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月15日格林威治时间5时38分再次发现异常目标。现位置纬度42°55',经度49°72'。航向194,航速13,深度600。已跟踪24小时,未发现反探测。分析是红色舰队的核动力弹道导弹潜艇,大型艇体,发动机特性类似“台风”级,但目标使用的是新式拖动装置,不是螺旋桨,重复一遍,不是螺旋桨。已建立关于其特性的详细档案。 2.将继续跟踪行动,请求增加行动区域的任务。 格林威治时间10时30分候复。 大西洋潜艇部队司令作战部 “运气来了!”加勒里自言自语道。他返回办公室,十分小心地关上门,然后拿起连接华盛顿的保密电话。 “萨姆,我是文斯。听着,“达拉斯”号报告它正在跟踪一艘装有一种新式的静噪传动装置的俄国导弹核潜艇,位置大约在大浅滩东南600海里,航向1-9-4,速度13节。” “好啊。舰长是曼库索吧?”道奇说。 “巴托洛米欧?维托?曼库索,我的得意人选,”加勒里证实道。由于他的年龄关系,为他争取到这项任务很不容易。加勒里为此费了很大的劲儿。“我跟你说过,这个小伙子很不错,萨姆。” “天啊!你知道他们离‘基辅’号编队有多近吗?”道奇正在察看战术示意图。 “他们跟得很近啊。”加勒里表示同意。“‘无敌’号可也不太远,我把‘步鱼’号也部署在那里了。我们是在召回‘恶汉’号时把它调到大陆架以外的。我认为‘达拉斯’号会需要帮助的。问题是我们的行动要表现到多么明显的程度。” “不要过分暴露。注意,文斯,关于这一点我得和丹?福斯特谈一谈。” “好吧。我得在,见鬼.得在55分钟内给‘达拉斯’号一个回答。你知道那个情况,他得放弃目标后才能同我们联系,然后再悄悄地回到目标后面去。得加劲快干,萨姆。” “好的,文斯。”道奇按了电话号码。“我是道奇上将。我要马上和福斯特上将通话。” 五角大楼 “哟,在‘基辅’号和‘基洛夫’号之间,好啊。”哈里斯中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标记物来代表“红十月”号。这是一块潜艇形状的木头,上面附有一面海盗旗。哈里斯有种与众不同的幽默感。“总统说我们可以试试把她扣下来,是不是?”他问道。 “如果能在我们希望的时间里把她扣在我们希望的地方的话,”希尔顿上将说,“‘达拉斯’号能发信号给她吗?” “想得倒不赖,上将,”福斯特摇了摇头。“事情得一步步来,我们先派‘步鱼’号和‘无敌’号去惊动惊动它,然后再来考虑怎样警告她。从她的航迹来看,她可正朝诺福克驶来。你相信潜艇里的那些家伙吗?要是情况越来越不妙的话,我们随时可以把她押送到诺福克来。” “然后还得把这艘潜艇交出去,”道奇上将提出异议。 “我们总得有个万全之计,萨姆。如果我们的警告还赶不走她,那我们可以试试派一批潜艇围住她,使伊凡不能射击。” “海洋法是你们的事,跟我无缘。”空军参谋长巴恩斯上将说。“但是,让我们空军干那种事情简直就是海盗行为,要么就是公开的战争行为。难道现在的作法还不够复杂吗?” “提得好,上将,”福斯特说。 “先生们,我想我们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好吧,我们还有时间,但眼下还是通知‘达拉斯’号耐着点性子跟踪那个家伙,”哈里斯说。“还有,航向和速度有变化时立即报告。我想,我们大概还有15分钟的时间采取行动,随后,我们派‘步鱼’号和‘无敌’号在他们的航道上进行监视。” “好的,艾迪。”希尔顿转向福斯特上将。“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现在就行动。” “发电,萨姆。”福斯特命令道。 “是。”道奇走向电话机,命令加勒里中将复电。 Z12月14日格林威治时间10:30 绝密 发报:大西洋潜艇部队司令 收报:美国“达拉斯”号潜艇 “达拉斯”号潜艇Z12月14日格林威治时间09:25电悉 1.继续跟踪,航向和速度如有变化即报告。正在向你增援。 2.极低频发射信号“G”代表紧急行动,指令待发。 3.你们的行动区域不受限制。B、Z区域继续监视。 加勒里中将签发。 “行啦,我们来研究研究这个问题吧,”哈里斯说。“俄国人要干什么,一直还没搞清楚,是不是?”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艾迪?”希尔顿问。 “首先是他们的力量组成没搞清楚。这些水面平台有半数是防空和防水面的,并不主要是反潜舰只。再者,到底为什么要派‘基洛夫’号来?就算是它能充当很好的旗舰吧,可‘基辅’号也能担当啊。” “这一点我们已经谈过了。”福斯特说。“他们对现有的能够高速度行驶到这里的所有舰只都查核了一番,凡是能开动的舰只都用上了。他们派出来的潜艇情况也是这样,其中有一半是只有有限反潜设备的反水面核动力导弹潜艇。艾迪,这是因为戈尔什科夫希望把他能调遣的平台都派到这儿来。有一半战斗力的舰艇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就连老式的E级潜艇也可能会碰上好运,也许谢尔盖每天晚上都跪在那儿祈求好运呢。” “即便如此,他们把水面舰只编成三队,每一队都配备了防空和防水面舰只,而且都有薄薄的反潜舰体。他们一直没有从古巴调集反潜飞机,这倒有些奇怪。”哈里斯指出。 “那会成为他们的头版新闻的。你不会派飞机去寻找一艘完蛋了的潜艇——而他们也许会这样做的,但他们要是从古巴出动‘熊’式飞机联队,那总统就会大发雷霆。”福斯特说。“我们要竭力骚扰他们,使他们什么也干不成。对我们来说,这将是一次技术行动,而他们什么事情都要用政治来衡量。” “不错,但这还是说明不了问题。他们的反潜舰只和直升机为什么发了疯似地窜来窜去?搜寻一艘完蛋了的潜艇可以这样做,可‘红十月’号还没有完哪,是不是?” “我不明白,艾迪,”希尔顿说。 “在这种情况下你会怎样去搜寻一艘迷航的潜艇呢?”哈里斯问福斯特。 “不会这样干的。”福斯特想了一会儿答道。“使用水面舰只,还没等主动声纳探测到确实的目标,目标早就会被吓跑。被动声纳对导弹核潜艇比较迟钝,她会听到声波传来,然后自己躲开。你说得对,艾迪,这是声东击西。” “那么他们的水面舰只究竟来干什么?”巴恩斯迷惑不解地问。 “苏联海军的原则是用水面舰只支援潜艇的行动。”哈里斯解释说。“戈尔什科夫是个正统的战术理论家,有时还是个很有创新精神的人。他多年以前曾说过,潜艇要想有效地行动,必须要有外来的协助,要有空中的或水面的力量为它们提供直接的或就近的支援。他们不能在远离本国这么远的地方动用空军,除非从古巴调集。在公海上搜寻一艘东躲西藏的潜艇少说也是一件困难的任务。 “另一方面,他们知道她要去哪个方向,那是少数几个分散的区域。在那些区域里,58艘潜艇正在进行搜索。因此,水面舰只的目的不是参加搜索,但如果碰巧有机会,不妨也可参加。水面舰只的目的是阻止我们对他们的潜艇进行骚扰。他们可以通过水面舰只对我们可能出现的区域进行搜索,看我们来干什么。”哈里斯停了一会儿。“这一招很厉害呀。我们得胜他们一筹才行,对不?既然他们是在执行一次‘救援’任务,我们多少也得采取同样行动,也要窜来窜去才行。这样,他们可以用我们的反潜技巧对付我们,达到他们的目的。我们直接地为他们服务。” “为什么?”巴恩斯又问。 “我们承诺了要帮助搜索。如果我们发现了他们的潜艇,由于他们离我们近,他们也会发现,跟踪,确定其位置,然后射击。那时我们怎么办?简直毫无办法。 “我说过,他们考虑用潜艇进行测定和射击。水面舰只发现目标纯粹是靠运气,而运气是无法计划的。所以,水面舰队的首要目的是为自己的潜艇充当保镖,把我们的力量从他们的潜艇周围引开。其次,他们可以充当猎人助手,帮助把猎物赶到猎手那里去。再有,由于我们也在忙着行动,我们就在帮助他们。我们又提供了一道掩护。”哈里斯摇着头,不无勉强地表示佩服。 “还真不赖,是不是?如果‘红十月’号听见他们开来,她会更加拼命地驶向舰长要去的港口,正好落入一个严严实实的包围之中。丹,你说他们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在她驶向诺福克途中加以捕获?” 福斯特低下头看着海图。从缅因州到佛罗里达州的每一个港口都有布置,监视着俄国的潜艇。“他们潜艇的数目比我们港口的数目要多。现在我们知道这家伙有可能被他们发现,每个港口之外,甚至是在领海以外,也只有那么一点地方可以活动……你说得对,艾迪,他们得手的机会太大了。我们的水面分舰队离得太远,鞭长莫及呀。我们的潜艇不了解发生了什么事情,上级的命令是不让我们告诉他们;即使我们能够告诉他们,他们如何进行干预呢?先下手向俄国潜艇开火,发动一场战争?”福斯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我们得警告她,让她走开。” “怎样警告?”希尔顿问。 “声纳,或许用水下音响通信联系,”哈里斯建议。 道奇上将摇摇头。“透过艇体就能听得见。如果我们继续假定只有军官参与了这件事,那么水兵们是有可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的,这样后果就难以逆料了。试想我们可以用‘尼米兹’号和‘美洲’号迫使他们从海岸线撤走吗?它们很快就要驶近,投入行动了。他妈的!我可不希望这家伙开到离我们这么近的地方,然后又从我们的海岸边溜掉。” “休想溜掉,”哈里斯说。“自从我们袭击了‘基洛夫’号后,他们的行动一直很拘谨。这一招也很厉害啊。我敢说他们早就作好了打算。他们知道,这么多舰艇开到我们海岸附近必定是对我们进行了挑衅,要是他们先动手,我们就会坐收渔利,他们也就什么也捞不着;要是我们一个劲地逼他们,我们就成了寻衅之徒。他们只不过在进行救援行动,没有威胁任何人。《邮报》今天早晨报道说,在我们的诺福克海军医院里有一名俄国幸存者。不管怎么样,反正好消息是他们错误地估计了‘红十月’号的速度.那两个分队会从她的左边和右边驶过。他们的速度都比‘红十月’号快出七节,所以他们就要超过她了。” “完全不理会水面分队是吗?”马克斯韦尔问道。 “不行,”希尔顿说。“那等于告诉他们我们不再相信那条头版新闻了。他们会起疑心的——因而我们还得继续监视他们的水面分舰队。他们装成是诚实的商船,不管装得象不象,总是个威胁。” “我们可以做的是假装让‘无敌’号退出行动。‘尼米兹’号和‘美洲’号准备停当后,我们可以让‘无敌’号返航。在它经过‘红十月’号时,我们就乘机占据主动。我们让‘无敌’号处在苏联水面分舰队向海的一面,看起来是在返回英国,并把它配置到‘红十月’号的航道上。不过,我们还是要想出同她进行联系的办法。我知道如何让各舰艇到达位置,但那个障碍还存在着,先生们。眼下,我们是否都同意派遣‘无敌’号和‘步鱼’号前去拦截?” “无敌”号航空母舰 “她离我们有多远?”瑞安问。 “200海里。10小时后我们可以赶到那里。”亨特上校在海图上标上位置。“美国‘步鱼’号正在向东行驶,它应该在我们之后一小时左右与‘达拉斯’号相遇。这样,当‘红十月’号到达时,我们将处在这支水面分舰队东面大约100海里处。他妈的,‘基辅’号和‘基洛夫’号分别在她的东西100海里处。” “你认为她的舰长知道吗?”瑞安看着海图,在目测着距离。 “不大可能。她很深,他们的被动声纳没有我们的好,海面环境对她也不利。20节的水面风对声纳有严重破坏影响,尽管她下潜那么深。” “我们得警告她,让她离开,”怀特上将看着作战电报。“不能使用声响装置。” “那究竟用什么办法才好呢?无线电到不了那么深的地方,”瑞安提出。“连我都知道这一点。天哪,这家伙从4,000海里以外开到这儿来,眼看目标就要实现,却要被干掉了。” “怎样才能和一艘潜艇联系上呢?” 巴克利中校直了一下身子。“先生们,我们不是要和一艘潜艇联系,而是要和一个人进行联系。” “你在想什么?”亨特问。 “关于马科?拉米乌斯的情况,我们知道些什么呢?”巴克利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是个敢冲敢撞的人,典型的潜艇指挥官,认为自己在水面上可以为所欲为。”卡斯泰尔斯上校说。 “他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攻击潜艇上度过的,”巴克利补充道。“马科曾用性命打赌说,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美国港口。我们得敲敲他这种自信心,警告他让他离开。” “我们得先同他通话,”瑞安机警地说。 “我们是要先和他通话。”巴克利微笑着,头脑里已有了一整套计划。“他过去是攻击潜艇的指挥官,他还在想着怎么进攻他的敌人,那么,潜艇的指挥官是怎样进攻敌人的呢?” “怎样进攻呢?”瑞安问。 巴克利的答复是明确的。他们又花了一个小时来研究他的想法,然后由瑞安报告华盛顿请求批准。在这之后就是迅速交换技术情报。“无敌”号得赶在白天去会合,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行动推迟了12个小时。“步鱼”号和“无敌”号一起加入了编队,“步鱼”号在“无敌”号以东20海里处担任声纳哨兵。午夜前一小时,密执安州北部的极低频发射台发出“G”信号。20分钟后,“达拉斯”号浮近水面接收命令。第十三天 12月15日星期三 “达拉斯”号潜艇 “疯狂的伊凡”,琼斯又大喊起来。“正在向左转。” “好,全停机,”曼库索命令说。他手上拿了一份电报,已经反复读了好几个小时了。他对这份电报不太高兴。 “明白,全停机,”舵手回答。 “全速后退。” “明白,全速后退。”舵手拨好了操纵仪,然后转过身来,满脸狐疑。 在“达拉斯”号上,全艇人员都听到了噪音。提升阀打开了,向倒退的涡轮机叶片放送蒸汽,反方向地转动螺旋桨,由此产生了很大的噪音,艇尾也立即出现震动和空泡噪音。 “右满舵。” “是,满舵右。” “指挥塔,我是声纳室,我们正在出现空泡现象。”琼斯对着内部通话器说。 “很好,声纳室!”曼库索厉声回答。他对收到的新命令不理解,而不理解的事使他十分恼火。 “已减速4节,”古德曼上尉报告。 “正舵,全停机。” “明白,舵正。全停机。”舵手立即回答。他不想让舰长对他大声吼叫。“先生,我的舵已正。” “天啊,舰长在干什么?”琼斯在声纳室里说。 不一会儿曼库索来到了声纳室。 “还在向左转,舰长。由于我们这一转弯,她可在我们后面了。”琼斯在说的时候尽量不掺有任何情感。但是曼库索意识到,这话近乎是种指控。 “开动声纳,琼斯,”曼库索冷冷地说。 琼斯想,反正你是头头,我还是少说为妙。舰长看起来简直象要敲掉别人的脑袋。这一个月来,琼斯已经受够了。他把耳机插到拖曳式阵列的插头里。 “发动机的响声正在减弱,先生。她在放慢速度。”琼斯停顿了一下。他还得继续报告说:“先生,十有八九她已经听见我们了。” “她应当听到了。”曼库索说。 “红十月”号潜艇 “舰长,发现一艘敌人潜艇,”执勤准尉急匆匆地说。 “敌人的?”拉米乌斯问道。 “美国的。它一定是一直在跟踪着我们。我们转弯时,它不得不后退,避免相撞。肯定是一艘美国潜艇,在左斜艇首方向,估计离我们的距离不到一公里。”他把他的耳机递给拉米乌斯。 “688级的。”拉米乌斯对鲍罗丁说。“他妈的!想必它是在过去两小时内偶然碰到我们的。真倒霉。” “达拉斯”号潜艇 “好,琼斯,搜索。”曼库索亲自下令进行主动声纳搜索。“达拉斯”号转了一个弯,离得远远的,然后才慢慢靠近停下。 琼斯犹豫了一下,仍在辨明被动声纳系统上传来的反应堆的杂波。他伸手打开艇首BQQ-5型声纳主体的主动转换器。 砰!声能攻击波正面正打在目标上。 嘭!攻击波从艇身坚硬的钢板上弹了回来,回到“达拉斯”号。 “离目标的距离是1,050码,”琼斯说。返回的脉冲是用BC-10型计算机处理的,还显示出了一些粗线条的图像。“目标的外形同‘台风’级导弹潜艇相符。艇首的角度约为70度。没有多普勒装置。它停机不动了。”又放了六次脉冲信号,作了证实。 “停止声纳搜索,”曼库索说。知道他对目标的估计正确后,他稍感宽慰,不过也就如此而已。 琼斯关上了声纳系统的电源。他不明白,我非得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他该做的全已做了,但是忘了辨出那条潜艇艇尾的号码。 “红十月”号潜艇 “红十月”号上所有的人现在都知道,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声纳波的冲击声响彻了全艇。这是潜艇兵最不喜欢听到的声音,拉米乌斯想,尤其在反应堆出了故障的时候,更是如此。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 “达拉斯”号潜艇 “海面上有人,”琼斯突然说。“他们究竟是从哪里钻出来的呢?舰长,一分钟前还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而现在我已听到发动机的声音。两艘,也许还要多——两艘驱逐舰……还有更大的,似乎是呆在那里等着我们。一分钟前,它们静悄悄地呆在那里。他妈的,我竟一点也没听见。” “无敌”号航空母舰 “我们时间掌握得很好,”怀特将军说。 “好运气,”瑞安说。 “干这玩艺儿就得有点运气,杰克。” 英国“布里斯托尔”号最早测听到那两艘潜艇的声音和“红十月”号转弯的声音。即使只相距五海里,那两艘潜艇的声音也还是不易听到。“疯狂的伊凡”动作在三海里以外停了下来;水面舰只根据“达拉斯”号主动声纳发射的脉冲得以确切地定位。 “先生,两架直升飞机在途中,”亨特上校报告说。“一分钟后即可就位。” “向‘布里斯托尔’号和‘笛子’号发信号,要它们呆在我们逆风方向。我要把‘无敌’号置于它们和目标的中间。” “明白,明白,先生。”亨特向通信室转述了命令。护航驱逐舰上的人员会觉得这道命令很奇怪,怎么会用航空母舰掩护驱逐舰呢? 几秒钟后,两架“海王”式直升机停悬在离水面50英尺的上空,一边竭力稳住位置,一边把在一根电缆终端的深水声纳放下水去。这些声纳的功率比舰载声纳的要小得多,并且有明显的特点。它们产生的数据通过数字环节输送到“无敌”号的指挥中心。 “达拉斯”号潜艇 “英国佬,”琼斯立即说。“那里是一组直升机,我想是195型的。这就是说,在南边的那艘大军舰是它们的一艘轻型航空母舰,先生。还有两艘驱逐舰护航。” 曼库索点点头。“英国的‘无敌’号。它到大西洋这半边来参加‘漂亮海豚’演习的。这是英国代表舰队,最精良的反潜战舰队。” “那条大舰正朝这边开过来,先生。从它的转弯行动看,航速是10节。那两架直升机已经发现我们这里的两艘潜艇了。周围没有其它的潜艇,我没有发现。” “无敌”号航空母舰 “声纳接触良好,”金属扩音器中传来声音。“两艘潜艇,距离‘无敌’号二海里,方位是0-2-0。” “好,现在是最困难的一手了。”怀特将军说。 “无敌”号慢慢地往北驶去,不是直接驶向两个目标,而是稍偏左一点。这时,瑞安和参与这次秘密使命的其他四名皇家海军军官都在旗舰司令台上,舰队的反潜战军官在下面的指挥中心里,五个人都用大倍数的望远镜搜索接触地区。 “干吧,拉米乌斯舰长,”瑞安悄悄地说。“你的技艺该是超群的,露一手吧。” “红十月”号潜艇 拉米乌斯回到控制室里,绷着脸在看海图。一艘迷航的美国“洛杉矶”号撞上他是一回事,但他现在遇上的是一支特遣小舰队,是英国舰艇。是什么原因呢?也许是演习。美国人和英国人是经常在一起合作的,而这次纯粹是出于偶然,使“红十月”号也撞到他们当中去了。对,他必须设法躲一躲,以免坏了他的事。这多么简单。但真是这么简单吗?一艘猎潜艇,一艘航空母舰和两艘驱逐舰正在追捕他。还有什么?他必须想想,他是否要把它们全甩掉。这要花大半天时间。但是他现在必须弄清楚,他要对付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同时,也要向他们显示,他是有信心的,如果他愿意的话,还可以追逐它们。 “鲍罗丁,把潜艇上浮到潜望镜深度。全体进入战斗岗位。” “无敌”号航空母舰 “上来吧,马科,”巴克利催着说。“我们有话跟你说呢,伙计。” “三号直升机报告,目标在上浮。”扩音器里说。 “好啊!”瑞安用手敲着司令台的栏杆。 怀特拿起话机。“召回一架直升机。” 离“红十月”号只有一海里半了。一架“海王”式直升机升高后在空中盘旋,拉起声纳传感器。 “目标深度为500英尺,正在缓慢上浮。” “红十月”号潜艇 鲍罗丁正在把平衡水舱中的水慢慢地抽出去。这艘导弹潜艇的航速增到四节,她上浮所需的力量主要来自水平舵。副舰长小心翼翼地让她慢慢上浮,而拉米乌斯则让她直对着“无敌”号驶去。 “无敌”号航空母舰 “亨特,你在莫尔斯电报机上工作吗?”怀特将军问道。 “是的,将军。”亨特回答。大家都很激动,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瑞安使劲咽了口唾沫。在过去的几小时里,“无敌”号一直静悄悄地呆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他的胃反得很厉害。舰上医生给他服药后,好了一些。但现在一激动就更坏了。司令台离海面有80英尺高,他在想,这下可好,万一吐起来,倒是碰不上什么东西啦。不过,要忍住! “达拉斯”号潜艇 “有艇身的撞击声,先生,”琼斯说。“我想,他在上浮。” “上浮?”曼库索犹豫了一下。”对,是这么回事。他是个敢冲敢撞的人,他要在躲避之前先看看是些什么样的对手。是这么回事。我敢说他并不知道过去两天我们在哪里。”舰长走向前面的总指挥所。 “看样子他是在上浮,舰长,”曼尼恩说,一面注视着射击指挥仪。“笨蛋。”曼尼恩对于那些依赖潜望镜的潜艇舰长有他自己的看法。这样的舰长太多了,他们把很多时间花在使用潜望镜观看外面世界。他在想,这在多大程度上是对潜水艇强制性封闭的一种自发反应,这样做只是为了确信上面真有个世界,肯定一下各种仪器是准确的,如此而已。曼尼恩想,这完全是人的天性,但是这可能使你变得脆弱…… “舰长,我们也上浮吗?” “对,慢慢地,不要慌。” “无敌”号航空母舰 如絮的白云遮盖着半边天空,下边却是一片灰蒙蒙,风雨欲来。此时,20节的海风正从西南刮来,海面上掀起了六英尺高的波涛,白浪滔天。瑞安看到“布里斯托尔”号和“笛子”号迎风守在位置上。它们的舰长对这种部署一定在低声骂娘。前天派出的美国护航舰眼下正驶去与美国“新泽西”号战列舰会合。 怀特又在对着话机说话。“舰长,一收到目标地域的雷达回波,立即告诉我。把舰上所有仪器都对准那一片海域,我还要知道那一片海域有无任何声纳信号,重复一遍,有无任何声纳信号……对。目标的深度多少?很好。把第二架直升机召回来,我要它们待命迎风飞行。” 他们的一致意见是,传话的最好办法是用闪光信号灯。只有位于灯光直射线上的人才能看懂信号。亨特向信号灯走去,手里拿着一张瑞安给他的纸条。平时守在这里的卫兵和信号兵都走开了。 “红十月”号潜艇 “离海面30米,舰长同志,”鲍罗丁报告说。控制中心设立了战时值勤。 “潜望镜。”拉米乌斯平静地说。在水的压力下,那支油滑的金属管子嘶嘶地向上挪动。舰长把他的军帽递给正在执勤的下级军官,哈腰向潜望镜的目镜望去。“原来这里有三艘帝国主义军舰。英国的‘无敌’号。怎么给军舰起这么个名字!”他在他的部下面前嘲笑说。“两艘护卫舰,‘布里斯托尔’号和一艘郡级的巡洋舰。” “无敌”号航空母舰 “有潜望镜,在艇首右侧,”扩音机里报告说。 “我看到了,”巴克利伸出手指指着。“在那儿!” 瑞安费劲地在寻找。“我看到了。”看起来象根扫帚把竖立在大约一海里开外的水中。一阵一阵波浪过后,就可以看到潜望镜底部一闪闪地露出在水面上。 “亨特,”怀特低声叫道。舰长站在瑞安左侧,开始把手放到拉制灯光的开关上,猛地打开了。 “红十月”号潜艇 起初拉米乌斯没有看见。他正在沿着水平线巡视一周,检查还有没有其他舰只或飞机。正好转完一圈后,他看到了闪光灯。他很快设法把信号译出。过了一会他才意识到那是对着他发的。 注意,注意,“红十月”号,“红十月”号,你能看懂吗? 你能看懂吗?如能看懂,请用主动声纳向我们发射一次脉冲信号;如能看懂,请用主动声纳向我们发射一次脉冲信号。 注意,注意,注意,“红十月”号,“红十月”号,你能看懂吗?你能看懂吗? 信号在不断重复。信号发得时急时缓,很不稳定,也很不在行。拉米乌斯未予注意。他正在脑子里翻译着这个英语信号,起初他以为这个信号是发给那艘英国潜艇的。当他在心里把信号译出来后,他那握在潜望镜扶手上的指关节一下变白了。 “鲍罗丁,”在把信号默诵了四次后,他终于开了口,“我们对‘无敌’号制订一个演习射击方案。他妈的,潜望镜的测距器动不了了,发射一次脉冲信号,同志,只发射一次,测算一下距离。” 砰! “无敌”号航空母舰 “接触地区有脉冲信号,先生,听声音象是苏联人发射的,”扩音器里报告说。 怀特拿起话机。“谢谢,随时把情况告诉我们。”他放回话机。“好啊,先生们……” “他看懂了!”瑞安大声叫道。“务必把其余部分发出去!” “马上发。”亨特咧嘴嘻笑,象疯子那样做了个鬼脸。 “红十月”号,“红十月”号,你们整个舰队在追捕你,你们整个舰队在追捕你。你的去路被大批潜艇封锁了,许多攻击潜艇在等着干掉你,重复一遍,许多攻击潜艇在等着干掉你。驶向指定地点北纬33度西经75度,那里有我们的舰只在等你,重复一遍,驶向指定地点北纬33度西经75度,那里有我们的舰只在等你。如果明白并同意,请再给我们发射一次脉冲信号。 “红十月”号潜艇 “离目标的距离是多少,鲍罗丁?”拉米乌斯问道。信号在一遍一遍地重复,他希望有更多的时间。 “2,000米,舰长同志。对我们来说,这是一块肥肉,要是我们……”副舰长一看到上司脸上的表情,声音立即小了下去,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他们知道我们的艇名,拉米乌斯在想,他们知道我们的艇名!这怎么会呢?他们知道在哪里找到我们,而且很准确,怎么搞的?美国人能有什么设备?“洛杉矶”号跟踪我们多久了?决定——必须做出决定! “同志,再向目标发射一次脉冲信号,只要一次。” “无敌”号航空母舰 “又一次脉冲信号,将军。” “谢谢你。”怀特看着瑞安。“好啦,杰克,看来你的情报估计的确很准。太棒了。” “太棒了,我的妈呀!我的伯爵老爷!我对了!真他妈的狗娘养的!”瑞安手舞足蹈,晕船也忘却了。他慢慢地冷静了下来。这种场合需要庄重一些才好。“对不起,将军,我们还有事要做。” “达拉斯”号潜艇 “整个舰队在追捕你……驶向北纬33度西经75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曼库索在思索,他看到了第二个信号的结尾。 “指挥塔,我是声纳室。听到来自目标舰身振荡的响声,在改变深度,发动机的噪音越来越大。” “收潜望镜。”曼库索拿起话机说。“很好,声纳室。还有别的情况吗,琼斯?” “没有了,先生。直升机飞走了,水面舰只上没有发射任何信号。这是怎么回事,先生?” “我也不知道。”曼库索摇摇头,曼尼恩拨正了“达拉斯”号的方向,继续跟踪“红十月”号。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舰长在思索着。为什么一艘英国航空母舰向一艘俄国潜艇发信号,而且为什么指定让她去向北卡罗来纳州海岸附近的地方呢?是谁的潜艇在封锁她的去路呢?这不可能,完全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嘛…… “无敌”号航空母舰 瑞安在“无敌”号的通信室里。“马基致奥林匹斯山,”他把这些字打入中央情报局给他带来的特种编码机里,“今日演奏了我的‘曼陀林’,音色颇佳。我正计划在老地方举行一次小型音乐会,期待有份量的评论。盼示。”瑞安先前曾嘲笑过规定他使用的这些密码词汇,现在他又在笑了,但笑的原因却不一样。 白宫 “如此看来,”佩尔特说。“瑞安预期这次使命会获得成功。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但是他没有使用表示已取得某种成功的密码词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