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说再见》-4

他在阵内的身上一边握着自己一边摇着腰，死命压抑着声音，然后达到了绝顶的空虚。　　“--已经结束了，辛苦你了。”　　雕政的声音打断了回忆，天海站了起来，接过了贺持递上的衣服。　　无法嘲笑阵内，因为自己都是为过去绊住双脚活下去的人，所有装作是忘掉了的记忆，其实都有如这渗入肌肤下的墨一样，一生都无法消去。　　“对了还有，周藤的情况如何了？我听说他现在住着院呐”　　雕政一边收拾着器具一边问道。　　“因为胃溃疡被摘去了胃的三分之一，过程很顺利，马上就可以出院了。”　　“那就好，不管怎么说这位都是红龙会第三代会长后选中呼声很高的人，如果不好好保重身体的话……”　　“我们家老大要继承的话很难的。虽然神代会长很中意他，但其他干部们是强烈反对。”　　红龙会执行部里面有反周藤派，他们都是一些老狐狸，讨厌年轻的周藤爬到自己的头上。这些人强烈推荐担任下任会长的是另一位辅佐，中泽组组长中泽谦夫。　　“爷爷。你见过中泽组的中泽组长吗？”　　“见过啊，年轻的时候曾经帮他纹过身。若是他来继承会长的话，红龙会恐怕有不小的波动。那个人可是非常冲动的家伙”　　中泽的确是一个喜欢高压政策的麻烦人物。其实这次也是中泽组先提出周藤组和其合作走私麻药的。周藤本人倒没什么兴致，但因为中泽是周藤的大哥，拒绝了的话会惹出风波，所以周藤组才以一种半推半就的方式配合着这次合作。　　“天海先生，有电话。”　　贺持递过了天海的手机，震动着的收信画面显示着中泽的名字，说曹操曹操就到。　　“天海吗？是我，你找到那个逃离现场的，姓张的混小子了吗？”　　中泽粗大的嗓门，还有他那种蛮横的口气简直是耳朵的祸害。这样仿佛能想象得到跟他面对面的时候，他本人也同样能成为眼睛的祸害。　　“还没有。现在连那些袭击团伙都仍在搜索中。”　　“你说搜索中是吧，那有目标了吗？可别只在嘴巴上糊弄我啊”　　“不是糊弄您”　　天海反驳道这位絮絮叨叨的胖老大。　　“我们已经抓到张的蛛丝马迹了。现在有位厉害的侦探正在帮忙寻找他。”　　这个时候也只有夸张一下子了。　　“厉害的侦探？谁呀？”　　“以前新宿东署的警察，阵内侦探事务所的阵内。他很快就调查出张的女人在哪里，现在正在顺着蛛丝马迹，今天之内就能找到那女人。”　　嘴上先这样说，如果事情进行得不顺利，就把一切都推到阵内身上。　　“是吗？那我就等着好消息吧……喂，天海，周藤现在正住这院，如果你不给我努力一点的话真的很难办呀，我也不想被人家说是在欺负病人，这样下去货还是找不到的话，我只有把一切都告诉会长咯。”　　“中泽先生，您说得好像只有您们一方受到损失似的，我们不也一样吗？”　　“一样？？我们可死了人的哦，还有把张找来的是你们吧。我们这边可没什么过错。如果有什么进展，一定要给我逐一报告，知道了吗！！”　　手机挂掉了。天海好像觉得连手机都被弄脏似的，用指尖掐着把它递回给贺持。　　“把这东西拿去消毒！！”　　难得的是连贺持都露出一副烦恼的表情。　　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找出货物，倒是把这麻烦事的责任推到谁的头上。若不好好的周旋的话到时候中泽组就会来找麻烦，真到了那个地步，周藤组就会颜面扫地的。　　现在不该像小女生一样伤春悲秋，怀念过去那已经发霉的恋情。　　天海像给自己打气一样，用双手重重地拍了几下脸。　　注1：都都逸是三味线的词，七七七五的音节，二十六字。　　第四章　　“我说，小拓你有在听我的话吗？？”　　阵内突然回过神来，才发现早奈江站在柜台后盯着自己，于是赶快放下了支着脸颊的手摆正姿势。　　“你已经飞到天上，心不在焉了。发生了什么是吗？”　　“啊，没有……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　　“是睦的事情啦！你如果工作忙的话就让他呆我那儿，晚上绝对不可以把孩子一个人放家里面。”　　“可以吗？这样的话也帮我大忙了。”　　阵内打心眼感谢早奈江，端起冷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睦今天也呆在房间里玩游戏，这样子不禁让人担心起他的将来，但最近那样的孩子好像很常见。　　这时有客人来了，早奈江就过去为他们点餐。被拉下的阵内又支起了胳膊陷入沉思。　　昨天晚上，天海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呢？相比平时的嘲讽未免跨过了一个度。虽然说还是被揍了，但任凭天海行事的却是自己。阵内觉得自己真的有地方不对劲。　　阵内不是同性恋，曾经也和几位女性交往过，并有了像常人一样结婚的念头，但都因为对方的拒绝而不了了之了。　　一般来说如果被男人按倒的话会反射性的揍回去。阵内是柔道的有段者。不会被人使点力气就制住。但仅仅因为对方是天海，自己就可悲地什么都做不出来了--没办法，感觉太好了，反正男人这种东西就是经受不住快感的速食性生物，一切都是不可抗力。　　总之阵内就暂且先下了这样的结论，将昨天的事情从脑子里面赶了出去。考虑过深的话，搞不好会想起那些多余的东西。　　--长时间以来，压抑在心中对天海抱有的复杂感情。让这种感情就如此沉睡下去，也许对于自己对于天海都是件好事。　　现在的两人和初遇时分的两人，这距离已经相隔太远太远了。　　阵内转换心情似地站了起来，打算再去找一下古赖圭子。以前圭子只是一个普通的OL，和古濑一起住在中野区的公寓，古濑死后就搬了家，从此也失去了联络。现在要找她的话，也不得不去海豚之夜了。　　到开店时间还有一段距离，走出Balsam的阵内跨上PS250去了那间叫“上海”的中国餐馆。上海是由第二代在日中国人经营的，即使恭维也说不上是间漂亮的小店。但价格便宜菜也不错，店里面总是生意兴隆。　　阵内坐上了桌，点了炒饭和饺子。一边吃，一边和老板娘搭起了话。老板娘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日本人，身体壮硕，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　　“大娘，今天小张不在吗？”　　阵内嘴巴里面包着炒饭，用一种若无其事的口吻问到。　　“他说要暂时休息休息，我想有一段时间不会来了吧”　　阵内还是刑警的时候就常来这家店，老板娘也随随便便地回答了他。　　“是吗，还有这回事。我昨天碰巧看到了他，慌慌张张的，好像有哪儿不对。”　　老板娘靠近阵内小声说道。　　“阵内先生，那孩子莫非是卷进什么麻烦事里了？”　　“……你为什么这样想？”　　她坐到了阵内旁边。　　“昨天有黑社会的人来找那孩子呀。虽然没有明说，但那感觉摆明了就是黑社会。啊，等等，我找他们要了名片。”　　老板娘从收银机里取出了一张名片，上面写着“ACE产业振兴株式会社总经理那波晓”。　　“这是天海组，周藤组的下级团体。”　　“果然……小张，他不会发生什么事吧”　　面对一脸担心的老板娘，阵内问道张有没有女朋友，回答只得到个不知道。慎重起见，他再问了问张有没有一个姓杨的朋友，答案同样是不知道。　　阵内一走出上海手机就响起来了，铃声是皇后乐队的“flash”，也就是SF电影“GoldenFlash”的主题曲，可现在阵内已经一点也不记得电影讲什么了。前一个铃声是“Iwasborntoloveyou”，却被早奈江揶揄“跟上了潮流啊”，他一气之下又换掉了。阵内身为粉丝的自尊轻易地被伤害了，他竟然不知道皇后乐队的歌还做过电视剧的主题曲。　　收信画面显示的是没见过的号码，诧异地接通之后，意想不到的是竟然是圭子打来的。　　“阵内先生，昨天的事……那位姓张的人给了你什么东西呢”　　她现在的语气和昨天晚上完全不一样，压低了声音说道。阵内直觉感到她晓得铃华在什么地方。　　“是传话。张用中文写在我的记事本上。”　　圭子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你可以先在来我这里一趟吗”　　“你知道铃华在什么地方吗？”　　“是，但是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可以告诉那个叫天海的黑社会铃华在哪里，如果做不到的话，我现在就挂掉电话。”　　坚定的语气，阵内无法说不。　　“……知道了，我答应你”　　阵内挂掉了电话，朝那个地址走去。　　圭子现在的公寓在南青山。住在时尚高级公寓的圭子，看来现在做女公关的收入相当可观。　　“欢迎，请进来。”　　圭子没有正眼瞧阵内，一脸僵硬地邀请阵内进屋。她和昨天晚上不一样，只施了淡淡的自然装，看起来和过去没什么变化，这样阵内松了口气。　　“你把记事本拿来了吗？”　　阵内翻开本子把那一页递给她看，圭子叫他跟着一起过来。两人通过起居室，圭子打开了旁边的卧室门，催着阵内进去。阵内惊了一下，屋子里面好像先有客人到了，一个年轻女性靠在床上，右手臂抱着绷带，脸上还有很严重的瘀青。　　“她就是铃华，本名叫张依林。”　　“张？那么，难道你……”　　“她是姐姐哦，依林，这位是阵内先生。”　　依林在圭子的帮助下撑起身子，向阵内点点头说了句“初次见面”，她的样子某处和张很相似。　　“为什么依林小姐会在圭子这里？”　　圭子开始简单地说明起了情况。　　依林的恋人是和她同乡出身的混混，他在日本还是违法滞留者。不仅随随便便就拿走依林的钱，还动不动就打她，几天前两个人大吵了一架，那男的又踢又打把依林弄成了这样。　　害怕这样下去会被杀掉的依林向同事中关系最好的圭子求助。圭子把她藏在了自己家里面，并终于说服她摆脱那个男人。　　依林为了躲那个人，结掉了在租的公寓，也停掉了手机号码。好像打算在痊愈之前暂时住在圭子这里，之后再找新的俱乐部，重新租房子。　　“那孩子现在在哪里？”　　“好多次想告诉弟弟这事情，但打了好多通电话都找不到他，他没有手机。”　　阵内挑了重点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了依林，依林的脸眼看着青了起来。　　“我弟弟非常胆小，不可能作出那种事情的”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黑社会的人怀疑记事上写的东西就是丢掉的药物……依林小姐，你知道张到底在杨那里放了什么东西吗？”　　“不太清楚，但绝对不会是觉醒剂，这点我可以保证！！”　　再问她张可以逃去的地方，她也摇了摇头说说不知道。这时候圭子发话了　　“依林，你现在也有伤在身，不如让阵内先生帮忙去取那些东西怎么样。如果知道了不是觉醒剂的话，你弟弟的嫌疑也能洗清点了。可能的话，越快越好。”　　依林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阵内先生，能麻烦你吗？我会先给杨打电话的。”　　“知道了。我会负起责任把东西交到你手上的。”　　杨和张姓姐弟同是福建省，还是他们父亲方面的远亲，现在在歌舞伎町二丁目开着小杂货公司。阵内很快决定马上去那里。　　“圭子，真的谢谢了。”　　在玄关向圭子道谢，她却一脸厌恶地撇开了目光。　　“我这样不是为了阵内先生，是为了依林，她在祖国虽然还有祖父母，但父母都去世了，弟弟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所以……”　　古濑和圭子也是没有父母，父亲很早就病死了，母亲在古濑当上警察没过多久也死去了，这个家只有两人。　　阵内打算就这样去杨那里，并取道新宿去歌舞伎町。就在新宿御苑前面等红绿灯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早奈江打来的。　　“阿拓！！怎么办，小睦受伤了~~”　　“什么！！怎么会受伤？？”　　“对不起，我只有一小会没看住他……”　　“等我五分钟”　　阵内朝慌慌张张的早奈江说道，挂掉手机就朝阵内大厦赶了回去。　　果然就像他说的那样没五分钟就到了Balsam，阵内把PS250横在外面，飞快奔进了店内。　　“早奈江，睦--啊？”　　只见睦正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子上，脚一晃一晃地吃着布丁可丽饼。　　“什么啊！！这不是好好的吗？伤在哪儿？？”　　睦舔着勺子，一边把粘着创可贴的食指伸了出来。　　“对--不起，已经没事了。”　　早奈江在吧台后面双手合十道着歉。　　“小睦说要做三明治，我让他帮忙切黄瓜，结果一不小心刀就滑上了手……”　　阵内一下子就无力了，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这么点小事就慌慌张张地打来电话，我还以为受了重伤，担心得不得了！”　　“但睦是人家拜托我们照顾的呀，我都吓得惊慌失措了，而且马上就出血了，还止都止不住！对吧，小睦？”　　“嗯，菜板上都被血染红了哦！”　　早奈江和睦两人一脸认真地对着点了点头。阵内甩了句“随便你们怎么搞吧”就出了门。　　真是一群大惊小怪的家伙。　　回来的时候顺便看了看邮筒，已经有好几封信塞里面了。阵内想把信拿回事务所再出门，上了楼刚进屋，电话铃就响了。　　“达令~你还好吗？”　　听筒传来了天海的玩笑声。　　“……别这样，天海……”　　“那好，无能侦探，你知道铃华在哪里了吧。”　　“知道了。铃华小姐是小张的姐姐。好像不清楚小张放在姓杨的人那里的东西是什么。她受伤动不了，现在我代她去拿东西，去杨那里。”　　“干得不错噢~货物--”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　　“等等，有客人来。”　　“别管了，反正去你那儿的都是些拿着老公外遇线索的老婆们，想要榨男人一大笔安慰费的母猪。”　　无视乱放炮的天海，阵内用空着的左手拉开了门。　　“阵内先生？”　　“……我是”　　看见眼前这群人的瞬间，阵内心想糟了，他们该也是天海的同行吧，况且还有三个人，冷冷地盯着自己。　　“有什么事吗--”　　话刚到舌尖就冻住了，正中的男人举起了手枪抵住了额头。　　“喂，阵内，怎么了？有谁来了？”　　察觉到不对劲的天海尖声问道。左边的男人夺过阵内的电话，一下子关上了机。　　“找你有点事情。没有什么妨碍吧。”　　阵内被这三个黑社会围住推到了事务所里面，他们命令他坐在沙发上，阵内之后慢慢地沉下了腰。　　大白天的在自己的事务所被人用枪指住额头，简直就是噩梦。阵内认真地想到，如果这也和天海相关的话，还是有必要快快和他断绝关系了。　　“只是问东西的话别搞出这么大骚动啊！对心脏不好”　　男人用枪座狠狠打了一下他的额头，阵内眼睛周围金星一闪，痛得叫了出来。　　“别多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你在找那个叫张的男人吧，发现他了吗？？”　　他们好像是麻药失窃事件的关联者，那么，该是中泽组的人了。　　“还没有找到。”　　“那张的女人呢？好像有人委托你找她嘛。”　　“……也还没有找到。”　　刚说完又被揍了，这一下是打在鬓角附近。天海也好这人也好，都是不闻不问地就动手打人。阵内很认真地怀疑起自己是否看起来很像沙袋。　　“别想蒙混过去，周藤组的天海说你今天之内就能找到那女的，快给我说出来！！！”　　先不管天海夸下的海口，有问题的话为什么这些人不去找他而是找自己？？看来中泽组和周藤组的关系复杂的很，阵内揉着自己发痛的额角一边想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清楚，虽然已经知道了那女人工作的俱乐部，但她已经在几天前辞职了，租的公寓也退掉了。”　　“那为什么天海说今天就能找到呢？？”　　“因为他性子太急了，而且不这么说的话……”　　阵内胆怯地说道，对方好像也想通了一般。　　“周藤之虎的脑子哪根筋有问题了吧”　　讨厌的男人如此说道，阵内觉得这句话奇妙地跟自己很合拍，心中涌出一丝丝的亲切感。　　“哪个家伙！不可以胡说八道哦！！！”　　门啪的一下子被重重打开了，天海带着贺持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被这阵仗惊呆地不仅是中泽组的人，连阵内都一样，挂掉电话仅仅才几分钟而已，令人不得不怀疑他是用瞬间移动过来的。　　“你，是天海？？喂，钥匙呢？？”　　男人向后面的小弟咬到耳朵。　　“锁，锁上的呀”　　天海用指尖挂住钥匙在吃惊不已的男人眼角前摇来摇去。　　“我和这位侦探呀，是交换了备用钥匙的深--交哦~”　　“不要让人误会，钥匙是从早奈江那里拿来的吧。”　　把阵内的抗议丢在一边，天海一步一步走近持枪的男人。　　“你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中泽组的小磯是吧？你是打什么主意来袭击阵内的呀？”　　天海歪了歪头眯起了眼睛，男人仿佛被他的气势压住一般后退了一步。　　“是我们组长的指示。要是把事情交给你们的话不知道要搞到什么时候去了，张由我们去找，还有那群中国人也是。”　　“不行。警告你们不要把人当蠢货，随随便便就对别人的东西出手，我现在可是气得脑髓都烧开了哦。你也是黑帮的人，别太不懂事”　　接着天海用一记漂亮的右直拳把男人打得倒在地。旁边的两人慌慌张张地抱起了小磯，小磯推开了他们，拔出枪又指向了天海。　　“哦哦？你要朝我开枪？？真有趣，射来试试看，快呀~~”　　像是在挑衅一样，天海步步紧逼小磯。　　“停下，天海！！！”　　阵内制止的声音也没有让他停下来，天海的胸口已经距离小磯的枪口只有一线之隔了，仿佛觉得很滑稽似的，他嫣然笑得连酒窝都浮出来了。　　“想你们也晓得，我可是周藤组的金字招牌。若是开了枪，周藤组和中泽组就会开战，不仅如此，我也有自己的组哦，组员大概有二十多人，也许周藤组的组员只会听听上面的命令适当地报复一下，我的弟兄们可是不取你们的小命就不会罢休的哦。他们所有人都像我一样，脑子里有哪根筋不对，是吧，贺持。”　　站在天海身后的贺持低声应了句“是”。　　“不论逃到哪里都要找出来，不论会花多少时间……不仅是这个人，这人的一家都一样，一个不剩地让他们得到该得的报应。”　　贺持那种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让人觉得格外胆寒。　　吓得连脸色都变了的小磯慌慌张张地把枪收回到怀中，好像一度冲上脑子里的血又返流回脚底的样子。　　“……不好意思，我只是按命令来收集张的情报而已。可没有想到和你之间闹出什么纠纷。”　　天海脸上浮出冷冷的微笑。　　“这样就太好不过了，那你之候回去就报告你们组长说，我们负责找出张，请别多事。”　　小磯一行人连滚带爬逃出了事务所。阵内刚松了口气就被天海强迫着拎了起来。　　“你现在去找杨，我去见铃华。她在哪里？”　　“铃华小姐什么都不知道，你去了也是白去。”　　阵内马上反驳道。天海又一子凑过脸来，气息扑到阵内脸上。　　“是不是白去也该我来决定，快说，在哪里？”　　“我不会说的！我已经跟答应圭子不告诉你，不可以打破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