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派2艘潜艇用于气象勤务外,1941年11月初海战指挥部又令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再派14艘潜艇去执行一些次要的任务,这样我们在大西洋作战的潜艇只剩下5-10艘了。对此我表示反对,并写道: “潜艇部队司令一直坚决认为,潜艇战的主要任务是攻击敌舰船,只有通过攻击才能使潜艇在英国面前显示威力。如果潜艇战停止几个星期,那只能使英国感到高兴。出于政治战略的需要,部分潜艇已分散部署,这是势在必行,迫不得已的事。但我认为,为了一些次要的任务而不断分散潜艇,使大西洋潜艇战面临瘫痪状态的现象应该坚决避免…… “由于抽调潜艇而造成潜艇战兵力的削弱是不能按抽调潜艇后所造成的击沉敌舰船的百分比的下降来具体计算的,失去一艘潜艇所产生的影响远比此大。在侦察中减少一艘潜艇就意味着减少侦察情报和减少搜索目标的机会。而搜索目标却是潜艇战中最棘手的问题。 “除搜索目标外,缺少一艘潜艇也意味着减少于与敌保持接触和中断接触后重新恢复接触的希望。 “在攻击中,实施攻击的潜艇数量愈多,每艘潜艇获得成功的希望就愈大,突破敌防御的把握也愈大。总而言之,这就是说: 被抽调去执行次要任务的潜艇不仅失去了其本身取胜的希望,同时也将大大降低其它剩余潜艇在潜艇战中取得成功的希望。 ……总之,潜艇部队司令的观点很明确,为一些次要任务而抽调潜艇,以致削弱或推迟一场卓有成效的对英潜艇战,是十分错误的。”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CIV部分,220-221页。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1月10日战争日志。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CIV部分,166-167页。 我之所以提及上述情况,是因为这些情况对潜艇执行主要任务(击沉商船)关系重大。当然,所有潜艇的调动都有其意义和目的,但与潜艇击沉敌舰船这一主要任务相比,总是弊多于利。为执行这项任务需要集中一切兵力。 一个基本的作战原则是,要在关键的地方投入尽可能强大的兵力。因此,决不能轻视大西洋上潜艇袭击商船的这场战争。英国人很清楚,我们的一些做法对他们是很有利的。丘吉尔和罗斯基尔在有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历史著作《海上战争》一书中谈到了我们直到1942年仍在使用错误的“佯攻”战术对他们是何等有利。正是这种“佯攻”战术才使他们的许多舰船幸免被击沉的厄运。而英国人最担忧的也正是这一点。在下面描述1942年的战况时还将再次谈到我们的“佯动”给英国带来的好处以及丘吉尔和《海上战争》一书对这个问题的论述。 在进行大西洋战争的过程中,除了存在上述兵力分散和障碍重重等缺陷外,从1941年9月开始又发生了一件几乎使大西洋潜艇战面临绝境的事件。那就是地中海海区不利的军事形势,这种形势是一大批潜艇被转移到地中海后而引起的。 地中海的不利形势是怎么形成的呢? 1939年1月30日英国政府批准了海军部拟制的同德意进行战争的计划。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1卷,第41页。该计划也估计到日本今后可能会积极参与这场战争。 在英国的这个计划中,把保护大西洋的海上交通线置于首要地位。它被称为“头等重要”。因为对海上交通线失去较长时间的控制就意味着带来一场“迅速而彻底的灾难”。 对英国来说,地中海具有第二位的重要性。因为英国来自波斯湾的油船和大部分来自印度和远东的商船都要经过地中海。由于意大利有强大的海空兵力,英国要利用地中海的航道看来已无可能。因此,英国人在该作战计划中决定,来自波斯湾和远东的商船准备绕过好望角驶向英国。尽管这样,有力地控制通向地中海西部的直布罗陀海峡和红海东部的通道仍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占领直布罗陀海峡除了具有封锁意大利的作用外,还关系到大西洋南北航道的安全。 按照上述计划,从1940年春开始英国商船都是绕好望角航行的,尽管当时意大利仍采取中立态度。1940年6月法国的战败给英国在地中海的海上利益带来了不利的后果,致使法国海军被剔出同盟国。英国海军部认为有必要将海军兵力从东地中海地区撤出,而集结在直布罗陀海峡。为了保护大西洋的重要通道,英国海军部作出了上述决定。在失去法国海军之后,英国除了只能在大西洋执行主要任务外,已不可能始终将地中海控制在自己手中。但丘吉尔却对此加以干涉并阻止这一决定的执行。他承认海军部所阐述的各种理由,但同时又担心在这种情况下会丧失马耳他和埃及。见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2卷,第390页和392页。 英国所采取的全部措施使我们看清了英国对地中海问题的基本态度。而轴心国却根本没有针对这种情况制定一项意大利和德国统一作战的协同计划,也同样没有为在地中海作战拟定计划。 1940年6月10日,意大利参战。从以下的一些事例可以看出,意大利没有制定在地中海作战的战略方案。按理意大利应首先确保它在北非的阵地的安全,并使这些阵地向西和向东扩展,因为它们是意大利本土漫长海岸线的屏障。从这些阵地出发可从海上,特别是从空中对英国在地中海的东西航道实施袭击,甚至还可向埃及和为英国提供重要石油补给的近东地区进击。 巩固和扩大意大利在北非阵地的先决条件是意大利海军公开攻击在地中海的英国海军,特别是封锁马耳他岛,因为它是英国的海、空基地,威胁着意大利对北非的补给线。从兵力数量上看,意大利的海、空军是能够胜任这些任务的。 然而意大利军队领导却没有去追求这一宏大的战略目标,仍试图在法国南部寻求战果。直至1940年9月意大利才开始从利比亚向埃及发动了一场软弱的攻势,而且进展不大。与此同时,意大利人又从阿尔巴尼亚向希腊发起进攻。同样,这次进攻很快就陷入了困境,1940年12月当英国在利比亚发起反攻时,意大利遭到了惨败,丢失了昔兰尼加。 意大利海军和潜艇部队所发挥的作用并非象它的朋友和敌人所预料的那样有效。他们没有采取进攻措施对付英国海军。在与英国海军的所有交锋中均未取胜。庞大的意大利潜艇部队在地中海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取得的战果却很小。相反,在该海区的英国潜艇却战绩斐然。 1940年9月雷德尔海军元帅根据海战指挥部的两份备忘录向希特勒提议,德国应把战争的重点移到地中海(当时海战指挥部尚不知道希特勒打算在明年动用陆军和空军进攻俄国的企图)。其目的是,使近东国家处于轴心国的控制之下。陆军和空军可以协同意大利军队共同打击主要的敌人——英国。但雷德尔并没有让德国海军的水面舰艇和潜艇为其提供援助,因为德国海军的任务在大西洋这个主战场上。 北非的战局继续朝不利的方向发展。在1940年底1941年初的冬季,由于英国的进攻,意大利面临被逐出北非的危险。这时意大利才接受希特勒给他们提供几个德国师的援助,而在1940年意大利曾拒绝这种援助。1941年2月隆美尔到了利比亚,发动了一场猛烈的进攻,将英国海军逼退到埃及边界。在这个目的达到后,德国国防军统帅部出于对补给问题的担心而令其适可而止。这种忧虑是有充分根据的。英国人对隆美尔在进攻中的弱点很清楚。他们首先从马耳他用飞机、潜艇和水面舰艇袭击意大利驶往非洲的补给护航运输队。意大利人无力从海上对这支运输队提供充分的支援。当初在对非洲采取行动之前意大利没有封锁马耳他,现在只能自食其果。对此德国海军总司令部的联络官魏希奥尔德海军将军曾反复指出过。此外,意大利海军没有在战争爆发对立即对兵力薄弱的英国海军进行攻击,现在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对护航运输队仅采取防御性的保护措施解决不了确保通向北非的海上交通线的安全问题。这也是由于对希腊的进攻使意大利海军的兵力消耗过多,运输负担过重、兵力分散以及油料不足所造成的后果。 从1941年7月起,驶往北非的意大利舰船每月被击沉或击伤的总损失量达70%。隆美尔陷入补给不足的困境。非洲军危在旦夕。此时,希特勒进行了干预,他命令海军把德国潜艇派往地中海。1941年9月底,第一批6艘原在大西洋作战的潜艇通过了直布罗陀海峡。11月初又有4艘潜艇前往。这批久经考验的潜艇及其艇员们刚一出现在地中海就立即大显身手。1941年11月13日U-81号潜艇(艇长古根贝格尔海军上尉)在直布罗陀海峡以东海域击沉了英国“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11月25日U-331号潜艇(艇长冯·蒂森豪森海军上尉)在地中海东部海域击沉了英国“巴勒姆”号战列舰。12月14日U-577号潜艇(艇长保尔森海军上尉)在亚历山大港以西海域击沉了英国“活雕像”号巡洋舰。 除了调动潜艇部队,希特勒在10月底还下令把德国第2航空队(凯塞林元帅指挥)调到地中海。第2航空队的任务是在受威胁最大的西西里海区夺取制空权。他们取得了很大的成功。首先,马耳他岛这个英国用作袭击意大利护航运输队的基地险些被封锁。由于第2航空队立下了汗马功劳,德国潜艇击沉了英国的作战舰艇,再加上德国在特里波利斯前沿的布雷以及意大利人操鱼雷突入亚历山大港,见本章第145页。造成了英国地中海舰队的大量伤亡,凡此种种几乎使英国中断了对为非洲军提供补给的海上交通线的袭击。于是本来因补给品不足而在1941年底几乎被逼退到原来出发阵地的隆美尔部队,在1942年1月又可以发动一场新的攻势了。地中海中部的海空态势明显地向有利于我的方面转化。 当然把潜艇从大西洋抽调到地中海必然会大大削弱进行大西洋战争的兵力。但我认为这在所难免,因为德国非洲军的危险必须解除。1941年11月22日,我接到了海战指挥部下达的关于把全部前线潜艇重点投入到地中海和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区的命令。其理由是: 1. 根据英法在法国-北非登陆的情报以及英国在北非的攻势,整个地中海和意大利已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就直布罗陀海峡对战争的影响而言,它对于这种局势的继续发展以及扭转危机方面都具有决定性的作用,因为这里是敌兵力东往西来的必经之地。 2. 当时的形势和占领地中海对整个战争的作用都迫使我们使潜艇战要形成有力的重点,直到形势有根本的好转。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1941年11月22日,A部分。 根据海战指挥部1941年11月29日的指示,15艘潜艇在直布罗陀海峡两侧、10艘潜艇在东地中海长期待机。要不断地满足这个要求就意味着要准备数量较多的潜艇,因此有可能将前线的全部潜艇都用上。这样一来,大西洋主战场的作战就得停止。 我认为往地中海海区派遣如此之多的潜艇是不正确的,尤其是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和以东海域。于是我多次向海战指挥部提出口头和书面建议,希望我的观点能发挥作用,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CIV部分,第242页,260-261页、285-286页、290-295页。以达到将潜艇部队从直布罗陀海峡撤回而用于大西洋战场的目的。 我不相信英国为了从埃及发动进攻,竟会从西面穿越直布罗陀海峡,渡过航程漫长的地中海将兵力运至埃及。我认为,他们从东面,即绕过好望角穿过红海进入苏伊士运河向驻埃及的英军运送增援兵力和补给品的可能性更大。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1月26日战争日志。今天我们知道,当时我的估计是正确的。“驻意大利的德国海军司令部”在11月21日发出了关于英、法军队这里是指英国和法国戴高乐领导的军队将在法属北非,大约在奥兰或阿尔及尔登陆的情报,对此我也表示怀疑。在地中海西部海域似乎并无这方面的迹象,虽然那段时期集结在直布罗陀海峡的商船很多,但这并不是反常的现象,而是直布罗陀护航运输队在驶向英国前司空见惯的事。英国并没有在直布罗陀海区增加登陆作战所需要的海军掩护兵力,相反由于“皇家方舟”号被击沉,英国在该海区的兵力已大大削弱。 因此,依我所见,派遣由15艘潜艇组成的这样庞大的潜艇群常驻直布罗陀海区,在战略上没有必要,从战术上看其配置也是不妥的。直布罗陀周围海区很容易受到来自附近空军基地的英国飞机的不断监视。同样从直布罗陀海军基地出发的英国反潜舰艇也可不必途经漫长的航程而配置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和以东海域。另外,在第一批德国潜艇进入地中海后,英国人立即于1941年9月底从大西洋抽调兵力以加强直布罗陀海区的反潜力量,尤其是当他们觉察到大西洋的潜艇战即将销声匿迹时。因而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和以东海域活动的潜艇就不能露出水面,它们几乎一直处于水下状态,随时都可能遇到危险。这样一来潜艇的视界就小得多,发现来往商船的可能性也就大为减少。实际上潜艇在部署于这一海区的整个期间都没有发现东、西方来往的商船。潜艇处于静止的水下状态时,只有当商船偶尔从其旁边驶过,潜艇才有可能对其实施袭击。此外,我们还损失了一些潜艇。第一批在9月份驶入地中海的4艘潜艇在穿越直布罗陀海峡时没有受到损失。而第二批潜艇中就损失了1艘潜艇,原因是敌在此期间加强了反潜兵力。以后到达地中海的潜艇中又损失了3艘,有5艘被航空炸弹所重创,被迫放弃穿越直布罗陀海峡的行动,而返回比斯开湾基地。这样损失和受伤的潜艇约占全部被派遣潜艇的33%。 面对敌人的这种抗击,要把集中在地中海的潜艇重新撤回大西洋是相当困难的。从大西洋通过直布罗陀海峡而流向地中海的一股经久不息的海流(紧靠海岸的逆流不算)也是很强的。当然这有利于潜艇进入地中海,因为这时潜艇为了不被敌人发现,可从水下顺着这股海流进入地中海。但是,这股海流对潜艇通过直布罗陀海峡向西进入大西洋却非常不利。为了在夜间凭借黑暗的掩护让潜艇从水面迎着这股逆流驶向大西洋,这在当时的战争情况下耗费的时间太长。由于敌侦察发现潜艇的可能性很大,潜艇不得不采取水下航行。但是这种航行在海峡中部几乎难以进行,因为海流猛烈地把潜艇推向地中海,在这种条件下海峡两侧的导航也是相当困难的。正如我在战争日志中所形容的那样,这些在大西洋作战的潜艇一进入地中海就如关进了“捕鼠笼”。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8日战争日志。因此,对于调到地中海的兵力数量,应慎重考虑,因为根据上述原因,以后要再将这些兵力投入其他作战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这样一来,潜艇在地中海作战的实质问题已弄清楚。德国海军——主要是潜艇部队——压倒一切的最重要的任务是在大西洋交通线上打一场对英国来说是生死攸关的经济战。大西洋彼岸是英国的力量源泉,主要有美国这一世界强国作其坚强的后盾。出于同样原因,英国也把这条生命线的安全看作重要的海上战略目标。因此,我们只有在迫不得已,万分紧急的情况下才能从大西洋抽调德国的兵力,数量也不宜过多,只要能满足克服危机的需要即可。 在迫不得已把大西洋兵力抽调到地中海的这种情况下进行海上战争是违背德国海军意愿的。海战指挥部曾要求德国国家领导打一场针对埃及和近东的战略上正确的战争。他们认为有可能不要使用德国海军兵力到地中海去作战。但这个愿望并没有实现。意大利海军在地中海战争中无法单独完成在北非向东挺进的任务。最后德国潜艇不得不放弃主要任务而被派遣到地中海去作战。在它们的协助下地中海的险情得到了缓解。但德国潜艇却没有能力去解决地中海的补给问题。 制空权问题是控制通向北非航道的一个主要问题,对我们唯一有利的做法就是封锁马耳他岛。因此,必须尽可能限制潜艇到地中海去。在我看来,从大西洋全部调走作战潜艇,使该海区的潜艇战停顿达7星期之久,这种做法是很不合理的。 海战指挥部迟迟才接受我反对向地中海和直布罗陀海区派遣潜艇的意见。1941年12月7日日本参战,这样英国的海军很可能被牵制在远东,因此英法军队已不可能在地中海以西登陆,然而德国海军所规定的作战重点在这个时候仍没有改变。这种坚持把潜艇集中在直布罗陀海区的做法(直到1942年初潜艇在与美国海军进行作战时)仍产生了不良后果。 对于无视大西洋的主要任务而把潜艇兵力重点用于地中海的做法我是反对的,我的这个观点的正确性后来在英国官方人士阐述德国在地中海的潜艇战情况时得到了证实。罗斯基尔上校在《海上战争》一书中写道: “……但德国针对我们袭击利比亚补给线所采取的对抗措施,包括从大西洋派遣潜艇和德国空军重返西西里岛等也起了作用由于英国未能利用袭击利比亚的战果。。 “尽管如此,德国潜艇不仅在新的战场遭受了重大损失(11月和12月被击沉的潜艇不下7艘),而且由于它们撤离了大西洋而大大减轻了我们在这个生命攸关的战场上的负担,这是非常令人高兴的。德国海军总司令部下令把潜艇调往地中海时并不知道日本在12月7日发动进攻的企图。因此它没有预料到一个新的盟国会给意大利很大支持,以解轴心国在非洲的军队之围。但从长远观点来看,德国潜艇的转移是否对德国有利,这是值得怀疑的,特别应考虑到,潜艇转移到地中海,大西洋的攻势必定会减弱这一情况。”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1卷,第540页。 在阐述北大西洋主战区潜艇减少的原因时,我还得提一下德国水面舰艇在大西洋作战的情况以及它们对潜艇战产生的后果。 为了执行对英国实施经济战的战略任务,战争开始时雷德尔元帅还十分果断地动用了战列舰、装甲舰和巡洋舰等大型水面舰只,虽然它们在数量上处于劣势。为了执行上述战略任务,它们在作战中奉命避免与势均力敌或占优势的敌人交战。关键是要击沉敌商船。此外,海战指挥部希望这些舰只的出现会引起敌海军强烈的反应:敌人会被迫在预期有德国舰艇出现的海区使用尽可能占优势的兵力,在某些情况下甚至会动用战列舰,来掩护其护航运输队。所以,把大型舰只派到大西洋是一种完全正确的战略思想。 为此,在战争爆发之前德国海军就派出了“德国”号和“施佩伯爵”号装甲舰,以便它们在战争开始时能及时到达它们的作战海区。1940年秋海军又派“舍尔海军上将”号装甲舰去参加经济战。此后,“希佩尔海军上将”号重型巡洋舰和1941年1月在舰队司令吕特晏斯海军上将指挥下的“沙恩霍斯特”号(舰长霍夫曼海军上校)和“格奈泽瑙”号(舰长法因海军上校)战列舰又相继被派去参战。 “施佩伯爵”号的命运已众所周知。但尽管敌兵力十分强大,其它大型舰只的作战却取得了成功。克兰克海军上校率领的“舍尔海军上将”号击沉敌舰的数量相当可观。他一共击沉19艘舰船,总登记吨位达137000吨,并捕获了2艘油船作为战利品带回本土。“舍尔海军上将”号的作战持续了161天。这2艘战列舰在2个月内共击沉敌舰116000总登记吨位。由迈泽尔海军上校率领的“希佩尔”号共击沉14艘舰船,并重创英巡洋舰“伯威克”号。 海战指挥部对敌海上兵力进行牵制的目的也已达到。英国的每一支护航运输队都有一艘战列舰担任护航。“沙恩霍斯特”号和“格奈泽瑙”号曾在1941年2月8日和3月7日与敌护航运输队遭遇。但我方战列舰奉命没有对它们进行袭击,因为它们如果受到战斗损伤的话,那么它们在大西洋其它海区的行动就可能会受到很大影响。 但是当我们于3月7日在大西洋中部佛得角群岛东北方向发现了一支护航运输队后,却成功地派遣了U-105号和U-124号潜艇前往。按照舰队司令吕特晏斯海军上将(率2艘战列舰)的意图,这2艘潜艇的任务是歼灭为护航运输队护航的英国战列舰“马来亚”号,以便德国重型舰只随后能发起攻击。但这个企图没有成功。这2艘潜艇面对护航的英国战列舰却一举击沉了护航运输队中的5艘商船。直到14天后当“马来亚”号又在大西洋南部为一支驶往英国的运输队护航时,才被U-106号或U-105号潜艇发射的鱼雷击中。 正是在潜艇数量不足的几个月中,派遣大型舰只对在大西洋孤军作战的潜艇进行支援,这是正确的,也是成功的。当“舍尔海军上将”号在1940年11月5日首次袭击了英国的护航运输队后,英国感到有必要派战列舰护航,毫无疑问,这意味着占用并分散了英国海军很大一部分兵力。作为潜艇部队司令我感到有一件事当然是不会发生的,那就是英国人取消护航运输队中用以对付潜艇的警戒兵力和减少反潜空中警戒力量。 遗憾的是,在以后的几个月中由于战列舰“格奈泽瑙”号和“沙恩霍斯特”号及后来的“欧根亲王”号在布雷斯特港抛锚,给潜艇战带来了不利后果。 经过2个月的战斗后,1941年3月23日我们的2艘战列舰驶进了比斯开湾沿岸的布雷斯特地图上译为布勒斯特港,“沙恩霍斯特”号因主机故障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出航。4月6日“格奈泽瑙”号在布雷斯特港中了1枚鱼雷和4枚炸弹,好几个月不能使用。为了修理这2艘战列舰,海军从德国在比斯开湾的所有基地抽调了800名造船工人到布雷斯特集中。到目前为止这些工人一直是为从战场返回的潜艇进行维修工作的,以便使这些潜艇能继续参战。由于抽调了劳动力,结果使潜艇一直停在船厂里,短时间内无法修复。船厂维修时间的延长对经济地使用为数不多的作战潜艇产生了有害的影响,不利于发挥潜艇击沉敌舰船的效能,当然这只能对敌人有利。 为了修复这2艘战列舰,海军放弃了潜艇这一对英国作战的主要兵器的大量维修工作,也不让本国工人接受这项维修任务,对这种做法我表示反对。因为我们在全面肯定大胆使用大型军舰取得的战果及其在整个战争中对敌所起的迟滞作用的同时,不能忽略我们的主要目标,那就是通过大量击沉敌舰船给敌造成实质性的损失,争取尽快地结束战争。对于实现这个目的来讲,潜艇是一种十分有效的、经济的对英作战的武器。按照我的观点,无论如何不能为了大型军舰的作战而通过抽调船厂劳动力的办法来剥夺最有效的作战武器——潜艇进行战争的权利。于是,1940年夏季海上作战潜艇的数量与它们的总数之比每况愈下。 特别是当事实证明重型军舰已不再可能实施大西洋海战时,我于1941年11月26日在一份备忘录中向海军总司令再次重申了反对抽调劳动力和有必要把船厂生产能力集中用于潜艇方面的意见。我写道: “潜艇部队司令认为,缩短潜艇在船厂的修理时间将能大大增加作好战斗准备的潜艇的数量。因此必须把招集潜艇修理工人的工作看作是增加海上作战潜艇数量的最有效和最必要的措施。 “象我们这样的经济状况,海军不能指望从外面调进工人。以我之见,为了增加维修工人,海军必须自力更生。这就要求我们集中海军所有的修船工人,专门建造或维修在这场战争中绝对需要的作战舰艇。 “因此,按照潜艇部队司令的意见,应检查一下当前迫切需要的潜艇工人是否仍在修理战列舰、巡洋舰,或在维修和建造驱逐舰,而这些舰只是不是战争绝对需要和必不可少的。 “我们是在与地球上两个最强大的海军国家作战,它们控制了对海战有决定意义的大西洋海区。我们的水面舰艇突入该海区作战是无比勇敢的行动。然而由于美国对英国的援助,我认为现在已不是派水面舰艇到该海区作战的时候了,水面舰艇突入大西洋的作战方式已不能获得预期的效果。由于敌人的抗击,我水面舰艇的作战目标很快就会改变,避免与敌交战的防御性目标将取代原来袭击敌海上交通线的进攻性目标。 “事实证明,用水面供应船来实施补给是行不通的。 “因此,只有潜艇可以突入制海权已被敌掌握的海区,在那里停留和战斗,因为它不需要与敌争夺制海权。该海区出现的敌战列舰和巡洋舰越多,并不意味着对潜艇的危险越大,相反却给潜艇增加了求之不得的攻击目标。 “因此,就大西洋作战而言,潜艇部队司令想说明的是,战列舰和巡洋舰并不是绝对需要的。如果这些军舰也不能执行其它任务(如占领岛屿)的话,那么明确的合乎逻辑的结论是,这些军舰已不是进行这场战争迫切需要的武器。因此,当参加这场战争的潜艇需要维修力量时,再也不能把维修力量用到战列舰和巡洋舰上”。潜艇部队司令第3618号机密件。 在这份备忘录中,我从潜艇战的利益出发提出了尽可能多的要求。我作为潜艇部队司令必须这样考虑。然而,我的这份备忘录并未见效。当海军总司令在决定分配海军的维修力量时,其它一些观点可能占了上风。我本人后来在1943年任海军总司令后也为大型作战舰只的留用和维修在希特勒面前说过情。不过当时我也指望从国家领导那里为潜艇的建造和维修争取我需要的一切。当时大型作战舰只和潜艇之间(在维修方面)已不再存在利害冲突。但在1941年,作为潜艇部队司令的我必须反对因维修大型舰只而贬低潜艇战的观点。 丘吉尔也将潜艇战在战争中的作用看得比大型战舰大。他在回忆录中阐述了我们用大型舰只作战给英国带来的问题后,接着把话题转向了潜艇战,他写道: “除这些问题之外,还有一种更为严重的危险。在战争中真正使我担惊受怕的是潜艇的危害。”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2卷,英文版第529页。 在此我还得对不幸的“俾斯麦”号的作战行动以及它对潜艇战的影响和潜艇对“俾斯麦”号的援助讲几句话。在这次大胆的作战行动的准备阶段,舰队司令吕特晏斯海军上将于1941年4月8日与我在巴黎会晤。我对他十分敬重,我们彼此之间都很熟悉。我俩曾在同一年分别任出国访问的“卡尔斯鲁厄”号和“埃姆登”号巡洋舰舰长。出访结束时,我们一起停泊在西班牙的维哥港,然后一起返回本土。战前我任潜艇部队指挥官的那几年中,吕特晏斯任鱼雷艇部队指挥官。我们经常在一起,并有公务上的联系,对一般海军方面的问题看法比较一致,能同心协力,共同奋斗。在巴黎会谈中我们作出了潜艇支援“俾斯麦”号在大西洋作战的决定: 1. 继续按通常的潜艇战观点部署潜艇。 2. 如果我战斗群在大西洋逗留期间有可能与潜艇协同作战的话,就进行协同作战。为此特派一名有经验的军官到“俾斯麦”号舰上。 3. 舰队司令随时通过潜艇发出的无线电通信来掌握潜艇的位置和了解潜艇部队司令的意图。 1941年5月24日凌晨,“俾斯麦”号和“欧根亲王”号在突破冰岛和苏格兰应为格陵兰之间的“丹麦海峡”时击沉了一艘英国的“胡德”号战列巡洋舰。虽然“俾斯麦”号受了伤,但这2艘德舰继续向大西洋前进。当时我们的一支潜艇群位于“俾斯麦”号几百海里处。1941年5月24日我在战争日志中记下了这件事: “在考虑我们的潜艇是否对‘俾斯麦’号战斗群提供某些支援时,得出的结论是,首先必须了解舰队司令的意图。在与西线总司令西线总司令扎尔韦希特尔海军大将主管对“俾斯麦”号的作战支援事务。打电话时,他同意我的上述看法。我暂时停止实施经济战,将全部潜艇交给他使用。只要舰队司令一发表意见,西线总司令肯定会提出要求的。” 同一天舰队司令吕特晏斯要求这些潜艇在格陵兰南端以南的海区排成正方形阵位。他想把已保持接触的英国舰船吸引到这个正方形阵位中。按照其要求我将该潜艇群的7艘潜艇进行了配置。当德舰这里指“俾斯麦”号和“欧根亲王”号及其追击者(英舰)到达我方潜艇阵位之前,它们都出乎意料地向南,然后又向东南方的比斯开湾港驶去。据我们后来所知,临时改变决定的原因是由于“俾斯麦”号的前部中弹,引起油料不断损耗。为了准备让“俾斯麦”号重返大西洋军港,遵照扎尔韦希特尔海军将军的作战命令,潜艇在那里配置成一个巡逻幕。其中刚从战场返航处于途中的U-556号和U-98号潜艇没有装备鱼雷。但它们作为侦察艇还是有用的。该巡逻幕的另一艘潜艇U-74号由于被深水炸弹击中而失去战斗力,也同样处于返航途中。该艇准确地看到了形势的严重性,并报告了自己的情况,说最迟在第二天凌晨可到达比斯开湾潜艇群附近的阵位。因此,它也作为侦察艇配置在巡逻幕中。 没有装备鱼雷的U-556号潜艇在优秀的沃尔法特海军上尉的指挥下,受到了跟踪“俾斯麦”号的英国特混舰队的追击。沃尔法特在其战争日志中写道: ……1941年5月26日 位置:兰兹角以西640海里处 天气:西北风,风力6-7级,海浪5级,晴,少云转晴。 15点31分:在飞机来袭之前已下潜,在水下听到几声如开炮似的爆炸声。 19点48分:警报!一艘“乔治国王”级战列舰和一艘航空母舰,可能是“皇家方舟”号,冲破雾气从后面快速驶来。目标右舷,方位10。如果我现在有鱼雷该多好啊!我连动也不用动,即可在原地进行一次很成功的袭击。敌人没有驱逐舰掩护,没有作曲折运动!否则的话我就可以插入两艘舰之间同时将它们干掉。航空母舰上鱼雷飞机正在起飞。这时也许我能帮助“俾斯麦”号。 20点39分:上浮,发信号:“发现敌一艘战列舰,一艘航空母舰,航向115度,高速航行,方格BE5332”(北纬48度20分,西经16度20分)。然后继续发送失去接触和声测的信号,直至22点06分。我试图用最后一点燃料从后面进行冲击。下潜进行声测,报告声测情况和发送测向信号。 21点30分左右我们接到“俾斯麦”号的无线电报,说它已被航空鱼雷击中,停泊在北纬47度20分,西经14度50分的位置,几乎不能动弹。 几分钟后,约21点42分,所有装备鱼雷的潜艇均接到了一个万分火急的电报,火速赶到上述正方形阵位,援救“俾斯麦”号。但由于暴风骤起,潜艇还得与风浪搏斗,因此未能及时赶到沃尔法特所指示的位置。 当英舰对“俾斯麦”号采取行动时,5月26日夜间只有沃尔法特(没有鱼雷)在其附近。他在战争日志中继续写道: 1941年5月26日 地点:布雷斯特以西420海里处 23点30分:警报!迷雾中突然驶来一艘驱逐舰。当我艇位于水下30米时,这艘驱逐舰呼地一下从我艇上方驶过,在艇内听到螺旋桨的声音。后来又听到螺旋桨的声音。无深水炸弹攻击。 0点(5月27日):西北风5级,海浪5级,狂风暴雨,能见度一般,漆黑的夜晚,上浮到水面。我能为“俾斯麦”号干些什么呢?我观察“俾斯麦”号发射的照明弹和防御火力。突然遭到火炮的袭击。一种恐怖感向我袭来,我就在附近,却无能为力。我只能继续侦察,引导携载鱼雷的潜艇前往。我在视界的极限距离上与其保持接触,报告位置和发送无线电信号,以引导其它潜艇前来。 3点52分:我从东向南往战斗地点移动,很快我的活动达到了燃料所能允许的最大限度,我再前进的话,将无法返回。 4点:海浪越来越大,“俾斯麦”号在继续战斗。为空军报告气象情况。6点30分我发出最后一次与敌接触的情况报告。发现U-74号,我用目视信号向U-74号潜艇交待与敌保持接触的任务。我艇尚可用电机慢速在原地航行。水面航行需要燃料,我艇必须返航…… 在“俾斯麦”号进行战斗时发生了一系列不利的意外情况。其中有一个情况是,当“俾斯麦”号进行最后的战斗时,在“俾斯麦”号附近我方只有无弹药的U-556号潜艇和失去战斗力的U-74号潜艇,而英方却有半个舰队的兵力。 “俾斯麦”号的沉没清楚地证明,敌人在大西洋的警戒已取得很大进展,它使我方大型作战舰艇在该海区作战的时代宣告结束。从此德国的水面舰艇中只有辅助巡洋舰在海战指挥部的指挥下还在大西洋上作战。这种舰原是配有武器装备的商船,经过仔细伪装后保留下来的。它们依靠自己的能力在海上大胆航行,取得了很大的战果。其作战费用与大型作战舰艇相比还是比较小的。使用这种舰只作战是对潜艇战的一种补充。但到了1941年它们在大西洋的作战也告结束。 本章前几页探讨了1941年在打一场有效的战略上正确的潜艇战方面所存在的缺陷和阻力。这些不利因素及其分歧当然大大增加了潜艇战的困难。但我总是从艇员们毫不动摇的英勇行为中吸取新的活力。我也尽力使他们从我这里得到力量和信心,他们再用自己的模范行动向我表示谢意。这样我们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一个不畏艰险的坚强集体。 在我们从领导角度对潜艇战作了介绍之后,还有必要简单地介绍一下1940年11月到1941年12月艇员们在前线的表现。当然要对每一次事件,每一次勇敢的行动以及英勇的艇员们每一次的胜利作面面俱到的介绍是不可能的。尽管只提到个别的事件、少数人的名字,但并不等于说其它人取得的战果就不大。 继1940年10月潜艇战大捷(第八章已提到)后,大西洋在11月暂时出现了潜艇空白。潜艇在夜间打击护航运输队的战斗中鱼雷消耗很快,只得迅速返回基地补充鱼雷。11月份重新出海的第一艘潜艇是U-99号,艇长是克雷奇默尔海军上尉。他是一位优秀的艇长,遇事冷静,从容不迫。他善于判断战术形势,抓住最佳战机,然后沉着、坚定和机智地对敌发起攻击。 1940年11月3日,克雷奇默尔在爱尔兰以西的大西洋海域遇到了2艘执行反潜巡逻任务后返航的英国辅助巡洋舰。其结果是,克雷奇默尔在一个夜晚就把这2艘体积和战斗力都大大超过潜艇的辅助巡洋舰一一击沉。它们是排水量为11314总吨位时“帕特洛克罗斯”号和排水量为18724总吨位的“劳伦蒂克”号辅助巡洋舰。当天夜晚克雷奇默尔还击沉了1艘英国“卡萨纳尔”号商船。在此我想引用克雷奇默尔本人的话来说明一下这次战斗的经过情况: 22点02分:发现第二艘商船,方位240度,同时又发现第三艘商船,方位300度。第二艘船转向后高速航行。我艇对继续按原航线航行的第三艘船实施攻击。当我靠近敌船时才看清,原来是一艘客船,该船有2个烟囱,一个前桅。后桅已折断。另一艘似乎是辅助巡洋舰。该舰的舰首几个舷窗没有遮光,因此肯定是一艘作战舰只。该舰没有全速航行。 22点50分:在1500米的距离上发射1枚鱼雷。该舰用明码发报:“轮机舱中雷,停车。”于是该舰失去机动能力,但似乎下沉不深。甲板上亮着灯,舰桥上发射出一连串红色信号弹,吊放救生艇。这艘船是英国18724总吨位的大型客轮“劳伦蒂克”号,后来可能改装成辅助巡洋舰服役。尔后又发现第二艘商船,距离越来越近。 23点28分:对停车的“劳伦蒂克”号发射鱼雷,但不知何故未命中目标。 23点37分:在580米的距离上发射鱼雷,击中该舰前烟囱以下部位,效果不大。 23点40分:“劳伦蒂克”号发射照明弹接着发射炮弹,然后又不断发射照明弹。我艇高速航行,向第二艘商船靠近。该船已停车,正在接收一艘救生艇上的人员。 1940年11月4日 0点02分:对停泊的商船发射鱼雷,射距1200米,击中舰桥前部。该舰用明码发报,报告舰名和舰位,并放下救生艇。这是英国11314总吨位的“帕特洛克罗斯”号客轮,现在可能已改装成为辅助巡洋舰。 0点22分:向“帕特洛克罗斯”号发射第二枚鱼雷,射距1200米。击中舰后部。无特大效果。舰上有很多圆桶。一部分空桶被扔入海中。 0点44分:向“帕特洛克罗斯”号发射第三枚鱼雷,射距950米,击中舰桥侧面。舰员将更多的桶抛进大海。舰稍向下沉,向右倾斜。我决定用火炮干掉它。 0点58分;在100米的距离发射4发88毫米炮弹,命中2发。其中一发击中上层建筑甲板上的备用弹药,引起爆炸。然后我艇转向规避,因为“帕特洛克罗斯”号开火还击,而且用的是延时引信炮弹。 1点18分:对“帕特洛克罗斯”号发射第四枚鱼雷,命中前桅侧面。除了见到更多的圆桶外,没有多大效果。由于鱼雷装填较慢,我利用空隙从仍浮在水面的“劳伦蒂克”号旁驶过向“卡萨纳尔”号接近。 2点15分:在“卡萨纳尔”号沉没处我们向5艘救生艇中的1艘艇询问有关情况,此时突然发现一架亮着航行灯的“桑德兰”式飞机在500米的距离上围绕我们飞行。 2点39分:下潜。 4点:鱼雷装填完毕。4点04分上浮。在驶往2艘辅助巡洋舰的途中发现1艘护卫舰。我们必须在它到达之前把这2艘舰击沉。 4点53分:在1400米的距离上对“劳伦蒂克”号实施第二次致命性打击,击中该舰尾部。舰尾在几分钟内沉没,舰上的深水炸弹爆炸。 5点16分:对“帕特洛克罗斯”号发射第五枚鱼雷,命中前货舱。舰上人员继续扔桶。攻击无特殊效果。 5点25分:对“帕特洛克罗斯”号发射第六枚鱼雷,击中舰中部主机舱,该舰前桅部位断裂。后部仰翻立即沉没。前部慢慢下沉。我艇迅速撤离。因为敌护卫舰已到,并打开了探照灯,然后从6点05分到9点一直发射照明弹。 11点18分:发现飞机1架,方位110度。我艇立即下潜,飞机在远处投掷炸弹。14点03分,我艇再次上浮。 克雷奇默尔的自述证明,英国辅助巡洋舰适应战争的能力较差,它们怎么也没料到会在夜间遭到一艘潜艇的水面袭击。但这件事也说明德国鱼雷的爆炸效果不够理想。见第七章第93页。虽然英国的辅助巡洋舰因装载空桶而难以击沉,但U-99号潜艇所用的鱼雷也实在太多了。这种情况往往会使潜艇缺乏鱼雷而丧失其它的攻击时机。 克雷奇默尔在这次成功的作战中共击沉敌舰20万总吨位。当我在11月4日接到他发来的有关这次战况的电报时,我在电话里就提议给他颁发橡树叶骑士勋章。在当天通过电报他荣获了骑士勋章。我为他感到高兴,并得知,克雷奇默尔艇上的每一个士兵,都为此感到自豪,并为他们所取得的战果能如此迅速地得到肯定而受到新的鞭策。 1940年12月1日,U-101号潜艇(艇长门格尔森海军上尉)在爱尔兰以西300海里处发现一支进港的护航运输队。潜艇部队司令的战争日志记载了这次作战经过:潜艇部队司令1940年12月1日战争日志。 “潜艇的总体配置对攻击这支护航运输队极为有利。当最西面的U-101号潜艇与敌保持接触时,其它所有潜艇都位于作战半径以内。部分潜艇有希望在当天夜晚到达,其余的最迟将在明晚到达该作战海区。这次作战的首要条件是要始终与敌保持接触。因此,U-101号潜艇接到命令,在其它潜艇奉命赶来与护航运输队作战之前,不准擅自实施攻击。 “U-101号潜艇与敌保持接触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然后它报告:‘弹药用完,柴油机故障’。此时其它潜艇已经接近护航运输队。我命令U-101号潜艇继续与敌保持接触,直到其它艇来接替为止。” 于是,潜艇在12月1日和2日的严寒深夜对这支护航运输队发起了攻击。根据英方的统计,有10艘商船被击沉,1艘受伤。12月2日夜,U-94号潜艇报告:“敌护航运输队溃散。”这次战斗的胜利主要归功于门格尔森。由于他死死地咬住敌人,才使其它潜艇得以群起而攻之。 1941年1月和2月,其它的敌护航运输队在作战中共损失60艘舰船(包括单独航行的商船),总吨位达323565吨。 3月初,我们把潜艇的主力集中部署在冰岛以南海区,因为我们估计,英国已把护航运输队的航线移向西北海区。5天后潜艇发现一支即将进港的护航运输队,其中有5艘商船被击沉,2艘被击伤。自这次战斗之后海上出现了一个使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深感不安的平静阶段,海上看不到任何商船。后来我们发现有5艘潜艇在该海区沉没,该海区的敌情加深了我们的忧虑。这5艘潜艇是U-551号潜艇(艇长施罗德海军上尉),U-70号潜艇(艇长马茨海军上尉),这2艘潜艇的艇长资历较浅。其余3艘潜艇的艇长资历较深,战功卓著。他们是U-47号艇的普里恩海军上尉,U-99号艇的克雷奇默尔海军上尉和U-100号艇的舍普克海军上尉。U-551号和U-47号在战斗中全艇覆没,U-100号和U-70号艇的部分艇员被救,U-99号几乎全体艇员被救。普里恩、舍普克及其全体艇员和U-99号艇的损失使我的参谋部,尤其是使我本人的心情十分沉重。舍普克是一个敢打敢拼的人,战争开始以来他表现突出,共击沉商船39艘,总吨位达159130吨。克雷奇默尔在历次出色的战斗中共击沉44艘商船(总吨位达266629吨)和1艘驱逐舰。普里恩最了不起的功绩是在斯卡帕弗洛海域击沉了“皇家橡树”号战列舰。在实施经济战中他共击沉28艘商船,总吨位达160935吨。普里恩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人,他性格开朗、热情、充满活力和乐观精神,对工作一丝不苟,全力以赴,天赋使他具备了完成任务的各种才能。他为人们树立了榜样。从以下他在和平时期的话语中可看出他对潜艇事业的态度:“对我来说,参加一次出色的打击护航运输队的演习比最舒适的休假更有价值!”在战争中尽管他由于在斯卡帕弗洛海域的英勇战功而一跃成为受人尊敬的头面人物,但他仍然是一个坦率、谦虚、朴实,并一心想再立新功的勇敢的军人。他与我的关系特别亲密。 由于冰岛以南海区无航运活动以及我方几位出色的艇长遭到莫名其妙的损失,因此我在3月底就把兵力从冰岛以南海区撤出,向西南方面集中。这一措施取得了成功。4月2日配置在新海区的潜艇发现一支从北美驶往英国的“SC26”护航运输队后,立即对其实施协同攻击,共击沉商船10艘。后来情况逐渐清楚,3月份潜艇的大量损失并非是什么特殊原因造成的,也并非是敌人新式武器所致。几艘久经考验和富有经验的潜艇在同一时间被击沉纯属偶然。 1941年3月和4月潜艇共击沉商船84艘,总吨位达492395吨。 从5月份开始,大西洋北部海区昼长夜短的季节来临。这对英国商船队的护航是极为有利的。其空中掩护可一直持续到黄昏之后。第二天凌晨飞机便又可追逐潜艇并迫使其下潜。而有利于潜艇在夜间实施协同作战的时间却十分短暂。尽管如此,潜艇在北大西洋两次打击护航运输队的作战中仍取得了胜利。第一支护航运输队被击沉5艘商船。第二支“HX126”护航运输队在大西洋中部遭到袭击。当船队在一个夜晚损失5艘商船后,运输队指挥官担心集中的商船再度受到潜艇的协同攻击而下令解散,要求每艘商船设法单独驶往英国。结果又有4艘商船被击沉。从此,英国海军部接受了这次教训,再不允许任何运输队在无护航的情况下进入北大西洋海区。 当5月份在北大西洋的潜艇由于白昼时间长战果有所下降时,集中在南大西洋弗里敦港附近的潜艇却受益非浅,它们发现了一个很有利的攻击区。1941年春,弗里敦港是来自好望角和南美驶向英国的所有船只的会合点,航速较慢的商船在此编成护航运输队,航速快的商船则分散单独北进。为了使潜艇在这遥远——从比斯开湾各港到弗里敦港全程2800海里——的海区的作战尽可能经济些,海战指挥部计划在大西洋中部的会合点用水面供应船为潜艇补充燃料和鱼雷。这样潜艇就可在弗里敦战区先后进行两次战斗。在这两次战斗中7艘潜艇共击沉74艘商船。参战的潜艇有:U-106号(艇长厄斯滕海军上尉)、U-105号(艇长舍韦海军上尉)、U-124号(艇长舒尔茨·威廉海军上尉)、U-103号(艇长许策海军少校)、U-38号(艇长利贝海军上尉)和U-69号艇(艇长梅茨勒海军上尉)。U-69号潜艇还在几内亚湾的拉各斯港和塔科拉迪港布设了水雷,使一些商船触雷沉没,迫使英国海军暂时封闭这两个港口。 在南部海区作战的潜艇中,战绩最大的是黑斯勒海军上尉指挥的U-107号潜艇。他一共击沉14艘商船,总吨位达87000吨,这是黑斯勒了不起的功绩,这与他掌握丰富的战术知识和射击技术有关。在以往的战斗中他的表现就非同寻常。弗里敦海域一战所取得的辉煌战果使他打破了保持较长时间的最高纪录,从而为授予他骑士勋章创造了条件。但我却下不了决心为他提出申请,因为他是我的女婿。最后还是海军总司令结束了这种状态。他让人对我说,如果我始终不为黑斯勒申请勋章,那他将为黑斯勒申请。于是我只好为他提出申请。这样黑斯勒很快就荣获了勋章。 1941年5-6月,在弗里敦和北大西洋海区潜艇共击沉119艘商船,计635635总吨位。 而在7-8月,潜艇的战果就小了。从格陵兰到亚速尔群岛的广阔海区里,只有8-12艘潜艇在零零散散地搜索着商船。如果我把它们的间隔距离拉长,那么当某艘潜艇发现护航运输队时,潜艇就无法采用狼群战术实施协同作战。如果我把它们集中编成一个潜艇群,那么对可能碰巧遇上的护航运输队,则需要其它兵力的协助,以引诱该护航运输队进入潜艇配置海域。在潜艇数量不多而又无侦察兵力支援的条件下实施潜艇战并非易事。 英国人在弗里敦海区受到重大损失后便尽量减少了商船的活动。因此,我决定重返北大西洋,将潜艇部署到东部海区。前面已提到的准备与空军第40轰炸机联队(飞机的数量已增加)重新组织海空协同作战的意图见本章第136页。也促使我作出了上述决定。后来在空军的配合下,我们在爱尔兰以南海区对来自直布罗陀的一系列护航运输队进行了袭击。虽然击沉船只的数量不少,但总吨位却不高,因为往返于直布罗陀和英国之间的大多数是1000-3000吨的商船。我们除了在爱尔兰以南海区进行潜艇战外,还在没有空军侦察的情况下设法截获爱尔兰以北海区往来的船只。但潜艇在这里无多大效果。它们非但找不到可袭击的目标,反而成了敌强大的空中巡逻机的攻击对象。因而在7月和8月击沉数相当有限,总共只击沉45艘商船,计174519总吨位。 1941年9月,我决定向西对大西洋再来一番彻底的“清扫”。为此,我根据潜艇数量把潜艇编成2-4个群,以侦察幕的形式用比平时稍高的速度横扫辽阔的大西洋。我们把潜艇一直部署到格棱兰的东岸海区,因为我认为来自北美的护航运输队在越过纽芬兰岛东南的拉斯角后,会立即向北前进。这个推理有3点根据:第一,美国在1941年没有宣战就已援助英国,这将在下一章中谈到;第二,靠北的航线可以得到以冰岛为基地的空中警戒兵力的掩护;第三,在7-8月南部的航线很少发现护航运输队。这个推理的正确性很快得到了证实。1941年9月11日,我潜艇发现在靠近格陵兰东岸的海域有一支护航运输队驶往英国,其代号是“SC42”。这次潜艇袭击一举成功,共击沉16艘商船。由于第二天晚上(9月12日)大雾弥漫,该护航运输队才免遭更大的损失。 在大西洋西部海区我潜艇也发现了一支驶往英国的护航运输队,共击沉其4艘商船。当月还有一支来自弗里敦港的护航运输队在北大西洋也被我一支潜艇群发现。这支由11艘商船组成的船队有4艘军舰为其护航。其中有7艘商船被击沉。 在同一个月内被潜艇群袭击的还有第4支护航运输队,它是从直布罗陀海峡驶往英国的。这支护航运输队是被空军第40轰炸机联队的侦察机发现的,其护航兵力十分强大,共有10艘驱逐舰和小型护卫舰。尽管如此,仍有9艘商船葬身海底。 9月份英国在潜艇战中共损失53艘商船,共计202820总吨位。 在1941年的最后3个月,大西洋的潜艇战(就参战潜艇的数量而言)最不景气,进入了“大西洋战役的萧条时期”。英国的《海上战争》一书把这个时期称之为潜艇战的“低潮”。主要原因是潜艇被调往地中海,这在上文已经提及。但是出现这种低潮还有其它原因。10月15日潜艇还击沉了一支驶往英国的护航运输队中的9艘商船。在尔后的几周内,由于在北大西洋部署的潜艇稀少,我们的运气不好。11月1日一艘在最西面担任瞭望哨的潜艇在纽芬兰海滩附近发现一支驶往英国的护航运输队。部署在这支护航运输队东侧的一个潜艇群要实施攻击的话是十分有利的,然而由于一连数日的浓雾使这次作战一无所获。 这就是1941年11月潜艇在北大西洋与敌进行的最后一次接触。由于潜艇数量太少,以后连续几周搜索都毫无成效。于是,11月底潜艇向直布罗陀海区转移,结束了这一时期的战斗。 1941年11月和12月德国在大西洋南部的海战中也遭到了厄运。德国辅助巡洋舰“阿特兰提斯”号在罗格海军上校率领下于1940年3月驶离本土,在巡航大西洋、印度洋和太平洋的20个月中战果显著,共击沉22艘商船,计145697总吨位。1941年底它绕过合恩角(智利)向东航行,于11月22日到达大西洋赤道以南海区,驶往与U-126号潜艇约定的会合点进行燃料补给。U-126号艇长鲍尔乘坐舢板到“阿特兰提斯”号舰上,与罗格海军上校商谈补充燃料的具体细节。但由于英国“德文郡”号巡洋舰的出现使谈话很快中断。这艘英舰奉英国海军部之命在该海区巡逻,企图搜索潜艇补给舰。英国商船在弗里敦海区一战中遭到的惨重损失促使英国采取了这一行动。执行侦察任务的舰载机发现了德国“阿特兰提斯”号辅助巡洋舰。当时德国巡洋舰处于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U-126号艇长无法返回本艇。第一值更官下令紧急下潜。由于英国巡洋舰离潜艇太远,无法对其实施攻击,而“阿特兰提斯”号却被击沉。在英国“德文郡”号巡洋舰远离之后,潜艇上浮,把乘有“阿特兰提斯”号的幸存者的救生艇拖回。 当我们得到这个不幸的消息后,我派遣U-124号潜艇(艇长莫尔海军上尉)和U-129号潜艇(艇长克劳森海军上尉)到大西洋中部去协助U-126号潜艇拖带“阿特兰提斯”号的救生艇。途中U-124号潜艇在距圣·保罗山崖巴西东北角。东北约240海里处击沉了英国“达尼丁”号巡洋舰,该舰与“德文郡”号巡洋舰一样担任搜索潜艇供应舰的任务。 与此同时,海战指挥部令“巨蟒”号潜艇供应舰去接收“阿特兰提斯”号的幸存者。该舰于11月24日和25日执行了这一任务。 海战指挥部预先确定了一个会合点,以便“巨蟒”号潜艇供应舰对各潜艇提供补给。该会合点位于“阿特兰提斯”号巡洋舰沉没点以南1700海里处。但这个会合点也被敌人发现,“巨蟒”号(舰上还有“阿特兰提斯”号的幸存者)于1941年12月1日被英国担负搜索潜艇补给舰任务的“多塞特郡”号巡洋舰击沉。 为了接收“阿特兰提斯”号和“巨蟒”号上的414名幸存者,4艘潜艇在出事点附近工作,遇难人员分别被安置在各潜艇上。潜艇舱室狭小,无法使每人都得到一张床铺。床铺只够夜间值勤人员使用。每艘潜艇接收了100名左右的幸存者,艇内拥挤不堪,人们几乎动弹不得。这样一来,潜艇当然无法进行战斗,原来计划的行动也就告吹了。在返回本土的航行中,当它们通过赤道的热带海区时,艇内温度高达摄氏38度。我命令这4艘潜艇在佛得角群岛以北与4艘意大利潜艇会合,这4艘潜艇是意大利潜艇部队指挥官在波尔多交给我使用的。意大利潜艇分载了一半遇难者。1942年1月底8艘潜艇全部平安抵达比斯开湾基地。这项援助行动在航行了5000海里的情况下一举获得成功。 这个事件证明,用水面供应舰在大西洋为潜艇执行补给任务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以后应该由在战争开始时建造的潜水油船来执行这一任务。 前面已经提到,1941年12月在赤道以北的大西洋上,潜艇潜伏在直布罗陀海峡两侧。它们所期待的往东行驶的护航运输队却连影子也没有。感到庆幸的是在12月14日一支从直布罗陀海峡驶向英国的护航运输队却自投罗网。直布罗陀海峡以西的潜艇群和另外3艘在比斯开湾各港待命的潜艇奉命去拦截这支护航运输队。因为英国人知道在直布罗陀海峡附近有潜艇埋伏,所以我们估计英国这支运输队的护航兵力一定非常强大。护航运输队中有一艘“大胆”号辅助航空母舰。从12月14日到22日潜艇昼夜轮番连续攻击,但结果却令人失望。虽然在12月21日“大胆”号辅助航空母舰和“斯坦利”号驱逐舰被U-751号潜艇(艇长比加尔克海军上尉)击沉,但运输队本身被潜艇击沉的只有2艘商船。相反在这场战斗中我们却损失了5艘潜艇。它们是U-574号潜艇(艇长根格尔巴赫海军上尉)、U-131号潜艇(艇长鲍曼海军中校)、U-127号潜艇(艇长汉斯曼海军上尉)、U-434号潜艇(艇长海达海军上尉)和U-567号潜艇(艇长恩德拉斯海军上尉)。其中恩德拉斯海军上尉是最杰出、最有经验的艇长之一。 鉴于这次遭到的失败和前两个月令人不满意的战绩,我的作战处长认为,我们对护航运输队已无能为力。根据迄今为止的经验,鉴于这样惨重的失败在打击护航运输队的作战中还只是一次这一事实,我是不能同意他这一观点的。在那次作战中,天气对潜艇极为不利,无风,或1级风,海面风平浪静,使英国的反潜兵器极易发现潜艇。当时我们虽然估计到敌人的护航兵力一定很强,但今天我们才知道,敌人的这次胜利是在集中使用十分强大的反潜兵力的情况下取得的。在我潜艇对驶经直布罗陀海峡的护航运输队实施了成功的袭击后,英国海军部一直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他们在直布罗陀海峡集结了特别强大的护航兵力之后才在12月份派遣了这支代号为HG76的护航运输队。这支护航兵力由“大胆”号辅助航空母舰、3艘驱逐舰、7艘轻型护卫舰和2艘辅助炮舰编成。“大胆”号上的舰载机从空中不间断地对护航运输队实施掩护。此外,这支护航运输队还可得到直布罗陀英国空军基地的飞机的掩护。直到12月17日这些掩护兵力可一直在护航运输队航行的海区进行掩护。然后,护航运输队就由英国南部派出的飞机迎接。因此,护航运输队的空中掩护兵力自始至终非常强大。况且指挥护航的又是沃克,他是“整个战争期间护航运输队掩护部队中最著名和最有战功的指挥官”。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1卷,第478页。 天气不好再加上敌极其强大的防御兵力,都给潜艇袭击护航运输队的行动造成很不利的条件。我没有因这次事件而作出否定潜艇袭击护航运输队的作用的原则性的结论,以后的发展证明我的观点是正确的。我们在1942年到1943年3月间还在打击最大规模的护航运输队。鉴于英国的舰船在这些作战中受到的损失,英国海军部在1943年3月,当大西洋战役的危机对英国来说正处于低潮时,尚在考虑有无必要取消护航编队,因为他们再也无法承受潜艇在夜间使用狼群战术给他们所造成的巨大损失。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在忧虑和苦恼中度过了1941年。1942年开始了,它给潜艇战带来了丰硕的战果。 卡尔·邓尼茨 十年与二十天 王雅芬、季星明、王文昌 超星数字图书馆 PowerCJ 投笔从戎 第十一章 1941年12月11日前美国同我国的战争 随着1941年12月11日对美国宣战,在大西洋美国海区的潜艇战出现了新的局面。 但这并不是说,在对美国宣战之前我们与美国在大西洋上一直是和平相处的。实际情况完全相反。虽然美国没有对我宣战,并按国际法保持中立态度,但在战争开始后他们越来越明目张胆地援助英国。他们的海军以战争行动支援英国。美国雄厚的军备与经济力量随时都可为轴心国的敌人提供方便。今天美国人自己把他们在1941年12月正式参战之前参与大西洋战役和援助英国的那段时间的行动称之为“不宣而战的战争”。《世界危机和美国外交政策》。兰格和格利森:《1940-1941年不宣而战的战争》。金海军五星上将:《海军大事记》,第131页。 美国违背国际法的这种做法对英国来说在军事、物质和精神方面起了重大的作用。这对潜艇战是有很大影响的。 美国对英国的援助是如何逐步发展的呢? 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的头几年,当时美国尚持中立态度,但英国就从美国那里获得了大量的军用物资和贷款。美国的船舶和公民可不受其政府的法律约束通过英国周围的作战区。美国与英国在战争经济上的瓜葛导致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一个债台高筑的国家是不会听任命运摆布的。美国驻伦敦大使沃尔特·佩奇在1917年3月5日给威尔逊总统的电报中说:“从现在开始日益逼近的财政危机的压力已超过了摩根王朝为英法政府支付押金的能力……为了维持我们大好的经济形势并避免混乱,唯一的出路是向德国宣战,这并不是不可能的。”(斯文赫丁:《陆战中的美国》,第191页)。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前几年美国不想在一场未来的战争中重蹈覆辙。他们打算摆脱外国的战争。因此,1937年颁布的中立法禁止向交战国出口战争物资和提供贷款以及禁止美国船舶和公民通过其它国家的作战区。 该规定体现了广大美国公民要求在一场其它国家之间的战争中保持中立的愿望,但这与罗斯福总统的政治思想却是格格不入的。他虽然依照美国的中立法于1939年9月4日禁止美国船舶和公民通过大西洋的欧洲战区,但在1939年11月他又废除了关于禁止出口武器和战争物资的规定。从那时起对武器和战争物资开始执行“现购自运”的补充规定。根据此规定,如果买主能立即付款并用自己的船将物资运走,那么美国就可以对一个交战国提供援助。然而德国在这方面却无能为力。由于开战以来英国在大西洋上拥有的制海权使德国的商船无法通过世界各大洋。美国中立法的修改只对英国有利,它们的商船仍一如既往地横行大西洋。 丘吉尔对罗斯福所采取的迫使美国公民取消中立法的一些措施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为了使美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尽量慷慨地支援英国,丘吉尔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战争爆发后不久,罗斯福要求英国海军部长丘吉尔与他保持通信联系,告诉他所有他想让他知道的事情,丘吉尔欣然同意。通过大量的信件往来,丘吉尔掌握了罗斯福援助英国的意图,并运用巧妙的手法对“罗斯福的良好意愿”施加影响。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2卷,第353页。丘吉尔不断向美国提出援助的要求,他通过忧郁地描述己方的危急局势和对美国未来的命运完全不切实际的预言来阐述美国对其进行援助的必要性。他想以此来使罗斯福总统找到使美国人民和国会认为执行援英政策是合情合理的办法。丘吉尔本人把这种巧妙地影响美国总统的做法说成“在幕后他费尽了口舌”。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2卷,第355页。 1940年5月15日,丘吉尔作为张伯伦的继承人担任首相后不久,他在信中要求罗斯福给予他“除动用武装部队以外”的一切援助。首先他希望从美国得到50艘旧式驱逐舰。他也知道,如此明目张胆地违背中立法把驱逐舰交给英国是违背1907年海牙协定第八条款的。该条款规定,如果中立国的船只改装后在某个交战国用于战争目的,那末中立国政府有责任使任何加入交战国作战的舰艇受到该中立国的法律制裁。在美国人民中肯定会引起麻烦。所以,他在1940年5月25日给罗斯福总统的信中说道,如果英国人不得不把他们的舰队交给德国的话,那么这对美国来说是最糟糕的事。这纯粹是一种无稽之谈,象丘吉尔这样的人决不会相信会出现这种情况。但这个“黑夜的幽灵”对美国还真灵验。出于毫无根据的担忧以及害怕英国舰队会落到德国人手里,美国国会批准向英国提供驱逐舰。对此丘吉尔在回忆录中写道: “向英国提供50艘美国军舰,是美国采取的一个果断的非中立的行动。按历史惯例,这无疑给德国提供了一个向美国宣战的理由。”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2卷,第358页。 美国的这些驱逐舰换取了英国人在1940年9月将前面提到过的英国基地出租给美国,为期99年。见本书第8章第102页。 1940年11月罗斯福再次当选总统后,丘吉尔便开始进行一系列广泛的活动。1940年12月8日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2卷,第494页及以后几页。他以书信的形式给罗斯福总统写了一篇长长的备忘录,其中谈到,通过大西洋的潜艇战来制止舰船的继续损失,这将对战争的结局起决定作用: …… 6. 我们舰船的损失情况几乎与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最糟糕的那一年相同。在11月3日以前的5个星期内,我们舰船损失的总吨位达420300吨。为了使我们的作战活动保持充分的活力,估计每年需要运进4300万吨物资。但是,9月份的进口吨数只达到3700万吨,10月份为3800万吨。如果吨位继续这样减少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 12. 最紧迫的任务是立即防止或减少大西洋上通向我本土的航线上舰船的损失。为了实现这个目的,可采用下述两个办法,一个是增加抗击敌人攻击的海军兵力,另一个是增加我们所需要的商船数量。 根据上述理由,丘吉尔在信中向美国总统提出了下列请求: 1. 美国派军舰支援英国的护航运输队,希特勒不会把这种做法当作宣战的理由,因为他不想卷入对美国的战争。 2. 美国继续向大西洋东部海区扩大制海权,这对英国极为有利。 3. 本来就数量不足的英国舰船已有三分之一消耗在毫无效益的活动之中,为对付潜艇战英国被迫组成护航运输队,并采取了绕道而行和曲折机动的航行。英国每年生产的舰船吨位为150万吨,这是远远不够的,每年还需要另外增加300万吨商船。只有美国的造船工业才能满足这个要求。 4. 英国需要大量的美国作战飞机和军用物资。 5. 英国无力对美国援助的舰船和军用物资兑付现金。为了同仇敌忾战胜轴心国的共同利益,请求不要立即付款。 丘吉尔在其回忆录中说,这是他一生所写的信中最重要的信件之一。 罗斯福收到这封信后就着手为实现英国的这些愿望创造合法条件。他所采取的办法是,使美国人民相信美国本身受到轴心国的严重威胁。1940年12月29日在一次“壁炉漫谈”中他通过无线电广播向美国人民宣称: “自从詹姆斯敦和普利茅斯·罗克詹姆斯敦1607年的建立表明了英国在美洲的殖民地史的开始;1608年“五月花”号船在普利茅斯罗克靠岸。时期以来,美国的文明还从未受到如今这样严重的威胁。英国一旦沦陷,轴心国就将控制欧洲、亚洲、非洲和澳洲大陆,它们可以从陆上和海上使用大量的辅助手段来对付我们这个半球。我们整个美洲就将在枪口的威逼下生活。这支枪的枪膛里装满了在经济和军事方面的危险炸药,这样讲并非言过其实。” 这种不可思议的言论果真起了作用。1941年3月11日,经美国国会批准,英国上述无限制、无代价地要求美国提供舰船和军用物资的愿望终于在租借法中得以实现。国会表决时265票赞成,165票反对;美国参议院中60票赞成,31票反对。 英国从美国获得的纯军事援助也取得了同样的进展。 1939年9月5日,罗斯福紧急宣布美国大西洋沿岸的水域为安全区域,该区域一直向东延伸几百海里。当美国军舰在该海区实施“中立巡逻”时,交战国舰艇禁止通过该海区。偌大的一个海区禁止交战国的舰艇通过是完全不符合国际法规定的。按国际法规定,这种措施只适用于领海区,一般来说领海范围只有3海里。 战争爆发后不久,美国海军随即在大西洋采取了一系列违背国际法的军事行动。他们暗中监视从美国港口驶出并准备返回本土的德国商船。他们用无线电报把德国商船的位置通报给英国作战舰艇,以便英舰对德国商船发动攻击。结果使我们的船只除了自沉外,别无生路。 为了与英国海军部在军事合作方面作好充分的准备,1940年7月罗斯福总统派以戈姆利海军将军为首的军事委员会到伦敦进行会谈。这次会谈之后,美国海军司令部立即拟定了美国可能参战的计划。该计划规定,美国在大西洋最重要的任务可能是掩护护航运输队。美国从1941年4月1日起派作战舰艇为护航运输队护航。 继伦敦会谈之后,又于1941年1月和2月在华盛顿继续召开由美国海军部、英国海军部以及陆军和空军总参谋部参加的扩大会议。经过两个月的讨论,会议取得了一致意见,认为大西洋作战和欧洲战争是这场战争的关键。美国海军的主要任务是保护大西洋上的航运和海上交通线。只要美国海军有此能力,这项任务就应立即付诸实施,因为这与美国是否宣战毫无关系。英国将在英国区域内为美国海军提供完成大西洋的作战任务所需要的基地。1941年3月27日ABC-1参谋协定。 美国海军按照这些协议采取了行动。1941年2月1日金海军上将领导的大西洋舰队成立。他在1941年4月18日宣布,美国的大西洋安全区将向大西洋东部海区延伸到西经26度线。这距美国沿岸(纽约)2300海里,距欧洲(里斯本)仅740海里。这样一来西半球大西洋的五分之四海区被宣布为美国安全区,从那时起美国海军就密切监视着德国海军,并把德国舰艇的位置迅速通报给英国,以便英国对德国舰艇发动攻击。 采用命令的形式自行扩大和决定安全区,这在国际法上是找不到任何依据的。 1941年7月7日,美国接受了英国提出的“保护冰岛”的要求。在莫里森著的《大西洋战役》(美国第二次世界大战海战史,第1卷)中,作者谈到接受“保护”冰岛的任务时说,“虽然冰岛政府在受到英国的压力时请求美国保护,但冰岛居民对占领其国土很不乐意。强烈的民族感和地方主义使他们觉得这种保护没有必要。”他们的军队进驻冰岛,并在那里建立了海、空军基地。 与此同时,美国把安全区又向东延伸到西经22度线,这样就把冰岛也包括进去了。 占领冰岛后,美国的责任是直接掩护美国驶往冰岛的护航运输队中的美国舰船和倾向美国的一些国家的舰船。另外,美国海军还得到指示,如战略形势需要的话,他们还要对北大西洋的其它护航运输队实施掩护。大西洋舰队司令,1941年7月19日的第6号作战计划。这意味着美国对英国舰船的掩护范围一直扩大到冰岛附近海域。 德国政府对战争爆发以来美国所采取的上述一系列违背国际法的措施反应如何呢?从1939年9月开始,希特勒对实施海上战争的指示是,无论如何不得与美国发生冲突。德国政治领导尽力克制并想方设法避免发生类似第一次世界大战中美国参战对付德国那样的事件。希特勒坚定不移地坚持这一立场。难怪罗斯福在把50艘驱逐舰提供给英国时深信希特勒是会容忍这个措施的。因为对希特勒来说,美国对英国即使提供大规模的援助也要比德国与美国处于实际的战争状态好。下列事实证明,美国总统的这种看法是符合实际情况的。 起初美国人离英国周围的封锁区较远,在该封锁区德国的潜艇可自由进行攻击,因此,直到1940年夏都没有与美国人发生冲突。但在1941年6月20日U-203号潜艇在封锁区与美国“得克萨斯”号战列舰遭遇。因为迄今为止,美国军舰一直是绕开这一封锁区航行的,所以U-203号潜艇艇长怀疑该舰是否仍属于美国,是否和美国的50艘驱逐舰一样已移交给英国。于是他对这艘舰实施攻击。但攻击无效。潜艇也没有被美国战列舰发现。艇长用无线电把在封锁区发现美国军舰这一情况作了报告。当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接到他的报告后,我立即下达预先命令:“即使美国军舰进入封锁区也不得对其实施攻击,因为我觉得目前仍有效的允许攻击的命令已不再符合领袖的政治企图了。”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6月20日战争日志。 在此之前德国潜艇是可以攻击封锁区内每一艘作战舰艇的,因为鉴于美国迄今以来的态度,德国总认为美国的舰船是不会侵入该作战区的。 第二天根据希特勒的指令,潜艇部队接到下列命令: “领袖命令,在以后几周中避免与美国发生任何意外事件,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均须遵循这一原则。此外,对确认无疑的敌舰的攻击,也仅限于巡洋舰、战列舰和航空母舰。熄灯航行的军舰并非是敌舰的象征。”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6月21日战争日志。 这个命令意味着潜艇对它们最凶恶的敌人即驱逐舰、护卫舰和小型护卫舰,当然也包括英国的舰艇在内,不得进行攻击。现在,由于美、英两国海军舰艇混杂在一起,使德国的潜艇战处于前所未有的困境。所有为护航运输队担任反潜和护航任务的英国作战舰艇都用所有的武器来对付德国潜艇。而所有这种方式的攻击却不会遭到抵抗和反击。 直到后来下达了一道补充命令后,连续受到攻击的潜艇才可以奋起抗击。而海战指挥部下达的甚至限制潜艇进行自卫的有关命令是:“潜艇在摆脱敌舰的追击后,不得擅自对曾跟踪和攻击过它的敌舰采取类似报复或预防性的攻击行为。”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CIV部分,第151页。 这样一来,英国的反潜兵力便可安闲自得。因此,奉命处于消极被动状态的我方潜艇只能任凭敌驱逐舰的深水炸弹或火炮的攻击,尽管潜艇面临被消灭的危险,也不能为自卫而及时还击。 当然这个命令也增加了潜艇打击护航运输队的困难。商船四周的掩护舰艇对潜艇来说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如果潜艇无法回避这些掩护舰艇的话,那就必须放弃对护航运输队的打击。因为潜艇被禁止使用鱼雷去攻击掩护舰艇以打开接近船队的通道。 从整个政治形势考虑,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只得委屈求全。但德国政治领袖竭力避免与美国关系恶化的做法是丝毫不起作用的。罗斯福是想打仗的。他企图乘美国海军在大西洋战区逗留之机,混杂在英国海军之中以间接的方式引起军事冲突。这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情。 1941年9月4日U-652号潜艇被一艘驱逐舰跟踪追击,驱逐舰向它投放了3枚深水炸弹。为了自卫,潜艇发射了2枚鱼雷,驱逐舰规避成功。次日,该潜艇艇长收到潜艇部队指挥机关的电报后才得知,这是一艘美国“格里尔”号驱逐舰。 美国参议院海军委员会对这次事件进行了调查,并听取了海军总司令斯塔尔克海军上将有关这件事情的报告: “8点45分,一架英国飞机通报‘格里尔’号驱逐舰,在其航线以西10海里处发现一艘处于水下状态的潜艇。‘格里尔’号加大航速,采用曲折机动航行向所指定的地点驶去。当该舰的音响探测器刚探测到潜艇螺旋桨的噪音时,驱逐舰就立即进行跟踪,并用无线电报告了测位情况,以利于可能在附近海区活动的每一架英国飞机或驱逐舰掌握这一情报。这一切与上级下达的继续发送情报、但不要实施攻击的命令是一致的。10点32分,一架英国飞机投放了4枚深水炸弹,但未击中目标。20分钟后,飞机停止追击。但‘格里尔’号仍盯住潜艇不放。12点40分,潜艇改变航向,向‘格里尔’号接近,并发射了一枚鱼雷,鱼雷从驱逐舰一侧穿过。‘格里尔’号奋起反击,但没有成功。” 1941年9月11日罗斯福总统在对美国人民的一次广播讲话中声称“格里尔”号莫名其妙地遭到了德国潜艇的恣意攻击,德国潜艇的这种行为纯属海盗行为。 “现在,需要我们冷酷无情的时刻已经到了,我们必须正告那些惨无人道和贪得无厌的妄图征服世界、建立永久性世界霸权的冒险家们: ‘你们蓄意把我们的子孙后代置于你们的恐怖统治和奴役之下。现在,你们侵犯了我国的安全。到目前为止,不许你们再继续下去了!’…… ‘当人们看到一条穷凶极恶的响尾蛇时,决不会等闲视之,让其伤人,而是先将它打死’…… ‘在那些看来对我们的防务很有必要的水域,美国的作战舰艇和飞机不能长时间地等待那些在水下的轴心国潜艇或大洋上的海盗船先对我们发起致命的打击’。” 与此相反,美国的历史学家兰格和格利森在有关世界危机和美国对“格里尔”号事件所采取的外交政策方面的历史性论述中却写道: “美国官方和公民对这次偶然事件竟表示如此的愤慨,这是很难理解的。请想一想,当‘格里尔’号首先追踪德国潜艇长达几小时之久,并发送情报让英国飞机对其实施攻击时,而面临死亡的猎物最终却不反击它的追踪者,那岂不是咄咄怪事。”《世界危机和美国外交政策》“1940-1941年不宣而战的战争”卷中的“射击战”一章,第744页。 1941年9月15日,美国海军部长诺克斯向美国舰队发出命令:“采取一切可行手段对轴心国不管是水面还是水下的海盗舰艇统统给以截击和消灭。” 由于美国总统下达了这个“开火命令”,实际上从1941年9月起,美国就已在大西洋战场上与德国处于战争状态了。莫里森着《大西洋战役》,第1卷第80页:“从1941年9月4日爆发格里尔号事件开始,美国事实上已加入了与德国的大西洋海战。”罗斯基尔著《海上战争》,第1卷第472页:“根据英国的看法,1941年9月所发生的变化使美国加入大西洋之战变为既成事实。这个事实对长期为这场攸关重要而连续不断的战争而拼搏的英国海军部、各位将军、上校及所有舰艇和飞机的乘员意味着什么,是后代难以完全理解的。” 现在从纽芬兰到冰岛的子午线这一海区内,美国开始为所有的护航运输队(包括英国的)担任直接护航。在这个经度线上由美国的护航舰艇把船队移交给英国的作战舰艇。 1941午9月1日,即在“格里尔”号事件之前,美国大西洋舰队司令金海军上将就已发布了相应的命令。大西洋舰队司令,第7号作战计划。 莫里森在其新著《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国的海战史》一书中谈到这个命令时说: “为了驳斥掩护护航运输队基本上是一项作战任务这种不同意见,我们提出这样的理论,即为美国两个基地之间的运输队护航,其目的是为我们在纽芬兰的阿金夏和冰岛的驻军提供补给,而不是为那一个交战国提供补给。这在以往的作战计划中就已作出规定,不管哪个国家的船只,只要愿意加入美国的护航运输队均能得到支持,这一小小的措施使得同盟国的大量商船都能享受到美国海军的保护。” 这些话赤裸裸地暴露了美国所下命令的实质。 由于担心罗斯福下达“开火命令”而引起的混乱,雷德尔元帅在1941年9月17日请求希特勒给予指示。我陪同雷德尔前去进行这次谈话。海军总司令认为,德国海军正处于一种忍无可忍的境地。但希特勒仍坚持这一命令,就是只有当潜艇遭到攻击时才能进行防御。 冲突的继续发生是难以避免的。1941年10月17日,在一次打击英国SC48护航运输队的战斗中,美国的“奇尔尼”号驱逐舰被命中一枚鱼雷,该舰是这支运输队的护航兵力。 1941年10月31日,德国潜艇在冰岛西南方向打击英国HX156护航运输队的战斗中,美国“鲁本·詹姆斯”号驱逐舰被一艘德国潜艇击沉。 德国要么完全停止大西洋海战,但这对英国有利。否则,在美国不顾国际法积极参加大西洋海战的情况下,这种意外事件就会接二连三地发生。 美国的历史学家兰格和格利森谈到美国外交政策时说: “人们奇怪的并不是击沉了几艘美国舰船,而是没有击沉更多的美国舰船。”“不宣而战的战争”卷中的“射击战”一章,第748页。 美国大西洋海军司令金海军上将对美国海军当时的态度进行解释说: “尽管人们一直用国际法的观点来观察这种形势,但美国海军对大西洋事件所持的是一种现实主义的态度。”1944年3月27日给美国海军部长的报告,第157页。 随着1941年12月7日日本参战,德国也在12月11日向美国宣战。于是两国之间在战争史上和国际法中纯属罕见的状况才算结束。 尽管是我们开始宣战的,但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的判决是,德国没有对美国——同样也没有对英国和法国——发动进攻战。 从现在起正式与美国交战的状态给以后潜艇战的继续进行带来了重要的后果。 卡尔·邓尼茨 十年与二十天 王雅芬、季星明、王文昌 超星数字图书馆 PowerCJ 投笔从戎 第十二章 大西洋战役的第三阶段(1942年1月至7月) 在美国水域的战斗 1941年9月17日希特勒与我们谈话时,见本书第188页(第11章)。他再三嘱咐避免与美国发生任何意外事件。当时我们还简要地分析了这样一种形势,战争一旦扩大到美国,将会给潜艇战带来何种后果。我请求在此之前尽早得到有关指示,以便战争一爆发潜艇就可以位于美国沿岸海域。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利用“击鼓”战的优势,以袭击敌防御薄弱的海区。 但是情况发生了变化。由于日本在1941年12月7日袭击了珍珠港,使德国感到非常突然。因此当时在美国海域连1艘德国潜艇也没有。 1941年12月9日,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才接到海战指挥部的通知,希特勒取消了所有限制潜艇打击美国和泛美安全区内舰船的决定。同一天,我向海战指挥部提出了抽调12艘潜艇到美国沿岸海域作战的要求。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对这次作战寄予莫大的希望。到目前为止,战争一直没有波及到美国海域。那里的商船惯于单独航行。连那些驶往加拿大各港(主要是哈利法克斯港和锡德尼港)然后再集结成船队驶往英国的商船也不例外。不过,由于英美两国海军的密切合作和经常交换意见,我们预料美国沿岸水域必定会有反潜配系。但是,很可能美国在反潜方面缺乏经验,因此不宜将它估计得过高。总而言之,我们认为在那里实施潜艇战的条件不错,至少会出现象一、二年前在英国海域出现过的那种令人满意的状况。 当然,刚开始的那些有利形势迟早会恶化的。当我们的潜艇出现在西大西洋时,美国人肯定会加强他们的反潜兵力,反潜措施也会日臻完善和有效。不久的将来,那些单独航行的商船必然被护航运输队所取代。由此看来,“必须在情况发生转变之前尽快地充分利用目前的有利条件,先下手为强”。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9日和1942年1月11日战争日志。 但是,禁止在美国海域进行潜艇战的规定被取消之后,还给潜艇战带来了另一个有利的作战条件。在那些已被划分为作战区的辽阔海域出现了无数不同的航运汇集点,这些汇集点成了我们任意攻击的新目标。这样我们就可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攻击的重点从一个点移到另一个点,以达到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的效果。因为,美国人是不可能以同样的方式同时去保护所有的航运汇集点的,因此他们只能跟在掌握了主动权的进攻者后面疲于奔命,东堵西挡。采用这种办法就能达到真正牵制敌防御兵力的目的。 潜艇战的作战原则同样适用于美国海域这一新战场。潜艇战的原则是以尽可能少的兵力击沉尽可能多的敌舰船。也就是说每艘潜艇每个出航日击沉敌舰船的数量必须尽可能地多。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才能把潜艇派到遥远的海区和航运汇集点去,即潜艇虽然经过长途跋涉,消耗了一定的时间,但在那里的成功把握仍比附近的作战区更大。因而对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来说,重要的是要正确而及时地掌握遥远海区敌航运集中区和防御的“薄弱点”等有关情报。我们决不能让袭击战遭到失败。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指望在美国战场的“处女”海区里能获得大捷,虽然需要潜艇长途跋涉,但也在所不惜。 在美国海域发动一次袭击战需要多少艘潜艇呢?在潜艇部队司令的1942年1月1日的战争日志中对现有潜艇的数量作了精确的统计。当时德国在前线的作战潜艇共91艘。其中性能最好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9日战争日志。的23艘在地中海。另外3艘根据海战指挥部的指示也要进驻地中海,6艘配置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区,4艘分配到挪威海域。剩下用于吨位战的55艘潜艇由于缺乏修船工人有60%在港修理。从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5日的战争日志中可看出,因缺少工人,使新型潜艇的完工推迟了多长时间。 在海上活动的潜艇只有22艘,其中有一半往返于航行途中。因此,在1942年初,即在战争爆发后两年零三个月的时间内我们只有10-12艘(占现有作战潜艇的12%)潜艇可用来同时遂行海战的主要任务——吨位战。罗斯基尔谈到潜艇对美国沿岸的航运造成的重大损失时说: “正视一下1942年最初几天潜艇在美国沿岸海域所造成的破坏情况,使多数人感到惊讶的事实之一是,那里从未有过12艘以上的潜艇同时作战。”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6页。 在美国近海的首次袭击战中所用的潜艇甚至连这个数量也没有达到。1941年12月9日我向海战指挥部建议,立即派遣12艘潜艇到美国沿海去作战,但被拒绝了。为了达到使用12艘潜艇的目的,我请求上级把配置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区的6艘IXc型大型潜艇(740吨)调往美国沿海。这些潜艇特别“不适合在直布罗陀海峡和地中海作战”。“它们比VII型潜艇更容易被敌发现,而且装备更为复杂,经受不起深水炸弹的攻击,很难控制下潜深度。这种艇的主要优点是燃料储存量大,作战半径大,但在地中海和直布罗陀海峡反而无用武之地。”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1日战争日志。 我又补充道,与大洋上的其它海区相比,这些潜艇在直布罗海陀峡成功的希望是渺茫的。 然而我的建议没有得到同意。 海战指挥部认为,削弱地中海兵力的这个责任是担当不起的。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区的潜艇也不能从它们的防御阵位撤出,只能让我用6艘潜艇的兵力在美国沿海实施首次袭击。其中只有5艘潜艇于12月16-25日从比斯开湾各港陆续起航。因此,我们只能用5艘潜艇遂行第一次“击鼓”战。 从比斯开湾到美国海域最有价值的各攻击点的距离是: 锡德尼泊地 2200海里 哈利法克斯 2400海里 纽约 3000海里 特里尼达 3800海里 基韦斯特 4000海里 阿鲁巴 4000海里 大型IX型潜艇到达上述各海区后所剩下的燃料还足够维持2-3星期的作战需要。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估计,在上述各海区附近的商船是单独航行的,因此潜艇不必集中航行,而应分散在一个较大的海区内。这个海区不能太小,以免在敌改变航线或停止使用该海区时就会使许多潜艇同时处于不利境地。但这个海区也不能太大,以免无法充分利用其中一切取胜的可能性就把整个辽阔的海区都作为危险区看待。最后,我决定把第一次“击鼓”战限制在这样一个海区进行,即敌人无法从我们在该海区的出现而推断出我们将可能很快也在其它航运汇集点出现。因此,首批潜艇的攻击区选择在圣·劳伦斯河和哈特腊斯角之间。 为了保证这些潜艇袭击的突然性,我命令潜艇从纽芬兰海滩向美国东海岸航行时不要被敌发现,途中只能攻击真正有价值的目标,即10000总吨位以上的商船。我还预先规定,5艘潜艇在美国沿海同时发动攻击的时间通过无线电报下达,该时间必须看天气情况和潜艇西行的航速而定。 1941年12月底,首批5艘潜艇按上述指示向美国东岸航行,艇员们怀着潜艇部队领导对他们从未有过的信赖和希望,充满着战斗激情驶往目的地。 在这期间我还尽最大努力争取更多的潜艇到美国海域作战。我再次提出反对迄今还在加强直布罗陀海峡和地中海兵力的做法。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11日、12月23日战争日志;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30日战争日志中记载的潜艇部队司令1941年12月30日第783号绝密文件。(1)根据海战指挥部第2024号机密文件,已经下令在东地中海使用10艘潜艇,在直布罗陀海峡以东和以西海域各使用7-8艘(共15艘),这意味着要向地中海派遣约34艘潜艇。(2)目前在地中海有23艘潜艇。根据上述命令还得再派遣11艘到地中海。这个数字比潜艇部队司令第763号绝密文件中所报告的多,因为这期间出现了损失,海战指挥部作战处第2047号绝密文件命令填补所蒙受的损失。(3)自从“皇家方舟”号被击沉后,凡通过直布罗陀海峡的潜艇有33%遭受损失。在“皇家方舟”号击沉后派入地中海的24艘潜艇中有4艘在直布罗陀海峡沉没,4艘被炸伤后被迫撤回,只有16艘突入地中海。要再派遣11艘潜艇到地中海意味着要准备17艘潜艇,估计在直布罗陀海峡可能损失或损坏5-6艘。(4)出于同样原因,为了能同时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奉命投入7艘潜艇,就要准备约10艘潜艇,因为必须估计到,虽然在朔月期间,但在警戒兵力十分强大的海区,潜艇仍会遭受损失。(5)因此,必须仔细考虑一下,在地中海和直布罗陀附近海域使用潜艇的军事价值和潜艇获胜的希望是否能抵消潜艇的上述重大损失。a. 到目前为止,东地中海的潜艇战已经减轻了非洲战场的负担,如果能在那里再配置一艘重型舰只,那末我方通往非洲的运输航线的安全将大大改善。那里敌反潜兵力很弱,另一方面敌船只往来却很频繁。因此潜艇在东地中海作战是正确的。到目前为止,成效卓著,损失微小。b. 直布罗陀以西和以东海域敌反潜力量强大,即使月夜也有飞机不断巡逻,到目前为止,敌人向东行驶的商船很少。海战指挥部估计,当军运船和其它的目标通过此处时,防御兵力一定十分强大,虽然已在直布罗陀海区部署了对付它们的力量,但成功的希望仍很渺小,取胜十分艰难,只有准备付出巨大代价。(6)因此潜艇部队司令认为,命令在直布罗陀海区同时投入15艘潜艇并不经济,潜艇部队司令觉得(参看潜艇部队司令的建议,即第736号绝密文件)在直布罗陀以东和以西海区配置2至3艘潜艇用于监视偶尔突入海峡的敌舰是正确的。(7)因此他建议:a. 再派遣2至3艘潜艇到地中海。此后暂时就不必再派遣潜艇到地中海了。潜艇部队司令并不指望这些潜艇在近期内返回大西洋。(参看关于控制直布罗陀海峡西部航道的建议,即潜艇部队司令第763号绝密文件。)b. 在直布罗陀以西海域同时只配置3艘潜艇。(8)第七点建议对恢复大西洋作战也有利。出于同一原因,潜艇部队司令认为,不必把兵力束缚在直布罗陀海区,如果这种束缚很少值得,而且并非绝对需要派较多数量的潜艇进入地中海的话。否则,这些配有优秀艇长和乘员的潜艇就无望用于大西洋之战了。(9)请求作出决定,以便潜艇部队司令对现已作好准备的潜艇作出相应部署。根据上述意见海战指挥部于1941年12月24日批准把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的潜艇撤到亚速尔群岛海域。这项决定于1942年1月2日以第2220号密件的方式下达: 1. 再派2-3艘潜艇到地中海,到此为止,今后不再派其它潜艇到地中海了。 2. 重点在地中海的东部海域,地中海的西部海域只需配置2-3艘潜艇。 3. 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要经常保持3艘潜艇。其他潜艇向亚速尔方向撤离一事由潜艇部队自行安排。 我在1942年1月2日的战争日志中提到此事时写道: “此决定意味着今后将不再向地中海派遣潜艇,基本上中断了2个月、实际中断了6个星期之久的大西洋之战可望重新开始。” 这样,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又可以支配潜艇了。因为一些最有经验的优秀艇员及其潜艇都在地中海,所以重新在大西洋的主要战区进行吨位战主要靠一些初次上阵的潜艇。1月中旬,第二批4艘潜艇在比斯开湾各港作好了启航准备。由于第一批5艘潜艇正处于驶往美国东海岸的途中,我决定将第二批潜艇派往大西洋西部阿鲁巴-库腊索岛-特立尼达之间航运频繁的海域,以对敌进行突然袭击。 特立尼达是商船南来北往的必经之地,对此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判断比较准确。阿鲁巴和库腊索岛是主要的产油基地,肯定会有许多油船进进出出。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1月8日和1942年1月11日战争日志。 在这两个新的美国战区尚未取得作战经验之前,我打算把新建成的大型潜艇平均用于这两个战区。 乘1941年12月9日上级同意我们在美国海域进行潜艇战之机,我们对在该海区使用活动半径较小的VIIc(517吨)中型潜艇的可能性作了研究。 经过计算,这种中型潜艇不仅能达到新斯科舍半岛附近的航运区,而且剩余的燃料还足够它在那里停留较长时间,在必要的情况下还可用高航速作战。但把它用于离美国东岸更远的南部和西部海区看来其续航力是不够的。因为从战争爆发以来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所需要的潜艇供应船尚未建成,无法给这些潜艇在中途补充燃料,所以我认为不能把这些艇派往比新斯科舍半岛更远的海区去。据估计,第一批潜艇供应船要到1942年3-4月份才能交付使用。 当1942年1月2日海战指挥部下令把原来准备进驻地中海的VIIc型潜艇重新用于大西洋作战时,我立即命令在亚速尔群岛-直布罗陀海区的或准备驶往地中海的7艘VIIc型潜艇改变航线,向西驶往新斯科舍半岛-纽芬兰海区。 这样我们将现有的兵力均部署妥当。此外,考虑到潜艇的维修和建造,为了尽快增加可投入使用的潜艇数量,潜艇部队指挥机关竭力阻止把船厂工人撤回到陆军去。 1942年1月9日,潜艇部队指挥机关估计,第一批5艘潜艇将于1月13日到达美国东部沿海,因此,同时实施突然袭击的时间就规定在这一天。 这次袭击我们取得了辉煌战果。潜艇在美国东部沿海看到的几乎是一片和平景象。沿岸灯火通明,城镇里闪烁着耀眼的灯光。用于航海的信号灯、灯塔和灯标的光芒虽然有所减弱,但仍亮着。商船在往常的航道上亮灯航行。美国宣战虽有5星期之久,但看来很少采用反潜措施。他们虽然也进行反潜巡逻,然而缺少实际经验。例如,单艘驱逐舰在商船航道上以一定的规律进行巡逻,使潜艇很快掌握了巡逻时间。潜艇知道驱逐舰将在什么时间返回,返回之前那段时间对潜艇是很安全的。美国巡逻艇虽然也曾用深水炸弹攻击德国潜艇,但他们缺少应有的韧性,过早地停止了攻击,尽管水浅成功的希望较大。他们所派遣的飞机也未进行过反潜训练。 敌商船使用无线电报毫无限制。他们经常自报船位,使潜艇得到了整个航运的重要线索。商船的船长对潜艇的攻击方式,尤其是对夜间攻击估计不足,因此思想上毫无准备。 实践立即证明潜艇的下列活动程序是很有效的: 白天它们在距离商船航道几海里处下潜到50-150米的深度。黄昏时它们潜航接近海岸,乘黑夜上浮到水面,在川流不息的商船之间从水面进行袭击。 5艘潜艇在首次“击鼓”战中取得的战果是相当可观的。U-123号潜艇(艇长哈尔德根海军上尉)报告共击沉8艘商船,总吨位达53360吨,其中3艘是油船。U-66号潜艇(艇长察普海军少校)报告共击沉5艘商船,总吨位达50000吨,其中1艘是装载矿砂的大型货船,2艘是油船。U-130号潜艇(艇长卡尔斯海军上校)报告击沉3艘满载的油船和1艘货船,总吨位达30748吨。其余2艘潜艇的战果同样卓著。 潜艇在这次战争中取胜的可能性究竟大到何种程度,可从哈尔德根的战争日志中看出来: “太遗憾了!我在纽约港的那天晚上,再有2艘布雷潜艇把水雷全部布下就好了。如果今夜除我艇之外,还有10-20艘潜艇那该多棒啊!我敢保证,每艘潜艇都能发现大量目标。我总共看见大约有20艘商船,一部分熄灯航行,这些船中还有一些无攻击价值的小型货船。它们都紧靠海岸航行。” 对此,我在潜艇部队司令的战争日志中写道: “从各个艇长的报告中可以清楚地看出,如果在这次作战中可供潜艇部队司令使用的潜艇不是6艘,而是12艘的话,那么这次‘击鼓’战中潜艇的威力就将更加强大。虽然我们抓住了这一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并取得了令人鼓舞的战果,但这次所失去的东西,我们再也捞不回来了。”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2月8日战争日志。 在参加“击鼓”战的这批潜艇离开美国沿海战场之前,另外3艘大型潜艇U-106号艇(艇长拉施海军中尉)、U-103号艇(艇长温特尔海军上尉)和U-107号艇(艇长格尔豪斯海军中尉)到达了切萨皮克湾,这批潜艇是由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在1月中旬派出的。于是,长期占领这个有利战区就有了保证(虽然这些兵力目前对取得作战成功来说少了一些)。 被派往新斯科舍半岛-纽芬兰海区的中型潜艇的处境并不好。那里的天气特别恶劣,雾、大雪、风浪和寒冷严重地影响了潜艇作战,致使鱼雷难以命中目标和失灵。以下是一位艇长叙述他在布雷斯顿角以东15海里处袭击商船的情形,这一例子生动地说明了上述情况: “1942年1月18日0点30分……,重新机动前进。敌可能已发现我将对其攻击,立即用中速航行。而我在竭力与其保持平行的同时,只能慢速前进。我艇在与海浪的搏斗中进了许多海水,甲板上冻结了厚厚的冰,我打算从较远的距离发射鱼雷……,1点19分……,II号发射管和IV号发射管瞄准了目标。方位80,航速15节,距离1500米,准备发射。未命中目标。虽然距敌商船较远,而且又有黑夜的掩护,但商船还是发现了我们,并立即后撤,从而使鱼雷从商船旁边穿过。当我正准备向右转向,发挥艇尾鱼雷的威力时,在斜方向约300米处发现一艘美国‘克雷文’级驱逐舰快速向我驶来。我使出吃奶的劲把艇转过来,这时该舰距我艇只有10米,高速驶来,我艇紧急下潜!上浮后发现商船后面似乎还有第二艘驱逐舰。由于柴油机气压阀门冻结,使8吨水进入舱内,潜艇只能静坐海底。潜艇坐在岩石上虽不舒服,但我们只好暂时在海底静坐,停止一切活动。敌驱逐舰没有对我攻击,估计因冰冻使他们的深水炸弹投放装置失灵。2点10分潜艇离开海底,我们先从水下航行……” 在这种条件下,第一批派往该海区的潜艇战果是微小的。因为它们是从驶往亚速尔群岛的途中被派往美国海域的,事先已消耗了一部分燃料,因此已不能再把它们调到气象条件好的西南海区去。 第二批中型潜艇满载燃料从比斯开湾港驶往哈利法克斯以南海域。在以后的几周内它们一直推进到纽约和哈特腊斯角。后来在实践中证明,它们的实际活动半径要比理论上按燃料消耗情况和以往经验所估计的大得多。这种潜艇在以往的战争中曾用来对付护航运输队,经常采用高速运动。因此,在那种情况下尽可能节省燃料不能作为它们的行动准测。但现在在美国海域作战情况就不同往常了。在大洋上航行时,机电长试用各种方法按各种速度航行,以尽一切可能节省燃料,就是一点一滴也好。当顶着西袭的风暴航行时,艇长命令下潜,潜艇在水下不仅没有减速,反而节省了燃料。 另外一个重要因素也增加了中型潜艇的活动半径。为了使该型潜艇也能在美国海域作战,艇员们想尽办法,依靠自己克服困难。他们腾出部分淡水柜装燃料,在住舱中尽量腾出空余地方堆放远航所需要的食品、备件和日用品。德国潜艇的舱室在正常情况下就比其它国家的潜艇更拥挤,因为其建造的原则是,为了提高战斗力尽量把每一吨排水量用到武器、航速和活动半径上去。现在艇员们自动放弃仅有的一点“舒适”空间,把艇内的舱室装得满满的。就连床铺也堆满几星期的食品箱,艇首舱和艇尾舱一开始总显得拥挤不堪,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人只好从狭缝中通过。 当我得悉艇员们采取的这些“自助措施”后,担心会超出潜艇所规定的安全标准,于是我下达了相应的限制性命令。 由于增加了食品和装备,再加上往返途中艇员的操作方法娴熟,终于使中型潜艇也能到美国东部海域作战了。它们到达作战区时还有20吨燃料,这些燃料在有利的条件下对于维持2-3周的战斗是足够了。因此,中型潜艇在战斗中也取得了很大的战果。 据英国统计,1942年1月在美国海域被潜艇击沉的商船共有62艘,达327375总吨位,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485页。这是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1942年初,为了将数量很小的德国前线潜艇部队一切可用的兵力尽快地投入到西大西洋的有利海区去,我于1942年1月24日命令来自本土的新潜艇必须火速驶往法国西部海港,装载完毕后立即从那里驶往美国海域。 这个命令下达后几小时,我就接到了海战指挥部一个出乎意料的命令。为了挪威的安全,要求我们在冰岛-法罗群岛-苏格兰海区配置8艘潜艇。于是我把正从本土驶往比斯开湾的潜艇从途中调往那里。这样一来,我们长期要求加强潜艇攻势兵力的愿望又一次因防御目的未能实现。 1942年2月1日,大西洋战区潜艇的分布情况如下: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2月1日战争日志。 7艘潜艇在挪威海区担任掩护任务,3艘潜艇在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海域执行同样的任务,只有6艘潜艇在美国沿海进行攻势作战。因此,在大西洋战区的16艘潜艇中就有10艘担任掩护任务,只有6艘用于执行袭击敌商船的主要任务。 重新派遣潜艇保护挪威一事是怎样发生的呢? 1942年1月22日在领袖大本营举行了一次会谈,在座的有海战指挥部参谋长弗里克海军上将。希特勒在谈话时说,他担心盟军会对挪威发动进攻: “挪威是决定这次战争命运之地。在目前的情况下,必须不顾一切地使用水面和水下武装力量来加强这一地区……,必须使所有潜艇开赴挪威,详细地侦察敌情,进行有效的防御……”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1942年1月24日和1942年2月2日,A部分。 看来希特勒在1月23日就对形势作出了冷静的判断,海战指挥部的战争日志中有这样一段文字: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1942年CIV部分,第14页。 “……1942年1月23日下午海军上校冯·普特卡默尔跑来告诉说,领袖对在美国沿海被击沉的敌舰船的增加有了令人高兴的认识。他问了那里需要多少潜艇后,表示愿意不断地向那里派遣潜艇。领袖的这一愿望与1月22日给海战指挥部参谋长下达的命令相比是180度的大转弯,具有重要意义……” 这一意见表明,在领袖的大本营里他们对现有潜艇的状况以及不断向美国沿海派遣大量潜艇所需要的兵力情况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否则的话,就不会再向挪威海区派遣任何潜艇。 虽然希特勒已不那么坚持他一开始下达的那个命令,但海战指挥部仍在1月24日下达了把8艘潜艇派往挪威担任防御任务的命令。但抽调潜艇的事并没有到此为止。1942年2月6日海战指挥部根据领袖的指令发出命令: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2月6日战争日志。 a)把北海现有4艘潜艇增加到6艘,2艘潜艇在纳尔维克或特罗姆瑟海域作好战斗准备。 b)在特隆赫姆海域和卑尔根海域各派2艘潜艇作好战斗准备。 c)以8艘潜艇继续占领冰岛-赫布里底群岛海区。 此外,海战指挥部还考虑,在需要时利用潜艇为驻挪威地区的国防军海、陆、空部队运送补给品。为此,潜艇目前在构造上要作一些必要的改变,现在首先要确定它们的尺寸。海战指挥部要求2艘大型潜艇和2艘中型潜艇在法国西部港口和本土港口作好改变构造的准备。 海战指挥部还命令,在2月15日之前必须把20艘潜艇派到挪威海区。于是,潜艇部队从本土港口出发为大西洋战争运送补给品的工作又不得不暂停。 我个人并不相信盟军会在挪威登陆。为此我提请海战指挥部考虑,是否可以通过潜艇实施经济战来间接地起到保护挪威的作用。 “对英美而言,进攻挪威首先需要解决船舶和护航兵力的问题。不管在什么地方,他们的船只被击沉得愈多,对其在大西洋上生死攸关的航运的威胁也就愈大,就愈能迫使敌人去直接地保护海上运输线。这样,敌人用于挪威登陆的运输船和护航兵力就越少,没有足够的补给,登陆作战必定会失败。因此,潜艇在大西洋的战果越大,敌人就越不敢发动这样的登陆行动。”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2月25日战争日志。 但海战指挥部对盟军进攻挪威的可能性却另有看法。它对我在1942年2月25日所提的上述意见作了如下答复: “毫无疑问,击沉每一吨位的敌商船都会削减敌在海外作战的兵力。但海战指挥部认为,虽然敌商船被击沉不少,但敌人还是能为实施挪威行动腾出所需要的吨位。他们运送10万名全副武装的人员约需125万总吨位的商船。为其部队每月运送所需要的补给品需要3万-5万总吨位的船舶。 “因为敌人已把所有的吨位用到民用和军用方面去了,所以只有从其它任务中抽出一部分船只才能满足吨位方面的新要求。但是,当敌人根据情况判断,认为有必要发动一场登陆作战并有成功希望时,就会宁可暂时限制民用方面的船只。虽然他们在美国沿海不断损失大量的船只,但仍有可能随时对挪威采取行动,因为他们迫不得已会腾出所有用于其它军事目的(如加强近东和中东的力量)的商船投入这场战争。” 因此,海战指挥部认为,希特勒采取行动改变对挪威的保护措施是不正确的。 然而要按原来打算从新增加的来自本土的潜艇中及时为保护挪威提供规定数量的潜艇,我是办不到的。由于1941-1942年严冬受波罗的海冰冻影响潜艇不能按期建成,我不得不从比斯开湾抽调6艘准备到美国海域参加经济战的潜艇去挪威海域担负防御任务,其中有4个艇长在大西洋作战中表现特别出色。 在整个2月份,最高领导似乎在冷静地注视着敌人在挪威登陆的危险性。在这期间经常有20艘潜艇在挪威海区处于战备状态。但是在1942年3月12日这些潜艇的任务又从“保护挪威”变成阻止敌舰船驶往摩尔曼斯克海域和阿尔汉格尔斯克海域。为此我建议,把执行这一任务的潜艇交给挪威海德国海军将官指挥,因为他对该海区的敌情了如指掌。建议被采纳了。但是潜艇在北冰洋的收效甚微。这是预料中的事情,因为在这一北方海区,这几个月正是能见度较好的时期,从4月份起夜晚就越来越短。然而此时在美国海域的潜艇却收获甚大,因此,我再次反对毫无目的地把潜艇派遣到挪威海区。 1942年5月3日我提出如下建议:海战指挥部战争日志,1942年CIV部分,第133页。 “潜艇部队司令认为,在挪威海区击沉敌商船和破坏海上补给线对陆上战争固然有十分重要的影响,但目前用较多的潜艇去打击在挪威海航行的护航运输队只有在下列情况下才合理: “1. 在该海区击沉敌商船及由此而产生的军事影响较大,潜艇在这里所取得的战果与在大西洋所取得的战果及其对整个战争的作用相比不相上下。 “2. 能达到军事上的防御目的或至少能卓有成效地抗击敌人的一次入侵行动。 “对第一个问题,潜艇部队司令的看法是:北方海区夏夜如同白昼,潜艇的作战会受到严重影响。在大西洋对付护航运输队的卓有成效的夜间攻击战术在此并不适用。由于敌岸基飞机和舰载机的作用,就是气象良好时潜艇进行水下攻击的效果也很差,因为前进的速度太慢。在天气不好风浪很大时潜艇根本没有攻击的可能性。但在这种情况下必须考虑到,英国倒有可能乘天气恶劣之机让护航运输队出动,这似乎已有先例。在持续时间较长的白昼,要与敌保持接触或者要摆脱敌人的跟踪,都是相当困难的。总而言之,成功的希望是渺小的,这一点已从被袭击的护航运输队得到证实。到目前为止,在挪威海使用的潜艇通常是16-20艘,它们击沉敌商船数分别为:3月份14400总吨位,4月份26000总吨位。如果把同样数量的潜艇投入到大西洋,假设潜艇在港口和船厂的时间占全部时间的48%,以目前每艘出航潜艇每月12000总吨位的击沉数计算,那么在大西洋3月份可击沉商船96000总吨位,4月份可击沉120000总吨位。 “对第二个问题,潜艇部队司令的看法一直是,就潜艇的作战方式而论,潜艇并不适宜打击机动性强、速度快的海上兵力和运输编队。对于抗击首次登陆和对付重型护航舰艇来说,它总是姗姗来迟。不过在敌人首次登陆后,潜艇在打击敌人对固定卸载场进行补给的运输船队方面却可能是大有作为的。为能执行这项任务,必须及时提供潜艇,特别是以后在潜艇又开始从本土源源不断开往前钱的时候。另外还必须考虑到,由于北方海区防卫条件较差,潜艇所面临的损失和损害要比大西洋大得多。为了弥补这些损失,必须不断把潜艇派往那里。由于挪威和本土地区的维修能力差,在港潜艇和在航潜艇的比例也不尽合理。在北方海区使用20艘潜艇就意味着大大减少了用于大西洋进行经济战的潜艇。 “总而言之,潜艇部队司令认为,把潜艇调到北方海区作战是无利可图的。即便在敌人实施登陆行动的情况下,潜艇完成任务的最佳途径也不是在自己的海岸之下去抗击敌人的登陆,而是通过击沉敌舰船来粉碎敌人正在实施的登陆行动。” 无论过去和现在我始终认为,在美国海区极其有利的情况下,如果我们当时把全部潜艇都投入经济战中,那将会为整个战争创造极为有利的条件,1942年我们在对付英国这一主要敌人的攻势作战中只有一种十分有效的武器,那就是潜艇,1942年尽管潜艇数量很少,也只得将它用于攻势作战。 敌人对我在挪威海区使用潜艇是如何评价的呢?对此,罗斯基尔海军上校写道: “由于希特勒的‘直观判断’,现在使我们在大西洋的压力得到减轻,这使我们感到高兴…… “……1月25日邓尼茨接到了完全出乎意料的命令,要他派遣8艘潜艇到冰岛、法罗群岛和苏格兰之间的海域去,以防止挪威可能遭到即将来临的入侵。德国最后确定的防御计划规定,为执行这一任务至少需要20艘中型潜艇。尽管邓尼茨本人激烈地反对调动他的潜艇,但看来德国海军总司令部并没有作认真的努力,以充分的证据来反对希特勒关于敌人可能要在挪威登陆的错误判断。邓尼茨不止一次地指出,这样做会给大西洋战场带来不良后果。正当他们在美国沿海的攻势大有成功希望的时候,这种做法势必不可避免地减弱那里的攻势力量。”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100-101页。 罗斯基尔海军上校继续写道: “1942年4月丘吉尔先生通知英国武装部队参谋部,要他们考查一下在挪威登陆的可能性,以减轻敌人对我方在挪威海航行的运输队的压力。这样做也许是有利的。然而,他的建议却从未正式列入计划,因为他的这一建议与盟军首先对北非发动进攻的战略计划是背道而驰的。” 事实证明,对丘吉尔来说,他至少考虑过在挪威北部登陆的问题,尽管这种想法在1942年4月才有。虽然如此,罗斯基尔海军上校在回顾1942年上半年的大西洋战役时得出结论说: “今天看来,这一年最初几个月中所投入的潜艇数量之少乃是大西洋战役的关键因素,这与盲目地调走潜艇有关。”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104页。 关于1942年的头几个月从经济战中调走潜艇所产生的影响问题,将在以后研究击沉敌舰船数与敌舰船建造数的比例时再谈。 继1942年1月首次“击鼓”战之后,美国海域的潜艇战情况又怎样呢? 如前所述,第二批5艘大型潜艇在1月初已由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派往加勒比海。它们应该出其不意迅速在那里出现。1艘潜艇配置在阿鲁巴岛前方海域,1艘潜艇配置在库腊索岛前方海域,另1艘在巴拉那瓜半岛的西北岸近海,以打击大量来往的油船。另外2艘潜艇的攻击区域在特立尼达附近的航运汇集点。我还下令尽可能在夜间用火炮袭击阿鲁巴和库腊索岛海岸附近的油库。按一般经验,这种夜间的对岸射击效果往往不好。为了使夜间射击不影响执行击沉敌舰船这一主要任务的突然性,避免打草惊蛇,我命令必须等攻击命令下达后并已击沉了敌商船之后,潜艇才能用火炮射击岸上目标。为了确定总攻击的时间,我命令它们在通过西经40度线时必须报告,这样就可以算出它们到达作战区的时间。最有利于潜艇直接在敌港口和近岸海域按预定计划实施作战的时间是1942年2月中旬的朔月期间。因此,我规定2月16日为潜艇的总攻击时间。 潜艇部队遇到了很多油船,攻击立即奏效。U-156号潜艇(艇长哈滕施泰因海军上尉)在击沉2艘油船后准备射击阿鲁巴岛岸上油库。但当该艇在夜间对敌港口前沿袭击时,由于操作上的错误,炮弹在炮管中爆炸,只好停止射击。根据海军总司令的命令,以后几夜也应反复对岸射击,然而这已无可能;因为这期间岸上已实行灯火管制,测定方位十分困难。一艘准备对阿鲁巴岛进行第二次袭击的潜艇因与敌巡逻艇遭遇,被迫离开敌港前方海域,放弃对油库的袭击。 在该海区航行的商船对商船被袭击一事反应很迅速,似乎要比在美国东部沿海遭受“击鼓”战袭击时的反应更快。他们时而中断航行,时而改变航线,空中警戒也有明显加强。但是因潜艇大多数是在夜间行动,而敌商船通信使用的又是明码电报,即使使用密码,在几天后也能被我破译通知潜艇,因此,敌方的上述措施对潜艇的击沉率并无多大影响。此外,潜艇部队又接到了潜艇部队指挥机关下达的“自由机动”的指示,这样在敌改变航线后潜艇就不必局限在无猎物的原海区活动。于是U-129号潜艇(艇长克劳森海军上尉)满怀信心地向圭亚那沿岸前进。U-161号潜艇(艇长阿希里斯海军上尉)勇敢地闯进特立尼达岛的西班牙港和圣·卢西亚岛的卡斯特里斯港,并在那里击沉了一些锚泊中的商船。3月初第六艘潜艇U-126号到达战区。我命令这艘艇在向风海峡和老巴哈马海峡之间的海区活动。14天内鲍尔海军上尉的潜艇共击沉9艘商船,后因鱼雷耗尽便与其它5艘艇同时返航。 这样,潜艇在美国海区的第二次攻击也取得了圆满的胜利,不过对岸射击的战果并不理想。 2月初,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得知在非洲西海岸的弗里敦、塞拉勒窝内又有英国大规模的南北航行的船队出现。这些商船来自远东和印度,绕过好望角驶往英国,或者从英国返回印度和亚洲。海上运输在这些海区重新繁忙起来是我意料之中的事。1941年10月我们发现,那里的商船寥寥无几,原因是英国人已把航运的重点向西转移到泛美安全区域,当时希特勒考虑到美国的中立态度,禁止潜艇公开在该海区作战。但在美国与我国交战后,我潜艇恰好在美国安全区域活动,于是英国以前把航运重点移到该海区的理由已不复存在,反之,从现在起将航运再次东移到以前的较短的邻近弗里敦的航线上倒是很理智的。当前我们虽然在美国沿海取得了巨大战果,但我还想抽调一批潜艇到大西洋东部海域再来一次突袭,理由是,美国海军到目前为止尚无能力阻挡德国潜艇在其海区取得巨大战果。这种损失继续下去将使他们无法承受,因此美国很可能会一反以前战争的常态而求助于英国的反潜兵力。英国由于把兵力分给美国,那么它在东大西洋安全区的防御兵力也许会减弱。考虑到敌人对我在美国海区作战可能作出的这些反应,我决定在2月中旬派2艘潜艇去袭击弗里敦海区的航线。这2艘潜艇于3月初到达那里,它们发现弗里敦以南和西南海域成群结队的商船来往频繁。它们共击沉11艘商船。这种声东击西的战术还是有成效的。我潜艇突然成功地出现在该海区,可以阻止英国把大量的反潜兵力调给美国海军使用,这样就有助于使我方在美国海区较长时间地处于有利态势。今天我们才知道,自我们在1942年1月出现在美国沿海以来,英美两国关于英国海上兵力转交给美国用于反潜一事经过了“长时间的商讨”,直到4月中旬英国才将2支护航编队交给美国使用。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7页。 但是,在美国海区很有收获,所以它仍然是我们的主要战场。在该海区进行的为期2个月的海战已经过去了。美国需要经过多长时间才能使其防御力量强大起来并取得一定的经验以阻止我潜艇取得这样巨大的战果,对此我们无法预计。从1942年3月中旬至4月底我方只有6-8艘潜艇同时参加这场卓有成效的战斗。这是2月中旬把潜艇调到挪威海所造成的后果。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决定把少量的准备到大西洋作战的潜艇派往直接靠近美国东岸的海区。只要还有可能,潜艇就应利用这航运最密集的海区打击敌人。这些潜艇紧靠海岸从纽约向南活动。它们很快就掌握了夜间商船航行的时间间隔。事实证明哈特腊斯角这一海区对潜艇作战最为有利。商船为了避免潜艇的袭击尽量沿着近岸的浅水航行。尽管如此,潜艇依然对它们进行了攻击。当时潜艇作战的海区水深只有8-10米,在这个深度潜艇一旦遇到敌反潜舰艇或飞机简直无法下潜。即使这样,U-123号潜艇(艇长哈尔德根海军上尉)在萨凡纳东北的浅水区仍击沉了多艘油船。所有参战的潜艇都取得了累累战果。U-123号潜艇击沉11艘商船,U-124号潜艇击沉9艘商船,U-552号潜艇(艇长托普海军上尉)、U-203号潜艇(艇长米策尔堡海军上尉)和U-160号潜艇(艇长拉森上尉)各击沉5-6艘商船。这些艇长善于迅速判断战术形势,为了充分利用有利战机敢于承担风险。于是一批新的潜艇艇长又成长起来了。 除了美国近海这一商船航运的主要海区外,一个偶然的机会潜艇又发现了哈特腊斯角东南方的另一个航运汇集点。U-105号潜艇(艇长舍韦)在横渡大西洋时,因天气特别恶劣在航行中遇到了不少意外情况,他认为要到达预定的哈特腊斯角作战区,恐怕燃料不够。于是他决定在哈特腊斯角以东300海里处停下来,并发现这里是北方、东南方和西北方航运的汇集点。这个海区对潜艇实施袭击战极其有利,直到1942年4月底潜艇仍一直在该海区活动,尤其是在望月期间;但是在这种条件下潜艇要直接在美国沿岸海区作战是不行的。 到4月底,各种迹象表明美国对近海商船航行的控制和采取的反潜措施已取得一定的成效。例如,通过哈特腊斯角的商船只在白天以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距离航行,单独航行的商船少了。通常是多艘商船“结群”航行。因此,在一群商船驶过后,海面又恢复了长时间的平静,直到又一群商船通过该海区,但这一次它们却改变了航线,所以在原来的航线上发现不了它们。这种办法使潜艇要发现来往的商船非常困难。除此之外,到4月底由作战舰艇和飞机组成的护航兵力也有明显的增加。在近岸水域更是如此,美国的反潜兵力显然巴不得一开始就将德国潜艇驱逐出去。 但是,敌人的这两项措施——控制商船航行和加强护航兵力并没有使德国的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惊慌失措。我决定潜艇继续在美国海域作战,同时根据情况的变化相应调整我们的作战方案。从1月中旬开战到4月底为止德国在哈特腊斯角以东海域仅损失U-86号1艘潜艇。在同一时期内在美国海域被德国潜艇击沉的商船的确切数字是198艘,共计1150675总吨位。这还是最低限度的数字。这个数字是美国海军部统计处根据这一阶段在美国海域遭受损失最严重的海区的损失情况统计出来的。所谓损失最严重的海区是指每月损失商船7艘以上的海区。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7页。 1942年4月14日罗斯福的私人顾问霍普金斯先生正在伦敦,他打电话给总统说,盟军在3个月内共损失商船120万总吨位,其中一半以上是油船。莫里森:《大西洋战役》,第5卷,第413页。 当时确实是潜艇战在经济上最合算的时期,我们只用1艘潜艇的代价就能换得敌人惨重的损失。 在美国海区我潜艇兵力明显地超过了敌防御兵力。但对东大西洋的英国防御兵力而言我潜艇的这种优势就不可靠了。单艘潜艇在横渡大西洋驶往美洲时,在辽阔的海面上发现护航运输队的机会很少。有一次1艘潜艇遇到2艘快速航行的运输舰和2艘驱逐舰。在第一次攻击中潜艇击沉了英国的“贝尔蒙特”号驱逐舰。但后来追击以14节航速航行的运输舰时却找不到重新攻击的机会,虽然在以后的3天内又来了3艘潜艇,但也无济于事。运输舰用这样高的速度航行,潜艇是无法占领必要的攻击阵位的。 1942年2月底,U-155号潜艇(艇长皮宁海军上尉)在拉斯角(纽芬兰)东北600海里处发现一支向西南航行的护航运输队。这就是英国的ONS67护航运输队。在距U-155号潜艇200-300海里处另外还有5艘德国潜艇。U-155号潜艇连续3天跟踪这支护航运输队,直至其它潜艇纷至沓来。敌8艘商船被击沉,其中6艘为大型油船,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7页。潜艇无一损失。 但是,在取得这次成功经验的同时却发生了三件使潜艇部队领导深感不安的事情。U-82号潜艇(艇长罗尔曼海军中尉)于2月初返回基地的途中在比斯开湾以西海面发现一支护航兵力似乎较少的护航运输队。但不久该潜艇发送的与敌保持接触的信号中断了。它被击沉了。3月底U-587号潜艇在同一海区也发现了一支护航运输队,其遭遇同U-82号潜艇一样。4月15日当U-252号潜艇(艇长莱尔兴海军上尉)报告在同一海区也发现一支护航运输队时,我感到忧虑不安,根据最近一段时期的经验教训,我命令他小心谨慎,只有在夜间有利时机才能进行攻击。但是这艘潜艇也被击沉了。这3艘潜艇所发现的护航运输队与我们对英国护航运输队在该海区活动规律的推算不符,因此引起了我的怀疑,当时我在战争日志中写道: “我认为英国人很可能故意让一支由特种反潜兵力组成的假船队通过这个海区,而这个海区正是德国潜艇向西航行的必经之地,从而为德国潜艇设下陷阱。因此,命令潜艇部队,凡是在BE方格区(在西经10度-25度,北纬43度-50度之间)内发现敌护航运输队时不得进行攻击,应在远处监视和报告情况。让潜艇部队冒险去执行一些成功希望不大的次要作战任务,是错误的;而在同一时期,在美国海区却危险较小,形势有利,成功的希望很大。”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4月15日和19日战争日志。 关于对引诱潜艇上钩的“假船队”的看法只是猜测而已,并无真凭实据,由于对连续损失3艘潜艇的原因没有弄清,潜艇部队领导与1941年损失普里恩、克雷奇默尔和舍普克等3位艇长时一样感到万分的不安和忧虑,担心英国人可能采用新式的秘密反潜武器。事实证明,在1941年潜艇遭受损失时产生的上述疑虑是毫无根据的。现在情况不同了,据我们今天所知,1942年2月至4月损失3艘潜艇的原因是英国人第一次使用了短波定位“雷达”。众所周知,因为电波在水中是不起作用的,所以长波搜索仪只能搜索浮在水面的潜艇。但新型的短波雷达能非常精确地捕捉很远距离上的目标。只要潜艇的侧影一露出水面,不管是夜间还是在白天视野很差的情况下,都会被雷达发现。这就是说在潜艇本身发现目标之前,无论是在白天和夜间的各种情况下,都会被敌先“发现”。有关这方面情况,罗斯基尔在《海上战争》一书中写道: “当敌人在西部海域造成人们认为本来可以避免的(只要美国改进防御方法)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96页。巨大破坏时,而离此3000海里之远的东部海域情况却截然不同。英国的反潜战术和反潜武器无论是水面的还是空中的都有了飞速的发展。他们研制了敌人所不知道的雷达装置,这些装置可安装在护航舰艇和飞机上。空军在比斯开湾上空的活动以及护航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在水面和空中实施的反击,给敌人造成了严重的损失,并使其惶惶不可终日。OS18护航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在2月6日击沉了U-82号潜艇,WS17护航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在3月份用同样方式击沉了U-587号潜艇,OG82护航运输队的护航兵力在4月份击沉了U-252号潜艇。”见本书第211页(本章)。 在我们发现敌人有了这种新式的、十分有效的水面搜索定位装置后,我们采取了哪些措施,这个问题待以后再谈。 1942年中,美国似乎把反潜兵力主要集中于美国东部沿海。因为在最近几周由于他们的攻击,我潜艇在这里遭受的损失较大;因此,我决定将一批4月底就作好参战准备的潜艇派往美国各个海区,以便同时袭击美国数个航运汇集点的商船。其目的在于迫使敌人为了支援其它受威胁的海区而撤走和分散在美国东部沿海的主要防御兵力。 由于第一艘潜水油船U-459号(船长冯·维拉莫维茨-默伦多夫海军少校)在4月底已服役,使我对美国实施“全面”袭击的意图得以顺利实现。XIV型潜水油船是一艘1700吨重的大型潜艇。它不是攻击潜艇,没有鱼雷,只备有用于自卫的火炮。潜艇艇员们将这种潜水油船称为“奶牛”。这艘潜艇共装载700吨燃油,它可为作战潜艇提供400-600吨的燃油(不包括本身的燃油)。如果为每艘中型作战潜艇补给50吨燃油的话,那么这些燃油可补给12艘中型作战潜艇,从而使这些潜艇能够到加勒比海最远的海区作战,或者为5艘大型潜艇各补给90吨的燃油,使其能到好望角去作战。 1942年4月22日U-459号潜水油船在百慕大东北500海里处首次为潜艇补给燃油。14天后,12艘中型潜艇和2艘大型潜艇在该补给点补充燃料。“奶牛”输尽“奶汁”后返回本土。在补给行动中有时因天气恶化不可避免地要中断和延迟补给,这样就会使一批等待补给的潜艇聚集在这艘潜水油船的周围。这种聚集潜伏着很大的危险,每一次都使我担惊受怕。 4月底经过U-459号潜水油船补给的潜艇驶往它们预定的发动全面攻击的阵位。16-18艘中型潜艇部署在塞布尔角和基韦斯特咽喉地带。另外9艘在巴哈马海峡到向风海峡之间的海区,墨西哥湾,古巴南部到尤卡坦海峡之间的海区,以及在库腊索岛、阿鲁巴、特立尼达和圭亚那沿岸等海区游弋。 看来这个作战计划很有成功的希望。然而在执行过程中却又使我感到意外,并使我得到新的启示,在战争中总会出现一些意外的不可靠的因素。4月底,在美国东部沿海,潜艇部队出人意料的没有取得很大的战果。因为当时正值望月之际,我盼望即将到来的黑夜能给潜艇带来有利的形势和战果。但是从潜艇发来的一系列电报中都说没有遇到来往的商船。该沿岸海区长时间以来一直是潜艇打击单艘商船很有成效的海区,以至我起初难以觉察这里所发生的变化和接受这一无可改变的事实:美国在这些沿岸海区已采用了护航编队。 英国人早就劝说美国人采取这种最有效的防御编队。但美国人一直举棋不定。从1942年5月初开始,美国的第一批护航运输队却沿大西洋东岸航行。由于这一原因,潜艇从4月底到5月底这段时间在该海区一直没有发现商船,其效率普遍比前几周低。只有佛罗里达沿岸海区的情况仍然是一如既往。在这里作战的是U-333号潜艇艇长克雷默海军上尉和U-564号潜艇艇长祖伦海军上尉,他俩骁勇善战,特别能干,虽然处于浅水区敌强大的海空警戒兵力的威胁之下,但2艘潜艇仍象以前一样取得了卓著的战果。U-333号潜艇在1942年4月底的一个望月之夜对一艘油船进行水下攻击时已被撞成重伤,但是它仍坚持在近岸浅水区作战。5月6日当该艇进行夜间攻击时遭到一艘驱逐舰的突然袭击,在30米水深的海区被深水炸弹连续攻击达几小时之久,该潜艇再次受伤,艇体被击穿一个洞,然后下潜到海底。这一次浅水救了它的命。艇员们堵住被深水炸弹击穿的漏洞,排除了其它故障,然后又以最低航速悄然无声地在深水处航行,再一次死里逃生。 4月底到5月中旬在美国东部沿海潜艇遇到的商船不多,因而收效甚微。 然而潜艇在加勒比海的情况却好多了,在这里敌人损失惨重。那里的每一艘潜艇都击沉了6-10艘商船。看来,美国人对德国潜艇在最遥远的加勒比海和墨西哥湾的出现感到意外。我们又一次抓住了他们的“薄弱环节”。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考虑到潜艇在美国沿岸海域的不利因素和在加勒比海的有利条件,便立即从北美的东岸海域抽调6艘潜艇到加勒比海。另外,几艘来自比斯开湾的潜艇在以后几周直到7月中旬也将其作战重点移向加勒比海。 我们之所以能成功地利用距比斯开湾基地3000-4000海里外的这一有利战区(它的纵深达500-1000海里),还得归功于U-459号(船长维拉莫维茨-默伦多夫海军少校)、U-450号(船长舍费尔海军上尉)和U-116号(船长冯·施密特海军少校)3艘潜水油船。它们从4月底到6月中旬在将近3个月的时间里,为战斗在加勒比海的37艘潜艇中的20艘潜艇先后提供了补给。 潜艇在加勒比海所取得的战果及其作战的经济效果是相当可观的。其中U-159号潜艇(艇长维特海军上尉)的表现尤为突出。1942年5月到6月仅在加勒比海就击沉了148艘商船,共计752009总吨位。参看罗斯基尔对美防御措施的评论《海上战争》,第2卷,第97-99页。 1942年任加勒比海司令的美国海军上将胡佛曾动用海空力量全力以赴地抵挡蜂拥而来的德国潜艇的攻击。1957年他在信中以友好的口吻对我说:1945-1956年这段时间无疑使你们的神经感到紧张,但1942年当你们在加勒比海实施一场令人惊讶不已的潜艇战时,同样也扰乱了我的神经。 但是,从1942年6月底开始,潜艇在加勒比海的击沉率也降低了。与5月初的美国东部沿海一样,敌人在这里也逐步采用了护航编队。因此可以预言,不久的将来潜艇战的重点还得转到狼群战术上来,以打击敌护航运输队。 为了攻击可能发现的敌护航运输队,5月初我已在北大西洋集中了一个由8艘潜艇编成的潜艇群。这批潜艇的前进目标是大西洋西部海区。在这里它们应该与其它所有潜艇一样,尽量长期而充分地利用美国海区的有利条件打击敌人。但当这个潜艇群正向该目标航行时,为了使其获得更佳的经济效果,我准备将这群潜艇配置成一个宽侦察幕,这样向西航行就有可能碰上英国的护航运输队。为此,潜艇必须在5月14日占领一个巡逻幕的阵位,该阵位位于纽芬兰海滩与冰岛以北的北海峡之间最短航线上,该航线约在西经30度的大环形航线上。据估计,由于我们的潜艇从1942年1月以来不再袭击大西洋上的护航运输队,而是到形势对我有利的美国海域作战,英国的护航运输队肯定会选择大西洋上这条最近的航线而不会从其它航线绕道而行。 5月11日,U-569号潜艇(艇长欣施海军中尉)在驶往预定的巡逻幕阵位的途中,即在大形环航线海区发现一支向西南方向航行的护航运输队。于是,预定的巡逻和侦察幕就不需要了。在附近的另外5艘潜艇开始对敌发起攻击。头天夜晚就击沉了7艘商船。以后几天因天气恶劣,能见度差,只能偶尔辨认出敌护航运输队。为了尽量准确地重新捕捉护航运输队,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命令潜艇组成一个侦察幕。但是护航运输队却悄悄地从侦察幕的空隙中驶过。因为有1艘潜艇没有跟上队,所以才出现了这个空隙。 参加这次战斗的6艘潜艇在拉斯角(纽芬兰)以南600海里处得到了燃料补给。 我们的破译部门发现在大西洋最大环形航线上的这一海区有一支驶往英国的HX护航运输队。不久潜艇在同一海区的大雾中又发现了另一支向西航行的护航运输队。看来不出我的预料,英国人目前果然正利用这条航线。于是,我决定让6艘补充过燃料的潜艇留在西大西洋对付护航运输队,主要原因是当时美国海区战况也不佳。 6月1日我们又发现了另一支ONS96护航运输队,由于来自西部的风暴使潜艇的攻击告吹。6天后我们又发现一支护航运输队,其中“含羞草”号小型护卫舰和4艘商船被我击沉,共计19500总吨位。 6月初,我以同样的方法把准备同时驶往西大西洋的多艘潜艇编成一个群,以便在航行途中攻击一支从直布罗陀驶往英国的护航运输队。战斗中U-552号潜艇(艇长托普海军上尉)击沉了5艘商船。这种穿插作战并不妨碍潜艇在西大西洋的继续作战,因此是很值得的。 当然,我不可能逐一叙述1942年上半年的全部战斗,以及逐一评价所有的潜艇、艇长和他们的成就。回顾1942年上半年的情况,总的印象是,实际战果要比潜艇部队指挥机关在1月中旬在美国海区开始进行潜艇战时所迫切期望的大得多。开始时敌人的防御力量比估计的要弱,但敌方加强防御和控制航运所耗费的时间比我方预料的要多。我方为数不多的潜艇所取得的战果却出人意料的大。1942年前6个月中,轴心国潜艇共击沉585艘商船,共计3080934总吨位,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101页。其中绝大部分是被德国潜艇在美国海区击沉的。德国仅以损失21艘潜艇的代价换取了上述战果。这21艘潜艇占平均每月在海上活动潜艇总数的3.9%。21艘潜艇中有7艘是在地中海损失的,在美国海区仅损失6艘,尽管那里是当时的潜艇战的主要战区。所有在大西洋作战的潜艇莫里森:《大西洋战役》,第2卷,第413页。,其击沉率在1942年1月份平均每艇每日为209总吨位,2月份上升到278总吨位,3月份上升到327总吨位,4月份降到255总吨位,5、6月份又回升到311总吨位和325总吨位。罗斯基尔:《海上战争》,第2卷,第485页。这些数字中还包括为挪威的安全而派遣的潜艇及它们的出航日,而这些潜艇只击沉了极少的商船,如果不把这些潜艇计算在内,那么每艘潜艇每天的击沉率还可提高50吨位。从这个数字可以看出,由于把潜艇撤到挪威海区,使潜艇的击沉吨位有所下降,在这一时期内,潜艇击沉数字至少减少了50万总吨位。按英国公布的被击沉舰船的数字计算。 卡尔·邓尼茨 十年与二十天 王雅芬、季星明、王文昌 超星数字图书馆 PowerCJ 投笔从戎 第十三章 大西洋战役的第四阶段(1942年7月至9月) 打击护航运输队和远洋作战 德国潜艇在美国海区连连获胜的几个月中,吨位战的作战原则再一次经受了海战指挥部和潜艇部队指挥机关的检验。 根据1939年8月31日国防军统帅部下达的第1号作战指令,海军的主要任务是:“实施经济战,重点打击英国。” 正如我们所看到的,确定这个目标是正确的。只有消灭同盟国的商船,我们才能给英国以决定性的打击。英国人的生活和作战能力都依赖于商船吨位,或者如丘吉尔所说:“大西洋战役是整个战争的决定性因素,我们任何时候也不能忘记,无论在陆地、海上或空中所发生的一切最终将取决于大西洋战役的结局。我们在被其它各种忧虑纠缠的同时,也怀有希望或恐惧,日复一日地注视着大西洋战役变幻莫测的命运。”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5卷,第6页。 海战指挥部第三处收集了我方得到的有关敌方舰船损失和新舰建造能力方面的各种情报。虽然这些有关敌人实际损失和新造舰艇数量的情报在战时往往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到我们手里,但一般来说并不要等到战后。不管怎样,德国海战指挥部在美国参战前几年早已估计到美国一定会向英国提供新的军舰,以代替战争中所损失的英国商船。从1940年12月丘吉尔写给罗斯福的信中可以证明这一估计的正确性,这封信的内容在战争结束时我们才知道。为了求得援助,丘吉尔在信中说: “英国每年只能建造150万吨商船。这个数量是不够的,每年另外还要补充300万吨。只有美国的造船工业才能填补这种空缺。”丘吉尔:《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第2卷,第494页及后面几页。 1941年6月德国海战指挥部估计,英、美两国每年能建造250万总吨位的商船。一年后,1942年6月海战指挥部从情报中得知,美国根据造舰计划准备从1939年秋到1943年底建造2290艘商船,共计1680万总吨位。根据这个计划还有1530万吨商船将在1942年和1943年间建成。海战指挥部认为,这些数据还是有根据的,尽管许多德国造船专家对这么短的时间内造这么多吨位的商船表示怀疑。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不断从海战指挥部获得有关敌人增加商船吨位的各种信息,为了保险起见,基本上按新造商船的最高吨位数估计。 以下是海战指挥部第三处在1942年6月根据估计而制成的表,表内列有新建商船的吨位数,潜艇部队指挥机关认为此吨位数是能够成立的。海战指挥部所估计的数字在1942年C部分的战争日志第211-212页中就有记载,潜艇部队指挥机关所引用的数字摘自一份报告的原稿,该报告是我在1942年5月14日奉海军总司令之命向希特勒作的汇报。潜艇部队司令1942年7月15日战争日志。为了便于比较,表中列出了根据英国战后公布的新建商船的实际吨位数(以百万吨为单位)。 -- 1942年 1943年 美国 英国 加拿大 总数 美国 英国 加拿大 总数 海战指挥部第三处的估计数 5.4 1.1 0.5 7.0 每月90万总吨位 10.8 潜艇部队指挥机关的估计数 6.8 1.1 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