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古利!你回来!”扬古利急忙转过身来,当他看到安费扬古时,用手指着说:“你也在这儿!看你儿子干的好事!”安费扬古十分惊奇,连忙“呵”了一声,说:“俺儿子干了什么事情?俺还不……”扬古利瞪了他一眼,接着吼道:“你儿子奸污了……”“啊!是……是这样……唉!”安费扬古不满地看了一眼额亦都等,意思是:为什么不告诉俺?遂匆匆转过身,往大门走去……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理也接着尾随而去,他们刚进大门,就听到安费扬古喊道:“把小孽畜给俺捆上!”不一会,侍卫押着安文子来到客厅,只见安费扬古从墙角的兵器架上,“镗啷”一声,抽出一把朴刀,向绑着的安文子走去。安费扬古一边走,嘴里一边骂道:“小孽畜!今天俺非杀你不可!”他刚把朴刀举起,手臂突然让人拽住了。回头一看,他见是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理三人,不由得流着泪说:“俺只能这么办!俺……”额亦都说:“你不用杀他!他违法,由法律判他的罪,还是把他关起来,然后再处置吧!”安费扬古想了想,说道:“也好,俺亲自把他送去!”安文子被送进佛阿拉监狱里,五大臣额亦都、何和理、费英东、安费扬古、扈尔汉开始调查这件案子,安费扬古、扈尔汉二人因为涉及到自己的子女问题,便回避了。且说褚英听说这事以后,忙把狄盖特喊来对他轻声嘱咐一番,又派尤一夫立刻去准备一些食品,为安文子送去。狄盖特去找到监狱长高虎,对他说:“安文子是小王爷的好朋友,请让他住条件好的监房,生活上给予照顾。”高虎听了狄盖特的话,为难地说:“这里所有监房条件都是一样的,让俺到哪里去找条件好的?再说,生活上也无法照顾,俺实在无法办到!”狄盖特又说:“俺是传小王爷的话,你看着办就是了!”高虎立即说:“与其让俺照顾他,不如让小王爷把他领出去住,想怎么优待他都可以!”狄盖特不高兴地说:“你是存心想跟小王爷过不去,是吧?”高虎仍然理直气壮地说:“不要说是小王爷,就是汗王亲自来了,俺也无法做到那两条!”狄盖特悻悻地回来,将高虎的话又tian油加醋地学了一遍,气得请英两眼直瞪,说:“记下这笔帐,将来到俺登基之日,第一个要杀的人,便是高虎!”正在这时,尤一夫回来了,对褚英说:“高虎不准送食品进去。他说‘这是汗王的命令’,他让俺带回来了。”褚英气得没有办法,只得说道:“走!咱们看看去!”高虎见褚英带着两个侍卫来了,脸上气呼呼的样子,只得说道:“请小王爷谅解俺的难处,俺实在……”“别说了!带俺去看看监房!”高虎只得领着褚英挨着监房看去,来到安文子的监房,他停住了,转过头来对高虎说:“打开锁,俺要进去看看!”高虎打开监门后,又对高虎说:“你到旁边去,俺要单独跟安文子讲几句话!”高虎只得提醒似地说:“小王爷,这已经违反了汗王的规定,有了不良的后果你要负责任啊!”褚英不耐烦地说:“少罗嗦!你快到一边去!”高虎没有办法,只得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了。这时,褚英立即将安文子喊出来,对他说:“无论谁审问,你都不要承认,只说调戏她,俺好想办法救你!记住啊”说罢,褚英让狄盖特将食品交给他,才离开监房。高虎又对他说:“小王爷!俺要替你受过了,弄不好,汗王会砍俺的脑壳!”褚英听了,却不以为然说:“你不怕俺也可能会砍下你的脑壳!”高虎十分诚恳地对褚英说:“小王爷,你这样做,汗王知道了,怎么办?”褚英说:“你不告诉汗王,他怎么会知道?俺警告你,若是说出去,俺也饶不了你!”高虎立即说道:“俺才不那么傻呢?俺自己讲出去,不是自己挖自己的墙角么?不过,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呀!小王爷,别人讲出去,俺可没有办法了。这事,你也得提防着哟!”再说安文子将褚英送来的食品,拿回监房以后,那房里还有七、八个犯人,他们大都是偷抢扒拿之类。一见到那些好吃的,他们便一哄而上,把食品抢得干干净净。安文子刚骂了一句,就被那些人围上来狠狠地打了一顿,并警告说:“你若告诉监狱长,夜里就把你勒死!”安文子不敢对高虎讲,但是心里想:有了小王爷的那句话,胆子就壮了。于是,食品被抢的不快感觉,一闪而过,夜里反而睡得很熟,很香甜,还作了一个梦:……汗王病重了,小王爷已正式登上王位。小王爷让那些年龄大的臣子,全部下去,换上一班年轻的。自己被小王爷封作五大臣的头子,当了他的助手。一天,小王爷说:“安文子还没有妻子,这怎么行?俺把最小的妹妹聪古图公主嫁给你作妻子吧!”佛阿拉的人都知道,老汗王一生共有八个女儿,只有聪古图最漂亮。安文子心里可高兴了,不仅娶到了一个最美丽的妻子,还是一个公主,又当了额驸!这真是二福齐至,双喜临门!于是,在小汗王的操办下,婚事准备得非常隆重,整个佛阿拉的人都来了。锣鼓齐鸣,鞭炮连响,喇叭吹得震天响。在迎亲队伍的前头,自己穿一套崭新的大红绸子做的礼服,头上戴着一顶高高的黑貂皮帽,脚登一双黑缎子面的新——靴,胸前佩戴着一朵大红花,骑着一匹高大的枣红马。走在佛阿拉的街道上,两边的人群齐声喝采,鼓掌道贺。那聪古图公主身穿红底黄花的结婚礼服,头上戴着的金银珠玉,闪闪发亮。面含微笑,正像盛开的桃花。她端坐在彩轿里,不时地掀起轿帘,向安文子送着媚眼。后来,拜了天地,又拜了父母二老,夫妻又对拜,最后被送入洞房。这时候,安文子心里真高兴万分。忽然想起古人说的两句话:人生有两种快活事——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想到这里,便急步上前,去揭那红布盖头。嘴里不禁说道:“公主,俺来揭下你这盖头,咱们就可以……”说到这里,那红盖头已被揭下,谁知不是那个如花似玉的聪古图公主,而是前日上吊自杀的扈米拉!只见她满脸鲜血,长长的舌头伸出口外,两眼直勾勾的瞪住自己,厉声喊道:“还俺的命来!还俺的命来!……”那扈米拉一边喊,一边伸出两只手来,乱抓乱舞,吓得安文子想跑,两腿却抬不起来。只得用尽平生之力,猛一转身,只听“噗嗵”一声,栽下床来。这时候,安文子才觉浑身被跌得疼痛难忍,方知刚才经历的是一场梦幻!同监房的那几个小偷之类的犯人,都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安文子,有人说道:“怎么啦,你?是不是梦中想逃跑?……”次日天明,同监房的犯人对安文子说:“你的脑门子上跌了一个大疙瘩!”另一个犯人对他揶揄地说:“本来你想在梦中碰一个好运气,结果,却在脑门上碰了一大疙瘩!”这句话把大家引得哈哈大笑,安文子虽然笑不出来,但是,内心里也不得不承认这句话正是说得一点不差!且说五大臣中的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理对安文子的案于,通过反复调查,又经过多次审问,尽管安文子不承认奸污扈米拉。只认为对她进行了调戏,他们仍然定了死罪。五大臣把案情向四大贝勒作了汇报,又将判决意见作了上报。这四大贝勒即是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开始,四大贝勒中只有莽古尔泰不同意判死刑。他说:“这样的事情咋能判死刑?又不是安文子杀了她,是她自己上吊死的,该她倒霉!干脆放了拉倒吧!”以后,经过辩论,莽古尔泰说不过他们,只得说道:“随你们怎么处理吧,俺没有意见了。”于是,维持五大臣的判处死刑的判决。由于政务上的事情交给了小王爷褚英管理,这最后决定权便交给了褚英。褚英想了两天两夜,决定找他们谈谈,做一下疏导工作。他先去找大将额亦都,说:“安文子不承认QiangJian她,扈米拉又是自杀,不能判死刑吧?何况安费扬古就这一个儿子,放了安文子吧!”额亦都说:“是事实,不承认也可以照判!至于说,安费扬古仅这一个儿子,这意见更不能立住脚!”褚英有些急躁地说:“你们五大臣都有几个儿子,唯有安费扬古就这一个,你能忍心这么做?将心比心,高高手,他就过去了。做事,何必那么绝呢!为人,还是厚道一些为好!”额亦都听了,真是哭笑不得。遂说道:“俺的小王爷,你不用再说了!你去找费英东、何和理去,他们没意见,俺也没意见了!”诸英心想,行了,有了这句话俺就好办了。他找到何和理以后,劈头就说:“你有几个儿子?”一句话问得何和理莫名其妙,心里说:怎么,查户口来了?只得答道:“三个儿子。”“人家安费扬古不就是那一个儿子么?你们Ying是判安文子死刑,不是存心要人家绝后么?”“你这话说得不恰当吧?谁存心要人家绝后?安文子致死人命,他不负法律责任么?这法令是汗王亲手制定的。俺有三个儿子,他们若是犯了法令,还不照样判刑?……”褚英心想:这人能说会道,俺说不过他,得旁敲侧击才行。于是,他又说道:“这个案子是有些活动的余地,安文子不承认有那么一回事,扈米拉又是自杀,安费扬古是咱们的开国勋臣,他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些问题缠在一块儿。不能草草率率地就定了,要多掂量掂量,额亦都已对俺表过态度了,只要你和费英东不坚持判他死刑,他没有意见。”何和理立即说道:“他能这么说?俺不相信额亦都会这么说!你不能在中间乱传话!”“你若不相信,就去问问他,他就是这么对俺说的,也就是他让俺来找你的!”褚英这么一说,城府颇深的何和理也有些沉不住气了,遂说道:“别再找俺了,由他额亦都定吧!无论怎么定,即使放了安文子,俺也没意见!”褚英又去找费英东,他以为:就这一个堡垒了,千方百计,也要把它攻破!见了费英东,褚英说:“安文子这案子伸缩Xing很大,俺已同额亦都、何和理都谈妥了,他们也说了,只要你不再坚持判他死刑,他们同意无罪释放!”费英东气得脸红脖子粗地说:“这成什么话!这案子从一开始俺就不同意判他死刑,他二人坚持要判。如今倒好,全推到俺头上来了。俺跟他们说去,这要是让安家知道,还不记恨俺一辈子么?……”费英东说道,就站起来要往外走。褚英赶忙上前拦住,劝他说:“别躁嘛!他们讲他们的,俺自己心里要明白,何必计较那一言半语呢?”“这怎么行?事情很明显,这案子俺再也不问了,随便他们怎么办,俺都没意见。他们不是说了吗?即使放了安文子,他们也没有意见,俺也没有意见!”褚英高兴得跳起来,都说没意见,俺真把他放了!于是,次日上午,他让狄盖特将额亦都、何和理、费英东三人找在一起,褚英说:“根据案情的特殊Xing,你们三人都愿意将安文子释放,请各位签上自己的大名。”三人也不再说什么,都想早点结束这个麻烦案子,遂各自签名走了。出门以后,费英东叫住二人道:“请二位留步,到俺家有两句话请教。”额亦都、何和理随着费英东来到家里。三人落座后,费向二人问道:“俺有一事不明,你们怎么跟褚英说,俺坚持要把安文子判死刑?”二人惊愕地互相看了看,何和理将大腿一拍,像是大悟般地说道:“咱们都上这小东西的当了!你想了没有,咱俩能那么跟他说?他在咱三人之间,胡编乱扯,戳戳捣捣,千方百计要咱们判安文子无罪,这手段也太损了!”额亦都说:“当年,俺与安费扬古随他父亲一起攻打图伦城时,他还在襁褓中;如今立储才几天,就不拿咱们当一回事,把咱们放在股掌上玩弄,真是太傲漫无礼了!这以后还怎么敢跟他共事?”费英东又说:“这案子开始俺就不主张判他死刑,你们坚持要判。现在干脆放了,这以后还能服众么?以后再有案子,咱就别问了,由他一人说了算,咱也落个轻闲。”何和理说:“等汗王这次进贡回来,跟他讲讲,不然的话,不说俺不负责任么?”三人谈了很长时间,方才散去。再说褚英,拿到三位大臣的签名之后,他心里说:这四个贝勒都是自己兄弟,该不会有什么麻烦的。为了防止万一,他先去找了莽古尔泰,知道这位兄弟平时还听自己的,想把他当作一个缺口,于是,一见面他就说:“安文子这个案子原先判得不当,三位大臣经过重审、重查,觉得安文子仅是调戏,又未构成事实,扈米拉又是自杀,怎能判死刑?如今他们经过慎重考虑,已决定无罪释放了。你一向坚持真理,对这案子的结局,不会有什么意见吧?”莽古尔泰说道:“俺是不主张判死罪的,安费扬古就这一根独苗苗,还能让他绝种吗?现在又放了,扈家会不会有意见?俺四人,就怕皇太极话难讲,俺是没意见的,你把他说好,就没事了。”褚英听了莽古尔泰的话以后,便去找皇太极。他知道这位兄弟虽然年轻,但是他聪敏过人,他是十六个兄弟中唯一会汉文的。见到皇太极,褚英问道:“安文子的案子,几个大臣已经改判了,你有什么看法?”皇太极已听说过了,并了解褚英探监的前前后后的经过,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问道:“不知怎么改判的?请大阿哥明说。”褚英告诉他:“改判成无罪释放了。你有意见吗?”“俺听大阿哥的!小弟先听你的看法。”皇太极眨着狡黠的两只小眼睛,看着褚英等待着他大阿哥的发言。褚英只得说:“这案子伸缩Xing大,主要有两个因素,一是安文子不承认有事实,只说有调戏行为;再一个是扈米拉是自杀。根据这两种情况,案情可轻可重。另外,安费扬古又是咱们的开国功臣,仅这一个儿子,能拉就拉过来,何必Ying要推过去呢?俺是倾向放了好。你说呢?”皇太极早就琢磨过了,你大阿哥怎么讲,俺也怎么讲的,绝不唱对台戏!于是说道:“大阿哥!你只管放心好了,俺是跟定你大阿哥了。你说怎么办,俺都依着。”皇太极的态度,使褚英感到出乎意料之外。忽然,他想起了莽古尔泰的谈话,遂又说:“听说你对这案子有些看法,所以俺先来听听你的意见。既然你如此爽快,俺也就放心了。明天上午,请你们四位到俺那里,把改判后的意见签署出来,怎么样?他们三人请你招呼一下一块去吧!”皇太JiShuang快地答应了。他送走褚英,回到屋里老是平静不下来,心里想:你立储时间不长,胆子就如此之大,不顾父王的命令,在监牢里胡作非为,真是一条“得志便猖狂”的中山狼!次日上午,四大贝勒来到褚英处,他直截了当地说道:“几位大臣对安文子案子,已作了改判,意见都签署上面。请你们看了以后,也将自己的意见签署在上面。”大家看了以后,代善和阿敏不清楚,事前不知道,感到有些奇怪。就问道:“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改判?……”未等褚英回答,莽古尔泰先说道:“这案子一开始俺就以为不能判得那么重,现在事实证明,还是俺对了!”莽古尔泰说着,两眼直瞅皇太极,意思是:怎么样?是你对,还是俺对?……皇太极说道:“大阿哥已经说过,几位大臣也签署了意见,咱们还能对大阿哥信不过?来吧,咱们也签个意见吧!”随着皇太极的带头,阿敏等都签上“同意改判意见,立即释放”十个大字。最后,褚英也签署了意见和姓名,然后让狄盖特、尤一夫去监狱把安文子接出来。工夫不大,安文子随着两个侍卫来到褚英家里,对褚英深表谢意说:“对褚大哥的救命之思,俺当终生不忘!”褚英说道:“好了,好了!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有话以后再讲!”再说额亦都、费英东、何和理三人,一起来到安费扬古家里。他们将安文子改判的情况,向安费扬古简单叙述一遍,不料安费扬古生气地说道:“你们怎能这样做?这不是拿法令当儿戏么?你们明知道:纵容恶人,就是坑害好人!褚英真是胆大包大,他拿感情代替法令,汗王回来,也饶不了他啊!”额亦都却说道:“放了安文子未必有多大的过失,关键是褚英使用的这种挑拨的手段,是非常恶劣的。”说罢,额亦都又把褚英原先跟何和理、费英东他们三人讲的话,叙述给安费扬古听,他气愤地说道:“这个小东西倒很会搞Yin谋诡计呢!”何和理又说道:“你们不清楚,还有一件事呢!”他又把褚英去监房,给高虎施加压力等事叙述给大家听。费英东说:“立储才有多久,就这么不知天高地厚,他将来真当了汗王,这个佛阿拉是横不下他的了。”安费扬古沉思似地说:“褚英容他,俺可不能容他!”费英东连忙劝他说:“你可不要干傻事!让他记取教训,也就是了。”安费扬古流着泪说:“俺这一个馒头也没有蒸熟,真惭愧呀!俺对不起扈尔汉!”额亦都三人劝说好长时间,安费扬古才安静下来。他们告辞出来,又去了扈尔汉家。扈尔汉主动向三人说道;“俺已听说安文子改判的消息,俺从内心里拥护这件事,俺家已经发生了一件不幸,何必再让安家再发生一起不幸呢?何况他就这么一个独生儿子,俺能想得开!”大家正说着话儿,扈家的侍卫进来报告说:“安文子刚回到家里,两条腿被他父亲打断了,如今正躺在院子里哭哩!”由于两家住得近,四人一起来见安费扬古。见到安文子躺在地上流泪,额亦都对他们说:“你们去劝劝,俺去找绰尔济医生来!”安费扬古见了扈尔汉,立即奔上前去,行拥抱礼,哽咽着说道:“俺养了一个不孝儿子,害了扈米拉,给你及全家造成巨大伤痛,俺觉得实在对不起你们全家……”扈尔汉劝他说:“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提了吧!安文子既已回来,你就不该做这傻事。这岂不是痛上加痛么?”原来安文子在褚英家里洗完澡,换上一套褚英的干净衣服,褚英对他说:“你先回家吧,老俩口能不惦记着?过两天再来这里,咱们好好叙谈也不迟。”谁知安文子刚进家门,安费扬古举起一根木棍,对着两腿打去,只听“暧哟”一声,安文子便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安费扬古气得脸色铁青,骂道:“俺将你的两腿打断,让你一辈子躺在床上,看你还能再胡作非为么?”不久,额亦都请来了绰尔济医生。经过检查,绰尔济说:“这是Ying伤,骨头断了,打上石膏,要不多久,腿就会好的。”额亦都等这才放心,他们又劝了一会安费扬古,才离开安家,各自回去。再说褚英这几日非常高兴,自从办成了安文子的事情之后,心里想道:古人说得一点不错,“一登龙门,则身价十倍”!俺不当这小王爷,他们能听么?这小王爷的“权”既要用,也要及时地想办法巩固呀!一天,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把四大贝勒——代善、阿敏、莽古尔泰、皇太极请来。莽古尔泰进门一见那满桌酒菜,说道:“嗬!咱们的大阿哥今非昔比了!丰盛的宴席,是王爷的规格,俺们小小的贝勒是办不起的!”褚英笑着说:“俺这也是打肿脸充胖子,其实俺的收入还不如你们兄弟四人。就拿你莽古尔泰这次去修复哈达旧城,你从中捞到不少油水吧?”莽古尔泰立即低下了头,轻声地说道:“小意思!捞不到几个,比他们去虎哈尔部的油水相比,俺那是少得可怜了!”皇太极忙说道:“你别瞎说!从虎哈尔掠来的财物确实不少,你不了解,那是由父王论功行赏,俺能分得多吗?只不过是水过地皮湿呀!”褚英急忙两手一挥,说道:“别相互哭穷了,咱们还是来喝酒吧!”于是,兄弟五人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喝得热热闹闹。褚英借着酒意,向大家说:“俺名为立储,实际上只是一个空架子。你们四人各为旗主贝勒,手握军队,拥有权势,又有雄厚的财帛,领着众多的部民,比俺富裕得多!今后,咱们兄弟五人应该有福同享,有事多在一块商量。”莽古尔泰醉醺醺地说:“大阿哥!你尽管放心,以后俺一定听你的。在俺心目中,除了父王,第二个就是你了!”褚英立即向门外的狄盖特、尤一夫喊道:“把香案摆上,俺兄弟五人来对天盟誓吧!”皇太极立即向褚英问道:“大阿哥!要咱们立什么誓呀!”诸英看了看他,说道:“等一下你就知道了!走,咱们到院里去!”四人只得随着褚英,来到院中香案前。褚英跪下了,他们四人也挨着一溜儿跪下来。褚英捻香对天祝告说:“自今而后,俺褚英一定善待四个弟弟,信任四个弟弟,请老大爷为证吧!有朝一日,俺褚英接了王位,一定要将兄弟们的财产拿出来重新分配,体现出亲疏远近来。要杀死反对俺的人,没收他的财产。请老天爷支持俺的行动!”褚英立誓之后,四个兄弟不知怎么立誓,皇太极问褚英说:“大阿哥!咱们四人如何说,请你告诉俺。”褚英走过来,对着四个兄弟说:“这样吧,俺说一句,你们跟着说一句,好不好?”莽古尔泰说:“行!你大阿哥怎么说,俺也怎么说。”只听四兄弟跟着褚英说道:请老天爷为证——请老天爷为证。从今以后,大阿哥怎么说,咱就怎么办,一定听从大阿哥的指示——从今以后,大阿哥怎么说,咱就怎么办,一定听从大阿哥的指示。立誓结束,五兄弟又继续喝酒。褚英又接着说道:“父王老了,兄弟们有什么话,有什么事,不要去跟父王说,咱们自己商量着办就行了。该隐瞒的,一定要隐瞒,连父王也不能说!自古以来,都是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谁反对俺,俺绝不饶他!谁支持俺,俺忘不了他!”这天酒席散后,四人心中都有些想法,特别是皇太极,他以为:这种背着父王,向天发誓的行为,实有贰心之嫌!不久,努尔哈赤第七次去北京朝贡归来。没有几天,安文于一案的详细情况,努尔哈赤全都知道了。这时候,军师张一化因病卧床,努尔哈赤亲自登门看望。张军师说:“俺来建州二十年了,变化可真大啊!遗憾的是俺不能再随你去打辽沈,叩关攻明了!你也年过半百,虽然雄心不减当年,但是,也应当意识到年岁不饶人,注意爱护自己的身体。”努尔哈赤听着老人的嘱咐,不由得泪光闪闪地回忆着往事,想着这位张大爷曾经给自己多么大的帮助啊!自从听到褚英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努尔哈赤深感苦恼。觉得这首次的立储,很有可能是失败的。于是,他向老人说道:“就当前形势看,内部的危机大于外部。从这立储来说,本想让他出来经受锻炼,考验一番。他却胡作非为,不走正道!使俺非常失望,也十分苦恼。”张一化说:“俺已听额亦都来说了。古人云:‘创业难,守业更难’!确实是这样,如果秦始皇当年让扶苏作储君,也许秦朝不会灭亡得那么快!这立储之事不慎重不行啊!李渊若是早立李世民为太子,怎能发生骨肉相残的玄武门之变?‘前事不忘后世之师也’,这是有道理的。”努尔哈赤不无忧虑说:“舒尔哈齐的事情刚刚过去,褚英的贰心又露端倪。这连续的王位风波,使俺伤透脑筋。俺越来越感觉到:那外部的攻城夺隘,反倒容易;这内部的争权夺利,更加棘手1”张一化又劝说道:“褚英还年轻,找他谈谈,也许能翻然省悟,改正罪错,也是好事。”二人谈了好长时间,努尔哈赤才告辞出来。第二天,他喊来褚英,对他说道:“今天俺给你讲一条为官之道——‘公生明,廉生威’的道理。古人说:‘吏不畏吾严,而畏吾廉;民不畏吾能,而畏吾公。公则民不敢慢,廉则吏不敢欺。’这几句话的意思是说:当官的想树立威信,不能光靠着严厉的法令,还要自己廉洁;自己光有本领不行,还要办事公道。这样,你的下级官吏就敬重你,老百姓也拥护你了。为什么呢?这是因为你办事公道了,老百姓不敢懒惰了;你自己廉洁了,官吏也不敢欺骗你了。俗话说:打铁全靠自身Ying,身正不怕影子邪。就是这个意思。希望你能记住。”褚英说:“父王讲的这些,俺记得了。”努尔哈赤说道:“记得了很好,还要在行动中做到。就拿监牢的制度来说,不能因为私人感情有意去违犯。办什么事情,都要公道。心术不正派的人,就不可能办公道事情。办事情不公道,部下不支持,百姓不拥护。上上下下都反对,你还能干下去吗?自然没有威信了。”诸英当面唯唯诺诺,不声不吭儿,内心并不服气,回去以后与狄盖特、尤一夫说怪话,发牢Sao,把怨气迁延到四个贝勒和五大臣身上,以为都是他们在父王面前说他的坏话造成。他的师傅赛义德自那次与安文子在褚英那里喝酒之后,几乎很少来。后来见他为安文子的事到处张罗,便不来了。褚英自被父亲教训之后,心里总是不快活。一天,他遇见莽古尔泰,遂问道:“你怎背着誓言,到父王面前说俺的坏话?”莽古尔泰当即告诉他:“那是皇太极,阿敏去讲的,俺没有讲你。”褚英满脸气得胀红,咬牙切齿地说:“莽古尔泰!你好好听着,等俺登上王位,俺一定先杀他二人祭旗!”没过两天,皇太极和阿敏便将这话告诉了努尔哈赤。汗王听了,冷笑几声,一言不发。一次,阿拜、德格类等几个兄弟在褚英那儿,他又扬言说:“别看皇太极,阿敏他们神气,仗着父王给他们撑腰。将来俺登了王位,一定将他们的财产拿出来分给你们。现在反对俺的大臣、贝勒到那时,全部将他们杀死。”努尔哈赤听了阿拜、德格类的叙述,内心十分恼怒,但是,当他们的面他隐而未发。次日,努尔哈赤找来了五大臣,与他们谈到了褚英的问题。费英东首先说道:“这孩子心术不正,专干戳戳捣捣的事情。前次,他为给安文子改判,在咱们之间任意编造谎话,挑拨离间。若不是咱们相互了解,差点产生矛盾。将来谁敢跟他共事?”何和理是专干情报工作的,掌握的材料更多,一套一套的,他说:“褚英人小心大,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前次,他到监狱里胡作非为,高虎不听,他竟说:‘你怕汗王砍了你的头,不怕将来的汗王也会砍你的头?’这次改判事件,褚英作了精彩的表演,不能低估了他。说句重话,这孩子有Ye心,请汗王及早防备。”努尔哈赤点了点头说:“他为了达到目的,俺定的法令他任意违犯!对几个兄弟常用威胁方式,进行利诱。”额亦都说:“这孩子在咱们眼皮子下面长大,咋变得这么傲漫?可以说句掏心的话:他不是理想的储君!不过,再等一段时间,也许他能有所悔悟。败子回头金不换啊!”安费扬古也说道:“褚英与俺那小孽种是臭味相投。他曾经当着俺的面允诺过:‘俺要当上汗王,一定重用安文子!’当时俺就警告他:‘你若重用他,你的汗工就当不长了’!”扈尔汉说:“在乌碣岩大战时,他当着代善的面骂俺和费英东二人,说俺俩眼里只有汗王,没有他了。当时,代善制止他,说道:‘你没有权利杀他们,他俩都是咱们建州的开国功臣。’褚英竟说:‘管它是什么功臣,现在杀了,将来少两个反对俺的!’这话代善听到,费英东也在。”努尔哈赤越听,心里越窝着火儿,后悔当初考虑太仓促,未能广泛征求意见,造成这首次立储的失败!万历四十年九月,努尔哈赤统领大军第一次征讨乌拉,褚英向父王请求出征,努尔哈赤说道:“都城不留人监国怎么行?你留下来吧!”这意味着父王不给他立功的机会,也就不能增加财物。在当时的建州,每个人的生活必需品——粮食、牛羊、布正、金银,以至部民等,全靠从战争掠取来的财物中获得。每次战斗一结束,便论功行赏,凡参战者均能获得物质奖励。褚英闷闷不乐,在家长吁短叹,生怕父王将他的储位取消。他又想起叔父舒尔哈齐的下场,也是从不让他出征开始,渐渐夺去兵权,以致下狱,处死。想到这里,内心更加恐慌与不安。怎么办?俺该怎么办?他在屋里东走走,西溜溜,像一头困兽,焦躁不安。这时候,侍卫狄盖特对他说:“城门口有一个算卦的先生,据说能预知吉凶祸福,算得很准。小王爷不妨去打它一卦,也可以借此出去散散心。”褚英听了,不觉眼睛一亮,去算一下未来的命运,也可以及早防范呀!于是,随着狄盖特往城门口走去。这算卦先生是蒙古人,原是蒙古王公府的一名管家。平时自称善卜未来,并精通巫蛊术,能咒人生死,非常灵验。后得罪王公,被凿瞎一只眼,赶出蒙古,来到建州,到处招摇。来到佛阿拉,因为他善于察颜观色,见风使舵,又会吹捧奉承,满口胡言乱语,赢得一些愚昧部民的相信,哄动一时。说他是“活菩萨”、“二神仙”,相面、看卦的人络绎不绝。这天,褚英随着狄盖特,来找那活菩萨。老远就看见那里围着许多人。当褚英来到近前时,算命的人中,有的小声说:“小王爷来了,小王爷也来算命了!”那算卦先生给人算命,相面时,虽然口中念念有词,却能眼观四路,耳听八方。那人说话的声音尽管不大,算卦先生还是听到了。不一会儿,褚英站到他面前了。只见睨着一只独眼,面色虔诚地看着褚英,又从头到脚细看了装束,忽然,双膝跪在褚英面前,嘴里连声说道:“该死,该死!得罪,得罪!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迎迓,特给王爷赔罪,赔罪!”当时,给褚英弄得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向他摇手。那算卦先生也确实乖巧,赶忙站起来,将褚英领进城墙下的茅屋里。褚英在屋里刚一坐下,他又急忙跑到褚英面前,双膝跪下,说道:“王爷定当大贵、大福!”这一句话可把褚英乐坏了。他向算卦先生看了两眼,连又问道:“这大福、大贵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来?”那算卦的瞎眼一翻,那只好眼盯着褚英看了一会,沉思似地说:“不远,不远!这大福、大贵的日子不远了!但是,眼前王爷还有些小麻烦,正是黑云压城头,滚雷响顶上的时候。”说到这儿,算卦的突然停下不说了,像是卖个关子,又像在思索的样子。褚英正想听他的下面有什么话说,只得催促道:“快说下去呀!为什么不说呀?”算卦的两手一拍,极神秘地轻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请英以为他是想要银子,遂喊狄盖特道:“把银子给他!快把银子给他!”只见算卦先生将双手一拢,说道:“你给俺再多的银子,俺也不敢接受!”“为什么?”“因为……因为王爷眼前还……还有血光之灾哩!”算卦的说完之后,那只独眼在瞅着褚英的反映。褚英听说“血光之灾”这四个字以后,不由得浑身一震,脸色陡然变黄了,心想:果真父王想对俺下毒手么?……想到这儿,褚英急忙问道:“请问大师,这……这灾能避了吗?”算卦的见这位小王爷先是变了脸色,现在又喊他“大师”,心中有了谱儿,顺口说道:“天变俺也变,地变俺也变,人变俺也变,万变不离其宗。事在人谋,谋到祸除!”褚英听了这一段似懂非懂的话语,觉得这人还真有些功底,说的话里带有一股玄味,便更显急切地向他问道:“请大师指点迷津,俺将重谢!”算卦的听了,又说道:“打卦相面,不求有赏,只想替人消灾免祸,达到逢凶化吉,铲邪除恶罢了!”褚英朝前一扑,抬起头来说道:“请问大师,是否要弟子参拜以后,再来帮助于俺?请指教。”这时候,狄盖特凑到算卦的耳边,向他轻声说了一会,只见他高兴地说道:“让俺略施小计,管叫他们一个个命归西天,那王位不就是小王爷的了?”褚英兴奋得忘记了身份,急忙跪下连磕了几个头,说道:“请大师帮助俺登上王位,将终生侍奉大师,以报答大师的恩德!”这时,那算卦的先生才扶起褚英说:“莫急,莫急!你明早派人来取,俺随后就为你准备!”褚英站起来刚要走,他又忙轻声说:“此事属于天机,不可泄露于他人;否则,不仅没有灵验,还将遭遇灭顶之灾!”褚英让狄盖特给那算卦的一百两银子,然后二人便回府了。俗话说:“大路上讲话,草棵里有人。”褚英的这些举动,全被赛义德看在眼里。这几天,赛义德见出征乌拉,汗王未让褚英随军,又见他心神不宁的样子,知道他遇到了麻烦。今天早晨,他见褚英与狄盖特找那人去算卦,便躲在茅屋外面窃听。从他们谈话中,他知道算卦的将用巫蛊术,来帮助褚英得到王位。赛义德是蒙古人,他知道这是骗人的把戏。于是,当晚便去见褚英。二人说了一些闲话之后,赛义德说:“城门口来了一个算卦的独眼先生,有人说他能预卜未来,并能帮助人除邪铲恶,避难呈祥。这都是欺人之谈,不可信的。”褚英却说道:“据说这人有法术,还能咒人生死!”赛义德说道:“太荒唐了!他真有这本领,汗王也不用带几万人马去攻打乌拉了,就让他去咒吧!”褚英不以为然地说:“俗话说:真人不露面!说不定那算卦的真有这个本领哩!”赛义德说:“你也相信这个?眼睛不亮,会上当的!”说完,赛义德便走了,心里说:他已中了邪了,不久他会招祸的。这里俺今后不再来了。他心胸偏狭,气量又小,怎能承继王位啊!次日,狄盖特去算卦先生那里,将那咒诅用的东西带回来,并按照算卦的嘱咐,全部安置完毕。褚英心里仿佛掉下一块石头,顿时感到轻松多了。他心里想:果能将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命归西天,俺不就是汗王了么?……褚英迷迷糊糊地想着,想着,不知道怎么竟骑上一匹大红马,飞一般驰骋而去,越过了山林,飞过了河川,那马停了下来。褚英睁眼一看,见面前矗立着一处所在,仔细一看,见大门楣上书着四个大字:佟家庄园。他不觉心里格登一下,这不就是外祖父家么?不由得心里一阵高兴,这是童年生活的地方!他心里又不禁想到:好多年随父出征,东奔西杀,真有些想念母亲了。如今,马已到了门前,该下马进去瞧看一下她老人家!褚英径直走进小时候随母亲住的那三间上房,喊道:“母亲!你儿子褚英来看你老人家了!”随着叫声,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走了出来。褚英仔细一看,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母亲!于是,他一头扑进母亲的怀里,嘴里不停地喊着:母亲,母亲!俺是褚英呀!……母亲FuMo着褚英的头,脸,身子,嘴里絮絮叨叨地说道:“都长这么大了!都长这么大了!”褚英抬着一看,母亲的两眼全都瞎了!顿时,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哽咽着问道:“母亲!你的眼怎么……怎么看不见了?”母亲用颤抖的手掌为褚英擦去眼泪,说:“自从你们随父出征以后,俺在家Ri盼,夜夜想,天长日久,这眼就有了毛病,以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褚英禁不住又哭了,向母亲说:“俺也十分想念母亲,只是鞍马劳碌,没有工夫回来了看望母亲,孩儿真是不孝啊!”母亲说:“不能那么说,自古以来,家国不能两顾啊!”母亲说着,忽然象想起了什么似地说道:“你看,俺都高兴糊涂了。你吃饭了没有?”母亲一边说,一边走进屋里,说道:“你从小喜欢吃ji蛋,俺去替你煮几个。”褚英急忙上前,拉住母亲的手,说:“俺吃过了,母亲,你先坐着,咱母子俩说说话吧!”母亲重又回到椅子前坐下,问道:“你父亲身体怎样?他今年五十四岁了!还能上马杀敌吗?”“是的,父亲身体好着呢!他还能上马打仗。”“俺也听说了,你父亲当了汗王,把你立了储。英子!要好好干!别惹你父亲生气,你父亲这一生可不易啊!从小吃了那么多的苦,到处流浪,到了这佟家庄园,他才立起了腰,过上了人的生活。可不能让你父亲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