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次呼吸的时候——吸入、呼出——与存在之间始终有一个桥梁。你吃东西,存在便会进入你;你排泄,它就变成了粪便——树上的苹果也许明天会变成你身体的一部分,而你身上的一些部分则会失去,变成粪便。变成树木的肥料……这是一个持续的给和取的过程,它绝不会有一刻的停顿。当它停止的时候,你便死亡了。什么是死亡?——分离即为死亡。处于整体之中就是活着,处于整体之外就是死亡。所以你越想“我是孤立的”,你就越不敏感,越趋向死亡,越呆滞,越迟钝。你越感觉你是相连的,整个存在就越会是你的一部分,而你也越会成为整个存在的一部分。一旦你领悟到我们彼此间是成员关系,你的视野就会突然改变。于是,这些树不再是陌生的,它们一直在为你提供食物。当你吸气的时候,你吸入氧气;当你呼气的时候,你呼出二氧化碳,树木吸入二氧化碳而呼出氧气——始终进行着一种交流。我们和睦相处。真实是一个整体,有了“我”、“你”这些观念,我们便脱离了真实。而一旦有一个错误的概念进入你头脑,你的整个视野就会颠倒过来……被动的“我”,接着是“你”,然后与之对应出现了“我”。“我”是最微妙的,是占有欲最具体的表现。每当你发“我”这个字时,你已经犯了渎圣罪。每当你说“我”的时候,你已经完全脱离了存在——不是真正脱离,否则你会死去;但在你的思想上,你完全脱离了真实。现在你将始终处在与真实的斗争中。你将与你自己的根基抗争。你将与你自己抗争。所以佛陀说:“要做浮木。”只有当你摒弃了“我”这个概念,你才能够成为一段浮木——否则你是无法成为浮木的;争斗会来阻止。所以你进入静心会如此困难。如果我说就这样静坐,你是无法做到的——如此简单的一件事。有人会认为这是最简单的事;没有必要去教它。你只要坐在那里就是了。但是,你无法坐下来,因为“我”不允许你有一刻的松懈。一旦允许你有一刻的松懈,你就能够看到真实。而一旦你看到了真实,“我”就会被丢弃。那样它就无法再阻止。所以“我”从不让你放松。即使你去山间,去避暑胜地,“我”也绝不会让你有一丝放松。你带着你的收音机,带着你的电视机;你带着你所有的问题,你让自己的时间排得满满的。你到那里是去放松的,但你的行为方式依然没变。你并没有放松。“我”是不能放松的。它是借助于紧张而存在的。它会产生新的忧虑;它会不断制造新的问题,它不允许你有任何休息。即使只有一分钟的休息,“我”的整座大厦亦会开始倒塌——因为真实是如此美丽,而“我”又是如此丑陋。人们一直在徒劳地与命运抗争。你是在为那些终究要发生的事抗争。你是在做不必要的抗争。你是在渴望那些即使你不去想,它也终将会属于你的事物,事实上,渴望反而会使你失去它们。所以佛陀说:“随波逐流。让它带你汇入海洋。”“我的”、被动“我”、“你”、“我”——这是陷阱。这个陷阱会产生苦难,产生精神病,产生疯狂。现在的问题是:小孩子不得不去经过它,因为他不知道他是谁,他需要某种身份——也许是一种假的身份,但总比没有身份好。他需要某种身份。他需要确切知道他是谁,从而就形成了一个虚假的中心。“我”并不是你真正的中心。那是一个虚假的中心——充满功利心的、虚伪的、被你自己制造出来的。这与你真正的中心毫无关系。你真正的中心是一切的中心。你真正的自我是一切的自我。在中心处,整个存在是一个整体——就如光源,如太阳,所有的光线是一个整体。它们照射得越远,彼此之间就越分散。你真正的中心并不仅仅是你的中心,它是一切的中心。但我们创造了我们自己的小中心,人为的,由我们自己制造出来的。有必要……因为孩子出生的时候是没有界的,根本不存在他是谁这个念头。这是生存的需要。他怎么才能生存下去呢?他必须有一个名字;他必须知道他是谁。当然这个念头来自于外界:有人说你美丽,有人说你聪明,有人说你活泼。你把人们所说的一切收集在一起。总结人们对你的评论,你得出某种形象。你从没有深入看透你自己,看出你是谁。这个形象只是一种假象——因为没有人会知道你是谁,没有人能够告诉你是谁。你内在的真实不会向任何人公开,除了你自己。你内在的真实不会让任何人渗入,除了你自己。只有你才能够在那里。有那么一天你会认识到你的身份只是一种想象,是你收集了他人的意见之后的一种汇总……某个时候你只需去冥想;只需安静地坐着想想你是谁。许多想法会出现。只要继续观照它们来自何处,你便能够寻到源头。有些东西来自于你母亲——极大部分,约占百分之八十到九十。有些东酉来自于你父亲,有些来自于你的学校老师,有的来自于你的朋友,有的来自于社会。只需去观照:你便能够指出它源自何处。没有任何东西来自于你自己、甚至没有百分之一的东西是你自己的。这算哪种身份呢?你根本就没有为这种身份尽过力。而事实上,你才是那个应该尽百分之一百力的人。一旦你领悟到这一点,宗教就会变得很重要。一旦你认识到这一点,你就会开始去寻求某种方法、某种途径来帮助你进入你的存在,帮助你如何正确地、真实地、存在地去了解你是谁。不再收集外界对你的评价,不再需要别人对你的实在的反映——而只需去直面它,直视它;只需进入你的存在,去感觉它。有什么必要去问他人呢?而又可以向谁去询问呢?他们对于他们自己的无知就如你对你自己的不了解。他们对自己都不了解;他们怎么会了解你呢?只要去看看事物是怎么进行的,事物将如何继续进行,事物将如何继续发生:一个假象会导致另一个假象。你几乎是在被欺骗、被愚弄。你是在被哄骗,而那些骗你的人也许并不是故意要那么做。也许他们也被别人欺骗了。你的父亲,你的母亲,你的老师,也许都被别人蒙骗了——被他们的父亲,他们的母亲,他们的老师骗了。而现在轮到他们来骗你了。那么你是不是也会对你的孩子们做同样的事呢?在一个较为文明的社会里,人们比较明智,比较觉知,他们会教育孩子关于身份的观念是虚假的:“这是需要的,所以我们把它教给你,但那只是暂时的,只在你发现你自己是谁以前有用。”那不是你的存在。你越早发现自己是谁就越好。你越早能够抛弃这个观念就越好——因为从那一刻起,你才真正降生,你才真正是真实的和本真的。你才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我们从他人那里搜集的观点给予我们一种个性(Personali-ty),而我们从自己内在获得的认知则赋予了我们每个人一个独立的个体(individuality)。个性是虚假的,个体是真实的。个性是借来的,而存在,个体,你的真实性是永远无法去借的。没有人能够说出你是谁。至少有一件事别人是永远没法做的——那就是,告诉你你究竟是谁。不,你只有自己去走,你只有自己去挖掘你的灵魂深处。一层又一层,虚假的身份将会层层剥落。当一个人进入他自己的时候会产生恐惧,因为混饨会随之而来。在某种程度上你已经惯于你的这种虚假的身份,你已经安于这样一种身份。你知道你叫这个或那个名字;你有某些证件、证明、学位、大学、院校、声望、钱财和遗产,你用某种方式给自己定位。你具有某种定位——尽管如此它还是可行的,它还是在起作用。进入你自己意味着要抛弃这种可行的定位……于是便会出现混沌。 在你能够到达你内在中心之前,你必将经历一段非常混沌的状态,所以会产生恐惧。没有人愿意进入。人们不断地教导我们:“要认识你自己”;我们听着,但我们从未听进去过。我们从未为此操心过。在我们的心底有一个非常确定的理念,那就是混沌将会放任自由,而你将会迷失于其中,你将会淹没于其中。正是由于对那种混沌的恐惧,我们才会倾向于任何外在的东西。但这是在浪费你的生命。喋喋不休的头脑在通向静心之路上的第二大障碍是总是在喋喋不休的你的头脑。你甚至无法仅仅坐上一分钟,你的头脑始终在唠叨:相关的或无关的,有意义的或无意义的想法不断地来来去去。这是一条繁忙的交通线,这里始终处于高峰时间。你看见一朵鲜花,就会用语言将它表达出来;你看见一个人横穿马路,就会用语言将它描述出来。你的头脑可以将每一个存在的事物转换成一个词语,一切都是可以转换的。这些词语形成了一道障碍,这些词语成了一种束缚。这种将事物转换成词语,将存在转换成词语的恒流,便是障碍。这是静心的一大阻碍。所以要达到静心的第一个要求是要觉知到经常性的语言描述,并有能力去制止它。只是看见事物;不要用语言去描述它。要觉知到它们的出现,但不要将它们转换成文字。让事物没有语言;让人们没有语言;让情境没有语言。这并不是不可能的,这是自然的,可能的。这就如现存的人为的情境,那是一种创造出来的情境,但我们已经如此习惯于它,而它已变得如此的呆板,所以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种转换,这种将经验变为语言的转换。那里有日出。你从未意识到在看见它和用语言表述它之间存在着的空隙。你看见太阳,你感觉它,然后你会立即用语言描述它。看与描述之间的空隙被忽略了;你从未感觉到它。在那个间距中,在那个空隙里,人必须变得很觉知。人必须意识到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日出不是一个词语,那是一种事实、一种现象、一种情境。头脑会自动将经历转变成语言。这些语言堆积在一起,然后在存在与觉知之间出现。静心意味着没有文字地生活,没有语言地生活。这样那些堆积的记忆,那些语言的记忆,就成了静心成长的障碍。静心意味着要没有文字地生活,要在一个没有语言的情境中生活。有时候这会自然发生。当你爱某个人的时候它会发生。如果你是真正在爱,那么你就可以感觉到这种现象——没有语言。当两个相爱的人彼此间非常亲密的时候,他们总会变得很沉默。这并不是说没有东西要表达;相反,他们有太多的东西要表达。但从不存在语言,它们是不可能存在的,只有当爱逝去的时候它们才会出现。如果两个相爱的人从来不曾安静过,如果他们总是在谈论,那就表明爱已经枯萎了。现在他们在用语言填补空隙。当爱充满生命力的时候,那是没有语言的,因为爱的存在是如此势不可挡,如此具有渗透力,以至于压倒了语言文字的阻碍。一般来说,只有在爱当中,这种阻碍才会被压倒。 静心是爱的极点:不是爱某一个人,而是爱整个存在。对我来说,静心是与周围整个存在的一种生存关系。如果你能与任何一种情境相爱,那么你便达到了静心……社会教给你语言,没有语言它无法存在,它需要语言。但存在不需要语言。我并不是说你必须没有语言地生活。你会不得不去使用它,但用语言描述的方法必须是一种可以自由开关的方法。当你作为一个社会性的人存在时,语言技巧是必需的;没有它你将无法在社会中存在。而当你与存在独处时,就该将这种技巧切断;你必须能够将它切断。如果你切不断,这种技巧就会走火入魔。如果你切不断——如果它不断地继续下去,而你又无法将它切断,那么这种技巧就会主宰你。你就成了它的奴隶。头脑应该是一种工具,而不是主人。但它却成了主人。当头脑成为主人的时候,存在着一种非静心状态。当你成了主人,你的意识成了主人的时候,便存在着一种静心状态。所以静心意味着要主宰技巧,成为技巧的主人。头脑及其语言功能,并不是终极。你超越它,存在超越它。意识是超越语言的;存在是超越语言的。当意识与存在合为一体的时候,他们处于融汇中。这种状态称之为静心。存在与意识之间的这种融汇便是静心。语言必须要丢弃。我并不是说你必须将它抛在一边,压抑它或消灭它。我的意思是社会中所需的某些东西已经成了你一天二十四小时的习惯,而事实上你并非那么需要它。走路的时候,你要移动双腿,但当你坐着的时候,它们就不应该走。如果你坐着的时候双腿仍在走动,那么你一定是疯了,你的双腿一定是疯了。你必须能够制止它们。同样地,当你没有在和任何人谈话时,就不应该有语言。它只是一种谈话的工具,一种交流的方法;当你有某种事物交流的时候,就需要用语言;但当你并没有与任何人在交流的时候,就不应有语言。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一点——要是你能领悟的话,这是可能做到的——那么你就能够达成静心。我说“你能够达成”,因为生命的过程从来就不是一种呆滞的累积,它始终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所以静心是一个成长的过程,不是一种技巧。技巧总是死的,它可以强加于你,而过程则是活的。它会成长,它会扩展。语言是必要的,是必需的,但你不该总在它里面。总该有些时刻你存在着,但没有语言的描述。当你只是存在着的时候,并不是要你过一种死气沉沉的呆板生活一一要有意识,它更敏锐,更具生气,因为语言会使意识变得迟钝。语言注定是一种重复,但存在从不重复。所以语言会产生枯燥。语言对你越重要,你的头脑越注重语言——你就会越厌烦。语言是一种重复,而存在不是。当你看见一朵玫瑰,这不是一种重复。这是一朵新的玫瑰,一朵全新的玫瑰。它从没有存在过,也将不会重现。这是它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存在。但当我们说这是一朵玫瑰,这“玫瑰”一词便是一种重复:它一直是存在的;它将永远存在。你已经用这个陈旧的字眼扼杀了新生事物。存在永远是年轻的,而语言则总是陈旧的。通过语言,你错失了存在,通过语言,你错失了生命,因为语言是死的。你语言运用得越多,你就越会被其搞得死气沉沉。一个梵学家完全是死的,因为他是语言,是文字,除此之外他什么也不是。萨特曾写过自传。他把它称之为:文字。静心意味着活着,完全地活着,而只有当你宁静的时候,你才能完全地活着。我所说的宁静并不是指没有意识。你可以宁静,没有意识,但那不是有生命的宁静——也许你会再一次地错过。因此该怎么做呢?这个问题很重要。要观照——不要试图制止,没有必要做任何与头脑相抵触的事。首先由谁来做?那将是头脑与它自己的对抗。你将把头脑一分为二:其中一部分想要统治一切,想要居于支配地位,想要扼杀自己的另一部分——这是荒谬的,这是一种愚蠢的游戏。这会使你发疯。不要试图去阻止你的头脑或你的思想——只需去观照它,放任它。允许它有充分的自由。让它想跑多快就跑多快。你不要用任何办法去控制它。你只需做一个观照者。这是极其美好的!头脑是最美丽的构造之一。科学至今还未能创造出一种能与之相媲美的东西。头脑仍是一大杰作——如此复杂,如此强有力、有那么大的潜力。观照它!欣赏它!不要带着敌意去观照,因为如果你带着敌意去看你的头脑,你便什么也观照不到。你早已有了偏见;你早已有了抵触。你早已认定头脑有什么不对号已有了结论。每当你把一个人当作敌人的时候,你是从不会去深入看清他的。你从不会凝视他的双眼;你会竭力避开它们。观照头脑是指:怀着深爱注视它,带着深深的敬意和尊重——这是神明赐予你的礼物!头脑本身没有什么不对。思想本身没有什么不对。这和其它过程一样美丽。白云飘浮在蓝天是美丽的——那么思想飘浮在内在的天空怎么会不美丽呢?鲜花在树丛中盛开是美丽的——那么思想在你的生命中怒放怎么会不美丽呢?河川流入大海是美丽的——那么这种思潮奔向某个未知的前程怎么会不美丽呢?这难道会不美丽吗?带着深深的敬意去看。不要做一名斗士,要做一个爱人,要观照头脑的细微差别;观照突然的转变,美丽的转变;观照突然的跳跃;观照头脑一直在玩的游戏;观照它编织的梦想——想象,记忆;观照它提出的无数设想。观照它!远远地,站在那里,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要参与进去,慢慢地你会开始感觉到……随着你的注意力的深入,你的觉知会越加深入,空隙开始出现,间距开始出现。一个意念走了,另一个意念还没到来,其间便有一个空隙。一片白云飘走了,另一片白云即将飘来,其间便有一个空隙。在那些空隙中,你会生平第一次出现无念状态,第一次体味无念状态。你可以称之为禅意,也可以把它叫做道之境界或瑜珈境界。在那些小小的空隙里,天空突然变得晴朗了,阳光普照大地。世界突然之间充满了神秘的色彩,因为所有的障碍都已经扫清。你的眼帘不再存在。你可以看得非常清晰,你可以透视一切;整个存在变得透明了。开始的时候,只有很少的几个片刻,间隔的时间很长,出现的次数很少。但它们会让你对三摩地(Samadhi)有所体会。宁静的小池——它们会出现,它们会消失。但现在你已经知道你走上了正轨——你又开始观照。当一个意念闪过的时候,你要观照它;当一个空隙出现的时候,你要观照它。云彩是美丽的;阳光也同样美丽。现在你没有选择。现在你不具有一成不变的头脑;你不能说;“我只喜欢空隙。”那是愚蠢的——因为一旦你变得只喜欢空隙,你便已经又决意要抵制思想了。这样的话,那些空隙就会消失。只有当你相距遥远的时候,它们才会发生。它们会发生,但你不能带入它们。它们会自动发生,你无法去强迫它们发生。它们是自然发生的事。继续观照。让思想自由来去——无论它们想去哪里——都没错!不要尝试去操纵它们,不要尝试去指引它们;让思想完全自由地转动。于是较大的空隙便会出现。你会得到小的三多里(satoris)的祝福,有时候几分钟过去了都没有意念出现,没有交流出现——一种全然的宁静,没有任何打扰。当较大的空隙出现时,你不仅可以清晰地看透世界——有了较大的空隙,你可以具有一种新的明察力;你能够看清你的内一在世界。先前的空隙使你能够看清这个世界:树木看起来更加葱郁。你被绵绵无尽的音乐萦绕着——一种来自天际的音乐。你会突然站在神明的面前——不可言喻、不可思议,你可以感觉到它,却抓不住它二它在你伸手可及的地方,却又超越你之外。有了较大的空隙,这也同样会在你的内在发生。神明不仅仅只是在外面的世界,突然之间你会惊奇地发现——他亦在你的内在世界。他不仅是一个观照的对象,他亦是一个观者——内在与外在。但你同样不要执著于他。执著是头脑延续的食物。没有执著的观照是一种不费吹灰之力便能使思想停止的方法。而当你开始去欣赏那些幸福的时光时,你又能够留住它们,将它们延长。到最后,终于有那么一天,你成了大师、到那时你想思考的时候,就可以思考;如果需要意念,你就可以启用它;如果不需要,你就可以让它休息。这并不是说头脑不存在了——头脑仍然存在,但你可以启用它,也可以不去启用它。现在可以由你来决定。就如你的双腿:如果你想跑,你就得启动它们;如果你不想跑,你就可以让它们休息——腿总是存在的。同样头脑也总是存在的。无念并不是反对头脑;无念是要超越头脑。无念不是要去扼杀和摧毁头脑;无念是在你完全领悟了自己的头脑从而不再需要思考的时候才会出现。你的悟性替代了它。2.错误的方法静心不是专心静心也会有误区。比如,任何一种导致你专心致志的静心都是错误的。你会变得越来越封闭,而不是变得越来越开放。如果你缩小你的意识,而专注于某一事物。如果你排斥整个存在,而集中于某一点,那么在你内在就会产生越来越多的压力。这样“专注”(attention)一词的意思就转化成了“处于紧张状态”(at—tensinn)的意思了。专注,这个词的发音,本身就已经给了你一种紧张的感觉。专心是有用的,但这不是静心。在科学研究中——在科学探索中,在科学实验中——你需要专心。你必须专注于一个问题而排除其它一切事——要专注到几乎把其余的整个世界都忘掉。只有你正在专注的问题才是你的世界。所以科学家们都会变得心不在焉。过于专注的人往往总是心不在焉的,因为他们不懂得怎样向全世界打开自己。我读到过一则轶事。 “我带来一只青蛙”,一位科学家说,他是一位动物学教授,此刻正微笑着对全班学生说:“这是刚从池塘中捉来的,这样我们就可以来研究一下它的外表,然后再来解剖它。”他小心地打开随身带来的包袋,里面是一份精制的火腿三明治。这位杰出的教授惊奇地看着它。“奇怪!”他说:“我清楚地记得我已经吃过午饭了。”科学家常常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只专注于一点,他们的整个头脑就变得非常狭小。当然,狭小的头脑也有益处:它更具穿透力,它会像针尖一样敏锐;它能切中要害,但它却因此而错过了周围大部分的生命。佛陀不是一个专注的人;他是一个觉知的人。他从没有试图去收缩他的意识;相反,他一直在努力消除所有的障碍,以便能让自己更充分地面向存在。要观照……存在将与你同步。我在这里说话,交通的嘈杂声同时存在。列车、小鸟,以及掠过树丛的微风一在这一刻整个存在汇集在一起。你们在听我说,而我在对你们说,无数的事情同时在发生——极其丰富多采。专注让你以极大的代价换回小小的某一点:你因此而忽略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生命。如果你在解决一道数学难题,你就不可能去聆听鸟儿的欢唱——那会使你分心。孩子在周围玩耍,犬狗在街巷里狂吠——那都会令你分心。为了要专注,人就必须逃避生活——躲到喜玛拉雅山上去,躲到山洞里去,与世隔绝,那样才可以专心于神。但神并非物体,神是这整个存在,是这一时刻;神是一切。所以科学永远无法去认识神。科学的唯一途径是专注,而正是由于这条途径,科学将永远无法认识神。那该怎么做呢?重复一种咒语,做超验静心,这并没有多大帮助。由于客观的探索,由于科研的思维方式,超验静心在美国变得相当重要——这是科学实验得以进行的唯一的一种静心方式。确切地说这是专注而不是静心,所以比较容易为科学家们所接受。在大学里,在科学实验室中,在心理学研究工作中,关于超验静心有过许多实践,因为这不是静心。这是专心,是一种专注的方法。它应归属于科学专注的范畴;这两者之间有一定的联系。但它绝不是静心。静心是如此广瀚,如此无边无际因而是任何一种科学研究都无法达到的。只有当一个人变得慈悲了,这才能表明他是否已经达到。阿尔发波不会有任何帮助,因为它们亦是属于头脑的东西,而静心与头脑无关,它是某中超越头脑的东西。所以,让我来告诉你们一些基本的事。第一,静心不是专心,而是放松——你只需放松自己。你越是放松,越是强烈感觉到你自己的开放与脆弱,你就越不会僵硬。你会变得更灵活,突然之间存在会开始渗透你。你不再像一块岩石,你有了空隙。放松意味着让你自己陷于一种无所事事的状态,因为如果你在做事的话,紧张的状态就会持续。这是一种无为的状态:你只是放松,只是享受放松的感觉。放松你自已,闭上双眼,倾听周围发生的一切。无需觉得那是一件分心的事。一旦你觉得那是一件分心的事,你便是在拒绝神。这一刻神化作一只小鸟走近你——不要拒绝。他是化作了小鸟来敲你的门。下一刻他会化作一条狂吠的犬狗,一个哭叫的小孩,或一个大笑的疯子,不要拒绝;不要抵制——要接纳,因为如果你拒绝,你就会变得紧张。所有的拒绝都会产生紧张——要接纳。如果你想放松,接纳才是出路。接纳周围发生的一切;让它成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它是——你所知道的或你所不知道的——一切都是相互联系的。这些小鸟、这些树木、这片天空、这轮太阳、这个星球以及你和我,一切都是相联的。这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如果太阳消失了,树木就会消失;如果树木消失了,小鸟就会消失;如果小鸟和树木都消失了,你就不会在这里,你也会消失。这是生态学。所有的一切都是彼此紧紧相联系的。所以不要拒绝任何东西,因为每当你拒绝的时候,你是在拒绝你自己的某些东西。如果你拒绝这些欢鸣的小鸟,你便是在拒绝你自己内在的某些东西。如果你放松,你就会去接纳;接纳存在是放松的唯一途径。如果有小事打扰你,那是你自己在认为它在打扰你。静坐;倾听周围发生的一切,放松。接纳、放松,突然之间你会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能量在你内在升腾。 我所说的观照,不是要设法去观照;否则你又会变得很紧张,你又会去专注。只是放松,并保持这种放松、松懈的状态,只是去看……因为除此之外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存在着,什么也不做,接纳一切不拒绝任何东西,不抵制任何东西。没有挣扎,没有争斗,没有冲突。你只是观照。记住,只是观照。静心不是内省(introspection)内省是思考你自己。自我反思(self—remembering)是什么也不去思考:是会觉知你自己。其中的差别虽是细微的,却又有着天壤之别。西方心理学强调内省,而东方心理学则强调自我反思。当你内省的时候,你做什么?比如你很生气;你会开始去想你的愤怒,想它是怎么产生的。你开始分析它为什么会产生。你开始判断它是好还是坏。你开始推理出你之所以会生气,是因为情况就是如此。你思索愤怒,你分析愤怒,你注意力的焦点是在愤怒上,而不是在你的自我上。你整个的意识都集中在愤怒上:你在看着,在分析,在联想,在思索它,在设法找出如何避免它、如何摆脱它、如何不再重犯它的办法。这是一个思考的过程。你会判断它是坏的,因为它有危害性。你会发誓说“我再也不会犯这同样的错”。你会设法通过意志来控制这种愤怒。因此西方心理学偏重解析:分析、解剖。东方心理学强调:“要觉知。不要设法去分析愤怒,这是没有必要的。只需要去注视它,但要有觉知地去注视。不要去思考。”事实上,一旦你开始去思考了,思考便成了你注视愤怒的一大障碍。于是思考便会覆盖它,思考便会像一片云彩包围它,清晰就会丧失。完全不要去想。要处于一种无思想状态,要注视。当你与愤怒之间不再泛起一点点思想的涟漪时,你就可以面对愤怒,迎接愤怒。你不再解剖它。你不再费心究其根源,因为根源属于过去。你不再判断它,因为一旦你去判断它,思维就会开始。你不再发任何誓说“我将不再重犯”,因为那种誓言会把你引入未来。在觉知的时候,你与愤怒的感觉同在,同处于此时此地。你关心的不是去改变它,你关心的不是去思考它——你关心的是直视它,面对面地,直截了当地注视它。这便是自我反思。这就是其美丽之处:即如果你能够注视愤怒,它就会消失。它并不仅仅只是在那一刻消失——它在你的注视下消失,从而给了你一个启示——无需动用意志,无需为将来作任何决定,无需走回它出发的原始地。这是没有必要的。你现在有了秘决:注视愤怒,愤怒便会消失。而这种注视永远都是可以做到的。无论何时有了愤怒,你便可以去注视;那样这种注视便会变得越来越深入。 注视有三个阶段。首先,当愤怒已经产生并已消退;你就好像在注视一条即将消失的尾巴——大象已经远走,只剩下一条尾巴还能看得见。当愤怒存在的时候,由于你深陷于其中,你并没有真正觉知到它。当愤怒快要消失的时候,百分之九十九已经逝去——只剩下百分之一,最后一部分还在慢慢远去,慢慢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那时你就会变得很觉知。这是觉知的第一种状态——很不错,但还不够。第二种状态是当大象在那里的时候——不只是尾巴——当时机成熟的时候,你真正愤怒到了极点,你热血沸腾,你怒火中烧——然后你便可以觉知。接着还有第三个阶段:愤怒还没产生,但它即将产生——不是尾巴是头部。它正在步入你意识的领域,而你开始变得很觉知,于是大象再也没有出现。你在它降生之前便已经将它扼杀了。这是一种出生的控制。这种现象没有发生;因此它也不会留有痕迹。3.头脑的骗局不要被经验所蒙骗所有的经验都只是头脑的骗局,所有的经验都只是一种逃避。静心不是经验,它是一种觉悟。静心不是经验;相反,它反对所有的经验。经验是某种身外之物。经验者才是你的存在。这就是真正的灵性与虚假的灵性之间的区别:如果你在追寻经验,那就是假的灵性;如果你在追寻经验者,那便是真的灵性。那样你便不会再去关心空达里尼,不再关心查克拉,不再关心所有这些事。它们自己会发生,但你不再关心,你不再感兴趣,你不会再走上这些僻径。你会一如既往地走向你内在的中心,在那里什么也不存在,只有你一个人完全地独处。只有意识,而没有内容。内容是经验;无论你经验什么,都是内容。我经验苦难;那么苦难便是我意识的内容。然后我经验喜悦;喜悦便是内容。我经验厌烦,那么厌烦便是内容。你可以经验宁静,那么宁静便是内容。你可以经验幸福,那么幸福便是内容。就这样,你不断地更换着内容——你可以无止境地更换内容——但这都不是真实。真实是那些经历这些经验的人——那些经历厌烦的人,那些经历幸福的人。 精神研究所探索的问题并不是发生了什么,而是发生在谁身上。那样自我就没有可能生成。头脑会再次进入在静心过程中,你有时会感觉到某种如同虚空但又绝非真正虚空的感觉。我称之为“如同虚空”。当你静心的时候,会有某些片刻,会有几秒钟的时间,你感觉到思维过程似乎停止了。开始的时候这些间隙会出现。但因为你感觉好像思维过程已经停止,本身亦是一个思维过程,一个非常微妙的思维过程。你在干什么?你的头脑里在说:“思维过程停止了。”但这又是什么呢?这是已经开始的第二个思维过程。而你说:“这是虚空。”你说:“将有某件事要发生。”这意味着什么呢?这又是一个新的思维过程开始了。无论什么时候它再发生,都不要成为它的牺牲品。当你感觉到宁静降临的时候,不要去用语言将它描述出来,因为你会破坏了这份宁静。要等待——不为什么——只是等待。不要做任何事,不要说:“这是虚空。”一旦你说了出来,你便破坏了它。只需要去注视它,融入它,遭遇它——但要等待,不要用语言去描述它。为什么要那样急呢?通过语言描述,头脑会从另一条不同的路途再次进入,而你则会被蒙在鼓里。要警惕你头脑的花招。 在开始的时候,这必然会发生,因此无论它什么时候发生,+只需等待。不要堕入陷阱。不要说任何话,保持宁静。然后你便会进入虚空,而且这不再是暂时的,因为一旦你领悟了真正的虚空,你就不会再丧失它。真正的东西是不会失落的;那是它的品质。一旦你领悟了这内在的财富,一旦你接触到了你的内在的核心,那么你就可以自由行动,你就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你就可以过一般的尘世生活而虚空却会与你同在。你不会忘记它,它会进入你的头脑。你将听到它的旋律。无论你做什么,你的行为都将止于你的周围;在内在你将保持虚空。头脑会欺骗你寻道者往往会陷入某些行为模式。首先一个是:大多数寻道者会迷失在一种自以为得道的幻觉中。这就如同在梦境中你以为自己醒着一样。其实你仍在做梦——你自以为醒着的感觉只是梦境的一部分。这同样也会发生在寻道者身上。头脑有能力产生这样一种幻觉,即“现在无处可去,你已经得道了”。头脑是一个骗子。而在这种情况下,大师对一个人的作用就是要使他觉悟到这不是事实,而只是一个梦而已,他并没有得道。这经常会发生,一而再,再而三。于是人们会对大师变得非常恼怒、非常生气,仅仅因为每当你感觉到你悟到了,他都会将这种感觉赶走,把你扔回到你无知的状态。例如,有个德国门徒就曾不断地碰到这样的事——他以为他已经开悟了。这种幻觉的力量是如此之大,他一个人承受不了,他要告诉别人。他是如此肯定。这样的感觉发生了三次,于是他带着自信来到了印度,想得到我的祝福。当然,这显示了他的自信,他就是为了得到我的祝福而来的。每次我都不得不告诉他,“你只是一直被你自己的头脑欺骗着。在你身上什么也没发生,你还是原来的那个人——新人还没有降生。而你所做的一切——给联合国写信,给其它政府写信——都是自我的方式。你被你的自我紧紧钳制住了。”生活在一个美丽的梦中是非常容易的,但要看着你的梦境被真实粉碎却是很难的。在东方的古经文中,这被称之为摩耶神力。头脑具有一种催眠力来制造幻觉。若你极度渴望某件事,你的头脑就会发挥它其中的一个功能来制造幻觉,从而使你停止渴望。每天,每个人都会在梦中遭遇这样的事,但人们并没有去领悟这些事。如果某天晚上你饿着肚子上床睡觉,那天晚上你就会梦见自己在吃可口的食物。你的头脑在设法帮助你,使你的睡眠不受打搅;否则你就会感到饥饿,你就一定会被你的饥饿感搅醒。头脑让你在梦中随心所欲地吃可口的食物,让你心满意足。饥饿虽然依旧存在,但睡眠不会被打搅。梦幻覆盖了饥饿;它保护了你的睡眠。你在睡眠中感觉到你的膀航涨满了,如果头脑不制造这样一个梦境让你上趟厕所,然后回来再睡,那么你的睡眠就会被搅醒——然而睡眠对身体又是如此的必不可少。头脑在一次又一次地小心保护你不受打搅;你可以享受一段长时间的睡眠和休息,从而在早晨醒来时充满活力。 这是头脑的普通功能;在高空飞行的飞机上这也同样会发生。对一个平常的睡眠和平常的觉醒,头脑会予以制止。但在途中则会有不寻常的睡眠和不寻常的觉醒,然而头脑是既定的——它只是一件机械的东西。它只是一如既往地我行我素,因为它没有办法来辨别这是一个平常的睡眠还是精神的睡眠,一个平常的觉醒还是精神的觉醒。对头脑来说这都是一样的。它的功能就是要使你的睡眠保持安祥,对任何打搅你醒来的东西设置障碍。如果你饿了,它就给你食物;如果你狂热地追寻真理,它就给你真理,给你启示。你要求任何东西,它都会随时准备好给你。它可以针对真实的事物制造出幻觉——那是它的本能的力量。 静心是你的信用卡!奥修的一个犹太门徒带一位贵妇人外出用餐。他们去了普那最昂贵的餐馆,宴饮了意大利面条、日本素食和法国名酒;甜食他们是点了德国巧克力蛋糕,最后还喝了巴西咖啡。当侍者把账单拿来时,戈德斯坦才发觉自己把钱包忘在家里了。于是他取出奥修的照片,把它递给了侍者。“这是什么?”侍者问道。 “我的信用卡。”戈德斯坦回答说。 第五部分:对大师的提问1.只有观照才会真正舞蹈你不断地告诉我们“要觉知”,“要观照”。但观照的意识能否真正地歌唱,舞蹈,品味生命?观照是否只是生命的旁观者,而从不足一个参与者?头脑肯定迟早会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头脑非常害怕你变成一个观照。为什么呢?——因为一旦你成了观照,头脑就会死去。头脑是个实干家——它要有所作为——而观照是一种无为的状态。头脑害怕的是,“如果你成了一个观照,就再也不需要我了。”在某种意义上头脑没错。 一旦有了内在的观照,头脑就必然会消失,这就如同你把光明带入房间,黑暗会消失一样;这是不可避免的。只有在你很快入睡的情况下头脑才能存在,因为头脑处于一种梦幻的状态,梦幻只有在睡眠中才会存在。 成了观照的你便不再处于睡眠状态中,你醒着。你变得非常的觉知——如此透彻,如此蓬勃与清新,如此充满朝气和活力。 你成了一支火焰,剧烈地燃烧,尽情地燃烧。在那种强烈的状态中,在光明的状态中,在意识的状态中,头脑死了,头脑自杀了。 因此头脑会害怕,头脑会给你制造许多麻烦,提出了许多问题。它使你对跃入不知的领域犹豫不决;它会想方设法把你拉回来。它会竭力使你相信:“和我在一起才是安全的,有保障的;和我在一起你才能得到庇护,得到保护。我会无微不至地关心你。与我在一起你才会变得能干,变得灵巧。一旦你离开了我,你就不得不远离你所有的知识,你就不得不远离你所有的安全和保障。你就不得不卸去你的防护层而进入一个不知的领域。你在作无谓的冒险。”它会竭力搬出许多漂亮的理由。这便是其中之一,几乎每一个静心者都会碰到。其实并非是你在提出疑问;而是你的头脑,你的敌人正把这些问题一股脑儿地抛向你。是头脑在说“奥修,你不断地去告诫我们‘要觉知’,‘要观照”。但观照的意识能否真正地歌唱,舞蹈,品味生命?”是的!事实上,只有观照的意识,才能真正地歌唱,真正地舞蹈,真正地品味生命。从表面看这似乎是矛盾的——确实如此!——但一切真理看上去总是自相矛盾的,记住:如果一条真理不是自相矛盾的,那它便不是真理,那它就是别的东西。矛盾是基础,是真理的本质。让这一点永远留在你的心里:真理是自相矛盾的。虽然并非所有自相矛盾的论点都是真理,但所有的真理都是自相矛盾的。真理必须是矛盾的,因为它必须同时是两极的,负极和正极,它必须是一种超越。它必须是生命和死亡,以及两者的结合。我所说的“两者的结合”是指两者共存的超越——同时具有,同时丧失。那是最极端的一个矛盾论点。当你呆在自己头脑里的时候,你怎么会歌唱呢?头脑会产生痛苦;痛苦里不可能有歌声。当你呆在自己头脑里的时候,你怎么会跳舞呢?是的,你可以摆些空洞的姿势,并把它称之为舞蹈,但这不是真正的舞蹈。只有米拉(Meera),或者克利希纳,或者查泰妮娅(Chat-tanya)才懂得真正的舞蹈;只有这些人才懂得真正的舞蹈。别人只知道舞蹈的技巧,而没有活力;他们的能量是停滞的。生活在头脑里的人,其实是生活在自我里面,而自我是不会跳舞的。它可以表演,但那不是舞蹈。真正的舞蹈只有在你成为一个观照的时候才会发生。那时你是如此的喜悦,而这份喜悦会流遍你的全身;那才是舞蹈。这份喜悦会开始歌唱,歌声会自然流露。也只有当你成为一个观照,你才能品味生命。我能够理解你们的疑问。你在担心成了一个观照以后你将只是一个生命的旁观者。不,做一个旁观者是一回事,而做一个观照则完全是另一回事,这有本质的区别。一个旁观者是麻木不仁的,他是呆滞迟钝的,他是在睡眠中。他并没有参与生命。他害怕,他是一个懦夫。他站在路边,只是看着别人活。那就是你一生中所做的事:别人在电影中表演而你在观看。你是一个旁观者!人们被粘在了椅子上,几小时地围坐在电视机前——做观众。别人在唱而你在听。别人在跳舞而你只是一个观众。别人在爱而你只是在观看,你没有参与。有专职人员在替你做本该你自己做的事。观照不是旁观者。那怎样才是一个观照呢?一个观照既要参与又要保持觉醒。一个观照是处于一种为无为的状态中。那是老子的话,意思是通过无为而有所作为。观照不是一个逃避生活的人。他活在生命里,活得极为彻底,极富激情,但在内心深处仍是一个看者,始终牢记,“我是一种意识。”试试看。走在大街上,记着你是一种意识。继续走下去,会有一种新的东西注入——会有一份新的财富注入,一份新的美丽注人。某种内在的东西注入了你外在的行为。你成了意识的火焰,于是行走产生了一种完全不同的快乐:你站在地上,然而你的双脚一点也没有触到大地。那就是佛陀所说的:过河时不要让水沾湿你的双脚。这就是莲花在东方的象征意义。你一定见过佛陀坐在莲花上的塑像和图片;那是一种象征。莲花是一种水中花,然而水却沾湿不了它。莲花并没有逃入喜玛拉雅山的山洞里,它仍然长在水中,却又离得很远,很远。身处市场,但不要让市场进入你的生命,活在尘世,但不要沾染尘世的风尘:那就是“观照的意识”之意义。那就是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诫你们:要觉知!我并不是反对一切行为,但你的行为应被觉知照亮。那些反对行为的人,他们注定会受到压抑,而所有的压抑都会使你变态反常,使你不完整,使你不健康。生活在寺庙中的僧侣们——天主教徒或印度教徒石那教徒,以及佛教徒——他们逃避生活,并不是真正的圣亚士(San-nyasins)门徒。他们只是压抑了他们的欲望,他们逃离了世界,那个行为世界。如果你逃离了那个行为世界,你还能在哪里成为一个观照呢?行为世界是你觉知的最好场所。它给你一种挑战,它始终是一种挑战。要么你沉湎于睡梦,成为一个做者——那样你便是一个尘世凡人,一个梦想家,一个幻觉的受骗者;要么你可以做一个观照,但仍然生活在这个尘世中。那样你的行为就有了一种不同的性质;这是真正的行为。那些没有觉知的人,他们的行为不是真正的行为,而是一种反应。他们只是在做一种反应。有人污辱了你,你会有所反应。但污辱了佛陀——他不会有反应,他会有所行动。反应是基于他人的:他揿下按钮,而你只是一个牺牲品,一个奴隶;你像机器一样地运行着。那些真正领悟了觉知的人从不会有所反应:他的行为出自他自己的觉知。他的行为不是由他人的行为引起的;没有人可以揿下他的按钮。如果他自发地感觉到该做的话,他就会去做;如果他觉得没有必要去做的话,他就保持安静。他并没有压抑什么;他始终是开放的,豁达的。他的表达方式是多方位的:在乐曲中,在诗歌中,在舞蹈中,在相爱中,在祈祷中,在慈悲中,他源源流淌。如果你不觉知,那么便只有两种可能:不是压抑便是沉溺。两条道路你都受奴役。一个修女就在修道院外被强奸了。后来当她被发现时,人们把她抬进了修道院,并请来了附近的内科医生。他来了,举起了双手说,“这是整形外科医生的工作!”于是一名整形外科医生被请来了。当他看见这个可怜的修女时他感叹道,“噢。我的上帝!真是糟糕!我该从何处入手?”修道院院长答道,”好吧,那很容易。先把微笑从她脸上除去!”2.鹅从未在里面!有时候,当我头脑中黑暗的一面出现的时候,真让我感到害怕。很难让我接受这样的观点,即它只是与光明对立的另一极。我觉得可耻,觉得有罪,觉得不配当着您圣洁的面与您坐在一起。我想要面对我头脑所有的方面并按纳它们,因为我听您经常说接纳是超越头脑的前提,能否请你谈谈有关接纳的问题?要领悟的最基本的一件事是你非头脑的——既不是光明的一面亦非黑暗的一面。如果你认同美丽的部分,那么你就不可能把自己同丑陋的部分区分开来;它们是同一枚分币的两个面。你可以同时拥有它们,也可以同时把它们给扔了,但你无法将它们分割。而人类全部的忧虑,在于他总想选择那些看起来美丽、明亮的东西。他总想选择云朵边缘的银色白光,而把黑暗的云朵弃之一边。但他不知道没有这些黑暗的云朵,银色白光就不会存在。黑色云朵是幕底,对银色白光的显示是绝对必要的。选择便是忧虑。选择给你制造麻烦。无选择意味着:头脑存在着,它既有黑暗的一面也有光明的一面——那又怎么样?那与你又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为此担忧呢?一旦你不再选择,所有的忧虑便会消失。你便能大量地接纳,这是头脑所应该做的,这是头脑的本性,而这不是你的问题,因为你不是头脑。如果你是头脑的话,那么所有的问题也就不会存在了。那么谁会来选择,谁会想超越?又有谁会努力去接纳,努力去理解接纳?你是孤立的,完全地孤立,你只是一个观照,除此之外你什么也不是,一个旁观者他只认同任何他觉得赏心悦目的东西——他忘了不如意的东西将如一片阴影随之而来。赏心悦目的一面不会令你麻烦——你为此而高兴,当相对的一极出现时麻烦就会随之而来;于是你被扯得粉碎。你的整个麻烦开始了。你从一名观者贬降为一个可以被认同的人。圣经故事中的贬降只是一种虚构。但这是真正的贬降:从一观照者贬降为与某种东西认同的人Z从而丧失了你的观照。不妨尝试一下:让你的头脑随心所欲。记住,你并不等同于它。那样你将会有一个惊奇的发现。当你越少与之认同。你的头脑就会变得越软弱无能,因为它的力量来自于你的认同,它吮吸你的血液。但当你独自站得远远的,头脑就会开始萎缩。一旦当你完全不再认同于头脑,即使只有一小片刻,也会出现这样一种启示:头脑死了,它不再存在了,它曾经是如此丰满,如此绵延不尽——天天如此;行走的时候,睡眠的时候,它总在那儿——突然之间它不存在了。你环顾四周,留下的是一片空白,一片虚无。随着头脑的消失,自我也消失了。于是只剩下某种不包含“我”的觉知的品质。你至多可以把它看作是与“我是”相似的某种东西,而绝非是“我”。更确切地说,应为“它是”,因为即使在“我是”当中依然留有“我”的某种影子。一旦你领悟了“它是”,它便成了天地万物。随着头脑的消失,自我也消失了。很多对你曾是如此重要,如此困扰的事也随之消失。你曾想方设法要去解决它们,而它们却变得越来越复杂;每件事都是一个问题,一份忧虑,似乎都无从解决。我要给你们讲一个《鹅出瓶》的故事。这与你的头脑和“它是”特质有关。大师要他的门徒对一公案静心。一只小鹅被装进了一只瓶子并予以喂养,这只鹅开始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占据了整个瓶子。现在它大得已无法从瓶口出来了,瓶口太小了。这一公案是你必须在不损坏瓶子,不杀死鹅的前提下,把这只鹅弄出瓶子。现在它成了头脑的难题。你能做什么呢?这只鹅太大了,除非你打破这只瓶,否则你不可能将它取出来,但那是不允许的;或者,你将它杀死之后再拿出来,那样你就不管死话将它拿出来,那也是不允许的。日复一日,门徒静心着,找不到方法,想着这种方法或那种方法一一但事实上没有方法。在疲倦、完全地精疲力竭之后,突然一种启示——他突然地领悟到大师不可能对瓶子和鹅感兴趣,它们一定象征着什么东西,瓶子就是头脑,你就是那只鹅……但是有了观照,那便是有可能的。而不要存在于头脑中,否则你会变得与它如此地认同,以至于你开始感觉到你就是在它里面!他跑去告诉大师说鹅出来了。大师说,“你已经领悟了。现在就让它留在外面。它从未在瓶子里呆过。”如果你继续绞尽脑汁去想这只鹅和瓶子,你是永远也找不出解决的办法的。”它一定是代表了别的什么东西,否则大师是不会把它交给我的。那它是什么呢?”这才是悟性——因为大师与门徒之间的整个功能,整个故事就是关于头脑与觉知。 觉知就是那只鹅,它从未呆在头脑的瓶子里。但你一直以为它在那里面,并不断地向人们求教如何使它出来。而确实会有傻瓜来帮你想法子让它出来。我把他们称为傻瓜。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领悟这件事的意义。鹅在外面,它从没有呆在里面,所以也就不存在把它取出来一的问题。头脑只是一个思维过程在你的头脑的银幕前经过。你是一个观察者,但你却开始将自己与一些美丽的事物等同起来——那是些诱饵。一旦你被美丽的事物抓住了,你同时也就被丑陋的东西所逮获,因为头脑没有二象性就不可能存在。觉知没有二象性,但头脑若没有二象性便无法生存。觉知是非二象性的,而头脑则是二象性的。因此只要观照。我不会教你们任何其它的解决办法,我只教给你们这唯一的一个办法。只要后退一点,然后观照。在你和你的头脑之间保持一定的距离。无论它是美好的、美丽的、可口的、任何你想凑近享用的东西,还是丑陋的东西——你都要尽量远离它。要像看电影一样去看它。但人们甚至会与电影溶为一体。我年轻的时候曾看过电影——到现在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了——我曾看见有人在哭泣,在掉泪。幸好电影院里一片漆黑,使他们不至于感到尴尬——其实什么也没发生!我曾问我父亲,“你看见吗?你边上哪个家伙在哭!”他说:“整个电影院里的人都在哭,银幕上太……” “但是,”我说,“只是一块银幕而已呀。并没有人被杀,并没有悲剧发生——只是在放映一场电影,只是画面在银幕上移动而已;而人们却在大笑,在哭泣,并且整整三个小时沉浸于其中。他们成了电影的一部分,他们成了其中的某一个角色。”我父亲对我说,“如果你对人们的反应提出疑问,那你就无法欣赏电影。”我说,“我能够欣赏电影,但我不想哭,我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好欣赏的。我只把它看成是一部电影,我并不想成为它的一部分。这些人都已经成了它的一部分。”你成了别的东西。人们成了别人。于是他们就会给自己制造痛苦。他们成了别的事物,于是当那种事物失去的时候他们就会变得很痛苦。认同是你痛苦的根源。而每一种认同都是与头脑的认同。你只需往边上靠一靠,让头脑经过。不久你便能看到所有的问题都不存在了——鹅出来了。 你无需打碎瓶子,你也无需把鹅杀死。3.山顶上的观看者 我似乎既没有完全活在尘世,也没有成为山顶上的观看者。那么我是在哪里呢?我感觉我好像是处在我所做的每一件事之间。那正是你该处的位置。你不断地制造麻烦。无论你在哪儿,你都得呆在那里。没有必要去做一个山顶上的观看者。不应该有“应该”这个概念。一旦“应该”进入了生命,你就被囚禁了。不应该有目标。不应该有对错。这是唯一的罪过:从分类、价值、谴责、欣赏等角度来思考。无论你身在何处……处在山顶上的观看者与尘世间的凡人之间并没有错。那正是你该处的位置。我要说:无论你身在何处,如果你能接纳它,那么此时此地你即刻便能成为山顶上的观看者,即使是在地狱,只要你能去接纳它,地狱便会消失,因为地狱只有借助于你的拒绝才能存在。地狱消失了,天堂便出现了。无论你接纳什么,都会变成天堂,无论你拒绝什么,都会变成地狱。据说圣人是不可能被扔入地狱的,因为他懂得用炼丹术来转换它。你听说过罪人人地狱,圣人升天堂一一但你所听说的事是错的。实际情况正相反:罪人无论走到哪里,他们都会营造地狱,而圣人无论走到哪儿,他们都会创造天堂。圣人并不是被送入天堂的。并没有人来送他们,也没有人来安排这一切——没有人。但无论他们走到哪里,他们总是如此:他们创造出他们的天堂。他们把天堂带在身边,置于内在。而罪人呢?——你可以把他们送入天堂:他们会营造出地狱。他们不会再干别的事。那么圣人和罪人的定义分别是什么呢?我的定义是:圣人g掌握了把一切转化为天堂的炼丹秘诀的人。而罪人是不懂得把事物转化为美丽存在这一奥秘的人;相反地,他不断地使事物丑化。无论你是什么都将在你周围反映出来。所以不要竭力变成任何别的东西。不要竭力呆在任何别的地方。那便是人们所患的疾病:总是要成为别人,总是要呆在别的地方,总是拒绝该有的东西,总是渴望不该有的东西。这就是人们所患的疾病。要警惕!你明白了吗?这是个很容易明白的事实。我并没有将它理论化;我也并不是一个理论家。我只是在指出一个公开的、显而易见的事实——即如果你能在此刻生活在你所呆的任何一个地方,忘了未来、目标以及想要成为别的某种东西的念头,即刻,你周围的整个世界就会变形;你成了一股转变的力量。接纳……诚心诚意,完完全全的接纳是宗教的全部意义所在。A想要成为B;B要成为C。于是就会形成一股转变热。你不是一种转换,你是一种存在。你早已定了性,你将永远如此——你早已如此了。不会再有别的东西加在你身上了;你已经是一件成品了。这就是我要讲神创造世界这个故事的意义:当创造出了_美之后,创造本身也就成了一种完美。神创造出了世界以后,你怎能再去改进它?你该去想想这有多么荒谬,这整个念头便是荒谬的。你在设法改进神:你不可能改进他的。你会痛苦,就这些。你会受不必要的折磨。你会患上疾病,而那只是出自你的想象,其实一切正常。神的创造意味着:完美之中出完美。你是完美的1不需要别的任何东西。此刻,就在此刻注视你内在的世界,要有直观的洞察力。还需要什么?一切都是完美的、美丽的。我甚至看不见一丝云彩。看看你内在的世界——在你内部的空间甚至没有一丝云彩,一切都充满了阳光。但头脑迟早会说,成为别的东西,到别的地方去,要转变。头脑不允许你存在。头脑是一种转变,而你的灵魂是一种存在。所以佛陀不断强调:“除非你抛开一切欲望,否则你成不了道!”欲望意味着转变。欲望意味着成为别的东西。欲望意味着不要接受你目前的处境,不要总处于完全“是”的心绪——不管是什么境遇。对生命说“是”就是宗教的;对生命说“不”就是非宗教的。每当你渴望某样东西的时候,你就是在说“不”,你在说会有更好的东西。树木很快乐,鸟儿很快乐,云朵很快乐——因为它们不会有转变。它们就是它们原有的样子。玫瑰不会想方设法成为莲花。不,玫瑰树很高兴它是一棵玫瑰树。你无法说服玫瑰树。无论你怎么吹捧莲花,你都无法收买玫瑰树的心,让它成为一朵莲花。玫瑰树只会大笑——因为玫瑰树就是玫瑰树。它已经定居并且凝聚在它的生命里。所以整个B然没有一点激动:安祥、安静、安宁。要安定!只有人类的头脑才是一片混沌,因为每个人都渴望成为别人,这就是无数次生命中你一直在做的事。如果你现在不觉醒,你准备什么时候才醒?早已到了你该觉醒的时候了。就从此刻开始生活,享受和享乐。抛开欲望!无论你是什么,享受它。要在你的生命中快快乐乐。那样时间会突然消失,因为时间只有与欲望在一起才能存在。未来就是因为你的欲望而存在的。于是你就会像鸟儿;聆听它们的欢鸣。于是你就会像树木;看一看——那份清新,那份葱郁,那些花朵。请呆在原地。我在这里并不是要给你增添一个新的欲望;我在这里只是要使你觉知到欲望的全部荒谬。欲望是吹过的一阵阴风(Sansar)。意识到欲望的无益,便是有所开悟。当一个人发现他已经成为自己总想成为的那种人时,他便成了一个佛。而你们都是佛,无论你们如何迅速入睡,无论你们怎么打鼾月都不要紧,让我做你们的警钟。睁开你们的眼睛。你们已经睡得够久了。是觉醒的时候了。早晨已经在敲你的门了。4.你把自行车留在了哪里?在静心过程中,我的头脑仍以每小时五百英里的速度运转。我从未体验过宁静,而且每次观照都是极其短暂的,如同闪电转瞬即逝。我是否是在浪费时间呢?你的头脑运转得极为缓慢。每小时才五百英里?!你认为这很快吗?其实你是极慢的。头脑快得已无法以速度来衡量。它比光还要快。光速每秒走十八万六千英里;头脑要比它快得多。但没有什么可担心的——那便是头脑的美丽之处,那是一种极其绝妙的特质!要与头脑成为朋友,不要与它作对,不要与它争斗。你说:“在静心过程中,我的头脑仍以每小时五百英里的速度运转。”——随它去!让它走得更快。你做一名观照者。观照头脑以如此快的速度飞速运转。去享受它!享受头脑的这种游戏。在梵文中这有一个专门的词语;我们称它为歇德维拉斯(Chidvilas)——意识的游戏。享受它!——头脑的这种游戏冲向星际,快速地来回穿梭,在整个存在之间跳跃。这当中有什么不对呢?就让它成为一种美丽的舞蹈,接纳它。我的感觉是,你所在做的一切都是要设法阻止它——你不能那么做。没有人可以阻止你的头脑!是的,头脑终有一天会停止,但没有人能够阻止它。头脑会停止,但那并不是因你的努力。头脑的停止是出自你的悟性。你只需去观照,并设法弄清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头脑会如此飞速运转。’它之所以会如此飞速运转绝不会没有缘由的。设法去搞清楚为什么头脑会如此急促,它奔向何方——你一定会有所企图。如果头脑想的是金钱,那么就试着去理解它。头脑本时不是问题所在。你可以去梦想金钱,梦想你中了头彩或诸如此类的事,然后你甚至会开始计划如何去花费这些钱,要买什么或不买什么。或者,头脑也可以把你想象成一位总统、一位首相,然后你可以开始去思考现在该做什么,如何去治理这个国家或者这个世界。只需去观照你的头脑!——头脑的去向。在你的深处一定有一个根源。除非那个根源消失,否则你将无法让你的头脑停止运转。头脑只是遵从你这内在根源的指令。如果有人想到性,那么就会有性压抑。观照头脑的去向。深入了解你自己,去找出你的根源所在。我曾听说:有个牧师非常焦虑。“听着,”他对他的司事说,“有人偷了我的自行车。”“你骑着它到哪里去了,牧师?”那家伙问道。“我只是在牧区附近拜访。”司事建议牧师最好在星期天布道时讲讲十诫。“当你说到‘你不该偷盗’时,我和你一起注意人们的面部表情——我们很快就会有所发现的。”星期天到了,牧师开始极其流畅地传布十诫,到后来他撇开了他的主线,他改变了他的语题,说得越来越离题。“先生,”司事说,“我想你该讲讲……”“我知道,杰尔斯,我知道。但你看,当我讲到‘你不该通奸’时,我突然记起我把自行车搁在哪儿了。”所要知道的就是你把自行车放在哪里了。头脑总是在某种缘由的驱动下才会飞速运转的。头脑需要领悟觉知。不要竭力去阻止它。如果你设法阻止它,第一步你无法成功;第二步如果你成功了——一个人经过持续几年的努力会成功——即使你成功了,你会变得非常呆滞。不会有任何三多里发生。第一步你无法成功;幸好你没能成功。如果你能成功,如果你设法成功了,那将是非常不幸的——你会变得呆滞,你会失去聪明才智,有了高速运转才会有聪明才智,有了高速运转才能不断地敏锐你的思维、逻辑和智力。不要竭力去阻止它。我不支持蠢人,我来这里并不是要使任何人变得愚笨。在宗教的名义下,很多人变蠢了,他们几乎成了白痴——只是一味地要阻止自己的头脑,却不明白它为什么要如此快速地运转……为什么会处在第一步的位置?头脑不会无缘无故地运转。不深入到缘由中去,不深入到深层的无意识中去,它们只是试图制止它。它们可以停下来,但他们得付出代价,这个代价将会以他们的聪明才智的丧失来换取。你可以去印度各地走走,你可以发现成千上万个圣贤、圣雄。凝视他们的眼睛——是的,他们是些善良的人,很好的人,但很蠢。如果你深深地注视他们的眼睛,你将看不到任何智慧,任何闪光。他们是些没有创造力的人;他们没有创造过任何东西。他们只是坐在那里。他们过着呆板单调的生活,他们不是有生命的人。他们从未在任何方面帮助过这个世界。他们甚至没有创作过一幅画、一首诗或一首歌,因为即使是创作一首诗,你也需要聪明才智,你也需要头脑的某些特质。我不会建议你去阻止你的头脑,相反,我建议你领悟它。有了悟性奇迹便会发生。有了悟性,你会逐渐领悟那些缘由,看透那些缘由,而如果看透了那些缘由,缘由就会消失,头脑就会慢下来。但智慧却不会因此而丧失,因为头脑并未遭到逼迫。这便是奇迹。如果你不是通过领悟来消除那些缘由,你会干什么呢?比如你在开车,你不断地踩在加速器上,而同时你又想去踩刹车。这样你会毁了汽车的整个机械装置。你随时都可能出车祸。这是不能同时进行的,如果你在踩刹车,那么就不要碰加速器;不要再去踩它。如果你在踩加速器,那么就不要踩刹车。不要两件事情一起做。否则你会毁了整个机械装置;你在做两件截然相反的事。你有雄心——而你却要设法去阻止你的头脑?雄心会产生速度,因此你是在加速——但你却又在你的头脑安置了一个刹车。你会毁了你的头脑整个精细的构造,头脑是一种极为纤细的东西,是整个存在中最为纤细的一种,所以不要对它干傻事。没有必要去阻止它。你说:“我从未体验过宁静,而且每次观照都是极其短暂的,如同闪电转瞬即逝。”要感到高兴!这甚至也是一种极为有价值的东西。那些闪电,它们不是普通的闪电。不要想当然!有千百万人甚至连那些隐约的微光都未曾有过。他们从活着一直到死亡,他们从来就不知道观照是什么——一刻也不曾知道。你是幸福,你是幸运的。但你并没有心存感激。如果你不心存感激,那些闪电就会消失;只有心存感激,它们才会不断成长。有了感激之心,一切都会成长。要为你是个幸福的人而感到高兴——它们会成长。有了这份确信,事物会成长。“而且每次观照都是极其短暂的。” 就让它短暂!即使只有短短的一瞬,那它也是在发生;你也可以有所体验。而有了这种体验,你渐渐地会创造出更多这样的情境。在这样的情境中,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事发生。“我是否是在浪费时间呢?”你不会浪费时间,因为你并不拥有时间。你只能浪费你所拥有的东西。你不拥有时间。无论你静心与否,时间总会被浪费——时间会被浪费掉。时间匆匆而过。无论你做什么,无论你是做还是不做,时间一样会流逝。你无法节省时间,那你又怎么会浪费时间呢?只有你能够节省的东西你才可以去浪费。你不拥有时间。那就忘了它!你对时间最好的利用就是获取那些隐约的微光——因为到最后你会明白,只有那些观照的时刻保留了下来,其它所有的一切都流入了阴沟。你赚的钱,你获得的威望,你受到的尊敬都流入了阴沟。只有那些你曾有过观照之电光的时刻,只有那些时刻保存了下来。只有那些时刻会在你离开人世的时候继续跟随你——只有那些时刻会跟你走,因为那些时刻属于永恒,它们不属于时间。它在发生,你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它总是慢慢地,慢慢地发生。一滴接一滴,最终汇成广瀚的海洋。它是点点滴滴发生的,滴水成洋。你只需心存感激地去接受它,庆祝它,感谢它。不要设法阻止你的头脑。让头脑按它自己的速度运行——你只要观照。5.只需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两个波兰人坐在汽车前座上驾车行驶。当他们驶近一个拐角处的时候,其中一个驾车的人对他的朋友说,“你能不能盯住窗外,看看指示灯,转弯指示灯是不是亮?”他迅速倾出窗外去看那指示灯,并对他的朋友大声叫道,“亮了——没亮,亮了——没亮,亮了——没亮。”奥修,如果有人来问我,我是不是在观照,我的回答也会是这样的:是的,我在观照,不,我没在观照;是的,我在观照,不,我没在观照。是,不是,在回家的路上一直会如此下去吗?不会的。因为就你的观照而言,它既会出现也会消失;而你的回答会同波兰人关于指示灯是否亮着的回答一模一样,“是的——不——又是的……”这就是指示灯的功能;是,不是;是,不是。但不要嘲笑那个可怜的波兰人。就他的觉知而言,他是完全做到了觉知。每当灯亮的时候他说“是”;每当灯不亮的时候他说“不”。他对指示灯的觉知是不间断的。指示灯不停地变换着,那波兰人始终都意识到了什么时候它亮着,什么时候它没亮,什么时候它开着,什么时候它关了。他的觉知是不间断的。如果你对你的观照同样回答:“是的,我在观照;不,我没在观照;是的,我在观照,不,我没在观照。”那么你必须记住在这些观照片刻的后面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观照全过程。有时你在观照,有时你没在观照,谁来观照这一切?应有某种经久不变的东西。你的观照就如一个指示灯;不要被它所困扰。你的着重点应该放在永恒的事物上,放在经久不变的事物上,放在连续不断的事物上——它存在着。它存在于每个人的身上,我们只是把它给遗忘了。但即使我们把它给忘了,它仍然绝对完整地存在着。它就如同一面镜子可以反照一切,而且仍然还在反照一切,但你却背对镜子。可怜的镜子只能照出你的背影。转过身,它就可以照出你的脸了。打开你的心扉,它就会照出你的内心。把一切置于桌面,甚至不要隐藏一张卡片,它就会反映你整个存在。如果你继续背对镜子而立,并且环顾世界问别人,“我是谁?”那么也就由你了。因为会有傻瓜跑来告诉你“就是这样。这样做你就会知道你是谁了。”什么办法都不需要,只要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那并不是一种办法。你的存在便是那面镜子。也许你从未曾如此看待过这则笑话。如果你把这则笑话告诉任何一个人,他一定会大笑出来,因为那个波兰人如此愚蠢,因为那本来就是指示灯的功能——开、关、开、关。但你把这个笑话告诉我——我实在无法去笑它,因为我看到了其中某种没人会看到东西。那波兰人是持之以恒的,警觉的。他没有放过一个小点,一个片刻。当你说“观照,是的,”接着它消失了,然后你说“不”——它又出现了,你说“是”……这只是表明在这所有的观照片刻和非观照片刻后面还存在着某种东西。那后面是真正的观照,正在反照出你自以为是观照的变化过程。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观照,那只是指示灯。忘了指示灯。要记住你内在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反照,要静静地观照一切。要慢慢地慢慢地擦拭它——那上面积了太多的灰尘,积了几个世纪的灰尘。除去那些灰尘。某一天,当镜子彻底干净的时候,那些观照片刻和非观照刻就会消失,你将只是一个观照。 除非你悟到了观照的永恒性,否则所有的观照都将只是头脑的一部分。它们毫无价值。6.所有的小径都通向山顶觉知是否是比爱更高的品质?最高的巅峰是一切价值的极点:真理、爱、觉知、本真,以及整体。在巅峰它们是不可分割的。它们只有在我们觉知的幽谷里才是分离的。它们只有在被污染,在与别的事物相棍杂的时候才是分离的。一旦它们变得纯净了,它们便是一体的;越纯净,它们就聚得越紧。比如,每种价值都处于很多不同的层次;每种价值都是一架有很多横档的梯子。爱是色欲——最低的一级横档,与地狱相接;爱亦是祈愿——最高一级的横档,与天堂相连。而在这两者之间,还有很多易于识别的横档。在色欲中,爱只有百分之一的成份:百分之九十九是其他的东西:嫉妨、自我的羁绊、占有欲、愤怒、性欲。它更物理化,更化学化;没有更深入一点的东西了。它是极其肤浅的,甚至连肤浅还不及。随着你步步高升,事物会变得越来越深入;它们开始具有新的方方面面。原本只是生理的东西开始增添了一个心理的维度。原本只是生物学的领域变成了心理学的范畴。我们可以与动物同处一个生物学的领域,但我们绝不会与动物同属一个心理学的范畴。当爱继续上升——或者更深人,其含义是一样的——它便会开始具有某种灵性的东西。它变得抽象了。只有佛陀、克利希纳、耶稣基督才能领悟爱的这种品质。爱就是这样一路传播的,其它品质亦是如此。当爱百分之一百纯洁时,你便再也无法区分爱与觉知了;于是它们不再是两个分离的个体。你甚至无法区分爱与神;它们也不再是两个分离的个体。因此耶稣说上帝就是爱。他把它们视为同义词。这其中极具卓识远见。在生命的外围一切都是单独出现的;在外围有许多的存在。当你越来越接近中心时,这么多的存在就会开始融化、溶解,并开始变为一个整体。在中心,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整体。因此你的问题只有在你尚未领悟爱与觉知的这种最高品质前是对的。如果你对珠穆朗玛峰,这个最高的巅峰有一点点的认识,你的问题就绝对是没有意义的。你问:“觉知是不是比爱更高的品质?”并没有谁低谁高的问题;事实上根本就不存在两种品质。从低谷通向巅峰有两条小径。一条是觉知、静心:禅宗的途径。另一条是爱的途径,是奉献者之道,宗教徒(bhaktas)之道,苏非之道。在你旅途开始之初,这是两条不同的道路;你不得不加以选择。但无论你选择哪一条道路,它们都通向同一个巅峰。当你接近巅峰时,你会惊奇地发现:在另一条道上的旅人正在向你靠近,慢慢地,两条小径逐渐合到了一起。当你到达顶点时,它们便合二为一了。那些追随觉知之路的人把爱看作是他觉知的结果,是觉知的一种副产品,是觉知的一个影子。而那些沿着爱之路走来的人则把觉知当作是爱的结果,爱的副产品,爱的影子。它们是同一枚硬币上的两个面。要记住:如果你的觉知缺少爱,那它也同样不会纯粹;它仍然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纯正。它仍然不是真正的觉知;它一定与非觉知的东西掺和在一起了。它不是纯净之光;在你的内在一定还有部分深藏的黑暗在活动,在起作用,在影响你,在统治你。如果你的爱没有觉知,那么它也不真是爱。它一定是某种较低层次的东西,某种更接近于色欲而不是祈祷的东西。所以要以此为尺度:如果你走觉知之路,那就以爱为标准。当你的觉知突然盛开成爱的花朵时,你要全然地去领悟觉知的发生,即三摩地的获得。如果你遵循爱之道,那就让觉知作为一种标准,一种试金石。突然之间,觉知的火焰从你爱的中心开始升腾,你要全然地领悟它……要欢庆!你到家了。7.庆祝意识做了几年的宣泄静心以后,我感觉到有一种深深的内在和谐,平衡和归于中心的感觉出现在我的身上。但你说在进入三摩地最后一个阶段前,一个人必会经过一场大混乱。我怎么才能知道我已经经过了这个混乱的阶段了呢?首先,在无数次的生命中你一直生活在混乱中。这并没有什么新奇。这已经是陈年旧事了。其次,以宣泄为基础的动态静心会让你抛开头脑的一切混乱。那便是这些静心方法的美妙之处。你可以静静地坐着,而你同样可以很容易地做动态静心或混乱静心。一旦混乱被释放了,宁静就会开始降临在你身上。于是你便可以静坐。如果能正确地去做,持续地去做,那么宣泄静心会把你所有的混乱融化进外在的世界。你就不需要经历一个疯狂的阶段。那便是这些静心方法的美妙之处。疯狂早已被释放。它被溶进了静心方法中。但如果你能如帕坦加利(Patanjali)所示的那样静坐……帕坦加利没有宣泄静心;似乎在他那个时代并不需要这种方式。人们自然便是非常的宁静、平和、纯朴。头脑还没有如此多的活动。人们睡得很香,他们就如动物一样生活着。他们没有太多的思维、逻辑、理性,他们更多的是趋向于自己的心中之心,就如原始人甚至他们现在还是如此。这样的生活会让很多东西自动地宣泄掉。比如,一个伐木工:他无需任何发泄,因为只要通过伐木,他所有的杀性都释放了出来。伐木就如同杀死一棵树。一个碎石工无需宣泄静心。他其实整天都在宣泄。但对现代人来说事情就不同了。现在你生活得如此舒适,除了疯狂驾车,在你的生活中根本就不存在宣泄的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在西方每年因车祸丧身的人数要比其它死因多的缘故。这是最大的疾病。无论是癌症还是肺结核,或者是其它任何一种疾病,其死亡人数都抵不过驾车丧身的人数。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有一年死了几百万人;而更有许多人每年因为司机的疯狂驾驶而死于轮下。如果你是个司机,你也许已注意到每当你饿了的时候你会把车开得很快。你会一直踩着加速器,你会把刹车给忘了。当你非常仇恨、非常生气的时候,车就变成了你发泄的工具,否则你的生活如此舒适,你会越来越少地关心你的身体,越来越多地生活在头脑中。那些了解深层的大脑中心的人认为,用手劳动的人较少忧虑,较少紧张:他睡得很香,因为双手与头脑深处相联系,与头脑中心的最深处相联系——你的右手与左脑相连,你的左手与右脑相连,当你用手劳动时,能量便从头部流出双手,并得以释放。那些用手工作的人不需要宣泄。但用脑工作的人极需宣泄,因为他们聚积了太多的能量,却没有办法,没有出路将它从身体里释放出去。这样继续下去,头脑会发疯。在我们的文化与社会中——在办公室,在工厂,在集市——用头脑工作的人被认为是头头:职员头,主管头;而用手工作的人则被认为是助手。这是带有谴责的。正是“助手”一词而显得带有谴责的意思。 当帕坦加利研究这些经文的时候,世界完全不同。人们还是“助手”。没有特别需要宣泄的;生活本身就是一种宣泄。于是他们可以很容易地静坐,但你却坐不下来。因此,我一直在创立一些宣泄的方法。只有在宣泄之后你才能够静坐,在此之前你做不到。 “做了几年的宣泄静心以后,我感觉到有一种深深的内在和谐、平衡和归于中心的感觉出现在我的身上。”现在不要自找麻烦;就让它发生。头脑会出来干预。头脑会说“这怎么会发生呢?我首先得经过一场大混乱。”这个念头会制造出一片混乱。我观察到:人们渴望宁静,但当它真的发生时,他们却又难以置信。太美好的事情往往无法相信是真的,尤其是那些总是自责的人更无法相信这真的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不可能的!那只会发生在佛陀或耶稣身上,怎么会是我呢?不,这不可能。”他们到我这里来;他们被宁静所打扰,它竟然发生了:“这是真的吗?是不是我想象出来的?”为什么要自寻烦恼呢?即使是想象,这也总比想象愤怒、想象性欲和欲望好得多。 而且我要告诉你,没人可以想象宁静。想象需要有某种形式,而宁静没有形式。想象意味着形象化地思维,而宁静没有形象。你无法想象它。那是不可能的。你无法想象悟性,你无法想象开悟,三摩地和宁静,不可能的。想象需要某种基础,某种形式,而宁静是无形的,抽象的。没人为它画过一幅像;没人能够为它画像。没人为它塑过一尊像;没人能够为它塑像。 你无法想象宁静。头脑在玩把戏。头脑会说,“这一定是想象。像你这样一个蠢人,这怎么可能呢?宁静怎么会发生在你的身上呢?——那一定是你想象出来的。”或者说,“奥修这家伙对你施了催眠术,你一定受骗了。” 不要制造这样的麻烦。生活中的麻烦已够多的了。当宁静降临的时候,去享受它,庆祝它。这意味着混乱之力已被抛开。头脑在做最后的顽抗。它会挣扎到最后,它会坚持到最后。待到最后一刻,当成道即将到来时,头脑亦会作最后的顽抗,因为这是它的最后一役。 不要为此担心,不要管它是真是假,也不要去管混乱是否会随之而来,因为如果你这样想的话,你就已经带来了混乱。正是你的意念制造了混乱,每当这个时候,头脑会说,“现在听着,我告诉过你的。” 头脑很会自圆其说。它首先给你一粒种子,然后当它开始发芽时,头脑会说,“看看,事先我告诉过你,你受骗了。”混乱出现了,而它是由意念带来的。因此为什么要担忧混乱将来是否会来,为什么要担忧它是否已经结束呢?此时此刻,你是宁静的——为什么不为此庆祝一番?让我告诉你,有了你的庆祝,它就会成长。 在这个意识的世界中,没有比庆祝更有益的了、庆祝如同浇灌植物,担忧恰是庆祝的对立面。它就如同斩草除根。要感到高兴!要与你的宁静共舞。那一刻来到了——这已足够了。为什么还要去要求别的了明天,自会到来。这一刻已有太多的东西,为什么不去经历它,庆祝它,分享它,欣赏它?让它成为一首歌,一支舞,一首诗;让它具有创造力。让你的宁静具有创造力;对它做点什么。 许许多多的事都是可能的。因为没有比宁静更具创造力的东西了:无需成为一个举世闻名的大画家,成为毕加索;无需成为亨利·莫尔(Henry Moors),无需成为一个伟大的诗人。那些远大的抱负来自头脑,而不是出自宁静。 无论多么不起眼,用你自己的方式去作画。无论多么不起眼,用你自己的方式去创造徘句。无论多么不起眼,用你自己的方式去歌唱,去舞蹈,去庆祝,你将发现下一刻将会带来更大的宁静。一旦你领悟到庆祝得越多,得到的就越多,分享得越多,接纳得就越多这个道理后,每时每刻它都会不断地成长,成长。 下一刻总是诞生自这一刻,所以为什么要为此操心呢?如果此时此刻是宁静的,那么下一刻怎么会是混乱的呢?它会出自哪里呢?它将诞生于这一刻。如果这一刻我是开心的,那下一刻我怎么会不开心呢? 如果你想在下一刻不开心,那你必须在这一刻就变得不开心,因为不开心只有来于不开心;开心只有来于开心。无论你想在下一刻收获什么,你都得从现在起播种。一旦有了忧虑,一旦你开始去想混乱是否会来,它就真的会出现;你早已把它带来了。现在你就得去收获它,它早已到来。无需等待下一刻;它早已在那儿了。 记住这一点,这真的是一件奇怪的事:当你悲伤的时候,你从不会认为这也许是你的想象。我从未遇见过这样的人,虽然很悲伤却对我说这也许只是他的想象而已。悲伤是完全真实的。但高兴呢?——事情马上就不一样了,你会开始去想,“也许这是想象。”每当你紧张的时候,你从不会认为这是你的想象。如果你认为你的紧张和痛苦只是想象,那它们就会消失。如果你认为你的宁静和幸福只是想象,那它们就会消失。 任何东西只要被认为是真的,那就会成真。任何东西只要被认为是假的,那就会是假的。你是你周围整个世界的创造者;记住这一点。获得幸福和愉快时刻的机会不多——不要把时间浪费在空想上。但如果你什么也不做,忧虑的可能性就会存在,如果你什么也不做——如果你不跳舞,如果你不唱歌,如果你不分享——这种可能性就会存在。那本来可以极具创造力的能量就会制造出忧虑。它将在你内在制造出新的紧张。 能量必然是富有创造力的。如果你不把它用之于高兴,这份能量就会被用之于不高兴。而对于不高兴你有那么多根深蒂固的习惯,于是能量流动得极为松驰和自然。用于高兴那将是一件艰巨的任务。 因此在最初的几天里你必须保持觉知。每当一个快乐时刻出现的时候,让它攫住你,拥有你。充分地享受它;下一刻怎么会不同呢?不同又在哪里呢?这种不同又是怎么产生的呢? 你有你自己的时间。你的时间不会是我的时间。有多少个头脑就同时存在多少种时间。并没有一种统一的时间。如果有统一时间的话.那就会有麻烦。那么在受苦受难的全人类中,就没有人会成为佛陀,因为我们同属于一种时间,不,它是不同的。我的时间只来自于我自己——这是我的创造。如果此刻是美丽的,下一刻就会更美丽一一这是我的时间。如果这一刻对你来说是悲伤的,那么你就会有更悲伤的下一刻——那是你的时间。无数条时间的平行线并存着。还有一些人没有时间地存在着——那些已达到无思维境地的人。他们没有时间,因为他们不会去想过去;那已经逝去了,所以只有傻瓜才会去想它。当某种东西逝去了,它就永远逝去了。 有一种佛教咒语:大门大门,巴拉之门——:“消失,消失,完全消失;让它消失在烈火中。”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还没有降临。为什么要为此操心呢?当它到来时.我们自然可以看到。你会在那里遇到它,所以为什么要为此担心呢? 过去的已经过去,未来的还没有来。只剩下此时此刻,纯净,充满激情。经历它,如果它是宁静的,要心存感激。如果它是愉快的,要感激神,要相信它。如果你能相信,它就会生长。如果你不信,那你就玷污了它。 8.调节到不确定我对自己观照得越多,我所经历的自我的假像就越多。我开始感觉到自己就像一个陌生人,再也分不清什么是虚假的。这给了我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我找不到以前我曾有过的生活准则。这发生了;这注定会发生。记住,一个人应为它的发生而高兴;这是一个好兆头。当一个人开始他内在的旅程时,一切似乎都是很明朗、很稳固的,因为自我控制一切,自我具有一切的准则。自我统筹一切,自我是主人。当你在旅途上走了一段以后,自我会开始消失,它似乎会变得越来越虚假,越来越像是一种假像,一种幻觉。当一个人开始从梦中醒来时,他的准则就会丧失。现在过去的主人不再是主人,而新的主人还没有出现。于是就会有骚乱,有混沌。这是一个好兆头。走完了一半的路程之后,就会有一种诚惶诚恐,心神不安的感觉,因为你感到失落,感到自己如同一个陌生人。在此之前,你很清楚自己是谁:你的姓名、你的体型、你的地址、你的银行余额——一切都是确定的,这就是你。你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自我。现在自我消失了,旧的房屋倒塌了,而你不知道你是谁,你在哪里。一切都是朦胧的,模糊的,过去确信的一切都消逝了。这是好事,因为过去的确定只是一种虚假的确定。事实上那不是确定,在它后面深藏着的是不确定。所以,当自我消失时,你会感到不确定。现在你灵魂的深层展现在你的面前——你感觉到自己是个陌生人。你一直是个陌生人,只是你的自我一直在欺骗你,使你感觉到你很了解你自己。梦得太多,便会显得极为逼真。早晨当你从梦中醒来时,你会突然之间搞不清自己是谁,自己又是在哪里,你在清晨是否有过这样的感觉呢?——你突然从梦中醒来,有那么一小片刻你竟不知道你是在哪里,你是谁,发生了什么事?当一个人从自我的梦幻中觉醒过来时这也同样会发生。你会感到惶恐,感到不安,感到不踏实,但你应该为此而高兴。如果你为此感到痛苦,你就会跌回到原来的状态中,在那里一切都是确定的,一切都是统筹好的,计划好的,在那里你很清楚,在那里准则很明了。抛开你的不安。即使它存在着,你也不要过于受它的影响。就让它存在着,去观照它,那样它也会消失。不安很快就会消失。它存在着只是出于确定的一种习惯。你不知道如何在一个不确定的领域中生存。你不知道如何在一个没有保障的世界中生存。之所以不安只是因为过去的保障,只是出于一种旧习惯的沿袭。它会消失。只是你必须去等待,去观照,去放松,并且为发生的一切而高兴。我要告诉你,这是一个好兆头。很多人到了这一步便折了回去,只是因为想找回自在、踏实、安适的感觉。他们错过了。他们快要接近前面的目标了,但他们却折了回去,不要那样做;要继续向前,不确定是件好事,它并没有什么错。你只需把自己调节好,那便成了。你一直被调节得与自我确定的世界、与自我安定的世界相和谐。无论表面有多虚假,一切看来似乎都是合情合理的。你需要稍加调节才能去适应不确定的存在。存在是不确定的,不安定的,是危险的。它是一种流体——一种不断运动变化的事物。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你要去认识它。要鼓足勇气,不要回头张望,要向前看;要不了多久不确定本身会变成一种美丽,不安定本身会变成一种美丽。事实上,只有不安定才是美丽的,因为不安定才称得上是生命。安定是丑陋的,它是死亡的一部分——所以它才是安定的。无准则地生活是唯一的生活途径。当你带着准则生活时,你是在过一种虚假的生活。理想,准则,戒规——你把一些东西强加于你的生活,你在塑造自己的生活,你不让它自然发展,你要设法从中培养出些什么。准则是粗暴的,而所有的理想是丑陋的。有了它们你将错过你自己。你将永远抵达不到你的存在。成为(becoming)不是本性。所有的成为,以及为成为某种事物而花费的一切努力,都会把一些东西强加于你。这是一种粗暴的行为。你也许可以成为一个圣人,但你的圣洁中会掺和着丑陋。我要告诉你并要强调这一点:无准则地生活是对圣洁的唯一可能。即使那时你成了一个罪人;但在你成为一个罪人过程中,依然含有一丝神圣,一丝圣洁生命是神圣的;你无需将任何东西强加于它,你无需去塑造它,你无需硬给它一种模式,一种戒律和一种秩序。生命有它自己的秩序,有它自己的戒律。你只是随它运转,随它漂流,你不要设法去推波助流,河水在自然流淌——你要与它成为一体,河流便会带你汇入海洋。这就是门徒的生活:一种自然发展的生活,而不是人为的生活。然而,渐渐地你的存在到达了云层,超越了云层和冲突。突然之间你自由了。在杂乱无章的生命中你找到了一种新秩序。但秩序的性质已全然不同。它不再是你强加而成的东西,它更接近于生命本身。树木也有秩序,河流和山脉也有,但那些秩序不是说教者、清教徒或者牧师神父强加的。它们不会找某个人去寻求准则。秩序是内在固有的;它存在于生命本身中。一旦自我不再操纵一切,不再拉来推去——“做这做那”——一旦你完全摆脱了自我,戒律,一种内在的戒律就会步入你的生命。它是没有目的的。它并不是在寻求什么,它只是发生了:就如你在呼吸,就如你饿的时候会找食吃,就如你困的时候会上床睡觉。这是一种内在的秩序,一种固有的秩序。当你变得与不安定相调和时,当你变得与你的陌生感相调和时,当你变得与你未知的生命相调和时,它就会出现。在禅里面,有一种最美丽的说法之一:当一个人活在尘世的时候,山脉是山脉,河流是河流。当一个人进入静心时,山脉便不再是山脉,河流便不再是河流,一切都是一场大骚乱,大混饨。但当一个人达到了开悟,达到了三摩地,河流又会是河流,山脉又会是山脉。这有三个阶段:在第一阶段,你有确定的自我,在第三阶段,你有绝对确定的无我,而处于这两个阶段之间的是混乱;那时确定的自我已经消失,而确定的生命尚未到来。这是一个极具潜力、极富创造力的时刻。如果你变得害怕了,返身折了回去,你将错过一切可能的东西。前面就是真正确定的东西。那种真正确定并不是要去排斥不确定。前面是真正安定的东西,那种真正的安定并不是要去排斥不安定。这种安定大得可以将不安定包容于其中,它大得可以不再害怕不安定。它吸收不安定于其中,它包容所有的矛盾。因此有的人会将它称之为不安定,而有的人则把它叫作安定。事实上,它既都不是又全都是。如果你感觉到自己是个陌生人,那就庆祝它,要心存感激。 这样的时候是极罕见的;要享受它。你越是享受它,你就越能感觉到确定的东西正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地向你靠拢。如果你能庆祝你的陌生感,你的漂浮感,你的流浪感,突然之间你就到家了——第三个阶段开始了。9.清点觉知的片刻 您告诉我们要觉知一切——即意味着要观照每一件事情,每一个行为。当我下决心在工作中觉知的时候,我常会忘了觉知,而每当我觉知到我并没有在觉知时,我有一种罪恶感;我觉得我犯了错。您能对此作些解释吗? 这是每一个想在工作中觉知的人都会遇到的基本问题之一——因为工作要求你全然忘了你自己。你应当深深地投入进去……就好像你已不存在。除非有这种全然的投入,否则工作只能留于表面。人类创造的一切伟大的成就——在绘画、诗歌、建筑、雕塑及生活的每一个领域中——都需要你全然的投入。如果你同时要设法觉知,你的工作就永远不会是一流的,因为你没有将自己溶于其中。所以要在工作时觉知需要极严的锻炼和戒律,而且必须从简单的事情做起,比如行走。你可以行走,你可以觉知到你在行走——每一步都可以充满觉知。吃也一样……就如他们在神庙饮茶一样——他们称之为“茶道”,因为在啜饮时,人必须保持警觉和觉知。这些事虽小,但从它们开始着手却是很不错的。你不该从绘画,舞蹈这样的事开始——那是些非常深奥、复杂的现象。要从日常生活的小事做起。随着你越来越习惯于觉知,随着觉知变得就如同你的呼吸一样自然——你无需作任何努力就能为之,这已是一种自发的行为——于是在任何事情上,在任何工作中,你都可以觉知。但记住一个前提:这必须是毫不费力的;这应该是自然发生的。那样,绘画,或者作曲,或者跳舞,或者甚至用剑与对手决斗,你都可以保持完全的觉知。但那种觉知不是你苦苦争取来的觉知。那不是一个开端;那是一个长期修道过程的巅峰,有的时候未经修行它也照样会发生。但这很罕见——在这样极端的前提下。在日常生活中你应该采用简单的方法。首先去觉知那些不需要你投入的事。你可以边走边想;你可以边吃边想。用觉知来代替思想。继续吃,但同时清醒地觉知你是在吃。行走时,用觉知代替思考。继续走;也许你会走得慢些但更优雅些。在这些小事情上觉知是可能的。而当你变得越来越有条不紊时,你就可以采用一些较为复杂的活动。终于有一天世界上一切活动你无不做到既全然地投入某件事同时又保持着觉知时,那么你可以全然地做各项活动。你说:“当我下决心在工作中觉知的时候,我常会忘了觉知。”这不该是由你决定的,这必须由你长期修道而成。觉知必须自动地发生;你不要去呼唤它,你不要去强迫它。“而每当我觉知到我并没有在觉知时,我有一种罪恶感。”那是绝对愚蠢的。当你觉知到你没在觉知时,你该感到高兴,因为至少此刻你是觉知的。在我的教旨中,是没有罪恶这个概念一席之地的。罪恶是灵魂的一种癌症。而所有的宗教便是利用罪恶来挫败你的尊严,你的自尊,使你成为奴隶。不需要有罪恶感,这是自然的。觉知是一件如此崇高的事,所以即使你只能觉知几秒钟,你也要为此而高兴。不要去在意那些你忘了觉知的片刻。多注重每当你突然想起“我没在觉知”时的那个状态。要感觉幸运,因为至少几小时后觉知会回来。不要让它成为一种忏悔,一种罪恶,一种悲哀——因为若是感到罪恶和悲哀,你就无药可救了。在你会有一种深深的失败感。而一旦失败感植入了你的头脑,觉知就会变得更加困难。 改变你的整个着重点。你能觉知到你忘了觉知已经是相当不错了。现在你要尽量长时间地不去忘记。你会再次忘记;你也会再次想起——但每次忘记的间隙会变得越来越小。如果你能避免罪恶感,那本质上是属于基督教的,你不觉知的间隙就会变得越来越短,终有一天它们将会全部消失。觉知就会变得如同呼吸或心跳,如同你的体内血液循环——连续不息。所以你要提防不要有罪恶感。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有罪恶感的。树木从不听天主教神父说教,这是极为重要的,否则,它们会使玫瑰有罪恶感:“你为什么带刺呢?”正在风中、在雨中、在阳光中翩翩起舞的玫瑰会突然变得非常悲哀。舞蹈会消失,欢乐会消失,芳香会消失。现在那些刺成了它唯一的真实存在,成了一种伤害——“你为什么带刺呢?” 但是由于没有一片玫瑰丛会傻到去聆听任何一种宗教的任何一位教士说教,玫瑰照样舞蹈,而那些刺,亦会随着玫瑰一起翩然起舞。 整个存在是无罪的。一旦一个人变得无罪了,他便成了整个生命长河的一部分。那便是开悟,是一种没有罪恶感的觉知,为生命中呈现的一切而高兴:光明是美丽的;黑暗也一样美丽。 当你不再为任何事感到有罪恶感时,对我来说你便成了一个有宗教性的人。但对所谓的宗教来说,除非你有罪恶感,否则你就不具宗教性;你越是感到有罪,就越具宗教性。人们以惩罚,以苦行来折磨自己。人们禁食;人们用拳头猛捶自己的胸口,直到血从他们的胸口流出。这些人对我来说都是些心理变态者;他们并不是宗教的。他们的所谓宗教教导他们,如果你做错了任何事情,最好由你自己来惩罚自己,而不要等到最后的审判日让神来惩罚你——因为那种惩罚会把你永久地抛入无底的黑暗的地狱。没有逃路,没有出口——一旦你步入了地狱,你便走了进去。 整个全人类都已经在不同程度上被教导成自认为是有罪的。它从你眼中带走了光辉;它从你脸上带走了美丽;它从你的生命中带走了优雅。它把你贬成一个罪犯——完全没有必要。记住:人类是脆弱的,懦弱的,而错误乃人之常情。那些发明了“错误乃人之常情”这一谚语的人亦发明了“宽恕乃神之所赐”这条谚语。我不同意这后面一条。我认为,“错误乃人之常情,宽恕亦是人之常情。”而原谅自己则是最高尚的美德之一,因为如果你无法宽恕你自己,那你就不会去宽恕世界上其他任何人——这是不可能的。你是满身的创伤,满身的罪恶,你怎么能够去原谅任何人呢?你所谓的圣人不断说你将被抛入地狱!事实上,他们自己正生活在地狱,他们甚至不允许神来宽恕你!有个伟大的苏非诗人奥尔马·加亚姆(Omar Khayyam)曾在他举世闻名的诗集《四行诗集》(《Rubaiyat》)中写道:“我将去畅饮,去跳舞,去爱。我将去犯所有的罪,因为我相信神是富有同情心的——他会原谅一切。我的罪孽微乎其微;他的宽恕却无限广大。”当牧师们得知他的书时——由于那个时代书是手写的,所以没有印刷的出版物……牧师们发现他所写的是如此亵读神的东西,而他却说,“别担心,继续做你想做的事,因为神只有纯粹的怜悯和爱。你在七十年的生命中又能犯多少罪呢?——与他的宽容相比,那实在是微不足道。”他亦是一个著名的数学家,全国闻名。牧师们找到他说,“你都写了些什么?你会毁了人们的信仰!要给人们制造一种恐惧感,要告诉人们神是公正的:如果你犯了罪,你就得受惩罚。没有任何怜悯。”奥尔马·加亚姆的书在当时被焚烧了。牧师们发现一本烧一本,因为这个人在教授这样一种危险的思想。如果它在人类中传播,而每个人都开始在生活中欢欣鼓舞,那牧师们会怎么样?圣人们会怎么样?那他们关于地狱,天堂和上帝的神话又会怎么样?所有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至少对我来说,奥尔马·加亚姆是已开悟的苏非神秘主义者之一,而他所说的,其中包含了巨大的真理。他的意思并不是说你应该犯罪。他只是认为你不该有罪恶感。无论你做什么——如果不对,就别再重蹈覆辙。如果你觉得伤害了某人,就别再那样做。但没有必要感到有罪,没有必要仔侮,没有必要以苦行来折磨你自己。我要完全改变你的着重点。与其计算那些你忘了觉知的次数,倒不如去清点那些极少出现的透澈觉知的美丽片刻。那些少有的片刻足以拯救你,足以治疗你、治愈你。而且如果你注意它们,它们便会在你的觉知中不断成长,不断延长。慢慢地,慢慢地,所有不觉知的黑暗都将消失。开始的时候你也常常会发觉同时工作与觉知也许是不可能的,但我要对你们说这不仅是可能的,而且还极易做到。只是要有一个正确的开头,只是不要从XYZ开始,而要从ABC开始。在生命中,由于错误的开端,我们不断地错过了很多事。一切都必须从最初开始,我们的头脑没有耐性;我们总想快速做完一件事,我们总想未经梯子的每一级直接抵达最高点。但那将意味着一个绝对的失败。而一旦你在某件事上失败了,比如觉知一这不是一个小失败一也许你就再也不会去尝试它,永远不会。失败挫伤了你。因此任何如觉知般有价值的事情——由于它可以打开存在的一切神秘之门、它可以把你带到神的圣殿——你应该非常小心谨慎地从头开始,慢慢进行。只要稍微有点耐心,目标并不遥远。10.尽量使事情简单化我怎么才能辨别出一部分头脑观注另一部分头脑与观照者之间的区别呢?观照者能否观照它自己?有一次,我以为我做到了,然而在同一天我又听到你在你的演讲中说道,“如果你认为你成了观照者,你便已经错过了。”从那时起,我就一直试图去观照体内的感觉,思想和情感。很多时候我被它们抓得紧紧的,但偶尔,会有一小会儿,我觉得极度的放松,什么也没留住——它一直在流动。要做点什么吗?一个人必须从行走、就座、睡觉、进食开始观照。他应当从最固定的事情开始着手,因为这样较为容易些。然后他就应该转入更微妙的体验。他应该开始观照思想。而当他能够很到家地观照思想时,他就应该开始去观照感觉。等你觉得你能观照感觉了之后,于是你便可以开始观照你的情绪,这比你的感觉更微妙,更模糊。观照的奇迹在于当你观照身体时,你的观照者会变得强大;当你观照思想时,你的观照者会继续强大;当你观照感觉时,观照者会变得更大,当你观照你的心境时,观照者会强大到能够留住它自己——观照它自己,就如黑夜里的一处蜡烛,不仅点亮了周围的一切,亦点燃了它自己。找到纯粹的观照者是精神世界最伟大的成就,因为你内在的观照者正是你的灵魂,你内在的观照者正是你的永存。但永远不要有片刻这样的想法,“我做到了,”因为那一刻正是你与之错过的一刻。观照是一个永恒的过程:你总是在不断地深入、再深入,但你永远也到不了“我做到了”这样一个尽头。事实上,你走得越深,就越会意识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永恒的过程——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但人们总是只观照别人;他们从不费心去观照他们自己。每个人都在观照——这是最肤浅的观照——观照别人在干什么,观照别人穿什么,观照别人长得怎么样,每个人都在观照,观照已不是一种新引进你生命的事物,它只是需要更深入,需要从别人身上移开,需要转向你自己内在的感觉,思想和心境——最后,观照观者本身。有个犹太人在火车上坐在一位神父的对面。“请问,阁下,为什么您把领子捂得严严实实的?”“因为我是一个神父。”神父回答道。“我也是一个为人父的人。可我不会将衣领穿成这个样子。”犹太人说。“嗯,”神父说,“但我是几千人的父亲。”“那样的话,”犹太人答道,“也许你该反穿你的裤子。”人们很观照别人的一切。 两个波兰人外出散步时,突然下起雨来。“快,”其中一个人说,“快打开你的伞”。“那没用的,”他的朋友说,“我的伞全是洞。””“那你为什么要把它带来呢?”“我没想到会下雨啊。”你会很容易去笑人们的荒唐行为,但你是否曾经嘲笑过你自己呢?你是否曾经发觉到你自己也在做一些荒唐的事呢?不,你完全没有观照自己;你全部的观照都是在他人身上,那对你没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