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会给眼的视力造成一定的损害。如果将儿童的眼睛蒙住几个月,即使后来摘去遮带,曾被遮住的眼睛视物也是模糊不清的。“ 富”鼠和“ 穷”鼠的研究也有力地证明了经验对大脑发育的影响“。富”鼠住在宽敞的笼子里,笼里有梯子、踏车等老鼠的娱乐设施,而“ 穷”鼠住在狭小的笼子里,里面空无一物。数月后“,富”鼠的新皮质发育出连接神经细胞的更复杂的神经通路网络,与此相反,“穷” 鼠的神经通路则显得稀稀疏疏。两组老鼠的差距非常显著,“富”鼠的大脑比“穷”鼠更重,做迷宫游戏也比“穷”鼠更聪明。用猴子来做这种“穷富”实验,结果也一样。由此,可推测人类大概也不例外。心理治疗,即系统的情感再学习,也是经验改变情感模式和重塑大脑思维的明证。在这方面,对强迫性神经症患者的治疗研究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较常见的强迫症症状之一就是强迫性洗手,有的患者一天甚至要洗几百次手,直洗得皮肤开裂。正电子发射层析扫描( )研究显示,强迫性神经症患者前额叶的活动量超过正常人。在接受研究的患者中,有一半人接受了标准的药物治疗,所用药物为百忧解; 另一半人接受行为治疗。后者在接受行为治疗期间,系统地接触导致产生强迫念头或强迫行为的物体,而不得有实际行动。如让有强迫洗手行为的患者站在水槽前,但不得洗手。由此,他们学会了对那些刺激他们的恐怖想法(如不洗手就会生病死亡等)进行质疑。经过几个月的治疗,他们的强迫行为逐渐消失,与药物治疗的结果并无差别。更值得注意的是, 正电子发射层析扫描还发现, 经行为治疗后, 患者情感中枢尾状核( )的活动量有很大的下降,与用百忧解治愈的患者的情况相同。这表明,通过经验来改变大脑功能和减轻症状,与用药物治疗一样,都是卓有成效的。行为治疗的契机在所有动物中,人类大脑发育至完全成熟所需的时间最长。在童年时期,大脑各部分发育的速度不等,而青春期则是对大脑各部分进行彻底“ 修剪”的时期。在大脑的发展中,调节情感活动的几个部分发育最慢。在童年初期,感觉中枢发育成熟,边缘系统则要到青春期才发育成熟,而负责情感自我控制、理解及技巧反应的额叶则要到 岁青春期后期才发育成熟。在童年及青春期间不断重复的情感控制习惯有助于额叶成熟定型。由此,童年成了塑造人生情感倾向的重要时机,童年养成的习惯将编织起神经结构的基本网络,不致在以后轻易改变。这就是说,突触长期不断地嵌入前额叶,即意味着童年的经验会形成情感大脑正常通路中永恒的神经连结。在前面我们已看到,孩子童年的重要经验包括孩子的需求是否能得到父母的帮助、父母对孩子需求的反应怎样、孩子是否有学习处理自己痛苦情绪和控制冲动的机会并得到有关指导、以及移情的演练等。反过来,忽略、虐待、冷漠或者粗暴管教子女等同样会在孩子的情感通路上留下深刻的痕迹。情感学习的重要内容之一就是学会在心烦意乱时平息自己的情绪。其实,这个学习在婴儿时就已开始,并贯穿了整个童年时代。就婴儿来讲,主要是从自己的照料者那里学会平息自己的情绪。比如妈妈听到孩子啼哭,就会把他抱起来,摇摇拍拍,直到他平静下来为止。有观点认为,这种生物性的调节有助于孩子学习照此进行情绪的自我调整。在个月这个关键时期,前额叶皮质与边缘系统之间的神经连接正迅速形成,使其成为沮丧情绪的开启或关闭系统。婴儿有了无数次平息情绪的经验, 学会了怎样自我安抚,逐渐在控制痛苦情绪的通路中形成了更强的神经连结,这样,每当遇到不安时,便能较好地安慰自己。当然,掌握自我安慰的技巧非一日之功,需要经过多年的磨练,而且大脑不断地发育成熟,也给儿童提供了更精巧的情感调控基础。同时,也应当记住,额叶对调节边缘系统的冲动十分重要,直到儿童进入青春期后,才发育成熟。另一个主要的神经通路集中在迷走神经。迷走神经既能调节心率变化及人体其他器官的运动,同时又可通过肾上腺给杏仁核发出信息,促使它分泌儿茶酚胺,以作出战斗或逃避的反应。迷走神经发育定型贯穿于整个童年时代。华盛顿大学一个育儿效果评估小组的研究发现,父母擅长情感教育,其子女的迷走神经功能就发育得比较完善。主持上述研究项目的心理学家约翰·戈特曼指出:“父母可通过对子女进行情感教育,来调节他们迷走神经的感受阈值”,即调节其迷走神经被激活的阈值。培养子女情感的方法“不是对他们批评指责,而是多与他们讨论其情绪感受,理解他们的感情,帮助他们解决情感困惑,指导他们在情绪不佳时作出正确选择,而不是一味地打架斗殴或退缩自卫”。父母对子女的情感教育得当,他们就能较好地控制其神经的活动,就不会出现杏仁核的过激反应,其行为也较得体。通常认为情感智商的主要技巧均有其关键的发展阶段,且要在童年时期持续发展好几年,这种看法不无道理。每个阶段都代表着一个帮助孩子养成良好情感习惯的机会,一旦错失良机,以后矫治起来就倍加困难。神经系统主要在人的童年时期发育定型和完善,正是这一特点使得早年留下的情感痛苦和创伤在成年之后,仍要产生消极影响,出现偏常的行为,这也是心理治疗常常需要花费很长时间才能见到成效的原因所在。这也是甚至经过心理治疗后,新的观点和重新习得的反应模式已占上风时,原有的反应模式仍不能彻底清除干净的原因。当然,大脑在人的一生中都是可塑的,只不过变化没有童年那样明显。实际上,任何学习都是大脑的改变和神经连结的强化。强迫性神经症患者经治疗后的大脑改变就已表明,情感习惯在人的一生中也是可以改变和培养的,甚至连神经系统都可以重塑。不过,培养情感习惯,重在童年、贵在坚持。创伤应激异常综合征会引起大脑变化,同样,情感体验不断重复或强化,也会引起大脑的变化。父母对子女的情感习惯影响最大。但是,父母灌输给子女的情感教育却是千差万别的。有的父母充分意识到婴儿的情感需求并尽力满足,而且也时常进行移情教育;但另一些父母则只顾自己,对子女的情感痛苦视而不见,对子女的管教非骂即打,全凭自己的情绪好坏。从某种意义上讲,心理治疗就是针对早年的情感教育扭曲或忽略,亡羊补牢。与其这样,我们倒不如防患于未然,在一开始时就给孩子正确的情感教育与指导,培育他们基本的情感技巧。第五部分情 感 教育第十五章情感文盲的代价起因本是小事一桩,但渐渐升级。纽约布鲁克林区托马斯·杰弗逊高级中学的高年级学生伊恩·穆尔和低年级学生蒂龙·辛克勒与原是好伙伴的卡里·森普特闹翻了。其后,两个大孩子不断找卡里的麻烦和威胁他,终于酿成悲剧。卡里因害怕伊恩和蒂龙会来揍自己,一天早上带了一支.手枪到学校去,在离学校门卫不到米的过道上近距离开枪杀死了伊恩和蒂龙。这一悲剧再一次给我们敲响了警钟,必须立刻对儿童进行情感控制的教育,教会他们怎样和平地处理分歧,甚至是最简单的与人相处之道。教师们历来关注的仅仅是学生的数学或阅读成绩是否落后了,现在该认识到还有另一种更加严重的缺陷:情感文盲。为提高学业水平,长期以来教育界殚精竭虑,但对这一新的、令人头疼的缺陷,标准的课程体系至今尚未顾及。布鲁克林区的一位教师指出,学校教育的现状仍然是“我们对学生读写能力的关注远胜于对他们下周是否还活着的操心”。类似于枪杀伊恩和蒂龙的暴力案件在美国的学校几乎已司空见惯,显示了情感教育缺陷的严重后果。而且这不仅仅是孤立的事件,青少年心理骚动与儿童问题的恶化从下面的统计数字可见一斑:以 年与之前的 年比较,美国的少年暴力犯罪达最高峰,少年强奸案翻了一番,少年谋杀案增长了倍(主要是枪杀案),少年自杀率与岁以内儿童杀人案受害者增长了两倍。怀孕少女不但人数增长,而且年龄下降。至年, 岁少女怀孕率连续年持续上升,人称“娃娃生娃娃”。少女非自愿妊娠以及迫于同龄群体压力而发生性交的比率同样在稳步上升。少年性传播疾病感染率比前年增长了两倍。这些数字已让人如坐针毡,如再看看美国非洲裔移民青少年,特别是贫民区内的情况, 那就更让人触目惊心, 所有的数字都更高,有些是两倍,有些是倍甚至更高。截至年,美国白人青少年吸食海洛因及可卡因的比例年来增长了两倍,而在非洲裔青少年中则增长了倍之多。少年生活能力下降的常见原因是心理疾患。程度或轻或重的抑郁综合征影响了美国的青少年。对少女而言,在青春发育期抑郁发生率翻了一番,而少女饮食失调发生率则呈直线上升趋势。总而言之,如果不作根本改变,以长远的眼光看,照此下去,我们今天的儿童将来极少有人能拥有美满的婚姻、稳定而富于成果的生活,而且将一代不如一代。前面第九章已提到过,美国年代与年代的离婚率在%左右,而进入年代后,新婚夫妇预计将有以离婚告终。情绪不适这些统计数字正像煤矿隧道中的金丝雀,以其死亡警告矿工:氧气耗尽了!在这些让人惶恐不安的数字之外,我们还可以从很多尚未酿成大灾难的日常生活琐事上看出当代儿童的困境。最具预警性的研究来自美国一项全国性的调查, 揭示出儿童的情感智商水平正急剧下降。以美国现今至岁儿童的情绪状况与年代中期、 年代末期相比,据教师和家长评估,普遍存在着不断加剧的恶化。这并非是某一方面的问题特别突出,而是所有的指标都悄悄地指向恶化的方向。下面若干方面尤为严重:退缩或社会交往方面问题 宁愿独处而不愿与人交往,有事宁藏心底而不愿坦露,缺乏活力,心情不愉快,过分依赖。焦虑与抑郁 感到孤独,怕这怕那,顾虑重重,追求尽善尽美,感觉不被人爱,紧张、悲哀、沮丧。专注困难与思维障碍 难以集中注意力,不能静坐,常作白日梦,想入非非,行为莽撞,过度紧张以致不能专注思考,学业不良,不能摆脱消极想法。违纪与攻击行为 混迹于不良青少年中,说谎、欺骗,爱争论,对他人心怀恶意,常想引人注目,毁坏他人财物,不服从师长,桀骜不驯,喜怒无常,废话太多,恶作剧不断,脾气坏。上述问题若单独出现不足为奇,完全不必大惊小怪,但结合起来以综合征的面貌出现, 则揭示出一种毒素正渗透进当代儿童生活之中,严重侵蚀儿童的情感智商的发展,只留下缺陷和无能。这样的情绪不适似乎是当代儿童的普遍现象。美国一贯担心自己的问题比别国严重得多,但研究显示,全世界跟美国一样甚或更糟的国家比比皆是。年代,挪威和德国的教师和家长们评定自己国家儿童的问题状况与美国年的情况处于同等水平;澳大利亚、法国及泰国的情况则比当前的美国还要糟糕。然而,相对于许多发达国家,似乎有更大的驱动力使美国儿童的情感智商迅速衰落。不论是穷人富人,也无论种族、肤色还是经济地位,所有的孩子都难逃此厄运。虽然穷人的孩子在情感智商各项指标上的得分最低, 低于中产阶级与富人子弟, 但整个恶化的速度大家都差不多,都无一例外地持续下落。与此趋势一致,接受过心理辅导的儿童人数上升了倍。但这也是好现象,说明心理辅导更深入社会生活。可是,有严重情绪障碍、应当接受心理辅导却未能获得(这又是坏兆头)的儿童人数却翻了一番,从年的大约上升到年的康奈尔大学著名发展心理学家尤里·布龙芬布雷纳()曾作过儿童健康的国际比较研究,指出“:缺少良好的支持系统,外在的巨大压力也可使原本稳固的家庭分崩离析。家庭日常生活中的哄闹、不稳定、不协调在我们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蔓延开来,即使受过良好教育、经济富足的人也不能幸免。真正危险的是下一代人,他们将成长于这样一个离婚、贫穷和失业肆虐的社会,而男性将受到更大影响。美国儿童和美国家庭一如既往地急需关注??我们的社会已经造成了成千上万的儿童能力缺失与道德品质沦丧。”这不仅仅是美国的问题,同时也是全球的普遍现象。世界各国竞相降低劳动力成本,由此产生的经济压力转嫁到每个家庭。今天有更多的穷困家庭,父母双方不得不延长工作时间,只好让孩子放任自流或与电视为伴;有更多的儿童成长于贫穷之中;有更多的单亲家庭出现;有更多的婴儿和学步儿童置于条件恶劣的全托中心而得不到父母的照料。所有这些都说明,无论父母用心如何良苦,情感智商赖以发展的基础那些亲子间反反复复的、微细的、滋养情感的交流和交互作用正遭到社会现实的腐蚀。如果家庭再不能发挥有效的功能作用,再不能给我们的孩子奠定坚实的人生基础,人类将何以生存?仔细察看问题的发生机制,我们就会明白,所有这些严重障碍都源于情感智商及社交能力的缺陷,因而我们应当更多地思考怎样采取目标完善的矫治计划或干预措施以防止儿童越轨。驯服攻击性记得我读小学一年级时,有个四年级学生吉米,令人头疼。他总是小偷小摸,同学的午餐费或自行车常是他的目标;说着说着举手就给你一拳,有事没事都想打架欺负人,十足的流氓小霸王相。我们全都怕他、讨厌他,躲得远远的,没有一个人愿意跟他玩。他走到哪里,哪里就空无一人,好像有一个隐形保镖在给他清道似的。像吉米这样的孩子毫无疑义是有问题的。但一般人显然还未充分认识到,童年期如此明目张胆的攻击行为实际上是情绪障碍及其他问题显露的迹象。吉米刚满岁就因暴力而蹲监狱去了。很多研究都发现,像吉米这样的童年攻击行为给今后整个一生都将造成影响。这类攻击性儿童的家庭生活,其典型的模式往往是父母忽略子女,或是让孩子摸不着头脑的严刑重罚棍棒打出来的孩子多少有些偏执或好斗。并不是所有怒火中烧的儿童都是恃强凌弱的小霸王,恰恰相反,有一些却是退缩性的社交上的遭排斥者。他们对被嘲弄、对自认为遭到的轻蔑、不公平往往反应过敏或过分。这类孩子的共同特征就在于都具有一种认知上的错误,即误把一些并非有意或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轻视想象为对自己心怀敌意。因而他们常常错把一些中性行为当做威胁信号,一次无意冲撞可能被视为奇耻大辱,于是定要报仇雪恨。自然,这也使得其他孩子躲避他们,进一步疏远、孤立他们。这类被孤立和心怀怨恨的儿童对不公平或不公正待遇极为敏感。他们总把自己视为受害者,心中记下了一长串事例来向自己证明这点,比如某天为某事遭老师责怪,而其实自己完全是无辜的,等等。他们的另一个特征是,一旦被激起怒火,他们所能想到的唯一反应就是以牙还牙!这类认知偏差是如何发挥作用的可通过实验证。实验中让一个小霸王和一个温和的孩子配对看录象,内容是男孩甲被男孩乙撞了一下,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旁边的孩子笑了起来,甲气愤不已,要想揍笑的孩子。看完之后讨论,小霸王坚持认为男孩甲打架有理。更有意思的是,让他们评估谁更具攻击性,小霸王强调撞到人的男孩乙更好斗,而且男孩甲的愤怒是天经地义的。这种骤下判断证实了那些极具攻击性的人确实存在深刻的认知偏差,他们的行动纯粹出自假定的敌意与威胁,几乎完全不管实际情况如何。一旦他们认定是威胁便立刻还击。例如,一个攻击性强的男孩与另一个孩子下跳棋,后者多跳了一步,前者马上断定这是“欺骗”,根本不想一想这或许是无意走错的。他的假定总是别人都居心险恶,其反应也几乎是自动地充满敌意。与这种类似膝跳反射的自动敌意认知密切交织的,即是同样自动化的攻击性。这种攻击性强的孩子不会和颜悦色地告诉对方“你错了,多跳了一步”,而是跳起来谴责、谩骂,甚至大打出手。儿童的这类行为反应越多,他们的攻击性越变得自动化,最终把行为反应模式中的礼貌、开玩笑等全都赶到爪哇国去了,只剩下了攻击!这类儿童在情感上其实很脆弱,他们的不良情绪阈值很低,更容易被更多的琐事搅得烦恼怨恨。他们一旦被激起不安,思维就一团糟,明明出自好心的事被他们看作来者不善,马上就诉诸自己那过度习得的习惯:出击!这种把他人都视为居心叵测的认知偏差很早就已出现了。大多数儿童,特别是男孩,在幼儿园或小学低年级时,常常任性胡闹,而那些攻击性强的儿童到两三年级时还没能学到一点点自控。当一般的儿童开始学会谈判协商或妥协让步以处理操场上的分歧争端时,小霸王们却越来越依赖于武力和恐吓。对此他们要付出社会交往上的代价:在操场上遭遇了小霸王之后不过两三个小时,所有的儿童都会说我们不喜欢他。从学前班一直到少年的追踪研究发现,那些在小学一年级就表现出与其他儿童相处不好,不听从父母,违抗老师等情绪反复、行为混乱的孩子,其中近一半到青春期时可能越轨违纪。毋庸置疑,并非所有的具有较强攻击性的儿童今后一生中都注定会落入暴力和犯罪的轨迹,但这类儿童确实属于最终走上暴力犯罪的高危群体。犯罪倾向在这类儿童身上如此早就显现出来,确实令人吃惊。在某项研究中,评定蒙特利尔幼儿园儿童的敌意和惹事生非等级,发现那些得分最高的岁孩子已显示出相当多的在至年后刚进入青春期时违纪越轨的早期迹象。他们承认无缘无故殴打他人、行窃商店、打架中动刀子、打破车窗、偷汽车零件、酗酒滋事等都发生在他们年满岁之前,而且发生率是其他儿童的倍。最终走上暴力和犯罪道路的儿童早在小学一二年级时就显示出先兆:侵犯性与难于管教。他们往往从学龄期一开始,就因冲动行为而导致学业不良,被看作“ 笨蛋”,他们自己也这样认为,结果被编入特殊教育班虽然特教班儿童多动症、学习障碍的比例确实较高, 但绝非其中每一个儿童都是如此。若儿童在家耳濡目染先已学会了“强制胁迫” ,即恃强凌弱,入学之后常被老师打入另册,因为老师不得不花大量时间来让他们遵守校规校纪。这类儿童的违纪违规也意味着他们浪费了本该用以学习的时间, 学业拉下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到三年级左右他们即已明显地落后于同班同学。尽管走上违纪越轨道路的男孩智商得分大多低于同龄儿童但更能直接揭示因果关系的还是他们的冲动性: 岁儿童的冲动性对预示他们今后越轨的准确性比他们的智商分数要高两倍。到四五年级,这类孩子一般已经成了小霸王,或“ 刺头”,多被同伴们排斥,很难交上朋友,学业也一蹋糊涂。孤家寡人、遭人拒斥的他们不免呼朋引类,聚为同党。四至九年级他们往往结成团伙违法乱纪:旷课逃学、酗酒、吸毒这类行为发生率一下子增长了 倍以七八年级为发生高峰期。到中学阶段又会有一批羡慕这种无法无天生活方式的“迟来者”加入团伙,这批新来者多是家庭放任不管,小学时期就成天浪荡街头者。到高中阶段,这些不良团伙成员或是辍学,或是违法犯罪,干起商店行窃、偷盗、兜售毒品之类的勾当。男孩和女孩如何走上这条道路存在着明显的差异。一项对四年级“坏女孩”进行的研究发现,她们倒不是不受同学欢迎,问题主要是跟老师对着干及破坏纪律。到中学毕业之前,她们之中有%怀孕生孩子,是同校女孩子平均怀孕率的倍。也即女孩的反社会性不是表现在暴力上,而是表现在过早怀孕上。当然,导致暴力和犯罪的因素不会是单一的,还有许多把孩子推上此路的高危因素:如生长于犯罪高发的街区,有更多的暴力和犯罪诱因;出生于贫困家庭,承受着各种巨大的生活压力等。但不能就此下结论,存在这些因素就难逃厄运。若所有的因素相对平衡,最终是否陷于暴力、沦为罪犯则在更大程度上取决于攻击性儿童的心理因素。心理学家杰拉尔德·帕特森( )密切注视、跟踪研究了数百个男孩直到成年初期,他指出“:一个岁儿童的反社会行为很有可能预示着他以后的少年犯罪。”流氓小霸王矫治学校攻击性儿童的心理倾向性可说是他们一生屡遭麻烦的根本原因。研究发现,暴力犯罪的少年犯与攻击性高的学生有一种共同的心理定势:当他们与某人关系不睦时,他们立刻以对抗性的态度看待对方,遽然断定对方有敌意,而不会再客观地多了解一点情况或换一种更心平气和的方式来解决分歧。同时,有关武力解决最典型的就是打架的消极后果却是他们从不考虑的。他们总在心里为自己的攻击倾向作合理化辩护:“气愤之极揍人,理所当然”“;打架时退缩,每个人都会叫你胆小鬼”“;那人不过就挨顿痛打罢了,不会有什么大不了的”。若干实验方案在帮助攻击性儿童控制自己的反社会倾向,避免造成严重后果方面已取得可喜的成功,证明及时帮助可改变他们的态度,中止他们向越轨违纪的方向演变。杜克大学的一项实验是给动辄发怒、惹事生非的小学生进行培训,一周两次,每次分钟, 至周为一期,以期教会这些男孩辨识、解读社交信息(比如学会认识原先他们误认为是不怀好意的表示),教他们学习以普通儿童的眼光看待事物,感受他人对自己的看法,搞清楚他们的情绪反应与其他儿童的反应有何两样。通过将他们置于具体场景(如可能使他们发脾气的挑衅嘲弄等情况下),来直接指导他们学习控制愤怒。控制愤怒的关键技巧就是监控自己的感受。实验者教这些孩子学习察觉自己生气时机体的反应(如感到血液涌上脸部或肌肉紧张),学会把这些感受当做应当中止的信号并冷静考虑下一步该怎么作,而不是像过去一样率性出手。该训练方案的设计者之一、杜克大学心理学家约翰·洛克曼)告诉我“:我们让这些孩子讨论他们最近遇到的情况,比如说在走廊上被撞了一下,而他认为对方是有意的,然后让孩子们说出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处理。一个男孩说,要瞪着对方,告诉他不能再来第二次,然后走开去。这让他既能有所控制,又保持了自尊,而没有引发打架。”这样的训练很有吸引力,许多攻击性强的孩子对自己动辄发脾气也颇为烦恼,因而很乐意学习如何控制发火。不过,盛怒之下,要做到像走开去或从到数数以避免冲动反应是很难的。于是多让他们进行角色扮演的实践,比如上了一辆公共汽车,遭到车上儿童的故意奚落,这时他们可以尝试以友好的方式作反应,这既能保证维持自己的尊严,却又不至于混战一场或面子丢尽,逃之夭夭。 年后这些男孩与未曾培训过的攻击性孩子比较,明显得益于控制愤怒的训练。全部受完该实验方案培训的男孩,到青春期跟不上班级,学业垮掉的更少,对自己更有信心,有更积极的自我感受,酗酒、吸毒的也更少。接受培训的时间越长,到少年期他们的侵犯性越小。预防抑郁岁的达娜,一贯跟人相处不错,可现在她却不能跟女孩子们融洽交往,更糟的是她无法与男友保持关系,哪怕是与他们发生过性关系。郁闷乖僻、没精打采,达娜现在对什么都没兴趣,食欲全无,没什么事能激起一点点欢乐,只觉得眼前毫无希望,孤立无助,无法摆脱自己的这种情绪状态,总想到自杀。最近与男友关系破裂更使她深陷抑郁。她说她不知道怎样与一个男孩子外出而不和他立刻性交,虽然她自己其实很不喜欢这种性关系;而且明明不喜欢这样的关系,却不知道该怎样结束。原本只是想和他们进一步相互了解,结果却总是上床。最近转学来到一所新学校,她感到腼腆羞怯又焦虑烦恼,不知道怎样和这里的女孩子交朋友。比如,她只等别人来和她讲话,从不主动与人交谈。她感到无法让他人了解自己,甚至到了跟人打招呼说过“你好”之后就不知该怎么办了的程度。达娜参加了哥伦比亚大学举办的抑郁少年治疗实验班。治疗方案帮助她学习怎样更好地处理人际关系:怎样发展友谊,更自信地与其他少年相处;男女交往,坚持必要的界限;怎样维持亲密关系,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等。实际上这是对她进行最最基本的情感技能补课,但确实见了成效,达娜从抑郁中走了出来。年轻人常常因人际关系问题诱发抑郁,比如儿童与父母、与同龄群体的关系都会遇到困难。抑郁儿童或抑郁少年大多不能或不愿说出他们的悲哀。他们似乎不能准确地了解和描述自己的感受究竟是什么,代之以郁闷、动辄发火、不耐烦、怪僻任性、愤怒,尤其是对待父母更是如此。由此一来,父母就更难于提供这些儿童实际上最为需要的情感支持与指导,最终陷于恶性循环:亲子关系充满不断的争吵,彼此日益疏远。以一种新的观点来审视抑郁的原因,可以发现年轻人在情感智商上存在着两方面的关键缺陷:人际关系技能拙劣与面对挫折悲观绝望。抑郁倾向确实与遗传因素相关,但更主要是来自于悲观绝望的思维习惯,这是后天养成的和可以改变的。有此思维习惯的儿童面对生活中小小的失败得了一个坏分数、与父母争吵、遭人拒绝等都只从消极方面考虑,也就变得沮丧。有证据显示,不论其原因如何,抑郁倾向在今天的青年中正更广泛地散布开来。忧郁的年代世纪是一个“焦虑”的世纪,就要进入的下一世纪则可能是“忧郁”的时代。各国的研究资料显示,抑郁似乎已成了现代流行病,随着现代生活方式的传播而扩散到世界各地。自本世纪初以来,抑郁一代甚于一代,现在孩子们的生存环境比父母辈存在着更多的导致抑郁袭来的高危因素这不仅仅是悲哀,而且是贯穿整个人生的阴郁愁惨、忧心忡忡、自卑自怜、萎靡沮丧,乃至把人压垮的绝望。抑郁症发病年龄一代比一代早,儿童抑郁症原先根本没听说过,至少是尚未发现,现在也成了现代社会的标志之一。随着年龄的增长,抑郁发病率越来越高,但年轻人的发病率最高。年以后出生的一代人,一生中罹患抑郁症的机率是其祖父辈的倍或更高,许多国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年以前出生的美国人,整个一生中严重抑郁症的发病率是,而年后出生的一代人,到岁时已有%患上抑郁症。出生于年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