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地享受了一番。几年来他昼夜不止地为他的工作而熬干了血,现在他要补充,吸取来恢复他的精神、他的气力。他是幸福的,因此,他也是缄默的。用艺术家的身分来说,他只是在环境的压迫之下才去创造的。我们无法知道他在这短期的插曲之间的债务和契约。没有人能够理清巴尔扎克的财政乱麻,我们所能证实的只是他的口袋里从未流出一点他在此中的费用。他们之间分配金钱的方法好像有一种规定。德·韩斯迦夫人把他俩的生活联系在一起有一两年,虽然她还决定嫁给他。她实在认为这是一件绝美的事,和她的女儿,她的未来的女婿,以及她的旧情人巴尔扎克一起游历欧洲。也许她恐怕的一切就是单独与他在一起。第四节巴尔扎克的收藏如果我们遇到一个从未听说过巴尔扎克其人的过路人,并把他在一八四五和一八四六年里所写的信交给他,让他判断一下巴尔扎克有什么嗜好和职业的话,他对写信人是一个方董收藏或图画收藏会是相当自信的回答。可能他也会猜想写信人是一个地产投机家或是一个房屋出租人。他绝不会认为是出自一位小说家的手中。巴尔扎克想给他未来的新娘一座房子的热情绝对大过完成他的《人间喜剧》的注意,这座房子,他计划用他的劳动所得和她的资产来建造。这一次,他又是把车子放在马前面,说得更准确一点,是把空车子放在驾车的马要来站在上面的地点之前。在一八四五年,对于他脑子里的大厦,他既没房子,也没建房子的地基,更没有足够的金钱去买一块合适的土地。但是他却急躁的为他的空中楼阁买置家俱。一夜之间,他又有了收集古董的嗜好。一个三位一体的宝室才是他和新娘子居住的房屋,即同时是宝藏室,画廊和博物馆,他准备与罗佛尔、黑尔米达慈,乌飞西和其他欧洲的王宫相竞争。他要在墙壁上挂满霍尔拜因,拉发埃尔,凡·代克,郎布兰特和瓦都的图画,宝贵的地毯铺在客厅中,古典的家俱、细雅的瓷器。他梦想着一切可以从阿拉丁的神灯里①变化出来的各种宝物。当然,这需要足够的资本来搜集这么多贵重的艺术品,但巴尔扎克解决的办法却异常简单。从拍卖行里他买了一些零星旧货,然后他又宣称他发现了一批稀世珍宝。他的母亲遗传给他的投机嗜好使他着迷于古董收藏的这一误途,结果每到一城,他一定要搜索各种廉价的物品。他好像陷入一个泥沼而不能自拔。他会在这里买几张画又在那里买几只画筐。有的时候,他又骄傲宣称他拥有了许多花瓶,有时候,又成了几只烛台的主人。从德意志、荷兰、意大利,一筐筐的宝物相继运到他将来的寓所中。他不管买来的物品有无真正的价值,他只是一味地像一个疯子一样受到这一行学徒的摆弄而买下一堆堆的废物。但是他有一种信心支持着他肯定会得利的危柱。他也不断向德·韩斯迦夫人发胜报,让她随时知晓他最近的收获。德·韩斯迦夫人也并非一个俭朴的女儿。她和她的女儿也发疯地到和平街的珠宝店中买东西,她最喜欢梳妆台上贵重的嵌金物品,为此商人们大发而发,她只是计算物品的价值,而不考虑金钱的流失。可能她把十万法郎送给巴尔扎克让他自由处置——他们管这笔钱为“老狼的宝库”,因为在他们来往的信函中,巴尔扎克的绰号叫“老狼”——让他去购买家俱来布置房屋,他的基本观念照例是合理的。对于他来说,他要等待时机搜寻优美的古代家具,而且他可能在有利的机会中拾到便宜货,那他便可以花几个小钱便把他们的房屋装饰得富丽堂皇。但是,他的耐心不够,他一旦开始购买东西的闸门打开就再也关不住了。最初只是合适时购买,后来则是惊人地发展为一个古董收藏家。在他的一生中,总是有一条清楚的界线,两边分立着冷静的推理和愚蠢的疯狂。德·韩斯迦夫人开始对此不放心了,她警告他应当慎当些,但是他对他的工作用了一大堆详细的计算进行了证明,说明他是如何经济地省下了她给他的钱。① 《天方夜谭》中的故事。对他这种常用的自欺欺人的方式,任何读他的信的人都会讨厌,不过,如果我们送他一个买卖的经过考察,看他如何企图发财,也是不免令人发笑的。例如,他买到了一套可供九人用的中国“古瓷饭具,就得意非凡的宣扬:“我买这个只花了三百法郎。仲马却为国样的一套花了四千法郎,而它真正的价值至少应为六千法郎。”结果,他承认他买到的只是荷兰仿制的中国瓷器。“它也并不比我更像是中国的产品。”他还痛苦的加了一句话说:“请相信我的话,搜集古董是门深奥的学问。”这也并没有阻止他继续用轻浮的心情去追求这门困难的学问。只过了一天工夫,一八四六年四月二十五日,他就又买了好几件东西:“三个钟头之内我到处跑,买了许多古董。第一:一只黄色的杯子,估计至少值十个法郎,是一个工艺的杰作,而我花了五法郎。第二:一只蓝色的施维尔杯子,有帝政时的派头,带有不可想像的富丽颜色,上面有许多花束,光这一点就值二十五社卡①,这是人家送给达尔马的②,我只花了二十法郎。第三:六张真正官制的靠椅。我要留下四张,另外的两张将改造为睡椅。那迷人的包金颜色太好了!它们满可以把小客厅装饰好,而我只花了二百四十法郎。”同一天,在奔跑中他又找到了:“两只施维尔的花瓶——估价在五六百法郎之间,告诉你,我只花了三十五法郎!这是我做的最便宜的一桩买卖。他们的巴黎是一般人不能认识的。只有有时间,有耐心,你可以在这里找到无数的珍宝,而且都是说不出的便宜。你可能不会相信,如果看了我花了五个法郎而捡到的黄色的贵资瓶的话。”他同样又议价购买一个烛台:“它以前是德意志皇帝的用具,有二百多磅。是用结实的黄铜制成的,就是按每克两法郎二十参丁的黄铜价格我也可以用四百四十法郎的价格买下来。”因此,他好像没花一分钱一样,其实,整个的房屋应当这样装饰:“你可以像王后似的生活着,贵族所能供献的一切豪华都围绕在你身边,你处在最大可能的财富和奢华之间,而且我们还有保留资本价值的作用。”他自信任何人也买不到比这更便宜的东西了。“我要你知道我这只老狼是一个精明能干的经理,一个能干的业务熟练员。巴黎的任何一个角落我都搜寻过了。真正的好东西都是成倍地每天涨价。”在一次偶然机会之中,他上了一个大当,对此他也不得不承认:“路易十四时代所画的一张塞维疑夫人的肖像被我发现了,花了一百法郎。这是一个杰作,你要吗?”但是第二天他就知晓了它的真伪:“多么可怕的肖像!”① 杜卡是古代欧洲的货币。② 达尔马是拿破仑时代法兰西著名戏子。不过,能从布袋里抽出另外一个彩物,他总觉得万分侥幸:“我找到我法兰西的王后勒辛斯迦·玛利你的姑祖母的一张肖像,是古瓦柏尔所画的小像,非常的相酷似,起码也是他的一个学生画的,我兴奋地对自己说:‘好样的!老狼!居然被你把这幅画找到了!’我买它只花了一个画筐子的价钱。”一个星期之后,他对它的真伪作出了判断,这“只是”郎克勒的一张画。幸好他能够以八十法郎的价格把画筐子卖给一个商人,整个东西他只花费了一百三十法郎。在有时候,他写的这样一段文章被人发现了,人家对他的愚蠢程度实在怀疑:“这一张小山水是鲁易斯达尔画的。米维尔因我花三百五十法郎而捡到拿杜瓦的画和霍尔拜困的画而妒忌的。”这个时候,他正是在《从兄蓬斯》里讨论霍尔拜因图画的昂贵,他认为不拿几千法郎买不下霍乎拜因的画,对于画商为什么会让他如此便宜的买下画,他恐怕从来没有考虑他们的愚蠢。他从没从这一条路去思考问题,而只是欣然走到梦幻的道路上去挖掘被人忽视的财宝。在每一条街上都有宝物在等待着他。他曾说过:“巴黎遍地铺着便宜的贵重物品”。巴尔扎克的妻子在他死后在杜鲁奥旅馆柏卖他的遗物时,实际情况当然是相反的。根本没有霍尔拜因和鲁易斯达尔的画,任何一张标有“巴尔扎克收藏”的画中,我们一张也找不到有价值的。就是最贵重的物品卖出的也只是令人可笑的价格。教导他买东西要比卖东西容易得多的,除了那个惨重的花了十万法郎而只卖了一万五千法郎的约尔地产业的大教训外,还有一个小故事。一八四三年十二月二十一日,在一家古董铺中,他发现了一张书桌和一个旧柜子。这些可能是意大利典雅的出品,这从雕刻上可以判断。他产生了一个直觉,这个可以使他用一个时辰把一架平常的时辰种变为一个曾经“属于英吉利的亨利埃达王后”的东西的魔术直觉,他又果断地判断:“他们都是最优美的王宫里用的东西——在佛罗伦斯人们为德·梅迪西·玛利亚制作的写字台和柜子。她的徽号都刻在上面,是用结实的紫檀木制成的,镶有珍珠母。富丽精致的花纹可以使已故的桑梅拉尔先生销魂。我觉得极为难。罗佛尔王宫其实应该来收买这两件物事。”这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巴尔扎克的直觉是怎样不可避免地与他那投机的尘沙搅拌在一起,这可以充分说明。他欲求获利的想像中总是一腔热情,虽然审美是他的第一个动机,但是爱国主义的色彩也不是没有染上:“这两件东西是保护吕邦斯的一个王后的纪念物,必须要从中产阶级的手中把它拯救出来!为这两件东西我要写二十页的文章来讨诊它的价值与意义。”他又一口气加上说:“从投机的观点来说,至少一千法郎的利润可从中获取。”第二天,他便把这两件家俱用一千三百五十法郎的高价买下了,他又因另外一个灼见而增加了快乐:“我惊奇地发现一个历史上的事实,关于这故事的细节,今天早上我就要考探。只有柜子是属于德·梅迪西·玛利亚的。写字台的上面分明刻着刚齐尼或是德·埃伯尔囊公爵的徽号,但是他也在那美妙结缠上有两个“梅”的字母!这证明德·梅迪西·玛利亚和她的一两个情人可能与这张桌子有关。她拿她的柜子送给了他,同时又为他制了一张写字台。德·安克尔元帅虽然他是一个外表滑稽的元帅——给这东西用珍珠嵌上了枪炮和其他的军事标记符号。”这一无稽之谈的唯一的一点真实史实是,王后的确曾宠爱过后来当了德·安克尔元帅的刚齐尼。其余的都是幻想在巴尔扎克的笔下形成的。但是这也很快使他的发现增加了价值,对于一个他想像的买客他也不至于找不到:“光这只柜子就值四千法郎,我要把它卖给属于国王的桑梅拉尔博物馆,写字台我自己却要留下来。”当然,他在这里的利润又可投机下一次的买卖:“如我能卖给菲力浦·路易这个柜子三千法郎的话,那我太高兴了。这样,一千六百五十法郎的利润就到手了,我便可用此为基金,我可以更深地走向古董的宝库来增加我的财富,增加我的宝库。”对这些买卖,德·韩斯迦夫人怀疑是不聪明的,她劝告他不要产生这种“购买家具的疯狂”,但是他回复说:“我已经计算好,这两个东西花费的钱我可以卖掉一个后就赚回来了。这样我就可以不费一文钱就把另外一个拿在手中了,同时我手头也有了付烛台的钱了。”他于是同一个精明的买卖人一样利用了报纸的广告力量:“我的发现是怎样轰动全球,不久的将来您可以从新闻报纸上看到。”二月十一日,《消息报》上登载了一段巴尔扎克自己写的小报告:“我们的一位最伟大著名的文学家,同时也是一个极顶的鉴赏大家,偶然间在古董中发现一个带有超卓历史韵味的家具。这个东西便是曾经装饰过德·梅迪西·玛利亚的卧室中的一个柜子。这个家具便是我们可以想像的最完美的艺术品,他是由结实的紫檀木制成的..”关于这个曾属于法兰西著名王后的上选家具,国王并没有注意它。最后,来看货的是几个受了广告诱惑的商人。巴尔扎克几乎是高兴得飞于九天之上了:“一个买货的人来了。对这两件福罗兰斯的家具他愿意出一万法郎买下,并打算转手以两万法郎卖给国王。他答应给商人杜孚尔一千法郎的代办稿劳费。但我的意愿是只卖给他柜子。各方面的人,甚至古董商人都来看货,他们都赞叹它的精美。”渐渐地,那些欣赏家的赞叹冷淡下来,三个月了也没有实现任何一个买卖,他的直觉是个错误任何人都料到了,但巴尔扎克不这么想,他反而提高了价钱:“我要在我的富所中保留一件。一切的赞词部不能表现它的完美,它实在是太伟大,太卓越了,我实在无法用文字描述它。所以,我对其中任何一件不想无限制地留下。六万法郎,这是最知名的商人对这一件的最低估价。修理写字台的细木工说只是这工钱一项就值两万五千法郎。他认为制造它至少要用三年时间。它上面所嵌的化卉图案就是拉发埃尔看到也不至于有什么愧色。我要看看到底伦敦的桑特兰公爵或是一个什么爵士或是一个什么皮尔·罗培尔或是其他的人是不是愿意给我三千英镑的价钱。有了这个价钱,我就可以出让了,这样我的债务就能付清。不然的话,我就要一直在我房间中留着它。”又过了一个月,从任何一个英吉利世卿方面他都没得到任何出价购买的信号。巴尔扎克对此并不气馁。他用一个无可克制的坚忍酿出了一个计划,他计划为这两件家具制造一张雕版,并在《家庭博物院》上登载。这个杂志可以给他五百法郎的版权,购买这柜子和写字台时所花费的款项可以用此来抵销。春天已让位给夏天,夏天又在秋天之前隐退。但是《家庭博物院》并没有印出这雕版,在地平线上任何可能的采购人也没有出现。终于,在十月时候,有了一线光芒:“大消息!罗特弃德对我的福罗兰斯家具已发生了兴趣,他要来看我,他的目的一定是为此而来。我要价一定低于四万法郎。”一年多的时候后,就是靠广告诱惑也找不到一个采购人之后,这闻名的银行家的交际拜访就得让他再把价钱提高一次。关于罗特弃德的拜访的确凿的消息,我们再也没有听到,但是我们又发现他谈到了特凡柴尔公爵,叹息着说:“噢!如果这有什么结果的话!那么这就可以把情势扭转了。”但是,连这个也没有结果。最后的企图又在第二年出击了一次,他想与荷兰国王打交道,在他的忧愤之中,可笑地说出了价格:七万法郎!他的朋友高提埃·提奥飞尔也被动员起来帮助他来办这买卖:“我需要高提埃为我写一篇关于这两个福罗兰斯家具的文章。预备图片我们只有一星期的时间,我要把这图片的校样寄给荷兰国王。这会引起一个风波!”这也并没有成为事实。这个柜子和写字台,他始终没能处理好,幸好,后来在杜鲁奥旅馆中拍卖这两件东西所收的价钱是怎样的可怜,他也没有来得及知道。家具和瓷器、篮子和柜子,这些堆积在一起的破烂,是瞒过债权人的尖锐的眼睛。现在是时候了,应该用德·韩斯迦夫人的名义买一座房子来躲避公债人的追逐了。开始的时候,巴尔扎克照例小规模的进行,因为他在巴黎要和她过一种“十分简朴的生活”,虽然他们每年至少得花费四万法郎。他说,这已不能够再便宜了,因为雨果花了两万法郎而只过着“一个老鼠一般的生活。”对巴尔扎克说,买房子并非仅仅是找一个居住的场所而已。这还应该是一笔好买卖:“这三年来,买一所好房子的念头不断在我脑中出现,而这大部分是考虑经济的结果。无论怎么说,买房子是个有利的买卖,毕竟是一个最自然的想法。”他又到处物色,看到任何有可能的房子,他就感兴趣。巴土有一所价值十万法郎的房子。他在这房子上没法只花了六万法郎:“他们要筑一条通过巴土的新路,免得通过山岭,房子的地基底下十二尺左右就是这条路。政府还要向我们购买一些土地,人家告诉我,政府可以再给我们一万法郎的补偿。除此之外,佛兰克林街的土地我们还可卖他这么三万法郎。”十二月的时期,他为了勘查房子的地势而到了莫索一次:“我们的资本可以无疑的加倍增加。”最后,他就在蒙巴尔拿斯街发现了一所房屋:“这房屋像手套似的对我们合适。”其中必须加以考虑的只有一件小事情:“必须拆下一部分。”内部要进行完全的改造,这又要花费两万法郎。不过,这可以很简单轻松地恢复这笔费,只要简简单单的进行购买其他可以转售获利的基地。这种老方法就像当年那样购买一所印刷所去使他的出版公司立住脚,又买一个铸字所去防阻他的印刷所破产。春天的日子里,他把目光放到乡下,他们不但可以无需花销地生活在那里,同时又可安闲地过平静的日子,直至地价涨高为止。他们需要的只是等待,不久之后就有金钱落到他们袋中。生活是如此的简单啊!“芜夫利的一块葡萄园可以生产我们足够花销的利润,而且只值两万或两万五千法郎左右。”然而买这个葡萄园,在他们拥有杜尔兰的那个带葡萄园、果子树、土台和眺望罗瓦尔河的风景区的别宫时,实在是一桩傻事。的确这也值两三万法郎,但巴尔扎克却计算这不会花费他们一个子儿:“你一定在我告诉这件事给你后高兴的跳起来!是出售蒙刚杜尔的时候了!我所怀抱了三十年的美梦就要实现了,至少应当可以实现了。”其实,最多也不过付出八万法郎的现钱,但是可以出售一部分零星的土地:“光这地产上的葡萄园——按照十年的平均产量来加以正确的估计——就可以担保出产资本的百分之五的利润。如果我们卖掉十亩葡萄田,我们就可以弄到四五万法郎。这么一来,全部购买本钱我们就可以赚回。”最后结束这封信他用了抒情诗的词藻:“你还回忆得起在罗瓦尔河中映托出两只小塔楼的小别宫蒙刚杜尔吗?它可以俯瞰整个杜尔兰..”替他办理交涉的是一位从前学校的同学,但巴尔扎克又觉得这计划似乎太小了,可是又设想了一个理由,他认为地产越大,价钱越是便宜:“小康之家太多了,因此小地产荒谬的贵。要想干真正的一笔大买卖,你就要选择一块大地产。”为何不买圣葛拉田别宫呢?这是已经破产的德·方斯丁先生的产业,巴尔扎克也曾为约尔地破产:“他在圣葛拉田上花费了三十万法郎,但是他告诉我,第一个来客他准备以十五万法郎价格卖出..最后,他的地产总要卖掉的。”但是德·古斯丁先生可不是巴尔扎克,他的别宫他似乎不想送给别人。巴尔扎克继续物色,他所寻觅的房子终于在一八四六年秋天找到。这是幸福街的保庄楼,是一座革命之前的十八世纪属于一个富有国家佃农的房屋。他把他所有的奢华的家具,珍贵的瓷器,霍尔拜因和鲁易斯达尔的图画,他的铜烛台等等都搬到这所新居里面。这房子等待着变成巴尔扎克博物馆,他的私人罗佛尔王宫,他技巧的无中生有的创作出艺术杰作的纪念碑。后来高提埃看了这房子后大声惊呼巴尔扎克一定已是百万富翁了,但是巴尔扎克却痛苦地说:“不,朋友,什么时候我也没这么穷过。我对这些奢华的东西不拥有一丝所有权,我的身份只是这公馆的看门人和管理人罢了。”他并没有立刻住进保庄楼里面。为提防债权人的搜寻,他暂时还住在巴士街的小寓所里面,保守在他的书桌上面。其实我们看起来,真正的巴尔扎克博物院还应该是这所小房子,而不是那满是地毯、铜烛和瓷器的保庄楼。和他们真正的成就相比无足轻重的特点就是最伟大的天才家们也是愿意让人崇拜的,这的确是人类社会生活中一个不容置疑的定律。作为这个定律的一个显著的例证,就是巴尔扎克这个奇怪的收藏家。第六章伟业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