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羽明知不是,见虞姬唉声婉转叹气,不好再强驳硬辩。虞姬叹声中说道:“原本天下江湖中三股反秦的势力,如今已经被赵高捻断其二,当下只剩楚域项门或有可为,值此局面,你当真要为了儿女私情不顾一切……”语顿半晌,凝神看着项羽道:“若是如此,我何必为了你千古返赴而来。”项羽急声道:“你不要再说了。”虞姬不顾一切道:“我不能不说,要是你不随我去楚域,咱们就此劳燕分飞,你永生不要再来见我。”项羽喝声道:“不准你这样。”虞姬冷声道:“不准我这样……我要来要去,是你做主的吗?”项羽气势一弱,黯然道:“我不要。”虞姬断然道:“我要怎样随我,你要怎样随你,要与不要,都在你。”救人与救世两相冲突,项羽矛盾不已。虞姬见他这样,不改语气说道:“你从懦弱的娘娘腔项羽,历经无法想像的神鬼变化,变成今日功力超绝的高手,难道你还不知道自己肩负的天命吗?你从楚域出来江湖行走,转了一圈,在赵高的策划下,整个江湖即将有重大改变,千年以来的这个江湖,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些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这些本来就是虞姬知道的事情,见项羽无意前往楚域,只好苦苦出言相逼。——要有大立,先有大破。——旧有江湖不灭,新的天下不生。项羽再次浮现这些想法,心道:“如今江湖十大高手纷纷灭亡,江湖势力亦在赵高手中打破,这些事难道真应了自己的想法,不同于历代的新天下即将展开……难道真如虞姬所说,我真是那个应命扭转乾坤的人?”虞姬稍缓语气好生劝道:“如果没有人阻止赵高,这个天下会落入他的手中,只有你才有办法阻止他。”她明知历史发展如此,说起这些,娓娓道来,如数家珍。“好,就算我想挑起这个担子。”项羽双目精光看着虞姬说道:“但是我孑然一身,拿什么阻止他?”这话倒问住了虞姬。历史记载项羽崛起于钜鹿大战,距今还有两年,这段时间项羽在做什么,历史根本没有记载。虞姬只知现今情势该和项羽回去楚域,至于两人回去楚域能有何作为,她根本无所知悉。“你倒说说看。”项羽见她不语,三分自嘲语气逼问道:“就算我以螳臂挡车,承担你和鬼谷老道口中的天命,也没有必要非去楚域不可,我何不直接到咸阳寻赵高晦气?”“哪里来,自然就哪里去。”虞姬情急之下,随口道:“你是从楚域出来闯荡江湖,如今江湖旧势力已被打破,你自然该回楚域去。”“你这种说法无法说服我。”项羽直视虞姬,毫不放松说道:“说什么我是扭转乾坤的应命之人,又说我从哪里来就该回到哪里,根本都是毫不实际的空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如今赵高的功夫无人能敌。”虞姬灵机一动,改口道:“师傅不是他的对手,你也一样,或许只有靠你找到霸王刀才能制他。”“霸王刀!”这件事对他来说是个无法抵抗的诱因,项羽眼神一亮,心动出声重复着这句话。项羽纵有天下之心,但是以他现在的形势,既无组织人马,遑论打天下应有的兵将,这件事分明是缘木求鱼。但是以他对武道的热衷,对于自己空有霸王刀法独缺霸王刀一事,深以为憾。如今虞姬以寻找霸王刀为题要他到楚域,项羽当然愿意。虞姬见项羽动心,有意随自己前往楚域,静候他的回答。终于等到项羽下定决心道:“好,我们一起去楚域寻找霸王刀对付赵高。”虞姬欣然道:“这就对了,现在我们就动身到楚域。”虞姬以为这事就这样定了,谁知项羽忽地说道:“还得等等。”虞姬不解道:“现在还等什么?”项羽道:“于翠珠人在彤影城的群芳楼中,我们应该把她救出来。”当初虞姬和铁兰心以及于翠珠三女交好,晶寒楼的乱事,三女各自不知流落到何方,事后虞姬找过其他两女,但也没有音讯,如今听到有于翠珠的消息,虞姬睁大双眼道:“翠珠怎么会在彤影城?”项羽回忆神情感慨道:“当初我在彤影城周旋时,彤影三告诉过我这件事。要不是你说起我失忆前的往事,我也不知道接替艳方担任群芳楼的头牌歌伎朱雀就是于翠珠。”他对于失忆前的往事,全来自虞姬口述,丝毫没有感情联系,难怪他要感慨。虞姬顿了顿道:“既然这样,我们带着翠珠一起回去楚域。”楚汉相争的结果,虞姬早已心里有数,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两人带于翠珠回去楚域的决定,竟然是日后楚汉相争的胜负定论。昔日项羽掉入的那个山谷里面,现在这个山谷的谷底堆落着无数的大小碎石,其中有些石块的表面留下项羽昔日练功的痕迹,有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手握着一本书,来到这个山谷里面。这名女子已经来到这里多时,她虽然不懂得武功,却也知道留在石块表面上的痕迹是一门极为厉害的刀法,这名女子走到其中一会留着项羽练功的刀痕大石上,抚着这些痕迹说道:“似乎已经有人来过这个山谷,还在这里练过功夫……他是谁啊……”这名女子也不多想这件事,看着拿在她手上的那本书道:“这东西好奇怪,居然不是竹简……可是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一本书,里面记载了好多奇怪的事情……居然说秦朝灭亡后,会出现一个叫做刘邦的人以汉朝建国,取得天下江湖当上皇帝……只可惜,这本书看得懂的部分极少,大部分都已经腐烂到无法分辨里面写些什么……”这名女子喘了口气后,口中喃喃续念道:“有可能吗……那个叫做刘邦的人打败项羽取得天下……书中写的那个项羽,是当年和我玩在一起的那个娘娘腔项羽吗……昔日鬼谷老道说那个娘娘腔的项羽,是扭转乾坤的应命人物……真是笑话……可是那个娘娘腔居然看得到无字天书里面的内容……我的荆天甚至为了这件事弃我而去……”这名女子打开她手上那本书的其中一页,道:“到底刘邦是谁……难道只要叫做刘邦,就可以取得汉氏天下吗……刘邦的皇后名唤吕雉……她又是谁……是不是只要叫做吕雉就可以当皇后……”这名女子忽地呜呜地哭了起来,道:“人家是皇帝汉皇后,我……算什么……没想到我铁兰心竟然流浪了两年,来到这个山谷……”第一章 今生孑然靳扬山特有的落山风终年不断吹袭。呼呼的风切声不断来回作响。回流冲击,横掠削过。落在山谷中回荡,卷动着永不止息的风势回流。这个千万年不断来回交会的风势,吹打得这处山腰的陡峭山壁的景貌有如月世界一般,却又在这样的突兀山壁景观中,倒悬长着一颗让人看起来更觉得突兀的山树。这颗横出倒悬的山树,随着靳扬山终年不断的落山风摇曳晃动。它在这样的强风下生长了千百年,也这样晃动了千百年。它虽有千年树龄,树干却只有海碗口大小,怎地也看不出它是一颗千年古木。但是长不大,不代表活不久。它就这样实实在在地活了千多年。这颗山树尽头上方几尺处有一个山洞,但是因为山壁到处都是落石造成的破壁残像,除非近看,否则远远望去绝对看不出来这里有一个山洞,也因为如此,赵惊虹和赵茜才能逃过黑白无常两人的追猎。赵惊虹和赵茜在此已过了两个日夜。夜幕再次遮住洞口,已经看不到洞口外面的事物。“女儿啊……你醒了吗……”赵惊虹强忍痛苦呻吟呼唤着。“我还活着吗……娘……是你在叫我吗……”赵茜在传功的过程中,昏昏沉沉,丝毫无觉,如今终于醒来?赵惊虹为了逃命,带着赵茜不顾一切跳下山谷。尽管当时她被赵高打得身受重伤,但是可没有失去功力。也幸好山谷中特殊的回荡风势,她才得以运使体劲转势,藉着风势回流抓住那颗倒悬长在山壁中的山树,进而发现这个山洞,藏在山洞中逃过一命。赵茜醒来发现自己体内气劲澎湃浩瀚,立刻想到这是赵惊虹拼死破体将功力传给自己。她又发现自己和赵惊虹两人背贴背黏在一起,立刻挣扎着想要离开赵惊虹的身体。“娘!”赵茜惊呼出声说道:“我不要你这样……”但是任赵茜怎么使劲,赵惊虹紧紧抓着她的双手不放,使得赵茜无法离开。话说赵惊虹和赵茜在破体传功过程的特异变化,使得她们两人紧密黏合无法分离,其紧密相合的程度根本可以说是两人一体,除非两人当中有一人气尽身亡,否则根本分不开。“不要乱来,要是前功尽弃,娘这番苦心就白费了。”赵惊虹凛声道。“娘……”赵茜无语泣诉说道。“别说了。”赵惊虹打断道。两人沉默中,赵惊虹只剩最后一股气劲还没传给赵茜,这股气劲当然也是赵惊虹还说话的最后力量。“娘有话要说,你好生听着。”赵惊虹缓声艰苦道。“孩儿在听。”赵茜知道亲娘性命无可挽回,哭声中说道。“这个世道太险恶啊!”赵惊虹面目狰狞道:“娘这一生受够了这些无耻世人的欺骗,所以娘要你终生蒙面,不跟任何人接触,不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脸,知道你的身分。”“这怎么可能?”赵茜无法相信道:“那我今后不是得隐姓埋名,独来独往,不能跟任何人在一起。”“没有不可能的事,你一定要听娘的话。”赵惊虹喝叱道:“娘就是不要你跟任何人在一起,甚至不愿你跟任何人产生任何瓜葛,免得你像娘这样不断受到世人的伤害。”“可是……”“还可是。”赵惊虹再次打断道:“你从娘身上看到的还不够多吗?难道你连娘临死前的交代也不听吗?”“孩儿知道错了……”赵茜想到娘亲苦难的一生,怎么样也无法再说出任何违拗娘亲的言语,只能低垂无语。赵惊虹的生母因为受到父亲其他妻妾的流言失宠,进而导致赵惊虹在六岁时遭酒醉的父亲沾污了身子。当时赵惊虹的母亲不堪悲愤,抱着她跳下山谷逃命。那时赵惊虹的母亲当场殒命,但是她却侥幸未死。幼时的赵惊虹大难不死,更在山谷中从一个隐居多年的赵域王城前辈那里学到神奇莫测的‘七彩虹光惊虹箭’的本事。这把‘惊虹箭’让她在江湖上挣得‘惊虹落处·绝不留人’的威名。可是等赵惊虹嫁给未被秦朝灭亡前的赵国骑射将军李四端后,她的丈夫在日后却违反誓言背着她偷腥。当时她在一怒之下离开李四端身边,带着刚出生的赵茜来到楚域。没想到她在楚域中遇到了姬无双和彤虚三,却在姬无双的诡计陷害下,被绑缚在山洞中十八年。不日前,赵惊虹以为赵高要助她杀姬无双和彤虚三报仇雪恨,于是在赵高的支持下,奋力取得赵域王城的首阀大位。就在赵惊虹取得赵域王城的首阀大位后,她在赵域王城用的都是赵高指定的人马。谁知道赵惊虹来到靳扬山杀那姬无双和彤虚三时,她才知道这些是赵高设下的‘局中局’——赵高先用‘背叛’计谋伤了姬无双,让那彤虚三孤掌难鸣,又在猝不及防地发难中,杀了鲁域闻派的闻回旋。只有赵惊虹遭人背叛多次,警觉心够高,才得以抱着赵茜跳下山谷逃命。“够了……够了……这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已经够了……”赵惊虹想到自己这一生的遭遇,半发狂道:“世道艰辛,人心险恶……老天创造了世间万物,就以人兽最为可恶……伤人不用亲手,吃人不吐骨头……我被这些人兽伤得肝肠俱裂,心间无寸许完肤……”“娘……您不要再说了……孩儿一定听你的话……”赵茜听那母亲惊呼狂吼,终于忍耐不住哭泣说道。“够了……真的够了……”赵惊虹终于喊到累了,哑然止声。赵茜就在赵惊虹最后一声‘够了’当中,忽然体察到背后传来一股气劲大力。她受到这股气劲传入的冲击,全身不断颤抖。她亦知道,这是结束母亲生命的最后传功。“娘!”赵茜无法出声,只能在心头中泣血狂喊。日光渐出,一夜过去。这一夜赵茜过得好苦,她整夜抱着娘亲赵惊虹不放,两眼哭到无泪,心志茫茫然,六神无主,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直到日光斜射到赵茜身边,她才从恍惚的心志中回过神来。她咬唇看着娘亲赵惊虹的尸体,终于想到该帮娘亲入土为安。赵茜跪在赵惊虹身边道:“娘啊……孩儿会听您的话……”她两日夜未曾进食,也没有喝半滴水,此时她口干舌躁,声音沙哑,满腹的辛酸在这样的泣诉中,让人听来凄凉无比。如今赵茜拥有超绝功力,运劲挖土轻松无比,简单就在山洞中的地上挖出一个三尺六尺的土洞。她亲手好生地将赵惊虹的尸体放入洞中。就在她临将ν裂诼裾跃绲氖迩埃滩蛔“茨锴妆业囊簧俅喂蛟诘厣舷蜃拍锴椎氖蹇耐吩侔萦职荨?赵茜就这样不停地用力磕头拜祭,磕到她的额头裂开流出血来,渊渊流下的鲜血盖住她的双眼。此时的她心酸地再次放声大哭,还忍不住跳入洞穴中抱着赵惊虹的尸体不放。赵茜如此哭过一阵,终于颤抖着身子爬出洞穴。她慢慢地一把一把地抓起泥土,缓缓掩埋着赵惊虹的尸体。过了好久的时间,直到日上中天,[奇·书·网-整.理'提.供]她才将娘亲赵惊虹的尸体埋好。赵茜丧母的至恸不息,颠踬跛步,踉跄走到山洞口,她的双眼被洞口忽然射到的日光刺得张不开来。‘呼’的一声。靳扬山的落山风卷带一扫,赵茜差点掉下山谷。赵茜稳住被风吹乱的身形后,才知道自己离山崖竟然只有三吋距离。忽然想起‘惊虹箭’还留在山洞中。赵茜转身走回洞里面拿起地上的惊虹箭,看着异光浸浸泠泠的箭镞,颤抖道:“赵高,我娘亲跟你的帐还没算……”“呼!”靳扬山千百年来的落山风吹不止,狂吼不停。赵茜莫名地想到项羽,凄苦道:“宇项……你现在可好……”日正当中。项羽仰看天色道:“没有时间等到晚上才去救人。”虞姬淡笑道:“当然不能等到晚上才去。晚上群芳楼里面进进出出的客人太多,更不好把翠珠带走。”项羽看着城阳翟城门入口一大群等待检查通行的商旅,直觉道:“我们得想办法混进去。”虞姬伸手招唤道:“过来,我帮你易容打扮。”项羽忽然觉得这事有趣,笑着走到虞姬身边。虞姬二话不说,将自己披肩的长发剪下半截。项羽心疼道:“你干嘛这样?”虞姬道:“城门秦军必然有捉拿我们两人的图像告示,我的长发和你那半长不短的头发都太明显了。我把剪下来的半截长发接在你的头发上,如此一来,秦兵就不容易认出我们。”项羽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他当初在山洞中被荆天削掉大半截,至今还没有留长,明显地跟常人有所不同。项羽不得不佩服虞姬的巧思道:“这种事情还是你们女人细心。”虞姬扁嘴不以为然心道:“这个世纪的男人都是这样,等到二十五世纪后,男人可没比女人强到哪里去。”她心里这样念着,也不说出来,伸手将项羽拉到自己身边,又将他按在地上坐好,然后用她的巧手,开始将自己剪下的头发编接在项羽的头发末端。项羽只觉得虞姬小手在自己头上忙个不停,却不知道这样编成的头发牢不牢靠。他忽然听到虞姬一声:“好啦。”立刻不自主伸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发现除非是大力拉扯,否则根本拉不下来。项羽趁势捉着虞姬小手道:“你的手真巧。”虞姬抽回手后,嗔笑道:“你故意吃我豆腐。”项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道:“你在说些什么?”虞姬知道这是时代不同的用语所造成的差异,笑道:“没事。”项羽把豆腐和虞姬那柔弱无骨、丰腴不腻、滑不溜丢的一双小手联想在一起,恍然大悟般击节叹道:“这个比喻再适当不过了。”虞姬没看过他这样,笑出声来说道:“你在想什么啊?”项羽靠过去调笑道:“我在想吃你的豆腐。”蓦地再一次捉住虞姬的双手。虞姬这次也不挣开,扳起脸道:“别忘了该去救翠珠。”项羽极为不舍地放开虞姬双手,道:“知道了。”虞姬拿出胭脂水粉简单在项羽脸上涂抹几笔。项羽脸上原本刚毅斧凿的线条立刻柔软不少。项羽可极不愿有人在他脸上这样涂涂抹抹,立刻露出不耐烦的脸色。还好虞姬快手快脚,没两下就完成易容打扮。虞姬退了两步看过后,满意说道:“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项羽摸着自己的脸,道:“我现在变成什么样子。”虞姬笑道:“其实没变,我只是利用化妆术把你的霸气化掉而已。”项羽不相信道:“这样就没人认得我吗?”虞姬极为满意项羽现在这个样子,道:“没错。”项羽想说虞姬刚刚也没用多少时间功夫,实在不相信自己现在这样就没人认得出来。但是虞姬这样说了,他也懒得再问。殊不知二十五世纪的化妆术,根本不是项羽这个时代的人所能想像。虞姬也不多作解释,开始在自己脸上化妆。她手里没有铜镜映像对照,可是胭脂水粉随手过处,却是分毫不差。项羽看得惊讶不已。虞姬这等超绝功夫,认穴点位之准,自不在话下。把认穴点位的功夫用来化妆打扮,下手当然丝毫不差,那里需要铜镜映像对照。只是项羽不了解化妆打扮这种事情,要是他能体会的话,就不会这样大惊小怪。但是虞姬的化妆易容术也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没有多久时间,她就完全变了个模样。项羽只觉得眼前的虞姬,仿佛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跟她实际的年龄完全不相符。菁Э桃飧谋渖舻溃骸案绺纭愦医峭姘伞!?项羽闻言一楞,无法答话。虞姬也不管他这样,煞有其事地走过来挽住项羽的胳臂弯,稚嫩嗔声讨好道:“哥哥……你不要忘了答应人家的事。”项羽忽地仰天哈哈大笑,道:“好……哥哥这就带你进城。”虞姬不改二八年华的撒娇笑声道:“记得就好。”她回过这话后,自己也觉得好笑,随着项羽笑出声来。两人这样笑了一会,虞姬不忘提醒道:“你现在看起来像个斯文不过的少年郎,可不要忘了稍稍改变自己说话的语调。”项羽想了一下,道:“好吧。”虞姬看到远处的官道上刚好有一男一女走来,手指着那处道:“等跟他们借过衣服换上,我们就可以混进去了。”项羽和虞姬走到那对男女身前,挡住他们的去路。那男的诧问道:“你们有事吗?”虞姬伸手掏出一片金叶子,幌了幌后将金叶子收回怀中,道:“我们想跟你买东西,只要你们愿意,刚刚那金叶子就是你们的了。”那男的睁大眼睛不舍道:“我们可没有这么贵的东西卖你。”虞姬笑道:“有,你们一定有。”那男的和那女的互看一眼,叹道:“我们真的没有。”虞姬故作神秘道:“我说有就有。”又将金叶子掏出来亮了亮,等收到怀中以后,续道:“只要你们跟我们到树林里面,我自然会告诉你们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这片金叶子。”那对男女看项羽和虞姬两人也不像坏人,小声讨论过后,道:“好,我们跟你们走。”四人走入树林,虞姬见四下无人,出手点住他们的穴道。这对男女被虞姬的点穴手法定住无法动弹,只闻那女的‘啊’的一声惊声尖叫,虞姬连忙虚空又弹出一指,补点上她的哑穴,同时安慰道:“你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这男的吓得全身发抖,几乎不成语音道:“你们想怎样?”这时虞姬将金叶子掏出来放在他手上,同时好声安慰说道:“我们想买你们几个时辰的自由,和你们身上的衣服。”那男讶异着双眼,根本听不懂虞姬这话的意思。项羽乍闻此语,也忍不住纳闷地转头看了虞姬一眼。虞姬也不管这些,迳对项羽说道:“我们各自去换衣服吧。”项羽和虞姬换好衣服,又将那对男女藏到不容易发现的隐密处。虞姬好心提醒他们说道:“等过了一日夜,你们的穴道自己会解开。”项羽已经有点不耐烦,催促道:“别说了,我们快走吧。”第二章 混进藏入阳翟的城门出入口的检查哨百尺处。此时早先进城的人已经办完事情,正陆续离城出来,可是城门外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检查放行进城,使得原本可让八车十六马并行的官道,被两边等着进出的人潮挤得水泄不通。有些人来的时间不凑巧,排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却还进不了阳翟城。这些人看着前面还有十数公尺的检查哨,不免纷纷交头低声咒骂。其他不耐久等的人,亦多有怨言。这些无数小小的声音,汇聚成嗡动不断的回响。项羽和虞姬混在进城的人群当中。那些列在官道两侧的千名秦兵,果然认不出来他们就是项羽和虞姬。他们在人群中运使巧妙身法,趁人不注意时,尽量挤过排在他们前头的那些人。没有多久时间,已经快排到检查哨附近。两人来到这里,秦兵人数更多,已经不能再插队向前。如此缓缓等待排队的人潮推移,项羽着实不耐。项羽忽然想到一事,附在虞姬耳边轻声说道:“如今天下江湖八派只剩楚域项门还没落入赵高手中,而各派首阀的江湖十大高手,除了赵高和鬼婆之外,其他也只剩下鬼谷老道和剩下八成功力的项梁。天下江湖几乎已经全然在赵高的掌握当中。”虞姬制止道:“别说这些,说不定队伍里面藏有细作偷听。”项羽猛然想到这个可能,按下不说。两人终于等到检查哨前。带头问话的秦兵盘问道:“你们来干什么?”后方几尺处的检查哨那边,有数十个秦兵手上各自拿着一张人形图,对照这些要通过检查哨的人是不是通缉的对象。项羽看了这些秦兵一眼,直觉不爽地皱起眉头。虞姬暗中捏他一把。项羽会过意来后,刻意缓下脸色。虞姬挽着项羽臂弯,矫作稚嫩娇声道:“我爹爹身体不好,我和哥哥进城帮他买药材回去。另外我哥哥还说要带我进城看看,顺便帮我买些胭脂水粉。这位兵爷,我们已经辛苦排了一个多时辰了,要是再耽搁下去,等买好爹爹的药材,说不定天就黑了。这样的话,哥哥就没有时间带我到阳翟城里面好玩的地方去逛。我说这位兵爷啊,我从来没有机会来阳翟城,麻烦您行行好、帮帮忙,快让我们过去吧。”虞姬一长串连珠炮般的娇声稚话,说得这个问话的秦兵迷迷糊糊。这个问话的秦兵看虞姬娇俏可爱,声音婉约动人,不自主道:“好,你们过去吧。”挥手疽夥判小?虞姬甜甜地对这人笑着说道:“谢谢这位兵爷。”虞姬半跳着轻快脚步,拉着项羽走过这人和他身边的数十个秦兵。项羽半身落在虞姬后面,僵硬着脸,心道:“怎地这么麻烦。”此时数十个认图找人的秦兵回报他们两人没有问题。后方几尺处检查哨的秦兵带队将领也没有多说什么,让他们走过检查哨进城。“吁!”两人入城后,项羽忍不住呼出刚刚憋了好久的那口大气,这才觉得胸口顺畅不少。虞姬不改神色语气道:“你怎么啦?”项羽摇头道:“这种事情我绝对不干第二次,下次我还是要硬闯。”虞姬不以为然道:“你也真是的……斗智不斗力啊……”项羽直觉驳道:“大事斗智,小事用力。这种小事实在没有必要花这么多心思跟他们斗智,直来横往有何不可。”虞姬心道:“项羽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笑笑后不再多说。语间。两人已经来到群芳楼外面。午后不久,群芳楼里面没有几个人活动。项羽当然记得上去顶楼的路径,道:“你跟在我后面。”虞姬淡笑道:“你倒是熟门熟路。”项羽也不理这话,觑着刻下无人,身形飞掠疾出。虞姬耸耸肩后,跟在他的身后。项羽快步潜行往群芳楼顶楼而去,行进中遇到几个自己认识的厮仆,项羽也不跟他们啰唆,迳出手将他们放倒。虞姬跟在项羽身后断路。不瞬间两人已经到了顶楼。项羽看着群芳楼头牌歌妓的专属闺房的房门,想起曾经在这个房间和艳方的旖旎春光,再想到艳方和彤云现在不知道被带到哪里,心痛不已,皱眉横怒地握紧双拳。虞姬不遑多让来到项羽背后,知道他的心情,摇着头走过他的身边,敲着房门问道:“翠珠你在里面吗?”此时于翠珠正揽镜自怜,想着这种迎来送往的生涯难过,忽闻门外有个熟悉的声音唤着自己昔日的旧名字,惊跳回头道:“谁啊?”虞姬听出是于翠珠的声音,迳推开房门走入。于翠珠一看是昔日好友楚蕙琳,颤抖道:“是你。”虞姬高兴万分道:“果然是翠珠。”两人历经楚域动荡,已有两年不见,不免激动地相拥在一起。于翠珠激动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虞姬欢喜道:“是项羽跟我说的。”此时项羽强抑住心中愤怒走入房间,看到两女紧紧相拥,想到与多年不见的好友重逢,心情好过一些。但是他明明对于翠珠没有半点印象感觉,虞姬却说昔日四人行影不离。这种心情也是奇怪。于翠珠看了项羽一眼,放过他后,立刻又朝门外看去,疑惑道:“那个娘娘腔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