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传》-7

三月乙巳，仲婴齐卒。仲婴齐者何？公孙婴齐也。公孙婴齐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兄后也。为兄后则曷为谓之仲婴齐？为人后者为之子也。为人后者为其子，则其称仲何？孙以王父字为氏也。然则婴齐孰后？归父也。归父使于晋而未反，何以后之？叔仲惠伯傅子赤者也，文公死，子幼，公子遂谓叔仲惠伯曰：“君幼如之何？愿与子虑之。”叔仲惠伯曰：“吾子相之，老夫抱之，何幼君之有？”公子遂知其不可与谋，退而杀叔仲惠伯，弑子赤而立宣公。宣公死，成公幼，臧宣公者相也。君死不哭，聚诸大夫而问焉曰：“昔者叔仲惠伯之事，孰为之？”诸大夫皆杂然曰：“仲氏也，其然乎？”于是遣归父之家，然后哭君，归父使乎晋，还自晋，至柽，闻君薨家遣，墠帷哭君成踊，反命于介，自是走之齐。鲁人徐伤归父之无后也，于是使婴齐后之也。斋癸丑，公会晋侯、卫侯、郑伯、曹伯、宋世子成、齐国佐、邾娄人同盟于戚。晋侯执曹伯归之于京师。公至自会。知夏六月，宋公固卒。楚子伐郑。古秋八月庚辰，葬宋共公。斋宋华元出奔晋。主宋华元自晋归于宋。知宋杀其大夫山。古宋鱼石出奔楚。斋冬十有一月，叔孙侨如会晋士燮、齐高无咎、宋华元、卫孙林父、郑公子鳅、邾娄人会吴于钟离。曷为殊会吴？外吴也。曷为外也？《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王者欲一乎天下，曷为以外内之辞言之？言自近者始也。古许迁于叶。斋◇成公十六年春王正月，雨木冰。雨木冰者何？雨而木冰也。何以书？记异也。知夏四月辛未，滕子卒。古郑公子喜帅师侵宋。斋六月丙寅朔，日有食之。主晋侯使栾黡来乞师。知甲午晦。晦者何？冥也。何以书？记异也。古晋侯及楚子、郑伯战于鄢陵，楚子、郑师败绩。败者称师，楚何以不称师？王痍也。王痍者何？伤乎矢也。然则何以不言师败绩？末言尔。主楚杀其大夫公子侧。知秋，公会晋侯、齐侯、卫侯、宋华元、邾娄人于沙随。不见公，公至自会。不见公者何？公不见见也。公不见见，大夫执。何以致会？不耻也。曷为不耻？公幼也。主公会尹子、晋侯、齐国佐、邾娄人伐郑。知曹伯归自京师。执而归者名，曹伯何以不名？而不言复归于曹何？易也。其易奈何？公子喜时在内也。公子喜时在内则何以易？公子喜时者仁人也。内平其国而待之，外治诸京师而免之。其言自京师何？言甚易也，舍是无难矣。主九月，晋人执季孙行父，舍之于招丘。执未可言舍之者，此其言舍之何？仁之也。曰在招丘悕矣。执未有言仁之者，此其言人之何？代公执也。其代公执奈何？前此者晋人来乞师而不与，公会晋侯将执公，季孙行父曰：“此臣之罪也。”于是执季孙行父。成公将会厉公，会不当期，将执公。季孙行父曰：“臣有罪，执其君；子有罪，执其父；此听失之大者也。今此臣之罪也，舍臣之身，而执臣之君，吾恐听失之为宗庙羞也。”于是执季孙行父。古冬十月乙亥，叔孙侨如出奔齐。斋十有二月乙丑，季孙行父及晋郤州盟于扈。主公至自会。知乙酉，刺公子偃。古◇成公十七年春，卫北宫结率师侵郑。主夏，公会尹子、单子、晋侯、齐侯、宋公、卫侯、曹伯、邾娄人伐郑。知六月乙酉，同盟于柯陵。古秋，公至自会。斋齐高无咎出奔莒。主九月辛丑，用郊。用者何？用者不宜用也，九月非所用郊也。然则郊曷用？郊用正月上辛，或曰用然后郊。古晋侯使荀罃来乞师。斋冬，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人、邾娄人伐郑。十有一月，公至自伐郑。知壬申，公孙婴齐卒于狸轸。非此月日也，曷为以此月日卒之？待君命然后卒大夫。曷为待君命然后卒大夫？前此者婴齐走之晋，公会晋侯，将执公。婴齐为公请，公许之，反为大夫，归至于狸轸而卒。无君命不敢卒大夫，公至，曰：“吾固许之，反为大夫。”然后卒之。知十有二月丁巳朔，日有食之。古邾娄子玃且卒。斋晋杀其大夫郤钅奇、郤州、郤至。主楚人灭舒庸。知◇成公十八年春王正月，晋杀其大夫胥童。斋庚申，晋弑其君州蒲。主齐杀其大夫国佐。知公如晋。古夏，楚子、郑伯伐宋。斋宋鱼石复入于彭城。主公至自晋。知晋侯使士丐来聘。古秋，杞伯来朝。斋八月，邾娄子来朝。主筑鹿囿。何以书？讥。何讥尔？有囿矣，又为也。知己丑，公薨于路寝。古冬，楚人、郑人侵宋。斋晋侯使士彭来乞师。主十有二月，仲孙蔑会晋侯、宋公、卫侯、邾娄子、齐崔杼同盟于虚朾。知丁未，葬我君成公。古襄公（元年～三十一年）◇襄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古仲孙蔑会晋栾黡、宋华元、卫宁殖、曹人、莒人、邾娄人、滕人、薛人围宋彭城。宋华元曷为与诸侯围宋彭城？为宋诛也。其为宋诛奈何？鱼石走之楚，楚为之伐宋取彭城以封鱼石。鱼石之罪奈何？以入是为罪也。楚已取之矣，曷为系之宋？不与诸侯专封也。古夏，晋韩屈帅师伐郑。斋仲孙蔑会齐崔杼、曹人、邾娄人、杞人次于合。主秋，楚公子壬夫帅师侵宋。知九月辛酉，天王崩。古邾娄子来朝。斋冬，卫侯使公孙剽来聘。主晋侯使荀罃来聘。知◇襄公二年春王正月，葬简王。斋郑师伐宋。主夏五月庚寅，夫人姜氏薨。知六月庚辰，郑伯睔卒。古晋师、宋师、卫宁殖侵郑。斋秋七月，仲孙蔑会晋荀罃、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娄人于戚。主己丑，葬我小君齐姜。齐姜者何？齐姜与缪姜则未知其为宣夫人与？成夫人与？古叔孙豹如宋。斋冬，仲孙蔑会晋荀罃、齐崔杼、宋华元、卫孙林父、曹人、邾娄人、滕人、薛人、小邾娄人于戚，遂城虎牢。虎牢者何？郑之邑也。其言城之何？取之也。取之则曷为不言取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讳伐丧也。曷为不系乎郑？为中国讳也。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归恶乎大夫也。斋楚杀其大夫公子申。主◇襄公三年春，楚公子婴齐帅师伐吴。古公如晋。斋夏四月壬戌，公及晋侯盟于长樗。公至自晋。主六月，公会单子、晋侯、宋公、卫侯、郑伯、莒子、邾娄子、齐世子光，己未，同盟于鸡泽。陈侯使袁侨如会。其言如会何？后会也。戊寅，叔孙豹及诸侯之大夫及陈袁侨盟。曷为殊及陈袁侨？为其与袁侨盟也。斋秋，公至自会。主冬，晋荀罃帅师伐许。知◇襄公四年春王三月己酉，陈侯午卒。斋夏，叔孙豹如晋。主秋七月戊子，夫人弋氏薨。知葬陈成公。古八月辛亥，葬我小君定弋。定弋者，襄公之母也。斋冬，公如晋。陈人围顿。主◇襄公五年春，公至自晋。古夏，郑伯使公子发来聘。斋叔孙豹、鄫世子巫如晋。外相如不书，此何以书？为叔孙豹率而与之俱也。叔孙豹则曷为率而与之俱？盖舅出也。莒将灭之，故相与往殆乎晋也。莒将灭之，则曷为相与往殆乎晋？取后乎莒也。其取后乎莒奈何？莒女有为鄫夫人者，盖欲立其出也。斋仲孙蔑、卫孙林父会吴于善稻。主秋，大雩。知楚杀其大夫公子壬夫。古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娄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吴人、鄫人于戚。吴何以称人？吴、鄫人云则不辞。公至自会。主冬，戍陈。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古楚公子贞帅师伐陈。斋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娄子、滕子、薛伯、齐世子光救陈。十有二月，公至自救陈。知辛未，季孙行父卒。古◇襄公六年春王三月壬午，杞伯姑容卒。主夏，宋华弱来奔。知秋，葬杞桓公。古滕子来朝。斋莒人灭鄫。主冬，叔孙豹如邾娄。知季孙宿如晋。古十有二月，齐侯灭莱。曷为不言莱君出奔？国灭君死之正也。斋◇襄公七年春，郯子来朝。知夏四月，三卜郊不従，乃免牲。古小邾娄子来朝。斋城费。主秋，季孙宿如卫。知八月众。古冬十月，卫侯使孙林父来聘。壬戌，及孙林父盟。斋楚公子贞帅师围陈。主十有二月，公会晋侯、宋公、陈侯、卫侯、曹伯、莒子、邾娄子于鄬。郑伯髡原如会，未见诸侯，丙戌卒于操。操者何？郑之邑也。诸侯卒其封内不地，此何以地？隐之也。何隐尔？弑也。孰弑之？其大夫弑之。曷为不言其大夫弑之？为中国讳也。曷为为中国讳？郑伯将会诸侯于鄬，其大夫谏曰：“中国不足归也，则不若与楚。”郑伯曰：“不可。”其大夫曰：“以中国为义，则伐我丧，以中国为强，则不若楚。”于是弑之。郑伯髡原何以名？伤而反，未至乎舍而卒也。未见诸侯，其言如会何？致其意也。陈侯逃归。斋◇襄公八年春王正月，公如晋。知夏，葬郑僖公。贼未讨，何以书葬？为中国讳也。古郑人侵蔡，获蔡公子燮。此侵也，其言获何？侵而言获者，适得之也。斋季孙宿会晋侯、郑伯、齐人、宋人、卫人、邾娄人于邢丘。主公至自晋。知莒人伐我东鄙。古秋九月，大雩。斋冬，楚公子贞帅师伐郑。主晋侯使士丐来聘。知◇襄公九年春，宋火。曷为或言灾，或言火？大者曰灾，小者曰火。然则内何以不言火？内不言火者，甚之也。何以书？记灾也。外灾不书，此何以书？为王者之后记灾也。知夏，季孙宿如晋。古五月辛酉，夫人姜氏薨。斋秋八月癸未，葬我小君缪姜。主冬，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娄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齐世子光伐郑。十有二月己亥，同盟于戏。古楚子伐郑。斋◇襄公十年春，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娄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齐世子光，会吴于柤。古夏五月甲午，遂灭逼阳。公至自会。斋楚公子贞，郑公孙辄帅师伐宋。主晋师伐秦。知秋，莒人伐我东鄙。古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莒子、邾娄子、齐世子光、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伐郑。主冬，盗杀郑公子斐、公子发、公孙辄。知戍郑虎牢。孰戍之？诸侯戍之。曷为不言诸侯戍之？离至不可得而序，故言我也。诸侯已取之矣，曷为系之郑？诸侯莫之主有，故反系之郑。斋楚公子贞帅师救郑。主公至自伐郑。知◇襄公十一年春王正月，作三军。三军者何？三卿也。作三军何以书？讥。何讥尔？古者上卿、下卿、上士、下士。主夏四月，四卜郊不従，乃不郊。知郑公孙舍之帅师侵宋。古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娄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伐郑。主秋七月己未，同盟于京城北。公至自伐郑。知楚子、郑伯伐宋。古公会晋侯、宋公、卫侯、曹伯、齐世子光、莒子、邾娄子、滕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伐郑，会于萧鱼。此伐郑也，其言会于萧鱼何？盖郑与会尔。公至自会。知楚人执郑行人良霄。古冬，秦人伐晋。斋◇襄公十二年春王三月，莒人伐我东鄙，围台。邑不言围，此其言围何？伐而言围者，取邑之辞也，伐而不言围者，非取邑之辞也。古季孙宿帅师救台，遂入运。大夫无遂事，此其言遂何？公不得为政尔。斋夏，晋侯使士彭来聘。主秋九月，吴子乘卒。知冬，楚公子贞帅师侵宋。古公如晋。斋◇襄公十三年春，公至自晋。知夏，取诗。诗者何？邾娄之邑也。曷为不系乎邾娄？讳亟也。古秋九月庚辰，楚子审卒。斋冬，城防。主◇襄公十四年春王正月，季孙宿、叔老会晋士丐、齐人、宋人、卫人、郑公孙囆、曹人、莒人、邾娄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娄人，会吴于向。斋二月乙未朔，日有食之。主夏四月，叔孙豹会晋荀偃、齐人、宋人、卫北宫结、郑公孙囆、曹人、莒人、邾娄人、滕人、薛人、杞人、小邾娄人伐秦。古己未，卫侯衎出奔齐。斋莒人侵我东鄙。主秋，楚公子贞帅师伐吴。知冬，季孙宿会晋士丐、宋华阅、卫孙林父、郑公孙囆、莒人、邾娄人于戚。古◇襄公十五年春，宋公使向戌来聘。二月己亥，及向戌盟于刘。主刘夏逆王后于齐。刘夏者何？天子之大夫也。刘者何？邑也。其称刘何？以邑氏也。外逆女不书，此何以书？过我也。古夏，齐侯伐我北鄙，围成。公救成，至遇。其言至遇何？不敢进也。斋季孙宿，叔孙豹帅师城成郛。主秋八月丁巳，日有食之。知邾娄人伐我南鄙。古冬十有一月癸亥，晋侯周卒。斋◇襄公十六年春王正月，葬晋悼公。知三月，公会晋侯、宋公、卫侯、郑伯、曹伯、莒子、邾娄子、薛伯、杞伯、小邾娄子于溴梁。戊寅，大夫盟。诸侯皆在是，其言大夫盟何？信在大夫也。何言乎信在大夫？遍刺天下之大夫也。曷为遍刺天下之大夫？君若赘旒然。晋人执莒子、邾娄子以归。知齐侯伐我北鄙。古夏，公至自会。斋五月甲子，地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