蜘蛛网。圣器保管室变成宫里侍者私人的小屋，他的衣服和其它的物品到处堆积，挂得四处都是。桌子上的咖啡杯，里面蚂蚁成群。“怎么能够，”马卡帕加尔夫人认真地问侍者“你能喝下那杯蚂蚁比咖啡还多的咖啡么？” 她往抽屉里望去：教士的法衣是灰尘的颜色。她铺开几件长袍：它们叠放着灰尘堆了一层。她吩咐侍者把法衣和祭坛拿去洗。 “多好的一个小教堂，”她叹到。此刻，她所能做的是在圣器收藏室赶走蜘蛛和成窝的虫蚁。她的工作从楼上开始，在这些宏伟的房间里，人一进去就会把自己弄脏。 她最初的沮丧变成了动力。极度肮脏散乱的总统府是个挑战，她觉得她自己，是个值得骄傲的菲律宾家庭主妇，迎接挑战。每一人，就像她喜欢说的那样，总有特殊的天赋：也许我的天赋就是做个单纯的家庭主妇。 马拉卡楠宫是家，她是家庭主妇；伊娃·马卡帕加尔对家有非常严格的标准。华丽、昂贵、甚至不能以历史的魅力作为肮脏和零乱的借口。她扫视一下腐烂的藤条家具，自豪地对自己说：“我自己的家里也许没有这么昂贵的家具，但也没有腐烂的东西。” 她让人把腐朽的家具搬走。 她看到她的工作第一步仅仅是：“清洗又清洗”和“整理”。这工作看起来容易，因为总统府的侍者多；在她的圣胡安家里只有两个帮手；然而很快地她发现，指挥总统府的工作人员很困难，他们中很多人都是榆木脑袋：“他们在这里很长时间了，很难被改变。”如果要求他们用不同的方式做一些家务事，他们就反驳说，在奎松或者奎瑞诺的时代他们就已经在宫里了，要按他们自己的意愿做家务。没有人向任何人负责，也没有人负责任何一件家务事。如果见到一个房间没有清理好，你可以去责备谁呢？这些侍者会指向其他人，或者乾脆说：“我不知道。” 看得出来，这系统曾经很明显地战胜了前任的第一夫人，她有过希望总统府和私人住宅一样乾净整洁念头，但是，她在试过几次以后就彻底绝望地放弃了，这些顽固的侍者的做事方式，最后总要扭回到奎松或者奎瑞诺时代的样子。然而现在，最终，总统府有了一个不轻言放弃的第一夫人。马卡帕加尔夫人是一个不会被助手所吓倒的家庭主妇。 她对工作人员加重了命令。 某几个人必须固定地负责清理某几个房间，因此她才知道当发现工作没有完成好时，找谁负责返工。她在全体工作人员中选定了３个主管，她自己开始每天在总统府检查两次卫生。如果她的手指抹过家俱的表面发现有灰尘的话，这位犯事者就会被传来，她会无言地让对方看她沾着灰尘的手指头。 她叫人拍打窗帘和小地毯，直到积累了几年的灰土被清除；然后，她又让人每天都要用吸尘器清理这些小地毯，至少一个月要拿出去拍打一次。她打开没人住的房间，叫人清理垃圾，把房子收拾乾净，并定下规矩每天要吸尘和透气，就像其它的房间一样。接着，她向卫生间进军。 最难闻的卫生间就在大楼梯的旁边，很长时间来以恶臭扬名。在经过她的处理之后，瓷砖光亮；柜子焕然一新；整个房间变得清香。“我得到第一句赞美的话来自罗尔·蒙格拉佩斯。他来到总统府，去男卫生间。你们知道他说什么吗？‘有生以来最惊奇的事是，那个房间居然是乾净的！’他说以前常常头晕，任何时候一到那里都犯晕。我们说这些并不是对前总统安格拉不敬。”母亲伊娃(2) 当访问者进马拉卡楠宫，第一件事就是注意到臭卫生间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马卡帕加尔夫人告诉负责清洗卫生间的侍者，在清洗男卫生间时要特别用心，因为“男人的小便气味特别重。”一个好的家庭主妇是直面现实的。现在，她可以带着人们参观总统府，如果他们是新来的她会很有信心地说：“进去看看，如果我是个不称职的家庭主妇，请让我知道。” 她用扫帚的效果比她丈夫用的更直接。国家需要这两把扫帚。菲律宾的老观念是，家里要整洁，外面可以不修边幅，这就出现了很明显的现象，到处都变得越来越肮脏邋遢，家里和外面，躯体的和道德上的；令人不愉快的情形已经存在太久了，真正到了像总统府里的侍者那样需要改革了，重新设立菲律宾的清洁标准。 当“清洗又清洗”的运动使总统府变得整洁又有条理，马卡帕加尔夫人仍然不满意，马拉卡楠宫看起来还是零乱而无序。她知道她的工作不应该仅仅停留在清理上。她着手整理储存间和杂物间，寻找美丽有价值却被丢弃的古董：雕刻台、有镶嵌的桌子、老式的床、衣柜。她觉得这些很菲律宾化的手人制品，应该被明显地展示出来，她想她或许可以打电话请一个室内装簧设计师来指点。然而，一个职业的装簧设计师也许会大张旗鼓地来个彻底翻修，但总统府没有这笔钱。 “当我开始发现那些古老的东西时，我就总想：我可以把它们安置在哪里呢？我问达多如果我找路易斯·艾拉纳塔来帮我可不可以。他说他没有异议。我给路易斯打电话说：‘你愿意不愿意为国家贡献一点时间？’路易斯说：‘我很愿意。’我感到马拉卡楠宫在路易斯手里是安全的，因为他不是专业的装簧设计师，并且鉴赏力发扬菲律宾的古董。” 路易斯·艾拉纳塔把马拉卡楠宫认真地巡视了一遍并做了决定，对于热带地区的房子而言，屋里的天鹅绒窗帘太多了。除此之外，这些窗帘仅仅是为了遮挡最好的本地硬木制品。还有，这些窗帘的状况很糟糕：退色、破烂、沾污，并且它们的年头太老了，如果清洗的话可能会导致毁坏。所以在正餐厅、音乐间、和客房等处，取下了热而且厚重的窗帘。在大礼堂的紫色窗帘被保留下来，这是官府办公厅的必要的一部份。可是，马卡帕加尔夫人发誓不歇手，直到她得到新的窗帘和一个新的大礼堂的总统徽章，在那里，他们接待大使和其它的外国高级官员。 她收集不同的铁制家俱，让人重新刷成同种颜色的油漆，换掉了原来腐烂发臭的那一套家俱，被摆在外面的阳台上，俯瞰马拉卡楠宫。给铁制家俱重新刷上油漆的作坊不收钱，作为向第一夫人表示敬意。 她和路易斯·艾拉纳塔从走廊挽救了两幅精美的油画──《月神》或《Ｚ》──把它们挂在大礼堂，面对窗外的小河，所以它们可以在明亮的阳光下被观赏。另一个──著名的《Ｐ》油画──在主楼梯的平台上，被烟灰和污垢染成黑色，已经很难辨认。马卡帕加尔夫人叫人非常小心地清洗整块油画布，直到《月神》显出它原来的颜色，在进门的过道上展现光彩。 音乐间，按传统，是第一夫人私人客人用的接待室，路易斯·艾拉纳塔要求将用具有法国风格的家俱重新布置。那些椅子原来是靠墙摆的，现在一起被摆到沙发前面，让房间看起来比较宽敞，为了更方便女性聚会。淡雅的穆斯林窗帘遮着窗户，加强了女性情调。现在屋子看起来更活泼、舒适了。上好的木制家俱，长时间被埋没在天鹅绒下，现在在柔和的光下闪着迷人的幽光。 音乐间的隔壁是总统的办公室，在那里，总统接见出色的来访者。家俱是以前流行的款式，没有什么特徵。路易斯·艾拉纳塔把它们换成古董的雕花高背椅子，并安置一个雕了很密、有镜子的柜子，面对总统的书桌，背靠着墙。房间顿时显得高贵起来，这是菲律宾的高贵，因为那些又高又硬的椅子是我们祖先的喜爱，那个柜子的华丽花纹（马卡帕加尔夫人从另一个办公室发现的零散家俱）。她还发现两张雕花的床，和柜子非常配套，在巴归欧的宅第，她把那些床放在那里陈列，这样，旅游者可以了解到，这些以前我们只存在印象里精心制作的家俱。 对主客房，路易斯·艾拉纳塔提高了天花板的每个边缘；然后拿掉单人床头上两个圆柱形的架子。圆柱只会让房间看起来杂乱；拿去以后屋里就有空间放得下两张床和非常可爱的古董床帮。马卡帕加尔夫人被一盏挂在昏暗走廊的漂亮的枝形吊灯触动；她把它移到客房去。如今寝室配得上王子了──对老房子的翻修是有预期目的的：１９６２年一个期待中的客人，日本的阿可喜多王子。 紧邻的房间，是一个政府客人的接待室，用菲律宾古董家俱重新布置，这些家俱是马卡帕加尔夫人在总统府这里、或者那里各个角落里发现的，她决定让它们放在与其荣誉相当的地方。母亲伊娃(3) 她发现最好的一件古董是一个小的带抽屉镶边的圆桌，精美的花藤设计；优美的雕花桌腿；看起来脆弱得靠不住；实际上它坚实得如同贵重木头一样。她把它摆在家庭的餐厅里，来提醒现代的菲律宾人，他们的祖先有多高的品位，以及有多么真实的审美能力。她发现这么多的古董，以致于马卡帕加尔夫人不得不安排了一个储存间，来放置这些无价的传世之宝。 在私人的餐厅里，总统经常在那里举办非正式的茶话会，通风设备过去是吹风机，对大多数客人来说，这样的风太猛了。马卡帕加尔夫人把它们换成吊扇，它们转起来呼呼的声音很像飞机的螺旋桨，这使女儿格洛丽亚十分雀跃：“马拉卡楠宫飞起来了。”格洛丽亚还说：“父亲将以一位拥有最多吊扇的总统被载入史册。”空调机不在被考虑之列，因为马卡帕加尔总统认为他们处于一个朴素的时代。 马卡帕加尔夫人发现了一套“懒惰苏珊”的实质银器在一个储存间长灰尘。她让人把它们拿去清洗、磨光，这套银器在政府餐厅正规的宴会上常常引起话题。一幅被卷着放在角落的法国挂毯，被挂在楼下交际厅的墙上，魅力四射，楼梯边上灰尘染脏的玻璃被清理和重新润饰。这些原来脏得不透光的玻璃，现在变成了半透明。 对于这个改革，马卡帕加尔夫人说：“我们什么新的东西都没有买。”使马拉卡楠宫如此光鲜雅致的家俱和装饰品，是马卡帕加尔夫人从储存间、办公室、甚至车库里发掘出来的。然而，她必须为政府餐厅置下上百把椅子发愁，她知道原来的总统府是用那些租来的椅子开宴会。对于其它家里的费用，她也必须等待第一年配给第一夫人的新预算到来。 马卡帕加尔家搬入马拉卡楠宫不久以后的一个晚上，马卡帕加尔夫人在晚间要煮鸡蛋，她被告知要提早通知这些工作人员，厨房才能重新开火等等。当鸡蛋送来的时候，她想，无论谁需要它们现在都已经饿死了。 厨房在楼下很远的地方，然而，还有一个小的在楼上，靠近总统私人房间。这个楼上的小厨房虽然很方便，但从来没有被用过。马卡帕加尔夫人命令从今以后所有的膳食都在这个小厨房准备。楼下巨大的厨房只在举办宴会时使用。她保证楼上的厨房备足日常食品。 总统府每隔一天采购一次：她检查所有买来的东西。每周的第一天，主厨必须把全周的菜单提交给她过目。一周两次是菲律宾菜。其它的是法国菜、中国菜、西班牙菜、意大利菜、和美国菜。国际性的食谱是为了预备给来访的客人。马卡帕加尔家饮食简单：他喜欢鱼，她喜欢色拉；但他们两个几乎没有机会在一起用餐：午餐和晚餐总是有客人。 总统府餐桌上的餐具常被忽略，这使第一夫人十分困惑。譬如，没有切牛排的餐刀：她不得不自己去买。她还注意到没有水果刀，但记得应该在哪里有储藏，不过是忘了在什么地方。她找遍了柜子，很肯定地，终于她非常开心地找到了一整套水果刀，它们马上被去使用了。 另一件使她注意的事是，总统里的侍者不知如何得体地在餐桌上服侍。在一次特别不良的服务客人之后，她要求侍者们排队站好，狠狠地训斥一番。他们用同样的话来替自己辩护：他们在总统府从奎松时代就这么服侍的。她历数了他们的失误，并且斥问：“在奎松时代这些错误也可以蒙混过关吗？”她请来了新欧洲餐馆的侍者主管，给总统府的侍者上良好服务品行的课。毕竟，侍者光着脚在总统府服务的时间已经很久了。 至于总统府的地板，它们也不会令第一夫人节省扫帚和刷子。她在社交厅的右边搭了一个凉亭，使之与另一边的平衡。她叫人清理了动物园，并且沿着在河边的花园种上Sampaguitas。 在花园的尽头有一间茅屋，那是用于游人休息的，但前面住的人们把它变成类似宿舍的地方。马卡帕加尔夫人让人把里面杂乱无章的东西清除出去，擦洗竹制的地板使之像铜器一样发亮，更多合适的家俱被搬进去：Narra床，原来的床帮，藤编的椅子。茅屋变成了金屋，让来访者惊讶得喘不过气来，如果保持整齐和光洁，竹子和竹编作为建造材料会是多么的漂亮啊。 河对面的总统府公园已经败落。在门口装饰用的竹子也腐烂了；保龄球道没有维修；游泳池被掉落的枯叶填满；马卡帕加尔夫人使之重新恢复了次序和运动场所的功能，她自己作为一个有文雅球风的保龄球爱好者（达多·马卡帕加尔更喜欢垒球和台球）。保龄球道重建；清理后的游泳池可以再游泳；总统府公园又变成垒球和台球玩乐场。 当马拉卡楠宫和总统府其它的房子变成很像样，马卡帕加尔夫人就渴望和公众一起分享了，但马卡帕加尔总统却严守马拉卡楠宫私人住宅区和私人府第的隐私。有一次当访问者来到总统府，竟敢打开几个衣厨和冰箱！此后，马拉卡楠宫不再像总统府，而像一个一天比一天更好的大房子。母亲伊娃(4) 所有这些只需要好好擦洗。 马卡帕加尔夫人很满意地提到，她丈夫感激她清理马拉卡楠宫的工作：“他说他很高兴我至少有兴趣保持让它拿得出手。外人有议论的嗜好，如果发现马拉卡楠宫不乾净的话就很难为情了。这就是为什么需要让总统府的主管人自己去看去想。我告诉他不能只是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他应该到处走动和检查。我和我那３个侍者主管都是这么巡查的。有些时候我们会在某处彼此遇到。” 在伊娃·马卡帕加尔新纪元的前１００天，她丈夫那边的议论非常明显，对它有太多的猜测，有人想也许是妻子和丈夫间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自己的意见是：“一些人奇怪为什么多数时间里，或者无论他去哪里，我要和总统在一起。他们应该从另一方面思考。他们不懂的是，我是个医生，我希望他健康。是的，按要求他有总统府医生，但是他大多数的时间里还是需要我给他检查血压什么的。” 她的女儿格洛丽亚说：“我母亲是最低纲领派。她不喜欢太多的零乱的东西到处都是。她喜欢她的世界是井井有条的。这就是我的母亲。而她后来也影响了我父亲接受生活上的雅致。如果我父亲以他的方式，他就餐总是喜欢用手抓食大米、鱼酱、和鱼。他的座右铭是简单的生活：简单而尊严。我母亲的座右铭是：简单而雅致。她教我父亲如何吃饭优雅等等。可我的母亲不喜欢铺张。她优雅是朴素的。考娜·卡斯藤，一个优雅的人。说我母亲是个非常、非常正确的第一夫人。”第一家庭的第一女儿(1) 新纪元是马卡帕加尔总统如何命名他的时代（打趣说或许重新命名为新穷人），他的格言是：简朴──对于上层的人来说这是另类，而对底下的人来说，是鞭策。马卡帕加尔的话像刀锋一样锐利。 总统的游艇拉普─拉普，他在竞选的时候痛斥这种超奢华的享受，游艇被卖掉或者租出去。当在本土水域航行，总统使用的是海军、或者商业的船只。一辆福特车替代了总统的凯迪拉克。至于办公室里穿着，马卡帕加尔偏爱他自己的白色波罗牌的棉质衬衫，长袖、有皱褶，但又不昂贵和的那种。 给穷人做衣服用是是Pag－asa面料，一种理想的人工纤维，因为它有很便宜，也很耐用等优点。第一女儿格洛丽亚就是个榜样，她有一件简朴线条的外衣：印着淡蓝色花的迷人的无袖白色衣服。格洛丽亚穿上它非常朴素大方。 一个社会制度重要的里程碑是不能专制（导致自由贸易和保护贸易的混战），并且土地改革（引起世袭─君主的“家长制作风”和世袭─农奴“懒惰”之间的战争）。虽然马卡帕加尔知道他的行动将阻碍他的再选举，但仍然勇敢地坚决主张不专制和土地改革。同样，自毁结局的第３个行动是用重修历史来重写历史。 接近１９６２年中，美国国会否决了７千３百万给菲律宾外加的战争赔款决议，引起了当地一场不小的骚动。（我们记得很清楚，他们允诺我们在战争中被毁坏的每一块土地；每一个屋顶；每一只水牛美国都会赔偿。）所以，爆发了强烈地反美情绪，马卡帕加尔感到有责任，而拒绝了作为肯尼迪邀请的政府客人，应邀去华盛顿ＤＣ。随后，马卡帕加尔采取了一个更大的、更勇敢的步骤，推进使人更加喜欢的民族主义，并增长了他自己的名望。他把菲律宾的国庆节从原来的７月４日，改为６月１２日，前者是美国殖民下第３共和国的纪念日，而后者才是它真实的父母：菲律宾革命。仅仅这个行动，就让迪奥斯达多·马卡帕加尔济身于１８７０年代到１８９０年代的英雄们之中。弗狄南得·马科斯变成了美国的儿子。 从社会的角度来看，新纪元是旧纪元的终结。从奎松和奥斯蒙纳，到罗瑟斯和奎瑞诺，马拉卡楠宫的习俗绝大多数承袭于昔日的贵族──不是现在所说的富有和教养，而仅是，家谱，或者“世家”。他们的习惯是说西班牙语：实际上他们的语言就是他们自己所属的标志。所以，从奎松到奎瑞诺，总统们和他们的第一夫人，以及宫廷里的人，以全部讲西班牙语来延续那种氛围。这就是在马拉卡楠宫实际的西班牙背景。那种延续，被马格塞塞总统和加希亚破除，被新纪元重整，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总统和马卡帕加尔夫人两个都说西班牙语，但他们都不是西班牙的后裔，在他俩周围聚集着残留的老马尼拉西班牙后裔的名流，他们称达多和伊娃为“我们的”，使他们俩很尴尬──这对夫妻本地化的姓氏，不就已经表明了他们是乡间的外省人的身份？他是卢堡出来的穷孩子，是农民的后代。她是宾那罗能的乡村女孩，是潘嘎拉托克人的后裔。在南方的少女时代，她进入了维萨杨的贵族圈：宿务岛人的商场公主，伊蓝沟糖业贵族。她有很强的交际能力，甚至在搬入马拉卡楠宫以前，就变成重要的马尼拉显贵。 因此似乎出现了自相矛盾的情形，这个纪元开始于纯朴和节俭，而现在的总统府，闪耀一如节庆的舞台；辉煌似载歌载舞的节日。然而，那里不像马科斯时代的马拉卡楠宫，马卡帕加尔的马拉卡楠宫的闪耀，不是用值钱的装饰品点缀，而是来自来访者的绝对激情，尽管也有贵族，但交往的总是下层的人和普通民众。 伊娃·马卡帕加尔参加的贵族圈，也不只是和他们喝喝茶而已。她也利用他们为民众出力。她让路易斯·艾拉纳塔帮她重整马拉卡楠宫，重拾因为战争而丢失了的旧时代的雅致。她劝说安琪儿·那可匹欧帮她把卢那塔改造成真正的人民公园。她组织社交界有年长有名望的女性，到她的委员会里，帮忙召集圣诞节为穷人举办的募捐。 如果马拉卡楠宫今天，有从圣裘得拐角到大门口的一片绿草地，那是伊娃·马卡帕加尔的功劳。当她刚接管马拉卡楠宫时，这是一大片死气沉沉的荒园。这地带，平行于劳雷尔总统大街，原是不平坦的停车场；乾燥季节里尘土飞扬；梅雨季节里遍地泥浆。远处人们可以看见一排简陋的棚房，它们破坏了河边的风景。这种房子的需求原因是多种多样的，因为他们成倍地增多。显而易见的，总统府前面的空地被认为是新领地，任何人都可以在那里建筑不管多难看的房屋。 马卡帕加尔夫人终止了停车场和简陋小屋；这些地方被转变为前院的草地和花园，车道边有篱笆围墙和人行道。第一夫人敦促她的丈夫在那块地上禁止任何建筑；栽种更多的绿树，和放置名人的塑像。伊娃·马卡帕加尔意识到，她的总统府管理延续到外面的大房子，包括马拉卡楠宫大门前面的小公园，以及在奎松城的奎松纪念公园，甚至在福和伯尼法西欧的人民公墓。在他的记忆里，达多·马卡帕加尔回想一些有趣的事，他妻子很在意在总统府地板上的地毯。她平时用那些老的或一般的地毯，为了喜庆，只在节日里才铺上更新更可爱的地毯。第一家庭的第一女儿(2) 当然，她首要关心的是住在总统府里年轻人，他们的生活很容易变得腐败，轻度的或者重度的。她的继子阿图罗，将近２０，可以假定他已经足够成熟可以经受这些。他们两个──１４岁的格洛丽亚，和１０岁的小布柏伊──这使她犯难。在圣胡安她独自管教格洛丽亚很长时间了，而在马拉卡楠宫他们有各种监督。她是不是应该因此放松对格洛丽亚的管教，并给他们更多的余地和自由玩耍的空间呢？在圣胡安，他们想去邻居家玩甚至都没有多少自由。 至于布柏伊，她马上明白，没有必要发愁。总统府的生活从来都不会进入他的脑袋，因为他对他男孩世界里的各种游戏和小玩意儿是那么地着迷、投入。甚至格洛丽亚看起来也对马拉卡楠宫的势利生活有免疫力。后来，在名门云集的阿桑普申，也没有让她滋生出社会名流的习气：１４岁的时候，她在人们眼里还是个小姑娘。也许马拉卡楠宫对一个小姑娘来说不是祸而是福，使青春期的尴尬能平顺地渡过，并且进入社交界。不，她的母亲不希望格洛丽亚成为一个“社交名流”──但是，马卡帕加尔家的马拉卡楠宫，就像他们喜欢的样子，不是咖啡族，而是真正的老马尼拉绅士们常去的地方，他们习俗和礼仪像用肺呼吸一样天经地义。马卡帕加尔夫人希望，马拉卡楠宫带来的好处是让女儿成为贵妇人。 所以，在总统府格洛丽亚有一个属于她私人的接待厅：紫罗兰屋，一间她的客人可以进出的舒适幽静的所在：她们中的大多数是她阿桑普申的同学和她哥哥的女伴。在紫罗兰屋，（除非她的总统父亲和同僚们要在那里有秘密聚会）格洛丽亚和她的客人们可以听唱片；在高保真度音响伴奏下跳舞；看电影；或者举办她们自己的秘密聚会。她们喜欢的地方还有河对岸的娱乐场；和那里的游泳池；台球房；保龄球馆；高尔夫球场；以及其它的运动场。 她去任何一个地方，第一女儿都应该有保镖尾随，但这个女孩总有办法甩掉盯稍。她的母亲知情但选择了另一种方法对付她。在这个年龄的女孩，逼太近了可能只会滋生逆反心理。所以，像她父亲的党派，格洛丽亚的马拉卡楠宫生活是自由的。 策略和总统府两个因素一起显示出格洛丽亚夺人的魅力来，可以查查她在阿桑普申和在马拉卡楠宫的照片做个对比。在前者，很明显地看出她还是伊利岗人的样子，比较毛糙。（在阿桑普申的日子里她的发型一定很糟糕。）而格洛丽亚到了总统府，她的“毛”开始柔顺，并且有一双闪光的眼睛和一张亮丽的笑脸。在那张照片中，她初显了美丽的光芒，照片是她在玛丽亚克莱拉舞会中和她的哥哥共舞：她看起来这么纯洁；也这么地自信；朴实而能说会道──融合了从前的聪慧和现在的美丽。 如果她母亲的马拉卡楠宫是块土壤，那么她父亲的总统职位便是太阳，而格洛丽亚则是花朵。 ６０年代早期是她最得心应手的少女时代，气氛与十几岁的孩子很合拍，就像歌曲“年轻人”；“忧伤的电影总是让我哭”；“香蕉树上黄羽毛的鸟儿”和“十几岁的小姐”。“十几岁的小姐”明快节奏可以用笔来描绘在总统府的少女时光，展示了她从丑小鸭变成光芒四射的美天鹅。 ６０年代的舞，自然是扭摆舞，这种舞在科利修姆，特迪·伦达兹奥曾于圣诞节期间在当地介绍过。随后，这种舞很快就传遍了马尼拉，迪斯科斯奎斯（他们还不是叫它迪斯科）扭摆变动得像马铃薯泥和Watusi。早期的舞台布置最多的是用镜子和在笼子里跳舞的舞娘。这种舞的标记是，每个舞巴和夜总会都供着绝对必要的投币电唱机。 ６０年代初的流行是低腰裤子，但是到了１９６２年，时尚又变成是高腰（腰带在肚脐以上）和垂裤裆（或者lau-lau）配大红衬衫。她们高蓬耸起的女性发式，插入的背垫料使女孩们看起来像宇航员。 在新纪元，大街上喊的是“Yeba！”（后来，马尼拉的维利加斯市长用它来称呼自己），祝酒的新名词是“只图快乐！”每个吹牛皮的人都被新街道上的嘲弄所打击：“Sino ang kaaway mo？”，受６３年中期的选票鼓舞，这是６０年代第２大声的公开大笑：“所有的事都井然有序。” 比暴力更少的战后废物，是格洛丽亚那一代人青少年，因为这是受披头士的影响“comb-comb craze”。６０年代梦想中的平洛依乐队的男孩，变成当地的约翰·蓝侬，或者保罗·麦卡特尼；所以，他带着吉它而不是碎冰锥加入。他发现他自己，不是进入“敲诈”或者“搜捕”，而是进入“生意”、“stagemanship”、和“pop rapport”。综合的方式是“朝前走”，走综合的路才是“好旅程”。 与摇滚比，年轻人对玄虚更感兴趣，１９６０年代是明确的年轻人群体，不是青年帮派或者校园俱乐部，他们的成员更多的是横向分布。这些早熟的，每个新沃特尔和波提雅，让他们自己成为一个在没有公正的社会的法官──他们不知道背后，他们需要为被叫作“人民力量”的巨大的和可怕的力量做准备。他们参政，但不是党员；进入历史，但没有国家主义者；他们赞成的标签是：活动分子──一个在１９７０年引起第一场风暴的标签。第一家庭的第一女儿(3) 回到６０年代，活动主义一部份是一种势利，是富裕孩子的奇想。青年群体创作历史──何塞·玛丽亚Sison's Kabataang Makabayan──被发挥，在校园里，所有中最强的势利的人。成为KM是很非常快的和非常情绪化的，特别是如果你有钱的和中产的，在一些体面的学院受教育，像拉·莎乐、玛丽克诺尔、或者阿坦尼奥。富家孩子觉得好玩的是像士兵和激进分子！他们甚至可能只有一半的认真，吓唬父亲和母亲，或者挤压村庄的大门。温暖舒适和整洁体面产生如此愤怒的后裔和头发，如此生气的年轻男性和女性？可能是的，如果只是一个季节。“我只知道夏天为我唱歌，但很快它就不再唱了。”然而，７０年代年轻人的启示，可以说是６０年代从小胖猫反抗Squareville诞生出来的。 然而，在总统府的两个青少年还是准活动家，他们是如此年轻，完全不到Squareville的年龄，出现在他们父亲的新纪元，具有他们未完成的革命动机；他们母亲的Kimona文化；和贵族的礼仪：特权包含着责任心，尤其是相对于没有特权的人来说。 因此，格洛丽亚和她的小弟弟布柏伊在总统府里成长，是按照他们父母的教训方式：过去的不是序幕，而是正剧了。今天，我们必须把它带往迟到的顶点。 然而，无意识地，这种教训也许会给年轻的格洛丽亚带来苦恼，有责任感的忧患意识：到期但未完成的责任，和要攀登的顶峰。 但在表面上，生活在顶峰就使你往前（无论准备好没有）去接触世界──确实地，当总统出访时，马卡帕加尔家的孩子学到了礼貌和高尚的风度；或者，在国内马拉卡楠宫的盛会上，在大吊灯下聚集了５月节的首饰；金或银的agora；过道上的枪支──对这些年轻的马卡帕加尔家的孩子来说，不仅要做个沉着的主人，还要表现得很自信，像剧场的老角。伊娃·马卡帕加尔把她的孩子培养成聪明、能干、或者Listo。 虽然她可以说她在马拉卡楠宫的生活，和她在圣胡安的一样，除了总统府的房子更大以外，马拉卡楠宫确实明显地改变了年轻的格洛丽亚生活。她原先是个书虫，一个专心致志的优秀学生，甚至她的朋友都取笑她是如此地“用功”。他们提醒她，在生活中还有比在学校得高分更多的东西。哦，他们羡慕她的那些成绩，但不羡慕她在童年失去的那些乐趣：“你只能年轻一次！”但不是被人家嘲笑为“书呆子”就可以把她从笔、纸、教课书、和大部头的书里吓跑。 马拉卡楠宫总统府被证明是她的教母，它把她的专心转到宴会的晚礼服，她的智力转为舞鞋。这个新的灰姑娘甚至没有午夜的期限。 总统府提供越大的自由，越能创造出新的格洛丽亚：越优美的女孩，记录在总统府的照片上。她当然不是埋头苦读的学生，也不是小女学者。她是一种力量，有足够的聪明，并且有能力享受。 在预期和公开露面时间之前，真正的格洛丽亚出现了，充份地把她自己展现在社会和世界上。马拉卡楠宫和年轻的格洛丽亚(1) 总统任期的前３年，马卡帕加尔的新纪元实际上是给他十几岁的女儿格洛丽亚一个崭新的时代：春天是跳舞的时光。她从朴素的童年迅速进入秀丽的少女时期。她的躯体和自我意识因在总统府里的磨练而改观美化。作为一个端庄的孩子，孩童时代的她希望做个公立学校的教师。一个在学校里认真读书书虫，她被取笑为书呆子和工作认真而勤奋的人。 “但作为十几岁的女孩，在马拉卡楠宫，我只想享受爵士乐时代。我爱披头士，我也喜欢瑞奇·纳尔逊、费比恩、尼尔·瑟达卡、弗兰奇·艾芙侬──但我不喜欢辛那崔：他属于另一个时代的人。我还穿迷你裙，长筒丝袜等等。当然，在阿桑普申我们都穿制服，裙子要很长，不能穿迷你裙和颜色鲜艳的袜子。只有走出校外，参加派对什么的，我才穿上我们这年纪女孩该穿的衣服。另一方面，不仅他们，而且我的父母都对我产生影响。他们两个人中 谁对我有更大的影响？就我的思维方式来说的话，我父亲对我的影响会更大一些。就我的个人的性格特点来说，我母亲对我的影响比较多些。他们两个人都非常聪明。” 格洛丽亚的遗传分成两半，一半是农民（她父亲来自贫困的农家阶层），另一半是贵族（她母亲那边的人，马卡瑞格家是有地产的贵族阶级）。此外，在豪华的维萨亚斯和堂皇的马尼拉，伊文莉娜·马卡瑞格博士是个上流社会的美女。她的女儿格洛丽亚是个十足的圈内人──但她同时还能以圈外人的角度来观察。值得炫耀的是，格洛丽亚在乡村里长大，成为第一女儿住在马拉卡楠宫总统府，她达到了顶点，并且进入显贵社交圈，这是因为她母亲的交往。 伊娃·马卡帕加尔作为第一夫人给人震撼的是因为作为总统府的管家，她如此认真地完成着自己的任务。这个上流社会的美女，被证明是马拉卡楠宫一把不可缺少的好扫帚──而对政府笼统地来说呢？有个玩笑嘲弄说，马卡帕加尔政府的苦恼不是政府的混乱，而是夫人的准则。伊娃保持远离舞台，但她仍然觉得在舞台上。年轻的格洛丽亚向她母亲学习了不玩政治手腕的从政艺术。因此，事实是，这一直是格洛丽亚在职业上的姿态：在看似放松的状态下，同时她还能迅速出拳。很重。有吸引力出色的女性走过的足迹也不是没有血的代价的。甚至后来在弹劾运动中她学到了更多，迷信坚持说，格洛丽亚是个可以靠嗅觉引导前行的女性。 当她进入了马拉卡楠宫时，她可能被认为是一个只能做苦工的笨人，而无法成大气候。 因此，当她变成名符其实的第一女儿时，是怎样地让人震惊：沉着的和坚定的；活泼的和友善的。她吸引人的资质，使她母亲上流社会那些叫她书呆子的所有的人都跌破眼镜。 她的弟弟布柏伊，总是叫她格洛丽亚姐姐，回忆在马拉卡楠宫为什么他这么叫，实际上他这么叫时开始把她当作大姐姐来崇拜了：“感觉上她是我的参照。她告诉我对什么感兴趣，我也对那些东西产生了兴趣。” 然而，在布柏伊的记忆中，他们没有同胞之间的竞争。 “这可能是因为我们年龄上差距的缘故。有４年的距离，我们之间怎么可能把对方看作是竞争对象呢？对她来说我一直是小弟弟，而在我眼里她总是我的大姐姐。我们的父母在她和我之间，从来都没有鼓励任何方式的竞赛。关于学习成绩，举个例子，我们都渴望得到高分。这是很简单的假设但从来没有发生过，譬如，在晚餐的饭桌上，我们中没有因为一个成绩不如另一个而被责备。我们从来没有互相不满。我们相信我们在学校里表现一样成□c。诸如此类。学校的成绩从来不是我们家孩子的问题，同样的，格洛丽亚也不比我更胜一筹。” 如果说，格洛丽亚是父亲的偏爱，那么，布柏伊可以声称他和母亲伊娃亲近。 “无论如何这是常见的现象：父亲趋向宠爱女儿，而母亲则偏爱儿子。” 在圣胡安，他们的童年是在一起长大的，他们４个是──瑟罗、阿图罗、格洛丽亚和小布柏伊──他们只是自己玩，只能在家的范围内，并且在母亲的视线里。但是，搬到马拉卡楠宫以后，瑟罗差不多已经要出去过自己的独立生活了；阿图罗也是，正准备离开；布柏伊无法期望在总统府，阿图罗，甚至格洛丽亚还能成为他的玩伴。 “在圣胡安，我孩童时代的记忆是我们每天都在一起玩。但在马拉卡楠宫我１０岁了；格洛丽亚１４；阿图罗１８。在那些年龄，你开始有自己的一帮朋友。我又如何能够再和阿图罗、或者格洛丽亚她们一起玩呢？尤其是当她们已经有了其它的兴趣。然而，我还是很喜欢和格洛丽亚她们那帮人一起玩。下午我随车去接她放学，总会有几个她的同班同学搭我们的便车回家。你不知道我多么喜欢听她们的闲聊和咯咯的笑声：一个小男孩偷听女孩子们聊天儿。”马拉卡楠宫和年轻的格洛丽亚(2) 这和在圣胡安的格洛丽亚有很大的不同，虽然布柏伊没有想到用笔来记录下来。 “我也许有些癖好，可是，对于小男孩子们来说，不会真正把她们的姐姐看作是女孩子，虽然，是的，那时候她正处在花样年华，因为住马拉卡楠宫那些日子，她开始出去约会。这不是令我太愉快：在她约会的时候我不得不去作陪，我发现那是件很枯燥无聊的事。我情愿去踢足球，那是我在拉莎乐的运动。事实上，虽然格洛丽亚没有太多的约会，除了她最后结婚的那位。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当被问及那段时间里她还约会了谁，我总是一个都想不起来。我不记得任何一个名字。应该还有其他人──但我会记住他们中的谁呢？没有人，没有人。没有东西留在我的记忆里，这也许意味着什么出众的人，否则我应该会记住的。” 这个特殊的小伙子常常到家里来拜访，甚至格洛丽亚不在家的时候（那段时间她出国读大学），这让布柏伊印象深刻。 “那段时间里这个小伙子确实来看我。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想念格洛丽亚。我使他想起了她。那段时间我发疯似地喜欢看漫画书，他也喜欢它们，虽然他已经长大。所以，当他来玩，他就和我一起看漫画书。” 一个感觉更敏锐的格洛丽亚的观察者是玛丽兰·耶斯米欧（现在叫丁格拉珊）。她和格洛丽亚曾经在一起，玛丽兰说，在小学──“那时候她们个子差不多”──甚至到高中都是这样的：“虽然格洛丽亚转学到圣罗伦周的新阿桑普申，而我留在赫伦的老阿桑普申。” 但她们仍然在一起，因为玛丽兰是格洛丽亚马拉卡楠宫那群朋友中的一个。所以每天放学后，和周末的整天，她们一帮人都在总统府，提供精神合唱与迷惑的喧闹给第一女儿。不，玛丽兰说，那时候格洛丽亚需要支柱。 “她做事总是很专心，一个不说废话的孩子，并且聪明：从一年级开始就显然就要成为她高中班上致告别词的毕业生代表。但同时，她又是总统府的少女明星，她需要在社交上表现她自己。我们对于她，像是背景：傻笑的十几岁的小跟班；也是RJ和里奥特斯的跟班。（RJ的女朋友是我们中的一个：玛丽欧·阿罗约）我和其他人组成一个小型爵士乐队，我们叫它“小马女子”──取“小马”为名是因为我们都喜欢骑马，而“女子”的意思是说我们很快要成为初入社交界的女子了。不，格洛丽亚不在我们的乐队里，但她喜欢随着舞曲跳舞。我们跳扭摆舞和抽筋舞：我们午间的聚会是舞会，不像现在的青少年聚会，只是吃喝与聊天儿。在巴归欧，有一种舞会从一家转移到另一家，是整群人一起走：在这里吃午饭；在那里吃晚饭；音乐和舞蹈都没有停止。实在太好玩了！我们从来对父母都感谢不够，为的是他们让我们拥有了快乐的年轻时代。” 达多总统和第一夫人伊娃也属于被感恩的父母（我们喊他们叔叔，阿姨），玛丽兰印象最深的是，在总统府，达多叔叔和伊娃阿姨从来不把年龄作为划分的界限。 “然而，在高贵的场所，无论哪个拥有荣誉职位高的人，总是和阿图罗和他的女孩子们坐一桌，布柏伊和他的朋友，格洛丽亚和我们，事实上，我们小的几个总是被敦促吃饭，特别是自从康琴·苏尼可真正地加入总统府的社交圈。康琴阿姨喜欢把这些与总统府有联系的家庭的孩子组织起来办活动。后来，马拉卡楠宫变得越来越喜欢用职业模特儿来做时尚秀。但是，当时达多叔叔的时代是简朴的，甚至在娱乐消遣上都很节俭。我还记得一个为亚洲王子准备的晚宴，我想，是我的姐姐跳一支西班牙舞，我们一群女孩子包括格洛丽亚，穿几套玛丽亚克莱拉的服装跳一支华尔兹。想像一下，１５、１６岁的我们就在政府的晚宴上表演！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很早就穿长裙；做正规的女性发式；戴白色手套。我们的时尚意识是被伊娃阿姨和康琴阿姨突击培养起来的。我们必须学会穿匹多伊莫仁诺，或者本费瑞勒斯，因为我们的打扮都是为了面向总统府里高职位的人。现在的人只是教青少年穿什么，但过去那个时代我们的穿着不得不迎合比我们年长的人，当我们和他们一起在马拉卡楠宫要符合一种特殊的荣誉──一种年长的人和我们共享的荣誉，像我们的祖母和父母那样。” 反过来说，长辈和他们的下一代一同在场，赋予了马拉卡楠宫舒适亲密的气氛，甚至在重要的场合，玛丽兰称之为“家庭的”。 “那是一种氛围，在马卡帕加尔时代以后，充满了整个马拉卡楠宫，与原来的气氛有很大的不同。” 玛丽兰有个词来形容那个时代的氛围：“非常愉快。” 包括第一夫人伊娃吗？ “伊娃阿姨总是：La Muy Correcta。她看起来很严格，而实际上人很好：不管每天她见过多少名流显贵，但她总会记得我们中的每一位。她让我们自己觉得很受重视，虽然当年我们都还是读高中的小女生。如果格洛丽亚被惩罚，也不会当着我们的面。我们多么嫉妒她有这么好的教育方式。当然，那时候，她和我们不再同样高矮。一阵猛长，从身高来说，我们把格洛丽亚甩在后面了。但她也很努力地猛长，从智力来说，她把我们甩在后面了。她比我们早熟。”马拉卡楠宫和年轻的格洛丽亚(3) 另一位格洛丽亚的观察者伊莎贝尔·葛兰姆寇说，格洛丽亚“有一个最显著的性格特徵”：站出来，她的个子就不是问题了。事实上，伊莎贝尔·葛兰姆寇回忆那时候，她们还在高中读书，格洛丽亚就已经“显示了将来会成大事。”伊莎贝尔记得格洛丽亚曾经暗示过她的许诺是什么。 “她许诺要成为一名有力量、有潜力的领袖，事后我们才意识到她是要成为总统。虽然我们一直明白她总是要做个领导的，但没有猜到是哪一种领导。可以肯定的是，她不像是个会成为政治家：她太内敛了。然而现在我明白了，她很容易和人群融合在起来，自然地在陌生人面前说话，就好像她已经在提前做工作──我意识到这些早已经藏在她的心里只是等待时机，甚至当时我们还只是高中女生。不是因为轻浮，她和我们在一起，一起犯傻；一起说傻话，我想她大概觉得，观察，倒不如参与。譬如，我们几乎都开始涂口红，画眉毛，她还是不化妆。” 回头看看，伊莎贝尔·葛兰姆寇明白了，在马拉卡楠宫，伊娃·马卡帕加尔慈爱的手改造了格洛丽亚。 “在总统府，伊娃从来没有让格洛丽亚感觉迷失。是伊娃把我们召集在马拉卡楠宫，这样一来，格洛丽亚的身边总是围绕着她自己的朋友，有她自己的一帮朋友一起玩。伊娃明白，她的女儿不是个等闲的孩子，格洛丽亚不会被忘记。伊娃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因为她自己也不是个等闲的人。无论是在潘嘎希楠还是在维萨亚斯──宿务岛、伊罗依奥、或者巴科罗──她总是明星。我不认为格洛丽亚对这些事情特别渴望。然而，她接受了在马拉卡楠宫的角色，因为这是交给她的任务：她没有去寻找，这是她生活的一部份，所以她只能这么活着，并且要活出最好的。我想她，实际上她把第一女儿和社交形像的规范都拿捏得很好。” 格洛丽亚自己认为，６０年代在马拉卡楠宫的日子，是她和母亲相处最主要的时光，比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多很多。因为一个总统父亲自然成天忙于治理国家。 “后来，我父母在世时，我的生活再也没有远离他们。我没有任何宣言说我独立了，甚至在结婚以后。我的道德观总是受他们的影响。首先，我没有觉得我被他们约束。是的，我母亲非常严格──但还不至于严格到我需要从她那里独立出去。更确切地说，她在世的时候，我每一分钟都在寻求她的赞许。哦，是的，她常常责骂我：实际上，在她弥留之际她还在责备我！可是，那的确是我的不是：我喜欢和她争辩。甚至在我结婚以后，看见我的裙子短过膝盖，她依然会气得脸色发青。” 还有，甚至在马拉卡楠宫她的青少年时代，父母这样的监督也从来没有对格洛丽亚产生过度冲击。 “在马拉卡楠宫我开始约会，不到１７岁，不超过凌晨１点，我不需要和对方道晚安告别。我是有人陪伴，是的，可我的陪伴者不是我的小弟弟布柏伊，就是我的女朋友，或者是母亲的秘书。因此我被我的同伴们嫉妒，像我的同班同学玛丽兰·耶斯米欧：她的陪伴人是她的母亲。这就是为什么我母亲不是太担心我的约会，她知道我们一帮女孩子都是统一行动，这些女孩们的陪伴人多数是她们的母亲。有同学的母亲比我母亲还要严格，还有同学的母亲比我母亲更宽松。我大概算是中间的吧：我母亲虽然算是严格的，但她知道怎样放松。” ６０年代的马拉卡楠宫是伊娃·马卡帕加尔的，是马拉卡楠宫最放松的，甚至她的马拉卡楠宫的事物重新建立了规范的传统。所以当第一女儿进入社交圈时，她济身于座席的晚宴；大型舞会；国家招待会。 “甚至我们这些青少年的穿着，都要符合马拉卡楠宫的正规宴会服装的要求：男生要系黑领结；女生要穿长裙。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马拉卡楠宫定下的时尚，在那个时代，黑领结和长袍是每个正规场合的统一要求。我母亲告诉我，她年轻时也是一样的，在宿务岛，当她还是个少女，正规的穿着的规定也是同样的，连同座席的晚宴和大型舞会。因为像她，当初入社交圈，我要面对那些聚会，我发现它们自然而且正常。社交场合不提供鸡尾酒会：提供正规晚宴。也不会邀请你去吃自助餐：你是被邀请坐着吃晚餐。所以我没有被训练如果应付鸡尾酒会和自助餐：我已经习惯于正规的座席的晚宴。” 甚至青少年的聚会，若是定在晚餐时间，并且随后有舞会，就变成正规的活动，和格洛丽亚的夥伴们，男孩和女孩们，穿着文雅的晚礼服，看起来都非常有教养和正规。格洛丽亚不能相信，但又亲眼看到，优雅的装束，使这帮野孩子们变得如此文雅与礼貌。 我们高中毕业的舞会是在马拉卡楠宫举行，系黑领结，穿长裙。１８岁以后不久我就出国留学了：在华盛顿ＤＣ──在乔治敦上大学；我不能和我的夥伴一起取乐了。当年底我回家渡假时（正值我父亲总统任期的最后一年）在总统府我举办了最后一个派对：不是首次聚会，而是一个迟来的生日派对，但非常。某种意义上说，真太糟糕了，现在的年轻人很难见识到一个正规的晚宴和舞会，以及享受这种装扮的乐趣。我们觉得很自然的事，在现在的年轻人看来却很滑稽。马拉卡楠宫和年轻的格洛丽亚(4) 实际上，年轻的格洛丽亚在马拉卡楠宫只有整整两年的第一女儿生活。自高中毕业以后，她去乔治敦读大学，除了短暂的假期，在她父亲最后两年的总统任期里，她都不在家。她是作为最有魅力的岛上教会学校的高中生搬进总统府的，虽然那时在心里她还是棉兰老岛最南端乡村摩罗兰狄亚的少女。当她和总统府说再见的时候，她已经是个成熟的；习惯于依靠自己能力的；在美国受过教育的；在现代世界里的学者和旅居国外的人。 然而，因为她把她的心留在了马尼拉，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仅仅是思想上的探求。她还欠马拉卡楠另一个恩惠：在那里她的心学会了如何取舍──非常聪明地！在还没有托付自己之前，单纯的高中生，心已经有了承诺──在海外那些年，她从来就没有动摇过她私下的决定。当她把学业摆在第一位的时候，一直隐藏着一个决定，在她回家后，才公布的。 甚至被选择的那个人，一直都不能确定他是幸运的那个人，直到她觉得到了告诉他的时候了。相识迈克·阿罗约(1)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巴归欧，１９６２年，圣诞节的第２天。迈克·阿罗约，１６岁，他去参加一个表妹的生日派对（路易斯·艾拉纳塔的女儿），地点在艾尔维拉·玛纳汗的夏天圣所。 被介绍给派对中倍受关注的阿桑普申同班同学，迈克一下子就被一个陌生娇小的女生吸引住了，她的眼睛和微笑完全把他抓住。据悉她就是马卡帕加尔新纪元的第一女儿格洛丽亚（１９６２年是马卡帕加尔总统新任的第一年）。 多么震惊啊！当他被她俘虏后，就像在新的边境设置围栏为了防范入侵者。他做了后来被男孩子们称为“霸占”的方式，他让自己整晚围绕在这个女孩子的椅子周围，预防别人靠近，他还独自和玛丽亚·格洛丽亚跳一整夜的舞。可他甚至不记得他和格洛丽亚跳的是什么曲子，１５岁，第一次跳舞（除掉他们不是跳低音爵士乐就是跳慢舞），他是如此地着迷，如此的心胸狭窄。 “真是一见钟情！” 但是格洛丽亚否认他们当时擦出火花。 “我认为他外表英俊，性格很吸引人，舞跳得很棒。就这些了。他当然没有马上向我求爱。” 当她满１５岁，父母允许格洛丽亚去跳舞，甚至约会──当然，是有人陪伴的──她周末霄禁的时间是到凌晨１点。实际上迈克·阿罗约的第一次求爱，是趁机利用了她这少女时期新给予的自由。他用占满了她短暂的圣诞节的那几天假日的方式争夺高地，被人叫作“霸占”，在她高中毕业的前两年，和到美国乔治敦上大学以后感情迅速发展。 “当她出国读书的时候我们是男女朋友，但还没有订婚。实际上，没有正规举行订婚仪式直到结婚前的一个月──大约在９月，那时我们已经把在１０月的婚期定下来了。当她在乔治敦读完一年书第一次回家的时候，我问她要不要确信关系。这次还是在巴归欧，在圣诞节期间。Binitin pa ako：她说她回马尼拉再回答我。当时我有其他的女朋友，但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 当然，也没有人的父母像她的父母那样，是总统和第一夫人。 “我记得那次在马拉卡楠宫对面的公园里见到了她的母亲，她在那里给穷人送圣诞礼物。当我走近的时候，格洛丽亚指着我对她母亲说：‘他叫迈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马卡帕加尔夫人。她认识我们家；她觉得我为人不错；可这不等于她会批准我。格洛丽亚有自己的跟班：弗雷迪·伊丽莎得、乔·得·莱昂、和乔·文森特·马缀欧。” 迈克还应该去见她的父亲。 “接着我的父母邀请总统到我们家。没有必要：只是邀请总统和第一家庭来吃饭。而我的父母，就为那一个晚上，花了１万比索，让罗尼·莱茵来把房子重新装修了一遍。我记得我们的门房，蒙格·普尔：他和菲律宾总统握了手以后，有一周的时间没有洗手。” 当迈克到乔治敦看望格洛丽亚时，马卡帕加尔家已经不住在马拉卡楠宫了。 “当时我是法律系２年级学生，我对她说我她对我很重要。这次她还是没有给我确切的回答：她说她会在马尼拉给我答案。我想我在乔治敦时是９月份，１２月她回家给了我答案。多么美好：实际上，那次是我们第一次接吻。我对她说：‘如果你真的爱我，就吃掉我唇间的葡萄。’然后，我用嘴唇含住葡萄，她把它衔走了。这是我们第一次亲吻，在１２月３１日，随后她答应了我。” 但在那之前，他已经向她的父亲表明了心迹，当时她的父亲还是总统。 “我变成了格洛丽亚总统府的常客，我对她说：‘也许我应该和你的父亲谈谈，对他表示我的意图是严谨而尊敬的。’所以，格洛丽亚就把我带到一个房间，让我留在那儿，说：‘你等着。’当她回来的时候，天啊，菲律宾的总统就站在我面前！原来她把她的父亲从内阁会议中拉出来，并告诉他，这事有关生死。她把我们留在那里，老天，只有我一个人单独和她的父亲在一起！我说不出话；我的腿直打哆嗦；我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的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里。但最后我还是控制住了，突然冲出口一些支离破碎的话：我对格洛丽亚是认真的；不是想欺骗她；我希望有一天她会答应嫁给我。总统给了我一些很理智的劝告，我太紧张了以至于听不清楚。当他回到他的会议，我甚至没有等格洛丽亚来就回家了。我很快回家，并把自己灌醉。” 对格洛丽亚来说，最难预言的便是她生命中找男朋友这一章。 “你怎么遇到你丈夫的？在一个派对上。是不是很奇特？一点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和迈克怎么相遇的。那是我在我父亲当总统的第一年，１９６２年。我的同班同学，帕蒂·阿兰那塔──她是我很亲近的朋友──她在巴归欧举办她的生日派对。我和我的父母也在巴归欧，住在总统避暑别墅。帕蒂的派对在艾尔维拉·玛纳汗的家里举行。艾尔维拉·玛纳汗没有女儿，帕蒂就像他们的女儿。迈克·阿罗约和帕蒂是表兄妹；所以迈克也在派对上。给我们俩做介绍的是兰尼提·杰西图。迈克给人留下一个很特殊的印象：我很快就看到，他可以和所有的人打成一片。他和我的保镖谈得来；他和我的小弟布柏伊也合得来，布柏伊总是陪我参加青少年宴会。迈克很有社交能力。”相识迈克·阿罗约(2) 因为那里漂亮（现在还是），每个人都在圣诞节后那天争先恐后地去巴归欧，他们都赶在除夕之前到那里。短暂的，从现在算起，是迈克·阿罗约和玛丽亚·格洛丽亚一起过的第一个圣诞节；如果在那段短暂的时间里，他向她献殷勤，而她还不能确定他是否在献殷勤。因为在巴归欧，可以玩的地方不多（派茵斯旅馆、本翰姆公园、乡村俱乐部）每次大家都在这些地方碰面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可是一旦回到马尼拉，他继续“霸占”的意图已经显露无遗，其实这种无礼的行为应该给他臭骂和冷落──但是，格洛丽亚根本就没想要让这个男孩受挫败。他逗她开心。他是个有吸引力的人，并且他看起来棒极了。 因此，迈克·阿罗约成了马拉卡楠宫的常客，是在总统府可以分享第一女儿闲暇的杰出年轻人之一，他们在那里打保龄球；看电影；切磋新的舞步，并且在曼冷·比坦那里吃有地方风味的点心。这个家庭厨师是由第一夫人伊娃聘请来的，在总统府私人厨房里做饭，专门给马卡帕加尔家的人，在孩子们心里，因为她选的点心，使曼冷·比坦成了一个传奇人物，她的点心从传统的米团到新近时髦色拉和三明治，应有尽有。虽然对曼冷·比坦很怀念，但玛丽亚·格洛丽亚从来不是像她那样的灰姑娘，喜欢玩锅碗瓢盆。伊娃的女儿更喜欢像她母亲那样，描绘女性另一种风情，不把厨房当办公室。 如果不是在享用曼冷·比坦的点心；或者切磋抽筋舞的新舞步；或者他们家的老司机教她开车，她将会和朋友们外出玩了，当然，迈克·阿罗约也是其中之一。可惜，她最喜欢“聚会的地方”现在已经早没有了。 “索罗是马卡提（马尼拉市的商业中心）非常时尚的地方，在高速公路旁的马德里餐厅也是。同样的在塔夫（Taft）的嘉─阿莱（Jia-Alai）也是，尤其是它那有天窗屋子。有段时间，在大道上的贝塞也是好去处。但从来没去同一条大道上的巴拉可纳。而茵蒂尔斯布鲁瓦斯是后来才有的。作为总统的女儿，我青少年的生活尽可能地正常。不同的是我的母亲，和我的陪伴，非常严格。但我不是唯一有陪伴的：我们中大多数人都有。所以我不算奇特。这就是为什么很难编造出我生活中刺激的故事来。太正常了！他们不得不绞尽脑汁来使事情变得不凡。” 没有反叛？一次爆发都没有么？ “嗯，我记得有一次，我对我的罗拉外祖母很生气──对所有的人都很生气！──因为我要去尼尔·瑟达卡的音乐会，她不让我去。当时我父母刚好不在，我真的嚎啕大哭。后来有几次，因为要上学，我母亲不让我去参加派对，我对此充满恨意──可这些都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一点都不算什么的。我从来不以吸烟，或者喝酒来作为反叛的手段。在乔治敦，我赶时髦吸过烟，但不是真的享受。在乔治敦我也喝酒，但在那之前我就开始喝了。任何时候我和父母一起旅游，就说去德国吧，我会点啤酒喝，所以不是年轻人为反叛而成为酒鬼的那种。并且，我从来不吸毒。” 甚至在青春成长的苦闷时期，她的喜怒还是有约束的；很冷静地控制情绪，没有表现出烦躁。在她和迈克约会的６年里，他们没有任何真正的约定：他只是她同伴中的一个。如果他说爱，她会提醒他，她还不能说服她自己，毕竟他们还这么年轻，而结婚那更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甚至容易冲动的迈克都不得不同意。在这件事上，保持如此理性和感性的关系是一种友谊，使得他们俩可以完全地相互欣赏、相互理解，因为没有玫瑰色的和模糊的眼镜。然而，虽然她很关注他，但她对此事有所保留，直到完全肯定自己对他已经很了解，并且对他有感觉。如果把她的爱慕者名单列出来，他一定排在前面──她笑着表示同意。 迈克是她的爱慕者中最霸道的一个，但是他从来都不敢去吻她，直到双方公开承认恋爱关系，直到那个时刻。他不是像他所表现的那样，是个自信的爱人。 迈克·阿罗约的爱情故事是古老的，一个被宠坏的富家孩子，当他遇到一个有明确目标的女孩──他便全心全意地帮助她去实现这个追求，因此他的生活也有了明确的目标。 并不是迈克·阿罗约喜欢裙带：他看起来也确实像个贵族。他的３维都很大，高、宽、厚。但他一点不笨重。他有运动员的气度。 “小时候我打篮球、游泳、打排球、和冲浪（我教格洛丽亚冲浪）。我曾经是大学运动队的成员，但我还是很专心我的学业。篮球训练么花去很多时间，游泳训练也是如此。年轻的时候，我最想做的工作是火车工程师，后来是飞行员，再后来是医生──但最后我成为一个律师。是我父亲让我上法律学校的：他说他是个受挫的律师。”相识迈克·阿罗约(3) 他的父亲，伊诺希欧·尼克森·阿罗约，是伊罗依奥省的阿罗约家族，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又属于尼古路斯岛的尼克森族，他的外祖父是丹·安尼希托·尼克森，尼古路斯最伟大的革命英雄。迈克的阿罗约世家，也是著名而辉煌的：他父亲的父亲是丹·何塞·玛丽亚·阿罗约，一个在奎松时代的联邦议员。 “在我当议员的祖父和我祖母结婚的时候，他去巴科罗和她一起住。那里是她的庄园；因此尼古路斯岛变成我们的故乡。我从来没有在尼古路斯岛住过，只在那里过暑假。在农场里，我们骑马、开拖拉机、游泳、钓鱼、打鸟和野鸡；晚间，我们在没有灯光的黑暗中散步，头顶是月亮和星空。我们也去西可岗岛远足，那是属于我们自己的──在伊罗依奥省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岛。伊罗依奥省是我父亲家的真实所在地，但是他是在他母亲在尼古路斯岛的庄园长大的。在我们的农场里，我们总是起得很早，因为那里有口大钟，清晨５点就敲响，每个人都得很快起床，下地干活。我的童年很愉快。我们在尼古路斯岛还有两个庄园：一个叫马罗尼他庄园，另一个叫巴可庄园，两个都是生产蔗糖的农场。” 在他母亲的那边，迈克是图阿桑族，非常富有的中国家族，他们曾经拥有整个圣塔玛莎，以及与玛丽凯纳相连的所有土地。传奇人物是家族的创始人，桑·图阿，是少数几个在马尼拉的中国领袖，他们站在西班牙一边，对抗英军（１７６２），后来政府给他们大片土地作为奖赏。（恶意中伤曾被用于在格洛丽亚竞选中，诬陷她是反华的。所以，在成为总统以后，她要使他们明白，所以当中国城的业主们恭敬地邀请她时，她也把丈夫带去。她告诉这些业主，她爱的这个男人，她孩子的父亲，是有名望的中国人的战争英雄的后裔。） 迈克的母亲洛尔得斯·图阿桑结过两次婚。她在第一次婚姻中有５个小孩。成为寡妇后，嫁给了迈克的父亲伊诺希欧，并且和他生了３个孩子，迈克是最年长的。 迈克生于１９４６年，是共和国的同龄人，他说，他和他的弟弟妹妹们总是亲近她母亲那边的家庭，因为他们在图阿桑庄园里长大，那里是图阿桑家族在圣塔玛莎拥有的最后几片土地之一。 我的外祖父给我母亲取的小名是圣塔·玛莎。在圣投街的图阿桑庄园非常大，里面有６栋房子，我们母亲和她的手足们每人一栋，除此之外还有个大游泳池。所以，我在一群叔叔、阿姨、表兄弟姐妹中长大──一个大的幸福家庭。 他曾经是个很瘦的男孩。 “只是在我开始喝啤酒以后才变结实了，高中第４年，我总去参加派对。哦，有很多女孩──我喜欢高挑和漂亮的女孩──但对我说，只有一个特别的女性：格洛丽亚，自从我们相遇后，虽然她一点都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可我认为她的眼睛和微笑很美丽。我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笑容。”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巴归欧，６２年的圣诞节。那些优雅的、漂亮的、混血儿马上被他甩到脑后。 在顽强地“霸占”了２年以后，结果还是悬在空中，没有给他任何希望的表示，格洛丽亚去美国乔治敦大学读书，显然他还是没有任何可以想像的空间。求学美利坚(1) 美国乔治敦大学作为她理想的学院梦园，曾经是年轻的格洛丽亚的心愿和目的。 “当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还是一个１６岁的高中生。我认为我需要到海外求学，才能让自己眼界更开阔。我期望到美国的好大学受教育：我正好从《时代杂志》、还是《新闻周刊》封面故事上，读到一篇介绍美国最好的天主教大学。他们的排名：曼哈顿维尔Manhattanville是最好的女子大学；诺特丹姆Notre Dame大学是最好的男女同校的大学。还有就是乔治敦大学、是部份课程有男女都允许选修的最好的大学。” 她不想去纯女校，有男女生都允许选修的大学是她的选择。 “所以，我选择了乔治敦大学，并让他们给我寄来学校介绍，我仔细研究过他们所开设的课程。结果发现他们所谓的“男女生都允许选修”是因为，有一些课只对女生开设，另一些则专门提供给男生（譬如艺术和科学），还有的是男女生都可以选修的（譬如外国事务）。我了解到乔治敦大学最出名的学院是外国事务，并且对女生开放。这就是为什么我选修这个学科，我父亲就是学外国事务出身的。我认为这便是我将来的事业了。呵，各方面的因素综合指导了我的取舍，也促使我迅速做了这个果断的决定。奇怪的是：我是先选择了学校，然后才确定终身职业，就像把挂车放在马匹的前面。然而，从职业选择的角度来说，对于一个１６岁的高中生，谁知道他们将来真正想做什么，这样的选择对他们又意味着什么？总之，乔治敦大学是我当时所能做的最佳选择了。杰克·肯尼迪、汝尔·曼勒帕斯、还有其他我心中的偶像们都曾就读过此校。” 她没有徵求父母的意见。 “我选择乔治敦大学完全是我个人做的决定。我申请了，他们也接受。然后我告诉我父母。他们都为我高兴。我父亲说，对我来说这将是很好的体验。我们母亲听后立刻细数她在华盛顿所有的朋友──奥斯卡·耐德斯玛大使，一个非常保守的家庭──他可以照顾我在美国的生活；像艾乐娜·安楚安，她来自宿务岛的童年夥伴；英迪·格音高纳·迪宗，她的丈夫迪宗将军是我父亲的高级助手（她是格音高纳参议员的姐妹），还有很多家族里的亲戚都住在美国首府，乔治敦大学的校址也正好在那儿。” 当格洛丽亚决定住校时，母亲伊娃也同意。 “乔治敦大学是个寄宿的学校，男女校舍分开。后来，有部份的合起来了，但我一直都住在纯女生的宿舍里。（我说合起来的意思是，男女生同楼不同层。）所以，虽说是天主教学校，但完全不像个女修道院。它是个基督会的学校。” 当她满１７岁的时候，她去了美国。这样年纪轻轻地出去闯世界，通常会导致不适应环境带来巨大恐惧感。 “我觉得乡愁更胜于我的恐惧感。我是在阿桑普申基督学校里长大的，现在那一章的生活已经翻过去了。我曾为此感到忧伤，怀念在阿桑普申基督学校。但我必须往前走，独自往前走。最初我和帕蒂·艾伦娜塔说好了，她和我一起出国，一起在海外求学。可是，她的父亲路意斯反对帕蒂去华盛顿DC，原因大概是帕蒂的母亲就住在华盛顿，而她的法律监护人则是父亲。所以，最后帕蒂选择了去西海岸的大学校园里当学生，而不是在华盛顿和我在一起。遗憾的是我和她不能大学同校了，但我在乔治敦并没有觉得孤独，拉斐·鲁斐娜二年级的时候与我为伴，在我到乔治敦那年西尔维娅·利楚寇也跟着来了。” 祝格洛丽亚一路平安。 “没有什么大规模的饯行晚会，只是一系列小型的告别会，由于我们阿桑普申基督学校里很多同班同学都到海外上大学，所以有很多告别会互祝一路平安。但我不记得在马尼拉总统府Malacanang有任何特别的送行派对，虽然当年（１９６４）我父亲还是现任总统。结果是，我没有自己的单独旅程，是母亲和我同行，因为她应邀参加希腊君士坦丁国王的庆典。所以我们取道希腊去美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庆典结束以后，我们就一起去了华盛顿DC，我们校园的所在地，社会名流云集的乔治敦。我母亲只逗留几天，看我安顿好了就回去了，我也开始了我自己的大学生涯。” 大学里的学生绝大多数是美国人，有一些拉丁美洲人和少数几个亚洲人。 “乔治敦大学里很类似长春藤联校：歌特式建筑物；成片的绿草地；长春藤爬满高墙。我记得是学费大学是３０００美金，包括了住宿费和一天两餐伙食费。两个学生合住一间，走廊里有公用卫生间。我的室友都是美国人。我们所有的新生都参加全程的校园观览，帮助我们明白学校的日常生活设施和路线。所以，甚至第一天，我们都没有感到疑惑，或迷失。调节、过渡得很有条理。”求学美利坚(2) 课堂都是教学，没有提问和回答，和菲律宾的学校一样。 “你只要认真听课，大量阅读。这个学校的教材和阅读内容是完全不同的，而在这里，□c读的就是教材内容。然后是学期论文，这需要你自己去找相关资料。考试多数以短论形式：综述性的论述而非多选题。所以，这和这里的有很大的不同，这里的考试范围多数在教材和必读阅读材料里。（在阿桑普申基督学校，有时候我觉得，我们的学生和老师一起解析必读阅读材料。）乔治敦大学的教授们大多数是男性，当然，有的是基督徒。我记得只有一个女教授，教法语。” 乔治敦大学的教学风格是启发性的，而不是填鸭式。 “我的思想没有多大改变，但我的世界宽阔了。我不需要抛弃任何我原有的规范：只需要学习更多新的。那里的大学对我来来说不象在国外：所以，在那里学习对我来说和在家里一样容易。毕竟，我们现代的菲律宾很美国化了──我们说英语──那里的学校教育和这里的几乎一样。除了那里的学生更具有自主性：我指的是他们更不依赖于老师。” 在乔治敦大学的两年时间里，她是个荣誉学生。 “就像他们所指的：在定期公布的成绩优秀的学生名单上。每学期都会公布一次名单，当我在那里就读的时候，每次我的名字都出现在那个名单上。” 但是，奇怪的是，她不是因为经济学科和其他技术学科名列前茅。 “哦，我每个科目成绩都很好，尤其在文化科目上更突出，譬如哲学、文学、法语、神学。这是我得全A的科目。我是如此地被这些人文学科所吸引，以后更甚，当我去上研究生课的时候。我想我更应该在人文学科上让自己出人头地。” 让乔治敦大学具有历史性意义的是比尔·柯林顿是她的同班同学。 “乔治敦大学是个天主教大学，但有不少非天主教徒学生。我甚至一直不知道柯林顿的宗教信仰，因为我始终没有询问。没有人谈及宗教信仰话题。就我的记忆所及，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不是很特别难忘──虽然有其他的传奇的说法。我坐在教室里，前面有个空座位。有个男生走进来，坐在那个座位上，他到处看看，然后对我说‘嗨，我是比尔·柯林顿。’我回答：‘嗨，我是格洛丽亚·马卡帕加尔’就是怎么发生的，也就这些了。” 柯林顿比她年长几岁，但他看上去还像个十多岁的少年。 “６尺４，淡棕色头发，漂亮的外表。校园里最漂亮的女生都是他的女朋友，我的记忆是，他的第一个女朋友，１７岁，长得像简·方达。他和我只是朋友──同班同学：他也修外国事务学科。他也是住校生，但我们从来没有一起用过餐，因为他住男生宿舍，住宿生都是在他们各自的住宿区用餐。比尔不仅外表漂亮，人也很聪明。他也在成绩优秀的学生名单上：他是个十分受欢迎的学生领袖，曾担任我们大学一年级的班长，后来成为学生会主席。但我们中没有一个人猜得到有朝一日他会是美国总统──虽然当他成为总统后，我们也没有人感到特别惊奇。实际上比尔不是我们班上最好的学生，但这个海军军官的儿子，是个全A生──他是班上的头。” 这是个全明星的班级：一个成为萨尔瓦多的总统；另一个成为沙地阿拉伯的领袖；柯林顿进驻白宫。 “当柯林顿知道我的父亲是菲律宾总统是，他写信给他的祖母，夸耀自己是菲律宾第一女儿的同班同学。可是我不记得他曾经好奇地询问我有关菲律宾的情形。也许他问了，我没印象。我甚至不记得我们跳没跳过舞。我们女孩在宿舍区办舞会，邀请男寄宿生前来。所以，比尔应该参加了很多次这样的舞会。可是，我曾经和他共舞过么？老实说，我不知道有、还是没有。我真的需要更多关于比尔·柯林顿的记忆，因为我们同班学习过两年的时间──而今，当记者采访我关于在乔治敦的生活时，几乎每一个人都要问到比尔·柯林顿。可是，当初我又怎么知道他有一天会成为美国总统呢？如果我知道是这样的话，我就会更用心记忆这段和他在校园里的同期学习的每一件事情。” 由于严格的服饰准则，校园里十分讲究穿着。 “我只记得一件与比尔·柯林顿有关的事：他是个讲究服装的人。他不得不这样，在乔治敦这样的地方。全体男生都要穿西装、打领带。我们女生不可以穿短的、或极短的迷你裙，虽然允许我们穿网状的长统袜。我的全部衣服基本上都是秋冬装：毛衣和套装。夏天很热并且潮湿：虽然宿舍区的饭菜太好，我长了不少体重。但我从菲律宾带来的衣服还可以穿。早餐花样很多：薄煎饼、煎蛋、麦片、牛奶、果汁──是大杂烩，且量很多！我们自己负责午餐，我的午饭是从自动售货机里买的：热狗、牛奶。晚餐在宿舍区小卖部里解决：牛排或猪排，是自助餐的服务方式。呵，我还得自己洗衣服呢，当然不是用自己的双手：我们都劳驾放在地下室的洗衣机。”求学美利坚(3) 在美国，大学给你的是人文训练，而非职业。 “所以，在乔治敦大学两年里，我并没有想成为一名外交官。我从那里受到的是教育，而非职业。事实上，在那里我外国事务的志向改变了。我外国事务的课程有两门主修课：一个是国际关系，另一个是国际经济。我选了国际经济主修课，这证明了我在向我真正感兴趣的学科过渡。因为，在国际经济修课中，我发现我对经济学本身，比经济和外国事务之间的关系有更浓厚的兴趣。放弃外国事务，我的志向已经转移到经济学上去了，我知道，那以后，我将需要把精力越来越集中在经济学上。促成这个志向转移的，是我自我的发现，可以简单解释为：我发现我喜欢经济学。” 简单的一个词“发现”，在格洛丽亚成长过程中起了决定性得作用，并且促成了她一个果断的决定：把原定在乔治敦大学４年的学业，缩短为两年。 “但是，我的志向转移到经济学后又碰到了钉子。我无法在乔治敦大学继续学习，因为他们不让女生修经济学课：这门课只允许男生选修。所以，如果我要继续留在乔治敦大学，我只能修外国事务的课程，经济学只能成为我的副修课。由于对这门课已经失去兴趣，我还能容忍在那里白白浪费两年的时间么？选择接受经济学教育后，我决定回国了。我把决定告诉父母，他们都说好，由我自己拿主意。” １９６６年年中，当美国华府到处绿草茵茵的时候，就意味着格洛丽亚第二年的大学生涯结束了，同时她在乔治敦的大学生活这一章也划上了句号。 “在我第二学年的最后一段时间里，我更多地涉及到我所学的经济学那部份，而不是外国事务方面。这使我明白我应该继续我所沉迷的经济学：我不得不离开乔治敦。这是非常糟糕的事，因为我在乔治敦已经交往了许多非常好的朋友。所以，在面对离别格外伤感的同时，我又是那么地渴望向往，不久的将来我生活里完全不同的一个新舞台。” 确实和原来的完全不同。１９６４年，当她到乔治敦的时候，她是以菲律宾第一女儿的身份。而１９６６年她回到马尼拉的时候，已经没有这个与总统关的头衔，只是普通马卡帕加尔小姐。１９６４年她离家的时候，是住在总统府马拉卡楠宫。而１９６６年她回来的时候，家又变成原来的旧址，在圣胡安的佛罗伦特街和劳拉街交界处。 然而，她的麦卡瑞格祖母对马卡帕加尔家族来说，是个真正的仙女般的教母。就是丹娜·艾瑞妮，在圣胡安为达董和伊娃准备了这栋房子，他们在此成家并生儿育女。现在，仍然是丹娜·艾瑞妮为他们造了新马卡帕加尔府第，这次是坐落于北富比斯公园，与第一家庭相称的一个寓所。 当１９６６年格洛丽亚回来时，她还是居住在圣胡安那栋房子、她原来那间温暖舒适的房间里。当她回到学校， 依然是阿桑普申，在这所学校，她渡过了童年和少年时光。 “我回到阿桑普申，又回到了那些没有出国深造的老同学中间。其中有的只到海外求学两年就返回，也许与我的情况相似：在这里追求那些在其他地方得不到的东西。” 他们认识到，对自己感兴趣的特殊领域的专业学习，未必需要到美国学校去攻读。如果这是一个过早返家的理由，对于很多女孩儿来说，还有其他更迫切的原因：嫁人。然而这不是格洛丽亚的原因。她已经给自己定了目标，完成大学学业之前不结婚。对她来说要保守这个承诺不费吹灰之力，甚至在赴美之前她都做好了决定，非他不嫁，但这只是将来的心愿。她的心服从于她的大脑。 “实际上，我并没有让他知道太多我的想法。也没有婚姻的许诺。我在意的是要读完大学。对我来说，凡事一步一步地走。哦，我的同班同学左一个、右一个地结婚了。她们有的甚至没有等到大学毕业。但我做任何事都不喜欢仓促行事。也许我在乔治敦大学接触了太多妇女解放意识，受到了影响。我阅读了男女平等主义的早期文献，尤其是关于女性权利的。但我并没有投身女权运动，直到很晚很晚的时候：在马克斯年代反独裁运动中。我是最早的反独裁运动组织加布里埃那的成员之一。” 所以，当她进入阿桑普申大学最后两年学业时，婚姻在她的脑子里是排在最后的一件事了。因为她最后选择了经济学，这两年她感到很充实而满足。她在走向成功。 另一方面，回到一帮老同学中间，走在熟悉校园的走廊里，她对美国和乔治敦还有什么抱憾呢？“至少我不需要自己洗衣服了！”回到原来的生活轨道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啊。 “在研究生院，一样的，是荣誉学生。正如在中学年代，一样的，是荣誉学生。这就是我在阿桑普申的大学生活。一段宁静而快乐的时光。我非常享受我在学习中的乐趣。我得到我父亲的鼓励：他希望的专攻经济学。”求学美利坚(4) 所以，当１９６８年３月格洛丽亚以优异学业成绩毕业时，她貌7b为自己已经准备好可以挑战职场了。她读完大学（一个公认的目标），成为一个经济学家（一个出其不意的目标），知道在职场上什么工作适合于她自己（一个自我实现的目标）。 所有这些只是她人生规划的一半，另一半正如她原先预计的，读完大学以后再完成。格洛丽亚没有任何延误地去实现。 １９６８年，她一拿到大学毕业文凭就成了何塞·米格尔·阿罗约夫人。心灵深处的选择(1) 结婚后，玛丽亚·格洛丽亚不再是个（由于父亲的缘故）政治上的公主，虽然她仍然是（由于母亲的缘故）社会上的。所以，她的８月婚礼在高级街和电力走廊上都很轰动。 那个新郎何塞·米格尔·阿罗约是心灵深处的选择，那里离金钱和庄园是遥远的，让他扮演老一套在宫殿的舞会上发现灰姑娘的白马王子。这童话般的故事是以他们在玛卡提的婚礼为加冕，辉煌的王国就这样从草窝和牛棚里诞生了。 迈克·阿罗约打趣这是个很小的婚礼：只有４００人被邀请。她的新娘婚纱和他的黑西装都是披托依·莫任罗。那个晚上在圣坦尼亚·迪·圣·安东尼亚佛比公园的典礼是跟在他家的香槟宴会之后，那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喷泉通宵达旦喷涌着香槟。紧接的蜜月是在香港渡过。 只有一些政治性的烦恼破坏了这个迈克小伙子的完美婚礼。 “我父亲对马科斯如此害怕，以至于他避免在公开场合与马卡帕加尔在一起。并且在我结婚后，他出国了。他只在我婚礼后第２天回家。我很久没有和他谈天了。” 新婚，迈克就告诉他的新娘，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方式。他将是挣钱养家的、唯一的和家长。她是他的家庭主妇、朴素的和纯洁的。 “当时我感到自己是个如此强壮的男子汉，我跟她说，我会照顾好所有的事情：她只要管好家就可以了。我外出工作：她留在家里。一开始对她来说那样的生活还不错。但没过多久她就对家务事和家庭主妇式的闲聊产生了厌倦。她做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还不到两年的时间。然后她问我可否让她重新回学校去读书。我说好，并对她在家的无聊感到抱歉。所以，她去阿坦尼奥拿硕士学位，接着又去菲律宾大学攻读经济学博士学位。那时我们已经有了两个孩子，一个儿子，一个女儿，另一个儿子是５年以后出生的。格洛丽亚从来都不至于忙了书本，以至不能在孩子哭的时候适时去照顾他们。作母亲她从不感到厌烦，她真的疼爱我们的孩子。” 完成学业以后，格洛丽亚又问她的丈夫可不可以去找份职业。她说她感到待在家里会阻碍她的成长。然而，这一次，迈克·阿罗约决定和他的妻子要有个约定。 “我跟她说，她可以追求她想要的事业，而我会一直会在她身后支持她。（我怎么知道她最后会选择了从政！）那时候，她说她想教书，她要一份教师的职业。她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圣·斯加拉斯蒂克（学院）。后来她转到阿坦尼奥教书，这样一来我们孩子的学费可以减半。她非常想去菲律宾大学教书，在那里她得到一个学校顾问的职位对我们有很大的帮助。但从事所有这些工作，她发现她还是有足够的时间给孩子们，足够的时间给家庭（那阵子在桑塔·玛萨的房子卖掉了，我们住在拉·维斯他），也有足够的时间给我。” 有足够的时间花在大众和街头教育活动中。婚姻生活的范围变成十分广阔，没有一点点的约束和限制，尤其是在开始的时候，在传统的压力，正如格洛丽亚所害怕的，她和迈克的婚后生活不是自己过，而是和父母住在一起。 格洛丽亚发觉这个惯用的生活模式很实用：“我喜欢这样，举个例子，因为这样一来我可以来去自由，不被扫把和炉灶所束缚。我可以放心地继续我要做的事：第一，我的学业。甚至在有了孩子以后，我还可以追求我的事业，在关怀的目光和充满爱的手里，我知道我的孩子在家里很安全。” 除此之外，还有可能出现与一边亲家和另一边亲家一起生活能否适应的大问题：这也从来不让新婚的格洛丽亚感到头痛。 “不需要适应我的婆婆：她知道退让和宽容。每一件事对她来说都很好，因为她对人们的品德是如此地信任。我的丈夫和他的母亲很亲近：他对他母亲那系的亲属比对父亲这边的更亲近。实际上，我们开始婚姻生活的庄园──图阿森庄园──其实是图阿森家族的小村落。适应他们这一群人没有任何困难。我很快成了他们家庭中的一员并爱他们，虽然他们看上去人多势众。我来自一个小家庭，我母亲是独生女：所以我认识的近亲很少。然后，我发现自己嫁入一个巨大的家庭──不仅仅有公公、婆婆、大伯、小叔子、大姑、小姑，还有一大群亲家族氏：叔公、姨婆、叔伯表亲等等。但我没有困难地融入他们中间。” 这消除了她的和他们族氏之间的隔阂。 “很大的不同是图阿森家族都是生意人，相反，马卡帕加尔家族则是公务员。两家的出身不同。当我加入氏族，眼前展现的是另一个世界。我父亲没有做生意的意识，只知道怎么当公务员。他做的任何决定都牵涉到公共福利，他的本质是公务员的思维。但在氏族他们不是公务员，只是单纯的非官员的公民。他们有不同的思想，不同的世界。在他们中间，我学到了非官员公民是怎么生活和思考的，生意部门是怎么运作和思考的，土地拥有者们的感受和思想。”心灵深处的选择(2) 除了这些教育以外她还了解到新家每个成员的脾气──譬如，她的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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