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日进过日少假如有机缘亲近仁者,向他学习,就会得到无限的好处。自己的品德自然而然会进步,过错也会随之减少。依止具有德行的善知识,对自己的信心、行为、修行境界会带来巨大转变。这样的转变并非一蹴而就,不是你今天刚依止,明天就头上起个包,而是日积月累、慢慢形成的。甚至有时候你不一定能发觉,好像一两年里,烦恼反而更重了,但实际上,不知不觉中你的功德已经越来越增上了。有些人说:“我以前不学佛时,心很平静;现在一学佛,起心动念越来越大了,特别可怕,所以,还是不学佛好一点。”这种观念不对。举个例子来说,野马没人管的时候,它的行为很温和,而一旦有人为了驯服它,把绳索套在它脖子上,刚开始它肯定乱蹦乱跳、脾气暴躁,但只要你坚持不懈地继续调伏,一段时间以后,它就会变得温驯、听话。或者如同一个孩童,你从来不用去管他时,他看起来很乖巧可爱,而一旦让你管他的学习、生活,你叫他好好呆着不动,他总会有许多状况:“我可不可以出去一下?”“我肚子特别痛,想要上厕所。”“哎哟,我好难受啊,能不能吃点东西?”……这时他的调皮特别明显。我们的心也是如此。你不去观察它时,它似乎很平静,然而若一观察,刚开始它会很粗猛,但只要时间久了,慢慢就能得以调伏。所以,依止善知识的人,都是在潜移默化中渐渐具有功德、减少过失的,不是一下子就变成了好人。而且在依止的过程中,对方若是上等人,自己也会变成上等人;对方若是中等人,自己也会变成中等人;对方若是下等人,那自己就会变成下等人。智悲光尊者在《功德藏》中也说,普通一节树木落到玛拉雅山的檀香林中,经过数年之后,就会熏染上栴檀木的妙香。同样,若依止一位具相的高僧大德,久而久之,也会熏染上他的功德妙香,所作所为变成他们那样。因此,依止善知识的时间,要越长越好。有些人说:“我已经得到法了,明天就离开上师。”这种做法不对。我们看前辈的修行人,他们依止上师并非轻而易举,而是经历了无数苦行,不说一般人,即便一些特别伟大的上师也是如此。像无垢光尊者的上师革玛燃匝,他依止大成就者美龙多吉时,条件十分艰苦。他在两个夏天里,通过绘画得到了四升青稞,其中两升青稞用来买纸,晚上撰写经函,两升用来买看书用的酥油灯和生活资具。当时他还患有一种严重的疾病,但仍一边苦行,一边夜以继日地在上师身边学习。后来,他相续中生起了殊胜证悟,令上师极为欢喜,上师开许他可以利益众生。在藏传佛教中,革玛燃匝是最伟大的一位上师,止贡法王说过,他拥有两位历史上最伟大的弟子——噶玛巴自生金刚、全知无垢光尊者。像这样了不起的高僧大德,尚且要通过苦行依止上师才能开悟,那我们就更不用说了。然而现在很多人生活太舒适、太奢侈了,包括我们学院,有时候我感觉条件太好了,修行不一定很成功。我刚来学院时,不管是吃的也好、住的也好,条件都相当差,那时为了买几斤挂面,要走二十多公里的路去县城。挂面买回来后,一两天煮一点吃,觉得特别香,像天人的甘露一样,但现在根本找不到那种滋味了。品尝佛法的甘露妙味,也是同样的道理,所以,修行中吃点苦是值得的。听说个别道友非常拮据,住处、生活等各方面压力比较大,家里又不支持,只靠一点点生活费在支撑着。这样的安贫乐道,真的很让人羡慕,你的生活越苦,出离心就会越增上,所以千万不要气馁。与之相比,现在城市里的人,在佛法上没什么压力,生活上却有很大压力。这种压力让他们的脚步一年比一年快,始终停不下来。如果有人停下来了,别人就认为他要么精神有问题,要么是生病了,要么已经痴呆了。而古人不是这样,他们虽然生活简单,但有大量时间用来修身养德。所以,古人重视精神财富的积累,并不太重视物质财富。我们也应给孩子从小灌输这种理念。孩子相当于一张白纸,家长和老师在上面画什么,他就会变成什么颜色,进而影响他一生的行为。所以,对孩子必须进行仁德教育,而这种教育,需要善知识来引导。不过在大城市里,想寻找一位具相善知识,还是比较困难。所以,我建议大家多看古德先贤的书,或国内外一些法师的光盘,其实这就是善知识。因为善知识只是通过语言来教化他人,除此之外,佛陀也并未开许使用神通。以前佛陀在印度时,有眷属就问:“佛陀您有无碍的神通,成千上万的众生又相信神通,您为何不示现神通来度化众生?”佛陀说:“我不喜欢那样做,我喜欢示现的神通只有一种,那就是弘法的神通。”因此,对于上师,无论你怎么亲近,即使把头抵着他的膝盖,也不一定能得到意传加持,最重要的是,上师的教言要融入你心。我十年前看过噶玛巴的一个教言,他说:“上师不一定非要见到,只要遵循他的教言,让你的行为有所改变,就可以把他当作上师。”现在很多人总抱怨找不到上师,其实上师在哪里并不重要,关键是你如果得到他的教言,让自己断恶行善,改正以往的过错,那上师就已经在你面前了。所以,我们要学会依止上师!不亲仁无限害小人进百事坏如果不肯亲近有道德的仁者,无形中会给你带来无限的危害。一旦让小人有机可乘,你所做的一切会一败涂地,甚至有可能堕入罪恶的深渊。不管在修行中还是生活中,恶友的影响都非常大。《佛子行》云:“交往恶人增三毒,失坏闻思修事业,令成无有慈悲者,远离恶友佛子行。”交往恶友,会增上贪嗔痴等三毒烦恼,失坏自己的闻思修行,以前具有的慈悲心、菩提心也会荡然无存,所以大乘佛子要远离恶友。对凡夫人而言,依止善知识一个月所取得的成就,依靠恶友一晚上就可以摧毁。以前有一个道友,多年以来,在家长和道友的帮助下,他学得还不错。但后来遇到一个坏人,只聊了一个晚上,他从此就像着魔般一路滑下去了。可见,人学好很难,学坏却很容易。即使是有功德的智者,一旦交友不慎,也会被恶友拖下水,如《水木格言》云:“纵是圆满之树,久存水中腐根,具足功德正士,亦为恶友所毁。”所以,有些人也不要太自信:“我学佛这么多年了,不会受恶友影响的。上师您可以不放心其他人,但是对我,您放一百个心好了。”可我还是不放心啊!因为你一旦落入恶人群体中,肯定会受到他们的影响。因此,大家一定要注意平时的交往。如果有人具有傲慢心,贪嗔痴深重,对善知识和圣者的教言不重视、不恭敬,那他就是被魔加持了,千万不能与之交往、同吃同住,否则你的行为渐渐会被其同化,远离圣者的行境,最终的下场必定是被引入恶趣。《入行论》也说:“行为同凡愚,必堕三恶趣,令入非圣境,何须近凡愚?”关于依止恶友的过患,无垢光尊者在《如意宝藏论》中也讲得很清楚,故我们务必要与恶友一刀两断,不可以同流合污。《世说新语》中有这么一则故事:管宁和华歆是一对非常要好的朋友。他们同桌吃饭、同榻读书、同床睡觉,成天形影不离。有一次,他们在田里锄草。管宁挖到了一锭金子,但他对此没有理会,继续锄他的草。华歆得知后,丢下锄头奔了过来,拾起金子摸来摸去,爱不释手。管宁见状,一边干活,一边责备他:“钱财应该靠自己的辛勤劳动获得,一个有道德的人,不可以贪图不劳而获的财物。”华歆听了,不情愿地丢下金子回去干活,但不住地唉声叹气。管宁见他这个样子,不再说什么,只是暗暗地摇头。又有一次,他们两人坐在一张席子上读书。这时一个大官在窗外经过,一大队人敲锣打鼓,前呼后拥,威风凛凛。管宁对外面的喧闹充耳不闻,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华歆却被这种排场吸引住了,他嫌在屋里看不清楚,干脆连书也不读了,急急忙忙跑到街上去看热闹。管宁目睹了华歆的所作所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失望。等到华歆回来后,就当着他的面,把席子割成两半,痛心地宣布:“我们的志向和情趣太不一样了。从今以后,我们就像这被割开的草席一样,再也不是朋友!”这即是历史上著名的“管宁割席”。这虽然是个世间故事,但在佛教中,许多善知识也同样教诫我们:尽量远离对自己修行无益之人。否则,听多了他们的花言巧语,你的邪见、偏见会越来越增上,智慧、才能也将全部灭尽。余力学文不力行但学文长浮华成何人以上讲了孝、悌、谨、信、泛爱众、亲仁,每一个道理都非常好。虽然这里没有讲光明大圆满的风脉明点,没有讲怎么修宝瓶气,也没有讲生起次第、圆满次第的观想方法,但是对做人的道理,却分析得很透彻。所以,这部论典不仅世间人要懂,住山的修行人、闭关者也要懂。懂得这些道理之后,自己还要身体力行,付诸于实践。否则,一切只停留在口头上,实际行动中却不去做,那就成了“纸上谈兵”,没有实在意义。只会讲而不会做的人,最容易养成虚泛浮华、表里不一的习气,如此又怎么能成为一个真正有用的人呢?所以,学以致用很重要,我们既要有学问,也要能行持。其实行持这些并不难。六七个月前,我在成都医院时,给两个孩子讲过《弟子规》。之前他们天天吵架、打架,家人也很烦。但他们学了《弟子规》后,直到现在也没打过一次架,这就是身体力行。很多道友也是一样,以前不恭敬父母的,听了《弟子规》之后,对父母的态度有所改善,这也是身体力行。“力行”实际上是一种德,“学文”则是一种才。关于德和才所形成的人的不同类型,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讲得非常好。他说:德才兼备者叫“圣人”;无德无才者叫“愚人”;德胜才者叫“君子”,才胜德者叫“小人”。依据他这种分法,现在有些大学生,尽管学问不错,但由于没有德行,也不能叫“大学生”,充其量只能叫“小学生”。书中还说:“君子挟才以为善,小人挟才以为恶。”意思是,君子持有才能可以行持善法,小人持有才能只会无恶不作。这句话讲得非常有道理。现在的社会上,有些人虽读过很多书,拿了研究生或博士的文凭,但如果自私自利,凭着自己的小聪明,贪污腐败、伤天害理,这种人绝对称不上是“人才”。以上所讲的道理相当重要,我们对此应再三思维,并实际行持。当然,若想真正学有所成,学什么知识很关键。假如你所学的毫无意义,即使花多少时间去努力实行,也改变不了自己的人生。但如果学习圣者传下来的教言,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再好的道理光留在文字上,却没有落实到日常生活中,也没有任何意义。就像有些国家政策,纸上写的是一套,执行时是另一套,这就谈不上什么贯彻了。所以,不管是佛教还是世间,都讲究理论与实践相结合,这是古人一直非常重视的,我们也觉得它很重要。要知道,只懂一些知识并不够,所学的知识一定要用于实际行动中。像这部《弟子规》,它的颂词不多,若能将其背下来,做人做事随时用得上,那么在此基础上,再去修持皈依、菩提心及密法的甚深境界,势必会有很大帮助,绝不会有任何危害。但有些人不这么认为,他们一上来就专注于修行,把所有闻思统统撇开:“这都是分别念,学习这些干嘛?应该让心休息。”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但你毕竟住在娑婆世界,是具足五欲六情的凡夫,在修行过程中,难免会生起烦恼,难免会与人打交道,到了那时,你该如何面对?这是不得不考虑的。所以,口头上说不需要,实际上不一定做得到。反之,有些人一直在理论上夸夸其谈,讲得唾沫横飞、天花乱坠,但从来不去实修,这对自相续也没有多大利益。因此,这二者都不合理,大家要避免走极端!文殊师利勇猛智普贤慧行亦复然我今回向诸善根随彼一切常修学三世诸佛所称叹如是最胜诸大愿我今回向诸善根为得普贤殊胜行第十九课思考题86、有些人认为:“学习理论只会增加分别念,放生行善只是一些勤作,这些对解脱不但无益,反而有害。”对这种观点,你怎么看待?请说明理由。87、什么叫“三到”?它适合于哪些方面?你做得到吗?88、读书学习时,为什么要专一?既然如此,那我们广泛闻思是否不合理?你如何理解广闻与专修的关系?89、你现在学习佛法时,是“宽为限,紧用功”,还是“紧为限,宽用功”?你需要对此有所调整吗?90、古人对学问的渴求,给了你什么启示?与古人的行为相比,我们为何差距这么大?根本原因在哪里?91、你在日常生活中,能否做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假如有不理解的疑惑,你通常会怎么处理?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识!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今天讲“余力学文”的第二个颂词:但力行不学文任己见昧理真昨天讲了,光懂理论而不实际行持,只会增长浮华,不能成为真正有用的人。相反,如果只强调实际行持的重要性,而不懂得其中深刻的道理、取舍的分寸,那么就会自以为是,随自己的意乐妄自行事,最终很难明白真正的道理。因此,不管做什么事,理论和实践一定要相结合,如果理论上一窍不通,却盲目地去行持,这也是不合理的。现在有些学佛的人,经常堕入两边:要么只强调闻思,不关心修行,这样很容易成为法油子,当你离开人间时,只能空手而归,没有真正的善法可以依靠;要么只注重修行,对理论特别排斥,比如闻思五部大论,有些人竟然说“学这些论典跟学外道没有差别”,如此一来,有些分别念若不依靠理论来打破,就难以遣除各种怀疑和邪见,修行时必定会步入许多歧途。所以,我们要强调闻思和修行不偏堕,这也是法王如意宝树立法幢、度化众生的唯一宗旨。对学院这一道场,有些人可能有种种说法,但这些并不重要,关键要看这里怎样闻思、怎样修行,没必要把不了解情况的宣传作为依据。作为随学弟子,我们的实践能说明一切,只要深入了解、亲身体验,就会明白,它是一条真实可靠的修行之路。世间的学习也是如此。前面提到过,《中庸》讲了求学的五种次第,即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对此,程子说:“废其一,非学也。”这五者中,一者不具足,就不是真正的学问。这个道理,用现在话来说,就是感性与理性要合一,既不能理论性太强,没有一点实践的感受;也不能只执著感受,却从不关注理论。尤其在修学甚深的大圆满或禅宗时,假如你一点理论都不懂,那出现的境界是好是坏,就会很难分辨。故西方哲学家康德说:“感性无知性则盲,知性无感性则空。”这与孔子的“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如出一辙。古人所说的这些道理,有非常深奥的意义,我们学佛的人也应该借鉴,否则易误入歧途。现在有些人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什么境界,得到了即身成就的窍诀、教言,不需要再去闻思什么经论。对此我们也不排斥,毕竟自古以来,利根弟子依靠上师的窍诀,当下虹身成就、获得持明果位的,这种情况不但有,而且无量无边。但对现在大多数人而言,由于末法时期众生根基低劣,故最可靠、最稳妥的方法,就是闻思与修行并行不悖,这样才不致出现偏差。很多人在修行过程中,经常会遇到一些魔障。如果没学过《般若经》、《华严经》、《楞严经》等显密经论,那么魔障一旦出现,你不知道以何种方式遣除。有些人稍微出现一点相、得到一点觉受,就生起欢喜心或傲慢心,按照修行窍诀的观点,这就是一种魔障。但没有闻思过的人往往不知道,反而拼命去执著,最终离解脱越来越远。还有,加行基础没有打好,修行也容易出种种违缘。讲这些,并不是因为我正在传《前行》,为了吸引大家学习,就在这里使劲打广告,而是自己多年以来,在闻思修中确实深有体会。学佛是个次第性问题,对普通人而言,最好是能按部就班、循序渐进,如此才不会有任何道障。同时,每天若将所学的教理,在实践中不断去串习,这肯定对修行有益。即使不能马上明心见性、获得开悟,但这些善根的功德也决定存在。现在有些禅宗、密宗的所谓实修者,特别排斥身语所作的善根,甚至有人亲口对我说:“您讲转经轮的功德、放生的功德,很多上师说这是勤作法,修行千万不能有勤作。”我听后替他们有点担心,毕竟放生的功德那么大、念观音心咒的功德那么大,一句“勤作”就把这些完全否定了,确实有点可怕。我也学过《上师心滴》等无上密法,虽说在大圆满、禅宗的最高境界中,这些是勤作;在抉择远离四边八戏的中观见解时,这些是戏论,但作为一个普通人,不管学藏传佛教还是汉传佛教,行善断恶都不能放弃。倘若凡是勤作的善根,就要统统排斥,说实话,我不认可!当然,你着重强调实修,对此我不反对,但不能把这些善根全部放弃。假如一味强调“修行千万不能有勤作”,那你不要吃饭、不要喝水了,因为这些也是勤作。所以,学习教理相当重要。孔子说:“吾尝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意思是,我曾经整天不吃、整晚不睡地思索问题,但是并没有益处,这还不如去学习。所以,在学习方法上,“学”与“习”要并重,不能偏废一者。否则,一点也不“学”的话,到底怎么“习”你根本不知道。当然,有些上师说那些话,也许是有密意。法王如意宝也讲过:“上师为了让弟子生欢喜心,进而产生一种佛慢,可以说‘你是一地菩萨了,已经证得了密法的第三步境界、第四步境界’。”否则,对我们一般人而言,不依靠勤作来积累资粮,就想爬得很高很高,这有一定的困难。萨迦班智达亦云:“无有闻思而独修,犹如无臂攀悬崖。”因此,大家在求学过程中,应该先好好地闻思,闻思到了一定时候,再专心致志地修行,这才是最保险的!读书法有三到心眼口信皆要读书或听课、做事,要讲究一定的要领,若如此,可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那有什么要领呢?就是“三到”,即心到、眼到、口到。第一、心到:看书或听课时,心要专注,不能打妄想,否则就难以通达其中义理,无法避免《前行》所讲的“意不持如漏器之过”。第二、眼到:眼睛要专注。有些人听一堂课时,聚精会神、全神贯注,看表情就知道他很用心;而有些人,可能是习气所致,心不在焉、东张西望,身体转过来、扭过去,这很影响旁边的人。所以听课时,眼睛或身体要稳重,不动摇。第三、口到:口要止语。听课时不能随便说话。这三点要领不可缺少。后面的“信”字,有些智者解释说,还要加上信心十足。可我觉得,“信”在这里应该没有单独的意义,否则就变成“四到”了。我翻阅了一些注释,但每个人的解释都有所不同。不管怎样,专注很重要,读书时要专注,闻思时要专注,修行要专注……乃至做任何事都要专注。如果不专注,事情就不会成功。所以,历史上但凡很成功的人,在他身上都可以看到专注的影子。比如范仲淹,他读书的时候,白天晚上很用功。五年中,他没有脱去衣服上床睡觉,有时夜里感到昏昏欲睡,就用凉水浇在脸上。他常常是白天苦读,什么也不吃,直到日头偏西才吃一点东西。就这样,范仲淹领悟了六经的主旨,立下了造福天下的志向。他一直提醒自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他这种思想,在世间来讲极为可贵。但从大乘菩提心的角度看,只是关心人类今生的苦乐,范围还不够广大。)世间人的这种专注,值得我们学习,尤其正在闻思的道友,务必要掌握这一要诀。前不久考试时,许多人背了《弟子规》等五六部论典,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可见你们下了很大功夫。我年轻时也背过一些论、看过一些书,那时候心能静得下来,而现在,由于这样那样的事情比较多,好像越来越难以专注了。有人常说我法务繁忙,但我说:“不,是琐事繁忙。”回忆以前的求学时代,在十年左右的时间里,我们法王座下的很多堪布,不分昼夜都特别精进,当时那种学习状况若记录下来,应该也跟古人不相上下。记得在清朝,有个人叫林西冲,他非常爱学习,每次遇到问题就必须搞懂,搞不懂,就一直思考,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一年夏天,仆人为他准备好了洗澡水,让他洗澡。这时林西冲还在专注地思考书中几个问题,于是他一边想,一边不知不觉中穿着衣服坐到了澡盆里。直到拿起毛巾要擦洗时,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没有脱。乡里人知道这件事后,都亲切地称他为“书痴”。在佛教中,法称论师的专注也很出名。他造《因明七论》时,国王请他住在皇宫里应供。为了观察他,国王有时候派一些美女给他送饭,但他的心不为所动;有时候在他的饭菜里放一些地丁,他也根本没有发觉。以如此专注之心,终于完成了《因明七论》的创作。这样的专心,在求学中是不可缺少的。那天我看到有些道友精进求学、珍惜时间,不由得回忆起自己闻思的那段岁月:那个时候,即使我要出去提水,也会先记一个偈颂,发愿回来时必须背下来,出门时就在路上一直背。包括到经堂去、到其他地方去,都觉得路上的时间不能浪费,所以一直专注背诵。当然,听上师的课更是如此了,从来都是三种到位——心到、眼到、口到。而现在人不是这样,一边听课,一边发信息、吃瓜子。听说还有的人刚闻法时坐不住,一堂课上了四次厕所。别人问:“你是不是拉肚子?”他说:“不是,我实在呆不住。”原本你们在繁忙的生活中能抽出时间学佛,是非常值得赞叹的,但以这种状态闻法,上师讲了什么,可能根本听不进去。不说甚深的佛法,即便是世间人的一次讲演,你也记不住什么内容。所以,学佛要有一种严肃的态度。当然,心能否专注,也跟前世的习气有关。有些人在佛法方面,听课也好、背书也好,不需要费力,心就能调伏,而有些人却难如登天。但不管你是哪种人,只要坚持不懈、长期串习,好习惯是可以养成的。《荀子》说过:“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意思是,如果不能坚持,做段时间就放弃了,腐朽的木头也不能折断;如果发心后一直坚持,那金子、石头也能被雕刻。这跟“绳锯木断、水滴石穿”是同样的道理。所以,大家在学习上,应该细水长流、长期坚持,不要只是一时热情。有些道友因为某位上师讲得好,或者看到一本特别喜欢的书,就两三天一直熬夜学,这样若把身体弄垮了,想补回来也很困难。因此,不管做什么事,要慢慢来。现在我讲课也是如此,一天虽然只讲四五个颂词,但只要一直不断,终究会有圆满的一天。像这部《弟子规》,本来我是想在星期天抽空讲一讲,但时间过得很快,现在不知不觉就要讲完了,所以长期坚持很重要。相反,假如做事只凭一时冲动,那什么事情也很难成办。包括发心也是一样。有些道友刚开始发心特别精进,我让他星期天休息一下,他一口就回绝了:“不休息、不休息!您给我这个机会,是千百万劫难遭遇的,时间太宝贵了,所以我星期天也要干。星期天有24个小时啊,如果我在这里放松,实在是对不起您、对不起三宝、对不起所有众生!”然后他一直干干干,最后生起厌烦心了。所以,发心也好,修行也好,既要长期不懈,也要懂得适当调节。方读此勿慕彼此未终彼勿起读书时,正在读这本书,就不要想另一本。不然,这本还没有读完,就拿出另一本来读,最终这两本书都学不好。有些人看书总是看一半,这本读了几页,又翻翻那一本,那本掀了几章,又换另一本……这样一来,书桌上摊满了要读的书,可是一本也没有读完。曾国藩说:“桌上不可多书,心中不可无书。”否则,桌上放的书太多了,说明你心不专一,肯定学不好、学不精。有人可能问:“既然读书要专一,那我们上学时,同时要学语文、数学、物理、化学等好几门功课,这是不是不合理呢?”也不是。刚开始学文化知识时,需要对各种学问广泛涉猎,以增加自己的见识。但到了最后,还是要专学,像现在的大学,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专业。实际上,学佛也要如此。刚进入佛门时,对显宗、密宗,包括世间知识,都要广闻博学,以博采众家之长。然后在此基础上,你可以选择一门专修,要么念佛,要么参禅,要么修大圆满。就像一个人,从小学到高中的知识全部学完后,上大学时可以钻研自己的专业,因为他已经学过了语文、数学、物理等各种学科,故从中选出一门“专”学即可。但如果没有这些基础,他从未学过数理化,那即使让他去“专”,他也不一定“专”得进去。我们学佛也是同样,先要通过广泛闻思,遣除相续中的各种怀疑,然后闻思到量之后,就应像无垢光尊者所说,所知犹如天上繁星般学不尽,故应选择最具有实义的法,终身行持。因此,藏传佛教也提倡专修。《庄子》中说:“夫道不欲杂,杂则多,多则扰,扰则忧,忧而不救。”一个人若懂得太多了,有时会流于表面、博而不专,考虑问题时也特别复杂,给自己徒增困扰,如此一来,烦恼会越来越多,痛苦会越来越大,最后连自己都救不了,更何况他人了?这样的人好像什么都学过,但真要他去做件事,又什么都不行。诚如萨迦班智达所言:“智者学习诸知识,究竟一门通世间,愚者虽是见识广,不能照明如星光。”对于这种“多才多艺”而又样样“稀松平常”的人,《荀子》中讲到了一个很好的比喻——鼯鼠。书中说:“鼯鼠五能,不能成一技。”它能飞,却飞不过屋顶;能攀,却爬不上树梢;能游,却渡不过小水沟;能跑,却赶不上人走;能藏,却盖不住身体。鼯鼠有五种技能,但没有一样拿得出手,这是它的悲哀。有些道友背书也是如此。《亲友书》背了一点,《中观庄严论》背了一点……每部论典都只背了一点,没有一部是从头到尾背完的,最终自己一无所成。因此,学习任何知识,应圆满以后再放下。《君规教言论》和《入菩萨行论》中都讲过,做事情要先做完一件,再做另一件,否则,如同走路时一只脚尚未站稳,另一只脚就抬起来,这样人会跌倒的。今年,我讲了前行、净土、般若三部论典,原本是要求一门主修,其他兼修或不修也可以。但听说很多人全部在修,没有主次之分,结果佛号也没念完,加行也没修完。尽管你们精神可嘉,像有些人所说“全部都听一听,可以种下善根”,但最好还是抓住一个重点。从前,孔子跟从师襄子学琴。师襄子教了一首曲子后,孔子每日弹奏,丝毫没有厌倦。过了十天,师襄子说:“这首曲子你弹得很不错,可以学新曲子了。”孔子说:“我虽学会了曲谱,可还没有掌握一些高难度的技巧。”又过了许多天,师襄子说:“你已掌握了弹奏技巧,可以学新曲子了。”孔子说:“我还没有品味出这首曲子的神韵。”又过了许多天,师襄子说:“你已领会了这首曲子的神韵,可以学新曲子了。”孔子说:“我还没体会出作曲者是怎样一个人,尚未深入他的内心世界。”又过了很多天,孔子庄重地向远处眺望,说:“我现在知道作曲者是什么人了。这人长得黑,身材魁梧,胸怀大志,要统一四方,一定是周文王。”师襄子听后,立即离席行礼,说:“这首曲子就叫做《文王操》啊!”我们学习也应如此深入。去年学《中观四百论》时我就说过,这部论典以前虽学过、背过,但大家还要再再地学、再再地背,四百个颂词并不多,若能将其通达无碍,收获定会非常大。学习不在多,而在于精,因此,希望大家学有所专、修有所成,切莫像野牛吃草一样,贪多嚼不烂,好像什么都懂,但什么都不精通。宽为限紧用功工夫到滞塞通“宽为限”:读书学习时,要会规划安排时间。最好有比较宽裕的期限,因为短短时间内,不可能学完所有知识。今年不论学前行、净土、般若,我都给大家留了充裕的时间:主修是一本书学五个月,在此期间内,有余力可兼修其他。我觉得这样安排应该可以,如果你五个月连一两本书都学不完,那也不可能。可有些人太过分了,整天抱怨:“哎呀,我们学得太多了,您能不能少讲一点?”这倒没有必要。你真正想学的话,倘若没有一点内容,既浪费我的时间,也浪费你的时间。但是,你若实在不想学,随时可以退出。每个人的因缘与善根毕竟不同。自古以来,汉传佛教也好,藏传佛教也好,学习佛法几十年不变,且精进努力、传承圆满的,并不是很多。所以,谁要退都可以,我也有心理准备。有人说:“我们这组全部退完了,怎么办?哇——”其实用不着哭,这没什么,即使只剩一个人也可以。人的因缘本来就不相同,你学了,我很高兴,只要能让你得到利益,付出再多的人力、财力,我都乐意;你不学,也可以,一切都是你的自由,我没有任何要求。“紧用功”:学习的时间要宽裕,但不能因为有多余的时间,就每天得过且过,一定要全力以赴、加紧用功。不然,几年一晃就过了。当初我们学《入行论》,不知不觉就两三年了。在此过程中,我还是努力地传了,很多人也努力地学了:有些七八十岁的老菩萨,一堂课也没有断,传承非常圆满;有些国家的公务员,经常要出席国内外许多大型会议,但还是以各种方法来听受,一堂课也没落下……不过也有些人不用功,成天都说忙忙忙,可一推就知道,他并没有那么忙。凡夫人其实很可怜,做无意义的琐事,时间多得不得了;而一听闻佛法,就以忙碌为借口,把学习一直往后拖。“工夫到,滞塞通”:遇到困惑不解的地方,不要随便放过,若能常思维不忘,今天读几遍,明天读几遍,功夫一到,自然而然就能通达。正所谓“读书千遍,其义自见”、“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只要你持之以恒、肯下功夫,世上没有做不了的事情。这方面也有很多故事。如西汉时期的路温舒,他少年时非常热爱学习,可家里十分贫穷,没钱去读书,只好以替人放羊为生。有一天,他赶着羊群来到一池塘边,看见一丛丛又宽又长的蒲草,灵机一动,采了一大捆蒲草背回家,晒好压平之后,切成与竹简同样的长短,编连起来。然后他向人家借书,抄写在这些蒲草上,做成一册一册的书。从此,他每次去放羊,身边都带着这种书,一边放羊一边读书,从中获得了很多知识。后来,路温舒靠自学成了一个有学问的人,并做了朝廷的大官。还有,唐朝有个人叫郑虔,他很想练字,却没钱买纸。听说某寺院堆了几屋子的树叶,于是付钱租了下来,每日闭门不出,就在那些树叶上练字。经年累月,他把这些树叶都写完了,终于练出一手好字,成为著名的书法家。前段时间,我得到一本贝若札那亲手写的书,也是写在一些大树叶上。至今这么多年了,字迹仍清晰可辨、完好无损。在古代,许多人没有很好的条件,但他们求知若渴的精神令人钦佩,哪像现在有些人,有了这么多法本,但一点也不珍惜。不说古代,就是我刚来学院时,借到一本书以后,也是天天晚上在煤油灯下抄。有些书若要第二天就还,甚至会熬夜赶出来。像《俱舍论》的颂词等,我以前都抄写过。所以,跟过去的人相比,现在好多人的功夫都不到。其实,一个人只要肯用功,即使智慧不够,最终也可以成功。章学诚是清朝著名的史学家、思想家。他从小很笨,常挨老师的板子,同学们都笑话他,可他说:“记性差不要紧,我要笨鸟先飞。”一篇文章别人读几遍就读熟了,他要读几十遍甚至上百遍。当他读到《中庸》中的“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时,突然豁然开通,说:“我终于明白了,我的学问之所以不好,就是功夫没用到。”他以这句话勉励自己,勤奋学习。慢慢地,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学问大有长进,终于成为很有名的人。我们倒不希求这些名声,但求学必须要努力,而且应该给自己制定一个目标。《中庸》云:“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不论做什么事,事先有目标、有准备就能成功;没有目标、毫无准备,每天都处在浑浑噩噩中,注定会失败。我们学大乘佛法的人,目标当然是成佛度众生,但即使你没有这么远大的目标,人生如此短暂,也不要浪费时间,而应该精进用功。以前,宋太宗为了看一部巨著,规定自己每天必读三卷。大臣们怕他太劳累,就劝他不必看这么多。但宋太宗不以为然,结果这样坚持下来,用一年的时间,就把它全部读完了。可见,即使是世间人的成功,背后也要付出一定辛劳,那出世间的成就更不用说了。心有疑随札记就人问求确义读书时,有疑惑的地方,要随时用笔把它记在纸上。遇到有智慧的人就拿出来请教,以求得真实确切的意义。韩愈说:“人非生而自知者,孰能无惑?”人不是生下来就知道一切的,谁能没有疑难问题呢?只不过随着自己阅历的丰富、见识的广博,有些道理会慢慢了知,但只要是人,就必定有不知道的事情。对于我们不知道的,应该虚心多问别人,智者谦逊好学、甘拜人师,愚者却认为这会暴露自己的无知,故把询问当作羞愧之事。孔子曾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做人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要明明不知道,却为了顾及面子而故弄玄虚、不懂装懂,这种行为是令人不齿的。丁肇中是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在一次演讲中,别人给他提了三个问题,他都表示“不知道”:“您觉得人类在太空能找到暗物质和反物质吗?”“不知道。”“您觉得您从事的科学实验有什么经济价值吗?”“不知道。”“您能不能谈谈物理学未来20年的发展方向?”“不知道。”这“三问三不知”,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意外,但不久就赢得全场热烈的掌声。为什么呢?因为按理来讲,丁肇中大可不必说“不知道”。他可以用一些专业性很强的术语糊弄过去,或者说一些不沾边际的话搪塞过去,但他却选择了最老实、最坦诚的回答方式。这种坦言“不知道”,不但无损于他的科学家形象,反而更凸现了他严谨的治学态度,不禁令人肃然起敬。世间上有德行的人,对不知道的问题尚且如此,我们佛教徒就更应该这样了。尤其是密宗一些甚深的金刚语,假如你明明不懂,却凭着分别念随便臆测,然后宣传给他人,则有很大的过失。故大家不可不慎!文殊师利勇猛智普贤慧行亦复然我今回向诸善根随彼一切常修学三世诸佛所称叹如是最胜诸大愿我今回向诸善根为得普贤殊胜行第二十课思考题92、在读书之前,房间整洁干净有何必要?你有没有打扫卫生的习惯?你平时是如何注意环保的?93、古人注重磨墨的姿势、写字的好坏,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你如何看待“字如其人”这种说法?94、对佛教法本或普通书籍,你平时爱护吗?恭敬吗?你具体是怎么做的?95、我们应该看什么样的书?为什么?推而广之,除了书以外,还有哪些是要注意取舍的?96、学了《弟子规》以后,你最大的收获是什么?行为上有哪些改变?你想把它推荐给别人吗?顶礼本师释迦牟尼佛!顶礼文殊智慧勇识!顶礼传承大恩上师!无上甚深微妙法百千万劫难遭遇我今见闻得受持愿解如来真实义为度化一切众生,请大家发无上殊胜的菩提心!今天讲《弟子规》最后一堂课:房室清墙壁净几案洁笔砚正房间要收拾得简单整洁,四周墙壁要保持干净利落,不能乱涂乱画。书桌要清洁干净,毛笔、砚台或文具要摆放端正。这个颂词很简单,但若真正做到,对人的一生会有很好的影响。所以,不管是信佛的人,还是不信佛的人,都应学习古圣先贤的这些殊胜教言。现在大城市里的人,房间布置得比较不错,但我们这里有些人,可能对此不太注意,屋子里乱七八糟、杂乱无章,一旦有客人来访,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我就去过几个道友的家,事先没打招呼,是突然进去的——有些人家里很整洁,佛堂、厨房、卧室都干干净净;而有些人的家,可以说“惨不忍睹”。其实这跟条件好坏没有关系,关键在于人的素质。以前学院条件很差时,家家都是草皮房子,几乎见不到木头房和水泥房,但即便如此,修行好的人还是打扫得很干净、很舒服。房子固然要整洁,但天天操心它也没必要,毕竟你来学院不是为了修房子,而是为了修心。如果你今年修一栋房子,明年修一栋,后年再修一栋,那在这里呆三年,修三栋房子就“毕业”了,这就太可惜了。无垢光尊者在《三十忠告论》中也说:“住家之时致力严饰屋,寂静山间寻求圆满福,琐事令自人生虚耗因,断尽诸事即是吾忠告。”不过,无论你住在山洞里,还是草皮房子里,基本的卫生都要保持。如果是一个狗窝,狗捡了骨头、皮带就往里乱扔,从来也不会整理一下,但人不能这样,人和旁生还是有区别的,故应当注意住处的清洁。东汉时期有一个人叫陈蕃,他学识渊博,胸怀大志,少年时代发奋读书,以天下为己任。一天,他父亲的一位老朋友薛勤来看他,见他独居的院内杂草丛生、秽物满地,就对他说:“你怎么不打扫一下屋子,以招待宾客呢?”陈蕃回答:“大丈夫处世,当扫天下,安事一屋乎!”薛勤当即反问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陈蕃听了无言以对,觉得很有道理。从此,他开始注意从身边小事做起,最终成为一代名臣。同样,我们作为修行人,也不能以“我特别忙”、“我只想着弘法利生”为借口,忽视个人及环境的卫生。如今,国际上许多知名人士都在强调环保,他们认为,保护环境是每个人的责任,并不只是某个团体、某个组织的义务。因此,我们每个人应从自己的住处做起,小到自己的床、房间、院子,大到整个地球,都要投以关注的目光,并将这种意识渐渐扩大,进而影响更多的人,让大家都来营造一个舒适的环境。有些出家人不愿意整理屋子,常常找借口说:“这些没有意义,要看破世间!”你若真能看破,那倒是很好,但是已看破了的大成就者,可能也没你这么不爱干净。所以,出家人要像个出家人,所作所为要为人师表,让在家人生信心。尤其学了《弟子规》以后,希望有些人不要再以“看破”为借口,做些连世间人都看不起的行为。在古代,一个人如果有德行,他的言行举止处处令人敬佩。像南宋著名的儒学大师朱熹,他为人端庄稳重,平日家居的时候,每天天不亮就起来了,穿好礼服,戴了幞头,穿着方头鞋,到家庙里和先圣神位前去跪拜;行礼之后,退回到书房里,把几案清扫干净、书籍摆放整齐;有时候疲倦了,就闭目端坐一会儿,休息完了,就举步慢慢走。这是他一贯的威仪举止,从少年时代一直到老,从来没有松懈过。有些修行人也是如此。记得我读小学时,两年多的时间里,都住在一个老修行人家。他每天也是天不亮就起床,边念经边穿衣服;然后在卧室里洒水、扫地;做完这些,就到床上念经、修行。当时他可能六七十岁了,每天早上都是这样。他的小屋虽然简陋,但谁去了都觉得很舒服。所以,无论出家人还是在家人,都要讲究清洁卫生。城市里的人应该好一点,再忙也会抽时间整理房间。反而在寂静地方的修行人,像我们学院,有些道友实在太不讲究,什么东西都堆在一起,书上放袜子,袜子上放菜刀,菜刀上放西红柿……这样的“表演”,让人看了很难生信心。因此,从现在开始,大家的行为一定要注意。其实这不是你没有条件,而是你没有“心”。在拉萨那边,很多修行人住茅棚、住山洞,但他们的住处,包括周围环境,都弄得干干净净。当然也有一些例外的:有的人吃完什么,就随手一扔,门口到处都是瓶瓶罐罐,一看就知道他修行不好,心肯定是乱乱的。所以,从一个人的院子、门口及周围环境,也能看出其内在的修行和素质。除了保持住处的卫生,我们平时的行为也要注意。比如坐车时,喝完的饮料罐、用完的塑料袋,不能打开窗户就扔掉,否则特别污染环境。这种环保意识,佛陀早就在戒律中讲过,包括密续的事部、行部中,也有这方面的要求。可是现在的修行人,思想特别混乱,有意义的事很少去做,因此大家也应反观自己,看自己到底做得怎么样?所谓修行,并不是光从理论上过就可以了。墨磨偏心不端字不敬心先病如果内心不端正,磨墨时墨条就容易磨偏。如果内心有杂念,字就不容易写工整。古代读书人写字,不像现在这么方便,那时一定要备好笔墨纸砚。写字之前要先磨墨,把清水均匀倒在砚台上,持墨条顺时针方向慢慢磨,直到墨汁稠浓为止。小时候我也被训练过,一位老师专门给我讲:磨墨时不能沾衣服,也不能沾手;在砚台上磨的面积要适度,过大则墨太淡,过小则墨太浓……藏地过去还有种铜制的墨水瓶,墨汁磨好了,就装进墨水瓶里封上,一两年内都可以用。我们写藏文的笔,则是用竹子做的,要经常削,这也是有讲究的。我在读中学和师范时,常用这样的笔和墨。有一次上课,我看老师教得有点不对,就举手纠正他,结果挨骂了。古人有“磨墨磨心”的说法,所以磨墨时,若有正确的姿势和行为,可以养成中正平和、沉着稳重的心态,这样到了真实写字时,也能迅速进入最佳状况。写字的时候,笔画应该工整,不要潦草随便。所谓“字如其人”,一个人的品德如何,包括他长什么样子,有时从字形中也能体现出来。甚至有些人长得胖胖的,字也是圆鼓鼓的;有些人长得瘦瘦的,字也是细细长长的……新加坡的许哲女士就讲过,她在快三十岁时,因为不愿成家,一个人悄悄离开家乡,跑到香港去做清洁工。有一天,她看到报纸上有则征聘秘书的启示,就立即写了应征信,结果未经考试便被录取了。为什么会这样呢?原来那个德国老板是研究字体的,看了应征信就知道她能用,所以让她第二天去上班。可见,一个人的字,能反映出内在的智慧。假如字写得歪七扭八,看半天也看不清楚,这个人可能心很乱;假如字写得大方工整,由此也可推知他思路清晰、辨别能力强。我读中学的时候,他们说我的字还可以,但如今看当时的笔记本,觉得一点都不好看。以前我们上中学要考试,不像现在一样,是九年制义务教育。当时考试的地方路途很远,我们几个同学骑马一起去。记得考试的作文题目是《我的理想》,我就故意用大、方、正的字体写。考试大概11点钟结束,监考的几个老师翻试卷时,边看边议论,突然听到有人说:“这个字写得好大啊!”我猜可能是在说我。后来,我们当中六七个人考上了。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些老师觉得我的字还可以,但现在看来实在很差。不过,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其实,我们在写字时,心一定要正,这样字才会好看。唐朝有位著名书法家叫柳公权,他不仅字写得好,做人也和他的字一样,铁骨铮铮、正直不阿。据说,有一次柳公权在写字,穆宗皇帝边看边连连赞叹,惊诧地问:“你的字怎么写得这么好?能告诉我书法的秘诀吗?”柳公权毫不犹豫地回答:“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可见,写字的窍诀在于心,心不清净、不端正,字也不可能漂亮。反过来说,通过字或文章,有时也能看出一个人的德行。曾有一个故事说:某县长要挑选一名秘书,把范围定在全县的语文教师中,最后梁老师和朱老师二人脱颖而出。于是,县长亲自布置了一篇讲话稿,让他们对决。结果两人的文章都很好。不同的是,梁老师在一篇稿子中用了四种字体,标题、正文、小标题、署名的字都不一样;而朱老师通篇老老实实,一律正楷。县长看了以后,当即录用了朱老师。为什么呢?因为他觉得这是政府公文,没必要用那么多字体,梁老师明显是在炫耀自己,这种人不踏实、不可靠;而朱老师为人老实,应该是扎实肯干的人,所以就选了他。果然,事实证明,朱老师后来非常胜任。前不久,菩提学会进行一次考试,我看了你们的试卷后,也能发现一些人的学习态度。比如,有些人完全是在浪费纸,一张纸只写几个字,一点也不负责任,看了就让人不高兴:“何必这样呢?你根本没看书,参加考试有什么用?”而有些人特别认真,写错一个字,也用涂改液仔细改好,看起来很正规,就像古代老喇嘛抄经书,一个字抄错了,都把这页换掉一样,态度非常好。所以,大家以后写字要注意,不管写什么,哪怕是一张纸条,为了表示对别人的恭敬心,字迹也应该端正、不能随便。列典籍有定处读看毕还原处摆放经典、排列图书时,要将书籍放在固定的地方。书读完以后,应立刻归还原处。这一点,我就做得不好,常常是拿出来一本又一本,却忘了放回去,结果满屋子都是书,想要放回原处时,又觉得特别累,力不从心。这是从小没有养成好习惯。其实,看完书就放回去,并不费事,故应让孩子从小培养这种习惯。前不久,我去炉霍寿灵寺时,有位格西请我吃饭。一进他的屋子,我就感觉很舒服,屋里非常整洁清净,书架上排放着几本藏文长条书,其他书也摆得有条不紊,不像我家一样,书多得不得了,且放得特别乱。这么多年来,我不论到哪个城市,都会去新华书店买几本好书。作为出家人,也不需要买衣购物,所以我最喜欢买书。可买回来之后,我又没时间看,甚至十几年前买的书,至今也没有动过,全部堆在屋里,既浪费钱,又浪费空间。而这位格西,书虽不多,却排得很整齐。当时我就赞叹道:“你的书房这么舒服,我都想在这里看一会儿书了!”其实,排书有定处、看后归原位,也是对书的一种恭敬。在这方面,司马光堪为爱书的典范:他每次读书,都先把书桌擦干净、手洗干净,再铺上桌布,然后才拿出书打开;读完一页,就用右手拇指贴着页边,再用食指轻轻帮助翻动;如果外出时带书,则用木板托着,不敢用手捧,以避免手汗染污书,同时也保护书脊不致在移动中损坏。在他的书房里,文史典籍有一万多卷,每天早晚都要翻阅,但读了几十年,那些书还是崭新的,像没被手触碰过一样。这种对待书籍的态度,真是让人感叹不已。在藏地,也有很多修行人对书特别恭敬,摆放得也十分有序,不像有些道友那样,什么书都乱堆乱放。其实,你暂时不需要的书,应该处理一下,送给别人或放在箱子里;需要的书,则应分门别类地归放好,世间书放一起,出世间书放一起,藏文书放一起,汉文书放一起……这样一套一套排列整齐后,再在书前供灯、供水,尽己所能地作些供养。因为书属于文字般若,与真正的佛陀无二无别,这方面我也引用过很多教证,故在此不赘述了。现在有些道友不爱看书,我翻译的法本和讲记免费送给他,他匆匆放进书架里,五六年都没翻过一页,所以用不着“读看毕,还原处”。可能是他对书太爱惜了,不是不想看,而是舍不得,觉得这书无比珍贵,以后不一定请得到,所以千万不能摸,生怕一不小心给摸破了。有时候我去一些人家里,随便翻一翻他的书,发现书被“保护”得完好无损,上面有厚厚一层灰尘,可见从来没有被动过,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动的。其实,你们有了书以后,还是应该看一下。比如现在所讲的《弟子规》,让你逐字逐句记下来,恐怕你精力有限、智慧有限,不一定做得到。但我们下功夫整理成讲记后,千辛万苦送到你手上,希望你还是看一看。虽然我自知讲得不好,但在传讲过程中,还是翻阅了大量世间历史、佛教典籍,引用了不少有价值的教证和公案,如果你听课时没有完全听懂、完全记住,那有了书以后,至少应该看一遍。假如一遍都不看,一直将其束之高阁,与灰尘作伴,确实有点可惜。也许你觉得这不过是本书,很容易得到,没什么好稀罕的。但却不知在它的背后,蕴含了多少人的心血。俗话说:“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尽管我讲一节课时间不长,但事后的整理等各项事宜,却要付出好几倍的时间和精力。(以前法王如意宝住世时,有一次在金刚娱乐法会中,我们汉僧要表演《释尊广传》中义成王子的故事。正式登台演出虽然只有一两个小时,但我们在下面却花了好几个月准备,甚至熬夜排练、设计服装。其中很多服装都是特意订做的,演完后就用不上了,一直放在那里,实在有点可惜。那天《西游记》剧组的有些演员给我讲他们的拍戏经历时,也说当时的服装花了很多心血,但拍完之后就没用了。)因此,做一本书、做一张光碟不容易,要付出大量的人力、财力。然而有些人对此并不珍惜,尤其现在科技比较发达,许多书泛滥成灾,什么法本都能轻易得到,故人们往往不知道“难得”为何物,更不懂得什么叫“珍惜”。以前在藏地,《大圆满前行》的法本极为罕见,谁若能得到一本,好多人都羡慕不已:“那个修行人真了不起,他有一本《大圆满前行》!”当时要想得到这本书,就要花钱专门请人抄写。可现在印刷太方便了,正因为如此,即便是有意义的法本,人们也不太爱惜了。但不管怎样,希望大家不要忽略这些正法。一本书做出来不容易,对里面的教证、公案,倘若你能好好思维,对身心势必大有帮助。毕竟我们给大家提供的内容,比起社会上那些增长贪嗔痴的书,应该更有价值。可能有些人说:“我只要大圆满的窍诀,或安住心性的窍诀,其他法都不想听。”这是孤陋寡闻的一种表现。像我们上师如意宝,尽管对自性大圆满了如指掌,但从不放弃了解任何世间学问。他老人家不管到什么地方,对当地的风土人情、传统习俗都要细细询问,甚至看到一个服务员,也会向他请教不明白之处。比如,上师去法国时,就问服务员:“你们民俗是怎么样的?菜的口味偏重于什么?这里有何禁忌、有何讲究、有何规矩?……”可见,即使是有殊胜证悟境界的大德,也不会忽略世间知识。因此,我们所学的知识应该全面,而这些,并不会影响自己的修行境界。虽有急卷束齐有缺坏就补之“虽有急,卷束齐”:看书的过程中,若临时遇到急事,不得不离开,应先将书收拾整齐、放回原处,不能扔下就走,或把页角一折,做个记号,这对书是不恭敬的。最好是用书签夹在里面,以便下次查阅。“有缺坏,就补之”:假如书籍有残缺破损,则应立即补好,保持书的完整美观。“韦编三绝”的成语,也讲述了这个道理:孔子少年时勤奋好学,17岁便因知识渊博而闻名鲁国。到了晚年,孔子喜欢阅读《易经》,但因其意义难懂,他一遍看不懂,就再再翻阅、反复学习,直至弄通为止。当时还没发明纸,书都是用竹简做成,再用牛皮绳穿起来。因为孔子每天不断阅读,牛皮绳被磨断了三次,每磨断一次,他就弄一条新的穿上,让书一直保存完好。(最后,孔子把对《易经》的研究心得,写成了十篇文章,名为《十翼》。后人将《十翼》附在《易经》后面,作为《易经》的补充。)以前我看过一位格西的传记,说他经过拉萨到印度去时,随身带着一本厚厚的《菩提道次第广论》,有时间就拿出来翻阅。结果书的很多地方都磨破了,他就想办法用其他白纸补上。还有一位宁玛派的上师,他在50年代时出国,随身带有《入行论》和《大圆满前行》。他把这两本书视如生命,在经海关检查之前,特意将书一页页缝在衣服中,结果没被搜出来。他事后回忆道:“当时把我抓了不要紧,但我的书如果被抢了,就太可惜了!”过去的人对书特别重视、特别恭敬,正因为有了这种心态,书中的智慧很容易融入自心。而现在人只把书看作一般杂物,甚至有时候还生厌烦心:“要这么多书干嘛?太麻烦了,怎么处理?”这样的话,你肯定无法从书中获益。前辈大德对世间财物毫不耽著,唯一耽著的就是法本,而我们作为后学者,也应追循他们的足迹,不要对法本生厌恶心,不要觉得:“这些法本怎么处理?不如统统卖掉,换件新衣服吧!”千万不能这么想,对法本一定要有虔诚的恭敬心。恭敬法本,不仅要从外面保护好,对里面的内容,如有漏字、缺字、字迹不清,也要按规矩修改好。前段时间,我给大家发的《深法宝箧》,里面就缺了几个藏文字,希望你们方便时,对照正确的字形把它补上。此外,对法本经常阅读、随身携带,也是种恭敬。以前藏地很多修行人,终身都带着一本书。我看到个别道友的《喇荣课诵集》黑黑的,可能也是到哪里都带着,经常念诵;但也可能是不爱卫生。其实念经、看书之前最好先洗手,古代也许没条件,但现在应该可以的。不过就我个人而言,看到那些磨破了、弄黑了的书,反而更有信心,觉得它的加持特别大;而见到那些崭新的书,感觉就不一样了。除了经常阅读,对于个别法本,希望大家能永远带在身边。我讲《窍诀宝藏论》时也说过,每个人不管怎么样,都应选出一两本书,即生中不离身体,不论到哪里都要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