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圣殿的管理者们，就是祭司们，乘机向商人们收税，这样买卖双方都大获其利，皆大欢喜。耶稣一进圣殿，第一件事就是洁净圣殿。按《 圣经》 上说，“耶稣进了神的殿，赶出殿里一切做买卖的人，推倒兑换银钱之人的桌子和卖鸽子之人的凳子。”耶稣这种做法立刻遭到了祭司们和犹太长老们的反对，因为耶稣这一弄，他们当然再也收不到税了。他们去责备耶稣，但说他不过，便决心设法害他。他们先设计了各样陷阱想让耶稣掉进去。例如问耶稣该不该给罗马人纳税，他们想如果耶稣一心为着犹太人，那么自然会不同意纳税给罗马人，这样便可以把这个口实交到罗马人那里去，定耶稣的罪了。但耶稣一句巧妙无比的“凯撒的物当归给凯撒，神的物当归给神”，说得那些人哑口无言，灰溜溜地走了。诡计没有得逞，他们益发决心要害死耶稣。这时，也许是天意，他们得到了一个人的帮助。犹大，我相信大家都听过这名字，他是耶稣的“十二门徒”之一。“犹大”在西方现在还是最贬义的词，如果你骂一个人是犹大，那简直比我们骂人骂祖宗十八代还要狠哩。《 圣经》 是这样说的：当下，十二门徒里有一个称为加略人犹大的，去见祭司长，说：“我把他交给你们，你们愿意给我多少钱？”他们就给了他三十块钱。从那时候，他就找机会要把耶稣交给他们。163耶稣知道犹大出卖了他，但没有任何害怕的表示，他知道这是他的命，他命定要为人的得救而流尽最后一滴血。但他也没有默默无语，他举办了著名的“最后的晚餐”。晚餐上，他说了那句响彻云霄直到现在的话― “你们中间有一个要卖我了”。这事迹被达? 芬奇画进他的名作《 最后的晚餐》 中。那幅名画所描绘的正是耶稣说了上面这句话后门徒们的反应。只见中间的耶稣双手置在桌上，泰然自若，其他人有的愤怒、有的悲伤、有的惊诧，惟有犹大手捏钱袋，面露惊慌。达? 芬奇凭借他那不可思议的洞察力，表现出人类灵魂的深处。这幅画成为整个西方美术史上数得着的巅峰名作之一。大家可以在本丛书的《 西方艺术的故事》 中欣赏到它。在最后的晚餐中，耶稣把祝福的饼和如耶稣的血一样的葡萄汁分给门徒们。他们唱了诗，耶稣就带了众人往橄榄山去，只有犹大离开了，因他要找人来捉耶稣。耶稣他们到了橄榄山的客西马尼这个地方，他叫门徒们停下来，他好祷告。他叫其他人留下来，自己带着彼得、雅各和约翰三个门徒进园子去了。这时，感到自己阳寿将尽的耶稣心里极其忧愁起来。他便叫三个门徒停下来，自己再往前走，然后俯伏在地上，向主祷告。然后他的心稍安了，就回到门徒那里，哪知他们睡着了，于是他唤醒了他们，责备他们太软弱，于是再去祷告。可一会儿他回来时，他们又睡着了。如是三次。耶稣于是悲哀地对他们说：“现在你们仍然睡觉安歇吗？时候到了，人子被卖在罪人手里了。起来，我们走吧！看哪，卖我的人近了。”因为这时，犹大领着许多人来了，他们是从大祭司和犹太长164老们那里来的，个个手里执着刀棒。犹大走到耶稣面前，同他亲吻，那帮人便知谁是耶稣了，他们扑上来，抓住了耶稣。这就是“犹大的亲吻”这句西方俗语的来历，它的意思大家自然明白，同咱们中国的“猫哭老鼠”或“黄鼠狼给鸡拜年”差不多。耶稣根本没有反抗，任他们抓住他，不但如此，当一个跟从他的人抽出刀来剁掉了大祭司仆人一只耳朵时，他还对他说：“收刀入鞘吧！凡动刀的，必死在刀下。”他的门徒们便作鸟兽散了。耶稣自己被带到大祭司和犹太长老们那里去。以后的情形是这样的，我们还是从《 圣经》 来看吧，没有比它写得更好的了。拿耶稣的人把他带到大祭司该亚法那里去，文士和长老已经在那里聚会。… … 祭司长和全公会寻找假见证控告耶稣，要治死他。虽有好些人来作假见证，总得不着实据。末后有两个人前来，说：“这个人曾说：‘我能拆毁神的殿，三日内又建造起来。”，大祭司就站起来，对耶稣说：“你什么都不回答吗？这些人作见证告你的是什么呢？”耶稣却不言语。大祭司对他说：“我指着永生神叫你起誓告诉我们，你是神的儿子基督不是？”耶稣对他说：“你说的是。然而，我告诉你们，后来你们要看见人子坐在那权能者的右边，驾着天上的云降临。”大祭司就撕开衣服，说：“他说了潜妄的话，我们何必再用见证人呢？这悟妄的话，现在你们都听见了。你们的意见如何？”他们回答说：“他是该死的。”他们就吐唾沫在他脸上，用拳头打他；也有用手掌打他的，说：165“基督啊，你是先知，告诉我们打你的是谁？"到了早晨，众祭司长和民间的长老，大家商议要治死耶稣，就把他捆绑，解去交给巡抚彼拉多。耶稣站在巡抚面前，巡抚问他说：“你是犹太人的王吗？”耶稣说：“你说的是。”他被祭司长和长老控告的时候，什么都不回答。彼拉多就对他说：“他们作见证告你这么多的事，你没有听见吗？”耶稣仍不回答，连一句话也不说，以至巡抚甚觉希奇。巡抚有一个常例，每逢这节期，随众人所要的，释放一个囚犯给他们。当时有一个出名的囚犯叫巴拉巴。众人聚集的时候，彼拉多就对他们说：“你们要我释放哪一个给你们？是巴拉巴呢？是称为基督的耶稣呢？”巡抚原知道，他们是因为嫉妒才把他解了来。… … 祭司长和长老挑唆众人，求释放巴拉巴，除灭耶稣。巡抚对众人说：“这两个人，你们要我释放哪一个给你们呢？' ’他们说：“巴拉巴。”彼拉多说：“这样，那称为基督的耶稣，我怎么办他呢？”他们都说：“把他钉十字架！”巡抚说：“为什么呢？他作了什么恶事呢？' ’他们便极力地喊着说：“把他钉十字架！" 彼拉多见说也无济于事，反要生乱，就拿水在众人面前洗手，说：“流这义人的血，罪不在我，你们承当吧！' ’众人都回答说：“他的血归到我们和我们的子孙身上。”于是彼拉多释放巴拉巴给他们，把耶稣鞭打了，交给人钉十字架。到了一个地方名叫各各他，意思就是骼镂地。兵丁拿苦胆调和的酒给耶稣喝。他尝了，就不肯喝。他们既将他钉166在十字架上，就拈阉分他的衣服，又坐在那里看守他。在他头以上安一个牌子，写着他的罪状，说：“这是犹太人的王耶稣。”当时，有两个强盗和他同钉十字架，一个在右边，一个在左边。从正午到申初，遍地都黑暗了。约在申初，耶稣大声喊着说：“以利，以利！拉马撒巴各大尼？”就是说：“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站在那里的人，有的听见就说：“这个人呼叫以利亚呢！”内中有一个人赶紧跑去，拿海绒蘸满了醋绑在苇子上，送给他喝。其余的人说：“且等着，看以利亚来救他不来。”耶稣又大声喊叫，气就断了。这就是耶稣死的经过。对于一般人而言，死亡就意味着一切结束，他的传记也该结束了。然而对于耶稣，死亡不但不是结束，而且是一个新的开始。这个开始有两个意义：二是耶稣复活的开始，对于基督教与基督徒而言，这是最为重要的节日之一。二是基督教的开始。为什么这样说呢？我们且来看基督的复活吧！耶稣刚死，地就大震荡，石头也裂开了，当时就有许多圣徒复活了，这是有许多妇女看见了的。到了晚上，有一个叫约瑟的有钱人，他是耶稣的门徒，他去求彼拉多，得到了耶稣的尸体，把它葬好，用大石头堵住墓口。第二天，那些祭司长们和犹太人的长老们害怕耶稣真如他说的一样会在死后的三天复活，就带了重兵紧紧地守住墓，以防耶稣的门徒来将他的尸体偷去，然后便说耶稣复活了。第三天到了，这时，有两个都叫马利亚的妇女来看耶稣的坟167墓。这时，地便大震动起来，有一个天使来了，“他的像貌如同闪电，衣服洁白如雪。”他对两个马利亚说：“不要害怕，我知道你们是寻找那钉十字架的耶稣。他不在这里，照他所说的，已经复活了。”她们听到这个好消息，急忙离开，跑去告诉耶稣的门徒。半路上忽然又遇见了耶稣。耶稣对她们说：“不要害怕！你们去告诉我的弟兄，叫他们往加利利去，在那里必见我。”以下是《 马太福音》 的最后一节，也是十分重要的一节，它预示了基督教的开始：于是，耶稣的十一个门徒便往加利利去（犹大因为愧悔背叛了耶稣，已经上吊自杀了），到了耶稣约定的山上。他们见了耶稣就拜他，然而还有人疑惑。耶稣进前来，对他们说：“天上地下所有的权柄都赐给我了。所以，你们要去使万民作我的门徒，奉父、子、圣灵的名给他们施洗。几我所吩咐你们的，都教训他们遵守，我就常与你们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以上就是耶稣之生、之死以及复活的过程。此后，受复活后的耶稣的教训，他的门徒们便开始传播耶稣的教义，这在《 新约全书? 使徒行传》 中都叙说了。接下来我们要再说一个人大致的生平和事业，这个人的名字大家可能不很熟悉，然而他对基督教诞生所起的作用也很大，甚至被称为基督教真正的奠基者。这个人就是保罗，常被称为圣保罗，圣者保罗之谓也。168保罗原来的名字叫扫罗，这个名字大家听说了，他是伟大的古以色列王之一。从这个名字大家就可以知道保罗是犹太人，他不是一般的犹太人，而是罗马公民，保罗就是他的罗马名字，扫罗则是他的犹太名字。《 西方历史的故事》 中我们讲过，在古罗马帝国里，要成为罗马公民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一旦当上就会有许多特权了。扫罗出生在一个叫大数的地方，那地方现在叫塔尔苏斯，属土耳其。他的父亲是个织军用帐篷的师傅，看来为罗马军队织了不少质量“三包”的好帐篷，所以被授予罗马公民权。关于保罗的童年生活便不得而知了，不过既然他的父亲是罗马公民，还有一技之长，想必给了儿子幸福的童年。保罗开始并不是一个基督徒。年轻时，他受教于当时著名的犹太经师迎马列，是一个虔诚的犹太教徒、法利赛人，并干了许多迫害基督徒的坏事，包括犹太人用石头打死有名的基督徒司提反时，他替行凶的人看衣服。《 使徒行传》 中说：“扫罗却残害教会，进各人的家，拉着男女下在监里。”然而后来的一件事改变了一切。《 使徒行传》 是这样记载的：扫罗仍然向主的门徒口吐威吓凶杀的话，去见大祭司，求文书给大马色的各会堂，若是找着信奉这道的人，无论男女，都准他捆绑带到耶路撒冷。扫罗行路，将到大马色，忽然从天上发光，四面照着他。他就仆倒在地，听见有声音对他说：“扫罗，扫罗！你为什么逼迫我？”他说：“主啊，你是谁？”主说：“我就是你所逼迫的耶稣。起来！进城去，你所当作的事，必有人告诉你。”同行169的人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听见声音，却看不见人。扫罗从地上起来，睁开眼睛，竟不能看见什么。有人拉他的手领他进了大马色。三日不能看见，也不吃，也不喝。这个奇遇改变了保罗一生，他成了耶稣的信徒，开始到处传扬耶稣就是基督― 弥赛亚。由于他曾经迫害基督徒，所以开始大家还不信他，但当他把所遇到的奇事告诉他们，他们便信了，尤其是名叫巴拿巴的，他带保罗去见了彼得和雅各等耶稣的大门徒，他们也信了他，视他为兄弟。耶路撒冷的犹太人见保罗放胆传基督的道，便想杀他，他就躲避了，回到了家乡大数。后来，巴拿巴，就是最先信保罗蒙了神恩的那人，在安提阿地方传道，有了很多信众，他想起保罗，便去找到保罗来，同到安提阿。在这里他们做了整整一年十分成功的传道，有了许多的门徒，也就是在这时他们开始自称为“基督徒”。这就是“基督徒”这个称谓的起始，是时保罗已和十二门徒齐名了。保罗并不满足，开始行一件大事― 他决心把主的道传向遥远的异邦。于是，他便开始了他伟大的传道之行。这大约是公元45 年的事。他从安提阿出发，经现在的塞浦路斯到了小亚细亚，再从小亚细亚回到安提阿。一路向人叙说以色列的古事、耶稣在世的事，并证明耶稣就是弥赛亚― 救世主。保罗的传道在外邦人，即不是犹太人的人中有了许多信众，基督教由此渐渐脱离了犹太人的圈子。传道三年后，保罗到了耶路撒冷，在那里他向耶稣的门徒和1 70教会的长老们叙说在外邦传教的经历，并且得到了他们的同意，就是外邦人信基督不必像犹太人一样行割礼，只要“禁戒偶像的污秽和奸淫，并勒死的牲畜和血”就行。当保罗将这个决定写信告诉外邦的信徒时，他们十分喜悦，更坚定了信仰。在耶路撒冷汇报工作后，保罗和巴拿巴便又回到了大本营安提阿，据说这是公元48 年的事。过了两年，保罗又想出去传道，并且看看上次信主的异邦老弟兄们怎样了。巴拿巴本来也要同去，只是这时他们为带不带一个叫马可的约翰的人同去而发生了矛盾，就分开了，保罗不同意带马可，自带了叫西拉的同去。然后他便开始了一次更远的传道之旅。他从安提阿向西，横越整个小亚细亚，到达了特洛伊，就是特洛伊战争发生的地方，它位于小亚细亚半岛西端。从那里保罗又渡过大海，到了亚历山大大帝的故乡马其顿，再往南，他到了" q 贴撒罗尼加的地方，再走到雅典和哥林多，又从哥林多渡地中海，经过以弗所地方，到了耶路撒冷。最后当他回到安提阿时，是公元52 年。这一路的艰辛自不必说，他一路得了许多信众，但也得了许多人的恨，他们想尽法子来害保罗，例如刚到马其顿，在第一站膝力比就被当地一个财主抓起来送到罗马长官那里去，被剥了衣裳痛打一顿。时间才过了一年，保罗又开始第三次传道。这一次的路线与上次有点相似，他还是从安提阿出发，往西横越小亚细亚半岛，再经以弗所往北，又到了特洛伊，从那里渡过地中海，到了马其顿，再往南直抵哥林多，又转往北，兜了个大圈子，渡海回到了特洛伊，然后从海上一路南行，最后抵达耶路171撒冷。这时已经是公元58 年了。这是保罗三次传道中路程最远、费时最久的一次，共历时五年，还是最危险的一次。例如在耶路撒冷保罗就遇到了大危险，经过是这样的：刚到耶路撒冷时，保罗受到了会众的热情接待。他便到犹太人的长老们那里去，对他们叙说了在外邦传教的成绩，得了多少万信徒。但那些长老告诉他，由于他告诉外邦人不要行割礼，也不要遵行犹太人的教规，令这里的犹太人很恼火。果真，保罗到耶路撒冷第七日，一些从亚细亚来的犹太人看到了保罗，他们曾亲见保罗如何向外邦人传教，便大叫起来，召其他人一起来抓保罗。那些犹太人果真一齐跑来，保罗束手就擒。那些犹太人正想打死保罗，幸好罗马驻军的千夫长带人来了，救了保罗。千夫长把保罗带到营里盘间，外面的犹太人喧哗着：“这样的人，从世上除掉他吧！他是不当活着的。”本来千夫长要打保罗一顿，由于保罗是罗马公民，便免了。但保罗并没有转危为安，因这里的犹太人决意要杀死他，甚至有40 个人起誓说：“若不先杀保罗，就不吃不喝。”这令耶路撒冷城里的罗马人很为难，要判保罗的罪呢，他们知道保罗并没有罪，要放他呢，犹太人又不答应，并且放他出去等于杀了他。没办法，罗马人只好采用一个两全其美的妙计― 把保罗送到罗马去，让他到那里接受审判。于是保罗便被送到了罗马，这是约公元61 年的事。在罗马，保罗并没有被当囚犯一样对待，下面是《 使徒行传》 最后一段，记载了保罗在罗马的生活：172保罗在自己所租的房子里住了足足两年。凡来见他的人，他全都接待，放胆传讲神国的道，将主耶稣基督的事教导人，并没有人禁止。两年后，保罗从软禁中开释了，他继续传道，又过了两年，他再次被捕，这次他的运气可没上次好了。这时罗马的皇帝是那个罗马历史上，也是整个西方历史上最有名的昏君之一― 尼禄，他下令处死了保罗。时值公元67 年左右。这里要加一句，对于有些数字，是有诸多争论的，例如，在《 克利门书信》 中就说保罗死于公元64 年。― 对于历史，这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从上面耶稣与保罗的生平我们可以看到，他们两人都受到了犹太人的迫害，甚至可以说是死于犹太人之手，而他们本是地道的犹太人。这是怎么回事呢？为什么他们会有如此的命运呢？这是因为耶稣与保罗所宣扬的教义同犹太教的教义已经不同了，大不同了，所以他们才被虔诚的犹太教徒视为异己，必欲除之而后快。那么基督教是如何从犹太教那里分离出来的呢？又与犹太教有了怎样的区别呢？它又是如何最后脱离犹太教母体，成为独立的基督教的呢？我们现在来谈谈这个问题吧。一望可知这是个可深可浅的间题，如果要深谈，那得请神学家们来讲，例如汉斯? 昆或者刘小枫。在请到他们以前，我们还173是从比较通俗的角度来解释这个问题吧J基督教之所以能从犹太教那里分离出来，是因为渐渐有了下面一些自己的特性：一是有了自己的崇拜对象。基督教开始时只是犹太教一个分支，它的基本教义同犹太教没什么区别。犹太教崇拜的是耶和华，基督教的创始人耶稣所信奉的也是耶和华。在耶稣传道之时，他根本没有反犹太教的意思。相反，他乃是顶虔诚的犹太教徒。百分之百地拥护犹太教教规，即律法。他在登山训众时曾说：“莫想我来要废掉律法和先知；我来不是要废掉，乃是要成全。我实在告诉你们，就是到天地都废去了，律法的一点一画也不能废去，都要成全。”而且我们也可以看到，每当耶稣与人论争，或有所行动时，总是从《 圣经》 出发，处处引用先知的话，证明他的话是符合教义和先知的预言的。例如当他进耶路撒冷时，特意骑了驴子，就是因为要应验先知的话。您也许会问：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耶稣处处受到犹太教徒的迫害，甚至于死呢？这里有很复杂的原因，最直接的我们已看到了，当耶稣进圣殿时，第一个行动就是将那些兑换银钱的、卖鸽子的赶走，说要纯洁圣殿。这样他当然遭到了原来从商贩们收税的祭司们、长老们的反对。这也就说明，耶稣虽然遵循犹太律法，却坚定地反对犹太祭司们和长老们，反对他们利用人们的信奉捞取钱财的不义之举。这当然会引起那些既得利益被损的犹太教上层分子的反感。此外，耶稣也反对法利赛人的伪善和假虔敬，反对犹太教的一些陈谷子烂芝麻似的教条和繁琐得不得了的仪礼。耶稣这些主张遭到犹太教上层分子越来越激烈的反对，以174至必欲除他而后快。由于这些人在犹太人中有头有脸，他们的主张自然得到了许多，甚至大部分犹太普通民众的支持。这就是为什么耶稣和保罗在犹太人之都耶路撒冷都遭到了迫害的缘故。当耶稣和保罗以及他们宣扬的教义在大部分犹太人中遭到攻击时，他们却得到了另外一小部分犹太人和其他许多非犹太人的支持。特别是保罗，我们讲了他的三次传道之行，在外邦获得了大批信众。保罗为什么能获得这样的成功呢？我们已经看到，其中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他不拘泥于犹太教的陈规旧矩，例如不要人行割礼，只要他们遵行诸如不奸淫、偷盗等诫命，但这些诫命只是作为一个人所具备的起码品质，是理当遵行的，当他们听到做这样简单的事就能获得神的救赎时，焉得不乐而景从呢？除此之外，耶稣与保罗所宣扬的一个重要观念是：耶稣乃是弥赛亚，是神的儿子。当他们做这样的宣扬时，他们自然得到了信众的支持。他们坚信弥赛亚业已来临，将要来救助他们，使他们永福。但与此同时，很多犹太教徒根本不同意这个说法，他们不但不敬耶稣，还要害他，如何会承认他就是那个将要来带他们到天国的弥赛亚呢？这样就产生了基督教与犹太教一个根本的分歧：是否承认耶稣是弥赛亚？那些正统的或者说是跟着祭司们走的犹太教徒断然否认耶稣就是弥赛亚，认为真正的弥赛亚尚未来临，还要继续等待。而跟着耶稣和保罗走的犹太人以及其他外邦的信众则相信耶稣便是他们苦待已久的弥赛亚，他已经来了，要来救赎他们。于是犹太教徒与基督徒便在这里壁垒分明了：凡否认耶稣] 75是弥赛亚的仍是犹太教徒，而承认耶稣是弥赛亚的便是基督教徒了。第二是基督徒们有了自己的经典。我们知道，《 圣经》 分成《 旧约全书》 和《 新约全书》 两部分，其中《 旧约全书》 是犹太教经典，但犹太教徒却不承认《 新约全书》 是他们的。基督教开始也只有《 旧约全书》 ，后来由于他们有了耶稣这个伟大的导师和他的十二门徒，有了保罗这个伟大的传道者，便有信众记录下他们的言行，录成一书，也作为他们信奉的范本，这便成了《 新约全书》 。我们从《 新约全书》 的目录可以看到，它共分27 卷，其中有4 部福音、1 部传记― 《 使徒行传》 、21 卷书信、1 部《 启示录》 。其中福音书是耶稣的门徒们替耶稣做的传，《 使徒行传》 是保罗等人的生活及传教记录，书信是耶稣的门徒们如约翰等人写的私人书信。这些东西，就像撰写它们的主人一样，当然不为犹太教徒们所接受，却是基督教的经典。这样基督教徒们便有了自己和犹太教徒不同的经典― 《 新旧约全书》 。而伴随着经典出世的当然是其中蕴藏的思想，如信奉耶稣是神的爱子，他是人类苦难的救赎者，他由处女怀孕而生，将为拯救人类出苦难而牺牲自己被钉上十字架，然后又会复活、升天，等等，这些便成了基督教独特的教义。后来当一些富有哲学素养的人来阐释它们，深化它们时，这些教义便成为了基督教的神学。在下章，我们将借托马思? 阿奎那之口来管窥一下这些相当深奥的神学道理。176第三是基督徒们有了自己的组织与团体。耶稣和保罗一开始都是在犹太人中间传道的，他们的信奉者也主要是犹太人，所以这时基督教徒与犹太教徒打成一片，后来随着双方的背离，有了基督教与犹太教之分，基督教徒与犹太教徒也分离开来，这样基督教徒便不能再借用犹太教的组织，当然会尽快解决这大间题― 为自己的宗教建立组织。最先，耶稣的门徒们、保罗的追随者们与他们所跟从的人是生活在一起的，组成了一个大家庭，什么都是公有的，有饭大家吃，有衣大家穿，如果没有衣穿，没有饭吃，就一起挨冻受饿。在这个初期基督教团体里是没有债务，更没有高利贷的，而这两样东西是当时犹太社会最常见的。耶稣初传教时就旗帜鲜明地反对高利贷，断然废止它了。在这个团体里，所有成员是一律平等的，这也是耶稣的教导之一。对他而言，所有的人都是神的子民，他的父母、兄弟、门徒同普通信众一样一律平等。《 马太福音》 里记载了这样一件事，耶稣的两个门徒雅各和约翰的母亲请求耶稣准允他们两兄弟一个坐耶稣的右边，一个坐耶稣的左边，那意思当然是明白的，他们要做众门徒的老大。耶稣便如是回答：“你们知道外邦人有君王为主治理他们，有大臣操权管束他们。只是在你们中间不可这样。你们中间谁愿为大，就必作你们的用人；谁愿为首，就必作你们的仆人。”在这个团体里每个成员都要劳动，否则便没有饭吃，不过他们也有休息的权利― 每个星期天― 这就是我们现在星期天休息日的来历。当然，人人平等并不说明没有管理者，那是有的。起先的管理者是耶稣的使徒们，如彼得和保罗等，后来随着信众的增多，177他们便管不下了。于是大家开了一个大会。经民主推举，信众们选出了7 个办事公道、德高望重的老人家来行管理之责，他们便被称为“长老”，专门管理团体的日常事务。再往后，由于组织进一步扩大，分散到了从叙利亚、非洲直到罗马的广大地区，各地都有自己的基督徒组织，即便一地也可能有成千上万人，这样再一起生活当然不现实了，他们便分散过自己的日常生活，不过还是按期来听使徒们讲道。讲道总得要有个地方，信众们便选某地为聚会所，每次都在这里讲道、闻道，后来更在每个聚会所立一名监督主持，又在他下面分出许多执事，叫长老，分管具体事务。在这样的制度下，无论多少地方有教众，一个地方有多少教众，便都可以方便地生活和传教了。这种组织形式发展到后来便是基督教会，那监督就成了后来的主教大人。这样，有了自己独特的崇拜对象― 耶稣，有了自己独特的经典― 《 新旧约全书》 ，有了自己独特的组织形式― 教会，这种宗教便脱离了犹太教，成为一种与犹太教迥然不同的新宗教― 基督教。基督教从诞生之日起就像耶稣一样，饱经磨难。也许最先迫害基督教的是其母体犹太教。我们前面已经讲过了耶稣和保罗所受的犹太人的苦。但这还不能算是对整个基督教的迫害，只是加于个人的痛苦。对基督教加以整体的迫害的乃是罗马帝国。178我们在《 西方历史的故事》 中讲了罗马帝国，从它的诞生直讲到灭亡，我们也知道了治理它的帝皇们的大致顺序，现在我们就依据这来讲基督教所受的迫害吧。也许您首先会问：为什么罗马政府要迫害基督徒呢？这首先是因为基督教认为上帝是惟一的真神，这同罗马政府的把皇帝神化，认为皇帝就是神，直接对立。所以皇帝当然要迫害否认他是神的基督教了。其次是在一开始，基督教会是个基层人民的宗教团体，他们居住在一起，共同劳动，共同消费，不理睬政府，仿佛他们不是住在帝国境内，而是自己组成了一个国中之国。而且当时基督教徒常被同犹太教徒混同起来，而犹太教徒，我们上章在讲犹太民族史时说过，曾经屡次造罗马政府的反。因此罗马政府以为这些基督徒聚众也是为了闹事，尤其是由于基督徒偏爱在夜间聚会礼拜，这就更引起当局的疑心了。第三是这些基督徒们在举行圣餐时，把他们吃的饼、喝的酒称为基督的身体和血，这是基督在最后的晚餐上自己这么说的。但当他的信众们这样说时，许多教外的人便以为他们真的是在吃人肉、喝人血了，甚至有人说基督教徒乱搞男女杂交，岂不令人视基督教为洪水猛兽、牛鬼蛇神呢！讲了这三点后，大家当知道为什么罗马人会迫害基督徒了。我们知道，屋大维死后没留下儿子，他的位置交给了继子提比略，这提比略与继父大不相同，是个暴君兼坏蛋。他以后的三个君主卡里古拉、克劳狄和尼禄同样不是好东西，其中最后一个尼禄最坏，他做了两件使他“永垂不朽”的事：一是他先和自己的亲娘睡觉，她的名字叫阿格丽品娜，继而又杀了她；二是纯粹为了闲着没事干在罗马城放大火，烧毁了半个罗马，他则在火光中179弹琴取乐。除了这两件坏事，这个尼禄所做的另一件大坏事是迫害基督徒。据塔西佗在他的历史巨著《 编年史》 中说，尼禄为了掩饰自己的罪，便说放火的是“一个因其种种可恶而惹人仇恨，被民众称为基督教的阶级”。这是公元64 年左右的事。把罪名栽在基督徒身上后，尼禄逮捕了大批信徒，许多人因此失去了生命。据说其中就有伟大的使徒彼得和保罗。此后的几任皇帝，从尼禄直到令帝国走上繁荣之巅的图拉真，都在迫害基督徒。‘图拉真曾下令解散一切社团，其中当然包括基督教会，又到处搜捕基督徒。如果谁被证明或自认是基督徒，非罗马公民者就地正法，罗马公民则被押往罗马受审。图拉真后的几个皇帝，如哈德良、安东尼? 庇护、马可? 奥勒留等，虽然也敌视基督教，却采取了比较温和的态度。但这并不是说基督徒的苦日子已到了尽头，实际上还刚刚开始呢。戴克里先上台后，开始了对基督徒最残酷的迫害。这戴克里先我们在《 西方历史的故事》 一书中也讲过了，他是罗马第一个实至名归的皇帝。戴克里先本是个近卫军军官，上台后把屋大维的元首称号正式改称“君主”，穿上了绛红色、中间织着金丝的缎袍，下令所有臣民在靴见他时必须双膝着地下跪，甚至还在宫里养了许多宦官，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中国式皇帝。不但如此，这个权欲惊人的家伙还要求人们把自己看做神，当他得知基督徒们竟敢否认这点时，龙颜大怒，立即展开了对犹太人史无前例的大屠杀。吉本在他的不朽巨著《 罗马帝国衰亡史》 中这样说：180虽然戴克里先仍是反对流血，并对伽莱里乌斯几拒绝献祭者应立即活焚这种狂暴的建议予以制止，但加于基督徒顽固言行的种种刑罚可以看做是够严厉而有效的。在帝国各省，法律制定基督徒的教堂应加拆毁直至房基；凡为了宗教崇拜的目的而擅自举行秘密集会者一律判处死刑。? ? 一他们很可能建议各主教和长老应把他们的一切圣书都交到吝地方长官手里，这些地方长官在极严厉的刑罚下，受命把这些圣书当众郑重焚毁。根据同一法律，教会财产立即予以没收；… … 在采取了这些有效措施来废除基督教的崇拜和解散基督徒的管理机构之后，又认为有必要使那些仍旧拒绝崇拜自然，崇拜罗马宗教和他们祖宗的邪恶的人们，遭受最难忍受的待遇。… … 全体基督徒都被摒弃在法律保护之外。上面这些措施被印制成文告在全帝国到处张贴。基督徒当然恨这样不公的法，他们采取了许多反抗措施。例如在尼科墨迪亚地方，它一张贴出来，有个基督徒就冲上去把它撕下来，扯个稀巴烂，并且用最严厉的言辞咒骂在场的罗马官员。他所受的处罚是被文火慢慢地烤死，这个基督徒在火中还带着幸福和蔑视迫害者的笑。中国有句古话：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被戴克里先压迫得喘不过气来的基督徒，终于同样在戴克里先这里弃下了身上的重负。公元3n 年，戴克里先已经病入膏育，临死之际，他蟠然悔悟，顿觉往日之非，于是下了一道遗诏，要求他的继任者和帝国181官僚们宽容基督徒，诏曰：为了帝国的利益和安全，充满我们心中的重要顾虑之一，是我们想要按照罗马人的古法和公共纪律来纠正和重建一切事物。我们特别希望那些受骗的基督徒回到理智和自然的路上来… … 我们有意对这些不幸的人贯彻我们素来的宽厚。因此，如果他们肯对帝国既定的法律和对政府保持应有的尊敬的话，我们就允许自由表达他们的个人见解，并允许他们毫无畏惧或妨碍地在会堂中集会。我们也希望我们的恩典会使基督徒们为我们的安全和繁荣，为他们自身并为公众，向他们所爱戴的神做祈祷。不用说，戴克里先的这个遗诏对他的继任者产生了莫大影响。我们在《 西方历史的故事》 中记载过戴克里先帝的另一件大事：为了更好地治理庞大的帝国，他把帝国划分为东、西两部分，于是原来统一的罗马帝国分成了东罗马与西罗马两部分。东罗马包括希腊及其以东的地方，西罗马则包括意大利及其以西的地方。东罗马由戴克里先自己治理，西罗马则交给他的一个也称皇帝的部将，即西帝，只是西帝要服从东帝。公元305 年，戴克里先逊位后，两个分别叫加莱里乌斯和君士坦提乌斯的做了东帝与西帝，又经过一番曲折，君士坦丁― 君士坦提乌斯的儿子― 和李锡尼分别做了西帝与东帝。君士坦丁这个人对基督教之成为西方正统宗教起了莫大的作用，后来基督徒追赠了他一个尊号― 君士坦丁大帝。据说他是私生子，母亲是小酒馆女侍，父亲则是当时闻名遐迩的罗马将182军。我猜是有天其父偶尔进小酒馆喝几杯，碰上了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或者因为酒后乱性，或者因为那个侍女实在太美了，令他身不由己，一下把她搞定了，那果子便是未来的君士坦丁大帝。后来凭着私生子的大脑和身体的优势，君士坦丁步步高升，终于成了戴克里先帝的左膀右臂。戴克里先逊位后，如前所言，君士坦丁后来成了治理帝国西部的西帝。他后来遵照先帝遗诏，与东帝李锡尼下旨，赐基督徒以信仰自由。这道救令便是基督教史上有名的《 宽容救令》 。这是公元311 年左右的事。又过了两年，他们更共同颁布新救令，无条件发还以前镇压基督教时从教会那里没收的财产。从此基督教会不单有了自由，还有了钱。次年，他在阿尔举行了第一次基督教的宗教大会，不过只有西罗马的主教们参加，称不上全罗马的基督教大会。324 年，君士坦丁大帝击败东帝，成了全罗马帝国的皇帝。统治整个帝国后，大帝便开始利用当时人数已经多得不得了的基督徒来加强权柄。他颁布新救令，让基督徒做了政府的主要大官，并且限制传统的罗马神庙的活动，例如不准罗马政府官员们祭祀神庙。宙斯、赫拉、阿波罗等奥林匹斯山上的众神只好喝西北风了。公元325 年，大帝终于举行了全罗马帝国的宗教大会― 尼西亚主教大会。在这次会上制订了一部《 尼西亚信经》 ，它消除了基督教思想界一度乱七八糟的局面，关键是确认了圣父、圣子与圣灵的三位一体，以及圣父与圣子的“本体同一”，又把不接受这个信条183的，主要是阿里乌斯教派，划为异端，开除出教，从而初步统一了基督教世界，使基督教成为一种统一的道德力量，一根君士坦丁大帝手中厉害无比的大棒。然而令人哭笑不得的是，这个坐在东、西方所有主教正中的黄金宝座上的君士坦丁大帝，连基督徒都不是。一直要到337 年，君士坦丁大帝已经行将就木，到了回光返照之境时，才受洗成了基督徒。继君士坦丁大帝之后，另一个不但令基督教成为罗马的国教，而且成为整个西方世界无上精神统治者的乃是狄奥多西大帝。狄奥多西本是西班牙人，在一群哥特雇佣军的支持下做了皇帝。为了弘扬基督教，他采取了更彻底的措施，他对付当时还在帝国境内活动的异教崇拜简直就像当初戴克里先帝对付基督教一样。例如他下令摧毁所有异教庙宇，这样无论管智慧的雅典娜也好，还是管整个天下的宙斯也好，都成了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穷光蛋。他又颁布救令，命令所有罗马人成为信仰基督的信徒，后来进一步规定凡信仰其它宗教的都是叛教行为，要受到严厉惩罚。这是公元380 年的事。至此大家不难看到，基督教不但在反对压迫的牛争中取得了彻底胜利，还处于整个西方世界的精神领袖地位。从精神这个角度来说，它统一了整个西方― 它把种族、语言与文化诸方面都极不相同的西方诸国、诸民族统一于基督精神之下。我们可以用《 大英百科全书》 之《 教会史》 条目中的一段话来概括一下：它（指基督教会）虽是由广泛分散各地的会众集合而184成，便被认为是同基督合一的一个团体，一同板依上帝的一个民族。这个理想的统一表现在许多方面。各基督徒社团之间的互相往来是很活跃的。旅行的基督徒一定会受到他们同教信徒的热情欢迎和款待。各教会之间使者和书翰自由往还。传教士和布道者来往各地络绎不绝。各种各样的文献，包括福音书和使徒书信在内，流传很广。因此统一的感觉在各方面得到了表现，基督教世界广泛分隔的各部分的发展，多少接近于一个共同模式。引文中最后一个词“共同模式”的意义我们不难断定，它就是西方文明，这个文明也可以称为“西方基督教文明”。此后呢，基督教又怎样了？我首先要说的是，到这里，基督教业已诞生，且成长壮大，成为西方世界的精神统治者了。所以我们这一章的主要任务已经完成了。但我还有一个内容要讲，就是要履行我在《 西方历史的故事》 中对读者所许下的诺言。大家或许记得，我在那本书里曾提及西方封建时代最重要的历史事件之一十字军东征。我说过：“关于这场特殊的、与宗教直接相关的战争我们在《 西方哲学的故事》 中要详细讲。”现在我就要来履行这一诺言。叫卜．一卜．一卜州叫卜? 叫卜? 斗～、? 字架下的鲤工塑吸少狄奥多西虽然强大了基督教，然而却没能强大罗马帝国。到他称皇做帝时，罗马帝国已经是秋后的蚂炸― 蹦趾不了几天了。西哥特人、汪达尔人、东哥特人像185洪水一样涌进他的帝国。此前，狄奥多西已经在395 年把帝国分给了两个儿子，分别是以罗马为首都的西罗马和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东罗马。我们也说过，蛮族纷纷进入后，原来帝国的中心、强大无比的罗马城变成了蛮族海洋中的一叶孤舟。公元476 年，西罗马最后一个皇帝小罗慕洛斯? 奥古斯都路斯被日耳曼雇佣军首领废黝。至此，西罗马帝国灭亡了，差不多有千年历史的罗马时代也走向了它的终结。西方历史过渡到了中世纪。关于这段时期的历史我们在《 西方历史的故事》 中已说过，我们称它是一个“没有文化，只有信仰的时代”。其特色就是基督教在这段时期处于绝对统治地位，不但统治了人们的思想，还统治着人们的肉体。最显著的例子就是所谓异端裁判所的建立。所谓“异端裁判所”就是专门惩罚“异端”的。这些异端大体有四类。一类是些真的同正统基督教思想相对立的基督教派别，例如阿里乌斯教派；二类是所谓的女巫，就是一些被认为同魔鬼打交道的可怜的妇女，通常是老婆婆― 我相信大家都在卡通片中看到过这些被描绘成尖鼻子、蓝皮肤、长着一对凶恶的三角眼、骑着扫帚做坏事的老婆婆，她们其实是最可怜的一群，直到今天还被误会着，还被当成异端，遭受漫画家们的嘲笑！第三类是相信科学和理性的人；第四类则是一些根本没有反基督教的想头，只是偶尔触犯了某项教规的人，相对而言，这类被判为“异端”的人最多。这些人一旦被异端裁判所判为异端，就会面临死亡的危险，这种死亡有时甚至比普通的死亡还要恐怖。像我们所知道的，布186鲁诺被活活烧死，塞尔维特则被慢慢烤死。我记得在一本书上读到过，有一个青年，仅仅因为当一队苦修士在大雨中走过而没有跪下，就被判处这样的刑罚：先活活斩断四肢，再用绳子勒得半死，当他还在呼吸时被剖开肚子，掏出心肝，然后把心肝和残破的躯体一齐投入火中烧为灰烬。其实远在宗教裁判所正式成立之前，基督教在拥有庞大势力后，就开始迫害异己了。受害者之一是海帕西娅。海帕西娅被称为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女数学家，非常美丽且博学多才，她在讲学回家的路上被几个基督徒抓进了教堂，他们先把她剥得一丝不挂，然后用锋利的蚌壳将她全身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再生生地扯断她的四肢，最后，他们把她还在颤抖着的身躯丢进了熊熊烈火。除异端裁判所之外，中世纪基督教那巨大力量的另一个最重要的表现是十字军东征。我们上面提到，395 年，狄奥多西帝把帝国分给他的两个儿子，分别是以罗马为首都的西罗马和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东罗马。八十一年后，西罗马帝国灭亡，而东罗马帝国则继续活了下来。我们也说过，东罗马虽然没有灭亡，但日子也不好过，它受到各个蛮族，从日耳曼人到匈奴人的不断袭击。匈奴人的王阿提拉还曾经去信把妄图谋害他的东罗马皇帝狄奥多西乌斯骂了个狗血淋头。到11 世纪，东罗马帝国受到的压力更大了，这时诺曼人从西边、俄罗斯人从北边一齐往东罗马冲来，不断地欺侮它，压榨它。东罗马皇帝成夭疲于奔命，勉强应付，日子过得如黄连之苦。不过这还不是他最苦的日子。187当东方的土耳其人，或称突厥人，从它的东面逼近时，东罗马皇帝最苦的日子便来了！突厥人不断地挺进，挺进，把领土本来已经不大的东罗马帝国压得快要憋死了！这些突厥人我们在中学的中国古代史课程上就听说了，他们本来是住在中国北方的，后来被咱们的唐太宗打败后，他们就像被汉武帝打败的匈奴人一样，不断西逃，到达了现在称为土耳其的地方，并在那里崛起，后来发展成为地跨亚、欧、非三洲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这时，东罗马的皇帝叫迈克尔七世，他知道凭一己之力已经无力抗拒强大的敌人了，就采取了一个对历史产生重大影响的措施：向罗马的基督教教皇求援。他请求西方的教友看在基督的分上帮助他们东方的兄弟。我们还知道，这时候罗马的教皇已经俨然是整个西方世界的太上皇，其它世俗国家的国王都要听从他这个耶稣与上帝在尘世的代表。那些不听话的被闹得灰头土脸，甚至像德意志皇帝亨利四世一样，要“到卡诺莎去”，在雪地里挨几天冻。当迈克尔七世求援时，罗马教皇叫格里戈利七世，他本想响应，可惜正忙于压服西方的君主们，没抽出空来。迈克尔七世死后，他的后继者叫阿历克修斯? 穆克宁，向教皇― 这时格里戈利七世也死了，新教皇是乌尔班二世― 再次发出了“SOS ' ，。乌尔班二世不再像格里戈利七世那样要专心对付西方内敌，可以抽出身来对付东方的异教徒了。他立即在一个叫皮雅琴察的地方召开了一次大宗教会议，商讨东罗马人的求援。这是1094 年的事。第二年他又举行了一次宗教大会，在这次会议上，他同主教188们商定，向全欧洲发出倡议，要求全体基督徒起来共同反对异教徒― 穆斯林。压迫东罗马帝国的突厥人这时已信奉了真主安拉，成了穆斯林，在基督徒眼中他们当然是异教徒了。教皇的呼吁对中世纪那些虔诚无比的普通基督徒产生了莫大的吸引力，他们立即骚动起来，群起响应教皇的号召。有一个叫隐士彼得的家伙，他赤着脚，披着破麻布，骑着一匹癫头驴，扛着一个沉重的十字架，在欧洲各地到处浪游，在各个城市、各座教堂、各条街道大声宣讲基督徒的圣墓― 位于耶路撒冷城，是基督徒最崇拜的圣所之一，这时已经被穆斯林占领了― 所遭到的毁坏，还说那些到圣城耶路撒冷朝拜的基督徒受到了穆斯林的残酷虐待。基督徒信以为真，发狂地要求杀向东方，杀向耶路撒冷，向穆斯林异教徒复仇，夺回圣地。而那些西方的君主们、贵族们、骑士们，深信只要到了东方就不但可以收复圣地，还可以从有钱的东方阔佬们手里夺得无数金银财宝，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正在这时，也就是1094 年及其次年，欧洲遭受了大饥荒，大批饿得哇哇叫的饥民都把富庶的东方看成了铺满面包黄油的天堂，纷纷不待正式组织就开始向东方前进了。一个叫欧内斯特? 巴克的先生把他们与近代的淘金者相提并论：… … 向东方的移民川流不息，就像近代群众会赴一个新发现的金矿一样― 急流的浑水之中挟带着许多废物、流浪者、破产者、随军小贩、叫卖商人、飘泊的修士和逃亡的农奴等，他们以同样的混杂群集、同样的狂热求生、同样的贫富交替来说明那与今天的淘金热是一样的。189这就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最初情况，时值1096 年。这群乌合之众的结局是悲惨的，他们还在半路上就被屠杀殆尽了。次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正规部队组成了。他们是由英格兰人、法兰西人、意大利人等为主力组成的，人数众多，势力当然也强大。他们渡过了博斯普鲁斯海峡后，一举攻克了靠近君士坦丁堡、当时已被突厥人占领的重镇尼西亚。他们以后的路线我们实际上在《 西方历史的故事》 里《 亚历山大大帝传》 中已经说过了，它同大帝东征的路线基本上一样，也是向大海攻去，然后循着海边前进。十字军后来又攻克了安提阿，这个城市我们前面刚说过，就是保罗传道的大本营。他们越过安提阿，继续南下，一路夺关斩将，凭着那种因宗教的狂热而激起的高昂士气，终于打到了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 耶路撒冷。这时他们的领袖名叫戈弗雷，一个当时有名的法兰克武士。他率军将圣城团团围住，开始了狂猛的进攻。《 大英百科全书》 是这样记载这次血腥攻伐的后果的：经过一个多月的围攻，该城终于被占领了（1099 年7 月15 日）。屠杀得很惨；满街流淌着被征服者的鲜血，以致人们骑马走过时血花四溅。黄昏，十字军战士… … 都去了圣墓，合起他们血迹斑斑的双手来祷告。就这样，在7 月的这一天，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宣告结束。这就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也是最成功的一次。此后还有为190数达七次的东征，不过都没有第一次成功，我们也不必再花这么多笔墨记载了。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开始于1 147 年，起因是基督徒在耶路撒冷之北建立的一个小公国埃德萨被穆斯林攻克。这时穆斯林世界出现了一个伟大的领袖，名叫萨拉丁，直到今天穆斯林都以他为荣。他看穿了，这次战争乃是整个基督教世界向伊斯兰世界的宣战，于是也动员整个伊斯兰世界起来进行“圣战”。萨拉丁的号召在穆斯林中激起的反响之热烈就像乌尔班二世的呼吁在基督徒中激起的一样。他们追随萨拉丁向基督徒杀去，节节胜利。到1 187 年，终于成功地夺回了耶路撒冷。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彻底失败。顺便插一句，我们还记得，在第一次十字军东征中，基督教的十字军占领耶路撒冷时对穆斯林进行了血腥屠杀。然而当萨拉丁击溃守城的十字军，进入耶路撒冷城时，他不但没有搞屠杀、抢劫，相反，他彬彬有礼地对待耶路撒冷的基督徒和被他俘虏的十字军，仁慈、慷慨而大度。仅过了两年，不甘于圣城之失的教皇又力图组织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据说这次东征充满了传奇色彩。一方是伟大的萨拉丁，他这时已经建立了强大的萨拉丁帝国，把从埃及到叙利亚的广阔领土包括在内。另一方则包括法兰西、英格兰和德意志三国君王，特别是英国，有名的“狮心王”理查是他们的统帅。他就像罗宾汉一样，是英国历史上的传奇式人物。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这第三次十字军东征却实实在在地失败了。耶路撒冷仍牢牢地控制在穆斯林手里。第四次十字军东征发生在1 202 年，这年的教皇是英诺森三世，他想先打下埃及，也就是萨拉丁的基地，然后再攻耶路撒冷。191他想同当时拥有最强大海军的威尼斯人合作。威尼斯人答应了，不过条件是先占领君士坦丁堡，这时也叫拜占庭。威尼斯人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 拜占庭人同他们抢生意！教皇一听，真是“于我心有戚戚焉！”忙不迭地答应了。我们等一下会知道，这时基督教已经分裂成以罗马为中心的天主教和以拜占庭为中心的东正教了。教皇早想逼这些东方的“异端”们改宗天主教了。于是，作为基督徒的十字军们不但不去打异教徒，反而向自己的同教兄弟发动了进攻。这些十字军打异教徒不怎么样，打起同教兄弟来可厉害得很，措手不及的东罗马人被打败了，拜占庭被占领了。那些西方的基督徒向东方的基督徒展开了残酷屠杀，他们疯狂的掠夺令拜占庭这座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城市变得空空荡荡。如果讲收获，这次东征算是成功了，十字军战士们不但赚得盘尖钵满，还将拜占庭和整个东罗马帝国收入了囊中。但穆斯林却没有因他们的打击而蒙受半点损失，受损的只是东罗马的基督教徒而已。这就是第四次十字军东征，也是基督徒最为耻辱的一次，使今夭的基督徒仍为之汗颜。这次十字军东征之后，大约1212 年，出现了一支特殊的十字军，它令我们对十字军所谓以仁慈的基督之名进行征讨的本质看得清清楚楚。这支特殊的十字军就是“儿童十字军”。所谓“儿童十字军”, 顾名思义，就是由儿童组成的十字军。儿童们怎么来当十字军了呢？原来，在1212 年前后，传出一条谣言，说只有儿童的纯洁才192能蒙上帝的恩，征服异教徒。这些传说像风一样吹遍了整个欧洲，那些愚信的父母纷纷将自己的孩子交了出来。于是在欧洲的原野上到处出现了一群群儿童，从五六岁到十来岁，衣衫槛褛，吃力地走着，许多孩子累死、饿死、冻死在路上。有一些活下来的一直走到了法国南部的马赛港。在那里他们被送上了一艘艘大船，往茫茫大海航去，准备“用他们童贞的爱而不是用武力”去夺回圣地。他们最后怎样了呢？他们根本没有被送去打仗，用他们的纯洁征服异教徒，而是径直被送到埃及，卖给奴隶贩子们了。这就是可怜的儿童十字军的下场。这些纯洁的儿童们，为教皇而失去了他们的自由与生命。可教皇知道他们可悲的下场之后有什么反应呢？他只恨恨地说了句：这些儿童真给我们丢脸！大家相信一个有起码人性的人会说这样的话吗？难道教皇因为他的半神性，因他自称是耶稣基督在人间的代表就失去了人性？这就是基督的神性吗？我相信不是。这，联系前面成人十字军对拜占庭的攻掠，我们不难看出来，所谓神圣的、以基督名义进行、由罗马教皇和各国君主联手领导的十字军东征，实际上只是赤裸裸的掠夺，不过手段比正正经经的侵略战争更加卑鄙无耻，更加狠琐肮脏而已！以后的第五、六、七、八次十字军东征我就不细说了，不值得为这样污秽的行为费太多的笔墨，总之他们每一次都是怀着贪婪之心而去，背着耻辱之败而归。193127 。年是第八次，也是最后一次东征，这次的领袖是法王路易九世。他也参加了前一次十字军东征，不过可耻地当了穆斯林的俘虏。这时距第一次十字军东征近二百年了！也许，十字军多年来的倒行逆施终于触怒了上帝或者安拉，十字军营中发生了大瘟疫，十字军像苍蝇一样成批地死去了，其中包括路易九世本人。最后一次十字军东征就这样完蛋了。他们在东方占领的所有土地一片片被穆斯林夺回去了，到1291 年，十字军在东方的最后一个据点阿克城落到了穆斯林手中。这就是十字军东征的大结局。值得补充的一点是，事隔七百余年之后，现在的教皇保罗二世终于在一次讲话中正式为十字军的倒行逆施表示了道歉。我们不是十字军的受害者，不必接受教皇的致歉，只希望这样的事件永远不要再发生。讲完了十字军东征，此后呢，还有两件事我得简单扼要地说说。这两件事是基督教的两次大分裂：第一次是基督教分裂成罗马天主教和希腊正教；第二次是天主教再分裂出基督教新教。我们先来看看第一次大分裂是怎么回事。一劈两半我们上卷讲过，为了便于治理，戴克里先曾将罗马帝国分成东西两部分，分别以意大利和希腊为中心，后来狄奥多西在395 年把帝国分给了两个儿子，建成了分别以罗马为194首都的西罗马和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的东罗马。其实进行这样的划分并不是出于主观随意，而是有深刻理由的。首先，这是罗马帝国自然的地理分区。我们知道，西方文明以希腊文明为始，后来发展成为了两大支：一支是罗马建立后发展而成的罗马文明，以罗马城为中心，以罗马帝国的官方语言拉丁语为主要用语；另一支仍是以希腊为中心的希腊文明，不过这时的中心已经不是希腊的雅典了，而是拜占庭。自从亚历山大大帝东征后，希腊文明已经被传播到了东方，从希腊往东，直到印度北部的原亚历山大帝国领土都成了希腊文明的地盘，这个新的希腊文明世界的中心便是拜占庭，它的主要语言是希腊语。罗马人在政治上征服希腊文明世界之后，在文明上并没有征服之，它仍保持着自己文化、语言方面的特色。这样，政治上统一的罗马帝国实际上在文化、地理上都分成了东西两部分。西罗马包括意大利半岛往北，包括今天的法国、德国和英国等在内的地区；东罗马则包括希腊及其北面的巴尔干半岛地区，再往东的小亚细亚半岛，直到帝国东方领土的尽头。不过到这时，中世纪，东罗马已经只有小亚细亚半岛一小部分了，其它地方，包括耶路撒冷在内，已经成了新崛起的大宗教伊斯兰教的地盘了。这个区分其实主要是语言导致的，因为西方罗马的基督徒说拉丁语，自然也用拉丁语来做祷告、发表他们的神学见解，而东方罗马的人则用希腊语做这些事。这样，两种语言的区分就引起了其它许多区分，例如对耶稣、保罗同一段教义的理解，便由于语言不同而产生了分歧。这样最终导致了两类不同的教会：一类教会以拉丁语宣讲传道，进行神学研究；而另一类教会则用希19 . 5腊语。由于语言不通，地域不同，平日来往自然少了，两类教会也就慢慢各行其是了。不过，毕竟两类教会信奉的还是同一个宗教，就像毕竟还是一母所生的兄弟俩一样，大体上仍相安无事，没闹分家。直到有一天，大哥突然宣布弟弟必须一切听他的，家里财产也要归他一个人支配。对于弟弟这不是明摆着吃亏的事吗？他如何会答应呢？他现在又不是3 岁小孩，己经有了自己的家，能够独立谋生了，怎会事事听从哥哥的摆布？于是弟弟反抗了，两兄弟闹了一阵子，甚至大打出手。最后的结局可想而知，自然是分家，各过各的日子了。这正是基督教东、西教会的情形。因为有一天，大约是445 年，西部教会的罗马主教，叫利奥一世，宣布自己是整个基督教世界的无上至尊― 教皇。这当然意味着东部教会应当听罗马教皇的指挥，东部教会如何会答应？他们决定联合起来反击，在一个叫查尔斯顿的地方举行了主教大会，宣布君士坦丁堡，也就是拜占庭的主教与罗马主教有同样大的权力。得到这个消息，罗马教皇立即采取了一些措施，例如下令革除拜占庭主教教籍。拜占庭主教也做了差不多的回应。结果当然是没什么结果，因为一则他们力量大小差不多，谁也吃不掉谁；二则他们毕竟只是教会，没有，也不能名正言顺地率军杀向对方。结果就是不断地吵嘴而已。这样的明争暗吵竟持续了整整六百年！他们的口水真是丰富。196到n 世纪，双方的争吵终于因一件事而达到了顶峰。这件事的起因是这样的：罗马教皇派了一个红衣主教，在罗马教会里这是仅次于教皇的大官，到拜占庭去见它的主教，也就是东部教会的教皇，对他说，如果他再闹下去，就要开除他的教籍。这东部的教皇，名叫色路拉里乌，哪会吃这一套？他开了个东部主教大会，会上公开骂红衣主教“像野猪一样”，并宣布把罗马教皇革除教籍。那个气不过的红衣主教这时以一个更具侮辱性的行动做了回应：他竟然把罗马教皇革除色路拉里乌的通谕放在东部教会最崇高的大教堂― 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祭坛上，然后像斗赢了的公鸡，昂首阔步地回罗马去了。这是导致基督教第一次大分裂的最后一步。从此基督教决裂成了东、西两部：西部自称为“公教”，意思是它是全世界公有的，它也要拯救整个世界；东部则自称为“正教”，强调惟有它才是耶稣基督的嫡系，才是正统的基督教。这大体是1054 年的事，这一年就是基督教会的第一次大分裂之年。我们现在来讲第二次大分裂。三度分离我们在讲十字军东征时已经讲到了罗马教皇。我们在《 西方历史的故事》 里的《 法兰西的诞生》 中讲过法王“漂亮的滕力”曾经同教皇卜尼法斯八世斗法的事。他们俩先是为了钱，接着为了权― 教皇公开宣布说他乃是整个西方世界的领导者― 打了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我们也讲过英国的“无地王”想与教皇争权斗法，却落得个屈膝投降，每年赔款100 。金镑的下场；还有更可怜的德皇亨利四世，想同教皇争权，结果为了获得教皇的宽肴，光着头，赤着脚，在冰天雪地里站了整整三夭！我们还说起过一个教皇甚至为他那公开的私生子封197爵，而按照教规天主教教士们应当是禁绝情欲的，教皇更应如此。可在中世纪，教皇有一个或几个私生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了，甚至还不知有多少个哩！不但教皇如此，教会的上上下下，从红衣主教到普通修士，无不如此！例子这里就不说了，大家可以去读读薄伽丘的《 十日谈》 ，那里有的是。上述种种事实说明了什么呢？说明了中世纪的教皇和教会已经堕落了，这些原本应是社会精英的人物堕落得不但不是有德的样板，而且是无德的典型。如此的教皇和教会必然会遭到社会有识有德之士的反对，这反对的结果就是基督教会历史上的第二次大变革。这次对基督教会进行大改革有两个主要领导者，一个是马丁? 路德，另一个是加尔文。我们先来简短地讲讲这两个人的生平，再讲讲他们所创立的“基督教新教”。马丁? 路德生于1 483 年，是德国人。他曾上过大学，毕业后又进入修道院系统地研究神学。由于他一贯勤奋学习，而且德行高洁，博得了时人的尊敬。29 岁获得神学博士学位后，他先是出任一所修道院院长，三年后，即1 515 年，被聘为维登堡大学神学教授。他对当时教会和教皇的腐败深恶痛绝，潜心研究基督教的两大经典，即《 圣经》 和保罗的书信，从而得出了新的思想，这个新思想的中心就是“唯信称义”。就是说人们只要真正地信仰基督，就能够成为义人，他的灵魂就能够蒙神的恩，上达天堂。如何真正地信奉基督呢？一要凭个人的信心，二要认真地阅读《 圣经》 ，通过《 圣经》 就能与上帝进行直接的对话。他这个观点必然地导出了另一个观点：基督教会与个人之198信仰以及他能否得救无关！这也就是等于说传统的基督教会根本没有必要存在。马丁? 路德这个思想本来还只存在于他的头脑里，没有公开发表出来，因为他毕竟还是个神甫，是教会的一分子，只要教会不做得太过分，他也许只会把他的新思想藏在心里，或者顶多只会像哥白尼一样写本书理论一番，直到要死了才给人看。但一样东西使他不能不站出来，勇敢地与教皇展开了公开斗争。这样东西就是所谓的“赎罪券”。什么是赎罪券呢？从它上面的这个“券”字可以看出来它是一种证券或票据之类的东西，而“赎罪”则说明这种票据是用来赎罪的。至于赎罪的含义大家都知道，就是愿为所犯的罪过付出代价。因此，所谓赎罪券的含义就是表示犯罪者愿为所犯的罪付出多少代价的票据了。我们也知道，在古代社会都有过一种对犯罪的惩罚，例如中世纪早期的法兰克王克洛维在其《 萨利克法典》 中规定杀一个主教要用900 个金币来赎罪，偷东西则只要付63 个。这个什么赎罪券的用意也差不多。罗马教皇印制了一些票据一样的东西，声称谁买了这东西谁的罪就可以得到赦免。不过不是说他现在犯了罪不用坐牢杀头了，而是说，他死后用不着因所犯的罪下地狱了，因为他购买了赎罪券，他的罪便被神赦免了，他可以直升天国了。那些推销赎罪券的教士们眉飞色舞地对可怜的信徒说：当他们买赎罪券的金币丁丁当当地掉进教士们的钱袋时，他们的灵魂已经飞上天堂了！不用说，成千上万愚昧的信徒就这样花掉了成千上万的辛苦钱，而教皇也因此大发特发，成了西方世界最阔气的人。199马丁? 路德对这种敲诈信徒钱财的做法极为反感，所以，1517 年，当教皇又一次以要修缮圣保罗大教堂为名派人来德国销售赎罪券时，他忍无可忍，拍案而起。这年10 月底一个漆黑的夜晚，马丁? 路德在他执教的维登堡大学的教堂门前贴出了一张“大字报”，名字叫《 关于赎罪券效能的辩论》 ，里面用多达95 条的论据证明赎罪券根本没用，只是教皇用来搜刮民脂民膏的伪钞假币。不用说，马丁? 路德的“九十五条论纲”得到了被教会压榨得快成了木乃伊的广大信众的热烈支持，甚至成了后来一场席卷德国的农民战争的导火线之一。虽然后来马丁? 路德退出了政治舞台，一心一意研究神学去了，但他已经点燃了一次宗教大改革的星星之火，它不久就成了燎原之势，把已经经历过一次瓜分豆剖之苦的基督教再划上一刀。划出来的这块大名叫“基督教新教”，马丁? 路德就是基督教新教的开山鼻祖。不过马丁? 路德所创立的并不是基督教新教的全体，而是它的一个分支，被称为路德宗，它在德国和挪威、瑞典、芬兰、丹麦等北欧诸国得到广泛传播，成为那些地方人民的主要信仰。当然，它也是整个西方基督教新教的肇始。继马丁? 路德之后，基督教的另一个大改革者是加尔文。加尔文的全名是约翰? 加尔文，1509 年生于法国，比马丁? 路德小26 岁。他12 岁就进修道院做了修士，那日子可相当的苦，成天吃着粗茶淡饭，苦思上帝，连谈谈爱都不行。后来加尔文又在法国多所著名大学进修神学、法律和文学。在巴黎期间，按他自己的说法，他有一夭受到“突如其来的、神的200启示”，从而觉悟到如今罗马教会之非，决心像马丁。路德一样起来改革之。儿年后，加尔文发表了他的名著《 基督教原理》 ，它被称为基督教新教的第一本系统的神学著作。在这本书里，加尔文指出了人认识上帝的两条途径：一是通过个人自我内在的顿悟；二是通过《 圣经》 中上帝的启示。他还有一个令人绝望的观点，就是“预定论”。用加尔文自己的话说就是：“我们不是在同一状况下被创造出来的，有些人注定得到永生，另一些人却要永罚入地狱。”这就是说：人的一切都是在他生前就预先注定了的，他一生无论做什么都不能改变这一点― 您说这是不是一个令人绝望的理论呢？从上面我们也可以看到，加尔文的理论中没有罗马教皇和教会的份儿，无论是认识上帝也罢，上天堂下地狱也罢，都是如此。他的思想不用说遭到了教皇和教会的嫉恨，他们拼命想迫害加尔文和他的信徒们。但像马丁? 路德一样，加尔文也赢得了大批追随者。尤其是当他一次偶尔途经瑞士的日内瓦，在这里竟然发现了一片他的新教的沃壤。因为这个美丽的山城，从执政者到普通市民都憎恨罗马教廷，把罗马主教赶走了。他立即着手在这里实践他的理想国之梦。到1541 年左右，加尔文终于在日内瓦建立了他的新教国家，这个国家的主要特色是政教合一，具体来说就是宗教统摄政治。事实上它不但统摄政治，而且统治一切。在他的国家里，他的新教一被称为基督新教加尔文宗一一乃是惟一的宗教，所有人都必须信守奉行，违者必倒大霉。加尔文对他的人民的生活做了种种严格的规定，例如严禁跳舞赌钱，放债挣钱则受到鼓励，等等，使加尔文的日内瓦神权201 一可．共和国成了当时西方世界独一无二的政教合一国家，直到1 564 年他死时，他都牢牢地控制着他的国家。加尔文虽然死了，他所做的一件事还必须提一下，就是他的大肆迫害异己。仅在统治小小日内瓦的最初五年，他就用异端的罪名处死了58 人，后来又烧死了伟大的科学家和宗教改革家，也是他的朋友的塞尔维特。而与此同时，他的信徒也在欧洲各地遭到了同样的迫害，例如仅在法国的“圣巴托罗缪之夜”里，他的信徒仅在巴黎一地就被杀了2000 余人，在法国其它地方还有5 万多人暴尸街头。至此我们就讲完《 基督教的故事》 了，它以后的故事就不必讲了，因为直到今天基督教大体还是这个样子。― 大体分成三支：天主教、东正教和基督新教。它们各自又有许多宗派，其中最有名的当然是新教的两大宗派：路德宗和加尔文宗。202第十一章刁杏夕勺哲学国沁阿尔贝特对他的学生们说：你们说这位托马斯? 阿奎那同学是“哑牛”，但有一天他的声音将让全世界侧耳倾听。上一章我们讲述了基督教诞生与成长的故事，接下来，我将从一个哲学家的观点入手让大家去了解这个问题：什么是基督教的主张？这个人就是托马斯”阿奎那，一般被称做“圣托马斯，阿奎那”，这个“圣”就是圣师之意，就像我们称孔夫子为“至圣先师”一样。像往常一样，在了解一个哲学家的思想之前，我们先来谈谈他的人生。托马斯? 阿奎那的父亲杜尔夫? 阿奎那在意大利享有盛名。一则因为他出身高贵，阿奎那家族是全意大利最有名望的世家之一，是王族的分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以及统治意大利大部分地区的两西西里王国国王胖特烈? 霍亨斯陶芬是他的近亲；二则因为他不是光靠祖先的名望来吃饭，自己也是一位出色的军人。令他倍感自豪的是他有7 个儿子，其中6 个与他一样成203了军人。他们个个身强体壮，武艺高强，然而谈不上有多少文化。要知道在那个时代，有文化的只是极少数人，具体地说是教士们的事儿，就连国王也常常西瓜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呢。他的第七个儿子却与兄长们都不一样，他竟然不愿做将军，而要做一个乞丐一样的苦行僧！这第七个儿子不用说就是托马斯? 阿奎那了。托马斯? 阿奎那生于1225 年，也有人说生于1224 年，我想他大概是生于1224 年12 月31 日或1225 年1 月1 日，所以后来连他的父母都记不准了。因为像他这样的人的生日是不大可能像那些死后几十乃至上百年才被追认为伟大的人的生日一样被人们忘了的。托马斯? 阿奎那在他生前就被认为是那时最伟大的哲学家，地位几乎同教皇一样崇高。只要他老爸记得准，自会有人忠实地记录下来。他的出生地是属子两西西里王国的一个叫特拉迪拉瓦罗阿奎诺的地方。这个名字够哆嗦了吧？不由使我想起了塞万提斯和拉伯雷那两本书，它们都有一个懒婆娘的裹脚布式的名字。托马斯? 阿奎那才5 岁时，父亲便把他送进了学堂。这是一所叫蒙特? 卡西诺的修道院，就在他家那座古老的城堡附近。那时的意大利尚处于中世纪黑暗时期，没有和现在一样的小学、中学，读书识字有文化被看做教士们的专利，所以教堂就有了学校的兼差。如果谁家的孩子想要学文化，就非得到教堂、修道院之类的地方去才成。这所蒙特? 卡西诺修道院在当时颇有名气，原来是一座大神庙，用以祭祀爱用弓箭乱点鸳鸯谱的小爱神丘比特。小托马斯? 阿奎那在那里一呆就差不多十年。到1 239 年时，由于这所教堂是他的亲戚排特烈二世建立的，教皇认为这位皇帝陛下信204奉异端邪说，就将他开除出教了，他建立的修道院自然关门大」二口。这时小托马斯? 阿奎那已经是翩翩少年郎了，他只得离开修道院，幸好老爸有钱，没有将他从此关在家里等着长大，又将他送到了那不勒斯，在这里他成了一名大学生，这时他只有14 岁，在今天只能进少年班。在那不勒斯他又呆了四年，学了自然科学、修辞学和神学等方面的课程，再回家时已经18 岁，大小伙子了。但回家后板凳还没有坐热，他便与家里人，尤其是父亲吵了起来，闹得天翻地覆。争吵的根由是托马斯? 阿奎那竟然不愿参军！当托马斯? 阿奎那说出这个心愿时，父亲的惊诧可想而知。在他们这样一个武士世家，他长大后要参军作战简直像他要吃饭穿衣一样理所当然。他应当像他的父辈一样一生做三件大事：东征西讨、生儿育女、统治人民。他爷爷的爷爷就这样了，他的六个哥哥也这样做了，现在他竟然不愿意！当他的父亲看着儿子那壮实得像头牛的身躯时就不但惊诧而且愤怒了。这时的托马斯? 阿奎那已经是高达两米的巨汉，魁伟得像大象，强壮得像犀牛，只要他肯从军，会是一名多么好的武士】 将为他的家族带来多少荣誉！可他竟然不愿意。这令他的父亲既愤怒又伤心。他决心不惜采取一切措施来阻挡儿子的疯狂举动。他甚至叫夫人直接给教皇写了一封信，请求教皇“把她的儿子从疯狂中拯救出来”。教皇答应尽量帮忙。像所有翅膀硬了，还带点逆反心理的子女一样，父母这些行动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在家里呆了两年后，1 244 年托马斯? 阿奎那加入了多明我修会。这是一个托钵僧会，参加它的人们过着像乞丐一样的苦行生活，希望在肉体的205痛苦中获得灵魂的幸福。大家其实可以从他们的名字“托钵僧”上看到他们的穷困。这些人像佛家的和尚一样，破衣敝展，托着个破盆儿，靠四处化缘过日子，像一个叫《 点绛唇》 的曲子上所说，“芒鞋破钵随缘化”，与乞丐也差不了多少。他的这举动越发遭到了母亲的反对，这时他的父亲已经在前一年去世了。痛子心切的母亲软的不行，决定来硬的。这时托马斯? 阿奎那已经加入托钵僧集团了，他决心用双脚走到巴黎去向当时最伟大的基督教哲学家大阿尔贝特学习。这天，在半路上他被一群武士拦住了，为首的是哥哥们，他们不顾小弟的反抗，凭着人多势众将托马斯，阿奎那牢牢抓住，送回老家，幽禁起来。但母亲含着眼泪的请求丝毫也动摇不了他的意志。他的亲人们使出了最后一招，这招不但对普通人管用，对英雄们都管用，因为“英雄难过美人关”嘛！在一个冬季寒冷的口子里，托马斯? 阿奎那穿着单薄的衣衫坐在暖暖的火堆旁，这时门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闪进来。托马斯? 阿奎那以为是母亲又来劝了，可生了十来个孩子的母亲似乎没这么苗条的身材，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美貌至极的姑娘。他看了一眼，定了定神，什么也没说，就从火堆里抓出一根一头正在燃烧的木棍儿向那位美女刺去，仿佛她是一条毒蛇。大家可以想象姑娘的反应：尖叫一声，撒腿就跑。后来又有一个美女来到了他面前，不过不是来引诱他，而是来帮助他的，就是他亲爱的妹妹。她给了他一根绳子和一个篓筐，把他从关他的塔楼里放了下来。获得了自由的托马斯? 阿奎那像一阵风一般逃出了家乡，206用“n 路车”朝巴黎方向开去。他赤着脚跨过了滔滔波河，走过了一望无际的伦巴第平原，翻越了白雪皑皑的阿尔卑斯山，奔波了3000 里漫漫长路后，终于到达了他梦想的地方― 巴黎。当他飞一般冲进久负盛名的巴黎大学时，却没有见到他渴望师事的阿尔贝特教授。原来教授已经到科隆讲学去了。托马斯? 阿奎那毫不犹豫地直奔科隆，又是一段千里长路。路上非止一日，他终于到达了科隆，到达了阿尔贝特身边，他挤进阿尔贝特正讲学的讲堂，坐到了大师脚边的地板上。这位阿尔贝特是何许人也？值得托马斯? 阿奎那如此景仰？我们来稍微说儿句。大阿尔贝特全名叫圣阿尔伯图斯? 马格内斯，从他的名字前那个“圣”就看得出来他在基督教哲学界里崇高的地位。他大托马斯? 阿奎那19 岁，是当时最有名的基督教哲学家。毕业于巴黎大学，在那里获得了神学博士学位。阿尔贝特的学识极其渊博，他博览群书，特别是对古希腊经典有独到研究，是那时惟一一位注释了当时已知的全部亚里士多德著作的哲学家。更可贵的是，他对自然科学有精深的研究，1941 年罗马教皇曾颁布救令，尊他为所有研究自然科学的学者的守护神。他还是惟一在世时就获得了“圣人”称号的学者。这个大阿尔贝特除思想精深外，还有一个人所不及的长处：口才出众。讲起课来如行云流水，令当时的信仰基督并有志于神学研究的青年着了迷。托马斯? 阿奎那到了大阿尔贝特身边后，并没有立即像蜜糖一样粘住大师，而是每天默默地坐在讲堂里听课。由于他那引人注目的公牛般庞大强壮的身躯和沉默寡言的态度，同学们送207了他一个绰号：“哑牛”。有一天，因为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尊敬的导师注意到了他，他们谈了很久。第二天在课堂上，阿尔贝特对学生们说．：你们说这位托马斯? 阿奎那同学是“哑牛”，但有一天他的声音将让全世界侧耳倾听。打那以后，托马斯? 阿奎那与导师就成了忘年交，他们经常在一起讨论各种问题。当阿尔贝特回巴黎大学去时，托马斯? 阿奎那也跟着去了。125 。年，25 岁的托马斯? 阿奎那正式成了神父，两年后，在大阿尔贝特力荐下，这个得意门生成了导师的助教。从此他不仅是学生，还是一位可向学生们传道解惑的老师了。但他在巴黎大学的好日子并不长，由于他讲课的方式同巴黎大学的传统不一样。当时这里流行的是用柏拉图的思想来替基督教说话，作为基督教哲学的基本理论工具，但托马斯? 阿奎那却用上了大阿尔贝特教他的亚里士多德哲学。这令大学的权威们颇为不快，他们对托马斯，阿奎那横加责难，硬是把他赶离了大学。可托马斯? 阿奎那自有上帝庇佑，不久便时来运转，重新回到了巴黎大学。这次那些老头子们拿他没辙了，因为派他来的乃是基督教的教皇。1256 年，31 岁的托马斯? 阿奎那终于像导师一样戴上博士帽，成了远近闻名的辩论大师。那时大学里的讲课方式主要有两种，即宣讲和辩论。宣讲就是老师拿出《 圣经》 等课本来，自己读一段，然后就给学生们讲一段，这与我们现在的大学讲课也差不了多少。辩论则分三种形式：第一种是最常用的，是老师自己提间题，然后向学生们解释，208这其实还是宣讲；第二种是学生甚至外来听课者向老师提问题，然后由老师回答，这当然要难得多，因为鬼知道学生们要提什么古怪问题；但最令老师们发休的还是第三种― 老师与老师之间的互相间答，这实际上是老师之间的辩论大赛，这种辩论大赛每次进行时都有专门的人进行笔录，那紧张刺激的程度可想而知！一般老师面对这样的辩论无不头痛三分，因为弄不好一场辩论就足以断送一世英名，然而托马斯? 阿奎那却是迎难而上。他不但大搞辩论，还增加了辩论的次数，甚至设立了另一种辩论会，在这里，任何人，无论教师还是学生都可以向他提间，并且对提间没有任何限制，随问随答。这样的讲课方式大大提高了他的知名度，他立即成了巴黎以至整个欧洲哲学界的名人，有了大批追随者，33 岁时就被任命为巴黎大学的神学教授。这时的巴黎大学号称“哲学家之城”，大批著名哲学家荟萃于此，不过大部分人都沿用了柏拉图哲学作为思想工具，以之来证明上帝的存在。但托马斯? 阿奎那早就发现了这个工具的缺憾，转而采用亚里士多德哲学。他的新工具的确比柏拉图的老工具管用，能更有力地证明上帝之存在。关于这问题我们后面还要再讲，简而言之他不但得到了学生们的崇拜，还得到了教皇的认可。1 259 年，教皇亚历山大四世把他召到罗马，从此托马斯? 阿奎那成了教皇的神学顾问。到了罗马后，托马斯? 阿奎那立即成了整个基督教世界的理论权威，他的观点成为了教廷的官方理论。亚历山大四世后的几任教皇都把他奉为宗师。除了得到教皇垂青外，托马斯? 阿奎那从到罗马起的十年209间还得到了另一个人的宝贵襄助，这就是精通希腊文的曼培克的威廉。我们知道，托马斯? 阿奎那是运用亚里士多德哲学来反对运用柏拉图哲学的其他“异端，' ffl 的，这当然首先就要掌握亚里士多德哲学，然后才能把它作为工具去用，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但当时有许多亚里士多德著作或者没有译成拉丁文，或者虽译出来了，但译文并不准确。为了弥补这个缺憾，他找到了曼培克的威廉。他们先弄来了亚里士多德著作的希腊文原本，再由威廉仔细地译成拉丁文，译过来了的则再次仔细地校对，勘正误译。通过这一过程，托马斯? 阿奎那全面而深刻地掌握了亚里士多德，为他以后的哲学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找到这个锐利武器后，托马斯? 阿奎那的哲学研究取得了飞速进展，写下了《 反异教大全》 、《 神学大全）) （未完成）等基督教哲学的经典之作。除了创作外，他的另一个主要工作是辩论。当时他所主导的哲学虽然成了教廷的官方哲学，然而反对他的仍大有人在，他们或者反对他运用亚里士多德哲学，如奥古斯丁的追随者们，或者反对他对亚里士多德的运用方式，如阿威洛伊派。这些反对者主要集中在他一度执教的索尔本。争论不断扩大，最后托马斯? 阿奎那认识到非由他亲自出面不可。1269 年，也就是在他刚完成对亚里士多德解读的第二年，他回到了索尔本。在这里，他一方面极力宣扬亚里士多德哲学才是为上帝服务的最佳工具，另一方面运用他对亚里士多德哲学完整而深刻的领会与那些自称“真正亚里士多德”的人展开了激烈的辩论。那结果不用说，那些人哪读过他那么多的亚里士多德呢？他们只有自愧弗如地或者转到了托马斯? 阿奎那一边，或者灰溜溜地落荒而逃了。第二年阿威洛伊派被宣布为异端，托马210斯? 阿奎那取得了彻底胜利。在巴黎大学，即索尔本，三年后，他又应教皇之召回到罗马，到那不勒斯为多明我修会筹建一座巨大无比的修道院。这时的托马斯? 阿奎那已经声名赫赫，如日中天了。然而托马斯? 阿奎那在这人生的高峰上没有呆得太久。两年后当他再次应教皇之命到法国里昂去解决新一轮教派纷争时，他在途中得病了，并且一病不起。1274 年3 月7 日，是一个寒冷的日子，在罗马之北的一座荒凉的修道院里，托马斯? 阿奎那，这位在世时就被认为是最伟大的哲学家的人看了人间最后一眼，双眼一闭，就到他天天为之奋斗的上帝那里报到去了。他的一生是短暂的，他只活了49 岁。他的一生是永恒的，他的名字与他的思想将永存人间。211第十二二章一七刀为了月匕本章之所以用这个标题，是因为托马斯”阿奎那的整个哲学有一个中心― 上帝，他为主献出了一切。这一章我们来探讨托马斯? 阿奎那的哲学。我们之所以用《 一切为了主》 这个标题，是因为托马斯? 阿奎那的所有哲学有一个中心― 上帝，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热爱的主，像布莱恩，亚当斯在他那首传遍世界的歌里所说：" Everything 1 do , do it for youJ ”托马斯? 阿奎那是“Every - thing 1 do , do it for God ! , ,我们这本书名字叫《 西方哲学的故事》 ，探讨的是哲学，但这章所探讨的有所不同，不是纯粹的哲学，而是神学。神学，顾名思义，是探讨有关“神”的学问，而哲学则是探讨有关“哲”― 智慧― 的学问。这就是神学与哲学的本意。神与智慧当然是不同的，所以哲学与神学也是不同的，我相信大家可以理解之。并且这里的神并不单指基督教的神，而可以是任何宗教的神。可以简而言之地说：神学就是研究宗教思想的学科。神学与哲学不同，那么是不是它们之间没什么关系呢？当然212不是！它们之间不但有关系，而且多得很，用一句通俗点的话来说，就像亲兄弟一样密切，是血脉相连的关系。这主要是因为神学与哲学所探讨的问题、探讨这些问题时所运用的方法、运用这些方法时所使用的语言都是大体一致的，因此许多时候我们分辨不出是哲学还是神学，甚至把神学看做是哲学的一种。但实际上呢，不但不能说神学是哲学之一种，而且它还是哲学的顶头上司呢，用托马斯? 阿奎那的话来说，“哲学乃神学之蝉女。”当然这只是中世纪的观念。我们就把托马斯? 阿奎那这个观念作为他的第一个理论来看看。石借补裤黝蔺子两叭斗～" －十一一十～十－一卜一－今～嘴．介～斗一门一一一十‘声“哲学乃神学之婶女”这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但更进一步，当有人间“为什么说‘哲学乃神学之脾女”，时，就有点难回答了。我们首先从这个题目入手来分析吧。“哲学乃神学之蝉女”，说明什么呢？“脾女”这个词不是用以描述整体和部分的，我们不能说脾女是主人的一部分，就像不能说晴雯姑娘是贾宝玉的一部分一样，“脾女”这个词是用来描述社会地位之高低的，脾女与主人之区分是他们之间地位有差别，一者要服从另一者，晴雯要听贾宝玉的话，虽然有时她可以耍点娇，但总的说来她得听话。“哲学乃神学之脾女”也是这个意思，哲学之所以是神学的脾女，乃是因为它的地位比神学要低。我们首先要清楚这一点。这时大家一定会问：为什么说哲学地位比神学要低呢？我觉213得不是这样呢。当然，我也认为不是这徉，但我们要注意两点：一是这里讨论的是托马斯? 阿奎那的观点，不是您我的观点；二是我们讨论的是中世纪的哲学与神学，不是现在的哲学与神学。那么托马斯? 阿奎那和中世纪的人们为什么认为“哲学乃神学之蟀女”？也就是说，为什么认为哲学的地位比神学低呢？这先得从他们所研究的对象来看。我们前面讲过，神学研究的是神，哲学研究的是智慧。这智慧乃是人类的智慧，也就是说，哲学所研究的对象是人。这样哲学的地位当然要比神学低了，正如人的地位比神要低一样，哲学乃神学之埠女就像人乃神之仆人一样。托马斯? 阿奎那正是从这个角度上看待神学与哲学，从而把哲学当做神学之脾女的。那么具体地说，托马斯? 阿奎那是如何分析这个问题的呢？我们可以从两个角度来阐明：一是托马斯? 阿奎那认为，神学所探讨的是“最高的知识”、“最高的真理”；二是一切哲学研究的最终目的和结果必然归结于神。托马斯? 阿奎那认为，知识可以分出许多等级。有的高级，有的低级；有的是关于普通事物、普通真理、一般原因的，有的则相关于最高存在、最高真理、最终原因。那些相关前者的就是哲学、数学等学科，相关后者的则是神学。就研究所需的工具而言，研究普通事物与一般真理只需要人的理智就万事大吉了，然而研究最高存在与最终真理则要依靠超出理智之外的“神示”― 神的启示。正因为有了这超乎理智之外的神示天启，使得神学与哲学有了另一个不同：可靠性不同。托马斯? 阿奎那认为，人的理智214毕竟是属于人的，所以它不可避免地会犯错误，因而由理智得来的普通知识，也就是哲学、数学等都可能是错误的。但神学就不同了，它来自天启，来自上帝的智慧之光，所以它当然不会犯错误，是绝对的、至高的真理。用托马斯? 阿奎那自己的话来说，它自身就是“神圣的理论”，它“把永恒的幸福作为最终的目的”，因而“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它都高于其它科学，包括哲学。托马斯? 阿奎那也承认神学经常要以哲学为工具，并且接受某些哲学原理，例如它要尊重理性，运用逻辑进行思辨。但他又在《 神学大全》 中直截了当地说：神学可能凭借哲学来发挥，但不是非要它不可，而是借它来把自己的义理讲得更清楚些。因为神学的原理不是从其它科学来的，而是凭启示直接从上帝来的。所以，它不是把其它科学作为它的上级长官而依赖，而是把它们看成它的下级和奴仆来使用。这就是说，神学确实要利用哲学，但那只是纯粹的“利用”而已，是居高临下的使唤，一句话，像本节标题所称，“哲学乃神学之脾女”。与此相关的是另一个命题，即理性与信仰的问题。托马斯? 阿奎那从两个角度分析了理性与信仰的关系。首先他认为理性与信仰是和谐统一的。在它们探讨真理的过程之中，理性可以成为于信仰有用的工具，是信仰的真实伙伴；信仰可以大大地扩充理性的视野，使理性达到其目的― 探求真理。215同时，由于真理只有一个，所以都在探求真理的理性与信仰最后必然殊途而同归。但托马斯? 阿奎那认为，理性与信仰之间的关系可不是平等的，就像哲学与神学之间不是平等的一样，理性要服从信仰，就像哲学要服从神学一样。这就是基督教的基本信条之一― 信仰高于理性。这是理性与信仰之间的基本关系，直到今夭，从教皇到基督教哲学家们都在坚持之。例如，1980 年，教皇约翰? 保罗二世在第八届国际托马斯主义大会上做了一场重要宣讲，他旗帜鲜明地指出了理性与信仰的统一，反对理性与信仰双重真理论，重申了信仰高于理性的基本原则。宣讲中他引述托马斯? 阿奎那的话说：几乎所有的哲学思维都是为了认识上帝… … 真正的哲学引导人类归向上帝。到这里我们探讨完了托马斯? 阿奎那关于“哲学乃神学之脾女”的命题。但我还想进一步地谈几句。我想说明的是，这个命题虽然是托马斯? 阿奎那在几百年前提出来的，看起来好像很荒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可以说，即便到了现在，当我们真正深入地、寻根究源地探讨哲学命题之时，我们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仍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现实：信仰乃一切哲学命题之根。这个问题详说起来很复杂，我这里只略微说几句。216凡研究哲学的人都知道，任何命题― 不光是哲学命题― 如果不断地考问下去，最后必然会归结到一个无法用理性去分析的“根命题”，对这样的命题人们便只能用信仰来描述之。例如如果我们问：为什么雷锋是个好人？那么可以回答：因为雷锋做好事。但为什么雷锋做好事？你就可以举出许多例子，例如他扶老大娘过马路之类。但我们还可以问：为什么扶老大娘过马路就是好事呢？对于一般人，恐怕答案是这样的：扶老大娘过马路就是好事叹，这还用问！那意思是说：问者要么是傻瓜要么是神经病。在这里，“扶老大娘过马路是好事”就是一个根命题，它是不需要证明的，也就是说，它是一种信仰。与此相类，任何哲学命题如果进行不断地考问，最终也必会归结到类似的根命题，对于这样的命题，如果不想进行循环论证的话，只能用“我相信”来回答。从这个角度上来说，说信仰高于理性也未尝不可。这章的题目是《 一切为了主》 ，也就是说，托马斯? 阿奎那的一切哲学其实是围绕着一个中心，那就是上帝。不光托马斯? 阿奎那如此，一切神学都是如此。那么，到底什么样的间题是有关上帝的间题呢？我们当然可以自己找出来，这第一个间题就是：上帝为何存在？因为如果不先探讨这个问题，其它一切有关上帝的问题就都是无意义的了。例如上帝是否全知全能，是否能造出一块自己搬不动的石头之类。就像我们说“方之圆真美哟”这样一个命题一样，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因为所谓“方之圆”并不存在，所以也就无从说它是217否美还是不美了。自从有神学起，神学家们遭遇到的最大质疑是：上帝是否存在？因为众所周知，上帝不同于一只猫，不同于远处高楼上飘渺的歌声，不同于医院的药香，或者姑娘细腻的肌肤，这四者是分别可以看到、听到、嗅到、摸到的，甚至也不同于磁场或者超声波，这些虽然看不见、听不到、嗅不来也摸不着，但可以通过仪器测量出来。上帝就不同了，人类不可能用上面那些直接或间接的方式测知。也就是说，我们无法用可以实实在在地感受的方法来证明其存在。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古今中外都有无数的人不相信上帝的存在，就像他们不相信“方之圆”的存在一样。对于神学家们而言，他们如果要探究神学，第一要务当然是证明上帝的存在，否则哪怕他们说得唾沫横飞，两眼翻白，也只能是毫无意义的胡扯。托马斯”阿奎那当然也了解这点，所以他提出了“上帝存在的五个证明”，这是他最著名的理论之一。我们下面就来逐一地看看它们。第一推动托马斯? 阿奎那的第一个证明是“运动的证明”。托马斯? 阿奎那看到世界万物都在运动。我们根据常识知道，一个物体要运动必须要有某种力量推动它，物体是不会自己运动的，除非有什么力量去推动之。例如黄叶飘零是因为瑟瑟秋风在吹它，马车飞奔是因为马儿在跑，马儿在跑则是因为它的头上有鞭子在响呢。也可以这样说，万物都在运动，同时每一运动之物必有其推动者。这我们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确实我们看到的任何运动总可以找到一个使之运动的力量。但这时便出现了这228样一个间题：假如物体A 的运动是由B 引起的，而B 的运动是由C 引起的，C 是由D 引起的，如此推下去，那么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呢？首先我们必须承认，这样推下去必然是有限的，因为万物虽然很多，但总有一个限止。那么这也就是说，最后我们必然会找到这样一个推动，它是一个推动者，自己却不为任何别的力量或物体所推动。这就是托马斯? 阿奎那所说的“第一推动”。这第一推动，托马斯? 阿奎那说，就是上帝。托马斯? 阿奎那这个论证听起来是有道理的。因为一个物体的运动需要一个推动者，我们从自然界看到的任何运动物体都是如此，都恒有一个推动者。虽然牛顿说过当物体在没有外力作用时既可以是运动也可以是静止的，但我们也应该相信力是恒在的，而且一切物体都不可能不受力之作用，所以一切运动之物体的运动都不是因为没有外力的作用，而是因为外力作用的结果。而且理论上确实也可以像托马斯? 阿奎那所称的那样不断地追问每个运动物体的推动者，直到那第一推动。― 存在这第一推动惟一需要的前提是：宇宙运动之物是有限的。这也正是托马斯? 阿奎那的观点：我们不可能无限止地追溯下去，总会追到了一个尽头，达到尽头之日也就是找到上帝之时。托马斯? 阿奎那这个前提是否成立呢？我认为至少不是完全不成立的。因为宇宙万物的数目确实是有限的，就像时间与空间，即宇和宙，都是有限的一样。我记得小时候读过一篇什么文章，文章里证明了即使把宇宙分解成比原子还小若干倍的基本粒子，其数目仍然是有限的，具体数目我记不清了，但作者说不会超过“古戈”这个数目，古戈有多大呢？就是100 的100 次方。219这也许同我们平时想当然地认为宇宙乃无边无际、无始无终的观念相违背，我原来也这么认为，但据科学家们说，宇宙确实有产生的一天，它产生于一次大爆炸，从这爆炸的一刻起，时间、空间、万物及其运动就产生了。这就是大爆炸宇宙说，它已经得到了越来越多的科学论据的支持，例如天体红移现象，就是科学家们发现所有的夭体都在从某一个中心往外运动，就好像是一颗炸弹爆炸后弹片从中心往四周飞散一样。至于这创造宇宙的大爆炸是否是上帝所为，甚至就是上帝的“第一推动”就不得而知了！第一原因托马斯? 阿奎那第二个证明上帝存在的方法是利用原因与结果的证明。我们知道，宇宙中任何物之所以存在必有某种原因，可以说宇宙万物就组成了一个因果之链，没有任何东西不是这因果之链的一环，就像没有任何孩子真无父亲一样，即使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这现象在西方倒是常见不过的。这样，物A 是物B 的原因，而物B 又是物C 的原因，物C 则是物D 的原因，如此下去，但是否可以至于无穷呢？当然不！就像推动之链不能至于无穷一样。这也就是说，我们推溯上去必然会找到一个最初的原因，这个最初的原因就是上帝。我们可以引用托马斯? 阿奎那自己的话来说：在现象世界中，我们发现有一个动力因的秩序。这里，我们决找不到一件自身就是动力因的事物。如果有，那就应该先于动力因而存在，但这是不可能的。动力因，也不可能推溯到无限，因为一切动力因都遵循一定秩序。第一个动力22O因，是中间动力因的原因；而中间动力因，不管是多数还是单数，总都是最后的原因的原因。如果去掉原因，也就会去掉结果。因此，在动力因中，如果没有第一个动力因（如果将动力因做无限制的推溯，就会成为这样的情况），那就会没有中间的原因，也不会有最后的结果。这是显然不符合实际的。因此，有一个最初的动力因，乃是必然的。这个最初的动力因，大家都称为上帝。我们不难发现，托马斯? 阿奎那的这个证明方法实际上同第一个差不多，不过把运动改为了因果而已。帷一之必然托马斯? 阿奎那的第三个证明方法运用的是可能性和必然性。托马斯? 阿奎那认为，世间万物虽然存在着，然而它们的存在并非必然的，而只是一种可能性，这就是他这个证明方法的起点。我们先来谈谈这个起点。它其实不难理解，因为我们在世界中看到的各式各样的事物，从太阳地球到花鸟虫鱼、张三李四，虽然已经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了，然而其存在却并非必然。就拿张三李四来说吧，难道我们能说他们一定得存在？当然不，如果他们的父母怀他们的那天不是行了房事，而是一个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回娘家去了，另一个整天打骨牌，那么张三李四自然就不会来到这世界了。并且大家也应当相信，张三李四的老爸老妈完全可能，也可以这样做的。那天之所以他们没有回娘家和搓骨牌，只是因为鸡和鸭刚好遭了瘟、打骨牌三缺一，两口子只好都呆在家里，吃了饭没事做，就做那事了，于是张三李四的老妈珠胎暗结，十月之后他们便来到了人间。
爱心猫粮1金币
南瓜喵10金币
喵喵玩具50金币
喵喵毛线88金币
喵喵项圈100金币
喵喵手纸200金币
喵喵跑车520金币
喵喵别墅1314金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