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全传（中）-7

7 月 5 日，拿破仑由都灵出发，经过 85 个小时，到达枫丹白露，然后去 圣克卢，略作停留，前往布伦港。8 月 22 日，他在布伦听到奥地利继续备战的消息；几个小时后，又传来维尔纳夫已返回加的斯的消息。他怒不可遏， 毅然对这个命运攸关的问题作出了决断。他当下告诉塔列朗他的新政策的轮廓说：这回他将以最诚恳的态度再一 次向普鲁士提出给予汉诺威，作为它协力对付新的反法同盟的代价，这个新的法普联盟也许可以扼杀反法同盟于诞生之际，至少可以瘫痪奥地利。因此 他派宠幸的副官迪罗克将军前往柏林去游说普鲁士国王，说普鲁士与法国联盟可使欧洲避免一场战祸。进攻英国没有可能了，但他仍相信自己在陆上会重新赢得胜利。他坚定 他说：“在海上，我可能会失败，但绝不会是在陆上。而且，我可以趁反法同 盟那套破烂机器还没有准备好就先发制人。那帮帝王既无活力，又少决断。我绝不害怕那老朽的欧洲。”回到巴黎后，他又巧妙地掩饰了他远征英国这一计划的失败，他告诉巴 黎的人们，他在布伦的渡海准备事实上只是一条“明修栈道，暗渡陈仑”的妙计，他对参政院说：布伦备战活动的巨大费用是完全值得的，因为这使他“比一切敌人都足足提前 20 天作好准备必须找到一个借口来征召和调 集部队而不致惊动大陆各国；攻打英国的计划就给我提供了这个借口。”在这期间，哈布斯堡王朝完全被蒙蔽了。他们以为拿破仑正埋头准备海 军的出征，据此他们订了一个作战计划。这个计划用以对付力量薄弱、头脑简单的敌人虽然很好，但如果对手是一条准备猛扑过来的盘结巨蟒，那就非 常危险。现在，拿破仑就是这样一头巨蟒，他利用奥地利的迟钝，迅速调整了他 的布署，驻扎在西海岸的数十万法军转体 180”，以黑云压顶之势扑向东方，拿破仑知道，在那里他注定要赢得他一生中最为辉煌的胜利。第十八章征服奥地利一、“不幸的麦克在此”当拿破伦的 20 万大军奇迹般地从西海岸转移到奥军前线时，麦克，这位自负而又愚蠢的奥军主 帅发现自己除了投降之外，已别无活路面对列成纵队垂头丧气的奥地利降军，狂热的法军将士骄做地宣称：“我们皇上创造了新的战 争艺术，不用武器，而是用我们的双腿来作战！”尽管英、俄、奥、瑞等国为组织反法同盟费尽了心力，但拿破仑起初并 未十分在意。他知道奥地利因屡战屡败，要重振旗鼓尚需要一定的时间；而沙皇俄国的军队则要从遥远的波得堡和莫斯科征调，他决心要抓住这一空 闲，为他们渡海计划做最后的努力。因此，当 8 月 9 日，奥、英、俄三国为了防止法国主宰欧洲而结成了第 三次反法同盟。拿破仑当时正和他庞大的侵英舰队一起呆在布伦，其大军团已经作好了上船的准备，只等维尔纳夫和冈托姆的联合舰队扫清多佛尔海峡 便渡海远征。不过，他已意识到在其后方正在蕴酿一场战乱。7 月 31 日，他写信给他的外交部长塔列朗说。我从意大利获得的情报都说明必有一战，其实奥地利人对此毫不隐讳， 请准备一份致奥地利大使科本兹的照会，在适当的时候交给他。该照会应写得娓娓动听、入情入理。拿破仑仍急于先对英国发动一次致命打击，再对付其大陆上的敌人。但8 月 9 日他获悉维尔纳夫的舰队刚从西印度群岛返回便于 7 月 22 日在费罗尔 港附近为考尔德所拦截，而冈托姆根本就未曾离开布列斯特。他发动入侵的希望开始幻灭。8 月 12 日，他写信给塔列朗说：请告诉奥地利大使科本兹，我在等待他的答复。如果得不到答复，我将 进入瑞士并撤除我在海峡沿岸兵营。不允许拖延搪塞，不允许在蒂罗尔有任何外军，奥军必须返回他们原来的驻地，否则，我就要开战。这本身就是一个狡诈的骗局，因为它企图使奥军相信法军将从意大利方 向发起主攻。次日，他写信给康巴塞雷斯说：奥地利正在武装，而我希望它解除武装。如果它不按我的意愿去做，我 将率 20 万大军登门进行一次令它长时间都难以忘怀的访问。奥地利欲与我方战简直是发疯。现在欧洲还没有哪支军队能与我匹敌。不过，他依旧没有离开布伦，他仍希望他的舰队在最后时刻会突然出现。 最后，一直到 8 月 23 日，他才完全放弃侵英计划，并决定在俄国援军赶到之前先进攻奥地利。那天他写信给塔列朗说：我越考虑欧洲局势，越迫切感到要采取决定性的行动。到 4 月份，我就 会发现在波兰有 10 万领英国薪饷的俄国军队，在马耳他有 15000 到两万英军，在科半岛也会有 15000 俄军。到那时，我们的情况就危急了。事实上，渡海计划此时已成为泡影，他不得不转过头来应付来自后院的 敌人了。一个中路突破，直取维也纳的计划已初步形成了，当时通往奥地利首都 的战略走廊一共有两条：一条是多瑙河谷，另一条是波河河谷。拿破仑在 1796 年和1797 年的战役中，曾成功地取道波河河谷进军维也纳。而 1800 年马伦哥之战击败梅拉斯也是在这条河谷之中进行的。 奥地利人就是认为拿破仑会再次选择这河谷作为战场，于是，他们准备只用 59000 人进战巴伐利亚，而把主力约 92000 人投入意大利，进攻明乔河 上的法军要塞。为了护卫这几支军队的侧翼，奥地利在提罗耳驻有34000 人。 但在这个庞大帝国的其他地区，除未经训练的新兵外，只有兵力总共不到 2万人。但为预防万一，奥地利人还在因河一线即奥地利与巴伐利亚边境集结 了另外一支 6 万人的部队，由涉世未深的费迪南德大公指挥。费迪南德大公 年方 24岁，不过其参谋长却是 53 岁的老将麦克。奥地利人明白这一场秋季战役要靠俄军的支援取胜。他们期待俄军可能 在 10 月 20 日以前到达因河两岸，而预计法军则要再晚 20 天才能到达多瑙河。奥地利的作战意图是在多瑙河打防御战，而在意大利则作最猛烈的进攻。 这就是维也纳的方案，主要是在查理大公的影响下炮制的。他担任意大利方面军的统帅，多瑙河方面军的统帅则委给费迪南德大公和新任军需大臣 麦克。麦克这位军人在奥地利一向享有盛名，也许因为他是唯一没有吃过什么大败仗的将军。在 1797 年的灾难中，麦可似乎是唯一能够将功补过的人。因他“才智过 人”使奥地利国务大臣图古特妒之若狂，因而不得充任统帅。他当然是勇敢的，但思想方法上经常先人为主；他属于以不伦瑞克公爵为首的“迂回战略” 的军事学派。现在，在 1805 年的战役中，他即以据守一个主控阵地为既定目标而开始作战。费兰西斯皇帝和麦克已在原来薄弱的乌尔姆要塞和伊勒河一 线，选定这样一个阵地。奥军现开始向这些有利地点移动。头一件事，是要把巴伐利亚选侯争取过来。维也纳朝廷力图说服或迫使 他参加同盟，向他提出正式建议（9 月 3 日至 6 日）。他拖延了一两天，然后抓住机会逃往维尔次堡要塞。麦克当即渡过美因河，企图截断巴伐利亚军 通往该要塞的去路，但没有成功。因此，这位奥军统帅继续向乌尔姆前进， 于 9月中到达。他不满足于据守这个前进阵地，而把前哨推进到黑林山的各 主要隘路；其他团队则据守伊勒河河谷和加强悔明根要塞。假如他的兵力在数量上和拿破仑相当，这无疑是好的战略。当时黑林山 是法国和南德意志之间的天然屏障；美因河实际上已成了一条法国的河流，奥军只有守住黑林山脉的各个隘口，才有希望庇护施瓦本，使敌人不能从阿 尔萨斯方面侵入。但麦克忽略了两个重要的情况。在俄军还未来到的时候，他的兵力太单 薄了，难以据守这个深入敌人势力范围内的前进阵地，因为这时巴伐利亚和其他南德意志诸邦都听从拿破仑的召唤，站到法国一边。而且，一看地图便 可知道，这个阵地的北面过于暴露，易受袭击。乌尔姆和伊勒河一线对西南方来说，是坚强的防御线；但在北面，这个阵地却毫无掩蔽，可以从美茵河 谷、内卡河谷和阿尔特米尔河谷迂回过去，这几条道路都可能把入侵者引到乌尔姆东面的地区来。奥地利人的这些布置，在拿破仑看来可谓正中下怀。他本来决心实施中 路突破的战略，而奥地利却在中路派出了一只偏师。现在他的问题是如何将西海岸的法军主力调过来，并将查理大公的 9 万多大军拖在意大利。他必须 争取时间，赶在俄军到来之前打败麦克。本着分秒必争的原则，他于当天，即 8 月 23 日，决定实行 500 英里强行 军，把整个大军团 176000人从海峡沿岸转移到多瑙河这边来。同时还把已退休的 47 岁的马塞纳元帅也请了出来，要他指挥 65000 人的意大利军团，以在 维罗纳战线对抗查理大公。拿破仑思维敏捷，实施其计划不浪费一分钟。他所采取的第一个措施不 仅是军事性的，也是政治性的。为确保普鲁士在未来的战争中持中立立场， 他于 8 月 24日派他的宫廷大总管迪罗克将军前往柏林，与普鲁士国王就一项 密约进行谈判。作为交换条件，他愿意将刚兼并的汉诺威割让给普鲁士。接着，他又以个人名义写信给已伐利亚、巴登和符腾堡三位选候以及黑森一达 姆斯塔特的伯爵，对他们威胁利诱，要求他们与之结盟，他们勉强接受了他 的要求。这样，他就获得了利用他们的领土作战的权利，而且还为自己的军队弄 到了 4 万援军。其中只有巴伐利亚的 25000 人尚有一定的战斗力。处理完外交领域事务的当天，拿破仑就要求贝尔蒂塔命令 5 个独立骑兵 师（21000 人）向莱茵河平行开进，扼守该河从纽夫布里沙赫到斯特拉斯堡之间的渡口。这些师将构成大军团的前卫。次日，他派其妹夫缪拉亲王，以“包尔蒙”上校的假名，对已拉丁纳、巴伐利亚和黑森林作一次快速侦察， 并就道路状况和河川的宽度提出报告。缪拉拟于 9 月 11 日回到斯特拉斯堡，届时，他将暂行代理大军团总指挥，皇帝到达后再统领骑兵军。第一军（贝尔纳多特）两个步兵师（每师九个营）一个轻骑兵师 15000人第二军（马尔蒙）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 2 万人 第三军（达武）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 25000 人 第四军（苏尔特）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28000 人 第五军（拉纳）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 26000 人 第六军（内伊）三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师 21000 人 第七军（奥热罗）两个步兵师14000 人 近卫军（贝西埃尔）一个步兵师一个轻骑兵团 6000 人 骑兵军（缪拉）五个骑兵师 21000 人共计：20 个步兵师，11 个骑兵师，286 门野战炮，17.6 万人。 调集到备前进港的登陆船只都已全部集中到布伦港；由前线各团第三营组成的一支佯攻部队在布津纳元帅指挥下，留在原有营地以阻遏英军。9 月 4 日，皇帝离开布伦前往马尔梅松。大军团已经出发。除奥热罗军外，其他各 军到 9月 26 日均已抵达莱茵河前线。这支庞大的军队的饮食供应给后方勤务提出了一个不容忽视的问题。每 人出发时仅携带了四天的干粮。此后，各单位应在他们途经之地征收粮秣给养，幸亏这些地方都十分富饶，而且正好秋收刚刚结束。正当拿破仑争分夺秒地调集他的打击力量时，反法同盟各国正在耗散他 们的力量。俄国一支派遣军，以科罕为基地，和英国一支远征军，以马耳他为基地， 准备联合攻击意大利南部的圣西尔元帅，扰乱其后方而迫使他投降。这个计划，由于拿破仑迫使那不勒斯大使签订一个协定，从而成为空中楼阁。9 月21 日，塔列朗诱使该大使保证那不勒斯王加立，不容许一切交战人员留驻。 结果圣西尔的军队撤出，成为在明乔河的马塞纳元帅所欢迎的援军。拿破仑在汉诺威方面的行动也同样巧妙。在那里，反法同盟各国计划作 声势浩大的进军。一支俄国、瑞典联军（古斯塔无斯很想担任这支联军的统帅）准备从瑞典属波美拉尼亚的斯特拉尔松要塞进入汉诺威，在得到英吉利 一汉诺威军团的充实后便要把法军从尼德装运区逐出去。但诸如对指挥权的争执却推迟了进军的日程，而此时拿破仑深知决定战 争胜负不在意大利南部或埃姆斯河两岸的牵制线，而在集结大量兵力突击多瑙河一线。他撤出汉诺威的法军，只保留南部的哈默林要塞，以便在俄军到 达前，压垮奥地利征调拼凑而来的队伍。一句话，反法同盟各国象百臂巨人那样，企图从各方面包围拿破仑，而拿破仑却准备在它的心脏要害给予一击。 奥地利的计划是想抢在法军前头占领施瓦本；这一着的显著成功使麦克以为胜算在乎，便洋洋得意。他在乌尔姆广泛地构筑了外围工事以加强那个 古老的要塞，把战线往南远伸到梅明根，并信赖俄军不用等到法国的雄鹰军旗飘荡于多法河上游而早就会来到。但当时俄军的前卫尚未到达上奥地利的林茨，一直到 10 月 10 日才出现在因河两岸。9 月 13 日，拿破仑还在巴黎，他获悉奥军在 10 日渡过了美因河并已侵 入巴伐利亚。其盟友巴伐利亚选侯约瑟夫已从慕尼黑撤至维尔茨堡，并在那里与贝尔纳多特军取得了联系。贝尔纳多特是在 9 月 2 日在他的汉诺威驻地拔营出动的，开始向美因河 前进，这是关键的一着。黑森一卡塞尔选侯现在站到拿破仑一边，因此贝尔纳多特所属部队的行军丝毫未遇抵抗，在 9 月 13 日便到达维尔次堡。在那里， 巴伐利亚选侯欢迎这位元帅，并以两万军队支持他。马尔蒙也在那里与他会师。一周后，缪拉报告说，奥军正逼近乌尔姆并沿伊勒河一线构筑工事，该 河正好在这个要塞区与多璃河汇合。这个消息真是好得令人难以置信，因为如在乌尔姆下方越过多瑙河，那么拿破仑就能插入奥军和俄军之间，同时还 可以切断他们与维也纳之间最便捷的交通线。他有手的两个军（拉纳和内伊）本来奉命向乌尔姆进军，现又奉命取道斯图加特和路德维希堡向海登海姆和 甘德尔芬根（分别位于乌尔姆以北和东北）进军以探明敌军北翼的位置。第1、2、3 军则继续向东南前进，在因戈尔施塔特和多瑙沃尔特之间渡过多瑙 河，然后向慕尼黑和奥格斯堡推进。这样，他们就将横跨奥军主要交通线的两侧并把奥军与即将到达的俄军隔开。此时大军团正以每天 15 英里的速度向莱茵河一线前进，因此拿破仑现在 也就有点时间处理诸如海上战略方面的一些事情。9 月 13 日，他写了一篇冗长而又不足以令人相信的备忘录，题为“我创建布仑舰队的目的”。在最终放弃了侵英计划之后，他于 14 日又给维尔纳夫下达了一项新的指 示。当时，维尔纳夫指挥着法国的主力舰队，拥有法国和西班牙大型战舰 32艘，但被英国海军封锁在加的斯。维尔纳夫奉命冲破封锁进入地中海，在卡 塔吉纳与另一支西班牙海军中队会合后，驶往那不勒斯，把法国的援军送到那里登陆，尔后再回到土伦整修。这一灾难性的命令结果使维尔纳夫的舰队 一个月后被纳尔逊全歼于特拉法加。然而，由于对维尔纳夫已丧失信心，次日他又命令维尔纳夫把指挥权移交给罗西里将军，而罗西里刚到达马德里就 听到维尔纳夫全军复没的消息。为了迷惑奥地利，拿破仑直到 9 月 23 日仍在圣克卢或巴黎逗留。在他停 留期间，元老院发出告示，下令从 1806 年 1 月 1日起，废除革命历，恢复格 里历。接着，拿破仑动身前往斯特拉斯堡，假装要通过黑林山各隘口向麦克的正面防线发动主攻。为了让麦克将军信以为真，缪拉奉命派骑兵出没于麦克前哨据守的各个隘口，但避免与之激战。这样可使其他军团有时间潜入敌 后。这时，麦克己得知法军与巴伐利亚军即将在维尔次堡会合，但他认为这只是威胁波希米亚。因此，他仍然按兵不动，满足于派一团骑兵观察贝尔纳多特的动静。但 不论是他，还是他那名义上的统帅费迪南德大公都判断不出真实情况。他们过分依赖俄军的支援，竟把比较英明的查理大公从意大利派来的一些团队遣 回；只把来自提罗耳的 11000 人调到施瓦本去。这支军队分别把守从英戈耳施塔特到乌尔姆之间多瑞河上的各座桥梁。10 月 7 日，奥军的部署如下，金迈尔指挥的 18000 人守住英戈耳施塔特、 诺伊堡、多瑙沃尔特、京次堡和其他较小的据占，麦克所部 35000人驻在乌 尔姆和伊勒河沿线。连同其他到达的分遣队，奥军总数达 7 万人以上。拿破 仑在这条漫长而分散的战线上，拥有的兵力远占优势。为了争取时间，给乌尔姆奥军以毁灭性打击，拿破仑不顾普鲁士曾宣布严守中立，命令贝尔纳多 特军团通过普鲁士的安斯巴赫侯国，向前推进。并下令贝尔纳多特“提出许多对普鲁士有利的保证，作出种种友好和尊重的表示，然后迅速通过它的国 土，硬说此外别无其他办法了。”因此贝尔纳多特就满口遗憾和抱歉，而命令他的队伍从敢怒而不敢言的普鲁士军面前通过。弗里德里希·威廉正是在一个关键时刻听到法军侵犯普鲁士领土的消息 的。那时沙皇向柏林递交一份最后通碟性质的文件，说即令会使普鲁士背弃欧洲独立的事业，俄军也必须从普属波兰通过。经此一激，普鲁士国王改变 了一向无所作为的态度，回答说：如果沙皇这样做，将促使法普结盟以抵抗入侵者。正在这里，消息传来：亚历山大声明想在普鲁士东部做的事，拿破 仑实际已在安斯巴赫做了。这使普王感情上发生非常急剧的变化，有一阵子，他宣布要驱逐迪罗克，向拿破仑宣战，来洗雪这一耻辱。但最后他召开了内 阁会议，并邀请沙皇前来柏林。与此同时，贝尔纳多特军团在完成了行军以后，就被派往东南方面拦截 俄军的先头部队；给堵截麦克退回奥地利的法军留下充份的回旋余地。这一着可以和波拿巴先挺进米兰，然后力擒梅拉斯的做法相比。这两次都表明他 希望后侧留有广阔余地，然后围捕猎物。10 月 6 日，苏尔特和拉纳军团在缪拉的强大骑兵协同下，于多瑞沃尔特 突破奥军的多瑙河防线，并在右岸建立巩固阵地。然后，密集的法军越过渡口深入麦克后方，像潮水般向南方和西南方的奥军阵地背后推进。内伊军团 则向前挺进，夺取多瑙河上的一些主要桥梁。拿破仑本人是 9 月 24 日清晨离开巴黎的，两天之后到达斯特拉斯堡，在 那里他找到了他的近卫军。1805 年 10 月 1 日，拿破仑从斯特拉斯堡出发，他内心十分激动。行前， 他拥吻了轻声哭泣的约瑟芬，又拥抱了塔列朗。“与世上最心爱的两个人分离，这实在太痛苦了。”拿破仑说道。 他有时感情极易冲动，随之而至的便是精神的恍惚。泪水渐渐充满双眼，他忍不住吐了。众人连忙扶他坐下，让他喝了几口洁花饮料。他慢慢冷静了 下来，揩于双眼，命令备好车子。他出发了。此后，他便把他的大本营依次移向路德维希堡、格蒙德、阿伦和诺德林 根，并于 10 月 8 日，在多瑙沃尔特渡过多瑙河。至此，整个大军团都到达或者渡过了该河。法军现已稳稳当当地横跨在奥军交通线的两侧，所以尽管战斗还未打响，法军实际上已赢得了这次战役。 奥军其实是由麦克指挥的，年轻的费迪南德大公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麦克现已陷入一种绝望的境地，他从未料到法军竟如此神速地包围了他的有 翼，但他仍然向西面对伊勒河，期待着法军从这个方向出现。在其右翼，金迈尔军正守卫着乌尔姆和多瑙沃尔持之间的多瑙河。 麦克的情报经常来得迟慢，但他对战局的发展还不是茫无所知，要害在 于他对情报的错误判断。10 月 6日，他向维也纳报告说；敌军似乎准备攻击他的交通线。1O 月 7 日，他听到多璃沃尔特失守，他把这说成是没有人认为可能发生 的不幸事件。这时，费迪南德大公极力主张有必要立刻向慕尼黑撤退，并朝东向京次 堡开拔。但麦克仍置若罔闻。10 月 8 日，缪拉在马尔蒙和苏尔特两个军的支援下，把金迈尔朝南逐往 慕尼黑方向。然后，转而向西，在韦尔廷根（位于多、瑙沃尔特西南 15 英里）与奥劳伯格指挥的一个拥有 20 营兵力的加强师遭遇，该师是奉麦克派遣增援 金迈尔的。缨拉立即发起攻击，结果打退了这支部队，俘敌 3800 人。贝尔纳多特的第一军接着追击金迈尔，于 10 月 12 日进入慕尼黑，在瓦塞堡把金迈 尔撵过了美因河，使其遭受严重损失。麦克率领的五万人现被压缩到乌尔姆附近，大章鱼的触手正步步向他进 逼。拿破仑命令马尔蒙的第二军南进奥格斯堡，然后再向西进占俯控乌尔姆之南的伊勒河的山脊上。达武的第三军则奉命移向东南的达豪（位于慕尼黑 西北十四英里）充作预备队，一旦俄军到达就支援贝尔纳多特的第一军。苏尔特的第四军奉命穿过奥格斯堡南进，直抵兰茨贝格的莱西河谷；然后再转 身西进梅明根，渡过伊勒河并切断乌尔姆与南部的交通线。拉纳的第五军和内伊的第六军则沿多瑙河两岸向西挺进乌尔姆。至此，对乌尔姆已构成合围 之势。拿破仑知道，他只要一收网，麦克就完蛋了，但他也知道俄军正穿过摩 拉维亚前进，一两周内即可到达慕尼黑。为了集中精力处理这一新情况，他 于 10 月 12日委派他的妹夫缪拉指挥一个特遣队去乌尔姆完成歼灭麦克的任 务。缪拉除了自己的骑兵军外，还加强了拉纳和内伊两个军。内伊和拉纳两军分别从多瑙河左右两岸围攻这个陷入绝境的要塞。拿破仑在 12 日从奥格斯 堡发给缪拉的最后指示表明他对作战细节无一不是深思熟虑的：缪拉亲王：苏尔特元帅已于昨日中午进抵兰茨贝格。今天，他正向梅明 根前进，但一直要到明天很晚的时候才能到达那里。我的意思是，如果敌人坚守既有阵地并准备迎战的话，那么，方不应在明天而应在后天进攻，以便 苏尔特军 3 万人可能参战。他将迂回并攻击敌之右翼，这一机动将确保我们取得决定性的成功。此 时，你应在亚尔贝克对面，在尽可能接近你的战线的 地方架设一座跨越多盾河的桥梁，以便在亚尔贝克的内伊军与我方其余兵力连为一体。命令你的将领们检查武器弹药，并召回所有护送辎重的人员。 一切辎重车辆都应送出布尔高以外，停放在田野中以保持主要道路畅通无阻。确定骑兵和各步兵军弹药补给点的位置，并使每个点上都有充足而未遭 雨水淋湿的弹药。同时，还要为每一个军确定其主要的急救站。我所指的并非野战医院，因为那些医院必须保持半英里以内的距离随前线部队跟进。这 不是一个小冲突或遭遇战，而是一次大规模的进攻。敌人的数量也许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其成功与否事关重大。 届时，我将亲临指挥。请把我的指挥所设在你认为最合适的地点。我将于明天到达那里。 除了这种明确的指示外，拿破仑还训斥了他的妹夫，因为此入在上次的报告中连发文地点、日期或时间都没有写——“这简直岂有此理”。但缪拉 毕竟不是贝尔蒂埃。当天，拿破仑还给已抵达兰茨贝格的苏尔特下达了下述命令： 决战时刻到了。命令你的骑兵和乘骑炮兵向梅明根推进，你务必率你的先头师于上午 9 时前到达那里，到后立即向该地发起攻击，并限于明天内渡 过伊勒河。争取夺取位于基尔孟兹的那座桥梁。与在魏森霍恩的缕拉亲王取得联系。敌军的士气极其低落。我正派马尔蒙军去克龙巴赫， 他将于明天到达伊勒河。击败敌人是不成问题的，问题是决不能让一个 人跑掉。如果明智地执行拿破仑的命令，是不会有一个漏网的。遗憾地是拿破仑 所信赖的缪拉元帅不堪当此重任。缨拉虽然是一员骑兵猛将，但却缺乏战略头脑。与皇帝的指示相反，他命令在多瑙河左岸古兹堡附近的内伊军渡至河 右岸（即南岸），这就给乌尔姆要塞的东北面留下了一个空隙。奥军侥幸的是内伊仅将该军的部分兵力调到了南岸，但这种部分调动为奥军让开了一条 退路。麦克利用这个空子命令魏尼克军 2 万人保护费迪南德大公向东北逃 走。在亚贝克，内伊的一个师与奥军发生激战，俘虏奥军 3000 人。而魏尼克 经朗根劳、海登海姆和内尔希海姆突围而去，事实上正好穿越法军的交通线。拿破仑派缪拉的骑兵追击，终于于 18 日在诺德林根附近将其包围，魏居尼被 迫率 8000 人投降。费迪南德大公置乌尔姆战役的指挥之责于不顾，率几百名骑兵经纽伦堡逃到了波希米亚。麦克的另一个师在斯潘根指挥下试图向南突围，但在梅明根为苏尔特所 拦截，苏尔特俘敌五千并缴获大炮 10 门。杰拉齐赫军 6000 余人则早在合围之前就向南逃到了福拉尔贝格。看来，围歼麦克的最后决战时刻已经到来。10 月 13 日，他向全军发布了一个冗长而又夸夸其谈的公告，他预言最 后决战次于次日发生：军人们，一个月前我们在海峡沿岸扎营对付英国，但是一个邪恶的同盟 迫使我们飞到了莱茵河。要不是你们眼前的这个敌人，我们今天就已经在伦敦了，我们就已经洗雪长达 6 个世纪的耻辱并恢复海上自由了。军人们 ，明天将是一个比马仑哥大捷辉煌百倍的日子，敌人已被置于马 伦哥战役同样的境地。你们在这次会战中的丰功伟绩定将流芒百世。而此时的麦克却仍然为一些假情报搞得昏头涨脑，无法正确判断形势。10 月 13 日，他从拿破仑派来的间谍那里得到情报，说英军已在布伦登 陆，法国已暴发革命。一个喜欢听报喜不报忧的消息而不顾事实真假的人，对上述情报容易轻信。麦克立即作出判断，认为苏尔特、缪拉、拉纳、马尔 蒙和内伊在他后方的活动，只是企图夺路逃回阿尔萨斯的绝望挣扎。因此他死守防线，不认真扫荡北路的敌人，却派兵增援梅明根。10 月 14 日，他又得到其他消息：梅明根已被苏尔特包围；内伊在埃尔 欣根打得很出色，冲过多瑙河，击溃那里的奥军，并从东北面威胁乌尔姆。其他法军正从东南进迫。但麦克仍然视而不见，以幻想代替事实，把敌人描 绘为绝望的挣扎，不认为是猎人收网。缪拉的蠢举使奥军占领了埃尔欣根（位于乌尔姆东北 6 英里）附近的多 瑙河大桥。该村有一座巍峨的修道院，俯控着宽阔的河谷。15000 奥军配备 40 门大炮据守于此。10 月 14 日晨，内伊以无比的英勇向这个险要的抵抗中心发起进攻，经 过一场激战终于拿下了这个据点并俘获了 3000 守军和 20 门大炮，其余的敌人退守乌尔姆，至此，乌尔姆被围得水泄不通。现在，内伊已在埃尔欣根站稳脚根，其先头部队正在进达这个陷入绝境 的城堡；缪拉和拉纳在北岸掩护；马尔蒙在南岸，苏尔特在更南的地方，切断麦克向提罗耳的退路。麦克终于恍然大悟。即使到这个时候，他还不许别人说一个“降”字， 但他又一次失望。内伊攻克了乌尔姆北面的米夏埃尔斯贝格这个奥军指望据 守的阵地。10 月 16 日，拿破仑炮轰乌尔姆并向麦克招降，同时威胁说，奥军拒绝 投降，就会落到雅法土耳其守军那样的下场。拿破仑其实非常急于结束战斗，因为这时他的给养已经完全用光了。10 月 17 日，麦克这位倒霉的统帅同意了有条件投降的条件，即如果 6 天内能够帮助解围的奥俄联军不来，他的军队就出城放下武器。后来法军修改了这些条件，婉言劝诱这个逃不出包围圈的人在 20 日出降，条件是内伊军 团在乌尔姆前沿留驻到 25 日。麦克答应了敌人这个狡猾的条件，这是麦克最后一次背叛了他的国家和丧失了军人的尊严。这一妥协立即使法国其他军团 得以腾出手来，在其他战线发动进攻，而这个时候，对奥、俄、普来说每一天的时间都是宝贵的。10 月 20 日，法国皇帝拿破仑率领一批才能出众的幕僚，后面跟着铜墙 铁壁似的近卫军，八个纵队列阵两仙，接受败军的投降。败军的统帅走在前面，痛苦地低着头，捧剑献给胜利者。说：“不幸的麦克在此”。然后 3 万 步兵和 3000 骑兵列队来到米夏埃尔斯山麓，在拿破仑面前放下武器。奥军有些人怒形于色，多数人无精打采，其他的人扔掉武器，显得有轻松之感。老天爷也好像有意为拿破仑的胜利增添光辉，原来连日乌云遮天，大雨 倾盆，而现在却秋高气爽，阳光灿烂，照得环山的法军容光焕发，而山坡下败军的漫长行列则阴影森森。这一景象使法军激动万分。在 9 月的炎日风沙 和近几天来大雨、泥泞中急行军的疲劳，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他们热烈向领袖欢呼，他的英明决策取得了战争史上空前的大胜利。他们说：“我们的皇 上创造了真的战争艺术，不用武器，而用我们的双腿来作战。”这时，其他奥地利军队都被追击歼灭。只有少数从梅明根逃到提罗耳。 法军在这一战役中也有 500 人阵亡，1000 人受伤，大部分是内伊军在亚贝克和埃尔欣根中损失的。 这是拿破仑个人战争史上迄今最为辉煌的一页。他以极小的代价给予奥地利的中路大军以毁灭性打击，完全实现了预定的中路突破直取维也纳的战 略意图。现在，他决定实施第二步计划“迫使奥地利投降。二、“奥斯特里茨太阳”12 月 2 日是拿破仑日历上最著名的日子，这是他称帝加冕的日子，也是他在奥斯特里茨三皇会 战中一举击溃俄、奥联军的日子。很多年后，他的侄子——那位建立拿破仑第二帝国的拿破仑三世曾热烈欢呼“奥斯特里茨太阳”。然而那一天，奥斯特里茨战场的刀林弹雨和冲天血气却赶走了冬日里太阳那仅有的一点温情乌尔姆的惨败结束了第三次反法同盟战争的第一幕。准备仓促，计划轻 率，再加上麦克自作聪明，以幻想代替现实这些因素使反法同盟各国坐失战机，一败涂地。查理大公由于马塞纳的顽强抵抗，受到挫折，立即从意大利 被召回保卫维也纳。最糟的是，柏林朝廷现在还迟迟不动兵马。尽管命运之神在大陆对拿破仑诸多恩赐，可是在海上她却给他很大的挫 折。当他从乌尔姆赶往因河前线，准备把战火燃烧到奥地利的时候，他获悉 法国海军被击溃了。特拉发加海战发生在麦克的军队走出乌尔姆的第二天。这是 19 世纪最大 的海战。这次海战发生于拿破仑派遣舰队出援在意大利的法军的时候。拿破仑准备以海军将官罗西里代替维尔纳夫统率这次出征。维尔纳夫这位将被罢免的倒霉海军将官预料到这一点，企图以果敢的一 举来挽回他的命运。他率领舰队出海，结果就是特拉发加战役。维尔纳夫在特拉发加一役比在 7 月 22 日那次冲突中，肯定条件更为有 利。许多病员留在陆上，舰上人员经过休息和补充，加上已用适航可用的舰艇换西班牙那些最差的舰艇。尽管敌人总共只有 27 艘主力舰，他的 33 艘主 力舰却丧失了 18 艘。尽管这次海战几乎彻底摧毁了他那多少有点不切实际的渡海远征计划， 也着实让他悲伤了一阵，但他很快便又全力投入了对奥、俄的战争去了。拿破仑虽歼灭了麦克的主力，但如要达到其下一个目标占领维也纳，他 还面临着许多不确定的因素。首先，他通往奥地利首都的进路为金迈尔军所阻遏。金迈尔有两万人，同时还得到库图佐夫 3 万俄军的增援。这些兵力正扼守着因河下游及其支流萨尔察赫河一线。在因河的后面还 有多瑙河右岸的一系列支流，如特劳恩河、恩斯河和伊布斯河。这些河流给奥方提供了良好的防御阵地而且难以迂回。杰拉齐赫师的6000 人自乌尔姆南逃后，己与蒂罗尔的奥军会合。由于法军继续东进，其交 通线势必延长，因而也就会暴露在南面敌军的攻击之下。在威尼西亚，由查理大公统率的一支强大的奥军，眼下暂时为马塞纳的意大利军团所牵制。后 者于 10 月 28 日在维罗纳以东的卡尔蒂罗山脊向意大利军团发起攻击，激战中，双方各伤亡 6000 人。当查理大公听说麦克在乌尔姆惨败的消息后，立即 北撤救援维也纳，但他已来不及阻止拿破仑的进军了。第二支俄军由巴克斯霍夫登将军指挥正经由摩拉维亚前进，所以拿破仑 当即决定立刻下手，必须抢在俄军和查理大公之前进入维也纳。此外，由于普鲁士的态度变得日益敌对，这就构成了威胁他的另一个危 险。大军团在 10 月 26 日即乌尔姆投降后一周开始东进。次日，缪拉的骑兵仅遇轻微抵抗就渡过了因河，这样布劳瑙要塞连同其中储存的大批补给品和 弹药都完好无损地落入法军之手。随缪拉跟进的是达武的第三军、苏尔特的第四军和拉纳的第五军。在右翼，贝尔纳多特的第一军于 10 月 30 日进入萨 尔茨堡，10 月 31日，在兰姆巴赫展开一场后卫战后又渡过了特劳恩河。此时，天气变得十分寒冷，地面已为积雪所覆盖。11 月 2 日，俄军在恩斯河打了一场激烈的后卫战，但次日，库图佐夫却 继续后撤。6 日，拿破仑又组建了一个新军即第八军，由莫蒂埃元帅指挥，内含一个骑兵师和两个步兵师。该军奉命过河抵达林兹附近多瑙河左岸以构 成一个左侧卫，内伊的第六军和马尔蒙的第二军已被派往因斯布鲁克和累欧本担任右侧卫，而奥热罗的第七军则在交通线上担任后卫。至此，拿破仑为一切不测事件都作好了准备。 库图佐夫见维也纳已陷入绝境，遂决定于 11 月 9 日在冒顿渡过多瑙河，并向东北撤至摩拉维亚以便与此时已到达奥洛穆茨的第二支俄军会合。库图 佐夫在冒顿摧毁多瑙河上的桥梁后，于 11 月 11 日在杜恩斯但峡谷伏击了莫蒂埃的一个师并几乎将其全歼。其后，他又在霍兰布隆附近打了一场艰苦的后卫战，然后经克雷姆斯撤 至跨越摩拉维亚边界的兹诺伊莫。此时，法军在多瑙河右岸的进军却势如破竹。11 日 13 日，缪拉的前卫抵达维也纳城郊。然而，这是违背拿破仑的命 令的，因为他早就告诉缪拉应渡过多瑙河追击库图佐夫。他言词尖刻地训斥他的妹夫道：我不能批准你的行军命令。你一个劲乱冲乱闯像个疯子，根本就不按我 给你的命令办事。俄军并没有掩护维也纳，而是在克雷姆斯渡过了多瑙河。你既不了解敌人的计划又不考我的意图，就把我的军队困在维也纳一隅之 地。但你是接到了我通过贝尔蒂埃给你下达的命令的，该命令要求你咬住俄军，紧迫不舍。而你却莫名其妙地朝相反的方向实施强行军追击敌军。我感 到你的行为简直不可思议。如果你按我的命令行事，那么莫蒂埃军也不至于暴露在俄军面前而受到严重的损失。你为了获得首先进入维也纳的 虚荣，竟耽误了我两天时间。荣誉仅在那些充满危险的地方才能赢得，进入一座毫无防御的都城有何荣誉可言？11 月 14 日，拿破仑进入维也纳并将其大本营设在宏伟壮丽的肖恩布鲁 因宫。奥皇及其朝臣则逃到了摩拉维亚的首都布尔诺。一周后，奥皇与沙皇亚历山大在此会晤。维也纳有 25 万人口，因此，贯穿长途跋涉的法军可能在 那里获得充裕的补给。拿破仑命令不必从法国国内输送枪炮弹药，因为他在奥地利军火库里已经找到了他所需要的一切。正当法军以神奇的进军速度进占奥地利首都时，反法同盟的君主们却仍 在不慌不忙地按照从前的计划布置自己的军队。按照盟约，亚历山大本应派 54000 人支援奥地利，但实际上只派了 46000 人，其中还抽出 8000人到波多利亚去监视土耳其的备战活动。那时，土耳其 受到法国的挑动，已起来反对俄国。亚历山大之所以没有全军出动，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普鲁士 的政策意向不明。这个军事强国直到 10 月中旬仍然坚持中立。这种中立，颇有点威胁的味道。普鲁士国王那样的表现，看来也还是有点道理的。他担心代表波兰势力 的沙皇宠臣恰尔托雷斯基对沙皇施加影响，认为俄国要求有权假道普属波兰是居心叵测，想夺取这一片领土。由于拿破仑侵犯安斯巴赫，亚历山大在波茨但谈判时又作了一番坦率的 表白，普鲁士曾一度改变犹豫不决的态度。但是，普鲁士前些时候满腹狐疑，诸多延误，使奥地利的计划受挫。假如拿破仑当时宽限一个星期，或者俄军 能够加速推进，早一个星期到达，巴伐利亚的局势也许已经整个改观，普鲁士也会拔剑出鞘，对法国开战，洗雪在安斯已赫所受的耻辱。10 月 10 日，哈登贝格通知奥地利大使梅特涅，说弗里德里希·威廉即 将声明站在同盟国一边。但直到 10 月 25 日，还没有什么行动。那一天，亚历山大到达波茨但，听到的第一个消息是乌尔姆的奥军投降了。但这一不幸的消息并没有使普鲁士政府改变决心，它终于在 11 月 3 日同 俄、奥两国签订了波茨但条约。弗里德里希·威廉答应以普鲁士的武力为后盾，进行调停。如果拿破仑拒绝，他就加入反法同盟。普鲁士提出的要求如 下：以伦巴第、利古里亚和巴马赔偿撒丁国王；那不勒斯、荷兰、德意志、瑞士独立；以明乔河为奥地利在意大利半岛的边界。当时商定，派一位特使向拿破仑提出这些条件，并要在出发后一个月内， 带回明确的答复，在这段时间内，18 万普鲁士军队做好准备，以威胁拿破仑的侧翼和后方。亚历山大还私下答应对乔治三世施加影响，使弗里德里希·威 廉在战争结束后取得汉诺威，而目前则由英国按常例资助普鲁士和它的萨克 森盟邦。但这个波茨但条约的细节，很难说每一点都是出于诚意的。要英国资助 普鲁士而又放弃汉诺威，这已是异想天开了。至于以武力为后盾来进行调停，普鲁士的具体做法又是留了几条后路的。乌尔姆的奥军投降后，要恢复势均 力敌的局势，必须采取迅速而强有力的行动，可是普鲁士竟然要求拖延一个月才加以解决。不但如此，这个重要使命却交给了众所周知的亲法派人物豪 格维茨去完成，而他又拖了十天才动身。就在这位普鲁士使者一拖再拖，极不情愿地离开柏林的当天，拿破仑已 进驻了维也纳。拿破仑决定乘严冬未至和查理大公尚未从意大利前线赶回之机，毫不迟 疑地深入摩拉维亚追歼逃敌。所以，他命令缪拉、拉纳和苏尔特三军一鼓作气乘胜追击。达武被派往普雷斯堡抵御从东面来的危险。贝尔纳多特被派往 布德维斯去监视西面的费迪南德大公，而莫蒂埃则留守维也纳。在这些兵力调遗完毕后，大军团的实力明显地减弱了。拿破仑看到他的元帅们劲头不足，心里十分焦躁。11 月 15 日，他斥责贝尔纳多特说： 朕对于你在拉纳和苏尔特元帅离维也纳只有两天行程的地方发生战斗时按兵不动以致一个人也没有渡过多瑙河深为不满。朕期望，待朕派去的参谋 返回汇报时，你会告诉他说你全军都已过河，而且正在追击俄军并正在用刺刀戳他们的屁股。同一天，缪拉又作了一件十分荒唐的事使拿破仑勃然大怒。缨拉的前卫 受到巴格拉吉昂亲王师的牵制，该师当时在摩拉维亚边界以南 15 英里的荷拉布仑附近据守一个后卫阵地，缪拉便自作聪明地向俄军指挥官提出休战，允 许他安然无虞地撤入摩拉维亚，而自己则坐等法军步兵到来。俄军当然求之不得欣然同意，撤到了兹奈姆。这件事使拿破仑怒不可遏，他痛斥缪拉说： 我简单不知道用什么话来表达我对你的恼怒。你仅是我的一名前卫指挥官，没有我的命令根本无权作出休战安排，你毁弃了我的胜利果实。命你立 即停止休战，向敌人进军。告诉那位在协定上签字的俄国将军说他无权这样做，只有沙皇才有这种权利。但是缪拉很快将功补过，他以自己的机智和勇敢夺得了多瑞河上唯一一 座大桥。这条大河在快到维也纲纳地方就分成几条水道，最大的一条水道在城北 流过。上游的木桥已被俄军后卫部队烧了，只剩下维也纳城外的桥梁，所以拿破仑非常重视，要尽可能把桥梁拿下来。这个任务，交给了缪拉和拉纳。 急干将功补过的缪拉同拉纳、贝特朗和一位工兵军官来到桥头，装作要和奥军商谈的样子。当时法、奥正在谈判非正式的停战协定，还未达成。这 几位法国元帅事先把乌迪诺将军的掷弹兵突击队布置在丛林后面。这些丛林沿着南岸一带，而通往桥头那段道路部分地遮蔽了。这支部队战斗素质优良，不愧为名将之师。 缪拉等四人把桥南端的木板路障推倒，一直往前走。在那里站岗的一个奥国骑兵放了一枪，就策马飞奔主桥。缨拉等四人继续前进，向对面的负责 指挥的军官喊话，作出要商谈的姿态，阻止对方点燃桥下的炸药，说停战协定如果不是已经签订，也快要达成了，对方可以放心。到达桥北端，他们把这套话又说了一遍，要求会见司令官。趁对方守桥 部队正在犹豫的时候，乌迪诺的突击队快步开上来了。奥军一看，又准备炸桥。缪拉等人再次极力劝阻，说和平协定实际上等于签订了。当突击队一过了桥，到达北岸，缪拉等人就扯下了假面具。法军后续部 人迅速涌到。奥军锗过了时机，要想桥不落入法军手中，已经不可能了。缪拉和拉纳这次主动用这样的手段，没有遭到抵抗，就使法军通过桥梁到达北 岸。此后，事态发展加快，库图佐夫已撤至布尔诺。11 月 17 日，拿破仑在 兹南姆设大本营。次日，他收到了有关特拉法加海战的消息，他写信给海军 部长说：我已收到了你有关加的斯港外海战的报告。等收到你更详细的报告后我 再就此事发表具体意见。同时，我郑重告诉你，这件事对我既定的海上突袭行动毫无影响。令人气愤的是这些行动未能在此事之前准备就绪，必须立刻 行动，不得再行拖延。11 月 19 日，俄军后卫撤出了布尔诺，缪拉随即进入，在那里发现了 60 门火炮和大批弹药。次日，拿破仑进入布尔诺，而奥皇则撤至奥尔莫茨。在布尔诺以东 13 英里处，有一个名叫奥斯特里茨的小村，约 4000 奥军骑兵在 小村前面的高地上挡住了缪拉的去路。奥皇此时已被撵到了最边远的国境线上，他派了两位全权使臣去谒见拿 破仑，讨论议和条件。拿破仑却把他们送往维也纳，要他们去和塔列朗商谈，并声明其主要条件是把威尼斯并入意大利王国。把这些使节送回维也纳，只不过是拿破仑故意拖延的一个手段而已，因 为他决心要在与奥地利议和之前，彻底击败俄军。由于不断向摩拉维亚撤退，又没想到哈布斯堡王朝的军队如此不堪一 击，再加上缺乏补给，所以亚历山大心情沉重。这一点，从他 11 月 19 日在奥尔莫乌茨写给普鲁士国王的信可以看出。信中说：“我们的处境非常严重。 我们几乎是单独抗击法军，他们紧跟在我们后面追击。至于奥地利军队，他们已不存在。如果你的军队向前推进，整个局势立刻就会改观。”但几天后，有 27000 俄军开到，其中包括近卫军，沙皇又由心灰意冷转 为信心百倍。他那小心谨慎的司令官库图佐夫极力主张采取费比乌斯式的拖延和后退政策，这个主张他再也不愿听了。 虽然，这位感情冲动的年青专制君主明知费里德里希·威廉坚持原来的决定，非到 12 月 15 日不出兵，而且只有到那时才能指望查理大公率领一支 大军到达维也纳城下，但他对于要求审慎行事感到厌烦，不予理睬。库图佐夫和施瓦岑贝格极力陈述拖延和撤退的必要性，但完全无效。沙皇亚历山大 反而更多地听从那些青年军官的冒进主张，于是发布了向布尔诺进军的命 令。这时拿破仑在布尔诺。他已料到敌方沉不住气了，于是把军队往后撤， 故意迎合亚历山大的心情，诱敌决战。他清楚地看到，立即作战是有利的。当时，谨慎的奥皇弗朗西斯再次要求停战，拿破仑单凭这一点，就深信以速 战为止。奥皇的停战倡议来得及时，拿破仑抓住这一点，就足以吓倒即将到来的普鲁士特使。11 月 25 日，拿破仑派其侍卫长萨瓦里将军打着休战旗前往奥尔莫茨， 向年轻的沙皇亚历山大递交一封伪善的国书。然而，此行的真正目的是窥探敌方各军的位置。通过这次侦察，拿破仑对俄奥联军的意图有了清晰的了解。 在此以前，拿破仑还从来没有就战术程序向部队发布命令的习惯，因为业已有标准的法军战斗训练，完全适应与奥军进行的战斗。 然而现在，他们要对付的却是俄国人，俄军在突击行动中往往成密集纵队，挥午刺刀而较少发挥人力。这是传统的俄国打法，源于苏沃洛夫的教条。为了在肉搏之前先摧毁俄军的密集队形，拿破仑认为法军步兵应最大限度的 发挥火力，同时还应保持坚强的团结以对付俄军的冲击。11 月 26 日，贝尔蒂埃向备军军长下达了下述指示：皇上要我转告诸位元帅，在对付俄国人时只要有可能，请采取以下战斗 序列：每个旅的第一团应成横队展开，第二团则保持密集的连纵队。第二团的 第一营在右，位于第一团第一营的后方。第二团的第二营在左，位于第一团第二营的后方。炮兵置于前面两个营之间的间隙中，在两翼也应布置若干炮 兵。如某师有五个团，则第五团应留作预备队，置于后部一百码处。在每旅后面，都应有一个骑兵中队或至少一支骑兵队，以便在敌人溃败时穿过间隙 实施追击，并对付哥萨克骑兵。采用这种战斗序列，你们既能以展开火力痛击敌人，又可以保持密集纵 队应付敌之突击。拿破仑此时为决战进行兵力的最后集中。贝尔纳多特的第一军原在波希 米亚与费迪南德大公的 18000 人对峙，现已被召回，他的任务则由符雷德的巴伐利亚军接替；达武的第 3 军也从普雷斯堡被召回。莫蒂埃的第 8 军仍留 守维也纳。截至 11 月 30 日止，法军已在布尔诺集结了 65000 人；而与之对抗的俄 奥联军则达 82000 人，其中俄军 52000 人，奥军 3万人，分别由俄皇亚历山 大和奥皇弗朗西斯亲自指挥。11 月 29 日，拿破仑还接见了前来调停的普鲁士使节，并与他进行了 4 个小时的秘密会谈。他哄骗这位亲法的豪格维茨，说他大致接受普鲁士提出的建议，但有两个条件：一条是普鲁士不能允许当时在汉诺威的同盟军进犯 荷兰；另一条是受普军包围的哈默林要塞的法军，要得到粮食供应。这两条要求，豪格维茨都接受了，并以普鲁士国王的名义作保证。这是越权行为，普鲁士国王后来不得不加以否认。 普鲁士政府派他去原是为了压一压拿破仑，使其野心不能得逞，他却忽略了普鲁士的利益，上了拿破仑的当。 这位特使同拿破仑会见之后，回到住所。科兰古随后赶来警告他，说马上就要打仗，对他可能有危险，还说拿破仑要他去维也纳，同塔列朗商量两 国大事。马匹和护送人员都准备好了，豪格维茨于是出发。在 11 月 30 日到达维也纳，这才察觉塔列朗奉了严令，净拿一些闲话应酬他，此外什么也不 谈。虽然当时 15 万普鲁士和萨克森军队已经做好准备，随时可以袭击法军的交通线，但是这样一拖再拖，普鲁士军队到底如何行动这个首要问题，还是 没有解决。拿破仑在 11 月 30 日给塔列朗的信，暴露了当时他内心的忧虑。这的确 是可怕的危急关头。正面敌人的兵力占了优势；而在法军两翼，费迪南德和查理两大公又咄咄逼人，颇有使波希米亚和匈牙利奋起之势。还有两支普鲁 士大军也跃跃欲试，准备袭击法军后方。虽然，拿破仑以哄骗手段暂时稳住了普鲁士，但他还是希望速战速决， 孤注一掷，用猛攻一击来决胜，为求速战，他假装气馁，把军队从奥斯特里茨撤退到戈尔德巴赫河一线，事先他派了萨瓦里将军去见沙皇，建议短期休 战。休战这个词此刻意味着欺诈。何况萨瓦里双手沾满当甘公爵的鲜血，派 这个人去谈休战，本身就是侮辱对方。因此，亚历山大对这位特使的接待是极其冷淡的。沙皇派多尔戈鲁基亲王回访。这位亲王是青年主战派的领袖， 当时很得宠。他骄傲地向法国皇帝声明，他的皇上要求欧洲独立，还说了许多，其中提到荷兰必须获得自由，比利时必须并入荷兰。拿破仑听了这个建议，觉得很可笑。他回答说，俄国现在应该考虑自己 在土耳其那边的利益。这个回答使沙皇深信：拿破仑一定是觉得深入敌境，形势危险，害怕打仗。他不知道对手还有实力。现在，奥地利将军魏罗特尔的建议引起了沙皇的兴趣。魏罗特尔认为： 驻扎在普拉岑山南麓的俄军左翼大力推进，就会迫使拿破仑布置在科贝尔尼茨与佐克尔尼茨两村间的右翼后退，那条延伸到施拉帕尼茨以外很长的战 线，就会全部崩溃。这一着如果成功，不仅是赢了一仗，而且整个战役的胜利也成了定局，因为可能断绝法国人来自南面的补给，把我们赶到民穷财尽 的奥尔莫乌茨一带。魏罗特尔这个计划使沙皇着了迷，却引起了老将库图佐夫的忧惧。12 月 1 日午夜过后，魏罗特尔向俄奥两国将军详细说明了这个计划。中 军雄踞中央大山普拉岑山，下有村庄掩护，沙皇不用担心。对右翼即北面一翼，他更少注意，因为这一翼稳固地据守着一些村庄，而且骑兵和炮兵都很 强。同盟军五分之二的兵力在左翼，用来对付拿破仑的薄弱而分散的右翼，沙皇指望轻易取胜，从而解决战斗。集结如此大的兵力在那边，削弱了中段， 这是危险的，库图佐夫看到了这一点，他愁绪满怀，默不作声。拿破仑已经猜透了他们的秘密，并在作战命令中把这个秘密告诉了部 下，说敌人包抄他的右翼，正好暴露侧翼给他打。12 月 1 日，拿破仑将全军沿一条叫作戈尔德巴赫的沼泽小河的右岸向东 展开，其正面宽 6 英里。该阵地位于布尔诺以东 6 英里处并且在布尔诺镇和奥斯特里茨村的中途。法军阵线的左翼有一隆起的圆丘可为倚托，正好在布尔诺一奥斯特里茨大道的北边，法国人称之为桑屯；法军的右翼位于特尔尼 茨的正南，有一连串冰冻的湖泊和戈尔德巴赫河流注的沼泽地可为护卫。不过，法军的中部却在一个地形起伏的高地的俯控之下，俄奥联军以普拉岑村 为中心据守于此。法军阵地的左段，在桑屯圆丘与蓬托维茨之间，由拉纳的第 5 军和贝尔 纳多特的第 1 军扼守；缪拉的骑兵军，乌迪诺的掷弹兵师和贝西埃尔指挥的近卫军则在其后充任预备队。拿破仑的指挥所就设在这里，它正好在大道南 边，离前线 1 英里左右。不过，从高丘上，他可以看到戈尔德巴赫河谷和对岸的普拉岑高地。法军防线的右段，从蓬托维茨沿戈尔德巴赫一直延伸到索科尼茨和特尔 马茨，由苏尔特的第 4 军防守，其防线宽达 3 英里，兵力远较单薄。在特尔 尼茨以西4 英里的雷吉恩修道院有达武的第 3 军充任预备队，而那里根本看 不到敌人。同一天，拿破仑向全军发布了下述公告： 军人们，你们面前的俄军正准备替在乌尔姆战败的奥军复仇。他们正是你们在霍拉布仑所击败的那些部队，现在却跑到这里来了。 我们所占据的阵地坚不可摧，如果敌人企图迂回我军右翼，就势必将其侧翼暴露在我们的面前。 这次胜利将结束我们的战役，我们可以住进冬季营房过冬，并将得的国内新建军团的增援。到那时，我所致力赢得的和平就将无愧于人民，无愧子 你们和我自己了。12 月 1 日天黑之后，拿破仑骑马沿着整个前线巡视了野营部队。他注意 了敌军的营火集中在普拉岑高地的后面和利塔瓦河谷。这进一步证实了他的预测，即敌人将试图迂回其右翼。当他穿过军营时，士兵们用一种异乎寻常的火光欢迎他。他们一时冲动， 不约而同地从所住的粗陋茅棚上扯下麦杆，绑在长竿上点燃起来，高高举起，一面向那个穿灰衣的矮个子跳舞致敬，一面高呼：“今天是加冕一周年。皇 帝万岁！”那个伟大的一天就是这样开始的。军队崇拜英雄的火光照红了天空。成千上万人的欢呼声，响彻霜天层云。俄军那时正推进他们的左翼，心 想法军毕竟会坚守阵地打一下的，但也有人把火光看作是拿破仑即将再次退 却的信号。在士兵们狂热情绪的感染下，拿破仑身披大衣，进行了战前动员：“各 位将士！以前的战斗中已经证实了你们是无以伦比的战士，你们一向是法兰西最勇敢、最值得骄傲和自豪的人。今天面对的敌人骄横无比，他们小看了 你们的永往直前。你们今天一定会以闪电的速度和雷霆的威力来打败敌人 的，对不对？”“对！”“一定打败敌人！”“皇帝万岁！” 一时间，士兵们欢呼雷动。他们此刻已感觉不到皇帝与原来将军的称呼有何不同了，只觉得他们的统帅是战无不胜的。 有一位曾跟随他胜过马伦哥一仗的老兵走出队列，虔诚地犹如对着圣人道：“陛下今日只坐在营房里等我们的胜利消息吧。您将高兴地看到，这次胜利是我们送给皇帝陛下的加冕一周年的最好贺礼！” 拿破仑的眼睛有些潮湿了。他走到老兵面前，替他正了正军帽，不无感慨地道：“你们是我生命的支撑。你们的每个胜利都带给了我极大的快乐， 带给了法兰西无尚的荣誉，”说着，他又拍拍老兵的肩膀道：“仔细进攻，注意保护自己。要知道，我把你们都珍惜成自己的孩子一 样，损失到谁，我都会痛心的。”拿破仑的一席出自肺腑的话，使无数将士们都屏住了呼吸，激动的胸膛 起伏。他们每一个人心中都在默念着：能为如此慈爱、如此伟大的人而战， 死又何憾！在充满英雄崇拜的狂热中，法军很快度过了战前的一夜，迎来了 12 月 2 日的拂晓。12 月 2 日可以说是拿破仑日历上是著名的日子：这是他加冕的日子，是 奥斯特里茨战役的日子，而且一代人以后又是另一个拿破仑选定发动政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