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单于本人的意愿是置身事外,他也并不认为自己有多么了不起;可是他忘记了他在旁人眼里因为受到廖仲恺、蒋介石、邓演达等军校领导层的广泛赞扬,又是国民党党员;甚至被很多国民党高层誉为“本党最有才华的年轻人”,很多人都希望从他的话里找出军校甚至国民党高层的某些意图。所以,就算单于本人无意表态,也会有人逼他表态的。而且在这个激昂的大时代,谈论政治本身就是很时髦的行为。“单于同学,你也赞同贺衷寒同学的意见吗?”果然,王尔琢看见单于站在一旁,面无表情,以为单于并不赞同贺衷寒的意见,希望从单于这里得到支持。“当然,文革本来就是我党优秀党员,他当然赞同我的意见。”贺衷寒也害怕单于说出什么不利自己的话,连忙接过话头。而且他一口一个“本党”,言下之意是也是想告诉单于,大家同是国民党党员,不要胳膊肘向外拐。贺衷寒的意思单于也听出来了,可惜单于虽然加入了国民党,可他自己从没有身位一个国民党员的认知。他是在头疼这个态怎么表,一个不好就要得罪人,这可不符合他低调做人的本意。“事实上,我不认为共产党员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是一个好的主意。”听见单于这样说,王尔琢等共产党学员脸色大变,而贺衷寒等国民党学员各个神采飞扬。看见王尔琢又想说什么。单于连忙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但是,这不意味着国民党不应该和共产党的合作,相反我认为既然共产党作为国民党的盟友,那么就应该给共产党平等的身份。为什么一定要共产党加入国民党呢?实际上欧美列强都是两党甚至多党执政的。就是我们所讨厌的日本也不是还有政友会、宪政会的存在吗?我想在打倒军阀后,由两党甚至多党执政对于中国来说是一件好事。至于国民党内部的确有对共产党主义的一些看法,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一种主义的诞生,必然会产生赞扬的声音以及反对的声音。马克思的《资本论》我也看过,做为一种哲学学说,我个人是比较欣赏的。”听见单于这样说,王尔琢这边当然是非常高兴,可是贺衷寒这些国民党学员脸马上就拉了下来。看见贺衷寒也想说话,单于不得不再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但是,我并不认为共产主义就完美无缺,在世界任何国家都可以实行。请不要忘记,马克思先生有句话‘物质极大丰富’,现在的中国的问题是物质短缺,根本还没有资格谈论物质丰富与否。因此,我觉得三民主义更适合现在的中国。事实上中国当前最大的问题是军阀丛生,我们做为军校学员,应该少谈点主义,多做点实事。很多问题可以留在打倒军阀后再连辩论。并且我们现在连进步军阀都可以联合,为什么大家就容不下自己的同志和兄弟呢?”单于说完后,看见不光非党员的同学们露出了赞同的表情,就连国共两党学员也露出深思的表情,于是暗自在心里长出了一口气。“可是,有些问题毕竟还是存在的啊,如果打倒军阀后在一些问题上不能达成一致怎么办?现在不搞清楚,难道等那个时候在来……”听见有人开口质疑,单于不假思索的说道“我从小生活在国外,也许不太了解国内的情况,但是国外有一句谚语说的好‘政治是一门妥协的艺术’。为什么一定要那什么呢?和平解决不好吗?”“可是两种理念根本南辕北辙嘛,怎么妥协?”“中国幅员辽阔,各地情况都不一样,我觉得没有必要搞一刀切,如果某些地区适合共产主义,我们完全可以搞一国两制嘛。相反,如果某些地区不适合共产主义,那我们就搞三民主义嘛。”对于后来证明切实可行的总设计师的‘一国两制’,单于毫不客气的采用了拿来主义。一国两制?!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治国方案,被单于人为的提前了半个世纪出现在了中国,所有人几乎同时陷入了沉思当中。“恩,一个国家两种制度,说的好,说的好”刚才提问的人出口夸奖道。“啊,党代表,校长,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原来刚才出口询问的正是军校党代表廖仲恺,在他身后的就是军校校长蒋介石,还有一些跟随他们两人的一些教官和学员,蒋先云和李之龙也在其中。原来廖仲恺和蒋介石两人因为今天是学员报道的日子,所以特地一起和其他在校的教官到学生宿舍看望同学,结果刚到一大队三区队与四区队的宿舍就听见了单于的讲话。廖仲恺和蒋介石听单于说到“三民主义更适合现在的中国”时不禁相视一笑,而听到单于提出“暂时搁置争议“时,廖仲恺忍不住开口刁难一下自己心目中“党内最优秀的年轻人”,结果没有想到居然听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细想下却有切实可行的解决办法。“恩,单于同学说的很对,同学们,特别是共产党同学们,我们国民党要求你们加入国民党,并不是以大欺小,也不是要吞并你们,而是形势的需要。大家知道,现在列强们对苏联以及共产主义都抱有敌视态度,为了避免我们北伐时给列强借口干涉,所以大元帅才会要求你们加入国民党。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廖仲恺也借着这个机会像共产党员们解释一下,虽然实情并不是如此。而蒋介石显然扮演着另一个角色,只见他对着贺衷寒这些国民党员呵斥着“你看你们像什么样子?!身位军校学员,不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学业上。天天想着刁难自己的同学!小小年轻那里来的那么多惟我独尊的思想?为什么共产党员就不能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我宁可要巫山、在田这样的优秀的共产党员也不要你们这样的国民党员!”哈哈,有惟我独尊思想的不正是校长你吗?看着被蒋介石训的抬不起头的贺衷寒等人,单于心里暗自好笑。“文革,还有你!既然你知道少谈主义都做实事,怎么也在那里长篇大论?!”蒋介石不想太厚此薄彼,因此连单于也没有能幸免。什么啊!怎么说到我头上了?你也做的太明显了吧?单于一边挨骂,一边在心里腹诽不已。“算了,算了,中正啊,他们还是年轻人嘛,教育教育就好了。”廖仲恺适时的插话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政治部主任,周主任。”廖仲恺向大家介绍一直跟着自己身后的年轻人。“大家好,我是你们的政治部主任,我姓周,大家叫我周主任好了。”有着两道浓眉的年轻人讲话带着一口天津口音。“周总……周主任好!”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个还十分年轻的“总理”,刹那间,单于有一种朝圣的感觉。本回完注:本来第二卷我是写完了的,因为某些网友的建议,我决定重新修改大纲,重新写第二卷。所以,在这里感谢加谴责蜡烛。因为你,我浪费了4万字,因为你我决定写的激烈点。第二卷 一入军校,泪两行 第三回 宿舍和为贵 海边明心志周主任寒暄几句后就和廖仲恺、蒋介石等其他军校领导一起到第二队宿舍去了。蒋介石看来似乎是想和单于在说些什么,不过最终他还是没有说出来。周主任在临走时意味深长的看了单于一眼,尽管周主任他们已经离开很久了,但是单于依然在回味和未来的“总理”的第一次会面里。可是其他人却不和单于一样,看到领导们的都走了,一部分同学兴奋的聊了起来,一部分同学则依旧在思考单于刚才的发言;而挨了蒋介石训斥的贺衷寒等人一个个像才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文革,你发什么呆呢?”看见单于似乎在发呆,本来就是来找单于的李之龙上前拍了拍单于的肩膀。“哦,是在田兄啊,你和巫山兄怎么来了?”李之龙这一拍,让单于回过神来。“还不是找你吗?现在离吃饭还有点时间,我们大家聊聊天。”李之龙说道。“怪不得刚才单于同学拼命为共产党说好话了,原来你们早就是朋友了。”邓文仪大概因为单于刚才那番讲话受到了廖仲恺的表扬,心里不太受用,所以说起话来也是酸溜溜的。李之龙本来就是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再加上邓文仪说的也太过于明显了,眉毛一跳,正要开口时,却被单于拦了下来。“雪冰兄(邓文仪,字雪冰。)的确,我和在田以及巫山在还没有考上军校时就已经是朋友了,这有什么问题吗?我交朋友不是看他是什么党,什么信仰,而是看他这个人是否值得结交。还有,我并不认为评价一个人是否优秀的标准是看他是什么主义的信徒。国民党里有精英,共产党内未必就没有笨蛋。事实上如雪冰兄、君山兄这样的难道不是我们国民党的精英吗?再说,现在共产党员不是已经统一以个人身份加入国民党了吗?既然国共一家,何必说那么见外的话呢?我来自国外,不太会说话,希望雪冰兄不要见怪。我真的觉得既然大家的目标都是打倒军阀,又何必这么见外呢?””单于说完,用诚恳的眼神看着邓文仪。邓文仪虽然听了单于这番话心里不太舒服,但是看着单于的表情又不像是作伪,讷讷的说不出话来。“文革所言及是,看来我的发言有欠妥当。在这里我向蕴璞兄(王尔琢的字)贺衷寒反应可比邓文仪快多了,他知道现在清党言论还不合适宜,态度立刻就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不但道歉,贺衷寒还正式的朝王尔琢微微鞠了一躬。王尔琢看见贺衷寒这样的做派,连忙摆手,谦虚的说道“那里那里,君山言重了。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其实有争论也很正常。没什么,没什么。”蒋先云在门口看见气氛这么友好,也来了兴致,高声说道“我记得在西晋末年时,匈奴人刘聪灭亡了西晋,让西晋最后一个皇帝当了他的马童,有一次刘聪问这个皇帝,为什么西晋会被自己灭亡,这个皇帝是这样回答的‘此殆非人事,皇天之意也。大汉将应乾受历,故为陛下自相驱除。且臣家若能奉武皇之业,九族敦睦,陛下何由得之!’同学们要是我们能团结一心,北洋军阀有什么可怕的?但是如果我们内斗不休,别说北洋军阀,我看我们连陈炯明也未必斗的过。”单于听着蒋先云侃侃而谈,心中不禁折服,不愧是黄埔骄雄,典故信手拈来。一时间宿舍里氛围大好,大家都不在讨论党派斗争,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如何打倒军阀以及即将到来的军旅生涯上。看见屋内嘈杂,单于向蒋、李二人做了一个手势,三人悄悄的走出了宿舍。三人一直走到了海边,单于看着面前的大海,看着蒋、李二人笑了笑,说道“巫山你和在田来找我肯定不是闲聊那么简单吧?这里比较清净,有什么话你们就说吧。”李之龙听见单于这样说,哈哈大笑了起来“不愧是文革啊,我和巫山找你的确有事,其实也不是我们找你,是新来的周主任想请你去政治部帮帮忙,我和巫山是来当说客的。”周总……找我帮忙?!单于几乎立刻就要开口同意了,不过想到自己低调做人的目标,想到日后两党长达二十多年的残酷斗争,想到自己已经是国民党党员,单于生生把一个好字重新吞回了肚子里去。“这个,我想还是算了。我基础不太好,我想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单于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实在很牵强。这下子,不光李之龙,就连蒋先云都奇怪了。“文革,你这个理由实在太牵强了吧。周主任找你到政治部去帮忙其实看中你的才华。”蒋先云忍不住开口了。“就是,文革,你做了几个月苏联教官的翻译,而且我听说连伏龙芝军事学院支援给军校的教材也是你翻译的,你说你基础不太好,这个我实在不相信。就算你术科因为身体原因稍微差一点也不至于不能达标吧?大不了我和巫山每天陪你锻炼身体。”李之龙也开口劝说。“这个,这个,我有我的考虑,实在是不能答应。”单于自己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很想和自己儿时的偶像多多接触;可是另一方面单于也害怕自己和偶像接触久了,受其人格魅力的感染,违背自己的初衷,会忍不住改变历史。想到日后共产党处于下风达20年之久,想到共产党黄埔学员在胜利到来时已经所剩无几,想到张国焘对待蒋先云的态度。这简直是场梦想和生命的较量,最终,现代人对生命的珍惜程度还是占据了上风。单于依然拒绝了。“看来文革也是说一套做一套的人,心里还是讨厌共产党员的!走,巫山,既然这样,我们也不高攀文革了。”李之龙以为单于是害怕和共产党员接触多了,影响他将来的前途。他越想越生气,还没等话说完,一把拉住蒋先云就准备走。蒋先云虽然没有说什么,不过看他皱着的眉头就知道他心里所想和李之龙也差不了多少。看着自己来到这个时代后最欣赏也是最认可的两个人误会了自己,单于心里也不好受连忙说道“在田,巫山你们听我说……”“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说的?!”李之龙拉着蒋先云,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哈,听见李之龙这话的单于笑出了声来。然后快步追上蒋、李二人,一把拉住李之龙笑着说道“在田,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像男女分手时,女方拒绝痴缠的男方时说的话吗?”说完单于还捏着嗓子用女声模仿了一遍李之龙刚才那句对白。本来还绷着脸的李之龙和皱着眉头的蒋先云听单于这么一学,再也吃不住劲哈哈大笑起来。蒋先云边笑还边指着单于说道“你……你也太损了,哈哈哈。”李之龙红着脸笑骂道“文革啊,文革,看不出来你小子原来这么坏!我是女方,那你是什么?”三人同时大笑起来,互相打趣几句,小小的风波化为无形。笑完后,蒋先云面容严肃的对着单于说道“文革,你到底为什么拒绝。能说说真正的理由吗?”“就是,文革,对我们你还藏着掖着吗?”李之龙也追问了起来。看来真的要交代一些东西出来了,单于心里暗暗想着。“是这样的,巫山,在田兄,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对政治不太感兴趣,可以说我比较厌恶政治;所以我不太愿意去政治部帮忙,这是一,第二嘛,今天贺衷寒发难你们也看到了,而且我估计以后这种质疑或者说是两党的斗争会越来越多。虽然我在宿舍里说的冠冕堂皇,可是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余毒那里是说消除就消除的?而且国民党压根就不希望中国还有哪个政党能和他平起平坐,况且支持国民党的,甚至孙中山先生都是有产阶级出身,虽然先生现在认可苏联共产党的组织形式,但是这不代表先生连思想也认可了。更何况国民党组织结构根本就是帮派性质,组织松散,派系纵横。先生虽是党魁可实际上并不能完全压制党内的反对势力。当然我也不喜欢那种等级森严甚至有中世纪教廷风格的政党。”单于坦诚的说道。听到这里,蒋、李二人早没有了之前的轻松,一脸的震惊。“文革,你说的这些和你不去政治部帮忙似乎没有什么关系吧?”李之龙问道。“错了,实际上很有关系,文革的意思是这种斗争会越来越激烈,而政治部恐怕就是风口浪尖了,文革不想参与进去。”蒋先云毕竟是蒋先云,已经明白单于的意思了。看的出来蒋先云对单于的这番讲话是很重视的,面容沉重。李之龙也明白过来其中的道理,长叹口气,垂下了头。单于自己也觉得很压抑,脱口而出“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怜我世人,忧患实多。”蒋、李二人只觉从单于口中念出的这八个字里流露出哀伤、无奈却又不忍放下的坚持,不由的跟着念了起来。“文革,这是……?”蒋先云越念越觉得此时自己心中的千言万语尽在这八个字里,不由开口询问。“宋代摩尼教教徒殉教时念的经文。”单于随口答道。单于看着西沉的太阳,微微叹了口气,说道“走吧,吃饭去。”三人漫步走向宿舍,却都觉得步伐是异常的沉重。夕阳下,三人的影子慢慢的合为一体。本回完第二卷 一入军校,泪两行 第四回 主任发神威 文革饿肚皮三人在回宿舍的路上一直没有说话,既不想说,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这样默默的走到宿舍门外,蒋先云看着准备进去的单于,艰难的说道“文革,不管将来如何,我们始终是朋友。”单于没有做声,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文革,你回来的正好,刚才区队长说等会吃完饭后去教室有事情宣布。”贺衷寒看见单于走进宿舍后热情的迎了上来。“谢谢,我知道了。”虽然这个时候单于的心情依然比较沉重,不过他并不想让人看出来,对于贺衷寒的示好,单于也给予了善意的回应。说话间,大伙纷纷朝学生食堂走去。路上贺衷寒一直和单于聊天,单于也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贺衷寒聊着,一路上贺衷寒对共产党始终抱有敌意,最后单于实在忍不住问道“君山兄,我记得你好像之前加入过共产党,为什么现在对共产党如此恶劣?”贺衷寒听单于这样说,苦笑了一下,说道“文革兄,你不要以为我贺衷寒是那种小人,你可能不知道,共产党现在的领导陈独秀,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他做一个教授是没有问题的,可是做一个政党的领袖实在是太过书生意气,且受苏联影响太深,没有自主之力。不过如果只有这些,我还不至于如此,关键是……”说道这里,贺衷寒顿了顿,接着说道“不知道你听说过张国焘这个人吗?”张国焘?我当然知道,肃反肃的血流成河的屠夫嘛。单于心说我对张国焘的事迹了如指掌,可是嘴上却答道“这个人我好象有听说过,是共产党的大人物吧?”“他可不光是大人物那么简单,他不但是中共的创始人之一,而且还深受陈独秀信任,可以说是掌握中共实权的一个人。但是他这个人表面上马列主义不离口,可骨子里和北洋军阀是一路货色,我看他以后肯定要取陈独秀而代之。我就是看不惯他军阀作风才离开共产党的。而且像这种人都能在中共身居高位,可想而知,中共以后将走什么道路了吧?不过是新瓶装旧酒而已。”贺衷寒说完还瘪了瘪嘴。了不起,果然了不起!本来今天贺衷寒在宿舍里的表演让单于觉得贺衷寒也不过如此,心中对贺衷寒多多少少有些轻视,不过听到贺衷寒现在的这番话让单于重新认识了什么叫“盛名之下无虚士”。单于对张国焘有深刻的认识这个不稀奇,可是贺衷寒这个当代人对张国焘居然也有如此认识,这不能不说贺衷寒不愧是黄埔三杰之一。到了饭堂,学生们按照区队的划分依次坐好,虽然说已经是军校的学员,可是大家毕竟才第一天报道,一时间整个饭堂就像菜市场一样嘈杂,学员们用着各地口音呼朋唤友,谈天说地。几个区队长、大队长虽然一直在不停的维持着秩序,但是对于将近500名学员来说,队长们的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正在队长们焦头烂额的时候,只听门外穿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全体起立!”这个声音是如此的洪亮,500人的嘈杂也没能淹没。饭堂里一片寂静。可是这个寂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几秒钟之后长凳摩擦地面的声音响澈整个饭堂,学员们都慌忙站了起来。大家一看,就发现邓演达站在饭堂门口,脸色铁青。在他身后的正是军校党代表廖仲恺、校长蒋介石以及其他军校教官。原来邓演达和廖仲恺、蒋介石等军校领导准备和第一批学员共进晚餐,可是还没有进饭堂就听到里面一片嘈杂声,等走进一看才发现饭堂里面开了锅,邓演达作为一个有操守的职业军人当然绝对不允许这样的行为出现,立即开口制止。邓演达等到学员们都站起来后,把学生第一队队长吕梦熊叫到了身边,只听邓演达说道“你是怎么搞的?你看看,这那像是军校的饭堂?分明就是菜市场!怎么不集合以后再按照大队区队顺序依秩进来?”吕梦熊站的笔直,向邓演达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后回答道“报告主任,因为我的疏忽,没有通知学员们集合,只是让学员们在规定的时间自行到饭堂集合。请主任责罚。学生队第一队队长吕梦熊报告完毕。”实际上这并不能怪吕梦熊这些学生队队长们,事实上军校初办,每个员工都是忙的不可开交。像这些学生队队长们下午和邓演达他们开了一下午的会,商量教学计划、学员管理;他们也不过是比邓演达他们早到饭堂5分钟而已。邓演达也并非不知道这些情况,但是这种情况下不得不拿吕梦熊给学员们做一个示范。“吕梦熊,你身为学生队第一队队长,在总队长不在期间,你就是这里最高负责人,现在我命令你自己去禁闭室报到,禁闭三天!”邓演达严厉的对吕梦熊说道。“是!”吕梦熊回答的也丝毫不拖泥带水。回答完毕后迈着正步朝门外走去。“恩,吕梦熊队长虽然犯错,但是毕竟今天还不是正式开课,只是报到”蒋介石可不喜欢邓演达忽略他这个校长的存在,开口了。“吕梦熊队长,我以军校校长的身份命令你回宿舍反省,好好检讨一下!明天上午把你的检讨交给我。”蒋介石不但减轻了吕梦熊的处罚,而且还顺便提醒了邓演达,谁才是军校的老大。说完后,还有意无意的看了邓演达一眼。“恩,这样就好,这样就好了。”廖仲恺看来也很满意蒋介石的最终处罚决定。听到自己的处罚决定后,吕梦熊朝廖仲恺、蒋介石敬了军礼后,朝门外走去。单于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在听到蒋介石的“我以军校校长的身份”时,差点没笑出声来。蒋介石果然是蒋介石,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东西绝对不允许其他人插手的。呵呵,不过蒋介石不觉的这样做也太明显了点吗?单于心里暗自奚落着自己的校长。正当单于还在心里奚落自己的校长时,蒋介石开始了他的演讲:“同学们,你们今天这个样子实在是让我痛心啊,那里有一个革命军人的样子?毫无纪律!虽然说今天是第一天报到,但是你们既然已经决定参加革命,投身军旅,就要有一个军人的样子!就应该严格按照军人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今天晚饭后都回教室里去,让你们的队长好好给你们上开学的第一课:革命军人的应有的仪表!廖党代表,你看这样合适吗?”蒋介石最后还谦虚的询问了一下廖仲恺的意见。“恩,军人就应该有一个军人的样子,我同意蒋校长的意见。同学们不要认为我们当老师的不讲人情,实在是革命形势紧迫,你们要赶快挑起革命的重担啊。”廖仲恺不愧当年跟着孙中山四处演讲过的,一席说的学员们不但不以为辛苦,反而各个热血沸腾。纷纷开口表态“没有问题!”“我们是不怕辛苦的!”“我们一定好好努力!”“大家安静!”邓演达看见场面又有混乱的趋势,再次开口了。果然,学员们看见邓演达一开口都不说话了。“现在,全体坐下,同学们,现在学校经费比较紧张,只有先委屈大家了。开动。”蒋介石对于邓演达三番两次抢自己的风头很不舒服,在加上学生们吃完饭还要上课,就不在多说什么了,直接喊开动,大家吃饭。毕竟,他们这些当人家老师的晚上也有事情要商议。啊!?这那里是经费比较紧张?!分明就是经费非常非常紧张嘛!单于看见厨房在学员们坐下后摆在桌面上的饭菜心里哀叹道。的确,一人一碗不超过二两的白米饭,桌上一小碟咸菜,一盘白菜炒肉,一盘青菜对于十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来说一人夹一筷估计都够戗。尽管单于对于军校的伙食心里非常不满意,不过他也没有在脸上露出来,而是默默的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对于桌上的菜,他可不好意思去夹。而其他九个人也都没有谁动筷子去夹。而且并不是单于他们一桌是这样,其他桌子也和单于他们这边情况一样,都没有谁去动桌子上的菜。廖仲恺、蒋介石等人看到这种情况,都很感动。廖仲恺有点激动的高声喊道:“同学们,大家先停一停,听我说……”这个时候,学员们才多少有点军校学员的样子,几乎同时停下筷子,整齐的端坐着,望着廖仲恺。廖仲恺接着说道“现在,我以党代表的身份,命令你们,拿起自己手中的筷子夹菜。”廖仲恺看见自己说完后没有人动手夹菜,继续说道“蒋先云、李之龙、单于,我以党代表的身份命令你们动手夹菜。”刹那间,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三个人身上。“不会吧!?党代表,我和你有仇吗?这样整我?!”单于看见一道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心里顿时埋怨起廖仲恺来了。倒是蒋先云落落大方的拿起筷子夹了一片青菜起来,而李之龙也随后动了筷子。单于看见他们两人动了筷子,也只好动了筷子,夹了一片咸菜起来。这个时候其他学员也才纷纷动起筷子来。吃完饭后,廖仲恺他们先行离开了,而单于这些学员们则在各自大队长、区队长的带领下来到了简陋的教室。队长们简单的向学员们交代起了作为军校学员应该遵守的一些规定和准则。最后还布置了第二天上午训练的内容。这不是新兵训练里经常提到的内容吗?这次死定了。当单于听到第二天的训练计划时心里暗自发愁。而当他听到明天一早要进行长跑时,简直觉得他已经死硬了。当天晚上,单于在铺上一直辗转反侧睡不着觉,一方面因为第二天的长跑,一方面因为他很饿,军校的伙食实在不能满足他年轻的胃,不过唯一让他欣慰的是当晚所有这个寝室(工棚?)的学员,肚子都在咕噜咕噜叫。第一期学员加入军校的第一顿饭,谁也没有吃饱。本回完第二卷 一入军校,泪两行 第五回 起床先受罚 长跑催心肝黄埔军校本来计划每期学员是要学习三年才能完成全部课程的,可是1924年的国内形势对国民政府来说却是非常微妙的,在北边,北洋政府的“贿选总统”曹锟在军阀混战中倒台,而西北的冯玉祥又倾向于国民政府,可以说北洋政府暂时已经无力南顾;在南边,虽然国民政府看上去拥有粤军、滇军、桂军、瑞军等多支部队,但是实际上这些部队大多和北洋军阀们暗通书信,甚至和盘踞在广东惠州、东江一带的陈炯明眉来眼去。不但对孙中山的命令阴奉阳违,还经常闹饷来要挟孙中山以及国民政府,打仗时也是出工不出力,1923年孙中山下令讨伐陈炯明,国民政府的部队围攻惠州,在兵力比惠州的叛军多10倍的情况下,就是打不下惠州城。气的孙先生怒斥这些军官们:“你们纷纷联名电请我返粤主持国家大计,现在你们天天向我要钱闹炯,不愿去东江歼灭敌人,这样的军队不革命有什么用?你们叫我怎么办呢?老实对你们说,我是为了国家大事而来的,不是为了升官发财而来的,如果你们不愿意跟我去革命,你们要反革命,来造反,我也不怕的;如果你们要革命,就跟我来,准备北伐,打到长江流域,黄河两岸比广东好得多,打倒军阀统一中国,到处都是安乐窝,你们不要近视眼,只看目前,放弃革命,立心霸占广东,无远见终会被敌人消灭你们的,广东的肥猪肉不能长食,食得多会病的。”当时各个派系的军长、司令虽然默不作声,但是下来却依然故我。不但如此,这些人对完全受国民政府掌握的黄埔军校也是敌视的很。有一次开会时孙中山号召这些派系的头头脑脑像黄埔军校学习时,杨希阂居然对蒋介石说“你那几个鸟人,我派一连人就全部缴械了,哼哼,什么鸟军校,什么鸟校长。”说完扬长而去。(这个典故记载在《壮哉黄埔》一书中,不过不是杨希阂说的,具体是谁我忘记了,现在手上没有这本书。所以……,请不要见怪。)连孙中山批示给黄埔军校的枪支弹药,都因为军工厂受粤军控制,连一把刺刀都没有给黄埔军校。还是廖仲恺亲自出马,到烟馆去陪着那些“革命将领”聊天喝茶老半天才给军校搞到了30支步枪。这些情况促使国民政府决定尽快加紧筹备完全受国民政府控制的有革命热情、军事过硬的新军;但是建立这样一支全新的部队不是光有武器就可以了的,必须要有一批合格的军官。因此,黄埔军校这第一期500名学员就被要求在六个月内就完成原本需要三年才能完成的课程。当然这些单于完全清楚,也就是这样他才对军校的生活感到担心,这六个月绝对是炼狱般的日子;可是其他学员却对此一无所知。第二天5点钟,单于他们就被起床号叫醒了,事实上大多数人当时已经醒了,毕竟昨晚没人吃饱了。刚起床就听到区队长的声音“快,快点,按照昨天晚上教过你们的方法,把被子叠好,给你们5分钟,把背包打好,绑腿系好,再把个人卫生做好。然后我来检查,要是谁不合格,今天晚上我就让他在宿舍把这套流程一直做到被子熟了,背包烫了,绑腿着火为止!”单于他们昨天已经看过队长们的演示,纷纷加快了动作。5分钟后学员们排的整整齐齐,等待区队长的检验。区队长进门后,看见学员们已经排的整整齐齐,眼睛里闪过一丝满意,不过当他看到学员们叠的被子,打的背包时,开口训斥道“你看你们叠的什么被子?我昨晚给你们说了多少遍?被子要叠成方块状,要菱角分明!你们看看你们叠的这个被子,叠成什么了?!这是方块吗?!这是包子!”队长一边训斥,一边指着一床被子说道。公正来说,这床被子其实还是挺像样子的,虽然距离有菱角的方块形还有点差距。但是也绝对不是区队长所说的“包子”。“这是谁叠的?”看来区队长准备抓一个典型了。“报告队长,是我叠的。”单于看见区队长指着他的被子,就知道大事不好,而且看这个样子,区队长可能真准备让单于把被子叠熟了。“哦,是你啊,你看看你叠的什么玩意儿!别人夸你几句,你就真以为自己不得了了!我告诉你,你还差的远的很!亏你还在筹备处待过那么长时间,你看看你叠的被子!”区队长看见单于身上标准的背包以及合格的绑腿,虽然觉得还比较满意,不过嘴上可不留情。“你再看看你的背包,这是军人的背包吗?简直就是逃难用的包裹!还有,你这个绑腿,你是怎么打的绑腿?!告诉过你们绑腿要打的和女人的裹脚布一样紧,你看看你打的绑腿,松松垮垮的,像什么样子!今天晚上下课后,我要看着你叠被子、打背包、打绑腿一百遍,有一遍不合格就多罚十遍,听明白了吗?!”“报告区队长,学生明白了。”单于高声回答道。虽然声音洪亮,不过单于的脸色却变的惨白、惨白的。单于没有想到上课的第一天自己就被处罚了,还好在21世纪的反应军旅生涯的小说和电视剧里这类桥段单于看多了,虽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身临其境,不过还算好,看过这些桥段,多多少少心理有点承受能力。如果他以前不清楚这些桥段,他可能成为黄埔军校历史上第一个入学也是第一个申请退学的学员了。不过单于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哭泣,天啊,晚上下课都10点钟了,还要叠被子、打背包、打绑腿一百遍,看来晚上不用睡了。看到单于受罚,同学们表情各异,如贺衷寒、王尔琢、徐向前等人脸上就流露出惋惜、惊讶的神情;而罗奇、宋希濂这些人脸上明显看出“幸好不是我”五个字,至于邓文仪这样的少数人却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区队长也把学员们的表情看在了眼里,诡异的牵动了一下嘴角,严厉的说道“你们以为只有单于一个人受罚吗?我告诉你们,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要接受同样的处罚,因为你们都和单于一样,不!合!格!”区队长真言一出,宿舍里所有人脸色都变了,统一的雪白色。“好了,不多说了,现在大家排好队,我们去散步。”这叫散步?!单于一边气喘吁吁的跑着,一边在心里大骂自己的区队长。原来区队长把单于他们带到了军校门口,然后告诉他们,为了尽快增强学员们的体质,也为了磨练他们坚强的意志,军校决定每天早晨起床后学员们进行环岛5公里长跑。而且他们到达时已经很很多区队到达了,并且排着整齐的方队。邓演达一身戎装,穿着长筒马靴站在整个队伍的最前列。看着学员在区队长、队长的带领下已经到齐,邓演达开讲话了“同学们,我知道昨晚大家都没有吃饱,可能有人觉得军校一大早让你们进行5公里长跑有点不进人情。但是我想说的是,有这种想法的同学,你想对了!军校就是没有人情可讲!成立军校的目的就是要把你们这些普通青年人变成革命所需要的战士!国民政府和总理都需要你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有强健之体魄又有文明之思想的标准革命军人。身为革命军人,最要紧的是具备坚强之意志,没有坚强之意志的军人不是革命军人,如果你们连这一小小的考验都坚持不下来,那么你们将来怎么能为革命、为中国抛头颅洒热血?如果现在有人觉得军校太苛刻或者觉得自己坚持不下来的,可以出列,我允许你们离开军校,没有人会笑话你,只是你不适合成为军人而已。有没有人站出来?!“邓演达说完后停顿了几秒钟,不过学员队伍丝毫不乱,没有人站出来。“恩,很好,看来大家都有一定程度的觉悟了;等一下我就要看看到底你们的肉体服从你们的精神呢,还是你们的精神服从你们的肉体。”说完,邓演达把手一挥,昂首跑在了队伍的最前列,学生们也依次跟着邓演达跑了起来,邓演达边跑边鼓励学员们“好样的,……不错……保持好队形……”刚开始一公里大家都很注意保持队形,边跑还边在邓演达以及队长们的带领下呼喊着口号“打倒军阀!”“重建中华!”可是到了2公里后,小部分学员就觉得呼吸不畅,心跳加速,步子越来越沉重,毕竟昨晚吃的太少了,经过一夜的消化,现在肚子早就空空如野,一早又要进行如此高强度的运动,不是谁都吃得消的。这个时候,整齐的队伍开始逐渐拉长。到了3公里的时候,整齐的队形基本上看不到了,虽然大部分学员依然能跟的上领队军官的速度,但是都已经很吃力了。如果从高空俯瞰,原本整齐的长蛇阵现在变的断断续续的,单于也是在这里开始觉得心脏跳的越来越快,步子如同灌了铅一般,原本觉得舒适的草鞋现在也越来越咯脚,脑部也开始缺氧,整个人混混沉沉的。]单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待自己晕倒,因为他刚才已经看到有几个学员晕倒后,卫兵把他们搀扶下去休息了,而且好象还给他们准备了红糖开水。单于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红糖开水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饮料。“可恶,我好想喝红糖开水啊,为什么我就是不晕倒,我受不了了,神啊,主啊,上帝、安拉、马克思,随便谁,请让我晕倒吧。”单于边跑边在心里企求着自己所知道所有神明、伟人显灵让自己晕过去。可是不知道是因为单于本身身体素质好呢,还是因为他学了心理学的原因,虽然单于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理暗示,可是就是还保持一丝清醒让他不能顺利的倒下去。不过到了4公里的时候,单于再也受不了了,逐渐的他觉得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正在不受控制的向前倾斜。“西瓜你个香蕉,终于可以晕到了。”单于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就在这个时候,单于感觉有人抱住了自己,而且听见这人还在呼唤自己的名字,自己似乎被人架着在走。“文革,你小子要顶住啊,文革!”单于听着像李之龙的声音,奋力睁开眼一看,原来自己被李之龙、蒋先云架着慢步行走着。“原来是在田、巫山啊,好恶心,三个大男人架在一起。”虽然单于很感谢他们两人,很想说点感谢的话,不过话一出口就变成恶趣味的调侃。“文革,你这小子,嘴上也太缺德了!”李之龙看见单于已经恢复过来,松开了单于的手,笑骂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已经能自己行走的单于,边走边问道。“我和在田跑不动了,只好走了呗,刚好看见你在前头欲扑不扑的,我和在田就赶紧都走几步架着你了。”蒋先云轻松的说道。蒋先云说的轻松,事实却并不是如此,其实长跑对于在烟台上过军校的李之龙以及在安源搞过罢工的蒋先云来说并不吃力,只是他们记着单于才来的时候说过的话,长跑时一直关注着单于。看着单于越跑越慢,两人默契的放慢了速度,一直跟在单于身后。“什么嘛,故意就直说嘛。巫山你还拽文,什么‘欲扑不扑’,直接说看见我快完蛋了,马上过来帮我就好了。因为巫山你的虚伪,我可不会感谢你的。在田,我也不会感谢你。”单于虽然嘴上不留情,可是心里却非常感动。这个时候前面又穿来邓演达的声音“全体听我口令,停止跑步,慢步走。”原来邓演达看见队伍越拉越长,不断有体质弱的学员晕倒,且学员普遍出现体力透支的情况,当机立断,停止了长跑。改为慢步走。一边走,邓演达还把学生队总队长严重叫了过来吩咐到“今天看来我是心急了点,以后还是只跑3公里,剩下2公里用走的好了。另外,个别学员体质实在不好的,把他们单独编一队,只要求跑2公里。”就这样,第一天环岛长跑结束了,尽管有部分学员晕倒了,可是大家还是体会的到军校对自己的爱护以及师长们希望自己快速成长的愿望。毕竟在其他旧式军校,不会有像黄埔军校这样为学生着想的老师,当时的军校多受日本、德国影响,今天这事如果放在旧军校,晕倒的同学不但得不到照顾,而且下来还要接受体罚。从此就是身体素质不好的同学也很努力的坚持长跑,2个月后,军校一期学员都能很轻松的跑完早晨的5公里了。跑回校门口的学员们经过再次整队,统一到饭堂用餐,当然晕倒的同学不但有可以吃到鸡蛋,而且上午还可以留在宿舍休息。在知道如此丰厚的病号待遇后,单于开始真的有点痛恨蒋先云和李之龙为什么帮自己了。不过单于不知道的是他长跑时不太好的表现很多人都看到了,有些本来不服气单于更加觉得单于不过如此了。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单于是绣花枕头的传闻在同学们间开始流传了。今天早上的饭堂的秩序可比昨天晚上强多了,没有人敢高声喧哗,大家都按照顺序端坐在板凳上,不过大家的眼睛都直直的望着桌子上的馒头和稀饭。说起来,一期的学员革命热情真是第一流的,军校的早饭不过是一碗清澈的稀饭和两个一口可以吃十个的那种馒头,居然可以承受那么重的学习任务。要知道在那个时代,士兵没有吃饱饭,军官们是绝对不敢让士兵们出操的。这种安静一直到蒋介石喊开动才被打破,大家都默默的吃着自己面前的食物。5分钟后,蒋介石放下了筷子,几乎同一时间,所有的学员统一放下了筷子。蒋介石看着学员们统一的动作,满意的点了点头。吃完早饭后,就开始了一天紧张的学习,学员们几乎从早学到晚,单于对于理论课是游刃有余,可是下午的军体课可让他受了不少苦。队列训练,各种步伐操练,虽然说时间可是教官们还是严格按照《陆军操典》来进行的。一个下午让他腰酸背痛。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却又要开始黄埔军校特有的政治教育。这个时候,队长们就把国民党党员申请表发给了所有的学员,理由是“你们不是参加革命吗?要参加革命先要参加革命的党。”而且党而皇之的在教室里继续下午没有完成的训练—站军姿。当学员质疑是不是挤占了政治教育的时间时,教官和队长说话了“现在政治教官还没有到位,要到正式开学典礼后才能到军校,现在嘛,你们在了解政治之前,先搞清楚什么是军人吧。”……残念……等单于他们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宿舍的时候,区队长已经在宿舍里等他们了,他并没有忘记训练他们怎么叠被子、打背包、打绑腿,当然考虑到学员今天的确比较辛苦,区队长把训练量从一百遍降低到十遍,不过即使是这样,当他们达到区队长的要求时,已经是第二天临晨一点钟了。他们中间不是没有提前达标的聪明人,不过区队长却以培养团队观念为理由,让提前完成的学员以立定的姿势站好,等待其他同学完成后才统一休息。当晚,单于什么也没有想,一倒在床上立刻就睡熟了。随后的一个月里,单于天天如此,肉体上的疲惫让他没有精力在去想什么前途、什么以后了。他现在只希望能放假一天,让他好好休息睡一天。而且他现在也已经完全肯定一件事情:说精神上的痛苦比肉体上的痛苦更折磨人的这个人,绝对是一个白痴!本回完今天看见自己排名新书榜第12,呵呵,高兴啊,满足了自己小小的虚荣心。所以,这章字数就多了点,大家当两章看吧。孤行在这里谢谢大家了。鞠躬一个。第二卷 一入军校,泪两行 第六回 典礼见国父 训话与会餐“莘莘学生,亲爱精诚;三民主义,是我们革命先声。”“同学同道,以学以教;生死与共,毋忘今日本校。”“以血洒花,以校作家;卧薪尝胆,努力建设中华。”1924年六月十六日,已经在黄埔岛上学习了一个多月的黄埔一期学员们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开学典礼,之所以孙中山先生把开学典礼指定在6月16日召开,也是因为1922年6月16日,先生最信任的学生—陈炯明叛变了革命,连孙中山本人也差点遇害。虽然孙中山先生一辈子遭背叛无数,但是这次背叛大概是最让先生痛恨的了。毕竟被最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对于这天的到来,学员们都是非常期待的,单于更是热泪盈眶。不过其他人激动的原因是终于可以看见自己心目中的偶像—孙中山先生了,而单于激动的原因就没那么高尚了——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了!单于在心里兴奋的呐喊着。的确。这一个多月的军校生活对于单于来讲,真的是让他非常辛苦。原本白皙的皮肤变的黝黑,手上满是老茧。要不是李之龙、蒋先云一直在旁边鼓励他,他几乎坚持不下去了。虽然军事理论科目单于游刃有余,基本上都是优秀或者良好,但是在单兵战术等更强调身体的科目上,单于就没有一次拿到过合格以上的成绩,全部低空掠过。甚至在个别科目上如果不是看在廖仲恺、蒋介石等大佬欣赏他的份上,教官铁定不会让他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