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形势对太平军非常有利,各地的义军风起云涌,特别是广东的凌十八,率领信徒万余人,正在北上团营的路上,清军闻讯,三军无不丧胆,就是一向主张速攻的周天爵也大为紧张。清军被迫改为坐战之法。所谓的“坐战之法”,大概类似于后来的堡垒法,即“力有余则连营逼进,总以大围收成小围,步步避进,使之步步缩归。”这就是说,清军自知兵力不足,,一边采取坐而待援的方法,一边寻找战机,步步紧缩包围圈,从而达到聚而歼之的目的。 如果这时,太平军利用凌十八北上的机遇与清军的战略意图,派出大部队迎接广东的信徒前来团营,实行两支部队的战略会师,这样,太平军的力量就为之改观。但很遗憾,太平军虽然听到凌十八北上的消息,但没有充分的重视,只是派出了一支只有几百人的偏师,结果为张钊的水勇所阻,张钊绰号“大头羊,”为天地会成员,原来也是水匪,曾经投入太平军,后反水投降清庭,现在被任命清军将领,扼守水上要冲。 水上通道被阻,太平军无法渡江,只好返回, 而凌十八、刘八率领的天地会会众也没有避实就虚,前去与洪秀全会合,而是专意攻打郁林州城,当时郁林州城守军极少,凌十八以为一攻就克,哪知道知府顾偕庚据城死守,不久,又援军到来,结果,凌十八、刘八等不仅攻城未克,反而为清军击败,退回广东,使太平天国丧失了一支有生力量。 这之前,清军在大湟江口大败后,官兵胆寒,钦差大臣与巡抚、提督又闹意见,军事毫无进展。二月二十一日,李星沅和周天爵、向荣会奏清廷,说太平军势大,前线兵力不够,请求特简总统将军兼程来桂督剿,并调安徽、河南精兵前来,否则全局不堪设想。 三月初九日,清廷得奏,咸丰皇帝即命大学士赛尚阿驰往湖南办理防堵事,以蒙古都统巴德、满洲副都统达洪阿随往协同办理。又命广州副都统乌兰泰驰往广西军前帮办军务。 大学士赛尚阿名义上是到湖南办理军务,实际上是到广西代替李星沅。 初十日,李星沅、周天爵、向荣又会奏清廷,说太平军势力更加张大,东乡七十多个村落都是太平军的势力,兵勇胆怯,难以指挥,再次请求迅速特简总统将军来桂督办。 清廷得奏,知道事急,密令赛尚阿行抵湘、桂交界,即赴广西接办军务,并令李星沅回湖南办理防堵。 四月初三日,乌兰泰驰抵武宣军前。第二天,李星沅也到武宣,但不几天,即四月十二日,李星沅在军中病死。 清廷以赛尚阿一时不及驰抵军前,命周天爵暂署钦差职务。 李星沅也是一个可怜人物,虽然身为钦差大臣,下面的武将却不听从指挥,周天爵到任后,更是看不起他的软弱与谨慎,处处排挤嘲讽。由于战事不利,担惊受派,上有皇帝的申饬,下有同僚的排挤,两头受气,再加上身体虚弱,竟然一下子暴亡。 李星沅的死对于清军是一大打击,主帅病亡,军心不稳。太平军利用这个时机,于十五日夜连夜突围北上。周天爵虽然急调秦定三部尾追,但为时已晚,太平军顺利进入象州境内。 十六日,太平军就从武宣东乡向大林东北出击,突破镇远镇总兵秦定三的防线入象州庙旺。第二天,又败古州镇总兵李瑞,进克象州古城。 周天爵、向荣带兵从武宣跟追,却远远落在太平军的后面。十九日,太平军克象州寺村。二十一日,克象州中坪、百丈、新寨。 尾追的清军只好改为堵御。 清军分扎在中坪附近。向荣在桐木一带,扼守太平军北上要道,乌兰泰驻罗秀,把守西上咽喉。 太平军几次进攻,皆无法突破清军营盘。 月余下来,食盐与粮食开始缺乏,特别是弹药奇缺,至有用铜钱的作为子弹的。 北进道路被阻,西上又有乌兰泰防守,太平军不得不作退守计。 其实,太平军进象州有二个目的,如果顺利则可顺势北上,而另一个目的是在象州招齐拜上帝教的人马。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前路又已不通,停留无益。 所以太平军在收齐原来未及团营的教徒后随即撤出象州。 六月初四日,太平军自中坪撤退,经武宣折回紫荆山地区,以便补充给养。 4、遏必隆宝刀 三月初九日,清廷得到李星沅和周天爵、向荣的会奏,咸丰皇帝即命大学士赛尚阿为钦差大臣,驰往湖南办理防堵事,以蒙古都统巴德清、满洲副都统达洪阿随往协同办理。又命广州副都统火器专家乌兰泰驰往广西军前帮办军务。 这下,清廷将广西清军的指挥级别大大提升,赛尚阿为首席军机大臣、文华殿大学士。清承明制,不设宰相,清初时只设大学士,到了雍正时期,为分大学士之权又设军机处,协助皇帝处理军机大事。因而大学士空有宰相之名而无其实,首席军机大臣握宰相之权而无其名。赛尚阿身兼大学士、首席军机大臣,是“真宰相”,人称“首相”赛尚阿。“首相”赛尚阿亲赴前线,意味着剿杀太平天国,已成为清廷生死存亡的关键,太平天国也已经成为咸丰的心腹之患。 赛尚阿,字鹤汀,蒙古正蓝旗人,是清朝著名的蒙古族大臣,也是皇帝的亲信近臣,在道光时期就颇受历练,在满洲亲贵中以能干闻名。曾历任内阁侍读学士、头等侍卫、哈密办事大臣、督统、户部尚书等职,咸丰元年(1851)春刚刚被授文华殿大学士,兼首席军机大臣,管理户部。 太平天国起义爆发后,声势日渐浩大,对欲要图强的咸丰帝来说,是一大打击,所以派出了他最为倚重的军事重臣。 这在当时的大清朝廷看来,多少有点高看太平军的意思,毕竟一群乡间草莽,任意折腾也折腾不出什么来。赛尚阿也有些不以为意,以为天使一到,大乱自平。 为了壮行色,咸丰又是赐宴,以示恩宠,又是赐宝刀,给予先斩后奏之权。 这宝刀可不是普通的刀,它不仅是尚方宝剑,还大有来历。 在清朝开国前,还称为后金,其中有一勋臣名字为额亦都,额亦都世居长白,因佐命殊功,为后金五大勋臣之首,清太祖努尔哈赤以自己的女女儿穆库什嫁给他。额亦都第十六子遏必隆,也随皇太极久历戎行,屡建奇功,其二女同为康熙后妃,尤为显赫。遏必隆曾受顺治遗诏为辅政大臣,其死后有宝刀传世,以其名命名之。在大清一代,遏必隆刀颇具传奇色彩,清帝每逢战事,必以此刀监军,实与尚方宝剑相同。 乾隆十二年,金川土司判乱,乾隆以遏必隆孙果毅公讷亲往为经略,讷亲进讨无功,屡败丧师。乾隆十三年,乾隆命御前侍卫鄂宾在斑斕山(今四川巴郎山)用遏必隆刀将讷亲枭首。遏必隆刀在嘉庆、道光二朝封存内府,未见血光。至此,咸丰从内府取出,赏于赛尚阿以壮军威,又特于刀上悬象牙牌一块,两面有字,一面为“遏必隆玲珑刀一,乾隆十三年赐经略大学士公傅恒平定金川用过”二十七个字,另一面为“神锋握胜”四字及咸丰印一方。 赛尚阿一时恩宠备至,风光无限。 皇帝赐宴后,接着就是同僚的宴请。同僚的宴请本为送行,却变为请托之酒。大清立国已久,满、蒙贵族队伍不断庞大,子孙荫封职务日少,要想封侯拜相,最便捷之路莫过于疆场立功。赛尚阿的志得意满吸引了不少满、蒙亲贵,他们也想立功疆场,争得一个军功出身。 于是,赛尚阿的府第里出现了戏剧的一幕,朝廷大员纷纷请托,递条子、送礼物的层出不穷。目的就是一个,带上自家的子弟。赛尚阿也算名利双赢,金钱面子两不误,统统照单全收。 一切应酬停当,赛尚阿方才带着大批准备在疆场立功的将领与随从慢腾腾的出发,其中包括满洲副都统达洪阿。还有一人,值得一提,他就是赛尚阿的随军幕僚丁守存,在从军过程中,他写出了《从军日记》,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太平天国史料。 路上也不快速,有钦差的仪仗护卫,游山玩水方才有味,偶尔有兴趣,还来几首吟风送月的诗。一路上,赛尚阿摆足了钦差大臣的架子,在地方官的迎来送往与阿谀奉承中慢慢前进,脚步比蜗牛快不了几分。到达广西的桂林时,已经是六月天气。 赛尚阿亲赴广西督军,清军前线粮饷增援自然源源不断。云贵总督张亮基、湖南巡抚骆秉章、贵州巡抚乔用迁、两江总督陆建瀛奉命以云、贵、湘、皖精兵增援广西战场。赛尚阿尚未抵达广西,四省精选锐卒四千已开到。 为解决粮饷问题,户部加拨广西白银一百万两,咸丰帝也慷慨解囊,从皇室的内库拨帑一百万,襄赞前线,并下令各省对广西前线所要的军饷,优先供给。三里圩决战,名将向荣几乎被生擒,负责军务的李星沅吓破了胆子,声称“此贼非眼前诸公可了”,“贼氛方炽,军事多艰,非不才所能负荷”,虽然增援不断,犹嫌兵力不足。于是咸丰又从江南搜刮盐税六十万两劳军,分三次抽调川军四千增援,广西清军总数达到四万余人,仅武宣县就有正规军七千、团练近万。 5、茶地下诏 太平军撤回了紫荆山地区后,开始分扎各村庄。其后队扼守猪仔峡、双髻山等要隘,前锋则向南锐进,准备抢渡思盘渡口过江,因被桂平知县李孟群率领兵勇所阻击,未能渡江,于是退守新墟。 太平军形成了一个前以新墟为门户,后以猪仔峡为要塞的防御体系,把山川险阻,当作天然堡垒,开始了又一场防御战争。 此时,军事形势起了很大变化,许多小股的义军都被镇压下去了,特别是凌十八的部队失败后退回了广东,使得清军可以集中部队围攻太平军,太平军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六月下旬,新钦差大臣赛尚阿也到了广西桂林,周天爵奉谕至北京复命,前线由赛尚阿全权指挥。身带遏必隆宝刀的钦差自然与前任的李星沅不同。一到桂林,赛尚阿就紧急会见向荣、乌兰泰等将,以及跟随他的巴清德、达洪阿和新入桂的总兵长寿、长瑞兄弟。 对着众人,塞尚阿请出了遏必隆宝刀,说:“老夫前来,没有别的意思,诸将也不要多心,只要诸位同心协力共同剿匪,这宝刀自无它用处,如果再各怀心思,不要怪老夫不讲情面!” 众将心里都是一颤,这可是尚方宝剑,如果不把长毛剿灭,估计自己的人头难保。 在遏必隆宝刀的威势下,清军空前的团结起来。 塞尚阿随即协调了围攻太平军的计划,前路以乌兰泰、达洪阿等攻新墟,后路以向荣、巴清德进攻猪仔峡、双髻山,形成前后夹攻之势。 六月底到七月初,清军各方面援军与前线部队会合。七月十日,开始对太平军发起全面进攻。 前部由以乌兰泰、达洪阿统领攻新墟,分五路: 第一路,李能臣、王锦绣攻打新墟东南。 第二路,经文岱、张敬修,由马岭等处攻新墟正东。 第三路,李瑞带兵勇八百人,在新墟东北堵截,防止太平军败兵漏网。 第四路,达洪阿部过思盘渡,攻打新墟之西南。 第五路,由乌兰泰亲自率领秦定三部过思盘渡,攻打新墟西北,并且切断太平军从金田来的接应。 面对强敌,太平军坚守新墟防线,顶住了正面的进攻。 但后面的天险猪仔峡、双髻山等要隘却失利了。 在布置兵力时,太平军以新墟为重点,在前线部署了大量兵力,杨秀清、萧朝贵等也亲自在前线指挥。这是因为太平军高层认为猪仔峡、双髻山地势险要,只要防守严密,自然万无一失。 据记载,猪仔峡是“两山并峙,中通一线,十分陡险”。 太平军在石壁上安设大炮,又设滚木擂石,并派起义元勋之一的秦日纲带兵防守。可谓布置严密贴切了。 向荣、巴清德指挥进攻猪仔峡、双髻山的后路清军在这里遭到了重大损失,仰面进攻的士兵简直成为了活靶子,太平军以逸待劳,等清军爬上半山,一时大炮轰鸣、滚木齐下,把清军打的人仰马翻,只好溃退下来。 被尚方宝剑吓着了的向荣 ,第二天又督促再战。双方一连僵持了五六天。 七月十五日夜,月黑风高,正是民间传统的鬼节。 太平军将士开始松懈下来,认为如此天险是无法突破的,主将秦日纲也溜回大营去睡觉。 向荣乘夜密派兵勇,攀藤附葛,由山间小道翻山越岭,直插猪仔峡、双髻山,从后路夹击太平军。太平军猝不及防,又腹背受敌,被迫撤出猪仔峡、双髻山。 听说后路吃紧,正在前线的杨秀清闻讯大惊,急忙骑马赶往猪仔峡,帮助协守,但大势已去,太平军已经退出猪仔峡。由于后路的指挥权属于秦日纲,杨秀清根本无法阻挡后退的人马。 猪仔峡失守,意味着茶地危急,茶地离猪仔峡不远,正是太平军的大本营所在,洪秀全与他的家人以及几十个娘娘驻扎在那里。杨秀清只好赶回大本营。 占领猪仔峡、双髻山后,向荣主张进攻茶地,巴清德认为太平军虽败不乱,主张谨慎进攻,稳打稳扎,阻止了向荣的决策。塞尚阿闻讯后,严令向荣、巴清德向前进攻。但这时,太平军已经撤出紫荆山,扼守风门坳,洪秀全的大本营也安全移营了。 纯粹从军事的角度来看,向荣真是可惜了,如果坚持己见,直攻茶地,洪秀全就有可能成为俘虏,也就不会有后来的轰轰烈烈的太平天国运动了。可是巴清德是蒙古都统,又是钦差大臣从京里带出来的人,向荣亦不得不尊重他的意见,失去了一次好机会。 八月初二,向荣、巴清德又分三路进攻风门坳,太平军再次失利,退驻古林社一线,古林社是冯云山到紫荆山的第一个据点,曾经在那里边打工,边传教。 在返回大本营后,杨秀清借上帝下凡的名义,要追究秦日纲失守之罪,把秦日纲绑起来杀掉,后在众人的求情下,把他废而为奴,但不久后起复。这次天父下凡还诛杀了几个玩忽职守的军官。从此军威震慑,无人再敢松怠。 猪仔峡、双髻山的失守,一是太平军的麻痹大意,特别是主将的轻敌与玩忽职守,但也反映出一个军事指挥上的问题,假如当时军令统一,及时救助,发起反攻,是有可能守住或者夺回猪仔峡的,毕竟清军的大部队还没有上来,军事部署也没有布置好。太平军高层包括洪秀全也显然认识到了这一点,统一军令显得特别重要。但洪秀全自己又缺乏卓越的全面指挥才能,显然,统一号令全军的军事指挥官由其本人担任是不合适的。 鉴于杨秀清在战争中表现出来的卓越军事才能与崇高威望,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当天,洪秀全颁布了 “诏书”,史称茶地下诏, “诏书”,明确了杨秀清的首席军事指挥权。这是杨秀清大权独揽的开始,也是名正言顺的拥有全军的指挥权。杨秀清确实有勇有谋,连清朝的官员都曾说过:“初洪逆(洪秀全)至金田传教,志在蓄财致富,无反乱之心;自杨秀清入党,怂恿洪逆聚众谋叛,教以战守之计,洪逆积财渐裕,结党亦多,且见土寇蜂起,官兵懦弱,遂从杨秀清之语,始怀异志,诸事听杨调度“。所以,金田初起,杨秀清绝对是个关键性人物。 6、战争插曲 在紧张的正面战争之余,也偶尔有些小插曲,可以缓解绷紧的神经。 这就是毒盐事件与炸弹事件,略叙如下: 太平军在紫荆山地区周围的武宣、象州转战时,时时被清军围困,粮食、食盐等生活物资与弹药等军用物资无法补充。 但这些地方毕竟是老革命根据地,虽然遭到了清军围困与破坏,但太平军老兄弟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与各村庄的老百姓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太平军在这里并不孤立,粮食、食盐问题可以得到部分解决。 在清军围困期间,许多不法商人由于高额利润的诱惑,买通守兵,通过秘密通道把太平军的必须物资运送进来。 特别是驻守在前线的清军团防,与太平军混熟之后,为了谋取私利,竟然也参与这种生意,私下偷偷的把粮食、食盐偷偷的高价出售给太平军。 更有甚者,不少清军把自己的弹药也卖给了太平军,在战斗中,就放几次空枪,然后把出卖掉的弹药算在战斗消耗里。这些在当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将官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太平军这段时间生存虽然艰难,但还可以勉强支撑下来。 自塞尚阿到达广西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塞尚阿不仅带来了大量援军与军饷,也带来了遏必隆宝刀,慑于遏必隆宝刀的威力,军官们再也不敢对太平军掉以轻心。 军队的纪律更是有所加强,清军士兵开始不敢明目张胆的用食物与太平军交换银两。这样,太平军的生活更加艰难起来。 更重要的是塞尚阿是文人出身,相信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信条,间谍战、反间计等层出不穷。 这比明面上的进攻更加令人防不胜防。 其实,清军对太平军的秘密战从来没有停止,所想的计策也无所不用之极,但效果甚微。主要在于太平军是一个以宗教信仰为基础的结合体,敌人很难进入内部进行破坏。 食盐走私渠道为清军提供了一个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机会。清军从广东运来大批食盐,在其中搅拌了毒药,然后通过走私的渠道运进去。 也是凑巧,当时杨秀清正在巡逻,碰见圣库的士兵在搬运食盐,对在如此艰难时刻还能云进食盐不禁产生了一丝怀疑,就多盘问了几句。商人也是被清军所逼迫,心中本来惶恐,以为自己露出了马脚,目光就闪烁起来。 一查,果然食盐中被搅拌了毒药。 结果事情真相大白,塞尚阿的一翻苦心白费了。 而另一件炸弹事件从情节上讲就比这件事情紧张多了。 帮办军务大臣乌兰泰原来担任广州副都统,在大清朝,广州一直是洋务的前沿阵地,乌兰泰深知洋人的火器之厉害。 在军中,乌兰泰也一直自诩为火器专家。 毒盐毒不到太平军,乌兰泰随即心生一计,连忙禀报塞尚阿,称自己有消灭太平军的妙计。 原来乌兰泰的想法是,借下战书的名义给太平军送信,把信装在一个特制的盒子里,盒子里放置炸弹,炸弹为洋人制造,威力巨大,只要爆炸,开盒子的人必死无疑。 塞尚阿当然照办,嘱咐下书人直送洪秀全或杨秀清,称有战书呈上,这样打开盒子的必然是两人中的一人,只要其中一人一死,太平军一定大乱,可乘机歼灭之。 这样高科技的东西,估计当时洪秀全与杨秀清都不会懂。 但不知道怎么的,杨秀清忽然福至心灵,接到下书人的盒子,已经知道其中有诈,嘴里却不说破,而是假借天父下凡来揭穿。适时冯云山坐在旁边,见杨秀清犹豫,正欲接过盒子,杨秀清连忙拦阻,声称“天父”已有明示:这是妖魔欲害我等也。 众人听了方待不信,杨秀清当场验证,要下书人打开盒子,下书人哪知道其中诀窍,方一开盒,已被炸的面目全飞,冯云山站的较近,也被弹片炸伤,休养了好久方才痊愈。 众人庆幸不已,自然也对天父的无所不知称颂天父不已。 杨秀清又赢得了满堂红。 7、声东击西出思旺 却表太平军方面。 继猪仔峡、双髻山失利后,风门坳也在清军的强攻下失守,金田、新墟地区失去屏障,形势对太平军更加不利。刚刚执掌首席军事指挥权的杨秀清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一方面整顿内部军纪,要求太平军为了天国而死战,另一方面作好了突围的准备。 太平军向何处去,这是至关紧要的。 从金田出发,可以走水路,即抢占思盘江渡口,顺势南下,但思盘江对岸渡口驻有敌人重兵,且倚仗江流之天险,太平军又缺少船只,清军有恃无恐。确实,太平军要渡江也非易事。 而陆路西有向荣、巴清德,且已经失去天险猪仔峡、双髻山,更非易事。 北上是直通省城的通道,围困重重。唯一的通道是东走。新墟、金田从东可通思旺,但山势险固,山路曲折难行,委实不是用兵之地。 为了声东击西,吸引敌人的注意力,杨秀清下令拆取房屋,砍伐竹木,在江边大造船只,造成欲渡思盘江渡口的架势。 同时出动主力,主动出击新墟外围之清军,重点的攻击对象是向荣、巴清德的营盘。 这些军事行动,目的是造成清军的错觉,把其战略的目标转移到南路与西路来。 塞尚阿果然中计。他在给皇帝的奏折中就说到了这一点。随即,清军也调整了兵力布置,把重兵布置到思盘江渡口一带,以阻止太平军南下。 见目的已经达到,杨秀清不再犹豫。 八月十六日深夜,月色正好。太平军营地依然与往日一样,灯火通明,马嘶牛叫,营地上空旗帜飘扬,甚至连更鼓也井然有序,清军丝毫看不出太平军的与往日的不同。 实际上,太平军已经借着月色,连夜撤营了。所谓的马嘶牛叫、旗帜飘扬,是杨秀清故意留下来迷惑敌人的,而更鼓虚点,那是羊只的杰作。太平军虽然物资缺乏,但为了顺利突围,只得忍痛留下这些平时舍不得吃的牲畜,以作为疑兵之计。杨秀清下令以后军为前军,由冯云山率领,而由杨秀清、萧朝贵率领的的前军充当了后军,保护着洪秀全的大营。三军悄无声息,缓缓而退,偷由小路而出山隘,到思旺。 等到清军发觉时,已经是第二天大天亮了。 8、官村大捷 八月十六日,太平军趁夜从新墟遁走,在五峒山跋涉后,东出平南思旺。向荣、巴清德闻讯,知道太平军东走,思旺是必经之地,立刻率清军绕道入平南县境,在官村扎营,准备截住太平军之前路,消灭太平军。 军事战争在这时刻,就是时间的战争。 谁先到达思旺,作好准备,以逸待劳,谁就有更大的胜算。 太平军走山路,山路崎岖难行,且随军带有大量辎重,还有大批家属,男女老幼在山路上艰难的跋涉,速度缓慢。特别是八月十九日,这一带下起了瓢泼大雨,道路更是泥泞难行。太平军全身皆湿,满身污泥,在前锋的导引下,缓慢的而艰难的前进着,整个队伍就象一股缓缓移动的浊流。 而清军虽然绕道而行,但装备精良,且前锋大多是骑兵,从速度来看是太平军无法比拟的。 军情紧急,时间就是胜利。 杨秀清深知这一点。他骑着快马从后军亲自弛赴前军,传下严令,要求加快速度。 八月二十日,太平军赶抵官村,这里距离思旺仅仅七、八里。 太平军虽然筋疲力尽,但这群吃了精神鸦片的前锋精锐,顾不得埋锅造饭,在官村附近埋伏起来。并派出少量士兵,装做百姓的样子,居住在村口的民房里,以引诱可能到来的鱼儿上钩。 夜,漆黑一片,大雨瓢泼。 向荣、巴清德率领的清军精锐也到达官村。 清军前锋哨探回报,前方并无太平军踪迹。确实,前方村庄一片漆黑,鸡不鸣狗不叫的,完全没有大军驻扎的迹象。 向荣判断,太平军还在深山里跋涉。 经过一番飞驰后,清军已经筋疲力尽。再加上火药尽湿,急需休息,整理器械。向荣传令就地扎营,埋锅造饭。 忽然一声炮响,鼓声震天,四周呐喊成一片,无数太平军象从地里冒出来一样,一起向清军发动冲锋。 清军毫无准备,又火药尽湿,不能抵敌,几乎在毫无抵抗的情况下就失去了战斗力。在太平军的包围中,大部清军被歼灭,清军千总杨成贵战死,向荣、巴清德在贴身卫士的死命保护下,才得以身幸免。 这次战斗,太平军兵分三路,又出奇兵截断清军后路。趁敌不备,以逸待劳,再加上天时地利,大获全胜。向荣、巴清德所部军械全失,几不成军。 这次大捷,沉重的打击了向荣、巴清德所部的清军精锐,大长了太平军的斗志,也使向荣等清军将领胆颤心惊,从此,改主动攻击为远远尾追。 第八章 小天堂 1、奇袭永安 官村大捷后,太平军由思旺北上。 八月底,太平军全部退出思旺、思回,主力取道八洞进向东北,和洪秀全等会合于大旺,之前,洪秀全等人和随军家属妇孺在突围后向东北进入鹏化山区,穿过胡以晃的家乡花洲,再折向东南,进驻大同江畔的大旺,洪秀全住在江中舟上。 此时,乌兰泰进军莫村、新圩“肃清巢穴”,然后尾随追击;东路张敬修会合李能臣自南路追击; 向荣部的溃败使得措手不及的清军一时无法展开有组织的追剿乃至防堵,展现在太平军面前的是一片四通八达、畅通无阻的景象。 太平军兵分两路,一路军由洪秀全、杨秀清、冯云山等率领,沿大同江水陆顺流而下,并迅速向东、南推进,准备攻克平南,或直下下游的藤县,有出广东之意图。 另一路由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率领则进向大黎里,并在这一带休整五天之久,这一带拜上帝教徒很多,因此兵力得到补充。 面对洪、杨所部顺流而下的声势,清军大为着慌,清军统帅深知,如果让太平军窜入广东,轻者自己头上的乌纱帽不稳,重者抄家流放甚至杀头。前面的广西巡抚劳崇光等都是前车之鉴。另外,被太平军逃入广东,剿灭更为不易。 已经被太平军快速突出重围的击晕了头的塞尚阿迅速反应:命令鹏化山区各地团练就地阻击,迟滞太平军行动;乌兰泰部也终于结束调整,全军追击到思旺、花洲一线。 向荣自官村大败后一直称病不肯出战,这种消极怠工塞尚阿极为恼火,却也无可奈何,毕竟请病假乃人之常情。现在情势紧急,向荣不药自愈,亲自带兵前出平南城东,控扼了出浔江的必经之路,并分出巴清德一部自蒙江北上,进扼太平圩,这样一来,这部分太平军进退维谷,已不可能达成沿水路东下的既定目标。 此时一直休整的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却形成了一个大胆的计划:奇袭永安州。 原来,永安的饥民首何洪基领给太平军送来了情报。太平军将领罗大纲原本是天地会首领,曾于道光三十年应永安饥民领袖何洪基邀请,从平南境内一昼夜长途奔袭二百里攻克永安州城。 此时他得到何洪基余部情报,尽知城中虚实,就向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提出奔袭建议,并迅速得到采纳。 永安虽为州城,但是弹丸小地,再加上远离主战场,清方防御薄弱,知州吴江、副将阿尔精阿所能掌握的全部兵力,仅广西绿营兵约500、士绅苏保德部团练300,以及茶山土司李春华部土兵若干,全部兵力不过1000人左右,此时团练、土兵驻扎城外西南夏宜口,阿尔精阿率主力400多人守南郊要塞水窦,城中只有少量兵勇、衙役,归吴江指挥。 但这里也是地势险要之地,东、西、北三面环山,东南为冲积平原,城池东、西、北分别为长寿江和通文江环绕,地势险要,便于防守。 太平军任命罗大纲为先锋,率领本部前锋去攻打永安,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率大军随后。 此时的罗大纲,在太平军中职位为左二军军帅。 太平军方面,最初只有五个军,即中、前、后、右、左军,分由五军主将统率。但随着人员的增加,天王洪秀全下令扩编军队,改五军为十军,自中一军至左二军,罗大纲虽然非最早的拜上帝会成员,但战功卓著,被任命为左二军军帅。 八月二十五日,罗大纲率领轻骑千人取道樟村兼程疾进,当日下午抵达永安城南,在何洪基余部配合指引下突袭水窦要塞,清将阿尔精阿措手不及,很快溃败。 萧朝贵等迅速跟进,相继控制城南莫村、城东北旧县和通文江桥等要点,设大本营与与永安东门(宣化门)隔通文江对望的晒布岭,罗大纲部则自水窦推进到南门外长寿圩一带潜伏。 二十七日中午,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等部鼓角齐鸣,佯攻东城,清军急忙调集各门守军齐赴东城助战,罗大纲见南门城防空虚,立即出击,以马队疾驱至城垣最低矮的西南角,将大量鞭炮扔进城中,一时间烟焰弥漫,爆声大作,城上守军惊惶失措,不辨虚实,罗大纲等乘机以长梯爬城,并迅速突破了南门,苏保德急忙督团练扼横贯州城官河上的金带桥死守,被罗大纲击溃,苏本人和团练百余人战死,罗大纲趁势攻入州署,武将阿尔精阿兵败投关帝庙井自杀,残部数百人在千总马荣升率领下开北门溃逃,知州吴江为太平军所杀。 至傍晚,太平军全部占领了永安州。 洪秀全、杨秀清等此刻正在古眉峡一带进退两难,屡次用船只攻扑下游都被击退,听闻永安攻克,喜出望外,即刻拔队溯蒙江北上,全军在永安州会师。 这是太平军在起义后攻克的第一座州城,所以,太平军决定在此休整,以完成军事编制及指挥系统的建设工作。 应该说太平军能攻克永安存在一定偶然因素,他们最初的目光是平南或广东,可能当时包括洪秀全在内的洪姓亲属都有打回广东会老家的设想。洪家兄弟目光短浅,一直有打回老家、衣锦还乡的想法。洪秀全听了兄弟妻子的话,不可能没有一点动心。且加上当时的军事形势,南下也不失为一条路。如果没有罗大纲对永安的熟悉与现在的大胆建议,太平军是很难把目光投向百多里外的一座陌生州城。 这也可能是天佑太平军! 2、永安封王 洪秀全和杨秀清率太平军,在万众欢呼声中开进永安。城内街道一律黄沙铺道,百姓门前摆设香案,上置香花灯烛,男女老幼跪伏自家香案后迎接,这是帝王出巡的规格。天王乘坐十六人大銮,带领着众多的王娘、国戚,在御前侍卫与御林军的护卫下,缓缓行进在通往权做行宫的知州衙门的街道上,在一片“万岁”的呐喊中,洪秀全陶醉了。 杨秀清骑马随侍在侧,目光志得意满。自古富贵马上取,大丈夫自当建功立业,青史留名,眼前的一切令他满足。虽然人群欢呼的对象不是他,但今天的一切可以说是与他的决策奋斗分不开的。 当然高兴的还有那些在起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将领。自天国起义以来,有那么多的兄弟在围剿中升天了,活下来不容易,拼死拼活的打仗,现在天国已经有自己的地盘了,应该是立功受赏的时候了。用天王的话说,就是大功大赏,小功小赏。 果然,不久后,立功将士的愿望得到了满足。 杨秀清被封为东王,萧朝贵为西王,冯云山为南王,韦昌辉为北王,石达开为翼王. 诏书志向可谓远大,把天下划分为五大块,分为东西南北中,各王分管各方,天王居中统治天下,这反映了洪秀全拥有天下的梦想。如果实现,分而治之,也可谓天下大同了。 四方之王看似毫无大小,实则不然,诏书后面还有补充。 除天王称万岁外,杨秀清为东王,最尊,九千岁;肖朝贵为西王,八千岁;冯云山为南王,七千岁;韦昌辉为北王,六千岁;石达开为翼王,五千岁。 当然,最重要的一条是,各王俱受东王的节制。 杨秀清的目的达到了,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同时在军事上具有最高指挥权。 但对于罗大纲却不公平。在同日的封爵位中,作为最早参加起义的天地会首领与献策及攻克永安的最大功臣罗大纲,仅仅被封为总制。根据太平天国的官制,天王以下设十二级官制。也就是:军师、丞相、检点、指挥、将军、总制、监军、军帅、师帅、旅帅、卒长和两司马。丞相分天、地、春、夏、秋、冬六类,设正、又正、副、又副四级,丞相之下还有检点、指挥、将军等。 秦日纲被封为天官丞相,为王爵下的第一位,胡以晃为地官丞相。这是永安时期封的唯一两位丞相,也算对两位首义大功臣的酬谢。 下面的官衔还有,李开芳为殿前左一指挥(李开芳为后起之秀,其前期事迹不详),林凤祥为殿前右二指挥;黄文金为将军。 石祥祯、石凤奎、洪仁发、洪仁达、杨辅清、杨佑清等为国宗;国宗即是与王爵有直系亲属关系的,相当于皇亲国戚。 又加封杨云娇为女军师,统领女营,地位与丞相等同。其余有功将士,八百多人皆授官职。同时对阵亡的将士予以追封,其子女进行世袭。 永安成为太平天国的第一个小天堂。 太平军进城后,洪秀全自据知州衙门为天王府,扩其后衙为后宫,府前设置朝天门,正式象模象样的坐起小朝廷来。 每天清早,文武百官在传宣官的引导下毕恭毕敬的穿越朝天门,接受天王的召见,昔日的兄弟现在变成了君臣,臣子们自然需要行跪礼,有事情汇报叫“启奏”。 但与历代帝王即位不同的是,太平天国虽然有君臣之分,但领袖之间却以兄弟相称,这是根据以前确定的上帝儿子的兄弟名分而称呼的。如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等称呼洪秀全为二兄,而洪秀全则依次称杨秀清、萧朝贵、冯云山、韦昌辉、石达开为清胞、达胞等。 东王作为太平天国的第二把手,在宗教中更拥有神职,所以也有禾乃、禾胞、赎病主等称呼。东王的特权还表现在朝见天王也不用行跪礼,只需立而行礼即可。但群臣向东王汇报需用“禀奏”的形式,与向天王的“启奏”类似。 总之,太平天国的礼仪与称呼繁琐复杂。这么复杂的称呼与礼节,都需要强记,也真难为那些大字不识的太平天国臣民了。 其实,繁复的不仅仅是官制、称呼,还有军令、玺印、冠服、旗帜等各个方面。这不再一一详叙。 同时太平天国还废除了中国一直沿用的历法——阴历,在太平天国壬子二年 , 正月元旦立春,颁行天历。这一天,相当于大清咸丰元年十二月十四日乙未,天历采用的是阳历历法,规定一年为三百六十六天,单月为大月,每月三十一天,双月为小月,每月三十天。天历的颁行,标志着创立太平天国的正朔。 附录:洪秀全关于称呼的圣旨 王世子臣下呼称 幼主万岁,第二子臣下呼称 王二殿下千岁,以下仿此类推。 王长女臣下呼称长天金,第二女臣下呼称二天金,仿此类推。 东世子臣下呼称 东嗣君千岁,第二子臣下呼称东二殿下万福,第三子臣下呼东三殿下万福,以下第四子至百子千子皆仿此类推。 东长女臣下呼称 长东金,第二女臣下呼称二东金,第三女臣下呼称 三东金,以下第四女至百女千女皆仿引类推。 其他王子女皆仿引类推。 丞相至军帅皆称大人,如丞相则称丞相大人,检点则称检点大人,以下类推。 师帅至两司马皆称善人,如师帅则称师帅善人,旅帅则称旅帅善人,以下类推。 丞相子至军帅子皆称公子,但同称公子,亦有些别,如丞相子称丞公子,检点子称检公子,指挥子称指公子,将军子称将公子,侍臣子称侍公子,侍卫子称卫公子,总制子称总公子,以下类推。 师帅子至两司马子皆称将子,但同称将子,亦有些别,如师帅子称师将子,旅帅子称旅将子,以下类推。 丞相女至军帅女皆称玉,但同称玉,亦有些别,如丞相女称丞玉,检点女称检玉,以下类推。 师帅女至两司马女皆称雪,但同称雪,亦有些别,如师帅女称师雪,旅帅女称旅雪,以下类推。 王世子及东、西、南、北、翼各世子皆是管理世间者也,故均称世子。宫城女及东、西、南、北、翼各女皆是贵如金者也,故均称金。金,贵也,色美而不变者也。 丞相至军帅皆是公义之人,故均称其子曰公子;又皆是虔潔之人,故均称其女曰玉。玉,宝也,色润而可宝者也。师帅至两司马皆是典兵之人,故均称其子曰将子;又皆是清净之人,故均称其女,曰雪。雪,清也,色白而可爱者也。 女丞相、女检点、女指挥、女将军皆称贞人,妇人以贞节为贵者也。军师妻呼称王娘,丞相妻呼称贵嫔,检点妻呼称贵姒,指挥妻呼称贵姬,将军妻呼称贵嫱。 钦命总制妻呼称贵媪,监军妻呼称贵奶,军帅妻呼称贵姻。 师帅妻呼称贵娴,旅帅妻呼称贵婕,卒长妻呼称贵妯,两司马妻呼称贵娌。丞相妻至军帅妻加称贞人,师帅妻至两司马加称夫人。 朕仁发兄、仁达兄称国兄,嫂称国嫂。庆善伯、缵奎伯、元玠伯辈称国伯。庆轩、绍衎叔辈一体同称国叔。仁正兄、仁宾称国宗兄,元清、辅清、四福、韦宾辈一体同称国宗兄。贵妹夫及后宫父母伯叔兄弟辈一体同称国亲,细分之,后宫父称国丈,后宫母称国外母,后宫伯叔称国外伯、国外叔,后宫兄弟称国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