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毕曰澪撰。曰澪有《滇游记》,已著录。是编亦曰澪父忠告官云南布政司参议时,曰澪省觐至大理,纪其山川名胜而作。相传灵鹫山即今点苍山,为释伽佛修道处。宾川之鸡足山即伽叶道场。故曰澪是书多引佛经为证据。 ──右“地理类”游记之属,二十一部、一百二十三卷,内二部无卷数,皆附《存目》。 △《南中志》·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旧本题曰晋常璩撰。前有顾应祥序云:“此书附在《华阳国志》,近世无传。 升菴杨太史谪居於滇,以其旧所藏本,手录见示”云云。考隋以来《经籍》、《艺文》诸志,皆无此书。宋李校正《华阳国志》,原序具存,亦不云附有此卷。且汉王恢攻南越在建元六年,张骞使大夏在元狩元年,此云骞以白帝东越攻南越,大行王恢救之。年月之先后既殊,事迹亦不知何据。又晋泰始七年分益州置宁州,而此云六年。牂柯郡下元鼎六年亦误作元鼎二年,牴牾不一。杨慎好撰伪书,此书当亦汉杂事秘辛之类也。 △《高丽记》·(无卷数,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旧本题宋徐兢撰。案:兢别有《高丽图经》四十卷,已著於录。此本所载,即从图经中摘钞而成,非两书也。 △《记古滇说》·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旧本题宋张道宗撰。前有嘉靖己酉沐朝弼序,则称道宗为元人。卷末题“咸淳元年春正月八日,滇民张道宗录”。而书中又载元统二年立段信茁实为大理宣慰使司事,颠倒牴牾,猝不可诘。其书大抵阴剽诸史《西南夷传》,而小变其文。 惟所记金马碧鸡事,称阿育王有三子争逐一金马,季子名至德,逐至滇池东山获之,即名其山曰金马。长子名福邦,续至滇池之西山,忽见碧凤,即名其山曰碧鸡。所谓金马、碧鸡之神,即是二子。其说荒诞,与史传尤异。文句亦多不雅驯,殆出赝托。况书中明言:“宋兴以北有大敌,不暇远略。使传往来,不通中国。” 何以度宗式微之时,转奉其正朔?然则非惟道宗时代恍惚难凭,即其人之有无且不可遽信矣。卷首有杨慎点校字,其即慎所依托而故谬其文以疑后人欤? △《异域志》·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篇首胡惟庸序曰:“《臝虫录》者,予自吴元年丁未,出镇江陵,有处士周致中者,前元之知院也,持是录献於军门。”则此书初名《臝虫录》,为周致中所作。又开济跋曰:“是书吾兄得之於青宫,乃国初之故物。今吾兄重编,更其名曰《异域志》。”则此书名《异域志》乃开济之兄所更定。然考明太祖於元至正二十四年甲辰,建国号曰吴。丁未当称“吴三年”,不得称“元年”。又济跋题“壬午长至”,为惠帝建文四年。其时济被诛已久,不应作跋。疑皆出於依托也。其书中杂论诸国风俗物产土地,语甚简略,颇与金铣所刻《异域图志》相似,无足采录。 △《异域图志》·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后有明广信府知府金铣序,谓宋亦有应天府,疑是宋书。然书中载明初封元梁王子於耽罗,则为明人所作无疑。其书摭拾诸史及诸小说而成,颇多疏舛。如占城役属於安南,乃云安南为“占城役属”,殊不足据。其他叙述,亦太寥寥。 △《百夷传》·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钱古训撰。古训,馀姚人。洪武甲戌进士,官至湖广布政司参政。百夷即麓川平缅宣慰司。(案:百夷即今猡夷,译语对音,故无定字。)洪武二十九年,其酋思仑发诉与缅人构兵。古训时为行人,与其同官桂阳李思聪奉诏往谕,仑发等听命而还。因述其山川、人物、风俗、道路,为书以进。古训旋以劳擢湖广参政。请泽州杨砥序之。黄虞稷《千顷堂书目》以此书为李思聪作。今据砥序及夏原吉后序,则实古训所作。虞稷偶失考也。 △《南夷书》·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张洪撰。洪字宗海,常熟人。洪熙初召入翰林,官修撰。是编乃永乐四年缅甸宣慰使那罗塔劫杀孟养,宣慰使刁查及思栾发而据其地。洪时为行人,赍敕往谕。因采摭见闻,记其梗概。所载洪武初至永乐四年平定云南各土司事,皆略而不详。其於云南郡建置始末,亦未能明晰。如南诏为蒙氏改鄯阐府,历郑、赵、杨三姓,始至大理段氏。孟养、麓川,各有土司,书中皆遗之。唯载梁王拒守,及杨苴乘隙窃发诸事,稍足与史参考耳。书中“澜沧江”作“兰沧江”,“思栾发”作“思鸾发”,与史互异。盖亦译语对音之故也。 △《西洋番国志》·(无卷数,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巩珍撰。珍,应天人。其仕履始末未详。永乐中,敕遣太监郑和等出使西洋。宣宗嗣位,复命和及王景宏等往海外,遍谕诸番。时珍从事总制之幕,往还三年。所历诸番曰占城,曰爪哇,曰暹罗,曰旧港,曰哑噜,曰满剌加,曰苏门答剌,曰那姑儿,曰黎代,曰喃勃里,曰溜山,曰榜葛剌,曰钖兰山,曰小葛兰,曰阿枝,曰古里,曰祖法儿,曰忽鲁谟厮,曰阿丹,曰天方,凡二十国。於其风土人物,询诸通事,转译汉语,覼缕毕记,至宣德九年编成。所记与《明史·外国传》大概相同,疑史采用此书也。 △《瀛涯胜览》·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马观撰。观不知何许人。书中多记郑和出使时事,则作於永乐以后也。所记海外诸番曰占城,曰爪哇,曰旧港国,曰暹罗,曰满剌加,曰哑鲁国,曰苏门答剌,曰那孤儿,曰黎代,曰喃勃里,曰钖兰,曰小葛兰,曰阿枝,曰古俚,曰溜山,曰祖法儿,曰阿丹国,曰榜葛剌国,曰忽鲁谟厮国,凡十九国,而为篇十八。其那孤儿国附见苏门答剌后,以其微也。各载其疆域、道里、风俗、物产,亦略及沿革。大抵与史传相出入。 △《朝鲜杂志》·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旧本题明董越撰。越有《朝鲜赋》,已著录。是书繁碎无体例。以越所撰《朝鲜赋》校之,皆赋中越所自注。盖好事者抄出别行,伪立名目,非越又有此书也。 △《海槎馀录》·一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顾《山介》撰。《山介》字汇堂,吴县人。官至南安府知府,是编乃其官儋州时所著。凡风土、物产悉随笔记之,共四十馀则,皆地志所已具。惟处置叛黎一节,叙述颇详,为《蛮司合志》所未及云。 △《日本考略》·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薛俊撰。俊,定海人。嘉靖二年,日本国使宗设来贡,抵宁波。未几,宋素卿等亦至。互争真伪,自相残杀。所过州县,大肆焚掠。浙江濒海之地,人民苦之。俊因纂辑是书,大略言防御之事为多,而国土、风俗亦类入焉。然见闻未广,所辑《沿革》、《疆域》二略,约举梗概,挂漏颇多。属国中兼及新罗、百济等国,不知新罗、百济在宋时已为朝鲜所并,其时并无是国矣。又序世系但及宋雍熙以前,而不载元以后国王名号,亦疏漏也。 △《日本图纂》·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郑若曾撰。若曾有《郑开阳杂著》,已著录。此书乃其在胡宗宪幕府所作。 以坊行《日本考略》一书舛讹难据,因从奉化人购得南岙倭商秘图,持以询诸使臣、降倭、通事、火长之属,汇订成编。前为图三幅,附以论说。后载州郡、土贡、道路、形势、语言、什器、寇术,而仪制、诗表别为附录。视若曾《万里海防编》内所载较为详密。其《针经图说》,止载入贡故道,而间道便利皆隐而不言。盖恐海滨奸宄得通倭之路,有深意存焉。惟其言“明太祖洪武二年命赵秩往谕其国”,《明史》载在洪武三年。又言“太宗十九年寇辽东,总兵刘江歼之於望海埚”,《明史》载在永乐十七年,乃都督刘荣,非总兵刘江,均不相合。然《明史》据《明实录》及国史,不得有误。殆是书传闻未实也。 △《朝鲜图说》·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郑若曾撰。先图后考,次详其世纪、都邑、山川、风俗、土产、道里、贡式,而以宋郑兴裔奏议一篇附焉。盖是时朝鲜亦被倭患,故因日本而及之。 △《琉球图说》·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郑若曾撰。体例与《朝鲜图说》相同,地里则但标其针路,末附宋郑藻《纪事》一篇。琉球奉明正朔,从无寇掠。殆以其国外偪於倭,内密迩於福建,而为预防之计欤? △《安南图说》·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郑若曾撰。体例亦与《朝鲜图说》同,但增《疆域》、《伪制》二门。 《疆域》寥寥数语,其《伪制》则纪黎、莫二姓事也。末附宋郑竦《纪略》一篇。 若曾时距莫登庸事未远,故筹画边防,并及安南。然相距既遥,所传闻者略矣。 △《西洋朝贡典录》·三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黄省曾撰。省曾字勉之,吴县人。嘉靖辛卯举人。《明史·文苑传》附见《文徵明传》中。是编纪西洋诸国朝贡之事,自占城以迄天方,为国二十有三。 国各一篇,篇各有论。凡道里远近、风俗美恶、物产器用之殊、言语衣服之异,靡不详载。考《明史·外国传》,其时通职贡者尚不尽於此录。省曾止就内侍郑和所历之国,编次成书,馀固未暇及也。末有二跋,一为东山居士孙允伽,一为清常道人赵开美。允伽称此书初未付梓,得其手稿录之。开美谓其章法句法颇学《山海经》,信为奇书。钱曾《读书敏求记》亦载之。然其精华已采入正史,馀亦无他异闻也。 △《夷俗记》·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明萧大亨撰。大亨号岳峰,泰安人。嘉靖壬戌进士,官至兵部尚书。是书专纪鞑靼风俗,分《匹配》、《生育》、《分家》、《治奸》、《治盗》、《听讼》、《葬埋》、《崇佛》、《待宾》、《尊师》、《耕猎》、《食用》、《帽衣》、《敬上》、《禁忌》、《牧养》、《习尚》、《教战》、《战阵》、《贡市》二十类。盖大亨尝为宣大总督,故录其所闻如此。然殊多失实,不足徵信。惟顺义王互市之地,《明史》载大同於左卫北威远堡边外,宣府於万全右卫张家口边外,山西於水泉营。而此书载大同互市有三堡:一曰守口堡,二曰得胜堡,三曰新平堡,则大亨所亲见,较史为详云。 △《朝鲜国志》·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所存惟《京都》、《风俗》、《山川》、《古都》、《古迹》五门。中称“我康献王”,知为朝鲜人作。引《明一统志》称“大明”,知为作於明时。又多称王氏诸王为高丽王,知为明之中叶,李氏有国,改称朝鲜之后也。 △《东夷图说》·二卷,《岭海异闻》·一卷、《续闻》·一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蔡汝贤撰。汝贤字思齐,华亭人。隆庆戊辰进士。是编成於万历丙戌。所纪皆东南海中诸国,殊多传闻失实。如谓“琉球国人窅目深鼻,男去髭须,辑鸟羽为冠,装以珠玉赤毛”。今琉球贡使旅来,目所共睹,殊不如其所说。海西诸国,统称西洋,汝贤乃以西洋为国名,则更谬矣。至於《异闻》、《续闻》,尤多荒诞不经。其图像悉以意杜撰,亦毫无所据。 △《四川土夷考》·四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明谭希思撰。希思有《明大政纂要》,已著录。是书乃希思在蜀时命布政使官属取全蜀土司、土府绘图立说,裒为一编。刻於万历二十六年。首全图,次各土司、土府分图。图各有说,凡七十八篇。其中所列,多沿边城堡守御名目,而於土司境壤、山川形势,概未之及,盖专为防守之策而设。虽名为《土夷考》,其实乃险隘图也。所附之说,仅据州县申册,简略颇甚,亦不足以备考核。 △《日本考》·五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明李言恭、都杰同撰。言恭字惟寅,岐阳武靖王文忠之裔,以万历二年袭封临淮侯。杰字彦辅,蔚州人。嘉靖丙辰进士,官至南京兵部尚书。方言恭督京营戎政时,杰为右都御史。会倭患方剧,乃共摭所闻为此书。记其山川地理及世次土风,而於字书译语,胪载尤详。后倭陷朝鲜,封贡议起,杰以力争不合,徙南京。而言恭子宗城卒为石星所荐,充正使往封。至釜山而倭情中变,易服逃归,被劾论戍。盖徒恃纸上空言,宜其不能悉知情伪也。 △《咸宾录》·八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明罗曰褧撰。曰褧字尚之,江西人。是编刊於万历中。分列诸国之事,以东西南北为分。欲夸明代声教之远,故曰“咸宾”,其实多非朝贡之国。又叙事古今糅杂,标题人地混淆,亦颇无体例。 △《别本坤舆外纪》·一卷(大学士英廉购进本) 旧本题国朝南怀仁撰。载吴震方《说铃前集》中。案:怀仁《坤舆外纪》,别有全本,已著於录。此本摘录其文,并删其图说,乃丛书之节本。犹明季坊刻窜乱古书之陋习也。 △《西方要记》·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国朝西洋人利类思、安文思、南怀仁等撰。利类思、安文思皆以明末入中国,南怀仁以顺治十六年至京师。此书则康熙初年所述,凡二十条。专记西洋国土、风俗、人物、土产及海程远近,大抵意在夸大其教,故语多粉饰失实。 △《洱海丛谈》·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释同揆撰。同揆字轮庵,云南大理府文殊寺僧也。是书纪滇南未入版图之初,引《隋书》西海阿育国王仲子封苍洱之间,为南诏之始祖。其后世灭而复兴者有段氏、蒙氏、高氏,相承至明初,始皆内附。所载“观音大士结茅郡中,及唐永徽后现身七化”之语,皆近荒诞。以缁徒为地志,自张其教,固所不免耳。 △《八纮译史》·四卷、《纪馀》·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陆次云撰。次云有《湖壖杂记》,已著录。是书专录荒外诸国。古事皆采摭史传,复见不鲜。近事多据《瀛涯胜览》、《职方外纪》诸书,亦多传闻失实。所记西域山川物产,其地自天威耆定,俱入版图。如谓“高昌盛暑,人皆穴处,鸟飞或为日气所烁而堕”;谓“火焰山烟焰烛天”;谓“火蚕绵絮衣一袭,止用一两,稍多,热不可耐”;谓“白叠子其实成茧,中有细丝”;谓“哈密四味木其实如枣,以竹刀取之则甘,铁刀取之则苦,木刀取之则酸,芦刀取之则辛”;谓“龟兹有山出泉,行数里入地,状如醍醐,甚臭,人服之,齿落更生”。今由嘉峪关南路至喀什噶尔,即经三国故地,安得有此事哉!即其他可知矣。后附《译史纪余》四卷:一为东海西海及异物;二为高丽、日本、占城、安南、琉球之诗;三为外国钱文;四为西番、百译、缅甸、暹罗四国之书。亦皆耳剽之谈,不为确据。如“人面鱼食目”一条,此书作前朝使臣至日本事。《峒溪纤志》又以为苗人进于初官是土者。一人之书而自相矛盾,是尚可为信史哉。 △《八纮荒史》·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陆次云撰。次云既撰《八纮译史》,记其曾通中国者。因复摭小说稗官所载荒渺之说,为此书。皆无稽之谈也。书首题卷之一,则当不止此卷。而次云所刻杂著,前列总目,此书实止一卷。岂欲续辑而未成欤? △《峒谿纤志》·三卷、《志馀》·一卷(大学士英廉家藏本) 国朝陆次云撰。所记皆诸苗蛮种落风俗。前有题词,称诸书所载,同异攸殊。 余徵诸见闻,详为考正。措词虽简,徵事弥该。上卷为《峒谿群言考正》,中卷为《蛮獠志》,下卷为《滇中峒谿所产》。《志馀》一卷则皆蛮中歌谣,自吴淇《粤风续》所采出者也。 △《安南纪游》·一卷(大学士英廉家藏本) 国朝潘鼎珪撰。鼎珪字子登,晋江人。是编成於康熙二十七年,乃鼎珪游广东时偶附海舶,遇风飘至其国,因纪其山川风土之大略。与诸书所记不甚相远,无他异闻。 △《海外纪事》·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释大汕撰。大汕,广东长寿寺僧。康熙乙亥春,大越国王阮福周聘往说法,越岁而归。因记其国之风土以及大洋往来所见闻。大越国者,其先世乃安南赘婿,分藩割据,遂称大越。卷前有阮福周序,题“丙子蒲月”,盖康熙三十五年也。 △《连阳八排风土记》·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李来章撰。来章号礼山,本名灼然,以字行,襄城人。康熙乙卯举人,官连山县知县。是书即其康熙戊子在连山时所作。八排者,猺獠所居,以竹木为砦栅,谓之排也。凡分《图绘》、《形势》、《风俗》、《言语》、《剿抚》、《建置》、《约束》、《向化》八门,门为一卷。其目尚有第九卷,题曰《杂述》上下,然有录无书,岂为之而未成欤?中多自叙政绩。其《向化》一门,纪所判断之案,各为标目。殆似传奇,尤非体例。 △《中山传信录》·六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国朝徐葆光撰。葆光字澄斋,吴江人。康熙壬辰进士,官翰林院编修。康熙五十七年,册封琉球国世子尚贞为国王,以葆光为副使。归时奏上是书。绘图列说,纪述颇详。 △《楚南苗志》·六卷(湖北巡抚采进本) 国朝段汝霖撰。汝霖字时斋,号梅亭,汉阳人。由举人历官建宁府知府。是书乃汝霖为湖南永绥同知时所作。前五卷皆载苗人种类、风俗、物产、言语、衣服及历朝控御抚治之法。末一卷附载猺人、土人及粤西六寨蛮,而六寨蛮尤为简略。以非楚所治故也。体例冗杂,叙述亦不甚雅驯。而得诸见闻,事皆质实。 惟前载星野,与苗蛮土人皆无所涉。未免沿地志之陋格耳。 ──右“地理类”外纪之属,三十四部,八十三卷,内二部无卷数,皆附《存目》。 卷七十九 史部三十五 ○职官类 前代官制,史多著录,然其书恒不传。《南唐书·徐锴传》称:“后主得齐职制,其书罕覯,惟锴知之。今亦无举其名者。世所称述《周官》外,惟《唐六典》最古耳。”盖建官为百度之纲,其名品职掌,史志必撮举大凡,足备参考。 故本书繁重,反为人所倦观。且惟议政庙堂,乃稽旧典。其间如元丰变法,事不数逢。故著述之家,或通是学而无所用。习者少则传者亦稀焉。今所采录,大抵唐宋以来一曹一司之旧事与儆戒训诰之词。今釐为《官制》、《官箴》二子目,亦足以稽考掌故,激劝官方。明人所著率类州县志书,则等之自郐矣。 △《唐六典》·三十卷(浙江汪汝瑮家藏本) 唐玄宗明皇帝御撰,李林甫奉敕注。其书以三师、三公、三省、九寺、五监、十二卫列其职司官佐,叙其品秩,以拟《周礼》。《书录解题》引韦述《集贤记》注曰:“开元十年,起居舍人陆坚,被旨修是书。帝手写白麻纸六条,曰理、教、礼、政、刑、事,令以类相从,撰录以进。张说以其事委徐坚,思之经岁莫能定。 又委毋煚、徐钦、韦述,始以令式入六司,其沿革并入注中。后张九龄又委苑咸,二十六年奏草上。迄今在直院,亦不行用。”程大昌《雍录》则曰:“唐世制度,凡最皆在《六典》。或曰:书成未尝颁用。今案《会要》,则牛僧孺奏升谏议为三品,用《六典》也。贞元二年定著朝班次序,每班以尚书省官为首,用《六典》也。又其年窦参论祠祭当以监察莅之,亦援《六典》也。此类殆不胜述。草制之官,每入院,必首索《六典》,则时制尽在故也。”二说截然不同。考《吕温集》有《代陈相公请删定施行六典开元礼状》一篇,称:“宣示中外,星纪六周。未有明诏施行,遂使丧祭冠昏家,犹疑礼之等威名分,国靡成规。请於常参官内选学艺优敏者三五人,就集贤院各尽异同,量加删定。然后特降德音,明下有司” 云云。与韦述之言相合。唐人所说,当无讹误。大昌所引诸事,疑当时讨论典章,亦相引据。而公私科律,则未尝事事遵用,如明代之《会典》云尔。范祖禹《唐鉴》,论其既有太尉、司徒、司空,又有尚书省,是政出於二也。既有尚书省,又有九寺,是政出於三也。盖自唐虞至周,有六官而无寺监。自秦迄陈,有寺监而无六官。独此书兼之,故官多重复。今考是书,如林甫注中以诸州祥瑞预立条格,以待奏报之类,诚为可嗤。然一代典章,釐然具备,祖禹之所论,或以元丰官制全祖是书,有所激而云然欤?又《唐会要》载开元二十三年九龄等撰是书,而《唐书》载九龄以开元二十四年罢知政事,则书成时九龄犹在位。后至二十七年,林甫乃注成独上之。宋陈骙《馆阁录》,载书局有“经修经进”、“经修不经进”、“经进不经修”三格。说与九龄皆所谓“经修不经进”者。卷首独著林甫,盖即此例。今亦姑仍旧本书之,不复追改焉。 △《翰林志》·一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唐李肇撰。案,肇所作《国史补》,结衔题“尚书左司郎中”。此书结衔则题“翰林学士左补阙”。王定保《摭言》又称肇为“元和中中书舍人”。《新唐书·艺文志》亦云“肇为翰林学士,坐荐柏耆,自中书舍人左迁将作少监。”以唐官制考之,盖自左司改补阙,入翰林,后为中书舍人,坐事左迁。《国史补》及此书各题其作书时官也。唐时翰林院在银台门内,麟德殿西,重廊之后,为待诏之所。《新唐书·百官志》谓“乘舆所在,必有文词经学之士,下至卜医伎术之流,皆直於别院,以备燕见者”是也。韦执谊《翰林院故事》亦谓“其地乃天下以艺能伎术见召者之所处”。盖其始本以延引杂流,原非为文学侍从而设。至明皇置翰林待诏供奉,与集贤院学士分掌制诰,其职始重。后又改为学士,别置学士院,谓之东翰林院。於是旧翰林院虽尚有以伎能入直,如德宗时术士桑道茂之类,而翰林之名,实尽归於学士院。历代相沿,遂为儒臣定职。肇此书成於元和十四年,唐宋《艺文志》皆著於录。其记载赅备,本末灿然,於一代词臣职掌,最为详晰。宋洪遵辑《翰苑群书》,已经收入。今以言翰林典故者莫古於是书,故仍录专本,以存其朔焉。 △《麟台故事》·五卷(永乐大典本) 宋程俱撰。俱字致道,衢州开化人。举进士,试南宫第一,廷试中甲科,历官徽猷阁待制,封新安县伯,事迹具《宋史·文苑传》。《玉海》载元祐中宋匪躬作《馆阁录》,绍兴元年程俱上《麟台故事》,淳熙四年陈骙续为《馆阁录》。 盖一代翰林故实,具是三书。今宋录已亡,陈录仅存,而亦稍讹阙。是书则自明以来惟《说郛》载有数条,别无传本。今考《永乐大典》,徵引是书者特多。排比其文,犹可成帙。其书多记宋初之事,典章文物,灿然可观。盖绍兴元年初复秘书省,首以俱为少监。故俱为是书,得诸官府旧章,最为详备。如《东都事略·邢昺传》载,由侍读学士迁工部侍郎,不著加中散大夫。《宋绶传》载,召试中书,不著迁大理评事。《宋史·韩琦传》载,由通判淄州入直集贤院,不著为太常寺丞及太子中允。《王陶传》载,为太子中允,不著编校昭文馆书籍。《孙洙传》亦不著洙尝为於潜令及编校秘阁书籍。而皆见於是书。又如《玉海》引《谢泌传》,泌上言:“请分四库书籍,人掌一库。”事在端拱初。而其一百六十八卷又载此事於天圣五年,前后自相剌谬。据此书所载,则在咸平之初。又《续通鉴长编》载,咸平二年七月甲寅,幸国子监,还幸崇文院,而此日之后又有癸丑。则是月之内不容先有甲寅,显然牴牾。据是书乃是七月甲辰。如此之类,凡百馀条,皆足以考证异同,补缀疏略,於掌故深为有裨。原书《文献通考》作五卷,今所裒录,仍符此数,疑当时全部收之。《通考》又称凡十二篇,而不详其篇目。其见於《永乐大典》者,有《官联》、《职掌》、《廪禄》三门,皆与陈骙书标题相合。疑骙书即因俱旧目修之。今即以骙之篇目分隶诸条,莫不一一条贯,无所龃龉。亦可谓神明焕然,顿还旧观矣。骙录载曝书会、饯会及大宴学士院三条,俱云出《麟台故事》。然引其事,不载其词。殆姚广孝等排纂之时,刊除重复,误削前而存后。当时编辑无绪,即此可见一端。今亦无从补入。惟俱《北山集》中载有后序一篇,并附录之,以存其旧焉。 △《翰苑群书》·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宋洪遵编。遵字景严,鄱阳人,皓之仲子也。与兄适同中绍兴十二年博学鸿词科,赐进士出身。历官徽猷阁直学士,出知平江府。孝宗时召除翰林学士承旨,拜同知枢密院事、江东安抚使、资政殿学士、提举洞霄宫,卒谥文安。事迹具《宋史》本传。是书后有乾道九年遵题记曰:“翰苑秩清地禁,氵公唐迄今为荐绅荣。遵世蒙国恩,父子兄弟接武而进,实为千载幸遇。曩尝稡《遗事》一编,朅来建业,以家旧藏李肇、元稹、韦处厚、韦执谊、杨钜、丁居晦洎我宋数公,凡有纪於此者,并刊之木。仍以《国朝年表》、《中兴题名》附。”陈振孙《书录解题》曰:“自李肇而下十一家,及《年表》、《中兴后题名》共为一书。” 此本上卷为李肇《翰林志》、元稹《承旨学士院记》、韦处厚《翰林学士记》、韦执谊《翰林院故事》、杨钜《翰林学士院旧规》、丁居晦《重修承旨学士壁记》、李昉《禁林宴会集》,凡七家。下卷为苏易简《续翰林志》、苏耆《次续翰林志》、《学士年表》、《翰苑题名》、《翰苑遗事》,凡五种。其《遗事》为遵所续,不在其数,实止四家。除《年表》、《题名》外,所收不过九家,与振孙所记不合。考《宋史·艺文志》载是书本三卷,此本止上下二卷。又《文献通考》所载尚有唐张著《翰林盛事》一卷,宋李宗谔《翰苑杂记》一卷,若合此二家,正足十一家之数。岂原本有之,而今本佚其一卷耶? △《南宋馆阁录》·十卷、《续录》·十卷(永乐大典本) 《南宋馆阁录》十卷,宋陈骙撰。《续录》十卷,无撰人名氏。骙字叔进,台州临海人。绍兴二十四年进士第一。庆元初官至知枢密院事,兼参知政事。 忤韩侂胄,提举洞霄宫。卒谥文简。事迹具《宋史》本传。陈氏《书录解题》,谓淳熙中骙长蓬山,与同僚录建炎以来事为此书,李焘为之序。《续录》者,后人因旧文而增附之。今考是录所载,自建炎元年至淳熙四年;《续录》所载,自淳熙五年至咸淳五年。皆分《沿革》、《省舍》、《储藏》、《修纂》、《撰述》、《故实》、《官秩》、《廪禄》、《职掌》九门。典故条格,纤悉毕备,亦一代文献之薮也。世所传本,讹阙殆不可读。惟《永乐大典》所载,差为完具。 今互相考订,补其脱漏者三十一条,正其舛错者一十六条。而其纪载诸人爵里有与《宋史》互异者,并为胪注,以资参考。惟前录中《沿革》一门,续录中《廪禄》一门,《永乐大典》所载亦全卷皆佚,无从补葺。盖是书残阙已在明以前矣。 今亦姑仍其旧焉。 △《玉堂杂记》·三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周必大撰。必大字子充,一字洪道,庐陵人。绍兴二十一年进士,中宏词科,权中书舍人。孝宗朝历右丞相,拜少傅,进益国公。宁宗朝以少傅致仕,卒谥文忠。事迹具《宋史》本传。此书皆记翰林故事,后编入必大文集中。此乃其别行之本也。宋代掌制,最号重职,往往由此致位二府。必大受知孝宗,两入翰苑,自权直院至学士承旨,皆遍为之。凡銮坡制度沿革,及一时宣召奏对之事,随笔纪录,集为此编。所纪如奉表德寿署名、赐安南国王嗣子诏书之类,皆能援引古义,合於典礼。其他琐闻遗事,亦多可资谈柄。洪遵《翰院群书》所录,皆唐代及汴都故帙。程俱《麟台故事》,亦成於绍兴间。其隆兴以后翰林故实,惟稍见於《馆阁续录》及洪迈《容斋随笔》中。得必大此书,互相稽考,南渡后玉堂旧典亦庶几乎釐然具矣。 △《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徐自明撰。自明字诚甫,号慥堂,永嘉人。尝官太常博士,终零陵郡守。 初,北宋时神宗命陈绎为《拜罢图》一卷、《枢府拜罢录》一卷。元丰间司马光复作《百官公卿拜罢年表》十五卷。其后曾巩、谭世勣、蔡幼学、李焘各有撰述,而不能无所阙略。自明因摭拾旧事,补其遗漏,续作此书。以宋世官制,中书、枢密为二府,俱宰辅之职。故自平章事参知政事、枢密使知枢密院事、同知签书枢密院事,皆著其名位,而详其除罢黜陟之由。编年系日,起建隆戊午。迄嘉定乙亥。大都本之《通鉴长编》、《系年要录》、《乙未录》、《东都事略》,而又旁采他书以附益之。本末赅具,最为详核。又据宋朝《大诏令》、《玉堂制草》,备录其锁院制词,更有裨於文献。以《宋史·宰辅年表》互相考校,如建隆元年赵普拜枢副,此录在八月甲申,而《年表》在戊子。太平兴国四年石熙载拜签枢,此录在正月庚寅,而《年表》在癸巳。太平兴国八年宋琪拜参政,此录在三月庚申,而《年表》在癸亥。雍熙三年辛仲甫拜参政,此录在六月戊戌,而《年表》在甲辰。此类极多,亦足为读史者考异之助。至宋世所降麻制,例载某人所行之词,此录间存姓名,亦可备掌故。其中如熙宁四年《陈升之起复入相制》,乃元绛之词,载於《宋文鉴》中。以升之力辞不拜,其事未行,并其制词不录是也。 至如端拱元年《吕蒙正拜相制》,为李沆之词。治平二年《文彦博除枢密使制》、熙宁二年《陈升之拜相制》,皆为王珪之词。元符三年《曾布拜相制》,为曾肇之词。亦并见於《宋文鉴》,而此反阙注。皆不免有所挂漏。然二百五十年间,贤奸进退,毕具是编。於以考国政而备官箴,亦可云谙习典故者矣。宝祐间,自明子居谊宰永福,尝刻之县学,后渐亡佚。明嘉靖间,大兴吕邦燿始得抄本於焦竑家,而阙其两卷。后周藩宗室勤{艹美},以所藏残本补足,复梓以传。盖亦仅存之本也。 △《秘书监志》·十一卷(编修汪如藻家藏本) 元王士点、商企翁同撰。士点有《禁扁》,已著录。企翁字继伯,曹州人。 官著作佐郎。其书成於顺帝至正中,凡至元以来建置迁除、典章故事,无不具载,司天监亦附录焉。盖元制司天监隶秘书省,犹汉制以太史令兼职天官之义也。后列职官题名,与《南宋馆阁录》例同。其兼及直长令史,皆纤悉详录。则以金源以后,以掾吏为士人登进之阶,往往由此起家,洊至卿相,其职重於前代耳。 其所纪录,多可以资考核。朱彝尊尝据以辨吴鄹即张应珍,以大德九年改名,历仕秘书少监,非宋遗民,证《吉安府志》之误。则於史学亦多所裨矣。 △《翰林记》·二十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案《明史·艺文志》载黄佐《翰林记》二十卷,而廖道南《殿阁词林记》序有“与泰泉黄佐纂《翰林杂记》六册”之语,则是书自当出於佐手。佐即撰《泰泉乡礼》,著录於经部礼类者也。所载皆明一代翰林掌故,始自洪武,迄於正德嘉靖间,每事各有标目,凡二百二十六条。本末赅具,首尾贯串,叙次颇为详悉。如所记殿阁卿寺转衔,与《明会典》诸书互有同异。又“会议缮写”诸条,制度甚详,均足以备考核。其十七、十八两卷具列馆阁题名,尤足以见一代人材升降之概。廖道南撰《殿阁词林记》,自九卷以后,多采佐书以足成之。今以此本互相检核,其文不尽相合。盖道南又有所点窜,以归一家之体例。此则佐之原本耳。其文与道南之书互有详略,可以参考证明。以继李肇、程俱、陈骙、王士点诸人所作,唐宋元明以来词林故事,亦大略具备矣。 △《礼部志稿》·一百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泰昌元年官修。首列纂修姓氏,自礼部尚书林尧俞至司务顾民碞等四十人。次列批委纂修,自东阁大学士前礼部尚书孙如游至仪制司员外郎张光房等六人。次列巡按直隶苏松等处御史。据松江府知府揭荐生员俞汝楫纂修《礼部志书》公移,并礼部准聘赴书局批文。则此书实出汝楫之手。《明史·艺文志》有俞汝楫《礼仪志》一百卷,当即此书。此题曰《礼部志稿》,盖其草创初成,尚未定名之本也。卷首汝楫名后,并列上海生员俞廷教名,为荐举公移所无。殆入局以后续招协修,故初揭不载欤?其书首为《圣训》六卷,为洪武至隆庆诏谕;次《建官建署》一卷;次《总职掌》一卷;次《仪司职掌》十六卷;次《祠司职掌》十卷;次《客司职掌》十卷;次《膳司职掌》及《司务职掌》共二卷;次《历官表》四卷;次《奏疏》五卷;次《列传》八卷;次《仪司事例》二十一卷;次《祠司事例》九卷;次《客司事例》九卷;次《膳司事例》一卷;次《总事例》七卷,共为一百一十卷。前列《凡例》三则,其“溯初制”一则,称研讨典故,要在沿流溯源;其“理条贯”一则,称典故之编,不急於薈萃,而急於贯通;其“慎稽考”一则,称网罗旧闻,匪独挂漏是惧,而考正谬误,亦编摩第一义。其言皆深得纂辑要领,故其书叙述详赡,首尾该贯,颇有可观。如释菜、荐举诸诏,为《明实录》所不载。祈雪、建宫诸谕,为《嘉靖祀典》所未录。王妃冠服、百官常服及大宴乐章,较《明史·礼乐志》为详。贡举起送之额、诰敕表章之式,较《明会典》为备。经筵传班员额,拾《明集礼》之所遗。朝觐赏赉诸制,补《星槎胜览》、《西域行程》之阙。虽案牍之文,稍伤冗杂;而取备掌故,体例与著书稍殊,固不能以是病之也。 △《太常续考》·八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考书中所录,盖明崇祯时太常寺官属所辑也。凡祭祀、典礼皆详悉具载,虽不免为案牍簿籍之文,而沿革损益之由,名物度数之细,条分缕晰,多《明史·礼志》、《明会典》、《明集礼》及《嘉靖祀典》之所未载。盖总括一代之掌故,则体贵简要;专录一官之职守,则义取博赅。言各有当,故详略迥不同也。况《集礼》作於洪武,《会典》作於成化,《嘉靖祀典》惟载一时更张之事,自世宗以后百馀年之典制,记载阙如。此书职官题名终於崇祯十六年,则一代仪章始末,尤为完具。固数典者所不可废矣。 △《士官底簿》·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朱彝尊《曝书亭集》有是书跋,但云抄之海盐郑氏,亦不言作者为谁。其书备载明正德以前诸土司官爵世系、承袭削除。观其命名与缮写之式,疑当时案牍之文,而好事者录存之也。所载云南土司百五十一家,广西土司百六十七家,四川土司二十家,贵州土司一十五家,湖广土司五家,广东土司一家,共三百五十九家。其官虽世及,而请袭之时,必以并无世袭之文上请;所奉进止,亦必以姑准任事,仍不世袭为词。盖其相沿体式如此。欲以示驾驭之权,不容其据谱而索故物也。然明自中叶后,抚绥失宜,威柄日弛。诸土司叛服不常,仅能羁縻勿绝而已。我国家声灵赫濯,逆命者必诛。旧籍所载,大半皆已改土归流。其存者亦无不革心顺化,比於郡县。此书中所列,皆前代一时苟且之制,本不足道。以《明史·土司列传》只记其征伐刑政之大端,而於支派本末未能具晰。 是编词虽俚浅,而建置原委,一一可徵存之,亦足资考证焉。其地虽在中外之间,与郡县牧守稍殊,而受敕印、袭爵禄、纳租赋、供力役、随征调,实与官吏不殊,故《明史》不与外国同传。今亦附载於明代职官之末焉。 △《词林典故》·八卷乾隆九年重修翰林院落成,圣驾临幸,赐宴赋诗。因命掌院学士鄂尔泰、张廷玉等纂辑是书。乾隆十二年告成奏进,御制序文刊行。凡八门:一曰《临幸盛典》,二曰《官制》,三曰《职掌》,四曰《恩遇》,五曰《艺文》,六曰《仪式》,七曰《廨署》,八曰《题名》。《临幸盛典》,即述乾隆甲子燕饮赓歌诸礼,以为是书所缘起,故弁冕於前。《官制》、《职掌》皆由西汉以至国朝,以待诏之选、写书之官,皆自汉肇其端也。《恩遇》断自唐代,以专官自唐代始也。 於列圣及我皇上宠渥之典,别分《优眷》、《迁擢》、《侍宴》、《赉予》、《词科》、《考试》、《议叙》、《赠恤》八子目,著圣代右文远逾前古也。 《艺文》惟收唐以来御制及应制诸作,而词馆唱和不与焉,美不胜收也。《仪式》、《廨署》亦皆断自唐代,与《恩遇门》同例。《题名》则惟载国朝,近有徵而远难详也。考翰林有志,自唐李肇始。洪遵辑而录之,凡十一家。然皆杂记之类也。 其分条列目,汇为一编者,自程俱《麟台故事》始,陈骙以下作者相仍。然皆仅记一代之事,朱彝尊作《瀛洲道古录》,又於今制弗详。故张廷玉等《进书表》称:“槐厅芸署,不少前闻;刘井柯亭,独饶故事。但记载非无散见,而薈萃罕有全书。今仰禀圣裁,始成巨帙。元元本本,上下二千载,始末釐然。稽古崇儒之盛,洵前代之所未有矣。” △《钦定国子监志》·六十二卷乾隆四十三年奉敕撰。先是国子祭酒陆宗楷等辑《太学志》进呈,而所述沿革故实,滥载及唐宋以前,殊失限断。乃诏重为改定,断自元明。盖本朝国子监及文庙,皆因前代遗址,其缔构实始於元初也。首为《圣谕》二卷,以记褒崇先圣,训示儒林之大法。次《御制诗文》七卷,备录列朝圣文,皇上宸翰。次《诣学》二卷,纪亲祀临雍之礼。次《庙制》二卷,前列图说,后志建葺年月规制。 次《祀位》二卷,详载殿庑及崇圣祠诸位号。次《礼》七卷,分记释奠、释菜、释褐、献功、告祭诸仪,及祭器图说。次《乐》六卷,分记乐制、乐章,律吕、舞节二表,及礼乐诸器图说。次《监制》一卷,详述条规。次《官师》五卷,载设官、典守仪制、铨除、题名表。次《生徒》七卷,载员额考校甄用,及外藩之入学者。次《经费》四卷,恩赉岁支俸给备载焉。次《金石》五卷,冠以《钦颁彝器图说》、御制诸碑,并元以来《进士题名碑》,而殿以《石鼓图说》。次《经籍》二卷,具载赐书及版刻之目。次《艺文》二卷,则列诸臣章奏诗文及诸谕者。《识馀》二卷,曰《纪事》,曰《缀闻》,并捃摭杂记,以备考核。识大识小,罔弗详赅,於以志国家重道崇儒、作人训俗之盛。较诸监臣之初编,如苇籥土鼓改而为韶钧之奏矣。 △《钦定历代职官表》·六十三卷乾隆四十五年奉敕撰。粤自龙鸟水火,肇建官名。然夏、商以前,书阙有间,遗制不尽可考。其可考者惟《周礼》为最详。迨秦、汉内设九卿,外置列郡,而官制一变。东京以后,事归台阁。虽分置尚书六部,而政在中书,其权独重。汉魏之制,至唐、宋而又一变。明太祖废中书省,罢丞相,尽归其职於六部。永乐间复设内阁,而参以七卿。唐、宋之制,至是而又一变矣。其间名号品数,改革纷繁。大抵势足以相维则乾纲不失,权有所偏属则魁柄必移。故官制之得失,可以知朝政之盛衰也。我国家稽古建官,循名核实。因革损益,时措咸宜。我皇上朗照无私,权衡独秉,举直错枉,宫府肃清,尤从来史册所未有。复念历朝官制,典籍具存,宜备溯源流,明其利弊。庶前规可鉴,法戒益昭。乃特命四库全书馆总纂官内阁学士今升兵部右侍郎臣纪昀、光禄寺卿今升大理寺卿臣陆锡熊、翰林院编修今升山东布政使臣孙士毅、总校官詹事府少詹事今升内阁学士臣陆费墀等,考证排次,辑缀是编,分目悉准今制。凡长贰僚属具列焉,明纲纪也;其兼官无正员,而所掌綦重,如军机处之类,亦别有专表,崇职守也;八旗及新疆爵秩,前所未有者,并详加胪考,著圣代之创建,远迈邃古也。或古有而今无,或先置而后废,并为采掇,别附於篇,备参订也。每门各冠以表,表后详叙建置。首列国朝,略如《唐六典》之例。次以历代,则节引诸书,各附案语,以疏证其异同。 上下数千年分职率属之制,元元本本,罔弗具焉。考将相及百官公卿之有表,始自马、班二史。后如《唐书》之《宰相表》,《宋史》之《宰辅表》,《明史》之《内阁七卿表》,俱沿其例。然所纪仅拜罢年月,与官制无关。且断代为书,不相通贯,寻检颇难。至抄撮故实,如孙逢吉《职官分纪》之类,又但供词藻,於实政无裨。是书发凡起例,悉禀睿裁。包括古今,贯串始末。旁行斜上,援古证今。经纬分明,参稽详密。不独昭垂奕祀,为董正之鸿模。即百尔臣工,各明厥职,用以顾名而思义,亦益当知所儆勖矣。 ──右“职官类”官制之属,十五部、三百六十五卷,皆文渊阁著录。 △《州县提纲》·四卷(永乐大典本) 不著撰人名氏。杨士奇《文渊阁书目》题陈古灵撰。古灵者,宋陈襄别号也。 襄字述古,侯官人。庆历二年进士,官至右司郎中枢密直学士。事迹具《宋史》本传。史称其莅官所至,必讲求民间利病。没后友人刘彝视其箧,得手书数十幅,皆言民事。则此书似当出於襄。然襄所著《古灵集》,尚传於世,无一字及此书。 又所著《易讲义》、《郊庙奉祀礼文》、《校定梦书》等,见《宋史·艺文志》、《福建通志》、《说郛》中,不言更有此书。晁、陈二家书目亦皆不著录。书内有“绍兴二十八年”语,又有“昔吕惠卿”、“昔刘公安世”语。考襄卒於元丰三年,距南渡尚远,不应载及绍兴。且刘、吕皆其后进,不应称昔,其非襄撰明甚。今《永乐大典》所载本,盖据元初所刻。前有吴澄序,止言前修所撰,不著其名氏,盖澄亦疑而未定。知《文渊阁书目》所题当出讹传,不足据矣。其书论州县莅民之方,极为详备。虽古今事势未必尽同,然於防奸釐弊之道,抉摘最明。 而首卷推本正己省身,凡数十事,尤为知要,亦可为司牧之指南。虽不出於襄手,要非究心吏事、洞悉民情者不能作也。 △《官箴》·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吕本中撰。本中有《春秋集解》,已著录。此乃其所著《居官格言》,凡三十三则。《宋史·本中列传》备列其著作之目,不载是书。然《艺文志·杂家类》中乃著录一卷。此本载左圭《百川学海》中,后有宝祐丁亥永嘉陈昉跋,盖即昉所刊行。或当日偶然题记,如欧阳修《试笔》之类,本非有意於著书。后人得其手稿,传写镌刻,始加标目,故本传不载欤?本中以工诗名家,然所作《童蒙训》,於修己治人之道,具有条理,盖亦颇留心经世者。故此书多阅历有得之言,可以见诸实事。书首即揭“清慎勤”三字,以为当官之法,其言千古不可易。 王士祯《古夫于亭杂录》曰:“上尝御书‘清慎勤’三大字,刻石赐内外诸臣。 案此三字,吕本中《官箴》中语也。”是数百年后,尚蒙圣天子采择其说,训示百官,则所言中理可知矣。至其论不欺之道,明白深切,亦足以资儆戒。虽篇帙无多,而词简义精,固有官者之龟鉴也。 △《百官箴》·六卷(内府藏本) 宋许月卿撰。月卿字太空,后更字宋士,婺源人。始以军功补校尉。理宗时换文资就举,以《易》魁江东,廷对赐进士及第,官至浙江西运幹。贾似道当国,召试馆职,语不合,罢去。闭门著书,自号泉田子。宋亡不仕,遁迹十年乃卒,亦志节之士也。是书仿扬雄《官箴》,分曹列职,各申规戒。考《宋史·百官志》,经筵乃言路兼官;二府掾乃枢密中书属吏;参知政事以门下中书侍郎为之;登闻院隶谏议,进奏院隶给事中,俱辖於门下省;军器监、文思院俱辖於工部。是书皆各自为箴。盖以所掌之事区分,故既列本职,又及其兼官;既列总司,又及其所分掌。非复出也。又考《永乐大典》所载宋何异《中兴百官题名》,虽残阙不完,而所标官署职掌,与此书颇有异同。盖自元丰变制以后,品目至为淆杂。南渡以后,分析并省,益以靡恒。此书据一时之制言之,故互有出入也。前有月卿进表,称“《百官箴》并发凡言例共七帙”。而今止六卷。校以次第,实无遗漏。 殆原本凡例自为一卷,传录者合并之欤?虞人之箴,远见《左传》。绳阙匡违,其风自古。月卿效法其本,虽申明职守,仅托空言。而具列官邪,风戒有位,指陈善败,触目警心,亦未尝无百一之裨焉。 △《昼帘绪论》·一卷(浙江鲍士恭家藏本) 宋胡太初撰。太初,天台人。端平乙未,其外舅陶某出宰香溪,太初因论次县令居官之道,凡十五篇以贻之。后十七年,为淳祐壬子,太初出守处州。越明年,复得是稿於其戚陶云翔,遂鋟诸板,以授属县。其目首曰《尽己》,次曰《临民》、曰《事上》、曰《寮寀》、曰《御吏》、曰《听讼》、曰《治狱》、曰《催科》、曰《理财》、曰《差役》、曰《赈恤》、曰《行刑》、曰《期限》、曰《势利》,而终之以《远嫌》。条目详尽,区画分明。盖亦《州县提纲》之类也。书中胪列事宜,虽多涉宋代条格,与后来职制不尽相合。然其大旨,以洁己清心、爱民勤政为急务。言之似乎平近,而反覆推阐,实无不切中事情。《世说新语》载傅氏有《理县谱》,其书不传。牧民者能得是编之意而变通之,则此一卷书,亦足以补其阙矣。 △《三事忠告》·四卷(桂林府同知李文藻刊本) 元张养浩撰。养浩字希孟,号云庄,济南人。官至礼部尚书、参议中书省事。 天历中,拜陕西行台中丞。卒谥文忠。事迹具《元史》本传。养浩为县令时,著《牧民忠告》二卷,凡十纲,七十二子目。为御史时,著《风宪忠告》一卷,凡十篇。入中书时,著《庙堂忠告》一卷,亦十篇。其言皆切实近理,而不涉於迂阔。盖养浩留心实政,举所阅历者著之。非讲学家务为高论,可坐言而不可起行者也。明张纶《林泉随笔》曰:“张文忠公《三事忠告》,诚有位者之良规。观其在守令则有守令之式,居台宪则有台宪之箴,为宰相则有宰相之谟。醇深明粹,真有德者之言也。考其为人,能竭忠徇国,正大光明,无一行不践其言”云云,其推挹可谓至矣。三书非一时所著,本各自为编。明洪武二十二年,广西按察司佥事扬州黄士宏合为一卷刻之,总提曰《为政忠告》,陈琏为序。(案,此本序文中称《为政忠告》,而其标题亦称《三事忠告序》,盖重刻所追改。)宣德六年,河南府知府李骥重刻,改名《三事忠告》。考《书》称任人、准夫、牧作三事,《诗》称三事大夫皆在王左右之尊阶。施於《庙堂忠告》,犹为近之。御史县尹,不在是列。如曰以三职所治为三事,则自我作古,转不及“为政”之名为该括一切矣。盖明人书帕之本,好立新名,而不计其合於古义否也。相沿已数百年,不可复正。今姑以通行之名著录,而附订其乖舛如右。 △《御制人臣儆心录》·一卷顺治十二年世祖章皇帝御撰。凡八篇:一曰《植党》,二曰《好名》,三曰《营私》,四曰《徇利》,五曰《骄志》,六曰《作伪》,七曰《附势》,八曰《旷官》。前有御制序。盖因勋臣谭泰、石汉,大学士陈名夏等,先后以骄怙伏法,因推古今来奸臣恶迹,训诫群臣,俾共知炯鉴也。夫一气流行,化生万品。 鸾枭并育,穀稗同滋。实理数之不得不然。故有君子必有小人,虽唐虞盛时,四凶亦厕名於朝列,无论秦、汉以下也。不幸而遇昏乱之世,则匪人得志,其祸遂中於国家,前明诸权倖是也。幸而遇纲纪修明之时,则翔阳所照,物无匿形,虽百计弥缝,终归败露,则陈名夏诸人是也。在我世祖章皇帝圣裁果断,睿鉴英明,足以驾驭群材,照临万象。雷霆一震,鬼蜮潜踪。虽有佥壬,谅不敢复蹈覆辙。而圣人虑周先事,杜渐防微,恐小人惟利是营,多昏其智。於陈名夏等不以为积愆已稔,自取诛夷;反以为操术未工,别图掩盖。因特颁宸翰,普示班联。 曲推其未发之谋,明绘其欲施之策,俾共知所聚党而私议者,已毕在洞照之中。 如九金铸鼎,先图魑魅之形。倘逢不若,皆可以指而目之,名而呼之。山鬼之伎俩,自穷而无所逞也。国家重熙累洽百有馀年,列圣相承,并乾纲独断。从无如前代奸臣得以盗窃魁柄者,岂非祖宗贻谋有以垂万年之家法哉! ──右“职官类”官箴之属,六部、十七卷,皆文渊阁著录。 卷八十 史部三十六 ○职官类存目 △《历代铨政要略》·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旧本题宋杨亿撰。亿字大年,浦城人。雍熙初,年十一。召试诗赋,授秘书省正字。淳化中,命试翰林,赐进士第,天禧中,官至工部侍郎、翰林学士,兼史馆修撰。卒谥曰文。事迹具《宋史》本传。此书《宋史·艺文志》不著录,亿本传亦不载,惟曹溶《学海类编》收之。细核其文,乃《册府元龟·铨政》一门总序也,已为割裂作伪。又亿虽预修《册府元龟》,而据晁氏《读书志》,总其事者尚有王钦若,同修者更有钱惟演等十五人,作序者亦有李维等五人。亿於诸序,不过奉敕点窜,何所见而此序出亿手?此真随意支配者矣。 △《太常沿革》·二卷(永乐大典本) 元任栻撰。栻始末未详,此书乃其为太常博士时所修。前有危素序,素时亦为太常博士故也。上卷志沿革,下卷皆职官题名。始自中统,迄於至正,所载当时奏牍文移,皆从国语译出,未经修润。又案元《太常集礼》一书,中载官属职掌,曰都监、曰祭祠局、曰銮仪局、曰法物库、曰神厨局,皆有事於太庙之官。 而以署令一人、丞一人统之。此上下两卷中俱未载及,转以典书附於卷末,义例殊不可解。危素序云:“寺升院,院有正从二品之异。其增损官吏,禄秩弗同,具载此书。”然大要已具於《元史》矣。 △《南台备要》·二卷(永乐大典本) 元刘孟保等撰。前有江南行御史台都事索元岱序,称至元十四年立行台於维扬,以式三省,以统诸道,即今江南诸道行台御史之在集庆者也。中台尝并其官属除拜合为一书,刊布中外,所谓《宪台通纪》是已。至正癸未,藁城董公守简,授湖广行省中丞,欲别为载籍,以便观览。乃命掾属刘孟保等,历披案牍,稽核故实,裒集成编。则此书乃补《宪台通纪》之遗者也。考《宪台通纪》久已散佚,《永乐大典》亦仅存其卷首。故不著於录,而惟存此书之目焉。 △《官职会通》·二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明魏校撰。校有《周礼沿革传》,已著录。此书又敷衍其说,以明之六部配周之六官。其所属官,因以附焉。仅有《天官》、《地官》、《春官》、《夏官》四篇,盖亦未成之稿。每述一官,必曰“今欲正某官之职”云云。然言之则成理,行之则必窒。自汉以来,未有以《周礼》致太平者也。 △《南廱志》·二十四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黄佐撰。佐有《泰泉乡礼》,已著录。南都太学,建於明太祖吴元年。景泰中,祭酒吴节尝撰志一十八卷。嘉靖初,祭酒崔铣重纂未就。佐得其遗牍,因复加修订,以吴志为本,而增损成之。凡《事纪》四,《职官表》二,《杂考》十二,《列传》六。书法一准史例,颇为详备。惟《音乐考》一门,多泛论古乐。 皆佐一己之见,於太学制度无涉,殊失限断。其第十八卷《经籍考》,当时以委助教梅鷟成之。鷟学问淹贯,故叙述亦具有本末。书成於嘉靖二十二年,而中有万历中事,盖后人随时续添者也。 △《虔台志》·十二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萧根等撰。根爵里未详。弘治甲寅,汀漳盗起,楚、粤之不逞者和之,於是设巡抚都御史治赣州,以控制诸省。至甲子罢置。正德庚午,盗攻武平县,乃复建焉。嘉靖壬寅,巡抚虞守愚命根等编纂虔台始末为此书。序次草创,略备故事而已。赣州在陈以前曰南康,至隋改为虔州。宋绍兴二十二年,校书董德元上言:“虔州号虎头城,非佳名。”廷议以虔有虔刘之意,因改名赣州。后人词翰,兼用古名。然施於诗赋则可,此记明代职官,而用南宋以前之地名,殊於体例未安。且名虔州时无御史台,於文义亦为杜撰。明人著述,往往如斯,纠之不可胜纠也。 △《吕梁洪志》·一卷(户部尚书王际华家藏本) 明冯世雍撰。世雍,江夏人。嘉靖癸未进士,官工部主事。明时运道,自徐州溯吕梁洪入济,设洪夫以牵絻。岁命工部属官一员董其事,谓之吕梁分司。 世雍尝领其职,因述前后建置始末,及官署、祠庙、历任姓氏,以成斯志。凡八篇,篇首各有序,末复系以赞语。 △《郧台志略》·九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徐桂撰。桂,潜山人。嘉靖乙未进士,官郧阳府知府。先是,成化初,原杰抚定荆、襄流民,置郧阳府,设提督抚治一员镇之。嘉靖二十五年,慈谿叶照以右副都御史领其任,桂等辑比事略为此书。前二卷载建置、舆地、公廨、官职。 后七卷为札奏、政赋、兵防、著述。此本有嘉靖以后事,则金台于湛等继为抚治,又附益之也。 △《虔台续志》·五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陈灿撰。灿里贯未详,官赣州府教谕。此书乃嘉靖中巡抚南赣等处右副都御史谈恺属灿等所辑。纪弘治以后设官沿革,及分地统辖之制,以续萧根之书。 首一卷为《舆图考》,后四卷则编年纪事。据其凡例,称於《虔台志》悉仍其旧,凡所损益,别为一编。盖视旧志又稍变其例矣。 △《南京太常寺志》·十三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汪宗元撰。宗元号春谷,崇阳人。嘉靖己丑进士,官至总理河道右副都御史。是书乃宗元为南京太常寺卿时所辑,分《谟训》、《规制》、《职官》、《礼书》、《乐书》、《旧制》、《荐献》、《祭告》、《祭器》、《禄食》、《夫役》、《列传》为十二门。所记各祀祝文陈设,及乐章乐器,皆较《明会典》、《集礼》诸书为备。至於荐献品物,应祀宫观,及署中藏经字号、存贮什器,皆条列不遗焉。 △《南京太仆寺志》·十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雷礼撰。礼有《明六朝索隐》,已著录。是书乃其官南京太仆寺少卿时所作。据其凡例,称首载洪武以后历朝谕旨,次以《事例》、《官司》、《辖属》、《规制》、《官田》、《种马》、《草场》、《册籍》、《俸徭》九志,而《列传》、《遗文》终焉。兹本只十一卷,《草场》以下全佚,非完书矣。 △《太仆寺志》·十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顾存仁撰。存仁字伯刚,太仓人。嘉靖壬辰进士,官至太仆寺卿。是书分《官职题名》、《马政》、《事例》、《蠲贷》、《苑马》、《祠祀》、《官署》、《库藏》、《点调》、《军马图》、《文录》十一门。然脱略太多。如《马政》一门,上沿历代,而汉以后各史所载如梁之南牧、左右牧,北齐之乘黄左右龙各署,皆阙而不叙。《文录》一门,载汉之《天马歌》,唐杜甫之《骢马行》,是类何预太仆事?诗集充栋,又乌可胜收乎? △《浙省分署纪事本末》·六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茅坤撰。坤有《徐海本末》,已著录。是书之作,盖以湖州乌戍一镇,界连六县,跨带两省,奸盗易於窟穴。郡人致仕副使施儒,以嘉靖十七年疏於朝,请设县不果,议置通判。后因通判权轻,不足以弹制诸属,旋亦汰除。万历元年始设同知以统之。因作是书以纪其始末。 △《留台杂记》·八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符验撰。验有《革除遗事》,已著录。是编乃其为巡按南直隶御史时所作,专记南京御史台故事。因以上溯列朝设官命职之由,分为十类,曰《天文》,曰《院址》,曰《院台》,曰《官制》,曰《职守》,曰《俸秩》,曰《廨宇》,曰《职官表》,曰《宸翰》,曰《碑记》。验自为序,述其凡例。然舆地之书动陈星野,已属影响之谈;一官一署而首志天文,其亦迂而鲜要矣。 △《南京吏部志》·十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汪宗伊撰。宗伊字子衡,崇阳人。嘉靖戊戌进士,官至南京吏部尚书。是编乃其为文选郎中时所作。首《圣训》,次《建官》,次《公署》,次《职掌》,次《列官表传》,次《艺文》。前有宗伊所作《志引》,谓白之尚书吴岳,创为部志。又谘之曾官吏部者侍郎李棠,大理卿杜拯,太仆卿殷迈,鸿胪卿孙鑨,应天府丞邱有岩,郎中顾阙、邹国儒、袁尊尼、傅良谏,主事蔡悉、聂廷璧,网罗散失,以成此编,颇为详悉。黄氏《千顷堂书目》载“宗伊尚有《留铨志馀》二卷”,盖即补志中所遗者。今其书未见云。 △《吏部职掌》·(无卷数,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黄养蒙撰。方九功、王篆续修。养蒙,南安人。嘉靖辛丑进士,官至户部右侍郎。九功,南阳人。嘉靖丙辰进士,官至南京工部右侍郎。篆有《江防考》,已著录。是编於明嘉、隆以前吏部制度沿革,载之最悉。盖排纂案牍而为之,犹今之六部则例也。 △《念初堂集》·十二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首题《念初堂集》,其书则志太学之略也。案,邓元锡《函史》下编,载“嘉靖间王祭酒材官司业时,考稽典训,作《太学志》六编。编为之序,序各有志,并抄撮其略”云云。盖即是书也。书列《典制》、《谟训》、《礼乐》、《政事》、《论议》、《人材》六门,门各分上下二卷。材,江西新城人。嘉靖辛丑进士,官至太常寺卿,掌国子监祭酒事。元锡竟称为祭酒,非也。 △《公侯簿》·三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前有嘉靖九年公牍一篇,又有嘉靖二十六年公牍一篇。盖吏部验封司所存册籍,相续编纂者也。郑汝璧《明功臣封爵考》,称旧有底簿,殆即指是书矣。 △《词林典故》·一卷、附《翰苑须知》·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张位撰。位有《问奇集》,已著录。此乃其官翰林学士时所辑词馆通行典例。自经筵日讲以迄舆从服色,凡分三十二门。《翰苑须知》则庶常馆规及俸禄钱粮数目。当时刊版置院中,入馆者人给一册。然率据案牍原文,不加润饰,往往鄙俚可笑,不足以继《翰林志》、《翰苑群书》后也。乾隆十有二年,我皇上嘉惠词垣,徵求文献,特命辑《词林典故》一书,本末源流,粲然具备。木天佳话,荣冠古今。是编残阙之馀,盖不足以为典据,今姑附存其目焉。 △《明功臣封爵考》·八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明郑汝璧撰。汝璧有《明帝后纪略》,已著录。是编成於万历丙子,乃其为吏部验封郎中时所辑。纪明代诸臣封爵,凡分类二十。曰《开国》,曰《靖难》,曰《征西》,曰《征交趾》,曰《征南》,曰《征北》,曰《征蛮》,曰《征番》,曰《御寇》,曰《捕反》,曰《备倭》,曰《战胜》,曰《战殁》,曰《归附》,曰《推戴》,曰《海运》,曰《营建》,曰《迎立》,曰《夺门》,曰《外戚》。 其以恩泽、恩幸、方术及追赠封者,并附录之。分世封、除封为二类,而采券文宗图及郑晓吾《学编本传》附入,间以所见闻补其阙略。起於洪武,迄於隆庆。 据其自序,盖以验封司旧有功臣底簿,病其弗全,因续为补缀成此帙云。 △《馆阁漫录》·(无卷数,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据焦竑《国史经籍志》,载是书十卷,题张元忭撰。二人相去不远,必有据也。元忭有《绍兴府志》,已著录。是书所录皆明成祖至武宗时翰林除授迁改之事,编年纪载,亦间有论断。首题“洪武三十五年”者,成祖革除建文四年年号,仍称洪武三十五年故也。 △《掖垣人鉴》·十七卷、《附录》·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萧彦撰。彦字思学,泾县人。隆庆辛未进士,官至湖广总督。是书乃万历二十年彦为兵科给事中时与同官王致祥等同辑明代六科名姓乡贯出处始末,共为一编。以天顺以前为前集,成化以后迄万历为后集。首冠以《官制沿革》,及《两朝谟训》各一卷。而以《题名碑记》诸篇附於其末。 △《职官志》·一卷、附《后纪、妃嫔传、外戚传》·三篇(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所纪惟部院寺监诸司职掌,不及武臣及外官,盖非足本也。 其叙历朝官制至穆宗而止,间有称今上云云者,盖书成於万历中。记载寥寥,不足以存掌故。末附《后纪》,称史官杨继礼撰。此书殆即继礼史局残本,偶留於世欤?继礼,华亭人,万历壬辰进士。 △《楚台记事》·七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明李天麟撰。天麟字公振,武定人。万历庚辰进士。由牧马千户所军籍中式,故自称燕人。官至监察御史巡按湖广。是书即在湖广所作。分《地里图说》为四卷,《兵粮图说》为三卷。又杂载章奏、礼仪、堂规、供应等旧例。猥杂烦琐,与书吏簿籍无异。其载赆馈贺仪、银数多寡,以官阶大小为准,可见当时苞苴陋习。而公然载之简牍,毫无顾惮,尤足徵明政之不纲也。 △《符司纪》·六卷(副都御史黄登贤家藏本) 明刘日升撰。日升,庐陵人。万历庚辰进士,官至应天府尹。是编乃其官尚宝司卿时所辑,具载典玺事规,及各官牙牌,各府卫金牌、令牌之制。后有附录一卷,为秦嘉桢所续辑。嘉桢,德清人。续此书时官尚宝司丞,其始末未详。 △《旧京词林志》·六卷(内府藏本) 明周应宾撰。应宾有《九经考异》,已著录。应宾尝以左谕德少詹事两掌南京翰林院事,故著此书,专记南院故事。永乐以后,定都北京,事有关於南院者亦录之。分《纪事》、《纪典》、《纪官》三门。洪武初,建翰林国史院於皇城内,赐扁曰“词林”。洪武十四年,改翰林国史院为翰林院,又别建廨舍,非故地矣。独“词林”之称,自洪武以后皆沿之,故应宾取以为名焉。 △《南京鸿胪寺志》·四卷(江苏周厚堉家藏本) 明桑学夔撰。学夔,濮州人。万历壬辰进士,官光禄寺少卿、摄鸿胪寺事。 明初置侍仪司,洪武九年改殿廷仪礼司,三十年始改为鸿胪寺。永乐北迁,乃以故署之在留都者加“南京”二字,而仪礼亦因之有繁简隆杀。其后竟习简易,故学夔创为寺志,以复典章之旧。然昧於取裁,不谙体例。属官考语,备载於册。 而卿丞诸人之传,率全录焦竑《献徵录》旧文,漫无删节。至以王守仁曾官此职,遂以良知讲学语书之累牍,尤支蔓之甚矣。 △《官制备考》·二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旧本题明李日华撰。日华有《梅墟先生别录》,已著录。是书因明代官制,而上溯历代之沿革,大抵取备书启之用。舛漏颇多,不足以备考证。末附文武爵秩数条,并著京外官之称呼,尤未免於弇陋。疑日华未必至此,殆坊贾托名也。 △《续宋宰辅编年录》·二十六卷(安徽巡抚采进本) 明吕邦燿撰。邦燿字元韬,锦衣卫籍,顺天人。万历辛丑进士,官至通政司右参议。邦燿既刊行宋徐自明《宰辅编年录》,复作是编以续之。起宁宗嘉定九年,终卫王昺祥兴二年。其体例皆仿原书,而详略失宜,远不及自明之精核。盖此书大旨在纪拜罢岁月,以备考证。至其人行事本末,则史家自有专传,原无庸复引繁称。自明於每人略述梗概,最为得体。邦燿乃并朝廷之事广为摭录,正史以外,并据诸说以附益之,泛滥殊甚。又自明每人具载命官及罢免制词,足徵一朝典故。嘉定以后,虽无专书可考,而见於南宋文集者,尚有流传。邦燿不能蒐辑增补,而反斥其有无不足重轻,尤为寡识。至如元顺帝为瀛国公子,不独说本荒唐,亦与宰辅编年全无关涉。乃亦累牍连篇,词繁不杀,真可谓漫无体要者矣。 △《南京工部志》·十八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朱长芳撰。长芳,上海人。南京国子监生。天启初编修神宗、光宗两朝《实录》,博采志乘,诸部寺旧无志者,咸创为之。南京工部尚书何熊祥,因使长芳辑旧牍为此编。 △《南京都察院志》·四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施沛撰。沛始末未详。其修此书时则为南京国子监生。时董其事者为操江副都御史徐必达,亦天启初因修两朝《实录》而作也。 △《南京行人司志》·十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翁逢春撰。逢春,吴县人。南京国子监生。分《诏命》、《建官》、《公署》、《仪注》、《奏疏》、《年表》、《列传》、《艺文》八门。董其事者为南京行人司左司副彭维成。前有维成序,序末私印作“万历给谏”四字。考维成字元性,庐陵人。万历辛丑进士,以刑科给事中谪是官,故自标此目。然既志行人,宜以行人为断。是书乃载维成为给事中时奏疏,是六科志,非行人司志矣;又载维成一切来往书牍,居《艺文》十之五六,是维成之别集,非官书矣。殆全不知体例为何事也。 △《留都武学志》·五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明徐伯徵撰。伯徵字孺台,海宁人。万历己未进士,官至扬州府知府。明之武学,建於正统壬戌。因御史彭勖之请,选教授、训导等官以专教京卫武官之子。 有南京国子监祭酒陈敬宗所撰碑,备载始末。是编乃天启三年伯徵官南京武学教授时所著,分《建置》、《典礼》、《制令》、《职官》、《选举》、《人物》、《艺文》七门。 △《明文武诸司衙门官制》·五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前有题词,称官制旧有成书,久而多讹。近两淮运司翻刻者,彼善於此,而未尝订正,亦非善本。因照《会典》、《一统志》及现行事宜采辑成编,以广其传。末署“新喻县丞陶承庆校正,庐陵县末学叶时用增补”,乃江西书贾刊行之本也。所列官制,大抵以万历初年为断。第五卷内附载上任选择日期,而并列天体、赤口日等图。弥为猥杂,殆不足讥。 △《官爵志》·三卷(浙江吴玉墀家藏本) 明徐石麒撰。石麒字宝摩,嘉兴人。天启壬戌进士,授工部主事,忤魏忠贤削籍。崇祯中官至吏部尚书。南都破后,不食死。事迹具《明史》本传。是志述有明一代官制,历引前代沿革,互相参证,引据颇为详核。然大抵为《通典》、《文献通考》所已具。 △《古今官制沿革图》·(无卷数,两江总督采进本) 明王光鲁撰。光鲁有《阅史约书》,已著录。是书载秦、汉迄於宋、元,凡官制之升降沿革颇详悉。而限於尺幅,考据亦多所未备。明宜兴路进校刊金履祥《通鉴前编》,首列古今官制,未著撰人姓名。今校之悉与此合,盖即光鲁本也。 △《明官制》·五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不著撰人名氏。备录明代直省各府州县文武官员品秩,暨道里远近、编户多寡、到任期限。皆采之《明会典》及《一统志》诸书。盖坊间所刊,以便仕宦之检阅,不足以言著书也。 《历代铨选志》·一卷(编修程晋芳家藏本) 国朝袁定远撰。定远里贯未详。此书其官吏部文选司郎中时作也。历叙各朝铨政选举之法,略而寡当。如叙魏晋九品官人之制,而失载《汉志》限年之沿革。 宋分四郡、馀郡之岁举,梁代中正之废置,后魏之中正与吏部并铨,皆历朝铨选之制,悉略而不叙。金、元铨政,载於史志甚详,亦概略之。至谓明兴立制,入仕之途有三:进士、监生、吏员。不知明初三途并用,乃科举、荐能、吏员三途。 其时应荐者或以贤良方正,或以儒士,或以秀才,或以人才,皆官至卿辅,非尽在监之监生也。 △《历代宰辅汇考》·八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万斯同撰。斯同有《声韵源流考》,已著录。是编取秦、汉以迄元、明宰辅,分职系名,以便检核。其於官制增损异同之处,亦间附案语,颇为简明。 然不著拜罢年月,视诸史表例颇为简略。又如唐代使相,以其为藩镇加官,俱不载录,是也。然如李克用、朱全忠、王智兴、李载义、韩建等之位冠三师,亦只属优以空衔,并未尝入辅左右,而顾一概列之。则义例亦未能尽归画一也。 △《铨政论略》·一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国朝蔡方炳撰。方炳有《增订广舆记》,已著录。是书专论唐、宋二代铨政,颇为浅略。如谓侍郎起於隋,不知梁天监三年已有侍郎之设。谓唐选官必试於吏部,不知五品以上之不试。至接承他姓以应调,乃五代时弊政,唐时鲜有。宋时科目甚多,专举经明行修、贤良方正二科,更见挂漏。唯所议明末专拘进士资格之弊,立论颇确云。 △《文武金镜律例指南》·十六卷(内府藏本) 国朝凌铭麟撰。铭麟字天石,杭州人。是书成於康熙辛酉。自文武仪注品级,以及莅任居官事宜,无不备载。又发律例大旨,而以相传之案牍为之证据,盖亦为初仕者设也。 △《南台旧闻》·十六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黄叔璥撰。叔璥有《南征记程》,已著录。是书详述御史典故,凡十三门。每事各注所出之书,颇为详备。其曰“南台”者,据王士祯《分甘馀话》“今都察院可称南台,不可称西台”语也。 ──右“职官类”官制之属,四十二部,三百五十四卷内三部无卷数,皆附《存目》。 △《牧民忠告》·一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元张养浩撰。养浩有《三事忠告》,已著录。此即三事中之一种。魏裔介摘出别行,非完书也。 △《官箴》·一卷(左都御史张若溎家藏本) 明宣宗章皇帝御制。自都督府至儒学,凡三十五篇。前有宣德七年六月谕旨一道,称取古人箴儆之义。凡中外诸司,各著一篇,使揭诸厅事,朝夕览观,庶几君臣交儆之道。盖当时尝以颁行者。嘉靖戊戌,南京国子监祭酒伦以训,复刊布之。后载宣宗御制《广寒殿记》一首,《玉簪花赋》一首,诗二十七首,词曲二首,不知何人所附。丛杂不伦,殊乖编录之体。 △《牧津》·四十四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祁承《火业》撰。承《火业》字尔光,山阴人。万历甲辰进士,官至江西布政司参政。其书采辑历代循吏事实,分类编次。首列《缉概》一卷,分为五目:一《考名》,二《稽制》,三《述意》,四《论世》,五《辨类》。以下凡四十四卷,分《经济》、《消弭》、《匡定》、《节义》、《当机》、《惠爱》、《化导》、《勤节》、《集事》、《政才》、《政术》、《真诚》、《清德》、《砥躬》、《风力》、《守正》、《严肃》、《敦厚》、《忠信》、《明决》、《得情》、《察奸》、《矜慎》、《平恕》、《执持》、《识见》、《崇体》、《任人》、《治赋》、《救荒》、《诘盗》、《儒治》三十二类。每类前各有小序。徵采既广,不无烦碎丛杂之病。 △《明职》·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吕坤撰。坤有《四礼翼》,已著录。坤於万历壬辰以佥都御史巡抚山右,作此编以申饬属吏。自弟子员之职,至督抚之职,统十八篇。於省府州县职官利弊得失,言之甚悉。 △《仕学全书》·三十五卷(江西巡抚采进本) 明鲁论撰。论有《四书通议》,已著录。是书初名《闻见录》,以明代官制法令,仿《周礼》六官分类编载,各附论断,盖亦备场屋对策之用者。分上下二编,上编为六部大政,下编则自京朝直省各官职守,终於掖庭、宗藩。 △《政学录》·五卷(直隶总督采进本) 国朝郑端撰。端字司直,枣强人。顺治己亥进士,官至江南巡抚。是编原本吕坤、余自强两家之书,而参酌之。内而阁、部、科、道,外而督、抚、司、道、守、令,应行事宜,咸载利弊。 △《为政第一编》·八卷(内府藏本) 国朝孙鋐撰。鋐字可菴,钱塘人。其书所载皆州县职事。分《时宜》、《刑名》、《钱穀》、《文治》四类,条目琐碎,议论亦鄙。盖幕客之《兔园册》,不足资以为治也。 △《百僚金鉴》·十二卷(内府藏本) 国朝牛天宿撰。天宿字觐薇,章邱人。康熙中官琼州府知府。是编前为《总论》七卷,以中外职官为次。取古之称职者,略载事迹,而以历代官制沿革弁诸条之首。八卷至十卷别列《廉洁》、《度量》、《用人》、《刑赏》、《恬退》、《忠烈》、《武功》七门,亦略摭事实,挂一漏万。十一卷则载古来箴铭训颂之类,而以己作参错其中。至十二卷则自叙其粤中政绩,而以去思碑终焉。未免近於自炫矣。 ──右“职官类”官箴之属,八部、一百七卷,皆附《存目》。 卷八十一 史部三十七 ○政书类一 志艺文者有故事一类。其间祖宗创法,奕叶慎守,是为一朝之故事;后鉴前师,与时损益者,是为前代之故事。史家著录,大抵前代事也。《隋志》载《汉武故事》,滥及稗官。《唐志》载《魏文贞故事》,横牵家传。循名误列,义例殊乖。今总核遗文,惟以国政朝章六官所职者,入於斯类,以符周官故府之遗。 至仪注条格,旧皆别出;然均为成宪,义可同归。惟我皇上制作日新,垂谟册府,业已恭登新笈,未可仍袭旧名。考钱溥《秘阁书目》有《政书》一类,谨据以标目,见综括古今之意焉。 △《通典》·二百卷(内府藏本) 唐杜佑撰。佑字君卿,京兆万年人。以荫补济南参军事,历官至检校司徒、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太保,致仕,谥安简。事迹具《唐书》本传。先是,刘秩仿《周官》之法,摭拾百家,分门诠次,作《政典》三十五卷。佑以为未备,因广其所阙,参益新礼,勒为此书。凡分八门:曰《食货》,曰《选举》,曰《职官》,曰《礼》,曰《乐》,曰《兵刑》,曰《州郡》,曰《边防》。每门又各分子目。序谓既富而教,故先《食货》。行教化在设官,任官在审才,审才在精选举,故《选举》、《职官》次焉。人才得而治以理,乃兴礼乐,故次《礼》、次《乐》。教化隳则用刑罚,故次《兵》、次《刑》。设《州郡》分领,故次《州郡》,而终之以《边防》。所载上溯黄、虞,讫於唐之天宝。肃、代以后,间有沿革,亦附载注中。其中如《食货门》之《赋税》,载《周官》贡赋,而太宰所掌九贡之法失载。载北齐租调之法,河清三年令民十八受田输租调,而露田之数失载。钱币不载陈永定元年制四柱钱法,榷酤不载后周榷酒坊法。《选举门》不载齐明帝时制士人品第有九品之科,小人之官复有五等法。《考绩》不载宋、齐间治民之官以三年、六年为小满迁换法。《职官门》如《周礼·地官》有舍人上士二人掌平宫中之政,乃云中书舍人魏置。又《隋书》大业时改内史监为内书监,乃仅云改“内史侍郎”为内书侍郎。又集贤殿书院载梁有文德殿藏书,不知宋已有总明观藏书之所。似此之类,未免间有挂漏。《兵门》所列诸子目,如分《引退取之》、《引退佯败取之》为二门,分《出其不意》、《击其不备》、《攻其不整》为三门,未免稍涉繁冗。而火兽、火鸟之类,尤近於戏剧。《州郡门》分九州以叙沿革,而信都郡冀州当属兖,而误属冀。又极诋《水经》及郦道元《水经注》为僻书,诡诞不经,未免过当。《边防门》所载多数万里外重译乃通之国,亦有仅传其名不通朝贡者。既不临边,亦无事於防,题曰《边防》,名实亦舛。然其博取五经群史,及汉魏六朝人文集、奏疏之有裨得失者,每事以类相从。凡历代沿革,悉为记载,详而不烦,简而有要。元元本本,皆为有用之实学,非徒资记问者可比。考唐以前之掌故者,兹编其渊海矣。至其各门徵引《尚书》、《周官》诸条,多存旧诂。如《食货门》引《尚书》“下土坟垆”注,谓“垆,疏也”。与孔疏所引《说文》“黑刚土也”互异。又“瑶琨筱簜”注,筱,竹箭;簜、大竹。亦传疏所未备。《职官门》引《周官》太宰之属有司会,逆群吏之治而听其会计,注云:“逆谓受也,受而钩考之,可知得失多少。”较贾公彦疏颇为明晰。似此之类,尤颇有补於经训。宋郑樵作《通志》,与马端临作《文献通考》,悉以是书为蓝本。然郑多泛杂无归,马或详略失当,均不及是书之精核也。 △《唐会要》·一百卷(浙江江启淑家藏本) 宋王溥撰。溥字齐物,并州祁人。汉乾祐中登进士第一,周广顺初拜端明殿学士。恭帝嗣位,官右仆射。入宋,仍故官,进司空同平章事,监修国史,加太子太师,封祁国公。卒谥康定。事迹具《宋史》本传。初,唐苏冕尝次高祖至德宗九朝之事为《会要》四十卷,宣宗大中七年,又诏杨绍复等次德宗以来事为《续会要》四十卷,以崔铉监修。段公路《北户录》所称《会要》,即冕等之书也。惟宣宗以后,记载尚阙,溥因复采宣宗至唐末事续之,为新编《唐会要》一百卷。建隆二年正月奏御,诏藏史馆。书凡分目五百十有四,於唐代沿革损益之制,极其详核。官号内有识量、忠谏、举贤、委任、崇奖诸条,亦颇载事迹。其细琐典故,不能概以定目者,则别为杂录,附於各条之后。又间载苏冕驳议,义例该备,有裨考证。今仅传抄本,脱误颇多。八卷题曰《郊仪》,而所载乃南唐事;九卷题曰《杂郊仪》,而所载乃唐初奏疏,皆与目录不相应。七卷、十卷亦多错入他文。盖原书残阙,而后人妄摭窜入,以盈卷帙。又一别本所阙四卷亦同,而有补亡四卷。采摭诸书所载唐事,依原目编类,虽未必合溥之旧本,而宏纲细目,约略粗具,犹可以见其大凡。今据以录入,仍各注补字於标目之下,以示区别焉。 △《五代会要》·三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王溥撰。五代干戈俶攘,百度凌夷。故府遗规,多未暇修举。然五十年间法制典章,尚略具於累朝《实录》。溥因检寻旧史,条分件系,类辑成编。於建隆二年与《唐会要》并进,诏藏史馆。后欧阳修作《五代史》,仅列《司天》、《职方》二考,其他均未之及。如晋段容、刘昫等之议庙制,周王朴之议乐,皆事关钜典,亦略而不详。又如经籍镂版,昉自长兴。千古官书,肇端於是,崇文善政,岂宜削而不书?乃一概刊除,尤为漏略。赖溥是编,得以收放失之旧闻,厥功甚伟。至於《租税类》中载周世宗读《长庆集》,见元微之所上《均田表》,因令制素成图,颁赐诸道。而欧史乃云世宗见元微之《均田图》,是直以图为元微之作,乖舛尤甚。微溥是编,亦无由订欧史之谬也。盖欧史务谈褒贬,为《春秋》之遗法;是编务核典章,为《周官》之旧例。各明一义,相辅而行,读《五代史》者又何可无此一书哉? △《宋朝事实》·二十卷(永乐大典本) 宋李攸撰,《文献通考》作李伋。按:攸字好德,义从《洪范》。若作伋字,与好德之意不符。《宋史·艺文志》亦作李攸,《通考》盖传写误也。陈振孙《书录解题》称其官为承议郎,而不详其里贯。《江阳谱》称,政和初编辑《西山图经》、《九域志》等书,泸帅孙义叟招(原注:“下有阙文。”)书上,转三官,张浚入朝,约与俱,以家事辞。考西山属成都府,泸州属潼川路,则攸当为蜀人。其曰张浚入朝,盖绍兴四年浚自川陕宣抚使召还时也。其书据《江阳谱》,盖上起建隆,下迄宣和,凡六十卷。其三十卷先闻於时,后以馀三十卷上之,因语触秦桧,寝其书不报。故晁、陈二家书目俱作三十卷,与《谱》相合。而赵希弁《读书附志》、《宋史·艺文志》乃俱作三十五卷。今书中有高、孝两朝登极赦诏,及绍兴间南郊赦诏,而纪元亦迄於绍兴。殆又有所附益,兼及南宋之初欤? 攸熟於掌故,经靖康兵燹之后,图籍散佚,独汲汲搜辑旧闻,使一代典章,粲然具备,其用力颇为勤挚。所载历朝登极、南郊、大赦诏令,太宗亲制《赵普碑铭》,《西京崇福宫记》,《景灵西宫记》,《大晟乐记》,往往为《宋文鉴》、《名臣碑传琬炎集》、《播芳大全》诸书所阙漏。他如宗室换官之制,不见於《宋史·职官志》。郊祀勘箭之仪,不详於《礼志》。太庙、崇宁庙图,紫宸殿、集英殿上寿,赐宴再坐、立班、起居诸图,宫架鼓吹十二案图,尤为记宋代掌故者所未备。至其事迹之异同,年月之先后,记载之详略,尤多可与《东都事略》、《续通鉴长编》及《宋史》互相参订。又如石晋赂契丹十六州,分代北、山前、山后,足订薛、欧《五代史》称山后十六州之误。周世宗兵下三关,并载淤口关,亦足补薛、欧二史只载瓦桥、益津二关之阙。当时如江少虞《事实类苑》、《锦绣万花谷》,多引用之。《宋史》亦多采用其文。第原本久佚,惟散见於《永乐大典》各韵下者,尚存梗概。而割裂琐碎,莫由考见其体例。惟赵希弁《读书附志》称:“祖宗世次、登极纪元诏书、圣学、御制、郊庙、道释、玉牒、公主、官职、爵邑、勋臣配享、宰执拜罢、科目仪注、兵刑律历、籍田财用、削平僣伪、升降州县、经略幽燕之类,具载本末”云云,盖即当日之门目。今据以分类编次,厘为二十卷。虽未悉复原书之旧,而纲举目从,咸归条贯,亦得其十之七八矣。 攸别有《通今集》二十卷,《宋史·艺文志》入《故事类》,今佚不传。又尝上书秦桧,戒以居宠思危,尤为侃侃不阿。则其人亦足重,不独以博洽见长云。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四十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李心传撰。心传有《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已著录。心传长於史学,凡朝章国典,多所谙悉。是书取南渡以后事迹,分门编类。甲集二十卷,分《上德》、《郊庙》、《典礼》、《制作》、《朝事》、《时事》、《故事》、《杂事》、《官制》、《取士》、《财赋》、《兵马》、《边防》十三门。乙集二十卷,少《郊庙》一门,而末卷别出《边事》,亦十三门。每门各分子目。虽以《杂记》为名,其体例实同《会要》。盖与《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互相经纬者也。甲集成於嘉泰二年,乙集成於嘉定九年。书前各自有序。周密《齐东野语》尝论所载赵师睪犬吠,乃郑斗所造,以报挞武学生之愤。许及之屈膝、费士寅狗窦,亦皆不得志报私雠者撰造丑诋。所谓韩侂胄僣逆之类,悉无其实云云。盖掇拾群言,失真者固亦不免。然於高、孝、光、宁四朝礼乐刑政之大,以及职官科举、兵农食货,无不该具。首尾完赡,多有马端临《文献通考》、章俊卿《山堂考索》及《宋史》诸志所未载。故《通考》称为“南渡以来野史之最详者”。王士祯《居易录》亦称其“大纲细目,粲然悉备,为史家之巨擘,言宋事者当必於是有徵焉”。 其书在宋有成都辛氏刊本,并冠以国史本传,暨宣取《系年要录》指挥数通。今惟写本仅存。案张端义《贵耳三集序》,称心传告以《朝野杂记》丁、戊二集将成,则是书尚不止於甲乙二集,而《书录解题》及《宋史》本传均未之及。殆以晚年所辑,书虽成而未出,故世不得见欤? △《西汉会要》·七十卷(浙江汪启淑家藏本) 宋徐天麟撰。天麟字仲祥,临江人。开禧元年进士,调抚州教授。历武学博士,通判惠、潭二州,权知英德府。事迹附见《宋史·徐梦莘传》。传称天麟为通直郎得之之子,梦莘之从子。晁公武《读书志》则称为梦莘之子。考楼钥《攻媿集》有《西汉会要序》,曰徐思叔为《左氏国纪》,其兄秘阁商老为《北盟录》。已而思叔之子孟坚,著《汉官考》;次子仲祥,又作《汉会要》。商老,梦莘之字。思叔,得之之字也。然则史不误而晁氏误矣。其书仿《唐会要》之体,取《汉书》所载制度典章见於纪、志、表、传者,以类相从,分门编载。其无可隶者,亦依苏冕旧例,以《杂录》附之。凡分十有五门,共三百六十七事。嘉定四年,具表进之於朝,有旨付尚书省,藏之秘阁。班固书最称博赡,於一代礼乐刑政,悉综括其大端。而理密文繁,骤难得其体要。天麟为之区分别白,经纬本末,一一犁然,其诠次极为精审。惟所采只据本史,故於汉制之见於他书者,概不采掇,未免失之於隘。又如《舆服门》中於司马相如、扬雄诸赋,铺张扬厉之语,一概摘入。殊非事实,亦为有乖义例。然其贯串详洽,实未有能过之者。昔人称颜师古为《汉书》功臣,若天麟者,固亦无愧斯目矣。 △《东汉会要》·四十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 宋徐天麟撰。天麟官抚州教授时,既奏进《西汉会要》。后官武学博士时,续成此书,於宝庆二年复奏进之。其体例皆与前书相合。所列亦十五门,分三百八十四事。惟《西汉会要》不加论断,而此书则间附以案语,及杂引他人论说。 盖亦用苏冕《驳议》之例也。东汉自光武中兴,明章嗣轨,皆汲汲以修举废坠为事。典章文物,视西京为盛。而当时载笔之士,如《东观纪》及华峤、司马彪、袁宏之类,遗编断简,亦间有留传。他若《汉官仪》、《汉杂事》、《汉旧仪》诸书,为传注所徵引者,亦颇犁然可考。故东汉一代故事,较西汉差为详备。天麟据范书为本,而旁贯诸家,悉加裒次。其分门区目,排比整齐,实深有裨於考证。中间如献帝子济阴王熙、山阳王懿、济北王邈、东海王敦,虽为曹氏所置,旋即降为列侯。然既以封建立国,自当著之帝系皇子条下,以表其实。乃因范书无传,遂削而不书,未免阙漏。又天麟自序中称刘昭因范氏遗绪,注补入志,而不知其为司马彪《续汉书志》,实非范书。晁公武已讥之,则亦偶然失检。然其大体详密,即稍有踳驳,固不足以为累也。其书世所传者皆据宋本传抄,第三十七、三十八两卷全阙,三十六、三十九两卷亦各佚其半。无可考补,今亦并仍之焉。 △《汉制考》·四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宋王应麟撰。应麟有《周易郑康成注》,已著录。是编因《汉书》、《续汉书》诸志,於当日制度,多详於大端,略於细目。因摭采诸家经注,及《说文》诸书所载,钩稽排纂,以补其遗。颇足以资考证。又以唐时贾、孔诸疏,去古已远,方言土俗,时异名殊。所谓某物如今某物,某事如今某事者,往往循文笺释,於旧文不必悉符。亦一一详为订辨。如《周礼疏》不知步摇、假紒及五夜,《仪礼疏》不知偃领之类,不一而足。应麟皆为旁引证明。又《周礼·太史职》注云:“太史抱式,疏曰:占文谓之式。”应麟则别引《艺文志》羡门式法以解之:“考式者,候时之仪器。《史记·日者列传》,旋式正棋。《汉书·王莽传》,天文郎案式於前,日时加某。皆指此器。”所引亦较旧义为长。其中偶失考定者,如“乡士”郑注云:“三公出城,郡督邮盗贼道。盖汉时郡掾分部属县为督邮,其分治各曹者亦名督邮。故《朱博传》云:‘为督邮书掾。’此督邮盗贼,盖掾主捕盗贼者。其不加掾字,犹巴郡太守张纳碑阴,书督盗贼枳李街也。此职又主为三公导行,故云督邮盗贼道。道,导字。古通用也。”贾公彦疏乃谓使旧为盗贼之人,督察邮行往来,於义为误。应麟沿用其说,未免千虑之一失。要其大致精核,具有依据。较南宋末年诸人,侈空谈而鲜实徵者,其分量相去远矣。 △《文献通考》·三百四十八卷(内府藏本) 元马端临撰。端临字贵与,江西乐平人,宋宰相廷鸾之子也。咸淳中,漕试第一。会廷鸾忤贾似道去国,端临因留侍养,不与计偕。元初起为柯山书院山长。 后终於台州儒学教授。是书凡《田赋考》七卷,《钱币考》二卷,《户口考》二卷,《职役考》二卷,《征榷考》六卷,《市籴考》二卷,《土贡考》一卷,《国用考》五卷,《选举考》十二卷,《学校考》七卷,《职官考》二十一卷,《郊祀考》二十三卷,《宗庙考》十五卷,《王礼考》二十二卷,《乐考》十五卷,《兵考》十三卷,《刑考》十二卷,《经籍考》七十六卷,《帝系考》十卷,《封建考》十八卷,《象纬考》二十七卷,《物异考》二十卷,《舆地考》九卷,《四裔考》二十五卷。其书以杜佑《通典》为蓝本。《田赋》等十九门,皆因《通典》而离析之。《经籍》、《帝系》、《封建》、《象纬》、《物异》五门则广《通典》所未及也。自序谓“引古经史谓之‘文’,参以唐宋以来诸臣之奏疏,诸儒之议论,谓之‘献’。故名曰《文献通考》。”中如《田赋考》载唐租庸调之制,而据《唐会要》,则自开元十六年以后,其法屡改。载五代田赋之制,而据《五代会要》,尚有天成四年户部奏定三京诸府夏秋税法一事,乃一概略之。 杨炎定两税法奏疏,最关沿革,亦佚不载。《职役考》载口算之制,而《汉书》永建四年除三辅三年逋租过更口算刍稿诏书不载。《征榷考》详载盐铁,而《五代会要》后唐长兴四年诸道盐铁转运使奏定盐铁条例不载。又《杂税》载果菜之税。而《汉书》永元六年流民贩卖勿出租税诏不载。《国用门》载漕运兴废,而《后汉书》建武七年罢护漕都尉,建初三年罢常山诸处河漕不载。其载唐代东都及郑州诸处漕运措置,亦不及《唐会要》之详。历代赈恤,於汉既载本始四年之诏,而略三年郡国伤旱甚者民毋出租赋之诏。《选举考》详载两汉之选举,而《汉书》元封四年诏举茂才异等,始元元年遣廷尉持节行郡国举贤良,永光元年诏举朴质敦厚逊让有行者,光禄岁以此科第郎从官,俱不载。《学校考》辨先圣、先师之分,而《唐会要》贞观二十一年诏以孔子为先圣,颜回等为先师之制不载。 至《职官考》则全录杜佑《通典》。五代建置,尤叙述寥寥。核以王溥《五代会要》、孙逢吉《职官分纪》,仅得其十之一二。《郊祀考》多引经典,而《尚书》之肆类于上帝不载。《逸周书》、《白虎通》、《三辅黄图》所载周明堂之制最详,亦不及徵引。又载历代明堂之制,而梁武帝改作明堂,详於《隋书·礼仪志》者不载。地祇之祭只引《周官》及《礼记·郊特性》,而礼运、祭地、瘗缯,及《考工记》玉人两圭五寸祀地之文不载。汉祀后土之制,只载《汉旧仪》祭地河东,而《汉官仪》北郊坛在城西北诸制不载。又雩祭引《左传》、《周礼》注疏,而《礼记·祭法》雩宗祭水旱也,《尔雅》舞号雩也,皆不载。祭日月,只引《礼记》、《周礼》,而《大戴礼》天子春朝朝日,秋暮夕月,及《尚书大传》古者帝王以正月朝迎日於东郊,皆不载。於汉制既载宣帝时成山祠日、莱山祠月,而建始时罢此祠,复立於长安城事,又不载。《社稷门》引各经注疏所论社制,而《周书·作雒篇》建社之制,及蔡邕《独断》所载天子大社之制,皆不载。祀山川亦引经传,而《仪礼·觐礼》祭山丘陵升、祭川沈,《尔雅》祭山曰庪县、祭川曰浮沈,皆不载。又分代详载,而独略北齐天保元年分遣使人致祭於五岳四渎。《宗庙考》载后魏七庙之制,只引《礼志》改七庙之诏,不知兴建沿革详於《孙惠蔚本传》。又唐初建七庙,《新唐书·礼乐志》多略,而不参用《旧唐书·礼仪志》。《王礼考》载周之朝仪,而不引《周书·王会解》。又详载历代朝仪,而不载《史记·秦本纪》始皇三十五年营作朝宫。载汉代朝仪,而不载《续汉书·礼仪志》所载常朝之制。又舆服之载於史志者,必详叙卿士大夫,如汉制二千石车朱两轓之类,所以明差等也,而一概从略。《乐考》载五代庙乐,不如《五代会要》之详。《兵考》载晋兵制至悼公四年而止,其后治兵邾南,甲车四千乘不载。载鲁兵制自昭公蒐红始,而成公元年作丘甲,襄公十一年作三军,昭公五年舍中军,俱不载。《经籍考》卷帙虽繁,然但据晁、陈二家之目。参以诸家著录,遗漏宏多。《舆地考》亦本欧阳忞《舆地广记》,罕所订补。大抵门类既多,卷繁帙重,未免取彼失此。然其条分缕析,使稽古者可以案类而考。又其所载宋制最详。多《宋史》各志所未备。案语亦多能贯穿古今,折衷至当。虽稍逊《通典》之简严,而详赡实为过之。非郑樵《通志》所及也。 △《明会典》·一百八十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弘治十年奉敕撰。十五年书成,正德四年重校刊行。故卷端有孝宗、武宗两序。其总裁官为大学士李东阳、焦芳、杨廷和,副总裁官为吏部尚书梁储,纂修官为翰林院学士毛纪、侍讲学士傅珪,侍读毛澄、朱希周,编修潘辰,并列衔卷首。然皆武宗时重校诸臣。其原修之大学士徐溥等,竟不列名,未详当日何意也。其体例以六部为纲,吏、礼、兵、工四部诸司,各有事例者,则以司分。户、刑二部诸司但分省而治。共一事例者,则以科分。故一百八十卷中,宗人府自为一卷弁首外,馀第二卷至一百六十三卷,皆六部之掌故;一百六十四卷至一百七十八卷,为诸文职;末二卷为诸武职,特附见其职守沿革而已。南京诸曹,则分附北京诸曹末,不别立条目。惟体例与北京异者,乃别出焉。其官制前后不同者,如太常司改为太常寺之类,则书其旧名,而注曰后改为某官。其别开公署者,如鸿胪寺本为仪礼司之类,则书其新名,而注曰本为某官。其户口贡赋之盈缩、制度科条之改易,亦相连并载,以见变通创建之由。大抵以洪武二十六年诸司职掌为主,而参以《祖训》、《大诰》、《大明令》、《大明集礼》、《洪武礼制》、《礼仪定式》、《稽古定制》、《孝慈录》、《教民榜文》、《大明律》、《军法定律》、《宪纲》十二书。於一代典章,最为赅备。凡史志之所未详,此皆具有始末,足以备后来之考证。其后嘉靖八年复命阁臣续修《会典》五十三卷,万历四年又续修《会典》二百二十八卷。今皆未见其本,莫知存佚。殆以嘉靖时祀典太滥,万历时秕政孔多,不足为训,故世不甚传欤? △《七国考》·十四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明董说撰。说有《易发》,已著录。是编载秦、齐、楚、赵、韩、魏、燕七国制度。分《职官》、《食货》、《都邑》、《宫室》、《国名》、《群礼》、《音乐》、《器服》、《杂记》、《丧制》、《兵制》、《刑法》、《灾异》、《琐徵》十四门。皆采掇诸书,以相佐证,略如《会要》之体。大致以《战国策》、《史记》为本,而以诸子杂史补其遗阙。其所援引如刘向《列仙传》,张华《感应类从志》、《子华子》、《符子》,王嘉《拾遗记》之类,或文士之寓言,或小说之杂记,皆据为典要。而《月令》所载“太尉大酋”之属,注者明曰秦官,乃反遗漏,未免去取不伦。又既以七国为名,自应始自分晋以后。而秦之寺人,上引《车邻》;楚之两广,远徵《左传》。则於断限有乖。《新序》载“魏王欲为中天之台,许琯谏止”,未必实有其事。即有之,亦议而未行。而魏《宫室门》中乃出一中天台。《庄子》载无盛鹤列於丽谯,盖城阙之通名,非魏所独有。乃於魏《宫室》中标一目曰《丽谯》。《琴操》载韩杀聂政之父,乃古来之常制,非韩所创。乃於韩刑法中标一目曰《杀》,亦嫌於苟盈卷帙。至於秦水心剑事,本见《续齐谐记》,乃云《白帖》;秦舍晋侯於灵台,本见《左传》,乃云《列女传》。亦往往不得其出典。观其前后无序跋,而齐《职官门》注封君后妃附,乃只有封君而无后妃。殆说未成之稿,偶为后人传录欤?然春秋以前之制度,有经传可稽;秦汉以下之故事,有史志可考。惟七雄云扰,策士纵横,中间一二百年,典章制作,实荡然不可复徵。说能参考诸书,排比钩贯,尚一一各得其崖略,俾考古者有徵焉。虽间伤芜漫,固不妨过而存之矣。 △《钦定大清会典》·一百卷乾隆二十九年奉敕撰。伏考国朝会典,初修於康熙三十三年,续修於雍正五年。至是凡三经厘定,典章弥备,条目弥详。考昔成周之制,百度分治以六官,六官统汇於周礼。圣人经世之枢要,於是乎在。虽越数千载,时势异宜,政令不能不增,法制不能不改,职守亦不能不分,难复拘限以六官,而其以官统事,以事隶官,则实万古之大经,莫能易也。故历代所传,如《唐六典》、《元典章》、《明会典》,递有损益,而宏纲巨目,不甚相远。然其书之善否,则不尽系编纂之工拙,而系乎政令之得失。盖一朝之会典,即记一朝之故事。故事之所有,不能删而不书;故事之所无,亦不能饰而虚载;故事有善有不善,亦不能有所点窜变易。如《唐六典》先颁祥瑞之名目,分为三等,以待天下之奏报。殆於上下相罔。然当时有此制,秉笔者不能不载也。又如《至正条格》中偏驳不公之令,经御题指摘者,人人咸喻其非,然亦当时有此制,秉笔者不能不载也。国多粃政,安怪书多驳文乎?至於《周礼》一经,朱子称其盛水不漏。亦其时体国经野,事事为万世开太平。故其书亦传之万世,尊为法守,非周公有所涂饰於其间也。我国家列圣相承,文谟武烈,垂裕无疆,规画既皆尽善。我皇上执两用中,随时损益,又张弛皆衷於道,增删悉合其宜。则是书之体裁精密,条理分明,足以方驾《周礼》者,实圣主鸿猷上轶丰镐也。夫岂历代规条所能望见涯涘乎? △《钦定大清会典则例》·一百八十卷乾隆二十九年奉敕撰。与《大清会典》同时告成。《会典》原本,以则例散附各条下,盖沿历代之旧体。至是乃各为编录,使一具政令之大纲,一备沿革之细目,互相经纬,条理益明。考《周礼》为一代之典制,而六官所职,其文颇略。 其见於诸书者,如都城之广狭,《左传》称先王之制,大都不过参国之一,中五之一,小九之一。《逸周书·作雒解》称大县城方王城三之一,小县城方王城九之一。其文相合,当为周之旧典,而《周礼》无之。又太子生之礼,《左传》称接以太牢,卜士负之,士妻食之。《礼记·内则》所载,文虽稍详其事并同。当亦为周之旧典,而《周礼》亦无之。知《周礼》举其要,而度数节次之详,则故府别有其记载,与六典相辅。又《左传》载王以巩伯宴而私贿之,使相告之曰:“非礼也,勿籍。”知当日王室之礼,或改於旧,必籍而记之,以为故事。其书虽不传,其文则旁见侧出,散在古籍者,尚灼然可考也。然则《会典》之外,别为《则例》,正三代之古义矣。其间随时损益之迹,悉出圣人之化裁。盖帝王创制显庸,有百世不变之大经,《诗》所谓“不愆不亡,率由旧章”是也;有因事制宜之大用,《记》所谓“一张一弛,文武之道”是也。即政典之因革,以仰窥皇心之运量,精一执中,具昭於是。岂徒备掌故而已哉。 △《钦定续文献通考》·二百五十二卷乾隆十二年奉敕撰。马端临《文献通考》断自宋宁宗嘉定以前,采摭宏富,体例详赅,元以来无能继作。明王圻始捃拾补缀,为《续文献通考》二百五十四卷。体例糅杂,颠舛丛生,遂使数典之书,变为兔园之策,论者病焉。然终明之世,亦无能改修。岂非以包括历朝,委曲繁重,难於蒐罗而条贯之哉?我皇上化洽观文,道隆稽古。特命博徵旧籍,综述斯编。黜上海之野文,补鄱阳之巨帙。 采宋、辽、金、元、明五朝事迹议论,汇为是书。初议於马氏原目之外增《朔闰》、《河渠》、《氏族》、《六书》四门。嗣奉敕修《续通志》,以《天文略》可该朔闰,《地理略》原首河渠,《氏族》、《六书》更郑樵之旧部,既一时并撰,即无容两笈复陈。故二十四门仍从马氏之原目。其中如《钱币考》之载钞银,《象纬考》之详推步,於所必增者乃增;《物异考》之不言徵应,《经籍考》之不录佚亡,於所当减者乃减。亦不似王氏之横生枝节,多出赘疣。大抵事迹先徵正史,而参以说部杂编。议论博取文集,而佐以史评语录。其王圻旧本,间有一长可取者,沙中金屑,亦不废搜求。然所存者,十分不及其一矣。至於考证异同,辨订疑似,王本固为疏陋,即马本亦略而未详。兹皆本本元元,各附案语,一折衷於圣裁。典核精密,纤悉不遗,尤二书所不逮焉。盖王圻著述,务以炫博,故所续《通考》及《稗史汇编》、《三才图会》之类,动盈二三百卷,而无所取材。 此书则每成一类,即先呈御览,随事指示,务使既博且精。故非惟可废王氏之书,即马氏之书历来推为绝作,亦陶铸之而有馀也。 △《钦定皇朝文献通考》·二百六十六卷乾隆十二年奉敕撰。初与五朝《续文献通考》共为一编。乾隆二十六年,以前朝旧事,例用平书。而述昭代之典章,录列朝之诏谕、尊称、鸿号,於礼当出格跳行。体例迥殊,难於画一。遂命自开国以后,别自为书。后《续通典》、《续通志》皆古今分帙,即用此书之例也。其二十四门,初亦仍马氏之目。嗣以《宗庙考》中用马氏旧例附录群庙,因而载入敕建诸祠。仰蒙睿鉴周详,纶音训示,申明礼制,釐定典章。载笔诸臣始共知尊卑有分,名实难淆,恍然於踵谬沿讹之失。乃恪遵圣谕,别立《群庙》一门,增原目为二十五。其中子目,《田赋》增八旗田制,《钱币》增银色、银直及回部普儿,《户口》增八旗壮丁,《土贡》增外藩,《学校》增八旗官学,《宗庙》增崇奉圣容之礼,《封建》增蒙古王公,皆以今制所有而加。《市籴》删均输、和买、和籴,《选举》删童子科,《兵考》删车战,皆以今制所无而省。至《象纬》增推步,《物异》删洪范五行,《国用》分为九目,尊号册封之典自《帝系》移入《王礼》,则斟酌而小变其例者也。考马氏所叙宋事,虽以世家遗荫,多识旧闻。然计其编摩,实在入元以后。故典章放失,疏略不详。理宗以下三朝,以国史北移,更阙无一字。(案,理宗以后国史,元兵载以北归,事见宋季《三朝政要序》。)今则圣圣相承,功成文焕。实录记注,具录於史官;公牍奏章,全掌於籍氏。每事皆寻源竟委,赅括无遗。故卷帙繁富,与马氏原本相埒。夫《尚书》兼陈四代,而《周书》为多;《礼记》亦兼述三王,而《周礼》尤备。盖监殷监夏,百度修明,文献足徵,蒐罗自广。 有不必求博而自博者矣。 △《钦定续通典》·一百四十四卷乾隆三十二年奉敕撰。杜佑《通典》,终於天宝之末。是书所续,自唐肃宗至德元年讫明崇祯末年。凡《选举》六卷,《职官》二十二卷,《礼》四十一卷,《乐》七卷,《兵》十二卷,《刑》十六卷,《州郡》十八卷,《边防》四卷,《食货》十八卷。篇目一仍杜氏之旧。惟杜氏以兵制附《刑》后,今则《兵》、《刑》各为一篇,稍有不同。考古者虞廷九官,有士而无司马。凡蛮夷寇贼,一隶於士。《鲁语》臧文仲称:“大刑用甲兵,其次用斧钺。中刑用刀锯,其次用钻笮。薄刑用鞭朴。”则兵刑可以为一。又《左传》纪少昊以祝鸠为司马,爽鸠为司寇。而秋官、夏官《周礼》亦分两职。则兵刑亦可为二。以事迹多寡,卷帙繁简,酌为门目之分合,其宏旨仍不异也。至於编纂之例,唐代年祀稍远,旧典多亡。五代及辽,文献靡徵,史书太略,则旁搜图籍以求详。明代见闻最近,杂记实繁。宋、金及元,著作本多,遗编亦夥,则严核异同以传信。总期於既精既博,不滥不遗。案,《宋史·艺文志》有宋白《续通典》二百卷,今其书已亡。 陈振孙《书录解题》载其咸平三年奉诏,四年九月书成,起唐至德初,迄周显德末。又载王钦若言,杜佑《通典》,上下数千载为二百卷,而其中四十卷为开元礼。今之所载二百馀年,亦如前书卷数,时论非其重复。兹编仰禀圣裁,酌乎繁简之中。而九百七十八年内典制之源流,政治之得失,条分件系,纲举目张。诚所谓记事提要,纂言钩玄,较诸杜氏原书,实有过之无不及。宋白所续,更区区不足道矣。 △《钦定皇朝通典》·一百卷乾隆三十二年奉敕撰。以八门隶事,一如杜佑之旧。其中条例则或革或因。 如《钱币》附於《食货》,《马政》附於《军礼》,《兵制》附於《刑法》。於理相近,於义有取者,今亦无所更易。至於古今异制,不可强同。如《食货典》之榷酤、算缗,《礼典》之封禅,前朝弊法,久已为圣代所除。即一例从删,不复更存虚目。又《地理典》以统包历代,分并靡常,疆界参差,名称舛互。故推原本始,以九州提其大纲。今既专述本朝,自宜敬遵今制。况乎威弧震叠,式廓昄章。东届出日之邦,西括无雷之国。山河两戒,并隶职方。近复戡定冉駹,开屯列戍。皇舆广阔,更非九州旧界所能包。故均以《大清一统志》为断,不更以《禹贡》州域紊昭代之黄图。至杜氏述唐朝掌故与历代共为一书,故皆分缀篇终。其文简略,亦体裁所限,不得不然。今则专勒一编,式昭国典,当法制修明之世,鸿猷善政,史不胜书。故卷目加繁,溢於旧笈。且杜氏所采者,惟开元礼为详。今则谟烈昭垂,各成完帙。礼有《大清通礼》、《皇朝礼器图式》;乐有《圣祖御制律吕正义》、《皇上御制律吕正义后编》;刑有《大清律例》;兵有《中枢政考》;地理有《皇舆表》、《大清一统志》、《钦定日下旧闻考》、《盛京通志》、《热河志》、《满洲源流考》、《皇舆西域图志》。又有《大清会典》及《则例》总其纲领,八旗及六部则例具其条目。故缕分件系,端委详明,用以昭示万年,诚足媲美乎官礼。又岂杜氏之掇拾残文、裒合成帙所可同日语哉。 △《钦定皇朝通志》·二百卷乾隆三十二年奉敕撰。二十略之目,亦与郑樵原本同。而纪传年谱则省而不作。盖实录国史,尊藏金匮。与考求前代、删述旧文,义例固不侔也。至於二十略中,有原本繁而今汰者三:《都邑略》中樵兼载四裔所居,非但约略传闻,地多无据,且外邦与帝京并列,义亦未安。今惟恭录兴京、盛京、京师城阙之制,以统於尊。《谥略》中樵分三等二百十品,多所臆定。今惟恭录赐谥,以昭其慎。 《金石略》中樵所采颇杂,今惟恭录列圣宝墨、皇上奎章,兼及御定《西清古鉴》、《三希堂帖》、《淳化轩帖》、《兰亭八柱帖》诸刻。馀悉不登,以涤其滥。有原本疏而今补者二:《天文略》中樵惟载《步天歌》,今则敬遵圣祖仁皇帝御制《仪象考成》,《灵台仪象志》,皇上御制《仪象考成后编》,会通中西之法,以究象纬之运行。《地理略》中樵以四渎统诸水,而州县郡道,以水为别。今则於其不入四渎者,大河以北如盛京、京畿诸水,大江以南如浙、闽、瓯、粤诸水,以及滇南、漠北诸水自入南北海者,并一一补载。而河有重源,今厎定西域而始知者,亦恭录圣制,以昭示来兹。有原本冗琐而今删并者三:《艺文略》中樵所列既多舛讹。《校雠略》中樵所举亦未精确。《图谱略》中樵分“记有”、“记无”二类,而“记无”多至二十六门,既多虚设。如击桐、试马、斗羊、对雉诸图,尤猥杂无取。今并以钦定《四库全书总目》为断,以折其中。有原本之所未闻者三:《六书略》中以国书十二字头括形声之变化,并以《钦定西域同文志》胪列蒙古、西番、托忒、回部诸字。丝牵珠贯,音义毕该,非樵之穿凿偏旁所知也。《七音略》中以国书合声之法为翻切之总钥,而两合、三合之中有上下连书,有左右并书,有重声大书、轻声细书,以《钦定同文韵统》为华梵之通津。以天竺五十字母配合成一千二百十二音,又以西番三十字母别配合成四百三十四音,而各释以汉音。汉音不具,则取以合声,非樵株守等韵所知也。《昆虫草木略》中樵分八类,五朝《续通志》已为补漏订讹。至於中国所无而产於遐方,前代所无而出於今日,如金莲花、夜亮木之类,见於《钦定广群芳谱》。普盘樱、额堪达罕、秦达罕之类,见於圣祖仁皇帝《几暇格物编》。北天竺乌沙尔器、火鸡、箬漠鲜、知时草之类,见於御制诗集。如奇石、密食、鷟鸑尔之类,见於《钦定西域图志》。尤非樵之抱残守匮所知矣。盖创始之作,考校易疏;论定之馀,体裁益密。生於衰微之世,则耳目难周;生於明备之朝,则编辑易富。樵当宋之南渡,局於见闻,又草创成书,无所质证,故踳驳至於如斯。以视遭遇昌期,仰蒙圣训,得以蒐罗宏富,辨证精详,以成一代巨观者。其瞠乎莫逮,亦良有由矣。 (谨案,郑樵《通志》入《别史》,钦定《续通志》亦入《别史》,均以兼有纪传故也。至皇朝《通志》惟有十二略,则名为《通志》,实与《通典》、《通考》为类,故恭录於《政书》之中。) △《元朝典故编年考》·十卷(内府藏本) 国朝孙承泽撰。承泽有《尚书集解》,已著录。原本不著名氏,今知为承泽作者,《大兴志》载承泽所著有《元朝典故编年考》,与此本合也。其书取元代朝廷事实,分代编辑。正史以外,更采元人文集以附益之,共为八卷。《元史》冗复漏略,殊乏体裁。此虽不能详悉厘正,而削繁增简,具有首尾,差易省览。 其第九卷为《元朝秘史》,第十卷附《辽金遗事小序》,谓“元有《秘史》十卷,《续秘史》二卷。前卷载沙漠始起之事,续卷载下燕京灭金之事,盖其国人所编记。书藏禁中不传,偶从故家见之,录续卷末,以补史所不载”云云。考其所引,并载《永乐大典》元字韵中,互相检勘,一一相同。疑本元时秘册,明初修书者或尝录副以出,流传在外,故承泽得而见之耳。所记大都琐屑细事,且间涉荒诞。 盖亦传闻之辞,辗转失真,未足尽以为据。然究属元代旧文,世所罕睹。自《永乐大典》以外,惟见於此书,与正史颇有异同,存之亦足以资参订也。 ──右“政书类”通制之属,十九部、二千二百九十八卷,皆文渊阁著录。 (案:纂述掌故,门目多端,其间以一代之书而兼六职之全者,不可分属。 今总而汇之,谓之《通制》。) 卷八十二 史部三十八 ○政书类二 △《汉官旧仪》·一卷、《补遗》·一卷(永乐大典本) 案:《永乐大典》载《汉官旧仪》一卷,不著撰人名氏。考梁刘昭注《续汉书·百官志》,引用《汉官仪》则曰应劭,引用《汉旧仪》则不著其名。《隋书·经籍志》、《唐书·艺文志》作四卷,《宋史·艺文志》作三卷。《书录解题》始作《汉官旧仪》,注曰卫宏撰,或云胡广。宏本传作《汉旧仪》四篇,以载西京杂事,不名“汉官”。今惟此三卷,而又有“汉官”之目,未知果当时本书否? 今案《永乐大典》此卷,虽以“汉官”标题,而篇目自皇帝起居、皇后亲蚕以及玺绶之等、爵级之差,靡不条系件举,与宏传所云西京杂事相合。又前后《汉书》注中凡引用《汉旧仪》者,并与此卷所载相同。则其为卫氏本书,更无疑义。或后人以其多载官制,增题“官”字欤?原本转相传写,节目淆乱,字句舛讹,殆不可读。兹据班、范正史,综核参订,以谳其疑。其原有注者,略仿刘昭注《百官志》之例,通为大书,称本注以别之。又考前后《汉书》纪志注中,别有徵引“旧仪”数条,并属郊天、祫祭、耕籍、饮酎诸大典,此卷俱未采入。盖流传既久,脱佚者多。谨复蒐择甄录,别为一篇,附诸卷尾,以补本书之未备云。 △《大唐开元礼》·一百五十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唐太子太师同中书门下三品兼中书令萧嵩等奉敕撰。杜佑《通典》及新旧《唐书·礼志》称:“唐初礼司无定制,遇有大事,辄制一仪,临时专定。开元中,通事舍人王岩上疏,请删削《礼记》旧文,益以今事。集贤学士张说奏:‘《礼记》不刊之书,难以改易,请取贞观、显庆礼书折衷异同,以为唐礼。’ 乃诏右散骑常侍徐坚、左拾遗李锐、太常博士施敬本撰述,历年未就。至萧嵩为学士,复奏起居舍人王仲邱等撰次成书,由是唐之五礼始备。”即此本也。其书卷一至卷三为《序例》,卷四至七十八为《吉礼》,卷七十九至八十为《宾礼》,卷八十一至九十为《军礼》,卷九十一至一百三十为《嘉礼》,卷一百三十一至一百五十为《凶礼》。凶礼古居第二,而退居第五者,用贞观、显庆旧制也。贞元中,诏以其书设科取士,习者先授太常官,以备讲讨,则唐时已列之学官矣。 新旧《唐书·礼志》皆取材是书,而所存仅十之三四。杜佑撰《通典》,别载《开元礼纂类》三十五卷,比《唐志》差详,而节目亦多未备。其讨论古今,斟酌损益,首末完具,粲然勒一代典制者,终不及原书之赅治。故周必大序称“朝廷有大疑,稽是书而可定;国家有盛举,即是书而可行。诚考礼者之圭臬也”。 《新唐书·艺文志》载修《开元礼》者尚有张烜、陆善经、洪孝昌诸人名,而《通典·纂类》中所载五岳、四渎名号,及《衣服》一门,间有与此书相出入者。 盖传写异文,不能画一。既未详其孰是,今亦并仍原本录之,不复窜改,庶几不失阙疑之义焉。 △《谥法》·四卷(内府藏本) 宋苏洵撰。洵字明允,眉山人。官秘书省校书郎,以霸州文安县主簿修《太常因革礼》,书成而卒。事迹具《宋史》本传。自《周公谥法》以后,历代言谥者有刘熙、来奥、沈约、贺琛、王彦威、苏冕、扈蒙之书,然皆杂糅附益,不为典要。至洵奉诏编定六家谥法,乃取《周公春秋广谥》及诸家之本删订考证,以成是书。凡所取一百六十八谥,三百十一条。新改者二十三条,新补者十七条,别有七去、八类,於旧文所有者刊削甚多。其间如尧、舜、禹、汤、桀、纣乃古帝王之名,并非谥号。而沿袭前讹,概行载入,亦不免疏失。然较之诸家义例,要为严整。后郑樵《通志·谥略》,大都因此书而增补之,且称其“断然有所去取,善恶有一定之论,实前人所不及”。盖其斟酌损益,审定字义,皆确有根据,故为礼家所宗。虽其中间收僻字,今或不能尽见诸施行,而历代相传之旧典,犹可以备参考焉。曾巩作洵墓志,载此书作三卷。而此本实四卷,殆后人所分析欤? △《政和五礼新仪》·二百二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宋议礼局官知枢密院郑居中等奉敕撰。徽宗御制序文,题“政和新元三月一日”,盖政和改元之年。钱曾《读书敏求记》误以新元为心元,遂以为不知何解,谬也。前列局官随时酌议科条,及逐事御笔指挥;次列《御制冠礼》,盖当时颁此十卷为格式,故以冠诸篇;次为《目录》六卷;次为《序例》二十四卷,礼之纲也;次为《吉礼》一百一十一卷;次为《宾礼》二十一卷;次为《军礼》八卷;次为《嘉礼》四十二卷,升婚仪於冠仪前,徽宗所定也;次为《凶礼》十四卷,惟官民之制特详焉。是书颇为朱子所不取。自《中兴礼书》既出,遂格不行,故流传绝少。今本第七十四卷、第八十八卷至九十卷、第一百八卷至一百十二卷、第一百二十八卷至一百三十七卷、第二百卷皆有录无书。第七十五卷、九十一卷、九十二卷亦佚其半。然北宋一代典章,如《开宝礼》、《太常因革礼》、《礼阁新仪》,今俱不传。《中兴礼书》散见《永乐大典》中,亦无完本。惟是书仅存,亦论掌故者所宜参考矣。 △《绍熙州县释奠仪图》·一卷(两淮盐政采进本) 宋朱子撰。考《朱子年谱》,绍兴二十五年乙亥,官同安主簿。以县学释奠旧例,止以人吏行事,求《政和五礼新仪》於县,无之。乃取《周礼》、《仪礼》、《唐开元礼》、《绍兴祀令》,更相参考,画成礼仪、器用、衣服等图。训释辨明,纤微必备。此《释奠礼》之初稿也。淳熙六年己亥,差知南康军,奏请颁降礼书,又请增修礼书,事未施行。绍熙元年庚戌,改知漳州。复列上释奠礼仪数事,且移书礼官,乃得颇为讨究。时淳熙所镂之版已不复存,后乃得於老吏之家。 又以议论不一,越再岁始能定议,而主其事者适徙他官,遂格不下。此《释奠礼》之再修也。绍熙五年甲寅,除知潭州。会前太常博士詹元善还为太常少卿,始复取往年所被敕命,下之本郡。吏文繁复,几不可读。且曰属有大典礼,未遑遍下诸州。时朱子方召还奏事,又适病目,乃力疾钩校,删剔猥杂,定为四条,以附州案,俾移学官。是为最后之定稿,即此本也。书首载淳熙六年《礼部指挥》一通,《尚书省指挥》一通,次《绍熙五年牒潭州州学备准指挥》一通,皆具录原文。次《州县释奠文宣王仪》,次《礼器十九图》。其所行仪节,大抵采自杜氏《通典》及《五礼新仪》,而折衷之。后来二丁行事,虽仪注少有损益,而所据率本是书。惟所列两庑从祀位次,有吕祖谦、张栻,则其事在理宗以后。又有咸淳三年改定位次之文。检勘《宋史·礼志》,载咸淳诏书,其先儒名数及东西次序,与此书一一吻合,与朱子益不相及。盖后人随时附益,又非其原本矣。 △《大金集礼》·四十卷(两淮马裕家藏本) 不著撰人名氏,亦不著成书年月。据黄虞稷《千顷堂书目》,盖明昌六年礼部尚书张玮等所进。今考书中纪事,断至大定,知为章宗时书,虞稷所载当不误也。其书分类排纂,具有条理。自尊号、册谥以及祠祀、朝会、燕飨诸仪,灿然悉备。以《金史》诸志相校,其蓝本全出於此。而志文援引舛漏,失其本意者颇多。若祭方丘仪,是书有前祭二日,太尉告庙之仪,而《金史》遗落不载。又《金史》云设馔幕於内壝东门之外,道北南向。考之此书,则陈设馔幕乃有东门、西门二处。盖坛上及神州东方、南方之馔,陈於东门外;西方、北方之馔,陈於西门外。《金史》独载设於东门外者,於礼为舛。如斯之类,不一而足。非得此书,无以知史志之疏谬也。则数金源之掌故者,此为总汇矣。惟第十卷载夏至日祭方丘仪,而“圜丘郊天仪”独阙。考《金史》自天德以后,并祀南北郊。大定、明昌,其制渐备。编书者既载北郊仪注,不应反遗南郊。盖传写脱佚,非原书有所不备也。 △《大金德运图说》·一卷(永乐大典本) 金尚书省会官集议德运所存案牍之文也。案《金史》本纪,金初色尚白。章宗泰和二年十一月,更定德运为土,腊月辰诏告中外。至宣宗贞祐二年正月,命有司复议本朝德运。是书所载,盖即其事。书前为尚书省判,次为省札。列集议官二十二人,其中独上议状者六人,合具议状者八人,连署者四人。其集议有名而无议状者,太子太傅张行简,太子太保富察乌叶,修撰富珠哩阿拉,费靡谙达登四人,疑原书尚有所脱佚。其所议,言应为土德者四人,言应为金德者十四人。 中如谏议大夫张行信,力主金德之议。而《金史》行信本传称:“贞祐四年,以参议官王浍言,当为火德。诏问有司,行信谓当定为土德,而斥浍所言为狂妄。” 其立说先后,自相矛盾,殊不可解。又书中但有诸臣议状,而尚书省臣无所可否。 考史载兴定元年十二月庚辰,腊享太庙,是终金之世,仍从泰和所定土德,而未尝重改。疑是岁元兵深入,宣宗南迁汴梁,此议遂罢,故尚书省亦未经奏覆也。 五德之运不见六经,惟《家语》始有之。而其书出於王肃伪撰,不可据为典要。 后代泥於其说,多侈陈五行传序之由。而牵合迁就,附会支离,亦终无一当。仰蒙我皇上折衷垂训,斥妄祛疑。本宅中图大之隆规,破谶纬休祥之谬说,阐发明切,立千古不易之定论。是编所议,识见皆为偏陋,本不足录。然此事史文简略,不能具其始末。存此一帙,尚可以补掌故之遗。并恭录圣制,弁诸简首。俾天下后世晓然知驺衍以下皆妄生臆解,用以祛曲说之惑焉。 △《庙学典礼》·六卷(永乐大典本) 不著撰人名氏。诸家书目皆不著录。核其所载,始於元太宗丁酉,而终於成宗大德间,盖元人所录也。其书杂钞案牍,排缀成编,未经文士之修饰,故词多椎朴。又原序原目,散佚无考,亦无从得其门类。幸其年月先后,皆有可稽,尚可排比成帙。谨釐析其文,勒为六卷。虽繁复之失,在所未免,而一代庙学之制,措置规画,梗概具存,颇可与《元史》相参考。如至元六年设举学校官一条,称儒学提举司秩从六品,而《百官志》作从五品;各路儒学教授秩八品,而《百官志》作九品。至元十九年郡县学院官职员数一条,称总管府设教授二员,学录、学正各二员,散府设教授二员,学录、学正各一员。而《百官志》作总管府教授一员,学正一员,学录一员,散府上中州教授一员,下州学正一员。俱不相合。 盖宋濂等修史之时,据其末年之制,而大德以前之旧典,则未及详考也。又《选举志》称至元二十八年令江南诸路学及各县学内设立小学,选老成之士教之。其他先儒过化之地,名贤经行之所,与好事之家出钱粟赡学者,并立为书院。是明言小学书院设於世祖之时,而此书载所立小学书塾乃在大德四年。以成宗时人记成宗时事,不应讹异如是。或至元时虽有此议,实未及施行,至成宗乃补定其规制,而史未及详与?《元史》一书,自开局至告成,仅阅八月。其间潦草阙略,不一而足,诸志尤不赅备。留此一编,犹足以见一朝养士之典,固考古者所必稽矣。其中有当日文书程式,后人不能尽解,以致传写讹脱者,并详核釐正。无可考者则阙之。人名、地名、官名,译语对音,尤多舛异。今皆一一核定,俾不失其真,以纠向来流传之误焉。 △《明集礼》·五十三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木) 明徐一夔、梁寅、刘于、周於谅、胡行简、刘宗弼、董彝、蔡琛、滕公瑛、曾鲁同奉敕撰。考《明典汇》载,洪武二年八月,诏儒臣修纂礼书。三年九月书成,名《大明集礼》。其书以吉、凶、军、宾、嘉、冠服、车辂、仪仗、卤簿、字学、乐为纲,所列子目,吉礼十四,曰祀天,曰祀地,曰宗庙,曰社稷,曰朝日,曰夕月,曰先农,曰太岁、风、云、雷、雨师,曰岳、镇、海、渎、天下山川、城隍,曰旂纛,曰马祖、先牧、社马步,曰祭厉,曰祀典神,曰三皇、孔子。 嘉礼五,曰朝会,曰册封,曰冠礼,曰婚,曰乡饮酒。宾礼二,曰朝贡,曰遣使。 军礼三,曰亲征,曰遣将,曰大射。凶礼二,曰吊赙,曰丧仪。又冠服、车辂、仪仗、卤簿、字学各一。乐三,曰钟律,曰雅乐,曰俗乐。《明史·艺文志》及《昭代典则》均作五十卷,今书乃五十三卷。考《明典汇》,载嘉靖八年礼部尚书李时请刊《大明集礼》,九年六月梓成。礼部言是书旧无善录,故多残阙,臣等以次诠补,因为传注。乞令史臣纂入,以成全书云云。则所称五十卷者,或洪武原本。而今所存五十三卷,乃嘉靖中刊本,取诸臣传注及所诠补者纂入原书,故多三卷耳。如《明礼志》载洪武三年圜丘从祀,益以风、云、雷、雨。而是书卷一总序曰:“国朝圜丘从祀,惟以大明、夜明、星辰、太岁。”又所载圜丘从祀坛位,及牲币尊罍,均止及大明、夜明、星辰、太岁,不及风、云、雷、雨,是益祀风、云、雷、雨从祀圜丘在十一月。而是书成於九月,故未及纂入,实有明据。而卷一序神位版,乃曰风伯之神、云师之神、雷师之神、雨师之神,并赤质金字。不应一卷之内,自相矛盾若此。则其为增入可知。又《明史·礼志》载洪武元年冬至祀昊天上帝仪注,无先期告诸神祇及祖庙之文。至洪武四年,始创此制,而是书仪注则有之,知亦嘉靖诸臣诠补纂入者矣。序为世宗御制,题为“嘉靖九年六月望日”。而《世宗实录》载九年六月庚午,刻《大明集礼》成,上亲制序文。是月己未朔,则庚午乃十二日,与《实录》小有异同。疑十二日进书,望日制序,记载者并书於进书日也。 △《明臣谥汇考》·二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鲍应鼇撰。应鼇字山父,歙县人。万历乙未进士,官至礼部祠祭司郎中。 是书载明代文武诸臣赠谥,与钦定《明史》各传俱相符合。首载各谥释义,为当时礼官体例。而所列诸谥,如某人谥某字,皆分注当日定谥取义之文於下,使观者具知其所以然。较他家所记,独有根据。其前代诸臣,如谢枋得之谥“忠节”,纪信、文天祥之谥“忠烈”,邓文进之谥“忠襄”,苏缄之谥“忠壮”,史或不载,世所罕知,亦颇赖此书以存。卷末附万历三十一年至三十七年拟谥者二十九人,又三十八年至四十年拟谥者四人,皆二谥并列。盖神宗荒怠,奏章率不批答,莫知进止,故两存也。最后列《考误》一篇,凡五十七人,皆据官册以正野史、文集之讹。其中多有无谥而昌称谥某者,亦有字相同异,美恶顿殊者。或诡词假借,或传写舛谬,外人无从而知。非应鼇身为礼官,亲检故籍,不能一一釐正也。 其於一代易名之典,可云精核矣。 △《頖宫礼乐疏》·十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明李之藻撰。之藻字振之,仁和人。万历戊戌进士,官至太仆寺少卿。是编首列頖宫祀典,次列仪注,次列名物器数,共成八卷。第九卷为启圣祠及名宦、乡贤祠,附以乡饮酒礼。第十卷附以乡射礼。其中如释奠仪之散斋、演乐、涤牲诸礼,及时祭仪注,皆《明会典》及《南雍志》诸书所未载。又迎神乐章,谓明制本宋旧,一成三成,相沿不易。其乐章诸谱,配以六律者,唯填工尺一字,颇能得其源流。盖乐律自宋仁宗时始省去坐、立二部,及堂上、堂下之分。南宋诸儒,又以旧乐加平减之制,无高上、高尺之律,於是所用者惟中和韶乐。明代实沿其制。之藻所谱,又注明时俗之一凡、清凡诸调,与旧调相合者,分毫不爽。 又於琴瑟操缦之法,别成一谱。其琴谱不越松风阁之旧规,以数音谱出一字,少用钩剔。盖欲近於和缓,以和韶乐。瑟谱则以六律为主,行迟其声以应节,又与元熊朋来《瑟谱》之一声一字者迥殊。盖历律皆根於数。之藻娴於算法,世所行《天学初函》,即其所刻。故因数制律,足自为一家之学。其末卷载乡饮酒礼兼及乡射礼者,明初之制,犹行射礼於頖宫。迨其中叶,此礼遂废。故《明会典》及《南雍志》诸书载之不详。之藻稽古证今,考辨颇为赅悉。惟《褒崇》一门,仅采史传,不及马端临《学校考》之备。又《仪器图》内犠尊诸制,既不本於《三礼图》,又不以《考古》、《博古》诸图证其异同,仅以时俗陈设者为准,未免稍略。然礼以时王所制为定,是亦自有其义焉,未可尽非也。 △《明谥记汇编》·二十五卷(江苏巡抚采进本) 明郭良翰撰。良翰有《周礼古本订注》,已著录。兹编辑有明一代谥法,最为详备。首曰《功令》,凡子目二,曰《会典事例》,曰《近日事例》。次曰《谥法》,无子目。次曰《尊谥》,凡子目九,曰《帝后》,曰《皇妃谥六字》,曰《皇妃谥四字》,曰《皇妃谥二字》,曰《东宫》,曰《公主》,曰《亲王》,曰《郡王》,曰《王妃》,次曰《臣谥》,凡子目九,曰《文臣》,曰《武臣》,曰《异流》,曰《夫人》、《淑人》,曰《追赠前朝臣》,曰《外夷》,曰《近题准谥诸文臣》,曰《议论》,曰《考误》。其“近题准谥”一条,即当代文臣所以不散入各类者,盖即鲍应鼇书所载之二十九人,不予不夺,莫知所定者也。 其《议论》一门,则杂采明人诸说,如李东阳以有党谥“文正”,彭韶以孤立谥“惠安”之类,持论颇公。其《考误》一门,以阁籍正野史异同,尤为可据,亦考典故者所宜取证也。 △《明宫史》·五卷(内府藏本) 旧本题芦城赤隐吕毖校次。毖始末未详,盖明季宦官也。其书叙述当时宫殿、楼台、服食、宴乐及宫闱诸杂事,大抵冗碎猥鄙,不足据为典要。至於内监职掌条内,称“司礼监掌印秉笔,秩尊视元辅,权重视总宪”云云,尤为悖妄。盖历代奄寺之权,惟明为最重;历代奄寺之祸,亦惟明为最深。二百馀年之中,盗持魁柄,浊乱朝纲,卒至於宗社邱墟,生灵涂炭,实为汉、唐、宋、元所未有。迨其末造,久假不归,视威福自专如其固有。遂肆无忌惮,笔之於书。故迹其致亡之道,虽亦多端,要以宠任貂珰,为病本之所在也。然其人可诛,其事乃足为炯鉴。《家语》称周明堂之四门,有桀纣之象。《仪礼·乡射礼》,司射适堂西,命弟子设丰。陈祥道《礼书》称:“旧图刻人形,谓丰国之君,嗜酒亡国,因状之以为戒也。”《汉书·叙传》载,乘舆幄座,张画屏风,画纣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班伯亦以为警沈湎焉。岂非借彼前车,示其覆辙,俾后来以此思惧乎? 我朝自列圣以来,家法森严。内竖不过供洒扫,或违律令,必正刑章,不待於远引《周官》,委权冢宰。而乾纲独握,宫掖肃清,已足垂法於万世。乃犹防微杜渐,虑远深思,特命缮录斯编,登诸册府。著前代乱亡之所自,以昭示无穷。伏考《尚书》有曰:“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诗·大雅》有曰:“仪监于殷。” 亦越汉之高帝,使陆贾作《新语》,亦曰:“著秦之所以失,与我之所以得。” 盖时代弥近,资考镜者弥切也。皇上於内殿丛编,检逢是帙,辟其谬而仍存之,圣人之所见者大矣!谨恭录谕旨,弁冕简端。仰见衡鉴亲操,折衷众论,勒千古未有之鸿编。皆义主劝惩,言资法戒,非徒以雕华浮艳,为藏弆之富也。 △《幸鲁盛典》·四十卷国朝袭封衍圣公孔毓圻等撰进。先是,康熙二十三年,圣祖仁皇帝临幸阙里,亲祀孔庙,行九拜之礼,特命留曲柄伞於庙庭。复亲制碑文,遣官勒石於孔庙大成门左,周公、孟子诸庙,咸蒙制文刊石。并录圣贤后裔,给世官以奉祠祀。钜典矞皇,薄海忻舞。毓圻以圣天子尊师隆轨,超迈古今,宜勒为成书,垂示来叶。 二十四年,疏请纂修,并举进士金居敬等八人司其事,得旨俞允。至二十七年,成书十八卷,奏进。蒙指示应改正者二十八条,及臣工诗文尚有应遴选录入者。 谕毓圻等覆加校定,会诏发帑金,重建庙庭。御制奎章,摹镌乐石,尊崇之典,视昔弥加。毓圻等乃续事编摩,增辑完备。凡修成《事迹》二十卷,《艺文》二十卷,刊刻表进,即此本也。洪惟我圣祖仁皇帝统接羲、轩,心源洙、泗。褒崇圣教,典礼优隆,为亘古所未有,非区区管窥蠡测所可形容。然文物典章,毓圻等得诸见闻,颇能胪具。伏读是编,大圣人崇儒重道之至意,犹可仰见其万一。 是固宜藏诸金匮,以昭示无极者矣。 △《万寿盛典》·一百二十卷康熙五十二年三月,恭逢圣祖仁皇帝六旬万寿,内直诸臣所纂录也。凡六门,一曰《宸藻》,分《诏谕》为一卷,《御制诗文赋颂》为一卷。二曰《圣德》,分《孝德》、《谦德》、《保泰》、《教化》四目。三曰《典礼》,分《朝贺》、《銮仪》、《祭告》、《颁诏》、《养老》、《大酺》六目。四曰《恩赉》,分《宗室》、《外藩》、《臣僚》、《耆旧》、《蠲赋》、《开科》、《赏兵》、《恤刑》八目。五曰《庆祝》,则有图有记,以及名山祝釐、诸臣朝贡之仪备列焉。六曰《歌颂》,则内外祝釐之词,靡不采录焉。仰惟我圣祖仁皇帝德盛道隆,福祚悠久。其时臣民泳涵醲化,敷天率土,普洽欢心。衢歌巷舞之盛,实为从古所未有。而伏读诏谕,每以万姓安、天下福为兢兢。是书之成,非徒以纪昇平之钜典,正可以俾万世臣民仰见至圣持盈保泰之盛心,为景命延洪之大本也。书中图二卷,於遐迩臣庶迎銮呼祝之仪,纤悉具备,亦自有图绘以来所罕覯。其稿本初为宋骏业所创,后王原祁等重加修润而成。一展卷而闾阎殷阜之象,童叟欢跃之忱,恍若目接而身遇之。今悉依原本钩摹,故幅度视他卷稍赢焉。 △《钦定大清通礼》·五十卷乾隆元年奉敕撰,越二十一年告成。首纪朝庙大典及钦颁仪式,其馀五礼之序,悉准《周官》,而体例则依仿《仪礼》。惟载贵贱之等差,节目之先后,而不及其沿革;惟载器物之名数,陈设之方隅,而不及其形制。盖沿革具於《会典则例》,形制具於《礼器图式》,各有明文,足资考证,故不复述也。考《仪礼》古经残阙,诸儒所说,多自士礼上推於天子。且古今异制,后世断不能行。其一朝令典,今有传本者,惟《开元礼》、《政和五礼新仪》、《大金集礼》、《明集礼》。大抵意求详悉,转涉繁芜。以备掌故则有馀,不能尽见诸施行也。我皇上声律身度,典制修明,特命酌定此编,悬为令甲。自朝廷以迨於士庶,鸿纲细目,具有规程。事求其合宜,不拘泥於成迹;法求其可守,不夸饰以浮文。与前代礼书铺陈掌故,不切实用者迥殊。《记》曰礼从宜,又曰大礼必简。三代圣王,纳民轨物,其本义不过如斯。赐名曰《通礼》,信乎酌於古今而达於上下,为亿万年治世之范矣。 △《南巡盛典》·一百二十卷乾隆三十五年,大学士管两江总督高晋等恭撰进。钦惟我皇上法祖勤民,岁巡方岳。浙江东南都会,民物蕃庶,吏事殷繁。问俗省方,尤廑圣虑。是以六龙时御,清跸屡经。凡行庆施惠、劝课耕桑、崇节俭、隆典祀、养耆年、恤庶狱、励官方、振文教、饬武备者,无不具举。而海塘防筑、湖河疏蓄之宜,皆因地制宜,亲临指授,永为成法。至於名区胜迹,睿藻亲题,则不独黎庶蒙恩,而山川且望幸焉。晋等爰举辛未以逮乙酉銮舆四幸之钜典,门分部系,汇为是编。复蒙赐制序文,允付剞劂。一展卷而我皇上谘询之切,诰诫之殷,惠泽之覃布,如在瞻就间。俾守土者有所遵循,而服畴者有所感发。非徒申歌颂、备典章而已也。 书成於庚寅之冬,故所载以乙酉为断。迩者翠华六莅,典礼如初。而东南士庶,洊被洪施,延《米辰》望幸者视前弥笃。臣等尤窃竢隆仪叠举,续有排纂,用快先睹之望焉。 △《钦定皇朝礼器图式》·二十八卷乾隆二十四年奉敕撰。乾隆三十一年又命廷臣重加校补,勒为此编。凡分六类,一曰《祭器》,二曰《仪器》,三曰《冠服》,四曰《乐器》,五曰《卤簿》,六曰《武备》。每器皆列图於右,系说於左。详其广狭长短围径之度,金玉玑贝锦段之质,刻镂绘画组绣之制,以及品数之多寡,章采之等差,无不缕悉条分,一一胪载。考《礼图》世称治始郑玄,而郑志不载,盖传其学者为之也。阮谌以后,踵而作者凡五家。聂崇义汇合为一,而诸本尽佚。然诸家追述古制,大抵皆约略传注之文,揣摩形似,多不免於失真。是编所述,则皆昭代典章,事事得诸目验。故毫釐毕肖,分刌无讹。圣世鸿规,灿然明备。其中《仪器》、《武备》二类,旧皆别自为书。今乃列之於礼器,与古例稍殊。然周代视祲、保章、冯相所职皆天象,而隶於《春官》。礼有五目,军礼居三,而所谓前朱雀而后玄武,左青龙而右白虎,招摇在上,急缮其怒者,战阵之令乃载於《曲礼》。盖礼者理也,其义至大,其所包者亦至广。故凡有制而不可越者,皆谓之礼。《周官》所述皆政典,而兼得《周礼》之名,盖由於此。今以仪器、武备并归礼器,正三代之古义,未可以不类疑也。若夫酌古宜今之精意,奉天法祖之鸿规,具见御制序文之中。尤万世臣民所宜遵道遵路者矣。 △《国朝宫史》·三十六卷乾隆七年奉敕撰。乾隆二十四年以原书简略,复命增修。越两载而告成。凡六门:首曰《训谕》,恭载列朝圣训、皇上谕旨,以昭垂家法。次曰《典礼》,备著内廷仪节、规制、冠服、舆卫之度,其外朝诸大礼详於《会典》者则略之。 次曰《宫殿》,按次方位,详列规模。凡御笔榜书楹帖,及诸题咏,并一一恭录。 次曰《经费》,凡献赉、礼宴、服食、器用之数,纤悉必载。次曰《官制》,具载内臣员品,及其职掌与其功罪赏罚之等。次曰《书籍》,部分录略,编目提要,皆穷理致治之作,而梵文贝筴,庋藏净域者,不与焉。伏读谕旨,申明编辑是书之意。拳拳於立纲陈纪,聪听明训,为万万世遵循之本。盖修齐治平之道,并具於斯矣。 △《钦定满洲祭神祭天典礼》·六卷乾隆十二年奉敕撰。我国家肇迹东土,风淳俗厚。於崇德报功之礼,历久不渝。凡所以昭格天神,时修祀典者,著诚著悫,具有旧仪。迄今百有馀年,精禋致飨,夙夜维虔。惟是古制相沿,皆有口授祝词、仪注,久而小有异同。我皇上道秉钦崇,敬深明察。虑年祀绵邈,或渐远其初。乃命王公大臣详为考证,以国语、国书定著一编。首为《祭仪》二篇,次为《汇记故事》一篇,次为《仪注》、《祝词》、《赞词》四十一篇,殿以《器用数目》一篇、《器用形式图》一篇。 每一卷成,必亲加釐正,至精至详。祈报之义,对越之忱,皆足以昭垂万世。乾隆四十二年,复诏依文音,释译为此帙。与《大清通礼》相辅而行,用彰圣朝之令典。末有大学士阿桂等恭跋,具述致诚迓福之义。而於崇祀诸神不知其缘起者,引《礼记》舍菜先师郑玄注,不著先师名姓之例为证。於《祝词》、《赞词》仅传其声者,引汉乐府铎舞曲有音无义之例为证。并以传信阙疑,见圣心之敬慎。 视汉儒议礼附会纬书,宋儒议礼纷更错简,强不知以为知者,尤迥乎殊焉。 △《八旬万寿盛典》·一百二十卷乾隆五十四年正月,大学士阿桂等奏请纂修,五十七年十月告成。洪惟我皇上法天行健,无逸永年,久道化成,治跻三五,为书契所未闻。而五世同堂,八旬延庆,《洪范》所谓身其康强,子孙其逢吉者,亦千古帝王所莫及。是以协气翔洽,欢心溥浃,四海臣民,莫不踊跃鼓舞,祝眉寿而歌纯嘏。虽圣怀冲挹,而敷天辐辏,众志难违。庆典之隆,遂炳炳麟麟,照映万禩。是编所载,皆圣寿七旬以后之事,凡分八门,首为《宸章》,皆恭录御制纪年之作。文自《古稀说》以下,诗自《庚子元旦》以下,俱按年编载。若随时纪事之作,则各从本类,分载各门。次为《圣德》,分八子目,曰《敬德》,曰《孝德》,曰《勤德》,曰《健德》,曰《仁德》,曰《文德》,曰《俭德》,曰《谦德》。次为《圣功》,分五子目,曰《安南归降》,曰《缅甸归顺》,曰《廓尔喀降顺》,曰《附载平定台湾》,曰《附载平定肃州》。次为《盛事》,分子目十一,曰《庆得皇玄孙》,曰《五世同堂》,曰《数世同居》、《千叟宴》,曰《赐科第》、《职衔》,曰《寿民》、《寿妇》,曰《辟雝》,曰《班禅入觐》,曰《民数》、《穀数》,曰《一产四男、三男》,曰《收成分数》。次为《典礼》,分五子目,曰《庆祝》,曰《朝会》,曰《祭告》,曰《銮仪》,曰《乐章》。次为《恩赉》,分六子目,曰《本年恩诏》,曰《本年蠲赋》,曰《本年恩科》,曰《本年东巡》,曰《恩宴》,曰《赏赉》。次为《图绘》,附以图说。次为《歌颂》,则臣工祝釐之词也。昔成周盛时,剬诗缉颂,歌景福、称茀禄者,不一而足。然多虚拟之词,不能言言有据也。兹编所载,事皆徵实。盖德盛而后化神,泽洽而后颂作。功成治定而后礼乐兴,气淑年和而后嘉祥集。其在《诗》,曰宜民宜人,受禄于天,保佑命之,自天申之。其在《书》,曰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惟时厥庶民于汝极,锡汝保极。义均备於是焉,洵与圣祖仁皇帝万寿盛典祖武孙谋,后先焜燿,并万代之隆轨矣。 △《历代建元考》·十卷(两江总督采进本) 国朝锺渊映撰。渊映字广汉,秀水人。自来纪元诸书,多详於正统,惟国初吴肃公《改元考同》,及近时万光泰《纪元叙韵》,与渊映此书,则并伪朝、霸国以至草窃、僣称,皆一一具载。其例以年号相同者列前,次以年号分韵排编,次列历朝帝王及僣国始末,并外藩亦间及之,秩然有序。虽载籍浩博,蒐采难周。 如蜀王衍宋太祖年号与辅公祏同,裘甫有维平之僣,成都为西夏之称。凡斯之类,不免间有阙漏,未可云毫发无遗。然较吴、万二家,足称赅洽矣。 △《北郊配位议》·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 国朝毛奇龄撰。奇龄有《仲氏易》,已著录。康熙二十四年,太常寺卿徐元珙疏奏,现行祀典北郊既改北向,而三祖配位仍首东次西,同於南郊,请酌改所向。奇龄时官检讨,因撰是书。其斥汉元始仪之误,谓孟春合祀,天位在西,地位在东,皆因惑於《曲礼》席南向北、向以西方为上之文。其实《曲礼》据常坐言之。若礼坐之席,则仪礼、射礼皆筵宾席於户西,东上自与《曲礼》异。考《乡射礼》文,乃席宾南面东上。贾公彦疏云,言东上,因主人在东,故席端在东,不得以《曲礼》席南向北向西方为上解之。奇龄本此以折元始仪,实为有据。 至於元始仪配位西向南上,亦相承《曲礼》西向东向以南方为上之文。奇龄以后汉改从北上为正,其论甚确。然考北上之义,亦本《仪礼》。《大射仪》曰:“大夫继而东上,若有东面者则北上。”《燕礼》曰:“士既献者立於东方,西面北上。”此北上之异於南上者。今奇龄知南向东上之本於《仪礼》,而独未知西向北上之亦本於《仪礼》。则未免知一而不知二。奇龄又谓北郊既改从北向,则配位即统於所赂。地道尚右,配位当以东为上,东乃北向之右也。今考《仪礼·大射仪》曰:“诸公阼阶西,北面东上。”《燕礼》曰:“卿大夫皆入门右,北面东上。”则北郊北向,配位以东为上,与《仪礼》北面东上义例全通。奇龄徒以地道尚右定之,亦为未审。然全书考辨精核,援引博赡,於宋、明以来议礼之家,要为特出矣。 △《庙制图考》·一卷(浙江巡抚采进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