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名人传记百部-秦始皇-5

第九章　 真龙升天在统一后的十一年中，秦始皇对全国进行了五次巡行　，“亲巡天下，周览远方　”，以此煊赫皇帝的威严和功业，加强对全国的控制。１１ 秦始皇二十七年（公元前２２０年），也就是统一后的第二年，开始首次巡行。由咸阳向西，经陇西地区到鸡头山（甘肃平凉西），然后返回咸阳。这次西巡，因为秦起家于西方，穆公时霸西戎，孝公时又曾移风易俗。如今天下统一，秦始皇要把皇威通过巡行而影响到西部地区，尤其是西部地区居住的各少数民族能安于臣服，以此来安定秦的后院。２１ 秦始皇二十八年（公元前２１９年），进行第二次出巡，向东和东南巡行。这些地区是原六国的地域。东行郡县一直到达齐地邹峰山（现山东邹县南），登泰山举行“封禅　”，并刻石碑，颂扬秦统一天下的功德。然后，从琅邪南行到彭城，听说象征权力的周鼎沉没于泗水之中，秦始皇就斋戒祷祝，令１０００人下水寻周鼎，结果一无所获。又南下渡淮水到达衡山、南郡。又浮江南行，至湖山祠，遇风浪不能渡江，以为是湘君神所阻，所以令３０００犯人“伐湘山树，赭其山　”，演出了一场人神大战的闹剧，以显示他可秦始皇传　　　　　　　　　　　　　　　　　　　　　１０８·以与神搏斗，用以神化自己的皇权。然后由南郡经武关回到咸阳。３１ 秦始皇二十九年（公元前２１８年）进行第三次巡行，仍然向东。当巡行到阳武搏浪沙时，遭到了原韩国公子张良和力士的狙击，铁椎误中秦始皇的副车，张良等人狙击未遂而逃走。秦始皇为此下令天下大搜查１０天，毫无结果。又继续东行，登上了芝罘山，在山东面的台阁处在石碑上刻辞说：二十九年，皇帝在春天巡游，视察远方。到了海边，就登上芝罘，面对着初升的太阳，观望辽阔而又秀丽的景色，随从的臣属都怀念往事，回忆走过的道路是非常光明的。英明法治最初施行的时候，就对国内的坏人坏事进行了清理，对外讨伐强暴的敌人。军威远扬，四方震动，消灭了六国，俘获了他们的国王。开拓领土，统一天下，消除战乱祸患，永远停止了战争。皇帝圣德明智，治理国家，处理政务，毫不懈怠。创立重大的法律制度，明确设置统一的标准器用，都有一定的规则。有职之臣都遵守本分，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事情没有疑猜之处。百姓发生了变化，远处近处都制度统一，自古以来是最好的时代。每人已经确定了固定的职务，子孙后代循守旧业，永远继承这英明的政治。群臣颂美皇帝的恩德，恭敬地赞扬他的秦始皇传　　　　　　　　　　　　　　　　　　　　　１０９·伟大功业，请求在芝罘山上立碑刻辞。刻碑后不久，就转向西北，经赵的故地，沿彰水，过上党郡回到咸阳。４１ 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２１５年），进行第四次巡行。路经原韩、赵、魏、齐、燕等故地，东达碣石。一路看到各地仍保留着割据时期的城防和“以邻为壑”的堤防，不利于中央集权的巩固，也不利于对地方的控制，因此在巡行中下令拆除。到碣石后，在刻石上特著其功　：“皇帝奋威，德并诸侯，初一太平。堕坏城郭，决通川防，夷去险阻　。”返回时，由碣石向西，经右北平、渔阳、上谷、代郡、雁门、云中至上郡，一路考查了北方与匈奴接壤的边境，为北伐匈奴做了准备，然后回到咸阳，随即派蒙恬率军北伐匈奴。秦始皇的第五次出巡，与前四次的目的完全不同，前四次出巡是为了显威，而第五次是为了避难。秦始皇三十六年（公元前２１１年）秋天，御史吴石坑杀了上面刻有“始皇死后地分”的陨石周围的几百名民众之后，取道洛阳经函谷关回咸阳，准备向秦始皇回奏陨石妖言案的经过，随从护卫有百余车骑。有一天，在华阴平舒道野外宿营，尚未入睡时被人用迷香迷昏之后，有人喊他的名字，罗列他的罪状后，要他将功赎罪，把一块璧玉送给镐池君，并且告秦始皇传　　　　　　　　　　　　　　　　　　　　　１１０·诉他　：“这是江神托本神转送镐池君，今由你带去长安镐池，沿壁于水，然后祝祷三遍：‘祖龙明年会死！’”吴石忍不住问　：“祖龙是谁　？”“你不必管，只要照话做就行了　！”吴石正要问他是谁时，又昏迷过去了。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清醒过来，发现玉璧质地和手工都是上乘，原想收归己有的，但等他仔细察看玉的透明度时，突然看到一行小字，他极尽目力辨识，才看出是“大秦御府珍藏　”，他就不敢再有私心，决定当面禀告皇上。秦始皇听罢吴石的汇报，就命御府令检视玉璧，他发现御府令脸色苍白，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事情，用颤抖的声音说　：“启奏陛下，这正是前次渡江水，适逢风浪，陛下祭祷江神，沉于江中的那块玉璧　。”“你能确认无误吗？”秦始皇也感到有点头皮发麻。“沉璧之事不多，而且这块玉璧是上品，尺寸、形状和纹理，臣都记得很清楚，的确是二十八年出行时祭江所沉之璧　。”御府令肯定地说。秦始皇觉得一下子四肢都软了，无力地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他心中一直嘀咕：祖龙明年死，祖龙明年死，这祖龙到底是谁？他突然想到，祖者始也，龙者帝也，祖龙者始皇秦始皇传　　　　　　　　　　　　　　　　　　　　　１１１·帝也！他感到有点头晕，其实他早发现自己身体不好，却没有感到像现在这么严重，四肢乏力，胸中郁闷，恶心欲吐。秦始皇最怕听到的是“死”字，于是赶紧去命人找巫者占卜吉凶，卦象是巡游迁徙就会吉利。秦始皇就决定作一次最大的巡游。秦始皇的长子扶苏对焚书坑儒持有异议，几次直言劝谏，引起他的反感，就把扶苏派往上郡（　现陕西检林）作监军，命蒙恬为将，以辅助扶苏。经过半年的准备，于秦始皇三十七年（公元前２１０年），进行第五次巡行　，是最大的一次巡行，也是最后一次巡行。命右丞相留守咸阳，左丞相李斯、中东府令赵高及秦始皇次子胡亥随同皇帝巡行，方向是东南地区。由咸阳出武关至云梦，再沿长江东下，途经丹阳，到达钱塘。在浙江岸边，看见波涛汹险，就向西走了１２０里，从江面狭窄的地方渡了过去。登上会稽山，祭祀大禹，又望祭南海，树立石碑，刻辞颂扬秦朝功德。碑文说：皇帝建立了丰功伟绩，统一了天下，德惠深远。三十七年，亲自巡行全国，周游观览遥远的地方。于是登上会稽山。视察风俗习惯，百姓都很恭敬。群臣颂扬皇帝的功德，回顾创业的事迹，追溯决策的英明。秦始皇传　　　　　　　　　　　　　　　　　　　　　１１２·秦国伟大的皇帝君临天下，开始确立了刑法制度，明白地宣布过去的规章。首次统一了处理政务法则，审定和区分官吏的职掌，藉以建立长久不变的制度。六国诸侯王独断专行，违谬无信，贪焚乖张，傲慢凶猛，拥众称霸。他们暴虐纵恣，倚仗武力，骄狂自大，屡次挑起战争。做间谍的使者暗中互相联系，进行合纵抗秦，行为邪僻放纵。在内伪饰阴谋诡计，对外侵略秦国边境，因而带来灾难，皇帝出于正义，用武力去讨伐他们，平息了暴乱，消灭了乱贼。圣德宏大而深厚，天地四方，蒙受了无限的恩泽。皇帝统一天下，日理万机，远近都政清民静。运筹和治理天地间万物，考察事物的实际情况，分别记载它们的名称。不论是尊贵的人还是卑贱的人，都洞察他们的活动，好事坏事都摆在面前，没有隐瞒情况。纠正人们的过错，宣扬大义，有了儿子而改嫁他人，就是背弃死去的丈夫，不守贞操。把内外隔离开来，禁止纵欲放荡，男女要洁身诚实。做丈夫的和别人妻子通奸，杀死他也没有罪，这样，男人才能遵守道德规范。做妻子的跑掉另嫁，儿子不能认她作母亲，这样人们都会被廉洁清白的风气所感化。进行大规模地整顿，荡涤不良的风俗习惯，天下百姓接受文明的社会风尚，受到一种良好的治理。人们都奉规守法，和睦平安，敦厚勤勉，没有不服从国家法令的。百姓德修品洁，人人高兴地遵秦始皇传　　　　　　　　　　　　　　　　　　　　　１１３·守统一的规定，欢乐地保持着太平的局面。后世认真地奉行法治，就会无限期地长治久安下去，车船不倾，国家安稳。随从的大臣颂扬皇帝的功业，请求镌刻这一石碑，使这美好的记载光垂后世。返回时经过吴县，沿着海边北上　，到达琅邪。方士徐市等人到海中寻找神药，几年都没找到，耗费了大量的钱财，害怕受到谴责，就欺骗秦始皇说：“蓬莱的神药是可以得到的，然而常常苦于鲨鱼的袭击，所以不能到达蓬莱，希望派一些善长射箭的人和我们一起去，鲨鱼出现就用连弩射死它　。”秦始皇梦中与海神交战，海神像人一样的形状。询问占梦的博士，博士说　：“水神是看不到的，它的到来是以大鱼和蛟龙为征候。现在陛下祷告和祭祀周到而又恭谨，却出现了这个凶恶的海神，应当把它铲除，然后，善良的神物就能到来　。”于是，秦始皇让到海中去的人携带捕获大鱼的用具，而自己使用连弩，等待大鱼出现时射死它。结果，从琅邪往北到达荣城山，都没有见到大鱼。到了芝罘，才看见大鱼，捕杀了一条。秦始皇大喜，认为邪恶已被除去，寻找仙药就大大有希望了，就命徐市等人照此法消灭鲨鱼，取回仙药。秦始皇一行沿海西行，一路上自觉身体不适，御医们不敢说他有病，只是说操劳过度，肝火上升，惟秦始皇传　　　　　　　　　　　　　　　　　　　　　１１４·一的治疗方法就是休息，另外加一些降肝火的补药。到了平原津（今德川平原县西南），秦始皇就一病不起了。因秦始皇怕死，更忌讳说“死”字，因此群臣均“莫敢言死事”。李斯和赵高也不敢提立太子之事，一提立太子，就等于说秦始皇身体不行了，说不定哪天就会死的。弄不好惹他不高兴，自己会获死罪的，所以只有小心侍候着罢了，心里暗暗着急，但始终是只字未提。秦始皇病情日益加重，他自知离死不远了，连坚持回到咸阳下诏书都等不了了。才急忙草就遗诏，召扶苏速回咸阳参加丧葬大礼，盖上玉玺，交给赵高，命他遣使者速送给扶苏。赵高别有用心，竟将玺书私自扣押。始皇勉强支撑到沙丘（今河北广宗西北），即一命呜呼。李斯因太子未定，担心诸公子争夺皇位，也怕天下趁机变乱，决计对秦始皇驾崩之事隐而不宣，秘不发丧。因此，除了李斯、胡亥、赵高，以及在身边服侍秦始皇的宦者等几个人外，再没有人知道始皇的死讯。为了掩人耳目，李斯将秦始皇载于车京车中，仍用他的旧驭手驾车，照常谨呈秦始皇的饮食，百官奏事也一如既往，只是一律由躲在车京车内的宦者准其所奏。秦始皇传　　　　　　　　　　　　　　　　　　　　　１１５·然而，就在这种平安无事的假象背后，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政治阴谋。而主谋就是那个扣押玺书的赵高。赵高曾教授胡亥狱讼刑法诸事，所以与胡亥关系密切。他曾犯大罪，蒙毅依法判他死刑，除其官爵。始皇因赵高遇事机敏，且其父对他有恩，免除死刑，并恢复了他的官爵。此时，赵高一心立胡亥为皇帝，以保富贵，而且可以报私仇。他首先策动胡亥谋取帝位。起初，胡亥倒不以为然，他说　：“废兄而立弟，是不义；不奉父诏而怕死，是不孝；才能不足，硬靠他人求取功名，是不德；三者皆违背道德，执意妄行，天下必不服，身家性命难保，国家怕也要倾复　。”但到后来，胡亥还是为赵高所蛊惑，决心夺取皇位。赵高深知，没有丞相的支持，此事不可能成功，并深知李斯为人，知道怎样拉他下水。李斯在秦始皇的事业中有着不可磨灭的功劳，德高望重，但他非常重视地位的得失，为此，可以不择手段。早在李斯为郡小吏时，就从官仓鼠与毛厕鼠处境的差别中，悟出一个道理：人不能没有地位。当他感到韩非的才能在自己之上，又深得秦王政的赏识，从而危及到自己的地位时，立即以谗言害死了他的这秦始皇传　　　　　　　　　　　　　　　　　　　　　１１６·位同学。赵高针对李斯的这一政治弱点，先对李斯说，论才能、功劳、谋略及与扶苏的关系，他都不及蒙恬，扶苏即位后必用蒙恬作丞相。李斯如果能立胡亥为帝，即可长保封侯，永享荣华富贵。否则的话，如果按秦始皇遗诏，立扶苏为帝，必将祸及李斯的子孙，名利全无。在赵高的威逼利诱下，李斯仰天啸叹，垂泪长吁，他说　：“唉！偏偏逢如此乱世，既然不能为此而死，哪里还顾得了皇帝委托的事呢　！”胡亥、赵高、李斯三人经过一番密谋，诈称丞相在沙丘接到秦始皇遗诏，立公子胡亥为太子，毁掉秦始皇赐扶苏的玺书，改称“扶苏为子不孝，特赐剑以令自裁！蒙恬不思臣正，必知其谋，为人臣不忠，故赐死，以兵归裨将王离”云云。扶苏接读玺书，不辨真假，依诏自杀。蒙恬不肯不清不白地死去，被押入狱中，结果还是被逼得服毒自杀。使者来报扶苏、蒙恬已死，胡亥、赵高、李斯大喜过望，冒着酷暑向咸阳行进。载着秦始皇的车京车，因为尸体腐烂，已臭不可闻。胡亥等人怕事机泄露，命令随从官员乘坐的车上各载鲍鱼一石，以乱其臭。然后，走直道，直抵咸阳发丧。秦始皇传　　　　　　　　　　　　　　　　　　　　　１１７·太子胡亥袭皇帝位。按秦制，皇帝以世为次，故称二世皇帝。赵高升任郎中令，常侍用事。九日，埋葬秦始皇于骊山。胡亥诏令后宫服侍秦始皇而未曾生育子者，一律陪葬。死者数百人。在骊山墓完工时，胡亥下令将工匠全部闭杀于墓内，以防泄露建墓的机密，墓外广植草木。胡亥刚刚即位，担心众臣不服，为了高枕无忧，尽情享乐，他听从赵高之计：实行严刑苛法，让有罪者相坐受株，夷灭族属；凡是先帝故臣，全部淘汰，以自己的亲信填补空缺。结果，杀害了蒙毅等大臣２０多人，十公主也被害死，其财产全部抄没入宫，相坐者不计其数。百姓震惊、恐惧，宗室官员人人自危。胡亥在劳力奇缺，田无人耕的情况下，下令继续修造阿房宫，同时又征调了５万人镇守咸阳。致使赋税、徭役繁重，死者无数。思欲造反的人越来越多。天下已如干柴，星星之火即可燎原。各地百姓相继起兵，陈胜、吴广、项羽、刘邦等等均自立为王，一时间，烽火四起，狼烟遍地，而胡亥此刻还被蒙在鼓里。赵高因杀人太多，结怨太深，怕大臣奏事时，揭秦始皇传　　　　　　　　　　　　　　　　　　　　　１１８·他的老底，就对胡亥说　：“陛下年轻，又初即位，未必尽通诸事，不宜在朝廷上与公卿议决大事　。”于是，胡亥深居禁中，使众臣只闻其声，不见其形。诸事都由赵高决定，赵高深忌丞相李斯，就设计陷害他，结果李斯不久就被冠以谋反罪，腰斩于咸阳市上，夷灭三族。李斯死后，胡亥拜赵高为中丞相。秦二世三年（公元前２０７年）夏天，项羽在巨鹿（今河北平乡）大破秦军主力。胡亥派人谴责率军的将领章邯。章邯怕皇帝降罪，遂率兵投降项羽。刘邦乘虚进击关中。七月，赵高想乘机作乱，怕群臣不服，先搞了个预测人心的试验。他让胡亥大会群臣，当场献上一鹿，指鹿为马。胡亥含笑说道　：“丞相怕是搞错了吧？把鹿说成马　。”赵高仍说是马，胡亥惶惑，问及群臣，说马者多，说鹿者少。事后，凡是说鹿者尽被赵高借故杀害，群臣无不畏服。不久，刘邦攻入武关，并派人暗结赵高，赵高欣然同意，遂与他的侄女婿咸阳令阎乐及他的弟弟郎中令赵成勾结谋反，里应外合，攻入望夷宫。胡亥大怒，召其左右侍从，但侍卫和宦者纷纷逃避。只有一宦者没有离他而去。他和胡亥慌忙躲在内室里。胡亥责问他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竟落秦始皇传　　　　　　　　　　　　　　　　　　　　　１１９·到这个地步　！”他答道　：“我不敢说，才得以保全。若早说，早就被诛杀了，怎能活到今天　？”说话之间，阎乐已到跟前，阎乐逼视着胡亥说：“你骄纵放肆，诛杀无辜，不行君道，天下共叛，你有何打算　？”胡亥问　：“丞相可否让我见他一面　？”阎乐怒斥说　：“不可　！”胡亥乞求说　：“愿得一郡为主　。”阎乐不答应。胡亥又说　：“愿作万户侯　。”阎乐仍不答应。胡亥随即哀求说　：“愿与妻子作百姓　。”阎乐不耐烦地说　：“我听丞相的命令，替天下人杀你，你却喋喋不休，多有所求，我可不敢替你转报。”众兵听命，齐拥上前，胡亥无奈，这才勉强自杀。赵高杀了胡亥，恐怕百官不服，遂立胡亥侄子子婴为秦王。子婴识破了赵高的阴谋，知道他无非是为了掩人耳目，以后一定是杀尽所有的宗室而自立为王。所以就设计诱杀了赵高，夷灭了他的三族。三个月后，刘邦兵临咸阳，子婴出城投降，秦王朝至此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