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小叔子 孟任终于还是没有当上夫人,不是庄公说话不算数,而是文姜坚决不同意。虽然没当上夫人,孟任还是享受了夫人的待遇,不仅基本垄断了鲁庄公的床,而且在后宫的地位仅次于文姜。 孟任生下一个儿子,叫做公子般。 与孟任真心相爱的鲁庄公是真的不想娶齐襄公的女儿,他一直找各种理由拖延。可是,最终在文姜以死相威胁的情况下,他还是迎娶了齐襄公的女儿。那一年,齐襄公的女儿二十岁,就成了哀姜。按着规矩,娶夫人是要两个从嫁的,其中的一个就是哀姜的堂妹,称为叔姜。叔姜,也就是姜家的三姑娘。 娶回哀姜来没几天,孟任就撒手人寰了。鲁庄公很伤心,他是真心爱着孟任的,因为他们是自由恋爱的。也正因为想念孟任,鲁庄公对哀姜没什么兴趣。哀姜虽然长得如花似玉,又是夫人,却长期得不到庄公的雨露滋润,相反倒是叔姜更受欢迎,频频被庄公光顾,不久就生了一个孩子,名叫开。 现在,鲁庄公有三个儿子,老大是孟任所生的公子般,老二是风氏所生的公子申,老三就是公子开。按着规矩,接班人的首选是嫡长子,也就是说应该是哀姜所生的第一个儿子。问题是,哀姜连生孩子的机会都没有。没办法,世子的位置只好空着。 哀姜很悲哀,这也是为什么被谥号哀姜的缘故。眼看着受冷落,眼看着多情反被无情恼,哀姜要想办法了。哀姜也是个女人啊,是杏花总是要出墙的,不出这边的墙,就出那边的墙。 公子庆父,二十八岁,身高一米八五,体重八十公斤,身材健壮,五官雄伟,善于讲黄段子。 这样的男人,是天生的理想情人。 哀姜,二十四岁,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五公斤,桃眼杏腮,性生活严重得不到满足,时间充裕。 这样的女人,是天生偷情的对象。 很快,哀姜用一个眼神把庆父勾搭过来,庆父则用一个黄段子把哀姜抱到了床上。 一夜情开始了,随后是难舍难分。 鲁国历史上著名的偷情故事就这样开始了,俗话叫做:偷小叔子。 一偷二偷,两人偷得海誓山盟起来。 “亲爱的,等那个老东西死了,你当国君吧。”哀姜开始打这个算盘。 “宝贝,那你就当夫人,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庆父一直就有这样的想法。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庆父又把叔牙给笼络过来了,答应叔牙一旦自己登基,就让他做总理。两人原本就是同母兄弟,感情一向比较好。 内有哀姜,外有叔牙,庆父开始做起国君梦来。 老大死了 老三死了 庄公四兄弟的性格是不一样的。 庄公为人善良,但是不够果断;庆父倒是很果断,不过很残忍;叔牙是个二愣子,缺心眼;而季友身上有所有人的优点,而且是个正直的人。 关于季友,是有一段故事的。 季友出生之前,老爹鲁桓公请了一个算命的来算,算命的一算,说道:“这是个儿子,名字叫友,长大了是个总理的材料,可以光宗耀祖的。如果他死了,鲁国就不行了。” 别说,算命的那是真有两下子,生下来一看,是个儿子,不仅是个儿子,手上天然有一个“友”字,所以就叫季友了。算对性别那不是本事,连名字都算出来了,那绝对是真功夫。 由于哀姜一直没有孩子,而鲁庄公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接班人的问题也就一天比一天紧迫。鲁庄公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传位给公子般还是庆父,在鲁国,传位给弟弟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在这个时候庆父因为那个忽悠计策挨了骂,对于他的“竞选”是个很大的利空。 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是鲁庄公三十二年(前662年),鲁庄公的病越来越重,基本上就要薨了。 躺在床上,鲁庄公让叔牙来。 “兄弟,我就快不行了,你觉得谁来接班好些?”鲁庄公问,他还在犹豫。 “二哥啊,兄终弟及,在情在理啊。”叔牙脱口而出,力挺庆父。 “好,你出去凉快一会吧。” 鲁庄公打发了叔牙,又让季友进去。 “兄弟,我快不行了,刚才叔牙说让庆父接班,你觉得怎么样?”鲁庄公有上气没下气地问。 “不行,庆父刻薄残忍,做事不管后果,上次忽悠齐国的事情您忘了?再说,您跟大嫂当初怎么约定的?已经对不住大嫂了,不能再对不住她的孩子啊。听我的,就立公子般,我会全力辅佐他。”季友回答得很果断,他说的大嫂,就是孟任。 鲁庄公点点头,他觉得还是季友的话有道理。 如此重大的事项,鲁庄公原本应该早就处理好,却拖到临死才来决定,可以说是典型的优柔寡断。 季友不一样,他善断,而且一旦决定,下起手来决不手软。 叔牙在外面等着,一边做着总理的白日梦。这个时候,一个内侍走了过来。 “主公说了,请您移步到针季大夫家中等消息。”内侍传达最高指示,叔牙一听,有门,高高兴兴去了针季家里。 过了一阵,针季回来了。 “哎呦,公子久等了。”针季还挺热情。 “你从宫里来?” “是啊,主公让我给你带了一样东西,你看看。”针季拿出一个瓶子来。 “我看看。”叔牙不知道是什么,拿过来看,等到他看清楚了,脸色也就变了。 瓶子上写着:鸩,剧毒,请勿食用。 问题是,国君送给你的,那就是给你食用的。 “这。”叔牙傻眼了。 “主公说了,如果你自己喝,全家平安保险,待遇不变;如果你不自己喝,那你们全家都得喝,你看着办吧。”针季说,其实他在瞎编,他只是不想自己动手。 叔牙想了想,自己喝也是喝,别人给灌下去,那也得喝,还把老婆孩子搭进去。算来算去,自己喝比较合算。 没办法,叔牙把鸩给喝了,然后离开针季家回家。你说叔牙要是有点头脑,出门找个旮旯去呕吐一把,说不准就死不了。可是他哪里懂这些,懂这些他就是季友了。 回到自己家门口,叔牙咕咚倒在地上,算是死在自己家里了。 谁杀的叔牙?不是庄公,是季友。 季友知道,要对付庆父,就必须杀掉叔牙。 鲁庄公在叔牙死的当天晚上鞠躬尽瘁了。 第三十九章 庆父与季友 季友立公子般为鲁国国君,庆父少了叔牙,孤掌难鸣,只好强忍了。 可是,没有了叔牙,还有哀姜。为了哀姜,为了爱情,为了事业,庆父不会忍下去的。 其实,庆父对于现在这个局面是早有准备的。除了A计划,庆父还有B计划。 B计划 在庆父的家里住着一个人,此人叫圉(音玉)人荦(音洛)。圉人是什么?就是养马的人。为什么庆父要养着这样一个人?自有原因。 圉人荦在鲁国是很有名气的,因为他力大无穷,是鲁国的头号大力士,有很多女粉丝。 一年前,圉人荦遛马的时候路过梁大夫家,听到里面鼓乐齐鸣,好像在祭天。原来,鲁国一个冬天没下雨,鲁庄公特地派了公子般来这里祭天。圉人荦觉得好奇,看看吧,就上了墙头。望里探头一看,别的没注意,就看见一个美女也躲在角落里看祭天呢。 这个美女还真是个美女,就是梁大夫的女儿,公子般的情人。圉人荦不知道这些啊,看见是个美女,忍不住就想泡。怎么泡法?唱情歌。 圉人荦也不管人家正在祭天,也不想想是谁在里面,扯开嗓子就开唱,歌词是这样的:“桃之夭夭兮,凌冬而益芳;中心如结兮,不能逾墙;愿同翼羽兮,化为鸳鸯。”什么意思呢?歌词大意是这样的:桃树很茂盛,过了冬天会更芬芳;心事重重啊,因为不能翻墙与你相会;让我们长出翅膀,化作一对鸳鸯吧。 别说,这放马的还挺有才,应该是个文学青年或者流浪诗人之类。 圉人荦这几嗓子出去,基本上就是原生态唱法,说白了就是干吼,把梁家姑娘给吓坏了,也把公子般给惊动了。 “什么人?敢泡我的马子?”公子般大怒,派人将圉人荦给抓回来了,当时以扰乱国家祭天罪论处,当场打了两百鞭子,打得圉人荦浑身是血,伤痕累累,要不是他壮得像施瓦辛格,早就死在鞭下了。 当天公子般回到宫里,把这事情跟鲁庄公说了,庄公挺紧张:“孩子,要打你就该打死他,否则,这人力大无穷,将来是个祸患。” “他一个放马的,不怕他。”公子般当时不以为意。 公子般没有想到,庆父偷偷地把圉人荦弄到自己家里了。 B计划开始了。 公子般登基两个月之后,姥爷死了。公子般跟姥爷的关系一向很好,他决定回到姥姥家去出席姥爷的葬礼。晚上,公子般就住在姥爷家里。 “兄弟,想报仇吗?”庆父叫来圉人荦。 “想,做梦都在想报仇。”圉人荦提起公子般就牙痒痒,不就唱了一首情歌吗?就挨了两百鞭子,都打成阳痿了,凭什么啊? “那好,机会来了。公子般就住在他姥姥家,晚上你偷偷进去,神不知鬼不觉杀了他,之后我做主,把那个梁家的姑娘给你,怎么样?” “多谢公子,万死不辞。”又报仇,又有美女得,谁不干?傻瓜才不干。 圉人荦是个傻瓜,可他以为自己不是傻瓜,所以他干。 天黑了,圉人荦来到了党家。庆父早就绘好了党家的地图,出发之前详细告诉圉人荦怎样走法。 圉人荦没费什么力气就跳进了党家大院,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公子般的卧房,然后一脚踢开门,闯了进去。 公子般还没有睡觉,听见门开,抬头就看见圉人荦进来,吓了一跳。 “你要干什么?”公子般喝问一声。 “报仇。”圉人荦拔出刀来。 公子般见势不妙,好在剑在桌上,急忙抽剑。 前文说过,春秋时的公族是必须要习武的,国君也不例外。因此,公子般并不束手待毙,挥剑就砍。圉人荦是个亡命之徒,见公子般的剑砍过来,也不躲闪,竟然用左手去挡,剑砍断了手,又砍在头上,砍得头破血流。但是,圉人荦右手的刀已经贴身刺过来了,公子般来不及躲闪,那把刀从肋下插进去,直达心脏。 公子般就这样死了,仅仅当了两个月的国君。 院子里的卫士们听见格斗的声音,一拥而入,乱刀齐上,把个已经被砍得半死的圉人荦剁成了肉酱。 为了梁家的姑娘,两个男人就这样死了。 后来,不知道梁家的姑娘嫁给了谁。 不管怎样,B计划成功了。 公子开 公子般死了,季友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是庆父干的。在季友的计划中,原本是要找机会赶走庆父或者干脆杀了他。现在看来,下手还是晚了。 怎么办?季友决定逃命,他在知道消息当天就逃去了陈国。 其实,整个鲁国都知道杀死公子般是庆父干的。 谁也不比谁傻多少。按着哀姜的想法,直接就是庆父当国君,自己当夫人了。 “不行,如果这样,恰好证明公子般就是我们杀的。忍一忍,先让小孩当吧。”这一次,庆父比较谨慎。 两个小孩,一个公子申,一个公子开。庆父的想法,公子开岁数小,好忽悠,就立他。 于是,公子开成了鲁国国君,就是鲁闵公,当时八岁。 八岁的小屁孩,懂什么?什么都不懂。他只知道,自己看见大姨妈和庆父叔叔就浑身发抖。而且,大姨妈和庆父叔叔喜欢抱在一起啃来啃去。 但是,他娘还在,他娘不傻。叔姜对哀姜和庆父之间的那档子事情十分清楚,她也知道,让自己的儿子当国君,那就是个幌子,什么时候觉得碍手了,随时被干掉。怎么办? 那一天,哀姜出宫和庆父偷情去了,叔姜急忙叫人把闵公的老师慎不害给找来了。 “慎老师,救救我儿子啊。”叔姜关上门,就向慎不害求救。 慎不害早就猜到叔姜找他来干什么,当时四下看看,见没有外人,这才小声说:“你不说,我也在想这事呢。如今,能帮我们的只有季友了,得要想办法请他回来。” “怎么请他回来?他还敢回来?” “我有办法。” 老师就是老师,慎不害还真有办法。 慎不害的主意是什么?求助联合国。 闵公登基不到两个月,举行了第一次齐鲁高峰会谈,双方国君在齐国落姑进行了首次会面。庆父因为担心人身安全,没有陪同前往。 会谈在友好热烈的气氛中进行,为什么说友好?因为这是舅姥爷和外孙之间的会面;为什么说热烈?因为闵公从一见面就开始哭,哭得齐桓公都有点伤心。其实,齐国在鲁国办事处的特务们早就向齐桓公作过汇报,所以桓公知道鲁闵公的境地有多么危险。 “孩子,别哭了,姥爷我知道你现在的难处,你说吧,你想怎么样?”齐桓公也没问闵公为什么哭,这么个小屁孩,问他也问不清楚。 “我,我不想当国君了,行不?”闵公哭着说。 “这不行。” “我,我怕死。”闵公说得很可怜。 “这样,你把季友招回来,让他做总理,他会保护你。”齐桓公也想到了这一点,在鲁国,也只有季友是个人物了。 “他跑去陈国了,不敢回来了。” “不怕,你让人去陈国找他,就说是我让他回来的,谁敢动他,我就动谁。” 齐桓公的小算盘 季友从陈国回来了,因为有齐桓公的话放在那里,庆父也不敢动他。 齐桓公派了仲孙湫去鲁国,要看看鲁国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仲孙湫到了鲁国,分别会见了鲁闵公、季友和庆父。 会见鲁闵公时,老师慎不害作了陪同。基本上,鲁闵公没说什么话,东张西望,心不在焉。而慎不害对庆父不屑一顾,言谈之间似乎完全可以搞定庆父。会见庆父时,庆父拿了很多贵重物品给仲孙湫,非常巴结的样子。会见季友的时候,季友再三致谢,十分恭敬,但是有些话似乎欲言又止。 “兄弟,该出手就出手啊。”仲孙湫试探季友。 季友没有说话,伸出一只手来,然后放了下去。 “兄弟,多保重。” 仲孙湫回齐国了。 回去的当天,仲孙湫向齐桓公汇报工作。 “老仲,介绍一下鲁国之行的情况。”齐桓公很关心。 “基本上是这样的,闵公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他的师傅慎不害趾高气扬,不自量力,只怕也会死得稀里糊涂;庆父拼命巴结,还贿赂我,不用说,是有求于我们;我劝季友杀了庆父,他告诉我孤掌难鸣。主公,这么说吧,庆父不死,鲁国就安生不了。”仲孙湫说,他发明了一个成语:庆父不死,鲁难未已。 “这么说来,我们是不是该出兵,杀了庆父?” “不可以,我们没有借口。不如等他作乱,那时候名正言顺出兵。” “那么,我们到时候兼并了鲁国怎么样?”齐桓公轻声问。 原来,齐桓公这样关心鲁国,果然是有目的的。 “不可以,鲁国虽然有庆父这样的人,但是也有季友这样的人,整个国家的秩序没有乱,我们无法兼并他们。” 齐桓公点点头,他知道齐国是不可能兼并鲁国了。他为什么没有请管仲来一同讨论这个问题呢,因为他知道管仲绝对不会同意。那么,管仲不同意,仲孙湫也不同意,就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那也是无法实现的。 公子开死了 一切都在仲孙湫的意料之中。 慎不害很得意,他觉得是自己救了闵公,所以这个国家都是自己拯救的。鲁闵公也忘记了自己的危险,他喜欢黄昏没事的时候从小门溜出宫去,在大街上游玩。 而在暗处,庆父的眼睛始终盯着他们,就像夜晚的猫头鹰紧紧盯着地面上悠闲的老鼠和兔子。 哀姜几乎每天都会躺在庆父的怀里,催他早一点下手。 “亲爱的,快动手吧,难道你害怕他一个小屁孩子?你不下手,说不定季友就下手了。”哀姜等不及了,她实在太爱庆父了,希望早一点成为他的夫人。 “等等,我在想办法呢,要万无一失啊。”庆父在等待机会,借刀杀人的机会。 借刀杀闵公,是庆父的C计划。 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的,譬如庆父这样的人。 闵公登基的第二年,一个傍晚。 庆父的朋友卜旖来了,怒气冲冲。 “公子,气死我了。”卜旖进门叫说。 “怎么回事?谁敢欺负你?” “慎不害这个老王八,他仗着是主公的老师,抢了我的一块良田。我去找主公评理,主公还劝我让给他,你说,这是什么世道?”卜旖气得鼻子都歪了。 庆父心中暗喜,这不,机会来了!真是等什么就来什么。 “唉,我也是爱莫能助啊,他有主公撑腰,你那地就别要了。”庆父表面上劝,实际上在挑拨。 “主公是个小孩子,懂得什么?都是慎不害这个老王八作恶,公子,有什么办法对付他?” “杀了他,”庆父笑道,见卜旖有些吃惊,接着说,“慎不害知道你恨他,他必然不会放过你,迟早寻个借口,就把你杀了。你不杀他,他就杀你,自己合计吧。” 卜旖正在气头上,听庆父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 “公子,你说得对,可是我要是杀了他,主公怎么能放过我?” “这还不简单?你要是真想杀慎不害,我帮你杀,不过,你要帮我杀了主公。” “什么?杀主公罪名不是更大?” “不然,主公喜欢傍晚时候溜出来游玩,只带一两个随从,你找一个武林高手,神不知鬼不觉杀掉他,谁知道是你杀的?”庆父的主意不错。 “好,一言为定,我替你杀主公,你替我杀慎不害。”卜旖觉得这样挺好。 问题是,既然如此简单就能杀了闵公,为什么庆父不自己找人下手?庆父这个人十分狡猾残忍,杀人不仅要借刀,还要找替罪羊。上一次借助圉人荦杀了公子般之后,他还把圉人荦全家杀了,说是为公子般报仇。这一次,同样的算盘,卜旖找人杀了闵公之后,他再杀掉卜旖全家,把自己撇干净。 卜旖难道就没有想过庆父为什么不自己下手这个问题吗?想过,不过他没想到庆父会那么狠,他的想法是:我帮你杀了那个小孩,等你当了国君,我岂不是头号功臣?我岂不是就该升官发财? 所以,替人杀人之前,一定要想好。 三天之后,C计划开始。 闵公在天黑之后溜到了街上,他玩得高兴,越走越远,也就越逼近危险。 卜旖躲在暗处,看着闵公一步步走近。 “上。”卜旖下令,他找的杀手名叫秋亚,一个亡命之徒。 秋亚提着刀冲了出去,两个跨步来到了闵公的面前。闵公吓了一跳,没有等他开口说话,秋亚的刀已经下来了,一个人头随之滚落在地。 闵公的两个侍卫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两把刀齐出,一前一后夹攻秋亚。用现在话说,那两个侍卫都是大内高手了,国家队的,而秋亚不过是个业余发烧友,怎么是两个大内高手的对手。只两个回合,秋亚被踢倒在地,生擒活拿。 卜旖一看,这不行啊,被捉了活口,自己会暴露啊。怎么办?幸亏卜旖身边带了七八个家丁,卜旖一挥手,大伙一拥而上,一通乱砍,砍谁?砍秋亚。眼看秋亚被砍成烂泥,一伙人唿哨一声,一齐跑了。那两个侍卫寡不敌众,眼看那一伙人杀人灭口而去。不过,两个侍卫认出来那一伙人是卜旖的家丁。 这一边卜旖杀了闵公,那一边庆父派人将慎不害一家灭门。这倒不是庆父说话算数,而是他恨慎不害入骨。 季友第一时间知道了闵公被杀的消息,他早就警告过闵公不要上大街去玩,可是没有用。不用说,季友知道这一次又是庆父干的。 季友的第一反应跟上次公子般死的时候是一样的——逃命,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没有自己一个人逃命,他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公子申的家里,当时公子申已经睡觉,季友不管那些,一脚把公子申踹醒。 “还有心思睡觉?快逃命吧。”季友一边说,一边把还在懵里懵懂的公子申拉出了家门,登上自己的车,一路快马加鞭,直奔邾国避难去了。 庆父也逃了 C计划执行得很好。 庆父已经准备好在第二天大会公卿,宣布自己继位,然后把杀害闵公的凶手卜旖全家灭门。至于季友,庆父决定暂时不动他,还要让他做总理,说起来,季友还是个人才嘛。 做了一晚上好梦,第二天庆父起床,洗漱好了,就要派人去召集卿大夫们来开会。 “公子,大事不好了。”有人来报。 原来,鲁国百姓都知道闵公被杀了,季友逃命了,也都知道就是卜旖和庆父合伙干的。一大早,曲阜城里全面罢市,有人高呼一声,成千上万人一起响应,响应什么?杀掉卜旖。 暴动的鲁国百姓手持锄头木杈等等武器,杀奔卜旖家中,将卜旖全家老小全部杀掉。 “快跑吧,跑慢了,就来不及了。”手下人劝道。 庆父吓坏了,众怒难犯啊,要真是被暴民给围住了,连求饶的机会都不会有了。 庆父也逃了,逃去了莒国。 闵公死了,季友跑了,庆父逃了。 大家都不在了,哀姜心里也发毛了。怎么办?地球人都知道自己跟庆父是情人,暴民会不会闯进宫来将自己先奸后杀? “我也跑。”哀姜也跑了,原本想跑去莒国跟庆父一起,想一想,庆父在鲁国的政治前途基本上完蛋了,还跟他混没啥意思了。最后,哀姜决定跑到邾国,看看能不能勾搭一下季友。 “你以为你是谁?通吃啊?”季友没客气地拒绝了她,跟大哥上过床了,跟二哥也上过床了,现在又想上我的床?做梦吧。 不管怎样,庆父也逃走的消息让季友高兴。 你走了,我回去。 季友带着公子申回到了鲁国,闵公死了,现在最有资格继位的就是公子申。季友一面扶立公子申,一面派人前往齐国,寻求齐国的支持。 齐桓公派出高傒带一百乘战车到鲁国,以联合国维和部队的名义驻扎曲阜,维持秩序,安定人心。 公子申现在就是鲁僖公了,有维和部队撑腰,季友有了底气。但是他知道,真正要高枕无忧,只有杀了庆父。 第四十章 南征,目标楚国 庆父在莒国没有呆几天,就接到了莒国国君的逐客令。 “莒君,你怎么赶我走?”庆父有些恼火,他可是给了不少财宝的,怎么连个暂住证都拿不到? “阿庆,这你不能怪我,你看,鲁国的外交照会都过来了,我怎么敢留你?” “那,那把我的财宝还给我。”庆父急了。 “阿庆,你别给脸不要脸了。实话告诉你,鲁国的照会是请我把你杀了,我是看在那些财宝的分上放你一马。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庆父只好消失了,他带领随从们投奔齐国去了。 莒国国君笑了,他现在得了两份财宝:一份是庆父给的,一份是鲁国送来的。 “什么也不干,就两边得好处,这个生意合算。”莒国国君很得意,他觉得鲁国的钱很好挣。 庆父死了 庆父很郁闷,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混到这个分上。 可是,随后的事情让他更郁闷。来到齐国边境的时候,齐国拒绝他入境。 莒国要赶他,齐国还不让进,庆父没办法,就沿着莒国和齐国的边境走,来到了齐国和鲁国交界的汶水。渡过汶水,那里是公子鱼的采邑,庆父就投奔公子鱼了。 “子鱼啊,帮帮忙吧,去帮我向季友求个情,饶了我吧,我愿意从今之后就当个农民伯伯,老死在田间。”到了这个境地,庆父也够惨。 公子鱼觉得庆父挺可怜,答应去为他求情。 来到曲阜,公子鱼找到鲁僖公和季友,把庆父的情况介绍了一遍,又替他求情。 “叔,我看,就饶了他吧,好歹他也是我叔啊。”鲁僖公岁数小,心肠软。 “不行,你哥哥你弟弟都是他杀的,要不是我一脚把你踹起来,说不准你也被他杀了。这种人,不杀不行。”季友坚决不同意。 鲁僖公一看这个,心说:“那是你哥哥,你非要杀你哥哥,我也没办法。” 季友在打发公子鱼回去之前,把政策交代了一遍:庆父如果自杀,那么全家平安,舞照跳马照跑,大家还是亲戚;如果负隅顽抗,那就别怪大家不认亲戚了,舅子儿子全部戍边,老婆女儿卖去齐国国家大妓院。最后特别交代一句:你看着办吧。 公子鱼回去了,一路上就在想怎么跟庆父开这个口要,这太残忍了。 想了一路没想明白,到了庆父房间门口,公子鱼也不敢进去,就在外面号啕大哭。 庆父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没戏了,他也猜到季友会给一个什么样的政策,无非跟当初叔牙一样。 “唉,算了,死了我一个,幸福全家人,值。” 庆父上吊了。 一对情人,男的死了,女的怎么样? 哀姜在邾国听说庆父死了,她很伤心,她知道自己也快了。 果然,齐国的特使来了。关于庆父和哀姜的事情,齐桓公都知道,既然庆父已经死了,齐桓公认为应该杀死哀姜,免得她回到鲁国继续勾搭别的男人,再次败坏齐国女人的形象。 “主公有令,”齐国特使也交代了政策,“自杀的话,运尸回鲁国,以夫人的身份下葬;不肯自杀的话,我帮你下手,尸体喂狗。” 哀姜哭了,她大喊一声:“庆父,等等我。” 然后,也上吊了。 又一段凄惨的爱情故事结束了。 为什么每一段爱情故事都这样凄惨? 齐鲁不一样 拨乱反正了,安定团结了。 季友出任上卿,鲁国恢复了以往的平静。这个时候,季友向鲁僖公提出一项建议。 “主公,你看,我们当初兄弟四个,为了国家的安定,不得不杀了二哥三哥,如今两家都落魄了,只有我一家又封地又加薪。说实话,我心里过意不去。你是我的侄子,二哥三哥的孩子也是我的侄子,我不忍心见他们混得这么惨。祖上教导我们亲亲上恩,我看,二哥三哥的后人也该加封,大家一起来掌管这个国家。”季友提出这样的建议。 僖公一个小孩,懂得什么?当场赞成。 于是,庆父的儿子公孙敖被封在成,就是后来的孟孙氏,公孙敖就是孟姓的始祖;叔牙的儿子公孙兹被封在郈,就是后来的叔孙氏;季友的采邑在费,又加封了汶阳,后来成为季孙氏,季友就是季姓的始祖。 三家组成了鲁国的“政治局常委会”,分别出任司徒(季孙)、司马(孟孙)、司空(叔孙),共同执掌鲁国国政,被称为“三桓”,因为三家都是鲁桓公的后人。 历史上,季友的做法受到广泛批评,因为“三桓”后来成为三足鼎立,架空了国君,鲁国从此衰落。但是,人们忽略了鲁国的传统文化,从这方面说,季友所做的完全正确。 在这里,要回过头来说一说鲁国和齐国在文化上的差异。齐鲁齐鲁,其实,齐和鲁是有很大差别的。 前面说过,姜太公就任齐国国君,周公的儿子展伯禽就任鲁国国君,两人与周公谈论治国方略。姜太公的方略是“尊贤上功”,展伯禽的方略是“亲亲上恩”。 “鲁国的实力怕是不行了。”姜太公断言。 “鲁国虽然实力不行,但是,齐国恐怕迟早不是太公您的子孙所有。”周公说。 两人为什么这样说? “尊贤上功”的意思就是让有能力的人管理国家,让有功劳的人享受爵位。用现在话说,就是任人唯贤。这样的方法治理国家,当然要强大。 “亲亲上恩”的意思是让亲人掌权,把好处给对自己有恩的人。用现在话说,就是任人唯亲。这样的方法治理国家,怎么能不弱小下去? 后来的历史就是这样发展,齐国大量任用贤能人士,公族反而被冷落。我们看看齐桓公的手下,管仲和鲍叔牙都是外国移民后代,王子成父是周王室的后代,宁越、宁戚都是卫国移民,再加上公子开方、公子完等也是外国移民,而内阁里真正的公族只有隰朋、东郭牙和宾须无。 再看看鲁国,前前后后主要掌权人物都是公族,公族之外只有曹刿和曹沫稍受重用,也都不是核心决策层成员。 所以,两国文化的差异必然造成两国实力的差距,而且实力差距越来越大。 但是,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 齐国虽然强大,但是公族势力不够大,凝聚力也不够强,造成外姓越来越占据主动,最终,姜太公的子孙仅仅传到第二十四代,国家就被外姓篡夺了,这是后话。而鲁国尽管弱小,但是公族势力空前强大,外人根本难以进入高层,所以周公的后代一直传到第三十四代,鲁国才被楚国灭掉。这也是后话。 所以,在世袭社会,任人唯贤和任人唯亲之间是个巨大的矛盾,前者可以强大但是会引发动乱,后者稳定但是不能进步,因此,严重限制了国家和社会的发展。 唯有民主社会,才真正解决了这样的矛盾,因为国家不再是家族的,不再是某个利益集团的,而是全体人民的,任人唯贤也就不用担心被夺权。 万事俱备 现在,南面的鲁国彻底成了齐国的后院,而北面的燕国早就是齐国的跟班了。再加上东面的大海像齐国的天体浴场一样,齐国可以说有种舒适的感觉。 那么西面呢? 西面出事了。 齐国的西面是邢国和卫国。邢国在卫国的北面,也就是今天的河北邢台一带,邢国的北面则是叫做赤翟的狄人。 赤翟穿越邢国,长驱南下,进犯卫国,卫国此时是养鹤的卫懿公,结果被赤翟攻破首都,卫国伤亡惨重。 这一段,前面已经有过交代。 齐桓公接到卫国的求救之后,组成了齐、宋、曹三国军队的联合国军,遗憾的是,他们到得太晚了,或者说,卫国实在太不堪一击了。 联合国军来到的时候,赤翟已经抢掠完毕,风光北上,顺道攻击邢国。于是邢国求救,等到联合国军来到邢国的时候,邢国都城也被破了,老百姓跟着邢国国君叔颜逃到了夷仪。 是追击赤翟还是先帮助邢国复国? “不必追击,赤翟不是我们的大患,放过他们。”管仲建议,赤翟虽然实力超过卫国和邢国,但是并不能对齐国构成威胁。 这个时候的管仲,已经把眼光放在了南面。 齐桓公于是在邢国停留,因为邢国国都已经成为一片废墟,齐桓公下令三国军队就地驻扎,然后从齐国调运材料和食品,派遣工匠人手,帮助邢国在夷仪建造新都城。 半年之后,邢国新都城建成,邢国全国上下对齐桓公感恩戴德,编了许多民歌歌颂齐桓公。 邢国问题解决之后,齐桓公索性命令三国军队及工匠南下卫国,又从齐国运送材料,在楚丘为卫国建造新都城,半年之后完工。 现在,来盘点一下齐国最近几年的成绩。 救燕国,灭掉山戎的令支和孤竹;帮助鲁国平定内乱;帮助邢国和卫国建造都城,恢复国家。 齐国四周的国家都成了齐国的铁杆兄弟,而其他的中原国家也都纷纷前来归附。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机会。 什么机会?伐楚。 出师有名 第二年,也就是齐桓公二十九年(前657年),齐国终于决定伐楚。 二十九年,管仲二十九年里一直在谋划着这一天。 说起来,齐国也是被逼的。 楚国自从楚成王登基之后,十五年没有侵略过中原国家。这十五年,楚国跟齐国一样在发展经济。 可是,当齐桓公名声大噪、威风八面的时候,楚成王坐不住了。 “喂,看看人家齐国,人家都当盟主了,诸侯们都听他的。可是咱们南蛮子的帽子还没摘掉,还是流氓国家啊。不行啊,怎么说咱们也要跻身中原,咱们也要当盟主。”楚成王发话了。 “这个,这个,”总理子文有些尴尬,在总理这个位置上,他显然不如管仲那么优秀,但是如今楚成王提到了这个问题,也不能回避,“大王,齐国人家励精图治三十年了,这才有了今天的成就,咱们还是别惹他们。” “不行,咱的实力也不比齐国差,凭什么不如他们风光?” “那,那这样吧,郑国就是咱们的邻国,又是中原的中心地带,咱们如果拿下郑国,不是就等于拿下一个桥头堡了?”子文出了这么个主意。 按着子文的想法,郑国离楚国近离齐国远,而且跟齐国的关系一般,齐国未必会来救郑国,这样不是就能避开跟齐国正面冲突了? 打心眼里,子文有些惧怕齐国。 “也好。”成王想想,贸然去跟齐国拼命还真没有把握,不如先拿郑国开刀。 就这么着,楚国出兵车四百乘,由国防部长斗廉及其弟弟斗章率领,讨伐郑国。一仗下来,活捉郑国大将聃伯。 郑国急忙派人前往齐国求救。 “怎么办?”齐桓公问管仲。 “怎么办?办了楚国。”管仲咬着牙说。 第一次南北战争就要打响了。 一场战争,就是一个系统工程。 管仲知道,楚国不是山戎,楚国远远比山戎要难对付。要攻打楚国,必须要满足两个条件:第一,以联合国的名义,出动联合国军队;第二,要攻其不备。 实际上,在郑国求救之前,曾经有江国和黄国来请求齐国伐楚。 江国和黄国都是淮上的小国,两个国家都是嬴姓国家。过去,两个国家都在楚国的胁迫下加入了南联盟,但是,楚国对他们实在太苛刻了,他们很想投入到联合国的怀抱中来。 “我们愿意加入联盟,听从盟主的指挥。我们希望盟主能够讨伐楚国,解散南联盟。”江国和黄国的使者表达了这个意思。 齐桓公很高兴,有了江国和黄国这两个桥头堡,是不是可以讨伐楚国了? “不行,我们没有讨伐楚国的借口,而且,这样大张旗鼓讨伐楚国,没有必胜的把握。”管仲反对,不仅反对打楚国,甚至反对接纳黄国和江国加入联合国。 “为什么?怕激怒楚国?”齐桓公有些不高兴,心说仲父你是不是太胆小怕事了? “不是,我是为江国和黄国考虑。主公想想,这两个国家临近楚国,远离我们。如今脱离楚国,投靠主公,若是楚国攻打他们,怎么办?我们能救一次,能救两次,但是每次都能救吗?一次不救,他们就会亡国。所以,不让他们加入联合国才是在帮助他们。”管仲的话句句有理,都是替江国和黄国考虑。 可是,齐桓公不愿意,自己作为盟主,怎么能拒绝别人加盟呢?谁当盟主,会不想自己的队伍壮大呢? 最终,齐桓公接纳了黄国和江国加入联合国。(管仲死后,楚国果然讨伐黄国和江国,齐国没有救援,两国因此灭亡。) 管仲妙计 郑国求救,管仲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这倒让齐桓公有些惊奇。 “仲父,我们怎么救郑国?”齐桓公问。 “我们不救郑国。”管仲的话音刚落,齐桓公的眼珠子就瞪上来了,怎么老管又要掉链子? “我们直接打楚国,”管仲接着说,不仅没有掉链子,反而更强横,“我们攻打楚国,楚国必然从郑国撤军,也就等于我们救了郑国。” 齐桓公一听,这个主意好。 “我们怎么打楚国?”齐桓公又问。 “我们不打楚国。”管仲又说不打楚国,把齐桓公弄得发愣,心说老管吃错药了?怎么东一句西一句的。 “我们打蔡国。”管仲又要打蔡国。 “仲父,一会打楚国,一会打蔡国,到底打谁?是不是我要再问,就该打鲁国了?”齐桓公真有点生气了,气得想笑出来。 “主公,当然是打楚国。不过,打蔡国就是打楚国。我们以打蔡国为名,召集诸侯出兵,打了蔡国,向南迈一步不就是楚国了?我们不说打楚国,就是要麻痹楚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齐桓公服了,拐这么多弯的主意,也就是管仲这样档次的人能想到啊。 可是,凭什么打蔡国? 打蔡国的理由不用管仲提醒,齐桓公自己也知道。 原来,蔡穆公的妹妹嫁给了齐桓公,算是齐桓公的三号夫人,就叫蔡姬。 蔡姬长得还不错,只有一点不好,就是直肠子没心眼。有一天齐桓公高兴,带着蔡姬在湖里划船,蔡姬故意把船摇来晃去,以为齐桓公喜欢。齐桓公受不了,他本就是个旱鸭子,他害怕啊。 “亲爱的,别摇了。”齐桓公小声说。 “那多不刺激,我偏摇,嘻嘻。”蔡姬说,还摇。 “不要摇了。”齐桓公有些不高兴。 “我就要摇,嘻嘻嘻嘻。”蔡姬觉得自己挺可爱。 “你他妈的别摇了。”齐桓公急了,大骂起来。 船靠了岸,齐桓公的脸色吓得煞白。下了船第一句话就是:“你回老家去吧,齐国不欢迎你。” 得,就为这个,齐桓公把蔡姬赶回蔡国了。 浪漫过头了,就容易闹离婚。 原本呢,齐桓公也是一时生气,赶走了蔡姬还挺后悔。虽说蔡姬缺心眼,但缺心眼有缺心眼的好处啊。后宫这么多女的,像蔡姬这样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还真没有第二个。这么说吧,蔡姬就属于那种看着挺讨厌,但是看不见了还真有点想的类型。 如果蔡穆公能够好好沟通一下,替妹妹认个错,齐桓公也就派人去把蔡姬接回来了。 可是这蔡穆公跟他妹妹一样属于一根筋,一看妹妹哭哭啼啼给退货了,火就大了。 “妹妹,别哭,三条腿的猪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他不要你,咱们找更好的,绝不当活寡妇。”蔡穆公说到做到,还挺有办法,没过多久,把妹妹弄去楚国,给楚成王当小老婆了。 多好的哥哥啊。 齐桓公本来还等着蔡姬回来呢,听说蔡姬被转嫁给楚成王了,十分恼火,早就憋着劲要去打蔡国了。 如今,这正好就是一个讨伐蔡国的借口。 自古以来,要打仗,借口都是能找到的。 南北双雄终于要亲密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