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周作人的意念、心境,几乎处于一种澄净、空明状态,突然表现出对于大自然美的敏锐感觉。如雨的细雪,雪后的日出,蝉鸣,虫吟,都牵动着他的情怀。于是再一次文思喷涌,写出了一篇又一篇小品随笔,这是1949年以来,周作人第三次创作高潮。连周作人自己都有些感到意外,他为自己的文章渐有随笔的意味,并加入滑稽趣味,而感到惊喜,同时意识到此种境界在国内已是无人领悟。当时,大陆文坛上阶级斗争的弦越绷越紧,周作人的散文小品集《木片集》三校样稿已出,却无端毁版,他只得把文章寄往香港。于是,我们在香港《新晚报》等报刊上,陆续读到了署名“启明”、“知堂”的《水乡怀旧》《麟凤龟龙》《书房里的游戏》《猫打架》《鸟声》《吃茶》《现今的龙》等等。内容多少有点“怀旧”的意味,但无悲凉、感伤的气息,却有了更多的幽默感。如《鸟声》是“旧题重作”。1925年所写的那一篇里,“我所听见的鸟鸣只有檐头麻雀的啾啁,以及槐树上每天早来的啄木的干笑——这似乎都不能报春,麻雀的太琐碎了,而啄木也不免多一点干枯气味”,似有于“琐碎与干枯”中渴求春气的意思。而1964年,也即近四十年后,八十岁的周作人却这样写道:“院子里的麻雀当然已是昔年啾唧做声的几十世孙了,除了前几年因麻雀被归入四害,受了好几天的围剿,中断了一两年之外,仍旧来去庭树间,唱那细碎的歌,这据学者们考究,大约是传达给朋友们说话,每天早晨在枕上听着(因为它们来得颇早,大约在五点左右便已来了),倒也颇有意思的。”同样是麻雀“细碎的歌”,却于闲卧中听出了和朋友絮谈的声音,自有几分温馨与亲切的感觉;而在麻雀命运的戏谑化叙述里,却又分明可以感到老人对于人间物事的嘲弄、调侃之意。至于《鬼念佛》《猫打架》这类文章,不用读原文,仅从题目里也能品出那隐含着智慧的谐趣。读着这个时期周作人的散文随笔,不禁要想起周作人一再引述的希腊神话研究学者哈理孙女士的自传《学子生活之回忆》里的一段话—— 老年是,请你相信我,一件好而愉快的事情。这是真的,你被轻轻地挤下了戏台,但那时你却可以在前排得到一个很好的座位去做看客。而且假如你已经好好地演过了你的戏,那么你也就很愿意坐下来看看了。一切生活都变成没有以前那么紧张,却更柔软更温暖了。你可以得到种种舒服的,身体上的小小自由。……你老了的时候生活并没有停住,他只发生一种很妙的变化罢了。你仍旧爱着,不过你的爱不是那烧得鲜红的火炉似的,却是一个秋天太阳的柔美的光辉。你还不妨仍旧恋爱下去,还为了那些愚蠢的原因,如声音的一种调子,凝视的眼睛的一种光亮,不过你恋得那么温和就是了……周作人:《夜读抄·希腊神话一》,第67~68页。 在周作人八十前后作周作人晚年刻有“八十后作”的闲章。小品随笔里,那诙谐幽默之中正是浸透着对于人间万事万物,对于生命的老年人的温和的爱,流泻着秋天太阳的柔美的光辉…… 正是周作人在为人类作最后的奉献时,人们重又注意到这位对中国新文化的发展作过重要贡献,而又走过曲折道路的作家。当周作人从香港友人的来信得知海外对他的种种评价时,他是感动的;他在回信中说:“知海外报刊时常提及鄙人,不论是称赞或骂,都很可感,因为这比默杀好得多”,④⑥《周作人晚年书信》,第407、409、459页。并且表示“港地有涉及鄙人的文章,如刊在中立报纸上而其倘有理解……则愿意一读”。④于是,在与朋友通信中,也不免谈到了自己的历史。曾经有人回忆,在从狱中出来以后,周作人即回避谈论自己的以往,即使有时谈到也表现得“若无其事,甚至有点麻木不仁的”,据说,“有一次,他谈到了1927年奉系军阀张作霖杀害了李大钊同志,谈到他如何掩护大钊同志的子女,保存大钊同志遗文的事,他也并不激动,好像叙述和自己并无多大关系的往事。有一次,他偶尔谈到自己‘落水’事,也是轻轻地说了一句:‘糟了’,并无惋惜,也并无自责,好像谈的是别人的事情一样。”王士菁:《关于周作人》,《鲁迅研究动态》1985年第4期。现在,周作人既写了《知堂回想录》,自然对“兄弟失和”、“出任伪职”这类敏感问题,也不再沉默;但涉及时,也只是说:“关于督办事,既非胁迫,亦非自动(后来确有费气力去自己运动的人),当然是由日方发动,经过考虑就答应了。”⑥他始终以平静的态度对待自己的历史,并无惋惜,也并无自责,与中国历史上的投敌变节者,晚年忏悔不迭的态度截然不同。在私人通信中,有时谈到历史与当代人物,偶尔也有几句评论。在这方面,周作人是相当固执己见的。例如,他始终坚持对鲁迅的某些批评意见即是如此。周作人多次谈到“鲁迅写文态度有时严肃、紧张,有时戏剧性的,所说不免有小说化处,即是失实”。(《知堂书信,致曹聚仁信之九》,第292页)“他好立异唱高,故意地与别的拗一调”(《周作人晚年书信》第519页)。他还表示,从“(林语堂)说鲁迅文人成分多,又说非给青年崇拜不可,亦似不敬,却也是实在的。”(《周作人晚年书信》,第186页)而他对郭沫若等“名人”表示“不大能够佩服”,也是出自他的自由主义与个性主义的立场。周作人在一封信中谈到郭沫若时,这样说:“个人对他并无恶感,只看见《创造十年》(?)上那么攻击鲁迅,随后鲁迅死后就高呼‘大哉鲁迅’。这与歌颂斯大林说‘你是铁,你是钢’,同样的令人不大能够佩服他。”(《周作人晚年书信》第428页)这都可以说是本性难移,至死不改。但他也有宽容的地方,如在谈到当年的论敌陈西滢时,他表示“陈西滢亦是颇有才气的人,惟以乡谊之故,乃以‘正人君子’自命,参加‘女师大’一役,妄费许多才气,亦深可惜矣”。④《周作人晚年书信》,第466、487页。也许对胡适的态度最能说明周作人的待人原则;他在给友人的信中说道:“(胡适)自然也有他的该被骂的地方,惟如为了投机而骂之,那就可鄙了。我与适之本是泛泛之交(寻常朋友),当初不曾热烈地捧他,随后也不曾随队地骂他,别人看来,或者以为是,或以为非,都可请便,在我不过觉得交道应当如此罢了。”④那么,周作人是至老对人对事也是坚持自我独立判断的。在知识分子纷纷异化,失去了自我的60年代,经过了种种曲折之后,周作人把“自我”仍然保留得如此完整。 最后岁月(1)但这种宁静、温和中的喜悦,仅只维持了一两年。1965年3月15日,周作人终于将路吉阿诺斯的《对话集》全都译出,共约计四十七万言。——在这大功告成的喜悦后面又预伏下了什么呢? 4月8日,又是信子的三周年忌。思前念后,由已死想尚生,周作人终于写下一段自白:“余今年一月已整八十,若以旧式计算,则八十有三矣。自己也不知活得这样长久。过去因翻译路吉阿诺斯《对话集》,此为五十年来的心愿,常恐身先朝露,有不及完成之惧。今幸已竣工,无复忧虑。既已放心,便亦怠惰,对于世味渐有厌倦之意。殆即所谓倦勤欤?狗肉虽然好吃(厌字本从犬肉),久食亦无滋味。陶公有言:聊乘化以归尽,此其时矣!自写遗嘱已有数次,大要只是意在速朽,所谓人死销声匿迹,最是理想也。”②④转引自《周作人晚年书信》,第460、465页。 4月26日,周作人果然重立遗嘱,以为“定本”。其全文如下—— 余今年已整八十岁,死无遗恨,姑留一言,以为今后治事之指针尔。死后即付火葬,或循例留骨灰,亦随便埋却。人死声销迹灭,最是理想。余一生文字无足称道,惟暮年所译希腊对话,是五十年来的心愿,识者当自知之。② 周作人早在青少年时代还在南京读书时,即有人生无常之感,此时人生之愿已达,顿生厌世之意,亦是自然。周作人自称唯物论者,以“疾虚妄”自命,积八十年人生经验,深知死后被利用之苦(其兄鲁迅即是前车之鉴),渴望人死即“声销迹灭”,亦是自然。剩下的唯一愿望是期待后来的论者能够充分认识他最后留下的《对话集》的价值。但他恰对此没有信心。因此,在写完遗言后加上一笔“但”书:“但是阿波马多洛斯的神话译本高阁十余年,尚未能出版,阿波马多洛斯著《希腊神话》(原名《书库》),周作人原于1937年即为文化基金编译委员会译过,后该会迁至香港,注释尚未译全,原稿已佚亡。从1950年7月起只得从头译起,以一年工夫本文同注各占10万字以上,于1951年6月13日脱稿。译完后,因出版总署于1951年将翻译事交开明书店,译稿也交开明书店。后开明书店改为青年出版社,此译本也无下文。则亦是幻想罢了”。④ 此时周作人对于自己的五十年的心愿最后能否实现,已不抱任何幻想,这心境已是够悲凉的了。但历史很快就要证明:即使做了这样的最坏的思想准备,周作人——不,中国的整整几代知识分子,仍然过于天真善良。他们哪里想到,就在周作人立下遗言,企望善死善终时,将周作人,以至整个知识分子,整个民族扫荡已尽的罗网已经撒下! 周作人早就应该有所觉察了。1964年8月,周作人的《知堂回想录》几经周折,终于在香港《新晚报》上开始连载,但不到两个月,即又遭到“腰斩”,编辑部并受到上级训斥:“这个时候还去大登周作人的作品,这是为什么?”罗孚:《〈知堂回想录〉琐忆》,载《鲁迅研究动态》1988年第1期。这显然是一个信号。周作人对此事的反应是:“至于为什么,则外人不得而知了”——他是佯作不知,还是不愿意知? 1966年3月,周作人因有感于邢台地震,又继之狂风不止,人们惊惧不已,用辘轳体作谐诗一首:“春风狂似虎,似虎不吃人;吃人亦无法,无法管风神”③转引自《周作人晚年书信》,第525、536页。——这几乎已是不祥的谶语。 接着,他又开始玩骨牌过五关之戏,不则僵卧在床——周作人的精神防线,彻底地垮了。 4月19日,周作人翻译《平家物语》第六卷脱稿——周作人的“工作”最后地结束了。 5月17日,夜发现尿中有血,至6月25日医院确诊为前列腺肿瘤。 7月2日,他开始阅读《鲁迅全集》中的杂文——是因为无书可读,还是出于对鲁迅的怀念?据周建人回忆,鲁迅病危之时,也是在读周作人著作的。 7月9日,他的日记里突然出现“闻蝉鸣”三个字③——他仍然挣扎着,紧紧抓住大自然的生机,顽强追求着生命的趣味与欢乐。 7月12日,傍晚北京地区突降大雷雨。周作人一生酷爱“雨”的意象,在他的笔下,写过“只是蜘蛛似的一缕缕地洒下来”,“细得望去都看不见”的,使人“既气闷”又闲适的冬天的雨周作人:《雨天的书·自序》,第1页。,写过想像中的“大漠之上,大雨之下……悠然进行”的雨中豪情周作人:《雨天的书·苦雨》,第5页。……但从未见过如此的狂雨,并夹带着地震似的闷雷——莫非这真是一种预兆? 现实的种种征兆确实不妙:7月10日,《集邮》停刊;7月20日,《北京晚报》停刊……周作人都一一小心而慎重地记在日记里。他显然预感着政治的暴风雨就要来临了。 7月31日,他在日记里写下了极为沉重的一页:“此一个月不做一事,而辛苦实甚往日,惟忧贫心劳,无一刻舒畅,可谓毕生最苦之境矣。”周作人:《雨天的书·苦雨》,岳麓书社1987年7月第1版,第5页。周作人原指望在世事全部交代清楚以后,可以平静而安宁地离开这个世界,并从此销声匿迹;却不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要再遭一次磨难——莫非这真的是在劫难逃? 周作人于急难之中,突然想起了章士钊,他是毛泽东的座上客,能否求助于他呢?于是匆匆写了一信。却又在当日日记中写道:“此亦溺人之藁而已,希望亦甚微,姑且一试耳。”③转引自《周作人晚年书信》,第536~538页。一星期后,章士钊派了他的秘书王益和前来致意,并未说什么实质性问题,却允再次来访,周作人于是“随时期计其到来,作种种妄想……”③——恰恰是四十年前,章士钊是“三·一八”惨案元凶之一,周作人曾与他作了针锋相对的斗争;而现在,周作人却如此急切地把他当作“救命稻草”——历史开了怎样一个残酷的玩笑。 最后岁月(2)8月4日,收购旧物的小贩前来报告:因搞运动停止收购中外书籍;8月12日,定期给周作人看病的苏大夫在量完血压后又告知:从此暂时停止定时来诊……仿佛大难临头,一切都乱了套了。 8月18日,周作人把自己的《往昔三十首》重录一遍,订为一册,寄给生平最可信赖的学生俞平伯,借此表达最后的嘱托。 8月20日:“上午阅《毛主席语录》,此书不能买到,今日从吉仲吉仲为周作人之孙。借来”⑥转引自《周作人晚年书信》,第536~538页。——周作人这位五四新文化的开拓者之一,这位形形色色的现代迷信的死敌,这位学贯中西的大学者,现在竟然与中学生一起争读“小红书”,这是多么辛辣的嘲弄与象征——无论对周作人,还是历史自身。 8月21日,周作人再一次写信给章士钊的秘书:“且看答复如何。”⑥ 8月22日,周作人收到了他的老友徐耀辰,他的学生俞平伯的来信。 8月23日夜,周作人按照几十年形成的习惯,在灯下写日记:“晴。二十二度。上午阅毛泽东论文艺,下午吉宜为寄耀辰信又件,内春信等三册。” 他当然不会想到,这将成为他的“绝笔”:从1898年2月18日开始,记了整整六十八年的日记,现在写完了最后一页。 第二天,一群红卫兵冲进来,宣布对他进行“无产阶级专政”。开始是院内的红卫兵,后来又串联外面的红卫兵,一连好几次,全家被洗劫一空,连住的榻榻米也被砸成许多窟窿。抄家之外,就是批斗。周作人年老病弱已是不堪一击,于是就长时间地罚跪,并把他撵到狭窄、潮湿的洗澡间、厨房,每餐只以苞米面粥充饥。周作人所担心的“小河”的泛滥,终于发生了。他是东南水乡的人民,本就十分知道“水”的厉害,曾一再发出警告。但眼前这场有组织有领导的决堤,使全体知识分子,全民族都陷入灭顶之灾,却是他所不曾料及的。而此时的周作人,已无任何反抗的能力,惟有默默忍受罢了。 在周作人被抄家以后,几位鲁迅博物馆的工作人员专门去看望了他,并且留下了惨烈的记忆—— 当我们走进他被关的小棚子里时,眼前呈现的一切确实是惨不忍睹。昔日衣帽整齐的周作人,今日却睡在搭在地上的木板上,脸色苍白,身穿一件黑布衣,衣服上钉着一个白色的布条,上面写着他的名字。此时,他似睡非睡,痛苦地呻吟着,看上去已无力站起来了,而且几个恶狠狠的红卫兵却拿着皮带用力地抽打他,叫他起来。看到这种情景,我们还能说什么呢?只好赶快离开……叶淑穗:《周作人二三事》,载《鲁迅研究动态》1988年第2期。 面对着这样的非理性的疯狂,终生追求理性精神的周作人自然无话可说。他只是一再地要家属设法弄安眠药来,以便尽快了结此生。 1967年5月6日下午4时,苦难结束了。除了家人,没有人向他告别。他真的“销声灭迹”了——周作人大概不会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来实现他的遗嘱吧? 而且人们很快又提起了他。他的著作《知堂回想录》《周、曹通信集》《周作人晚年手札一百封》《儿童杂事诗》在香港陆续出版。近年来,大陆又出版了《知堂书话》《知堂序跋集》《知堂杂诗抄》《知堂集外文·亦报随笔》《知堂集外文·四九年以后》。他的译作《平家物语》《枕草子》等也陆续出版。 但他的《对话集》及其他一些译作至今仍被封存在不知什么地方。周作人曾说:“余一生文字无足称道,惟暮年所译希腊《对话集》是五十年的心愿。识者当自知之。”——但“识者”又在哪里呢?《对话集》后以《卢奇安对话集》为名,由人民出版社于1991年出版。 周作人的寂寞命运终于不可改变。 写毕于1989年3月7日(农历己巳年正月 三十日)晨,正值作者五十寿辰。 1999年1月10日—24日重新校订参考书(篇)目? 参考书(篇)目1周作人全部著作(包括周作人日记) 2鲁迅全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版) 3周作人年谱(张菊香、张铁荣编)(南开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 4周作人研究资料(上、下)(张菊香、张铁荣编)(天津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5鲁迅故家的败落(周建人口述,周晔编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 6鲁迅笔下的绍兴风情(裘士雄、黄中海、张观达著)(浙江教育出版社1985年版) 7周作人评析(李景彬著,陕西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8鲁迅和周作人(周建人)(载《新文学史料》1983年4期) 9关于周作人的一点史料——他与李大钊的一家(贾芝)(载《新文学史料》1983年4期) 10周作人出任伪职考(姚锡佩)(载《鲁迅研究动态》1987年1期) 11历史本来是清楚的——关于周作人出任华北教育督办伪职的问题(舒芜)(载《鲁迅研究动态》1987年1期) 12周作人出任华北教育督办伪职的经过(许宝)(载《鲁迅研究动态》1987年1期) 13我所知道的周作人(楼适夷)(载《鲁迅研究动态》1987年1期) 14关于周作人的二三事(于浩成)(载《鲁迅研究动态》1987年3期) 15二周识小(陈迩冬)(载《鲁迅研究动态》1988年1期) 16我认识的周作人(佟韦)(载《鲁迅研究动态》1988年1期) 17《知堂回想录》琐忆(罗孚)(载《鲁迅研究动态》1988年1期) 18周建人是怎样离开八道湾的(俞芳)(载《鲁迅研究动态》1987年8期) 19我所知道的芳子(俞芳)(载《鲁迅研究动态》1987年7期) 20东有启明,西有长庚——鲁迅与周作人失和前后(陈漱渝)(载《鲁迅研究动态》1985年5期) 21关于周作人(王士菁)(载《鲁迅研究动态》1985年5期) 22周作人失足以后(倪墨炎)(载《小说界》1988年6期) 23老虎桥边看“知堂”(黄裳)(收《金陵五记》,金陵书画社1982年版) 24周作人二三事(叶淑穗)(载《鲁迅研究动态》1988年2期) 25周作人出任伪职的前前后后(张菊香、张铁荣)(收《周作人研究资料》) 26知堂老人在南京(龙顺宜)(收《周作人研究资料》) 27忆岂明老人(梁实秋)(收《周作人研究资料》) 28周作人论(陶明志编)(北新书局1934年版) 29周作人著作及研究资料(第一辑)(第二辑)(香港九龙实用书局) 30胡适来往书信选(上)(中)(下)(北京中华书局1979年版) 31《鲁迅研究资料》(北京鲁迅博物馆鲁迅研究室编,天津人民出版社出版) 32周作人投敌的前前后后(张琦翔)(载1982年5月《文化史料丛刊》3辑) 33北京苦住庵记——日本战争时代的周作人(木山英雄著)(日本筑摩书房,1978年版) 34周作人——思想和文章(木山英雄作,孙莲贵译,收《周作人研究资料》) 35我之周作人研究(木山英雄)(载《鲁迅研究动态》1987年1期) 36正冈子规和鲁迅、周作人(木山英雄作,张欣译) 37与陈独秀分手前的周作人——以1922年在非基督教运动中的冲突为中心(尾崎文昭)(载1983年10月《日本中国学会报》第35集) 38周作人概观(舒芜)(湖南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 39周作人年谱长编(钱理群)(手稿,未出版) 40周作人论(钱理群)(上海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