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养一百万只奶牛怎么样?” “……”迷迷糊糊醒来的叶谦起先还以为他是在认真和他说话,听到这里就知道又不对劲了。 “我们每天都能挤几万斤牛奶。”封越打开灯,双目失焦,一本正紧地说:“几万斤牛奶,能把黄河变成白河。” “一百万头,你怎么挤得过来?”叶谦知道直接推醒他不好,试图用别的方式让他醒过来。 “一头一头挤。”封越换了蹲姿,仿佛面前真的站了一只奶牛,试图去摸牛奶头挤奶。 “一百万头,你一头一头挤,要挤到什么时候?” “那我们就养一百头。” “……”叶谦果断换了问题:“你知道一头牛有几个乳头吗?” “八个。”封越笃定地说。 “你的奶牛变异了,一般奶牛只有四个。”叶谦说。 封越沉默了,仿佛真的认为自己养的奶牛变异了,一时露出痛苦的神情。 终于要醒了。叶谦想。 “让我数数看……一、二、三、四……” 叶谦扶了一下额头,下一秒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封越不知怎么,握住了他的命根子。 封越的梦做的十分劳累且痛苦,他记得自己养了一百头奶牛,决定每天挤健康新鲜的牛奶,每天送给爸妈一斤,亲戚们各送一斤,隔壁刚生了对双胞胎的邻居两斤,剩下的出去卖…… 可是怎么也找不到奶头,怎么也挤不出奶。 现在,他终于找到了!握在手心里,很有存在感。 封越带着好奇和珍惜的心态,捏了一下,而后按照记忆中的手法,上下撸动。 那玩意在他手中越来越大,封越忍不住开心地说:“越来越大!太好了,多点牛奶!” 饶是叶谦再淡定,到这种地步都有点绷不住。 “怎么没有牛奶?”封越双目仍旧失焦,然而全神贯注地低着头,有点着急。 “你……”叶谦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何种表情来面对,冷静了一下,他语调不畅地说:“你要温柔一点,不然弄疼了,就更没、没有牛奶了。” 封越似乎是听进了他的话,用温和的力道卖力地“挤奶”。 叶谦面色有点奇异,起先浑身僵硬,慢慢的才放松了身体,封越磨得掌心发红,力不从心,又露出那种着急万分的神情。 叶谦欠身握着他的手,在那诡异的情况下和他一起猥亵了自己,末了,一股白液射出。封越仿佛是怔了一下,随后面露微笑揉搓了一下掌心,在他微微喘息着还没回神的时候,沾了一些送入自己口中。 叶谦不说话,只将他脏污手指从口中拿出,下一刻便吻上他的唇。 封越在梦中和他做了一次,醒来之后才发现这不是梦,后穴感觉异样,是真的和他做了。 叶谦照例给他量了体温,温度渐渐恢复正常,确实并无大碍,然而他皱了一下眉,觉得这事情简直堪称离奇,封越从未有梦游的经验,第一次梦游就来这么奇葩的。 他打了个电话给花大大,花大大和蔼可亲地说道:“这个事情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再说没什么害处,试试也无妨。” “怎么试?” “你一边在小区打转,一边喊他名字就行了。” “……”叶谦迟疑地说:“这样他的魂就回来了?” “我小时候奶奶就这么喊魂的。” “有没有别的方法?我们这小区人多,不兴封建迷信。” “这是人民智慧的结晶,目前只是无法用科学解释而已,不能太武断地归纳为封建迷信。”花大大辩解道。 叶谦想象了一番自己给封越喊魂的场景,又再次说道:“有没有别的方法了?” 花大大仿佛是想了片刻,最后说:“有!我来百度一下。” 叶谦拿了一整碗米拍实,盖上一层红纸,停在封越跟前。 封越觉得眼前景象诡异,惊恐道:“你、你干什么?” 叶谦做了一下解释,而后将碗举到他头顶,说:“不痛不痒,试试吧?” 封越捂住额头,“作为一名优秀的医学教授,在光辉的五星红旗下成人,在科学和技术的熏陶下成长,你怎么能封建迷信呢?” 叶谦想了一下,说道:“这是人民智慧的结晶,目前只是无法用科学解释。” “……” “闭上眼睛,不要说话。” 碗在封越头顶顺逆各转了三圈,叶谦口中念念有词,颇像一名高人。封越仰脸安静地凝视了他半晌,觉得他这样子真好看。 最后掀开红纸,满满一碗拍实的米上赫然出现一道被锐器扎过似的深深的凹陷。 两人对着碗看了大眼瞪小眼,显然是想不出其中的科学道理,叶谦动了动唇,说了声Shit。 出于某种复杂的动机,他当即联系了一名阿姨,第二日天还未亮,就跟着人出了门,在指点之下去烧了一炷蛇王香。 封越则确确实实是好透了。 “虽然确实……很神奇,但是你也太迷信了,还烧香。” 叶谦躺着看累了一本书,合在胸前,懒散闲适地半磕着眼睛:“……习惯了适应规则,只是从没想过,还有这样的‘规则’。” Chapter 39 自从开始居住山中,整日与农作打交道,四季就变得愈发分明了。季节的变化最明显地反应在果蔬上,即便第一年果树尚未长成,收成欠佳,山里的水果总是吃不完。初夏起,便开始有本地的桃子葡萄小香瓜上市,而后是枇杷杨梅大石榴,秋季则是漫山遍野的橘子李子小白果。叶谦对橘子情有独钟,从夏末那种香气浓郁口感发酸的薄皮大个青橘子开始,一直到冬季那种小个的砂糖橘,他都十分喜爱。 房子于冬季初步建成,一层只作简易装修,可供雇佣的几名员工居住,后院有厨房,造了个农村特有的大灶台;二层可供自己和家人居住,装修相对要精细一些,因为新近落成,还需散散气味。 厨房早就建成,可以投入使用,只是那个大灶台目前只有叶谦会使用,而他也是难得用用的。 封越搬着小椅子坐在灶膛口按部就班添柴火,大灶上在蒸糯米,叶谦富有试验精神,想亲自做八宝年糕。 屋外是冬季傍晚特有的颜色,漆黑中泛着一点清冷的透蓝,夜露渐起,会冷到骨头里,而在灶膛口,封越很是暖和,暖和地连身上那件薄款小棉袄都要穿不住了。 叶谦在旁边煤气灶熬白糖,调羹舀了舀,说道:“我来看看你柴禾添得怎么样,灭了没。”盖上小锅盖,他也走到灶膛口。封越见他来查看,赶紧加了一根木柴。 叶谦看灶膛里头的火苗气若游丝,当下摇了头,封越立刻塞进一把易燃的干稻草。 叶谦说道:“这一摞稻草都让你烧完了,下次用什么引火?” “……” 而后他带着一点笑容说:“你想用这一摞稻草蒸熟这一锅子糯米啊?” 话说完,新添加的稻草就在火膛内烧完了。 “我还在剥小橘子嘛。”封越狡辩,将一小篮子剥好的砂糖橘端到他面前给他看。 叶谦把一小篮子橘子放好,坐到他身旁,拎起火钳松动了一下灶膛内的火堆,“你初中化学学过吧?” “啊?”封越一时茫然。 叶谦一本正经道:“燃烧需要氧气,所以你得多松动火堆,让空气进去。像之前那样堆在一起烧久了空气不流通当然烧不起来。” 封越愣了一下,随即哈哈笑了两声,觉得他有种莫名的可爱,于是搭住他的肩膀,没头没尾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叶谦被亲的猝不及防,莫名其妙,但回神之后感觉挺受用,嘴角扬了起来。 封越将添柴火的活儿交给了他,自己起了身,将煤气灶上的糖稀倒出了一部分给八宝年糕待用,剩下的把剥好的砂糖橘倒了进去,搅拌熬煮之后就是橘子果酱了,可以存着慢慢吃。 忙到晚上十点多,年糕已经做成功了,蒸笼打开,厨房里顿时是水汽蒙蒙的一股香甜。叶谦切了一部分放进饭盒里,剩下的用网兜罩好,放在桌子上纳凉。 封越从来没有吃过新鲜出炉的八宝年糕,逢年过节,市场上都有的卖,因为程序复杂购买方便,家里自然是从未想过自己做,而买来的年糕不知是已经放置过多久,他还从未见过软糯香甜成这样的。 拿着筷子尝了几口,他也不怕烫嘴,心中肯定自己的亲妈都没有这手艺,忍不住说:“叶谦,你真能干。” 叶谦给灶膛扑水熄火收拾善后,听到这里,忽的说道:“说起来,我都一个礼拜没干了……” 封越和他相处久了,早就不知纯洁为何物,秒懂之后微笑接口道:“我也很需要被你干一干。” 叶谦嘴角微翘,说:“矜持点。” “我知道——” 封越见他拿着厚羽绒服绕过来,而后肩上一沉一暖,顺势握住他的手,挠了挠他的掌心,凑近道:“我知道你喜欢不矜持的。 “你怎么知道?”叶谦含着一点笑意微微挑眉。 “我叫得越浪,你那里越硬,干得我越狠。” 叶谦将羽绒服完全地裹住他,微笑道:“那么,你每次都叫那么浪,是喜欢被我干那么狠?” 封越虔诚地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我当然喜欢。” 两人一边聊少儿不宜,一边循规蹈矩地关灯关门拉电闸,提着东西回租的房子——二楼还在透气,一楼太冷,也还未置办什么东西,所以暂时是不住在这里的。 花大大写稿到这个时间点,十分想要一份夜宵,听见开门声,顿时心驰神摇。 他如今已在此居住了近一年,因为这里空气新鲜,食物自产自销无公害,每日写写小说或与封越叶谦下地劳作,爬爬山,下下棋,收集一些山野趣闻,日子过得堪比神仙。 封越与他已经成了老友。 花大大是个实诚人,他付出了一部分劳动力,并想要通过再付一定额食宿费以期能在此长久地居住几年,但封越和叶谦都不肯收他钱,一来是当初设计房子时,花大大也坚持不收他们钱,二来是他们如今种那么多菜也不差他这一口,花大大还一起参与劳作,也没这必要。 只要农场良好的状况能够一直保持,他想住多久都没关系。 因为见识过叶谦的能耐,花大大见到年糕的时候一点都不稀奇,只是内心觉得封越这小子真是上辈子积了德,叶谦这对象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脾气好长相优,还特么是个技术杠杠的名医,除了不能生孩子,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头就找不到一处缺点。 “你爸妈明天什么时候来?”花大大问。 “他们自己开车来,大概十点半可以到。”明日是冬至,一起过个小节,乡下自然是有乡下的特色,偶尔过个不一样的,也是别有滋味。 为了这个小节,叶谦几天前就开始默默筹备,他亲自酿了糯米酒,在心里算计做哪些菜,哪些菜是有点特色的,是在不动声色无知无觉地示好。 封越也在向他示好,无知无畏地和他折腾了大半宿,他只进不出照单全收,叶谦不够他也不够,叶谦够了他也够了,次日腰酸软地差点起不来床。 而叶谦则是早早起床。因为封越的家人中午要来吃饭,菜要早点准备起来。 山野田间的清晨缭绕着淡淡雾气,地里蔬菜打了霜,叶谦摘完一篮子菜,手指冻出了粉色。 阳光也渐渐展露,破开淡白迷雾,白霜融化成露水,在浓绿叶瓣上滴溜滚落。 提着篮子往回走,田埂上是茫茫的一片,鲜少人影。 耳边隐约传来声音—— “Dr.Ye——” 叶谦脚步顿了一下,他的听觉很灵敏,但仍旧怀疑这是幻听,因为这里没有人会这么叫他。 “叶谦,叶医生!是我!”那个声音铿锵有力,回声在田间萦绕。 叶谦朝着声音来源望过去。 “我是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啊!您还记得我吗?”那人人高马大,奋力挥舞双臂,身上敞开穿着件军绿色羽绒服,帽子上镶着一圈厚重的白色边毛,衬着一张明显不是亚洲人肤色的白脸。 随后伊万停止挥舞双臂,似是确认了那是叶谦,猛灌了一口手上的二锅头,鼻尖和面颊透出了淡淡的红,转身将一辆小自行车扛上肩头,朝叶谦飞奔而去。 乡下的早市是淳朴而热闹的,叶谦拎着他内容丰富的菜篮子,闲庭信步地购买包子豆浆油条。 伊万扛着自行车,在人群中显得无比高大强壮显眼,外星来客一般招惹视线,他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东张西望。 叶谦回身,示意他将自行车放下来,推着走,伊万晃晃然一笑,听了他的。 大清早,封越和花大大还在呼呼大睡,除去公鸡鸣叫,村里十分静谧。 将购买的早饭和自己煮的粥端上桌子,叶谦和伊万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我不干那行了,那笔佣金够我过下半生。” “卖命的工作,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两人安静地一边吃着热腾腾早餐一边交谈,仿佛一年多以前那场生与死已是上辈子的事情。 对于维克多,他是记忆中一道浓墨重彩的影像。 伊万只是猝不及防,原本以为会是相伴一生的人,命运的安排却出乎意料,仅仅只是过客,硬生生地从他生命里剥离,极力挽留,只挣得心口一道疤。 “我这半年来老是做一个梦。”伊万说,“梦见维克多。” 叶谦又替他盛了一碗粥。 “……他对我说普通人的生活真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永远做不完的体能训练,不用每日担心朝不保夕,如果有来世,他想做个普通人。他还对我说,‘伊万,你也老大不小了,难道不想定下来过生活吗?’,我想了想,其实我也想的。” 他抬起脸,用碧绿的眼睛望向他,笑了笑,说:“叶医生,当初医疗队那些朋友都遇难了,这些年我也没有什么朋友,原本只是想独自去找个新地方重新开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就想来找你。” 略微顿了一下,他说:“所有记忆都模糊了,但是心底仍有一丛微弱的火种,大概就是那种莫名的,温暖的感觉,引着我想来找你。” “……伊万,住下来吧。”叶谦郑重地放下筷子,“你所想要的温暖,在这里无处不在。” 中午时分,花大大和封越陆续起床,封家另外三口也陆续到齐,封越的父亲和叶谦、花大大一起张罗厨房事宜,封越的妈和姐姐则是与封越一起思索和研究伊万,伊万操着一口不甚流利的中文介绍了自己,并展望未来。 封越的妈妈听完之后,说道:“你想找工作?我看你中文说的还成,说不定能去镇里中学当个外教,哈哈!” “真、真的可以吗,我的母语是俄语,英语说得也还算流利……” “哎!会三门语言啊,很吃香的!” “就是,我中文写不太好,难。” “慢慢学嘛!你在这里定居,周围都是中国人,学起来不麻烦的!” “真的吗……” “小伙子品相不错,今年多大啦?有对象了吗?” “……” 叶谦在厨房隐隐听到这番谈话,忽觉心中柔软踏实,他感觉自己身上滋生出了几条引线,牢牢地将他与身边人牵连,封越,阿文,伊万,这些引线一道道铺展开,变得复杂繁密,形成一张网,让他与这个缤纷热闹的世界相连。 他是这个世界的一份子,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扯动着那几根线,别人能够感知他的存在或消失,同样,他也在感知着他们。 这是一种温暖而精彩的感受。 这是一个好天气,午饭过后,叶谦封越带着家人去山上逛了逛,山都不是高山,枫叶还未褪尽,山上长着不少野果树,山楂橘子之类的,山顶还有猴子。 花大大是外人,况且他正在赶稿期,也就不凑热闹一同前往了,伊万一夜未睡,在花大大的帮助下,收拾出了一个简陋的房间,倒头就睡了过去。 五点多,晚饭就开席了,因为封家人吃完之后还要开车回家,封越也并不勉强爸妈住下,这里房间不够,住着也不舒坦,只催促早点吃完早些回去,晚了路上不安全。 叶谦早早就出了趟门,准备好了齐全的工具酱料,拿出腌制了一夜一天的食材,准备做一道烤乳猪。 晚饭其他的内容,换了封越、封越妈妈姐姐等人准备。 等到菜做的七七八八,封越来喊花大大和伊万准备吃晚饭。 封越妈则是围观叶谦烤乳猪,他前几日在后院用砖砌了个简易的烤炉,现在派上了用途,一边烤,一边层层地刷酱料,封越妈妈不信他真的能烤出一只乳猪来。 当然,她还未见识到叶谦做的年糕,酿的米酒,以及橡木桶里屯着的甘甜葡萄酒,封越的妈妈若是知道,就不会不信他真的能烤出一只酥嫩的小乳猪了。 花大大吃着蜜藕也来围观,一边烤火一边说道:“靠,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叶谦觉得这个问题来的莫名其妙,但自然也能听出其中赞美,笑了笑说:“有什么是不能学的吗。” 叶谦花一年时间横扫厨房,花大大觉得如果他还能再休假一年,不如去学学女红,现在商场里衣服贼贵,以他的效率,往后全家人的毛衣都是高级定制,不用再买了。 伊万闻到香味也跑来围观,烤乳猪还不能吃,花大大手里蜜汁藕的香甜气味十分浓郁,率先吸引了他。他在记忆深处似乎闻到过这种香气,一边回想,一边盯着花大大手里的藕。 花大大大方地把剩余两片藕给了他:“话说你们老外也怪可怜的,听说俄罗斯一年到头除了肉就是酒,都没有蔬菜啊?莲藕就更不用说了。” “谢谢。”伊万接过蜜藕说,“我好像吃过……那个时候,封越带来的,放在真空包装里,没有这样新鲜的那么香。” “那就多吃点。” 伊万盯着那两片藕,遗忘的记忆慢慢回来了一些,那时候维克多还偷偷问他,说这是什么东西做的,真好吃,从来没有见过,是只有中国才有吗,还说以后要去叶谦的故乡,看看到底有多少好吃的,要都尝个遍。 小心翼翼咬了一口,他是个一米九的魁梧大汉,这样吃东西的样子有点可笑,却又莫名有些可怜。 叶谦最后把香气扑鼻的烤乳猪端上餐桌,说:“设施差了点没办法,只能做成这样了。” 烤乳猪已经片好,那刀工颇为深厚,表面上几乎看不出片过的痕迹,筷子一夹,就是利落的一块,连皮带肉。 封越妈喝了他酿的米酒,吃了他做的烤乳猪,已经有些觉得自己不称职…… 临走的时候,封越和叶谦把一些准备好的蔬菜肉类打包好让他们带回去——以往他们二人半个月回市里一次,也总是要捎上这些的。 “妈,这里有叶谦做的熏肉,问了人做法,用柏枝熏的,你带些回去尝尝。” 拎着沉甸甸的包裹,封越妈看了眼这“儿媳妇”,有些叹为观止。 封越爸说:“你们俩也别太累着,农活儿确实辛苦,不行就多雇些人手,横竖都是副职,少赚点也没什么,再过几年我们老两口要退休了,你们不嫌弃的话,我们就多过来帮忙打理打理。” 道了别,封星开车带爸妈回家,路上封星说:“妈,连叶谦都会酿米酒,你竟然不会,太让我失望了。” 封越爸爸说:“记忆中,你老妈也从来没做过年糕烤过乳猪啊,别因为你喜欢喝米酒,就要求你老妈也会。” 封越的妈说:“嘿,你这是夸我损我?替谁说话呢?!” 转而冲着封星道:“还有,你这逻辑不对,你不能拿叶谦和我做比较,应该拿他和你未来老公做比较,争取也找个这么贤惠的丈夫吧闺女儿!” Chapter 40 民间有“干净冬至邋遢年”的说法,过年期间,果真是连续不断的下雨天。 长江中下游的冬雨天气,又是乡下,冷起来很要命。花大大已经回老家过年去了,冬季不忙,封越和叶谦也考虑回市里过段日子,和封越的家人一起过完元宵再回来。 伊万其实不怕冷,不过在另外二人的邀请下,还是跟着一起去市里过了个大年夜,大年夜,他了解了不少风俗,也满足了一些好奇心,略懂人情,不好意思持续叨扰,到年初二,就打算先回乡下了。 叶谦是真的对他好,因为维克多,他想自己是欠了他一个一生都还不完的债。 虽然伊万从不知道他的想法——他粗犷,对感情迟钝,而对自己从前的工作又是刻板而有分寸,拿命换钱,没有怨恨雇主的道理。 “乡下家里都没人,你一个人不是很无聊么?其实不用不好意思……”叶谦笑了笑说:“我知道,你可能是担心觉得自己是外人,怕封越爸妈介意,不过你是住在我们公寓——” “没有的事。”伊万赶紧说道。 叶谦喝几口茶,最后“嗯”了一声。 伊万态度坚决,他的话已经说到这里,也就点到为止,不为难他了。 “对了伊万。”叶谦站起来,一边说着一边去房间拿东西,“房东不知道这几天会不会来,这里是下半年我们的房租,要是来了你替我给她。是个七八十的老太太,盘个发髻的。” 老太太正经是住隔壁村的,不懂用银行卡,只会收现金,并且常年有“跳大神”的业务,年前去付钱几次都扑空,大概年里想起来,会亲自上门索要。 伊万答应了,在淅淅沥沥的雨夹雪里回了村子。 农村的年事实上比城里要更热闹一点,只是雨雪降低了一些热情。 零下两三度对他而言根本算不了什么,自己的床铺最冷也只一条薄棉花毯和一条棉被子,漏风的木板门更是常年不懂得关上。 几日未睡,床铺泛出潮意,外面在下雨,没法晒,伊万只将被子掀开了晾一晾。 他如今在半小时自行车程的镇里一所小学谋了个职,教一些简单的ABC,而现在小学放了寒假,他也无事可做了,能够每日睡到八九点,出门感受感受乡下的特有年味。 村里的野孩子看见他,纷纷跑来围观,伊万很友善地说:“你们好。” 野孩子朝他扔两个甩炮,观察他的反应,而他依旧笔直站着,面露微笑。 孩子们又扔几个甩炮,力道不足,没有响,伊万穿着翻毛硬底的厚皮靴,一脚碾上去,噼噼啪啪响成了一串。 他那两条腿又长又直,那双靴子则是线条刚硬,屈腿伸出踩碾的姿势透着种少见的狂野和刻意收敛的力量感。 野孩子们福至心灵,幡然醒悟,这人不能随意戏弄。 “老外,对不起啦!”一个野孩子说道。 伊万露出不解的表情,不知道孩子们怎么突然说对不起,只下意识接口说:“没关系。” 一个佝偻老太太忽的从屋里走出来,叫骂道:“作死的野小子!去别处放鞭炮!噼里啪啦吵死人!” 伊万吓了一大跳,不知道怎么会从自家大门里走出这么个老太太! 老太太穿了件老式的花布衣裳,脑后是个花白的发髻,走路有点佝偻,看到他,倒是颇为和气地一笑:“老外,会说中国话吗?” 伊万愣愣地说:“会、会一点,你怎么,怎么从……” “哦?小叶没和你说吗?”老太太虽然看上去老的不行,但口齿清晰,思路也不见混沌:“我是房东啊。” “哦!”伊万恍然大悟地点头,“房租在屋里,我去拿给你。” “不急。”老太太和善地说,“我们这些天要先在这里住一下……” 又絮絮叨叨和他说了下原因。 原来老太太一直住在隔壁村,这些天漏雨漏得厉害,年都过不好,本想趁着天气好就叫人翻下屋顶,谁知道天气预报不准,上午刚翻开屋顶,中午工人去吃饭的功夫,一场雨降下来,整个屋子都泡了汤,一时半会儿是搞不定,只得先来这里凑合。 叶谦他们租的是这栋房子的第二层,房子统共三层,不过第三层楼梯口常年挂锁,都落了灰,这第三层北部还有一道长长的阶梯,可以直接连通后门,不过早已长满了杂草碎石,因而第三层从来都被他们自动忽略。 长满杂草的后门长楼梯打扫起来太麻烦,老太太为了方便,就只开了内部的锁。从内部楼梯下楼,可以直接进厨房,出门也是顺着方向走朝南的大门,比较吉利。 老太太接过房租,又点了三张还过去:“用你们五天煤气和水电。” 伊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对人民币还没有形成完善的使用概念,就囫囵地收下了。 老太太神出鬼没,虽是说了要在这里住几天,可伊万几乎与她见不着面,第三层开了跟没开一样,上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只在偶尔去厨房里弄东西吃的时候,会看到锅灶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一日,伊万去地里摘了一点打霜的青菜,决定再蒸一盘腊肉,自己煮饭吃,他拿着小碗将手伸进米袋子中摸索着舀米。 摸索着摸索着,忽的感觉到手感不对,凭着在热带雨林中行走过的经验,他几乎是立刻就知道这是什么,手指本能的掐紧蛇头,瞬间将那条蛇提了出来。 冬眠的蛇没有什么力气,身体怏怏地缠上了他的手臂。 那蛇身形有婴儿手腕那么粗,垒起来挺重,算是大的了,普通人乍一看大概会被吓到。但雨林里比这粗大数十倍的花哨毒蛇都见过,所以它并不能激起伊万多大情绪。 略微松开手指,伊万作出判断,这是一条玉米蛇,应该是家养的宠物,不知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玉米蛇的颜色和花纹比较多变,这条除去蛇颈处有两道浅黄的杂色,其余地方通体雪白,应该算是不错的品种,价格不菲。 伊万摸了一下蛇头,在寂寞空虚冷的午后,将它当做了玩伴,喂了它一些鸡肉,最后还找来一只鞋盒子,垫上了稻草让它躺进去睡觉。 最后,伊万把装着小白蛇的鞋盒塞进了自己床底。 夜晚在寒冷淅沥的小雨中悄悄来临,他烧好水,擦净身体,坐到床上看了一会儿电视。 看完电视,他在老时间来了困意,卷上被子就睡着了。 光着上身的少年不知何时坐在他的床头,背对着他,微微低着头。他的背脊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中散发出洁白温润的光泽,肩胛瘦削,一道弧度漂亮的脊椎一路向下延伸,整个后背透出一种属于少年的张扬性感。 不知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坐了多久,伊万没有醒,少年也没有任何动静。 直到伊万翻了一个身,温暖手掌从被褥中探出,指尖略微碰到了他。 那少年微微侧头,中长的碎发凌乱地绕在耳后,露出右耳两枚金晃晃的耳圈。 本能地朝着热源靠过去,少年紧绷的皮肤感觉到了舒适。 他得到了启示一般俯下身,将冰冷的面孔贴上那只温热的手掌,整个身体都寒冷着需要这样的热度,他的双手从他手掌游移到手臂,一直探到被窝,抚上他宽阔肩膀。 一股干燥狂烈的暖风席卷过去,少年轻哼一声,两条赤裸的长腿一同抬上床铺,而后蛇一般地一点点移进被窝,冰凉四肢缠住身下男人,胸腹相贴汲取温度。 “维克多……”伊万微微睁开眼睛,火热的手掌贴到少年腰部,“这是梦吗?” 紧闭着眼睛的纤长睫毛,窄窄的鼻子,这是一张五官深刻的小巧面孔,他曾经的恋人也是这样大胆而性感,皮肤微凉,有一张小巧深邃的面孔。 和维克多如此相似。 伊万难以自抑地亲吻了他的嘴唇。 梦中的情欲和欢喜是完全无法自如收放的。 属于男性的阳刚气息犹如春药般将他蛊惑,少年迟疑一下,随后垂下头主动去追寻那温热的唇舌。 伊万不断地用手掌在他背部摩挲,随着亲吻的深入,手掌渐渐停在他后腰靠近臀部的地方。 少年蹭动身体,胯下火热,伊万手再次向下,握住他挺翘的臀。 少年吸了一口气,握住他另一只手,引着他往被窝深处带,让他握住自己另一边臀部,暗示着用力一些揉弄爱抚。 男人的手掌和他宽于常人的胸膛一样,五指张开时,双手几乎能握住他整个臀部。掐紧了那两团白肉,他一面揉捏,一面将他往上托。 合适的角度,臀部能更方便地被那双手玩弄,少年随着那力道张开双腿,身体前倾,白皙手指握住了略带锈迹的床栏杆,抬起了上半身。 低喘着,他腾出一只手掐弄了自己的乳尖,玩弄两下之后,便压低了身体,将胸前那点送到男人面前,低声吩咐:“舔我。” 听惯了“fuck me”这样的叫床声,伊万有一点出戏,然而那少年等不及他迟疑,单手托住他的后脑勺,将他按到自己胸口。 伊万含住他的乳头吮吸,少年甘美的气息点燃了他长久不得纾解的欲望,下身野兽在渴望着情人温柔地接纳,甜蜜地爱抚。 少年一手握着栏杆,一手扶着他的脑袋,感觉到双腿之间抵上了他所想要的东西。 因为是梦,所以没有关系。两人都这么想着。 少年放浪地将双腿张得更开,脚踝滑到了被子外,而后害冷一般地,膝盖弯起了一些,缩进了被子。 即使是梦,伊万也习惯了温柔对待,他用唾液润湿手指,探入少年后穴。 伊万害羞地知道,自己那东西即使在欧洲人中尺寸也算雄伟,维克多即使纵欲也曾有过怕他的经历,所以润滑一定要到位。 “……混账,磨蹭什么。”少年不满地发出声音。 伊万抽出四根手指,掰开少年双臀,硬挺阳物抵上湿润秘穴。 硕大的顶端缓缓插入,握着床栏杆的苍白手指骤然收紧,仿佛是期待又恐惧。 随着插入越来越深,少年发出缠绵的低吟,又粗又硬,完全地将他填满了,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饱胀,温暖炽烈的感觉延伸到四肢百骸,温柔地熨帖了他的五脏六腑。 太……紧了,伊万沉迷于这又软又热的温柔乡,与少年一样因为销魂的感受而一时脑中空白,沉默了片刻,床吱呀地摇晃了一下。 伊万抽出,而后再一次深深地顶入。 少年单手扶着栏杆,身体狠狠地晃动了一下,发出爽到极致的呻吟。 伊万因那一声动听的呻吟,浑身像着了火,将他腿根掰开到极致,一下一下地凶狠进犯。 少年上身扬起,被顶的一颠一颠,右耳两枚金环有规律地晃动着,在微光中闪着撩人光泽。他裸露在外的身体白皙优美,画一样,而棉被下修长双腿以夸张的角度大张着,猥亵地承受着让他意乱情迷的进犯。 伊万简直要为这场绮丽到极致的梦境感到惊慌,少年仿若吸人精气的妖精一样,勾引着他不停歇地蹂躏操干,快感强烈到难以言喻。 高潮时少年低声哀叫,汗水滴到他胸膛,片刻之后,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睁着些微茫然的双眸垂眼望着他。 伊万本能地闭上眼睛。 上面是湿的,被子底下也是一片潮湿。 汗水顺着起伏的胸膛滑下去,他渐渐进入黑甜梦境。 他梦见自己压着赤身裸体的少年,对方在他身下放浪形骸地扭摆腰肢,然而真正插入时,那身体仍会微微战栗,深褐色的眼睛里也有一层不知从何而来的茫然。 身体狂野交合着,那少年仿佛化成了水,身上不断滴落液体,带着淫靡的腥膻气味,将整个梦境搅得黏腻腥甜。 次日,伊万揉着眼睛起床,掀开被子看了眼,只当是自己欲求不满做了个春梦——这地方怎么可能有像维克多的少年。 穿戴好后,就卷起床单进了卫生间。 伊万洗了个澡,完了之后将床单丢入浴缸中洗刷。 没有叶谦他们的房子一向十分安静,以至于楼上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他才忽的想起来三楼住了人。 少年摸索着按了冲水,他的手指薄软,十指修长白皙,而此刻掌心里有不明原因的掐痕。拖着沉重的身体拉上裤子,脑子里跟被雷劈了一下似的有点懵。 他只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很爽的梦——这鬼地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猛的老外啊。 他一直睡得那么沉,这场梦可称得上是自己无趣那么久以来最快活的一次体验,睡得迷迷糊糊时,还妄想着想再梦一次。 可直到方才想起来上厕所,才发觉身体不对劲——再怎么做春梦,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精液弄到自己那种地方去啊! 一想到这里,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是真的,这也太……荒谬了! 他被人搞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被谁搞了!怎么被他搞上的! 还没有带套,内射了! 震惊之余还有一种恐慌,谁知道对方有没有病! 少年想了半天,从对方有没有病,怀疑到对方是不是真的人类,毕竟梦里什么都有可能,和他抱着做了的梦里是个人类,实质是条狗都有一定可能性,幻想到此,整个人都被自己吓出了冷汗。 带着这种想法,他立刻拨通手机:“爸爸,我要回家!我生大病了!要去检查!” “回家?你小子做梦!”那边二话不说,直接回绝。 “老爸!我生大!病!了!!” “白雪昂,我记得《狼来了的故事》你三岁前就听过吧?” “……” 手机对面狠戾地说道:“老子供你在英国混那么多年,学位证没混出一张就算了!他妈的,把人打进医院里给老子混来张法院传票!你这狼心狗肺的小畜生!病死了清净!” “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死你妈了个逼!”那里爆了句粗口:“给我好好跟着你祖奶奶吃斋念佛学学做人!一直这副狗样就永远别回来,狗日的!” 白雪昂前一秒还在害怕自己是真被狗日了,立刻戳中爆点,怒道:“你才狗日的!” “你行!”他爸气昏了,说道:“本来让你断粮三个月,现在起一年不会给你一毛钱!” 被挂掉电话,白雪昂思索一番,又立刻打电话给各路狐朋狗友:“Daniel,lend me some money...” “Sorry...” “Fuck you!” “小强,借我点钱!” “啊,雪哥,对不住,我最近手头也有点紧。” “大雄,借我一千块!” “小白,我穷死了!” “500!” “……” “200!” “……” “100!” “……” “50!” “……” “妈的,你们都收了我爸多少好处?!” 大雄:“没被你爹弄死就不错了!!说话凭良心啊!!!” “靠……” 小白少年清楚地知道自己这是被软禁。 山里交通不便,地形不熟,天气又冷,他身上没有钱,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出去,神棍曾祖母平时神叨叨,而脑子关键时刻却十分清楚,无法要来钱。 如今他住在这里,简直要憋死。曾祖母每日照顾他两餐,那两餐饭是一模一样的内容,中午做好了,连吃两顿。他与神棍曾祖母沟通无能,而乡下的冬季毫无趣味,唯一的取乐就是一台笔记本。 他坐在自己床上,床垫了四条棉花毯三条大棉被,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寒冷的冬季,没有其他任何取暖设施,加之无限延伸的无聊,令他起床穿衣的勇气和热情完全消失——自从来到这里,他就没有出过自己的房间。 带着恐慌和烦躁的心态,他只想立刻拿到钱离开这里,昨夜的荒唐他并不敢细究,做都做了,只能快点回市里,找个医院给自己做次全身检查。 伊万的作息十分规律健康,一夜春梦令他神清气爽,洗完床单之后便出了门,给自己买早饭,并一起买好中午要吃的菜。 在市井中穿梭,好几名摊贩都认识了他,寒暄道:“老外,又来买菜啊?” “是啊。” “哟,今天早饭改吃豆腐花啦?” 伊万一手提篮子,一手喝豆腐花,含糊地嗯了一声。 肉贩子把肉切好丢进他菜篮子,笑呵呵地说:“你这大块头,两口豆腐花不经吃。” 伊万摸出钱递给他,赞同道:“确实是肉包子好吃又顶饱。” 伊万回到家,想起了床底下的小白蛇,小白蛇要冬眠,一直打瞌睡,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在睡觉呢? 伊万切了一些碎肉,带着好奇心把床底下的鞋盒子拖出来。 “小白蛇,吃饭饭。”伊万用母语哄骗道。 小白蛇蜷成一团,动了动圆脑袋。 伊万把碎肉放到它面前,意识到这是一条中国的蛇,俄罗斯话听不懂,于是换做了中国话说道:“小蛇,吃饭。” 小白蛇张开嘴巴,伊万惊喜了一下,觉得小蛇真聪明,立刻把肉塞进它嘴巴。 小白蛇睁着圆眼睛看着他,似乎是没有见过外国人。 伊万朝它伸手,它就游了过去,缠住了他的手臂。 蛇身上不知何故,有气味微腥的粘液,那粘液纵贯全身,在他干燥的衣袖上留下了水痕。 伊万伸手摸了一下,莫名就想起了昨晚做的梦,梦里那少年被情欲操控着,很是撩人,而在梦的最后,少年赤裸的身体渗出水渍,淫靡的腥膻味,不断滴落下来,几乎整个人要化成水。 伊万又捏了一下蛇身的粘液,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条蛇已经顺着他的手臂游到了领口,要往他衣服里钻,他连忙一手把它扯了出来。 伊万在有限的生活经验里一直活得粗枝大叶,并且因为曾经的工作性质,是一名完全的唯物主义者,所以他略微想了一下,就把事情抛到脑后了。 像是缀了几颗星辰的黑暗凝成的漩涡,无尽的黑色梦境里却有甜得像蜜一样的东西,令人沉迷无法自持。 白雪昂被快感挟持,那快感永无止尽一波波加重,让他心跳加快,像被一双手拽紧了全身血管,下半身涨到极致,“摸我……前面。” 伊万挺送腰身,床和身前的人一起在晃,被这舒爽梦境冲昏了头脑。 那双粗糙的大手握住少年的分身,炽热的温度和厚厚的老茧让他浑身一颤,在些微的刺痛里他半睁开眼睛,知道自己正在被进入。 插他的东西又热又硬,干得很是凶狠,而明明知道这种事不能再发生,却无法开口阻止……太舒服了,他一声一声地喘息呻吟,只想要那每一记抽插都顶进他最里面,顶得他哭出来。 “呃啊……” 被翻过身,他的双腿架在男人肩上,伊万微微喘息,在黑暗中试图将性器重新插入。 白雪昂门户大开地仰面躺着,白皙的腹部因为喘息而不断起伏,穴口细细抽搐着等待再次交合,那粗大性器在他湿润股间滑了两次,始终没有进来,几乎让他气急败坏,“蠢货,握住了再插。” 话音刚落,后穴便被一下子填满,他闷哼了一声,随即不再说话。 淫靡的水声渐渐响起来,白雪昂在意乱情迷中不知今夕何夕。 做了好几次,他最后坐在伊万的身上,一边起落,一边抚摸他的身体,眼睛看到也未必是真,触觉或许才是最可靠的,和他做爱的确实是个人,还是个身材性感,肌肉强健,性能力一流的极品。 “你是个人吧?”他确认道。 “诶?” “你有没有病?” “没……” “说真话!有没有乱交过?有没有别的床伴?” 性器忽的被夹紧,伊万在销魂中诚实地说道:“我、我只……有过一个恋人,他已经逝世一年了……” 白雪昂些微放下了一点心,但仍旧不会选择全信。 “这、这是梦吧,啊?”伊万有点颤抖地问。 白雪昂在欲仙欲死之中保持着一丝清明,自己很快就会离开这里,就当玩了次一夜情,他不想招惹任何麻烦,“当然。” “你叫什么名字?” “白……”刚开了口就止住了,他想我都要走了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 白雪昂扯住他的头发,和他来了一次深吻,做都做了,干脆做个尽兴,“少罗嗦,老子累了,抱着我干,插狠点。” 伊万果真干得非常狠,他的欲望许久未得纾解,经不起少年这样撩拨,大干了几个回合,直到白雪昂忍无可忍,给了他一巴掌大骂:“行了!你这驴货!老子要被你弄死了!” 伊万和他分开了身,望着他一时有些无言。 少年的黑发在窗外传进的微光中泛出星星般的光泽,右耳两枚小金环随着身体活泼地晃动。 如果是真实的恋人,他应该会帮他清理一下身体,然后卷过被子拥抱着睡到天明,但是对于一个梦,他就有点无措了。 白雪昂不想与他有瓜葛,不想他想太多,于是淡淡说:“这是梦,不用管我。” 伊万于是盖上了被子,许久未有的激烈的欢爱让他也有一些疲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