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装酷,你这个人道主义侦探。” 天海这次用膝盖顶了一下阵内的屁股,阵内的嘴巴拧成了へ字形。 “我才没有装酷!!” “你有!还做出一副自己背负着重荷的样子。如果真的为那个女人考虑的话就告诉她真相呀。温柔的谎言只能止一时之痛。如实地接受了痛苦还有悲伤的话,总能克服过去的。因为你的伪善,那个女人才总是无法在真正的意味上消化她哥哥的死。” 在公寓入口的自动门前,阵内停下了脚步看向天海,目光相当认真。 “……天海,你说的也许是对的。但是并非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强,你不要否定别人的软弱。” 阵内这略带责备的口吻让天海的心口刺痛了一下。不过他还是只吐了口气。 “如果软弱的话变强就好了。我最讨厌弱者了,把软弱的自己弄得高高在上,觉得坏事都是别人的错,这样的人生真是好轻松呀。” 弱者是不好的,伤害别人的人是不好的,不想输的话,不想被伤害的话,变强不就行了?只有变强,才能自己守护自己。 他们正要钻进停在公寓外面的奔驰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天海先生” 转身看见是圭子站在后面。她应该是追着跑过来的,现在站住连呼吸都不太稳。 “……天海先生,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吗” 看起来左思右想的她说道。 “我?不是阵内?” 圭子肯定地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我很急的,下次再说吧” 天海说完正要往车里钻,阵内一下子抓住他的手臂。 “天海,你去和她谈谈吧,我在车里等你。” 阵内一个人坐上了后部席,关上了门。天海心里面啧啧地叹道,一边又转向圭子。 “公寓旁边有个咖啡店,去那里可以吗?” 圭子问道。 “哪儿都无所谓”天海回答之后就跟在圭子后面朝那儿走去。 两个人在这间古董咖啡店的临窗座位坐了下来。 等到点的咖啡端上来之后,圭子才开了口。 “这之前,你来我们店里的时候说的,说我哥哥是自己去接近你们的……这话是真的吗?” 天海并没有马上回答。不是因为害怕圭子知道了真相受伤,而是考虑到一直以来都背负着责任的阵内,考虑到他的觉悟。 但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并非觉得不该帮阵内维持某种自我满足,还有既然圭子想知道的话,那应该做好了无论听到什么回答都承受得住的心理准备。 “真的。你的哥哥从我这里收了钱,作为交换,我们从他那里得到的是警察的内部情报。” 圭子的表情愈发僵硬了。 “你敢发誓这是真的?” “不管我发不发誓,真的就是真的。阵内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发现那家伙和我有联系之后还拼命地阻止他。但我还是无视他继续逼迫古濑,花大钱逮到的重要小白鼠,怎么可能轻易放手。威胁他如果想要退出的话,就把他做的那些违法乱纪行为全公诸于世……所以要说有人杀了你哥哥的话,那就是我。我把你的哥哥杀了。” 一口气说完,天海为自己点上了烟。在紫烟的那一头,圭子的脸色都发青了。 “……阵内先生,为什么要说是自己下的命令……?” “这个嘛,他那个笨蛋,难道不是为了装酷吗?” 该怎么办,圭子喃喃地念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还那么狠狠地责备阵内先生。” “不好吗?那不就是他希望的。” “但是我还做了好多过分的事。葬礼的时候他来,在所有人面前我骂他是杀人犯,在我家也是,用水从头到脚泼他一身,把他赶出去……该怎么办??” 天海对阵内的这些样子仿佛历历在目,被圭子狠狠责骂,被水浇湿,无言地忍耐着一切的样子,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大笨蛋。 “我想向阵内先生道歉。” “算了吧。那家伙并不希望你道歉。你还不如恨我,知道杀害自己哥哥的真正凶手不是很好吗?” 圭子无力地笑道。 “不行呀。自己的心情怎么可能转换得那么快。要恨你的话,我会想反正黑社会都是些干肮脏勾当的人,心里面只有厌恶感。但阵内先生不同,他曾经是哥哥最大的支持者。非常温柔的人,我曾经也很喜欢他。所以我更无法原谅自己。我,居然是一直恨着他,一直责备他一个人才活下来的……” 看着对面那张空虚的脸,天海第一次对圭子产生了同情。 失去敌人的人会变得软弱,就像失去爱人的人一样。放开愤恨的人会变得脆弱,就像丧失希望的人一样。支撑心灵的并非只有积极的感情。 “走了” 天海扔下圭子一个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店。回到车里面,贺持转过头来说 “刚才雕政先生打来电话问,今天能不能去刺青。” “今天?预订的不是后天吗?” “据说先生身体状况不好,突然决定明天要住院。他说想在住院之前完成作品。” 天海想了几秒钟于是点了点头。 “阵内,在回新宿之前有点杂事,你在最近的车站下了坐公交回去吧。” 阵内不发一言,扭过头去看天海,两人的目光对上了。是想知道圭子说了什么吗?天海想,结果却不是。 “你要去刺青?” “是,去浅草的刺青师傅那里。这怎么了?” “能让我也看看吗” 阵内的表情很认真,还不知道他对刺青感兴趣。不过想到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于是回答随他喜欢。 到了雕政的家,年轻的弟子们都出来接待,被带去工作间的途中天海问起了雕政的身体状况。 “上周因为身体状况不适去了医院,发现食道里面有阴影” “是癌症吗?” “是,还没有告诉老师,但好像已经扩散得相当……” 看到弟子那阴沉的表情,天海的心情也沉重起来,进了屋看到雕政的样子却挺精神的。 “不好意思呀,小泰,这么急着叫你过来” 天海像往常一样裸身躺下。阵内坐到了贺持旁边,充满好奇地打量着房间的摆设。目光所到之处尽是雕政的作品相片。 “我没关系噢,倒是爷爷的身体没关系吗?” “已经这把年纪了。要是哪一天突然就去了也是没办法的呀。但是这之前,如果没在你背上把这幅图完成的话,我会死不瞑目,连三途川都过不去的” “别说傻话。爷爷的话,肯定是自己游过三途川的。” 雕政爽朗地哈哈笑道“这样也蛮不错”,于是又转向了阵内。 “这位是?” “我是天海的朋友阵内。我说想要看看刺青的样子,勉强他带我过来的。如果不打扰的话,能让我在这里观看一下刺青的作业吗?” 面对郑重低头的阵内,雕政当然同意了。 “很好。如果你觉得我这老头子的手艺还不错,请尽情地看吧。今天泰雅的刺青正好要完成了。这也是我最后的作品了。握针的最后一刻能入阵内先生的眼,这也算是某种缘份……” 雕政熟练地开始在肌肤上下针了。天海像以前一样闭上了眼,静静地听着运针的声音。 “呐,小泰,能找你帮忙完成作品真是太好了” 雕政感怀万千地说道。 “怎么了,突然说这个” “两年前刺的地方,都一丁点没有褪色。依旧是鲜艳的青色。我知道你有好好地保管着我的刺青,真是太感谢了。” “我没做什么大不了的” 最开始刺的时候,天海听雕政说墨会有眼睛看不到的量随着汗水一起流失。虽然这只是闲聊中无意说出来的,天海从此就尽量地小心不流汗。不晒太阳,不洗蒸气浴,家里面也尽量不泡澡。自己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请问是哪位在唱歌呢?” 阵内开口问道。耳边飘过一阵伴着三味线的小曲。 “那是我家夫人。因为曾经作过艺妓,一直到现在都很喜欢唱些小曲,还有都都逸。” “是吗?能像这样欣赏着梅花,聆听着风流的小曲,连心情都变得奢侈起来” 房间侧面小小的庭院中,可爱的淡红色梅花含苞待放。曾经听雕政说过,这是名为唐棣的迟开之梅。 “我家夫人啊,曾经在新桥的花街是人人争抢的红人艺妓。那个时候我还只是个刺青的见习生。又矮,还不好看。不是可以钓上婆婆的人啊。所以最开始的时候,跟本没有被她放在眼里。但是我喜欢她啊,喜欢她啊,像个傻瓜一样每天去找她,最后不知怎么的就和她交上心来。” 雕政仿佛回忆过去般开始说着以前的事情。明明自己问得时候他还不好意思,什么都不愿意说。 天海有点不爽地继续听着雕政说话。 “单恋真是一件痛苦的事啊。有人说爱情就像一场病,那个时候的她对我也不太温柔呀。无法实现的恋情简直就像诅咒一样。” “诅咒?” 阵内反问道,雕政深深点了点头。 “对,无论白天黑夜,醒着还是睡着,都只想着她一个人的事情。饭食都无法下咽,每次她冷淡对我的时候,真想一头往柱子上撞死算了。我就是像这样拼命地向婆婆告白的哦。还想如果不能和她在一起的话就去死……” 天海望着榻榻米,心中反复地默念着,爱情是诅咒啊…… 雕政说得有趣,听者也心领神会。明知道爱情无法实现,思念也依旧有如诅咒般萦绕在心中。这诅咒只有施与的那个人才能解开。 “爷爷能从单相思走到两情相悦,这不是很好吗” “对啊,奶奶对我说‘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一起’的时候,我真是高兴得快升天了,好像全世界都在祝福自己一样。” “爷爷,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喜欢炫耀。” 天海泼他冷水,雕政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偶尔炫耀一下也不错” “诅咒和祝福的意思差很多,不过字写出来倒很像呢”(1) 阵内说道。 “日语真是有趣呢。幸福和痛苦的意思正相反,字不也很像吗?好像痛苦这个字,是过去为犯人刺青时使用的带把的针的象形字。这个意思沿用过来,就成了痛苦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针和辛字,都的确是一个发音呢” “还有幸福的幸字就是手枷的形状。免去了死刑被戴上手枷,好像也可以说是幸运幸福的意思。” “但无论哪边都是一种刑罚吧。被戴上手枷也不定是种幸福呀。” 天海打岔着,雕政停下了手轻轻叹道。 “总之,幸福的感觉是需要看人的心情如何……小泰,如果我死了,你也要常常过来看看奶奶。我们没有孩子,一想到将来事情就觉得她很可怜。要是能带她走我就和她一起去了……可这终究是不能的……” 雕政一如平常地悠然说着这些话,但他的确已经觉悟到自己大限将至。天海用力抱紧了脸下的枕头,含糊地说“我说了喜欢婆婆的都都逸啊……以后会常来听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好了,终于完了。花了太长时间,真是不好意思,稍微站起来让我看一下。” 天海站起来把背朝向雕政。 “怎样,爷爷,这成品你能够让自己满意吗?” 扭着头问向他,雕政眼睛略为有点潮湿,深深地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这是我五十年刺青生涯中最高的自信作。这下子,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好了,小泰,把衣服穿上吧。” “下次再拍照片吗?” 天海还以为他是在等今天刺的地方干了之后再拍,于是问雕政道。但雕政很坚决地摇了摇头。 “我并不想拍这幅刺青的照片。不是因为工作和订单才做的。只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已。就用眼睛好好看着,这就足够了……” “这样好吗?如果拍下来的话会保留的更长久一点。” 长的话数十年,但总有一天自己背上的这幅名作会随着骨头一起化为灰烬。 鲜为人所见,与自己的生命一起消失不再。这不禁让人感到莫名寂寥。 “不用了……浮世不过是泡沫而已,所有的一切都像第二天就会破裂的肥皂泡一样。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完成的过程,这之后,怎样的无所谓了。” 天海终于败在雕政痛快的口气之中。 “这幅图有名字吗?” 阵内问雕政,他仿佛被吸进去似地盯着天海的后背。 “是,名字就叫龙虎争霸” 绘如其名,天海的背上刻着一龙一虎。张牙舞爪的虎和怒目圆睁的龙激烈地纠缠在一起。虎的身体被龙尾卷起,龙的胴被虎爪按刺住,这就是天与地的霸主互不相让,充满魄力的战斗风景。 “爷爷,真是辛苦了。我会好好保管你的最后之作的。” “啊啊,拜托了。要珍惜保管这东西,小泰,就是叫你仔细照看自己的身体。一定不要生病受伤,给我好好地长命百岁。” 雕政满意地一再点头,终于因为疲劳深深吐了口气。 这样子看在天海眼里,让他觉得雕政的身形比往常小了很多…… “你上来一下子好吗?” 车子停在Balsam前面,阵内开口了。叫贺持稍等一会,两人一起下了奔驰。 一进事务所天海就坐到沙发上点上了烟。 “……你想问圭子的事吗?” “是。你说了些什么,莫非把真相告诉她了?” 天海心想,果然很在意,眼睛却盯着夹在手指间的烟头。 “说了,该说的都说了。” 阵内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为什么……” “为什么?我才想问为什么呢!那女人想知道真相,所以我就告诉她了。这哪儿不对啦??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天海拧熄了烟头,移到了阵内的旁边。 “你莫非是你喜欢那个女人,所以才这么在意。” “别说傻话,不是的” “那你是在同情她?那么干脆就因为同情抱她如何?” 揶揄一下,阵内的额头就爆起青筋。 “够了!!我会生气的!” 阵内不高兴地背开脸去,天海的怒气还是停不下来。虽然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但就是想使坏挑衅他让他真的发火。 “她一定会很高兴,看起来她也对你有意思。憎恨的人恰好是喜欢的人,这不相当让人兴奋吗?” “让开” 天海凑到阵内耳朵跟前轻轻说道。 “那么,你去勾引她看看,她一定很期待地,那地方湿湿地粘着你,忍不到上床,一看到你那话儿,就扑过来……” “住手,天海……”阵内紧抓起天海的西服领子,狠狠地瞪着他,这让天海深深地感到满足。 “生气了吗??那你揍我呀,我不介意哦,也不会揍回去哦。随你喜欢打我个够,来呀,喂,快点。” 他像把阵内当傻瓜一样,冷笑着伸过脸去。 --这简直是个烂到骨子里的男人。 不是阵内,而是自己。被无视的话,还不如被他带着仇恨地盯个够。被虚伪的温柔敷衍,还不如被他激烈地憎恨。 形式怎样都好,只要能让阵内的注意力朝向自己就行了。这种行为和幼儿园的小孩子为了吸引母亲的注意而淘气没什么太大差别。 但是阵内的愤怒并没有持续多久。两人互相瞪了才十秒钟,阵内就放开天海叹了口气。天海心都凉了,觉得自己好像连憎恨的价值都没有,被他放任自流似的。 “怎么了?这样就完了吗?你真是很无趣,没办法对女人表白,也没办法揍讨厌的家伙,自己这种样子不觉得害臊吗???” “我无话可说了,你请回吧” 阵内好像已经无意理会自己的挑衅了。没劲,那就偏要对他再傲慢一点。 天海用全身把阵内推倒在沙发上。 “……唔,你干什么??” 跨坐在他身上两手抵住他的肩膀,阵内脸色都变了。天海摇晃着腰,用下半身摩擦着他的股间,两个人的重要部位就差一点重合在一起了。 “喂,喂喂,天海……” “说了,叫你别露出破绽……我要侵犯你咯,大叔” “别开玩笑了!!” “像你这种,连女人都不敢抱的人,最适合被男人搞得哇哇大叫了。让我今天好好开发一下,你那可爱的屁眼……” 他一边说着一边淫乱地扭动着腰,阵内好像当真了,脸扭曲成一团。 “你要是敢做那种事情,我以后绝不会理你了” 天海笑着扯过了阵内的下巴。 “我无所谓呀。不说话也可以搞起来的。插后面的味道很不错哦,习惯的话比和女人做感觉要好多了,你要不要跟我试试??” “我才不想试呢,给我下来!!天海!!” 无视阵内的话,就像正插到兴头上一般淫乱地抽送着腰部。 “停下,天海” “嘴上说着不喜欢,那儿倒已经勃起了呢” 固执地玩弄着阵内的股间,隔着衣服就知道他已经硬起来了。 “我来教你两个男人该怎么做吧?不像女人一样会湿,所以要涂上乳液用手指把洞打开。最开始闭得紧紧的入口,越弄就会越柔软哦……” 天海嘴上说着话,却前后左右扭动着身体,从各个角度玩味着阵内的性器。那东西就在那里却无法直接碰触,这种焦急反倒煽起了天海的兴奋,让他的情欲不断高涨。 “等充血之后,周围就会胀起来。这样,手指摩擦就会有受不了的感觉。不过,一会儿之后……马上就又欲求不满了,想要更大更粗的东西……在里面搅动……就像这样……” 天海激烈地动着腰部,阵内嘴里流泻出低低的呻吟。眉间痛苦地挤出了皱纹,慌乱的气息,那种拼死忍耐着不为情欲所控的姿态真是有绝顶的诱惑力。 光是用话来责难他就让天海觉得真的是在侵犯阵内。他自己的雄性已经在裤子里面高涨起来了。与此同时,又仿佛在充分玩味以乘骑位被阵内拥抱的感觉。仿佛两个人已经合二为一似的,天海发出节奏紊乱的喘息,继续使用着腰部。沉溺在热度相互摩擦,发痛的后孔被阵内的雄性抵进来,身体禁不住一个劲地摇动的幻想性行为之中。 “天海,快点停下来。” 快要高潮的阵内用嘶哑的嗓音阻止道。 “要射了吗?……那就射呀,快点射出来” 逼迫着阵内,天海继续一个人演出这场激励的剧本直到最后。两个人的体重使得沙发都发出了一阵激烈的嘎吱声。 “--……” 看到阵内高潮后,天海才停止了激励的动作。本来这时自己也快要射精了,但好歹忍耐下来。 寂静的事务所中只剩下两人紊乱的喘息声。天海从阵内身上下来,整好了自己的衣服。 阵内一直闭着眼睛,不看自己是因为愤怒吗?还是因为觉得太可悲而很情绪低落呢?天海没有质问的勇气。还是有点做过头了,他带着些微反省的心情打开了事务所的门正要出去,阵内无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这就是‘捻两下’的报复的话……好像对我不太划算” 透着苦笑,阵内式的原谅方式。 “快点把内裤换掉,湿嗒嗒的恶心死了。擦三下就射侦探” 嘴上依旧不饶人,天海对这样的自己松了口气。 “中泽已经提出辅佐人卸任的请求了。” 庭院里生着整齐的草坪,神代挥舞着高尔夫球杆。天海正坐在侧方,仔细看着球转动的样子。 “执行部当然有挽留他,不过本人的意志很坚决……天海,你到底是用了什么魔法?” “我不知您是什么意思。辅佐人卸任是中泽叔叔自己的决定。” 天海装傻道,神代笑了一下,又一次用力挥起了杆。 “空缺出来的辅佐人位置,就由次等辅佐人的周藤补上么……周藤真是有好手下呀,光躺在病床上睡觉就能出人头地。” 即使不知道具体情况,但神代也猜出了个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