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到了初冬时节,二人决定出去看看形势,再探阴阳教虚实。一日清晨,夹涧梅花吐蕊,凌寒竟放。岳霆和老四由涧底飞身而上,来到山顶。脚刚要落地,忽听有动静传来。四下看时,万弩齐发,支支箭直指这两个人。一缺道长万俟嵩利用他们对面的岩石作掩护,指挥手下人放箭。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岳霆一个“流星赶月”,直扑一缺道长,口中怒吼道:“老杂毛!拿命来!”不等岳霆身子落地,一缺道长的“连环飞剑”直向他的玄机、华盖、关元三大穴。空中腾挪的岳霆,一个鹞子翻身,把铁伞撑开。一缺道长的“连环飞剑”打在铁伞上,又飞弹到别处。岳霆脚踏地,手按绷簧,忙打出一支子午化血针来,直奔一缺道长万俟嵩的咽喉要塞!老四与此同时,一个“长虹贯日”,后发先至,身子站在一缺道长对面,要拉架势与那道长决一雌雄——子午化血针已发出,正打在老四的后腰!听得老四惊叫一声,向西北方向侧倒身形飞奔而去。岳霆在后紧追,口中连喊:“老四!别跑!你已中毒,我这儿有药!”一追一跑,日已西斜,老四窜进森林,岳霆心急如焚。四处搜寻,也不见踪影。越过土岭向下看,正来到老太婆盖氏的茅屋前后。近前去,听里面有人窃窃私语,渐小渐无,听上去是两个人在争执什么。岳霆伏地蛇行,临近后墙听去。“公主,圣主命我找你回去。”是老太婆在说。“当我义父的面,大话已出口。不得湛芦,何颜回去见人?”“圣主对我说:据巡查司报告,如今,有两个老怪,收了个铁伞,岳飞之子岳霆;少林方丈,又收了个木剑先生。所以,怕你有失!”“只要我把周三畏弄到手,不怕他不说出湛芦剑的下落!”岳霆听出来了,说话的另一个人,正是蒙面白衣女子。他快步来到前面,从外面大声朝里头喊:“贱婢,你往哪里走?”说着一脚踢碎柴门,飞身进去。屋内只见老太婆一人,岳霆一愣。老太婆颤抖着身子,结结巴巴地说:“怎么?没想到……三个红薯,竟……竟换来你对我踢门报答的今天!”岳霆二目迸火,问道:“伯母,白衣女子藏在何处?”老太婆没说话,往床下一努嘴。岳霆进前哈腰,要往床下瞅去;盖氏出手如电,直点他的期门穴。岳霆挺身再起时,盖氏右手一扬,打出一把毒烟。岳霆立即人事不省。过了好久,听耳边有人呼叫,岳霆睁眼看看,自己躺在床上,老四满眼含泪地坐在自己身边,等待他苏醒。岳霆一骨碌忙坐起,朝地上看去,见老太婆已身首异处,急忙拉住老四的手,问:“四弟,我那支子午化血针打在你腰上,是谁给你上的解药?”老四甩开手,若无其事,说:“瞧你着急的样子!我身上有宝铠护身,暗器又能把我怎么样!”岳霆顿时认破庐山,突然出手,抓下老四的面具——眼前与自己对面而坐的人,哪里是老四,却是一个粉面绝代、光艳照人的少女。倾国倾城的西施和貂蝉来了,恐怕也要为之倾倒!女子低垂粉面,默默无言。岳霆起身下床,郑重地对她说:“姑娘两次相救之恩,岳霆终生不忘!不过,有几件事相疑,须要当面问个明白,可以吗?”女子点头。岳霆接连发问。“请问尊姓、芳名、雅号?”“姓杨名虹……夺命竹刀。”“令尊?”“杨再兴!”“授业恩师是谁?”话到此处,杨虹抽泣地说道:“岳帅被害之后,秦桧支使人屠杀岳帅旧部,就连我父——早已为国捐躯的人的家属,也不放过!多蒙我恩师,武林圣主盖九霄,把我老母和我兄妹二人救往昆仑山紫霞峪。兄长杨明中途夭亡,老母思子心切,也不久去世。母亲和家兄相继离我而夫,可怜我杨虹孑然一身,孤单苦闷。幸有盖九霄收我为义女,把平生武艺倾囊相赠!”“盖九霄?现在何处?”“咳!他已投降大金,被金兀术封为禁军总管!”“国家的叛逆,武林的败类!”岳霆钢牙挫得格格响,切齿痛骂道。“我何尝不痛恨他如此举动?我多次劝说过他,可义父不但不听规劝,反而每每责骂于我!”“那你就应当与之断绝……”“养育之恩,传艺之情,葬母葬兄之厚,我就是犬马之劳也难以报答呀!”“那你打算……”“一日,义父叫我去,对我说,大宋天下,他有两个敌手,一个铁伞,一个木剑。只要他能得到一口宝剑,就可以无敌于天下。又对我说,秦桧去信告诉他,岳飞生前有一支湛芦剑,让他多方查寻。义父派人进中原调查得知,此剑在周三畏之手,所以就派我和他的妹妹‘九手天蜈’盖七娘一起完成此任务,并通知阴阳教教主帮忙。说好歹要拿住周三畏,问出湛芦下落!同时,又以金兀术之名,写信给秦桧,叫他也要帮助查找!”岳霆用手一指地下的那死尸,问:“你杀的这人就是盖九霄的妹妹——‘九手天蜈’盖七娘了?”“不!她不是盖七娘,是盖七娘的养女!”“那你为什么杀她?”“因为她要杀你!”“你又因何千方百计接近我?”“因为你知道湛芦的下落!”“你以为我能把它交给你?”“我相信你会的。因为我知道,赢人凭的是武功,不是兵刃的好坏!”“你为什么杀死风雨二侠?”岳霆说到这儿,抬高声调。杨虹冷笑道:“他已投降了阴阳教!”岳霆一万个不相信,大声叱责:“拿来!”杨虹一摆手,问:“什么?”“证据!”“是司空略亲口对我说的!”“离间计!你知不知道,我和他师父雷电双侠已结拜?”“知道!”“那么,你叫我向他师父怎么交代?”“三哥,你打算怎么办吧?”“我要杀了你!”说着,岳霆拔出一把带毒的匕首——就是他从师父那儿带回来的,当年盖九霄刺死他师祖的那把,狠狠地朝杨虹刺去。匕首所指,正是她小腹,岳霆料她一定会躲的。哪料,夺命竹刀杨虹不但不躲闪,反而以身撞刀!因为杨虹身穿宝铠,刀枪不入,所以她故作此态。同时,她一伸手,掐住岳霆的腕脉,泪流满腮,问:“哥哥,你真要杀我?”“真要杀你!现在我非杀你不可,因为你有两罪可杀!”“你说出来,也让小妹死个明白!”“第一,你叛国投敌,认贼作父;第二,你受人离间,枉杀无辜!你是宋朝忠臣杨再兴之女,明知事非曲直,却要助纣为虐,难道不该杀吗?”杨虹听罢,仰天长号,两眼出血,道:“天哪!怎么叫我摊上这种难脱难解的事呢?!”话毕,手腕向旁一错,带毒的匕首便从宝销缝隙间扎入自己的腹中。杨虹临绝气时,冷汗沁出,断续说:“哥哥!这身宝……宝铠,别……别叫人……拿去。我死之后,赠送给你!请把我葬在……先父足下,小妹我就……感你的……大恩大……”门外同时闯进雷妖、电魔,进门便大喊:“老三,老四!他娘个球的!风卷残云胡笑天和暴雨覆舟刘通海,这两个畜生投降阴阳教了!”听此恶讯,岳霆在极度气愤的情绪下,拔出杨虹腹上的带毒匕首,往自己心脏里扎去!——第09回 丐帮初斗阴阳教 铁伞二闯生死门霹雷神妖雷鸣远出手迅疾,抓住岳霆的手腕,问道:“老三!你这是干什么?”岳霆恍然大悟,一下子抱住夺命竹刀杨虹,放声大哭道:“我错杀了杨虹!”雷妖怒冲冲对岳霆说:“扎一刀子就能死人吗?”“那不是普通的匕首,上面有毒!”岳霆哭泣着说。雷妖听后,从腰里取出一丸“八宝解毒丹”,塞进杨虹口中。岳霆把她置于床上,连连施用推拿术。电魔也从外屋拿来一碗凉水,慢慢喂入杨虹口中。估计药已随水流入腹中,雷妖转身问岳霆:“你为什么要杀她?”岳霆就将自己与杨虹相见之后发生的事一一说了。说完,又长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她认贼作父,事有起因,我可以不怪她;但是,她杀了风雨二侠,我总不能不报此仇吧!”雷妖顿足说:“他娘的!那两个小畜生已经降了阴阳教了!”“兄长有何证据?”“我们弟兄坠入山涧后,阴阳教高手四人,用挠钩将我二人钩了上来。因为我们坠入山涧,并非真的,而是他娘的一个地窖!里面放着细石灰。人一落进,被石灰眯得眼睛睁不开。要不,就凭我们雷电妖魔二人的本事,还用他娘的钩子注上吊!”“钩上以后又怎么啦?”岳霆问。“他娘的,真新鲜——他们把我俩绑好了,并不杀,转身走了。不一会儿,又来俩蒙面人,从他们的身法上,老子就看出是我那徒弟!我心里想:这俩崽子,一定是搞了笔什么交易,来救师父了!嘿!你猜怎么?真他娘的想不到:这两个畜生,上来之后,一句话也没说,用匕首对准我俩的心窝就刺!”“真是大逆不道!”“人不该死总有救!正在此时,我们弟兄的朋友,飞天神鹰无敌剑司马旺和混海神蛟转环刀诸葛元赶到了!听他大吼一声:‘胡旋风!你竟敢欺师灭祖!’这小子一愣,转身之间,被司马旺抓下面罩——正是那小子胡旋风!两个狗杂种见事已败露,逃之夭夭。二人把我弟兄解开后,放了。”“兄长,你看,我真的错杀了杨虹,这该如何是好呢?”“背起她,找妙手神医傅白桥去!”“哼哼!别白忙乎了——此处就是你三人葬身之所!”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后墙被人一掌击开个大洞。岳霆急中生智,把杨虹绑在自己身上,招呼道:“二位兄长!冲出去!”玄武堂堂主毒手蛇王冯元化,朱雀堂堂主铁背仙猿栗长山,神龙堂堂主追风戟和尚古月,飞虎堂堂主飞天神鹰无敌剑司马旺,极刑堂堂主混海神蛟转环刀诸葛元,都集中在一处,拉开决一死战的架势。督阵的是阴阳教男女二大总管:奇剑飞仙高风和幻影嫦娥周黛。外来宾队中来的还有追魂剑司空略,风流羽士夏侯清明,西天鬼王鲍不肖,九手天蜈盖七娘,还有梅五朵——毒手女蜗。布阵时刻,四十名蒙面壮汉已把小房围了个水泄不通。壮汉们个个手执火龙弩,杀气腾腾。其中有一青年汉子,身材修长,穿白挂素,立在醒目的位置上。这人长得眉分八彩,目若朗星,鼻直口方,面似处女。肋下悬挂一口大宝剑,绿鲨鱼皮鞘,金吞口,金什件,剑穗上垂着一颗蓝宝石。此人姓高名风,今年二十五岁,是阴阳派的总管。高风问道:“司马旺、诸葛元何在?”二人叉手向前,身体站得笔直,答道:“属下在!”“岳霆是你放到生死门的?”“是!”“雷电二人也是你俩放的?”“是!”“说吧,应当怎么办?”“我二人自裁!”“等等!教主此时说你二人随他创教二十多年,功大于过!这次不究,下不为例!”司马旺和诸葛元冲西南高呼:“教主千秋!”“你二人退下!”高风将手一挥。“谢总管开恩!”二人便退下去。高风又阴阳怪气地冲众人问:“哪位上去,把这三个鼠辈给我拿下?”神龙堂堂主追风戟古月和尚,上次和飞虎堂堂主追命铁关明,被岳霆打败后,古月逃跑,关明出卖了许多机密,被女总管幻影嫦娥周黛打死。古月奔回总坛,差点也被杀了,多亏了马司旺等人从中说情。古月和尚一看,心想死活也就在今天了!他抢身上前,口宣佛号:“阿弥陀佛!属下来捉拿三个鼠辈!”说完,飞身上去扑杀闪电神魔殿光天。岳霆与雷电二侠相处很久,但从没见他二人打仗时亮过兵刃。今天,殿光天一伸手就亮出一对亮银双-础S牍旁潞蜕姓搅宋迨多招,只见古月再无招架之力了,殿光天的左手攫已插入他的腿膝之间。趁此势,殿光天一脚将那和尚踢出二丈远。这一下子,把阴阳教的各堂堂主吓得一愣。其中有个黑袍老者——玄武堂堂主毒手蛇王冯元化最先出手,他一个“乌龙出洞”直扑殿光天,张开双掌,龇牙咧嘴上来了。“二哥,小心!”岳霆喊道,“这家伙掌上有毒!”毒手蛇王冯元化与殿光天战了足有五十个回合。结果,他的毒掌不但没有碰上殿光天,反而让殿光天的右手攫深深刺入他的左腿大胯。这家伙比古月聪明一些。他一见不行,再打下去就不止是闷哼几声的问题了,便粗声粗气地对高风道:“属下无能!”高风一摆手,让他退在一旁,自己探臂伸头,要拉剑上前迎挡殿光天。就听有人说:“怎么?总管,瞧不起我们外来人吗?”奇剑飞仙高风一看,是九手天蜈盖七娘,立刻眉头舒展,说:“老前辈,辛苦!”九手天蜈不但恨雷电妖魔,也恨岳霆,更恨的是夺命竹刀杨虹,因为她杀了自己的养女毒蝎仙女盖玉环!盖七娘带养女,是奉武林圣主盖九霄之命的。她此次来,一是来找养女和夺命竹刀回金国,二是来催阴阳教快点搜寻湛芦剑。今天仇敌对视,她气冲两肋,一股怒火从心头陡然点起,她向高风请战,一是为给养女报仇,二是叫阴阳教的人开开眼,领教一下自己的绝技。她恨不得把所有的仇人一下子灭绝,可是外表上却慢腾腾的,并不慌忙。她上阵一伸手从腰中拉出件兵刃,眨眼间便撒个“九龙摆尾”之势,直取闪电神魔的中盘。出手之疾,在场之人都没有料到。她用的兵刃,叫盘龙锁,杀起来软中带硬。讲究一套锁、打、缠、扣、刁、挂、摘、掠连环打法,是短兵刃里的一大克星。殿光天怎肯示弱!他斜身绕步,与盖七娘来回周旋一百多招。他左手的攫直指盘龙锁的龙头,右手攫直取盖七娘的太阳穴。二人插招换式。突然,盖七娘轻叫一声,身子凌空而起,在她的双腿、双时、背后、腰里,连连打出九种暗器。暗器在半空中盘旋、兜风,寻找目标,煞是吓人。盘时弩、盘腿箭、锦背低头又一个花装弩,腰中打出的暗器叫“玉带夺命钉”,甚是厉害。不管中了她的哪种暗器,都是九死一生——因为她那暗器全是用毒药抹过的!闪电神魔殿光天肩头上中了一支“盘肘弩”,后腰上中了一支“夺命钉”,立刻翻身栽倒!梅五朵急上前,把殿光天拿过去,高风命盖七娘给他上解药。盖七娘不明白,问:“总管,这是为何?”“我自有道理!”盖七娘给殿光天上了解药,梅五朵又将他绑了个结实。雷鸣远看见了,大吼道:“老子和你们拼了!”说着,伸手亮出一对娥眉刺,一个“光天九日”,直取盖七娘双目。二人即刻开始对战,抽、撤、盘、环,足战了一百五十多手。盖七娘仍是飞跃起腾如前,而雷妖却被暗器所伤,也被梅五朵给绑起来。高风依旧让盖七娘给上了解药。岳霆料知身逢绝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有拼一死战了!遂大吼一声,扑向盖七娘。只见四外顿时万弩齐发,都向他射来了。岳霆挥伞遮住身体,由于他身上背着杨虹,略觉着吃力。用目光四下搜寻,一旦有隙可越,就准备飞身冲出去,保存实力,以图来日报仇。怎奈阴阳教总管高风指挥众人与岳霆死死纠缠,就是不让他逃掉。高风手摆黑色八卦旗左右摇摆,上下晃动。片刻,阴阳教高手各按方位站好,纹丝不动,待命以发。岳霆面临最后关头。突然,阴阳教高手的身后,听得云牌响动,有人问道:“诸位有算卦的没有?”毒手蛇王冯元化回身看时,一个双目失明的花子已经走过来。但见那花子,头戴破毡帽,身披一件开花裂瓣的破大氅,补丁绽着线。下穿灯笼挂的裤子,也露着膝盖骨。脚上穿一双破草鞋,可是后面露着“鸭蛋儿”,前边露着“蒜瓣儿”,也不知还顶什么用!左手拿着云牌,右手拿着明杖。再往脸上看去,病容憔悴,两腮无肉。深眼窝子,两个白眼珠如雪霜一样,上下翻动着,连一点黑眼珠都没有。五绺花白胡子根根露肉皮,稀稀疏疏地摆动着。左肋下的腰带上,还掖着一个油渍麻花的钱褡子;右肩头上挂着白布,上写道:两眼看破阴阳界,双腿踢碎生死门。毒手蛇王打量完毕,骂道:“瞎东西!什么地方,你也来算卦?”“算卦还要论个地方?老兄你若不信,我当即给你算出生死来!”“放屁!你想算计老子多咱儿死?”“不用问,眼下就有横祸临头!”“妈的!”啪!毒手蛇王狠狠给瞎子一记耳光。你看,出怪事儿了:被打的没怎么着,而打人的,却在那儿连蹦带跳,鬼哭狼嚎起来!奇剑飞仙高风赶紧一摆手中的八卦旗:“停!”弩箭停射,全场寂然。高风来到冯元化跟前,他上去给冯元化先把穴道解开。可是,不但没有解开冯元化的脉穴,反而把冯元化折腾得更厉害了,他蹦得更高,叫得更响了!这是怎么回事?总管高风忙倒退几步。他知道今儿个遇见了高人!重新上下打量一番花子,现出悠然的神情说:“喔?我以为谁呢?原来是丐帮帮主闭目不管天下事的叶无光老前辈呀!”“嗯!你说得不错!二十年前,血洗丐帮之时,你才三四岁,对吧?老朽我与你自然无仇了;不过,你如今并非一般的人,而是阴阳教的总管,是吗?那我有事当然要和你谈了!”“前辈,想谈什么?”“叫你教主出来,还给丐帮一个公道!”“这么,你还不配见我家教主;有事,我就能做主!”“我花子今儿个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你们就不知马王爷几只眼!这么办吧,咱们先谈个交易,我拿两个人换回一个,怎么样?”“换回谁去?”“雷电二侠,二者择一!”“行!那么岳霆呢?他怎么办?”“花子若是把你们全打败了,岳霆当然也就随我走了!”“前辈,出此言,怕有点过分吧?”“嗳?不过分!这都是正经话,说在头前!真金不怕火炼,好货不怕试验嘛!怎么样?”“啊嗬!看来你倒是真金喽?”“真金不真金,不敢说大话,不过我早已闻出了你不是好货的味儿?”“你能闻得出?”“眼瞎看不见,不闻怎么办?”“要这样,那晚辈可就有所得罪了!”高风一扭头,冲众手下说:“你们哪位出来给帮主接招?”此时,大家把目光一起转移到毒手蛇王那儿:他还在那里“扭大秧歌儿”呢!这样的货色再想接招儿,岂不就干脆补充到秧歌队里了?梅五朵号称毒手女蜗,她与毒手蛇王冯元化是亲师兄弟。她一见师兄这个样子,高风又在督战,便叱一声,上前说:“我来会会帮主!”梅五朵一个箭步上来,用长剑直劈帮主的头顶。帮主瞎子正和岳霆说着话:“你把杨虹放下,他们不敢杀她!”岳霆见梅五朵的剑马上就要劈到瞎子头上了,真为他着急,都什么节骨眼儿了,你还管那么多!真要劈上去,不就没命了吗!遂大声对瞎子喊:“剑!”瞎子若无其事,稍往岳霆这边凑凑,问:“剑在哪儿?”早已躲过去了。梅五朵见瞎子顺利地躲过自己的剑,心里很气。早也不问“剑在哪儿”,晚也不问“剑在哪儿”,单等剑快要到他头顶上才问,真他娘是个怪事!我就不信这个邪!这回我割他的脖子,看他还往哪儿躲,又有什么话可说?梅五朵宝剑一挥,一招“千军横扫”,直向瞎子脖子上用力抹去。可是,眼看剑要触到脖子上了,只见瞎子偏偏一低头,说:“我的鞋掉了!”去哈腰提鞋,这就又一次叫梅五朵击剑扑空。梅五朵还来不及生气,就见瞎子的马竿抡圆,扑梅五朵搂头盖顶就是一下子!瞎子打人可够狠的!他白牙一龇,眼皮翻动,眼珠全变灰白色;右脚猛跺地,嘴里还哼哼着什么。那架式,先别问打上没有,那样子就把人吓上一跳!梅五朵是何等人?毒手女蜗!什么狠毒事她都做过,还怕瞎子这一吓唬?她趁机看清了瞎子手中的竿子是竹子的,非常得意,心中暗自盘算,瞎子的马竿子是竹子做的,我用宝剑横着一扫,准把它给削折!她想好了,就趁瞎子抡圆马竿时,用宝剑横着往上用力一撩。坏了!那马竿软中有硬,剑一触上,就挺得直直的,随即又冲下拐弯,叫你怎么也无法碰上!原来瞎子那竿,绝非寻常之料所制,而是用北海“千年阴沉藤”做的,哪里是什么竹子做成?这支马竿,看似平常,功能却特异:软中有硬,遇硬就软,伸缩力极强,那真是又当棍枪,又抵剑戟,还可避神刀利刃!梅五朵那宝剑又岂能削折它!这还不说,梅五朵万没料到,瞎子那马竿儿上还有一道讲究:马竿头上安一个八棱铜疙瘩,足有一斤重。铜疙瘩前边有四寸长的枪头子!瞎子可真够损的,马竿子一弯,那铜疙瘩正好打在梅五朵后腰眼儿上。气得她一蹦老远,嘴里喊着:“好哇!瞎东西……”“谁报好?给我报好的人,准是我朋友!”瞎子回头佯装才发现是梅五朵,又说:“是你呀?哦,那好,你放心好了,我不打你!”梅五朵一肚子气无以发泄:谁给你报好?那铜铃打得我好疼呀!可她面子上绝不服气,她认为这次输了,是自己没当心,就像有时半开玩笑地失手做错事一样,下回只要注意,一定能挽回败局。梅五朵并不后退,这回上来,她可万分小心了,一个“蛟龙出水”,长剑直取瞎子的中宛穴。看你瞎子怎么说吧,又准、又稳、又狠!准吃不消!周围观战的人,全是些武林高手,可是谁也没有发现瞎子究竟怎么接架的,便把梅五朵给击得四股大筋扭动,也是像患了舞蹈症一样,连蹦带跳,连抖带扭的,与冯元化也扭在一块儿了。其实,说真的,瞎子的招式,还是有人看见了,连岳霆在内,只有四五个人。因为尽管高手云集,强人荟萃,但毕竟荷花出水,方显高低。这场戏真可谓狮子滚绣球——好的在后头!瞎子在梅五朵身不由己蹿出老远的当儿,对众人说:“你们看,冯元化一个人在那儿扭,单调得很;要有梅五朵参加进去,可就精彩多啦!”他又用手一指已经与冯元化同扭的梅五朵,说:“对啦!这就好看多了!你们看,一男一女,一唱一和,有多带劲儿!”阴阳教所有在场之人,全都被瞎子的话逗笑了,捧腹大笑的,张口大笑的,互相拉扯着,倚肩挨背笑着的……一时间让瞎子把战场搅了个不成体统。笑够了,戛然而止。只听瞎子说:“总管!用他二人换一个,怎么样?”高风一摆手,说:“来人!把殿光天给我放了!”殿光天冲瞎子一咧嘴。瞎子说:“老殿,你去背起来杨虹,这儿有一丸解毒药,给她吃下,不会死的!你把岳霆替下来,来接替我喘口气儿!”西天鬼王鲍不肖紧走上前说:“让我来给帮主接接招!”“你不是大内副总管吗?”“我不以势压你!”“要这么着,那我瞎子就让你们俩人打我一个吧!”夏侯清明一摆手中扇子,飞身进前,说:“我们哥儿俩,打发你回老家!”瞎子叶无光见夏侯清明上来了,挖苦他说:“你的扇子,不是早让岳霆给弄坏了吗?怎么……噢!又买了一把新的!好,那你们就进招吧!”西天鬼王双轮以“双风贯耳”势,击打瞎子。风流羽士的扇子乱舞,直对瞎子的要穴,伺机点打。丐帮帮主闭目不管天下事叶无光,自从被阴阳教血洗丐帮后,总坛搬了家,他便外出访友,一去五年。他闭关自守,谢问拒客,潜心汇集各家之长,以添补自己之短。他将自己原有那套艺技从头洗炼,悟出三套绝功。“金刚混元指”点穴功,此谓一绝;“三才伏虎棍”,盖世无双,此谓二绝;暗器三枚,即算卦用的三个金钱,百发百中,此谓三绝。武林人称之为“丐帮三绝”。此刻,西天鬼王的双轮和风流羽士的扇子夹击瞎子。瞎子身子一歪一斜,如风飘残叶般躲过了三件兵刃。同时,瞎子用马竿横扫,一招“风卷残云”,西天鬼王双腿都被拦截住;不待鬼王撒步,瞎子又一招“拔草寻蛇”,竿头直点风流羽士的太阳穴。瞎子的两招齐出,手法迅疾,力道劲猛,落穴点位,精确无差,一切都让对方猝不及防。二人躲竿的当儿,瞎子的“金刚混元指”又奏奇功。西天鬼王和风流羽士即刻神气俱煞,当众出丑,表演得比冯元化、梅五朵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们二人不声不响,口歪眼斜,相互挤眉弄眼,吐舌咧嘴地扭搭起来。又是一个哄然大笑!高风好汉不吃眼前亏,忙说:“前辈留情!”瞎子此时,有如玩笑一场,顺手解开二人穴道。高风一摆手说:“来人!放雷妖!”雷妖走近瞎子,粗鲁地与他打着招呼:“老不死的,还活着呢?”“我要是死了,谁来救你?”雷妖一吐舌头,站在岳霆身后。高风上前,摆动他的八卦旗,阴森森地说:“老前辈,我可对不起你了!”“你打算怎么样?”“我要以多取胜,否则我白叫这么多人来观战了!”高风把左手放在口里,呼哨连响,同时又向身边阴阳教的高手和宾客们吩咐:“一拥齐上!把这四个人全摆在这儿。有功者赏,后退者杀!”此时,从四面聚拢过来六十多名蒙面的青衣汉子。高风刚才打呼哨,就是叫这些人来的。他向这些人摆手,说:“你们也上!”瞎子微笑着,冲高风说:“你先别急,好好看看,这些高手是谁的人?”高风回头看去,六十名蒙面青衣汉子都揭去面纱,脱下青袍。却原来是丐帮的三老、五堂、四哨、四十八舵的人!高风一惊,心里明白,自己遭了丐帮的暗算了!心一横,吼着:“今儿个我阴阳教和你们丐帮拼了!”金鼓大作,钟鼓齐鸣。在鼓乐吹奏下,由生死门那边来了四十名红衣女子,列阵在右面;四十名白衣汉子,列阵在左面。中间八名黄衣少女,个个手执玉如意,如意头上坠着金链儿,金链儿下坠着金香炉,香炉里的檀香生紫烟,在四下里缭绕,真有仙境降临的意境。在八名黄衣少女后面,有四个人:白衣道长,面如晚霞,皓发白须,背插一口长剑——一缺道长万俟嵩。红袍和尚,面似锅底,秃头凸眼,背插短棒一根——圣手罗汉圆慧。紫袍老者,面似银盆,长眉朗目,五绺墨色长髯胸前飘洒,左肋下挂一口赤金龙头、绿鲨鱼皮鞘的宝刀——飞刀剑客南宫玄。绿袄、红裤,面似冬瓜,满脸脂粉,发如焦草,上插一朵牵牛花的一位老太婆,腰插一对五形轮——收生姥姥北宫月。这四个人,都像众星捧月似地拥着一个穿黑袍、遮住五官的来者。这人将双手放在前胸,手指上白光闪动——套着五爪金刚指。露出的两只眼睛里,不时地发出的人的神光,将在场的人都震得闭口、惊慌,接着就见全体阴阳教下属都叉手、挺身,口中高呼:“教主千秋!”喊声落,四周更是一片死寂,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在众目睽睽之下,阴阳教教主用他那电光一般的目光环视一周,然后悠然自得地来到丐帮帮主叶无光面前。“要报前仇?”他阴凄冰冷地问叶无光。“有这个打算!”叶无光也若无其事地对答。“你有决胜把握?”“没把握就不敢来!”“就凭你们丐帮这六十一个,恐怕办不到吧!来!请各位帮手一齐过来,我好一起招待!”教主话刚说完,就听树林中有人搭讪道:“对对对,教主眼光敏锐!我等在此不过是略作休息而已!”林中走出四大名派的各位首领,他们由少林方丈活达摩圆通领头,武当派创始人洞玄真人张三丰,天山派派长鹰爪王凌飞燕,昆仑派掌门人铜头铁背金发老人肖静轩,紧随其后。阴阳教主冲着这四人说:“各位高人,也打算在此凑个热闹?不怕担上为虎作伥的名声?”张三丰首当其冲,上前口称道号,说:“无量天尊!扶正除邪,乃剑侠本色!”“你等已陷入死地,尚敢口吐狂言!”阴阳教主狂吠般叫骂。“施主那点鬼蜮伎俩,我等早已识破!”少林方丈说。气得阴阳教主脸上的黑布乱抖。又见四处飞过四名白衣少年,其中一个附在阴阳教主耳边低语片刻。教主听完,手一挥,四人便疾步遁隐而去。也不知搞什么名堂。教主向前紧跨一步,恶狠狠地对少林方丈大声说:“你们竟敢将我的四尊‘红衣大炮’给破了!”方丈圆通不慌不忙地应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患之心不可无嘛!”“你们少林的八大弟子,今天我也叫他们全部丧命!”“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舍掉八大弟子,普救天下苍生,值得!值得!何乐而不为!”“既然今天是丐帮邀请尔等助拳,就请你们划个道道吧!”叶无光抢身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教主先划个道儿吧!”“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退回到生死门,以单打独斗的方式较量!只要你们能打过生死门,我阴阳教全体就俯首听命!如何?”叶无光拍手说:“痛快!一言为定。”阴阳教主率门人、属下、来宾,飞往生死门。岳霆给张三丰跪下叩头道:“弟子岳霆给恩师叩首!”张三丰拉起岳霆,上下打量他一番,问:“你师爷可好?”岳霆吃一惊:我在师爷那儿学艺之事,恩师怎么已经知道了?遂笑道:“师爷福寿绵长!”张三丰把岳霆带上,给各位门长引见,岳霆一一见礼毕。叶无光率领众人来到生死门前,双方摆开阵式,一场恶战即将拉开。岳霆回头一找雷电二侠,却不见踪影,心中顿时忐忑不安。因为闪电神魔殿光天身后背着杨虹,三人同时不见了,恐怕其中必有文章。岳霆向张三丰如实照说了,张道爷胸有成竹地说:“你只管放心好了!雷妖虽粗,电魔有细。如果有什么差错,必然要听到些喊声;既是无声而去,恐怕是杨虹做了手脚!”此时对面已有人叫阵。“丐帮何人前来?老娘陪他几招!”九手天蜈盖七娘大喊着上前来。丐帮五堂总堂主绿林仙踪邢太空,一听叫阵,就亮起子母钺上来迎战。岳霆一把拉住,嘱咐他说:“你要多加小心!这个妖婆会腾空打暗器!”邢太空点头答应,一个箭步,钺走“乾坤八卦步”,左手钺砍盖七娘的软肋,右手钺劈盖七娘的前胸。一刺、一扭,手法之快,令人咋舌。邢太空乃丐帮后起之秀,是叶无光、袁明的亲师弟。几年前,阴阳教血洗丐帮总坛时,邢太空之父邢宽,就是死在阴阳教之手的!二人双钺与盘龙锁连搭带钩,战了五十个照面时,邢太空的双钺突然被盖七娘的盘龙锁咬住。只见她用“白猿摘叶”招,猝不及防就把邢太空的双眼挖出来,又飞起一脚,踢在他的小腹。顿时,邢太空的尸身被扔出三丈开外!除暴安良的疯丐袁明岂能咽下这口气!他飞身上来,立掌如刀,直劈盖七娘的面门。直战了一百多手,谁也没动谁一根毫毛。盖七娘见上来的对手与自己旗鼓相当,便要再演她的拿手好戏——腾空而起,连施暗器。可是她没有料到,自己的力气白下了——疯丐已经飞回本队!这可把她气坏了,大喊:“袁明!你算什么英雄?”叶无光刚一伸马竿,又要上前,听岳霆说:“老前辈!弟子愿意代其劳!”他转身来到盖七娘面前。盖七娘冷冷地说:“我不杀了你,誓不为人!”“我也与你不共戴天!”盖七娘又拉起了盘龙锁,她手腕一抖,听得铁锁哗啦一声响,正好缠住。岳霆借她身子一抖的劲儿,左手拢住铁锁,身形连续疾转。盖七娘这下可要现丑了,她像被扯起的风筝一样,被岳霆抡得转圈飞了起来,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盖七娘毕竟不是等闲女流之辈,她趁被动之势,将双腿一曲又一伸,脊背一弓又一挺,又变为主动之势:她要在空中打暗器伤害对方。暗器倒是打出去了,可是位置不对,全都空落在地上。岳霆趁他刚刚打完暗器的时刻,一个回转,把铁锁从脖子上卸下来,左手的锁又往怀中用力拉着。这样,二人的身子同时腾在半空中,离得很近。岳霆紧抓时机,右脚一个摆连腿,狠狠地踢在盖七娘的肩胛窝上,把她的右臂给生生地踢了下来!盖七娘的身子随即也被抛在半空,又啪啦落地,晕死过去。岳霆一招就赢了盖七娘,威震群敌。高风亮出长剑飞身到岳霆面前,说:“姓岳的,你够狠的!”“彼此一样!”岳霆面目威严。“你能在一百招之内赢我,我自断四肢!”高风又逼视岳霆。“你既然是阴阳教总管大人,一定身手不凡。你若能在一百招内赢了我,我自甘血溅当场!怎么样?”“一言为定!”“君子一言!”幻化无常的剑光和掌风,高深莫测的腿式和身影,一个似游鱼戏水,一个如飞蝶戈空。一直战了百多个照面,二人仍是不分上下。所有观战者看得目不暇接,赞叹不已。突然,阴阳教总管高风左手微启,五指间便飞出了五支夺命钉,冲岳霆飞去。岳霆稍一出手,不露声色,那五支夺命钉便全部稳操在乎,再也施不了什么威力。遂即把铁伞猛撑,一个“孔雀开屏”,由伞股中打出五支透甲飞蝗钉。高风左手一伸,那五支飞蝗钉也操在手中。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全场观战者,顿时掌声雷鸣。在掌声中,二人越打越狠,互不相让。高风目眦欲裂,存心拼命;岳霆钢牙挫响,决一死战。正在这时,阴阳教教主鬼魅般的身子伸缩穿越,已进入二人的剑伞之中。他一手抓剑,一手拽伞,喝道:“停!”叶无光风驰电掣般地上来,横站在阴阳教主面前,高声斥道:“无耻!你要以多取胜吗?”“嘿嘿!我岂是那等人物?”说着,教主的双手同时撒开,两手用劲儿一抖,高风、岳霆全都后退四五步。阴阳教主对岳霆说:“我叫你看几个人,看完了再打!”又转身向旁呼道:“来人!带上来!”十二个蒙面大汉,每三个人抬着一个布袋。阴阳教主命他们打开,说:“叫岳霆看看是谁?”布袋里先后倒出三个人:周三畏、贺长星和傅白桥。刷啦一声,十二个大汉的匕首全放在三个人的心口上。岳霆一看便知,义父他们三人昏迷过去,是被阴阳教徒孙们灌了迷药。他向阴阳教主喝问:“你要干什么?”“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答应了就放他们仨!”“什么事?”岳霆焦急万分。“你给我当场自杀!”阴阳教主慢吞吞一字一顿地说——第10回 幻影留情二度铁伞 杀官盗剑再断竹刀“我若自杀,你果真放他三人?”岳霆追问:“如果你不放呢?”“哈哈哈!”阴阳教主狂笑道,“我乃是一教之主,岂肯失信于小人?”丐帮帮主叶无光靠近岳霆,说:“岳霆不可中计!”少林寺方丈圆通和洞玄真人张三丰同时怒斥阴阳教教主:“小人用谋,居心叵测!岳霆,你怎能信以为真?”岳霆酸楚地对他二人说。“周三畏伯父乃先父至交,又为我岳家而遭残害,二十年来颠沛流离,今日又被阴阳教所浦!我若不拼死相救,有何面目见他老人家?又怎么向九泉先父交代?义父贺长星长老,救孤、扶幼,将我扶养成人,恩比天高!今日为我被害至此,更应以死相救!傅白桥老人为我结义兄长,他因我而被捕,岂有不救之理!”“岳霆,你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你不想想,阴阳教因何要杀你?为的全是那湛芦剑呀!你就是真的死了,他们也绝不会放掉周三畏的!”叶无光当机立断,从腰中掏出一面黄旗,那是丐帮的会旗,三角形,当中写一个黑色的“丐”字。他高声说:“阴阳教的鼠辈,丐帮与你们决一死战!”说着,黄旗挥动,丐帮弟子群起响应。五堂总堂主的死,早已使他们怒不可遏,此时一听召唤,各拉兵刃嘶喊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