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不进步世界?” “就是那些不按照宇宙基本法则生活的地方。”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根据宇宙基本法则生活的地方,只有一个中心政府而没有国界之分,人们在友情、和平与和谐的基础上共同生活。这样才是高度发达的世界。” “我不大懂。宇宙基本法则到底是什么?” “你看!你不知道这个原则。所以不是进步世界的人。”他假装取笑我。 “我只是个小孩子。我想大人一定知道,科学家、总统们一定也知道。” “大人、科学家、总统……哼,他们比谁都无知!”阿米大笑起来。 “他们治理国家,影响人民的幸福,难道连这么重要的原则都不知道?” “正因为如此,所以你们地球上发生了不少灾难。” “个原则到底是什么啊?” “以后我再告诉你。” “真的吗?”一想到就要知道许多人都不了解的事情,我不禁兴奋起来。 他开玩笑说:“要看你的表现好不好喔。” 我开始思考那条“禁止干涉不进步星球事务”的法令。 “那你现在岂不是违反了这条法令?”我吃惊地说。 “好极了!你没有忽略这个细节嘛!” “那当然!你说法律禁止干涉别人,可是又告诉我这么多,这难道不是干涉?” “公开露面、深入交往,才会干涉地球的事务。你知道为什么要禁止干涉吗?” “阿米,你已经说了三、四个理由了。” “但是最重要的理由我还没说呢。那就是,假如我们对你们进行干涉,除了会引发我告诉过你的灾难之外,还会发生人类史上最可怕的大灾变。” “阿米,什么大灾变?”我有点害怕。 “地球上的人们一旦了解我们所使用的经济、科学、社会和宗教制度,就会以我们为榜样,而不再服从国家领袖和社会组织了。地球上所有的政权都会垮台,威胁地球文明的稳定性。有权有势的人们一看到有可能丧失特权,就会变得寻衅好斗。那可真的会天下大乱。到了最后,我们就不得不介入而试图整顿一切了。” “那不好吗?让你们来整顿地球才好啊!”我忍不住兴奋起来。 “这叫“作弊”,就像学生考试时找枪手一样。你希望别人代替你考试吗?” “不愿意。那会失去经过努力而获得成功的快乐。” “如果由我们来整顿这里的一切,那么地球上的人类就不能体会亲身克服困难所得到的真正快乐。你说对吗?” “恩,有道哩.我没有想到这一点。” “所以我们不能超越法律允许的范围去干涉别人。例如我跟你的接厨就是“援助计划”的一部分。” “这是什么样的计划?” “援助计划就像是一种“药”,我们必须按照一定的剂量,非常小心地用药。” “你们在我们身上用什么“药”?” “讯息。” “讯息?什么讯息?” “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我们的飞船就经常巡游,可是一直到第一颗原子弹出现之后,才让你们看到飞船。这样做是为了让你们知道,你们并非宇宙中唯一有智慧的生物,同时也要让你们明白,我们一直在密切观察地球上的军事发展。” “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们希望人类了解原子能是一种难以控制的东西,甚至可能影响到地球附近的其它星球。接着,我们增加了让人类看见飞碟的频率;将来,我们会刻意让你们有机会拍摄。 “另一方面,我们也跟一些地球人开始进行接触,就像现在我跟你这样。我们还会用心灵感应输送讯息。这些讯息就像无线电波一样在空中传送,可以传到每个人耳中,但是只有一部分人拥有“接收器”。彼得罗,这一切都是我们给人类的协助。” “将来你们会公开露面吗?” “当你们能按照神的指示生活--也就是“考试”通过的时候--我们就会公开露面。但是在达到这个目标之前我们是不可能现身的。” “为了避免地球毁灭,难道你们不能多干涉一点吗?”我有点难过。 阿米微微一笑,望着天上的星星。 “我们对人类自由的尊重是建立在爱心之上,因此应该让人类自己努力去争取理想的目标。进化是非常微妙的过程,不能随便用外力干涉。有一些事情我们只能透过一些特殊人物进行“提示”--比如像你这样的人--十分巧妙地“提示”” “像我这样的人?可是,我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也许我以后会告诉你。现在,你只要知道你具备了某些“条件”,而不是有什么“当然想。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我已经开始佩服你了。” “我也想再见到你。但是如果你希望我回来,你就应该写一本书,记录你在我身边的体验。我就是为这件事情而来的,这也是“协助计划”的一部分。” “可是我不会写书啊!” “就把它当成是说一个想象出来的故事给别人听一样,不然的话,别人会以为你是在胡言乱语。另外,你的故事是要说给“孩子们”听的。” 于是他解释什么是“十五岁的老人”和二百岁的小孩”,也就是我在本书开头写下的那句话。 我要独力写一部小说,这可是个重大任务。 “你请那个喜欢写作的表哥帮忙吧!就是那个在银行工作的表哥。你讲故事,他作记录。” 看来,阿米对我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甚至比我自己更了解。 “写这本书也是提供“讯息”的一种方式。除此之外,我们不能过度干涉。 “现在我再告诉你另外一个理由:如果一个充满邪恶生物的进步文明永远不会入侵地球,你高兴吗?” “当然高兴。” “知道吗?这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帮助过任何邪恶的生物。如果地球人在我们的帮助下逐渐强大,却不能克服暴力和自私的弱点,那么很快地,你们就会运用新的科学知识去探索、征服和统治太空中的其它文明。 “虽然高度进化的宇宙是一个充满和平、爱心、互助、友好的地方,但也同样蕴藏着具有毁灭性力量的能源。拿原子产生的能量跟它一比,就好像放根小火柴在太阳旁边一样微不足道。我们不能冒险让一个充满暴力的文明有机会掌握这种能量的支配权,并波及到高度进化世界的安全,更不能让它引起宇宙间的大灾难。” “阿米,我非常瞻心。” “彼得罗,你在担心宇宙大灾难吗?” “不是。我是在想已经太晚了。” “你是说拯救人类太晚了?” “不是。时间太晚了,该回去睡觉了。” 阿米捧腹大笑起来。 “放心吧,彼得罗!我们现在就来看看你奶奶。” 他把小电视从腰带扣上解下,我看到奶奶正半张着嘴在睡觉的画面。 “老人家正在做好梦呢。”他开玩笑地说。 “我累了。”我打了一个呵欠。 “好,回家吧。” 我们朝我家走去的时候,迎面来了一辆警车。警察们看到三更半夜有两个小孩定在路上,便下车朝我们走过来。我害怕极了。 “这么晚了,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散步,享受生活。”阿米泰然自若地回答。 “你们呢?还在工作吗?抓坏蛋啊?”阿米促狭地笑着。 我很担心阿米对警察那副随便的样子会惹他们生气。但是,警察好像觉得阿米说话的样子很有趣,他们居然跟着笑了起来。我也想挤出笑容,却紧张地笑不出来。 “你从哪里弄来这套衣服啊?” “从我的星球上。”阿米面不改色。 “啊,你是火星人?” “准确地说不是火星人,但我是外星人。” 阿米答得很快,一付无所顾忌的样子。我刚好相反,心里十分紧张。 “你的“飞碟”呢?”其中一个警察带着父亲般的神情注视我的朋友。他们以为这是小孩在玩家家酒,可是阿米说的都是实话。 “我把它停放在距离沙滩不远的海底下。彼得罗,你说是吧?” 现在我也被卷入“戏”里来了,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演”。我努力装出笑容,结果露出一副白痴相。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没带激光枪吧?” 警察觉得这样的谈话很有趣,阿米也是。只有我忐忑不安,心里七上八下。 “我不需要带武器。我们不攻击别人,我们是大家的好朋友。” “假如跑出一个坏人,拿着这样的手枪对准你,那怎么办?”一个警察掏出手枪,装出一副吓唬人的摸样。 “要是他攻击我,我可以发出心灵的力量让他瘫痪。” “现在就试试看,让我们俩瘫痪吧!” “我很乐意,这是你们要求的。有效时间十分钟。” 阿米和两个警察开心地笑个不停。突然,阿米安静下来,他变得很严肃,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个警察。他用一种非常奇怪、洪亮又充满权威的声音发出口令:“你们在十分钟之内原地不动、原地不动、原地不动!行了!” 两个警察就像被黏在原地般一动不动,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呢。 “彼得罗,看见没有?所以说,在进化程度不高的星球上应该说到做到,不然他们会以为我是说着玩的,根本不当一回事。”他一面解释一面摸摸警察的鼻子,又轻轻拉扯二人的胡须。两个警察僵硬地站在原地,我觉得他们的微笑开始变成苦笑了。阿米仍然蛮不在乎的样子。 “快跑吧!我们赶快离开!他们会醒过来的!”我压低声音说道。 “放心吧!距离十分钟还久得很呢。”他一边说着,一边把二人的警帽对调,还把帽檐转向脑后。 “阿米,走啦!我们赶快走啦!”我一心只想赶快逃跑。 “你又在担心了。好,好,我们走吧!”他走到两个面带微笑的警察身旁,用刚才那种奇怪的声音发出口令:“你们醒来以后,要永远忘掉这两个小孩子!”我们走到街角,拐了个弯走向海滩,远离了那两个警察。我才稍微放下心来。 “你是怎么让他们瘫痪的?” “催眠。谁都可以做得到。” “我听说不是每个人都能被催眠。说不定你下次会遇到一个无法被催眠的人。” “人人都能被催眠,”阿米说:“不仅如此,几乎人人都被催眠过。” “我就没有被催眠,我是醒着的。” 听我说得这么肯定,阿米哈哈笑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们刚刚走在小路上的情景吗?” “记得。” “一路上所见你都觉得很新鲜,很美好,对吗?” “啊,没错--看来我一直是被催眠的。是你把我给催眠了!” “不。那时候你是清醒的,现在才是睡着了。现在的你觉得一切都变得危险丑恶,听不见海涛声,闻不到花香,享受不到新鲜空气,没有意识到你在散步,在欣赏风景。从悲观的角度来看,你是被催眠了,这是最糟的情况。” “为什么会造成这种情况呢?” “因为人类常常会有很糟的观念;有些是自己假想、虚构出来的,有些是从担心害怕衍生出来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担心害怕;有些根本就是自己胡思乱想,有些可能是精神状况出了问题造成的,完全没有事实依据。因为这些观念一点都没有建设性,也称不上是无伤大雅的疯狂念头,只能用梦魇来形容。” “比如像哪种想法,阿米?” “比如像你那些忧虑和担心。”他笑了,而且他的笑声感染了我。然后他停下脚步,望着大海说:“又比如有一种人认为,战争虽然危害人类,却有“光荣”的意义;因为他们处于催眠状态,那是一种恶梦式的催眠。” “阿米,现在我懂了,你说得对。” “他们认为凡是不参与他们梦境的人都是敌人,另外一些人则认为他们拥有的身外之物可以让他们更有身价。有些人时时充满恐惧,担心失去健康,失去工作;他们觉得不管是地球还是太空中都充满了敌人。他们全副武装,处处设置锁链、保全设施、警犭和防盗锁。这就是“恶梦式的催眠”所显现的症状。” “他们永远不会醒来吗?” “若是能从恶梦中醒来,开始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体会到时时刻刻都充满愉悦--因为生活的确如此--那才是他觉醒的开始。觉醒的人知道生活就是天堂,充满不寻常的机会,即使生活中也有艰难的时刻。” 阿米的话让我有点伤感。我想起自己的父母已经过世,多亏奶奶辛苦地照顾我,给我全部的爱,但我宁可当个正常家庭的孩子。 阿米继续解释:“一个觉醒的人会用正确的态度对待自己生活里的问题和挫折,他会抱持着这样的观念:和一生中将会经历的美好时光相比,真正令他感到痛苦和艰难的时刻就显得短暂多了。因此,即使遇到困难,他也会把握人生的每一分每一秒,学着苦中作乐。” “阿米,我看这样的人可不多。” “这是因为在进化程度不高的地方,很少有人这么清醒。大部分人的心灵都像被催眠了一样沉睡着,活在自己假想的世界里。但是,他们这样并没有比较幸福,反而比较像活在恶梦里。所以才会发生自杀这么离谱的事情,彼得罗。” “你说得有道理,因为我知道有很多人就像你说的那样。对了,为什么警察对你开的玩笑一点都不生气?”想到刚才遇到警察的情形,我仍然心有余悸。 “我触动的是他们善良的一面,童心的一面。” “可是他们是警察啊!” 他看看我,好像我刚说了一句蠢话似的。 “彼得罗,其实,每个生活在恶梦里的人都有孩子气的一面。因为就算再笨的人也会偶尔从恶梦中跳脱出来,让自己休息片刻.”他笑着说:“你要是愿意,我们可以到监狱里去找一个最凶的犯人来试试看。” “不用!多谢了。” “地球上确实是有很多人的心灵被催眠了。尽管如此,好人还是比坏人多。” “真的吗?” “田然啰!因为在人的心里面,仇恨的情绪远比“爱”来得少。” “可是我实在不觉得是这样。” “这是因为当人在思考或做事的时候,常常会觉得只有自己才是对的。有时候他们根本就弄错了,但是他们可能只是不小心犯错,也有可能是被催眠了,并不是故意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所以不算是坏人。没错,还没觉醒过来的人总是正经八百,有的时候甚至带有危险性。可是,如果你对他们好,通常他们会以善报善;相反的,要是你拿不好的一面对待他们,他们就会以恶报恶。” “如果人没那么坏,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的不幸,真正美好的事反而很少呢?” “因为你们现行的制度是很久以前制定的:那时的世界动荡不安,人与人之间彼此威吓,互不信任。但是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人类已经随着时间的推移提升了进化的程度,各民族间的交流比以前频繁得多,增加了彼此的认识,人们心中的抱负也更高了。但是,你们的制度却没有随之调整,才会一直这么落后。 “由于这些制度已经无法符合现行社会的需求,使得原本立意良好的措施变成限制人们的桎梏,使他们活在恶梦里,导致犯罪事件层出不穷。然而,唯有一套跟得上时代潮流,以追求全民福祉为目标的制度出现,才能快速地唤醒人类的心智,转化人类的想法。” 只是,要过了很久以后,我才真正理解他说的这些话。 5、坐飞碟兜风去 “你家到了。要上床睡觉了吗?” “对。我真的好累,走不动了。你呢?你要做什么?” “我回飞船上去。我要去外层空间兜兜风。” “是吗?好棒喔!” “我本来想邀请你一起去,可是你累了。” 我一想到可以坐飞碟兜风,瞌睡虫都跑光了,头脑清醒,全身充满活力。 “现在我不累了!你真的要带我坐飞碟去兜风吗?” “当然。可是你奶奶怎么办?” 我灵机一动,立刻想出了不让奶奶发现的方法。 “我把晚餐吃掉,把空盘子留在餐桌上,然后把枕头塞到被窝里。如果奶奶起床的话,她会以为我在床上睡觉。我遗可以把身上这件衣服留在卧房裹,换上另外一套。我会很小心地搞定这些事情。” 阿米说:“没办法,只好对你奶奶撒个小谎了,因为你跟我走一趟对于写书是必要的。我们会在你奶奶起床之前回来,你不用担心。” 于是阿米在门外等我,我一个人走进家里,按照事先的计划进行。但是在我要吃牛肉时,突然感到一阵恶心,没有办法像平常那样大口吃下去。 一切安排妥当后,我们一同向海滩走去。 “我要怎么登上你的飞船呢?” “我游泳过去,然后把飞船开上海滩来载你。” “你不冷吗?” “不冷。这套衣裳既抗寒又抗热,很不可思议吧。好啦,我去找飞船。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出现的时候你可别害怕。” “哎,不会啦。我已经不怕外星人了。”我觉得他这些不必要的叮咛很好笑。 月亮已经躲到大片乌云背后去了。四周一片漆黑。 阿米向温柔的海浪中走去,整个身躯逐渐没入水中,消失在我的视线之外。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自从阿米现身以来,这是我第一次有机会单独思考。 阿米是谁? 一个外星人! 这是真的吗?还是一场梦? 我等了好久,不安的情绪逐渐升高,恐惧开始浮现心头。我孤伶伶地一个人待在那里,在那可怕、孤寂、漆黑的海滩上…… 我即将面对的可是一艘外星飞船耶。 这时,岩石之间、沙滩上仿佛有跳动的怪影出没,好像是从海水里冒出来的,分不清是想象还是真实。我不禁怀疑起不久之前发生的一切…… --阿米会不会是伪装成小孩子的坏蛋呢? --他说的协助计划啦,做好事啦,会不会只是要骗我相信他? --不!这不可能。 --呃,真的不可能吗?我会被外星飞船拐走吗? 我正在胡思乱想、怀疑这怀疑那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惊人的景象:一道黄绿色的光芒从水面下缓缓升起,接着一个不停旋转的圆形物体从水面浮出,放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这是真的!我真的看到一艘外星飞船! 渐渐地,椭圆形的船身完全浮出水面,还不断发射出银绿色的光芒,船上有许多发光的小窗户。 眼前的景象让我害怕极了。跟一个小孩聊天是一回事--他是小孩吗?善良的外表会不会只是面具--而当我孤伶伶站在海滩上,在漆黑的夜里眼睁睁看着一艘外星飞船出现可又是另外一回事了。那可是要把你带到远方去的“飞碟”啊。 此时此刻我突然忘了那个所谓的“小孩子”和他告诉我的一切--那些话此刻变成了一艘可恨的飞船。谁知道它是来自哪个阴暗的太空角落。船上可能挤满了残暴的怪物,要把我绑架到外星上去!我觉得这艘飞船比几个小时前坠落在海里的物体要大上好几倍。 飞船先是漂浮在距离水面约三公尺的高度,然后开始朝我这边飞了过来。它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安静得让人害怕。眼看它越来越靠近,我根本无处可躲。 我真希望时间能倒退,希望根本没看过什么太空飞行物降落,希望从来没有认识什么外星人,希望自己现在安稳地躺在我的小床上。 那是一场恶梦。恐惧使得我全身瘫软,可是我根本无法逃脱,也不能不面对这个要把我带走的发光怪物,说不定它会把我送进太空动物园里去呢…… 当飞船巨大的身躯飞到我头顶上方时,我的脑子一团混乱,想象那个可怕的怪物就要把我压得粉碎……这时,从怪物的腹部发射出一道黄色的强光,我的眼睛几乎睁不开。我知道我快没命了。我把灵魂托付给神,决定服从命运的安排…… 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自己双脚悬空,缓缓离开了地面,好像是升降机之类的东西轻轻拖曳着我。我等着某个长着章鱼头、目光凶狠的怪物出现。 过了一会儿,我的双脚落在松软的地面上--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地上铺着地毯、墙上挂着壁画,温暖而令人愉快的房间里。 那个外星小孩就站在我眼前,明亮的大眼睛露出和善的笑意。 他友善的目光让我逐渐放松,回到他曾经教我认识的美好现实来。 “放心吧!放心吧!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他把一只手放在我肩膀上。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时,我笑着说:“真是吓死人了。” “刚才你的脸都绿了!”阿米笑着说。 “我以为……,会出现一些可怕的东西。” “那是你在胡思乱想。失控的想象力足以吓坏人,甚至凭空罗织出怪物。但那只是我们的恶梦,因为现实其实是朴实、美好、简单的。” “那我现在是在“飞碟”里吗?” “飞碟”是一种不明飞行物,但我们的飞船可是确实存在的。这是一艘宇宙飞船,不过,你要是高兴,我们也可以叫它“飞碟”你也可以叫我“火星人”” 我们相视而笑,我刚刚紧张的心情完全消失了。 “来!到指挥舱看看吧!” 穿过一个非常小的拱门之后,我们来到另一个天花板很低的地方,就像我们刚离开的那个房间一样。那是一间半圆形的大厅,墙壁上都是巨大、呈不规则状的的窗户。大厅中央有三张可以横躺的椅子,每张椅子前面都有一些操作仪器,数个监视萤幕则斜立在不远处的地板上。这一切好像是为小孩子准备的!无论座椅和房间的高度都是如此。我手臂一伸就可以摸到天花板,大人在这里一定无法站直身子。 我兴奋地喊道:“太棒了!” 阿米在操控仪器的座椅上坐下。我向机舱舷窗走去。从窗边往外看,远处的海水浴场灯火辉煌。 我感到地板在轻微地颤动。海水浴场的灯光越来越远,窗外只看得到星星。 “往下看!”阿米说。 我从窗边俯瞰,吓了一大跳--我们正在海湾上方几千公尺的高空!隐约可以看见沿海的村庄。我想我住的小木屋一定也在很远很远的下方。就在一瞬间,飞船已经往上飞了好几公里,可是我竟然毫无感觉。 “太棒了!太棒了!” 坐在飞船里让我好兴奋。这时我才感觉到飞行高度让我有点头晕。 “阿米!” “什么事?” “这艘船不会掉下去吧?” “恩,如果舱里有人说过谎话,那这些敏感的仪器就会失灵。” “降落吧!我们快点下去!”我几乎尖叫出声。可是从阿米的哈哈大笑声中,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 “地面上的人看得见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