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眠师:“为什么?” 我:“那些都是胡说八道或者没边儿的那种瞎想,而且千篇一律。什么外星人在自己脑内植入了东西,或者弄了什么纳米追踪,要不就是做了N个实验,还有女外星人跟自己OOXX的,我不想听那些,反正都是外星人怎么强大了,自己是受害者。” 催眠师:“不是你说的那种,实际上我说这个有意思是因为——外星人是受害者。” 我:“嗯?怎么回事儿?” 一周后我终于约上了这位患者,她身份是妇科医生,职位还属于不是很低的那种。最初她并不同意,并且坚持要我放弃录音。最后没办法,我只好放弃了录音。 也就是说,这篇完全是根据笔记整理出来的。由于我的这笔烂字自己看了都头疼,而且还有部分内容没能记下来,只是凭借记忆。所以很多地方可能会有些乱,就这样吧,凑合看吧。 我:“虽然我不是正人君子,但是那种龌龊的事儿我还是干不出来的,我的确没带任何录音的东西。不用发誓,我可以保证这点。” 她:“嗯,我相信你。我一会儿还有事儿要办……你想从哪儿开始知道?” 我:“外星人跟您接触的第一次吧?怎么接触您的?趁着半夜您睡觉的时候绑架?” 她:“不,在我们楼的地下单间车库。我下班回来,停好了车,还没来得及熄火,就看到‘它们’出现在后座上。” 我:“呃……没有闪光或者CD机杂音什么的?” 她:“什么先兆都没有。” 我:“凭空?” 她仔细的在想:“应该是车子震了一下,否则我也不会往后镜看。我平时是那种大大咧咧的人。” 我:“嗯,然后呢?” 她:“然后我吓坏了,因为人没有长那个样子的。” 我:“‘它们’长什么样子?” 她:“用我们做比较吧。‘它们’两只眼睛在我们的眼睛和颧骨之间的位置,另外两只眼睛在太阳穴的位置,就是说有四只眼睛。没有鼻子,嘴是裂开的大片,比我们的嘴宽两倍还多,好像没有牙,至少我没看到。有很薄的嘴唇,但不是红色的。我是学医的,我想‘它们’的血液应该没有红血球的。耳朵位置低一些,很扁,紧贴着头两侧。没有头发。脖子的长度和我们差不多。肩膀很宽,宽到看着不舒服。手臂和手指很长,和我们一样是五根手指,但是手指不像有骨头的样子,能前后任意弯曲,很软很软。皮肤的颜色灰白,偏白一些。” 我笨拙的在本子上画了一个,给她看,她摇头说不是那样。 她:“你没见过,画不出来的。” 我:“好吧,您接着说。” 她:“不怕你笑话,我虽然学医,但是对鬼怪那类还是比较相信的。我当时以为那是勾魂的鬼,然后我的一生真的就从我眼前过了一遍。原来听人说过,没想到真的是那样。很多记不起来的小事情都想起来了……其实那会儿也就几秒钟吧?我缓过神来就大叫着开车门要跑,但是车门打不开,我听到一个像是电子装置发出来的声音让我安静,叫我不用怕。怎么可能不怕!” 我:“我留意到一处:您刚才说车停下后还没熄火,是不是您的车是自动锁的那种,当时因为没熄火,所以打不开车门,而并不是‘它们’干的?” 她看着我仔细想:“还真是,是自动锁,看来是我慌了。” 我:“好,您接着说。” 她:“就在我一边大叫一边拼命弄车门的时候,‘它们’把一个什么东西扣在我脖子上了,然后我喊不出、也不能动了,但是没昏过去,只是身体没知觉,嘴能张,可就是喊不出。” 我:“这么说,好像扣在脖子上能阻断神经?” 她:“我不知道,可能吧。” 我:“然后您就被带走了?” 她:“嗯,‘它们’好像没直接碰我,就用一个很大的透明塑料袋子把我装起来了。可是那个绝对不是塑料袋,因为我的头撞上去是硬的,但是那个东西‘它们’从外面捏起来好像是软的,能随便的变形。” 我:“那会儿还在车里?” 她:“对。” 我:“然后怎么带走的?” 她:“怎么带走的我说不好,突然就有很大的噪音,然后特别亮的强光,根本睁不开眼。之后我脑子一直嗡嗡的响,眼前一片乱七八糟的色彩,也许是强光弄得眼花了。等我能看清、听清的时候,我瘫坐在一把也许是椅子的东西上,我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窗子,半圆的,窗外是大半个地球。” 我突然觉得有点儿羡慕,真的。因为我们绝大多数人,活一辈子都不能亲眼在太空看到自己所生活的这个蓝色星球。 我:“然后呢?有没有人跟您说什么了?还是心灵感应式的?” 她低下头喝水,过了好一阵抬起头,表情像是下了个决心:“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绝对不会相信。这么说吧,我现在自己都不是很信那是真的。” 我:“不见得,也许我会信。我见过的怪事儿也不少,甚至还可能见过所谓的鬼,不过我不确定,因为太快来不及确定那到底是什么。这么说不是安慰您或者套您说出来,是事实。虽然我是一个倾向于唯物主义的人,但是不影响我相信一些事情,尤其是目前没办法解释的事情。” 她轻微的点了下头:“我当时看见地球一点儿也不兴奋,我基本常识知道的不少,我也知道,‘它们’是外星人,我被绑架了。我有先生,我有孩子,但是我就这么被那些外星人绑架了,我可能再也见不到我的亲人了,所以我当时看着眼前的地球哭了。” 我:“这点,我很理解。” 她镇定了下情绪:“然后好几个‘它们’走到我面前,其中一个拿着很小的东西,我看不清,就是那个东西,发出的电子声音,是中文。” 我:“怎么感觉像是事先录好的?” 她:“不知道,当时我顾不上那些,就是哭。但是我动不了。” 我:“都说什么了?” 她:“开始重复了好久,都是一句话,要我镇定下来,放松,‘它们’不想带我走,只是希望我能够帮助‘它们’,要我情绪稳定下来。反复说了好长时间。” 我:“后来呢?” 她:“后来我不哭了,我想问‘它们’说不带我走是不是真的,但是我说不出话,只能听着。等我好点了,那个机器就开始说别的……也许你前面都相信,但是这之后你肯定会觉得我在胡说。” (受字数限制,本篇未完待续)作者:塔塔的死亡周刊 回复日期:2009-10-18 0:15:00 3828# 我:“我说了,您暂时把我放在中立的立场上,我也是这么自己定位的,可以吗?” 她长出了一口气:“好吧……‘它们’说:我们地球现有的文明程度,是假的,是做出的样子。其实科技、文明程度很高,但不是所有人知道。目前地球人口中的60多亿都是我这样的人,属于不知道真相的人。具体地球人类有多少,‘它们’也了解的不详细,只是大概知道地球的人口约170亿左右。而我们,都是假象的一部分,做给其他星球的人看的。因为从很早,人类的文明就已经很先进了,并且知道宇宙中存在各种其他生物。为了不显得过于强大,做出现在这种很原始、很荒蛮的状态,都是做给别的外星人看,而实际上在偷偷搞一些什么。具体搞什么,‘它们’也不知道。但是最近‘它们’的一些人被拥有高科技的地球人绑架走了。最初没有怀疑到地球,后来调查了大约十几年(我不清楚这个时间是什么概念的,只好暂定为:按照地球时间),终于发现,现在的地球文明其实是伪装的低等状态,实际上的地球文明,远远不止这样。” 我记得当时真的目瞪口呆,因为我听过无数离奇的故事,但是的确没有这类的,或者是我孤陋寡闻?也许过几天又会有人冒出来说是某本科幻杂志上登过吧?算了随便吧,但是我真的没听说过这种说法。 我:“你是说……呃……‘它们’的意思是说,真正的地球人舍弃掉一部分同类当做伪装,大部分都是处在高度科技和文明状态下的?那么那些高度科技和文明的地球人在哪儿呢?” 她:“我那会儿不能动不能说话,只是听着‘它们’说。” 我:“哦,忘了,您继续。” 她:“‘它们’知道了地球人隐瞒的一部分,但是知道的不够多,而且也惧怕我们真正的科技能力,所以‘它们’现在是很小心谨慎的在做这些事情——找一些能够帮助‘它们’的地球人,而且必须是不知道真相的地球人。我觉得‘它们’背后的意思就是:你属于被抛弃的或者被欺骗的,所以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们。” 我:“哎?就是让您做个叛徒?或者反抗者?” 她:“应该是这个意思。后来‘它们’说了好几个例子,证明地球人舍弃自己的部分同类做的事情。包括两次世界大战,以及各种疾病的制造、鼠疫、大西洲沉没。” 我:“等等,这都是自己人干的?您知道大西洲吗?” 她:“当时不知道,后来查过才知道一点儿大西洲的事情。‘它们’说那都是科技高度发达的地球人那些自己干的,为了限制作为表象而存在的人类科技和人口。” 我:“这个太离奇了……那‘它们’希望您怎么帮助‘它们’呢?” 她:“因为我的职业是妇产科医生,而‘它们’说有些知道真相的地球人,就安插生活在表象地球人当中,虽然看上去一样,但是知道真相的地球人有些构造跟我们不一样,具体也没说怎么不一样,就说如果我工作中发现了,尽可能的记载详细,一定时间后,‘它们’会取走资料。” 我:“那么,要您怎么收集记载资料呢?文字?病例?录像?录音?还是给了你什么先进的东西?” 她:“我也不知道,‘它们’只是反复强调让我详细记载,说如果我尽力帮助‘它们’的话,我会得到一些好处。” 我:“不会外星人也用钱收买人心吧?” 她:“不是那种,说了很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说:我们,就是不知道真相的人类会被当做受害者接走,更详细的我的确记不住了。” 我“这事儿发生在什么时候?” 她:“一年半以前。” 我:“后来又找过您吗?来收走过什么资料吗?” 她:“几天后又有一次。第二次也扣东西在我脖子上,可是我能说话。但我问什么都没用,‘它们’只用那个电子声音跟我说同样的话。嗯……因为我害怕,所以平时工作的时候的确真的在注意有没有孕妇或者新生儿有特别的,没发现有奇怪的人,所以也就没收集什么资料。‘它们’也没再找过我。” 我:“那么第一次您怎么回来的?” 她:“也用那种大塑料袋子罩住我。” 我:“回来之后呢。” 她:“等我能看清的时候,我已经在车里了,车还是没熄火,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了。最开始我吓坏了,跑回家就躲在厕所。” 我:“您没告诉您先生吗?或者您先生没问您那两个小时都干嘛去了?” 她:“我先生那阵出差,孩子因为学校的原因,在我妈家住。那两次带我走都是这种情况。我没告诉我先生,因为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没说,我觉得没法说。你是第4个知道的人。因为我实在受不了了,自己偷偷做的精神鉴定和催眠。” 我“您有没有做过什么放射超标的检查?” 她:“没有,我身体没有放射超标。我记得如果放射超标,应该会对家电和一些医院的设备有影响吧?我没发现我对那些有什么影响。” 我:“嗯,好像是……” 她:“而且……有一件事儿,我觉得,这个是真的。” 我:“什么事儿?” 她:“我们家车库是小单间,电动卷帘的,我进来的时候,关了卷帘,而我的车没熄火,如果我只是在车上睡着了,我会中毒死的……” 我:“我懂了,您一直都没熄火这件事儿,让您觉得这个是真的。” 她点了下头。 跟她接触后,我查了一下,反正目前我还不知道有类似描述的人,或者说没发现有类似描述的人。然后我想办法收集一些资料分析,但是,没法有客观结果。为什么呢,这么说吧:如果带着相信她的那些观点去看,战争也好,疾病发源也好,怎么看都是有疑点的,这是观念造成的角度疑惑问题。 而关于那位被绑架者,我问催眠师了,她精神病理测试基本属于正常状态。所以对于这件事儿,我至今不敢有任何定论或者给自己假设定论。因为超出我的想象了。 假如,真的有那种事儿,我到希望自己被“绑架”一回,除了看看蓝色星球外,还能解开我心里的一个疙瘩。但是假若那是真的,我想不出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 那个伪装的文明啊。 四十二篇《大风》 我:“怎么样的大风?” 他:“就是很大很大的风,能把人刮走的那种,而且屋里的东西都乱飞,很多都被刮到窗外去了。” 我:“你是说,风是从门的方向,或者其他窗户刮进来的?” 他:“不是,就是从窗外刮进来,然后席卷屋里的东西刮出去。” 我:“有那样的风吗?” 他认真的看着我:“你是北方人吧?” 这位患者声称经常会有大风刮进自己所在的房间,很大的那种风。门窗都被吹开,屋里的零碎基本都刮出去了,而且如果患者不抓紧床甚至窗台,自己也会被大风卷走。视频我看了几个,所谓发生的时候,什么风都没有,门窗也没开,只是患者自己在屋里,缩在墙角,手脚岔开紧紧的撑着墙,好像在抵御大风的样子。看上去很古怪,但是患者表情却很逼真,而且画面上他那种呼吸的压迫感,看上去真的是在很大的风中似得。 我:“我是生长在北方。” 他:“你经历过台风吗?” 我:“没有,即便出差到南方也是刻意避开恶劣天气的。” 他:“你知道在南方沿海城市,刮台风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我:“嗯……不是电视上那样吗?” 他摇头:“不是电视画面,是在家里感受到的。如果你没亲历过,不会理解的。” 我:“很可能,你能告诉我吗?” 他想了想:“我经历过北方冬天的大风,但是和台风不一样,是一阵一阵的那种。而台风是连续不断的,就算你关着窗,你都能感觉到极其猛烈风在连续不断的撞击着窗户,如果那会儿你打开窗,风就像活的生物一样,呼啸着冲进来,然后在呼啸着冲出去,很大很大。屋里的东西经常会被卷出去,我说的大风,就是那种。” 我:“冲进来卷出去……原来是这样……你小的时候对台风有过心理阴影?” 他:“我生在南方沿海城市,早就习惯了。但是我说的那种大风,比那个还大。” 我:“这样,我刚才也给你看了视频,你也承认当时看上去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你却认定有大风,你能有个合理的解释吗?” 他皱着眉:“我没办法说清这件事,我知道你们都拿我当精神病,但是就算我和别人一个房间,还是会出这种事情。那个风太大了,甚至能把我惊醒。” 我:“嗯,这部分的我也看了,别的患者都睡得好好的……那么最初的大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四个月,应该是。具体日期我想不起来了,可以肯定是都在夜里。” 我:“最初就是那么大的风?” 他:“对,最初的时候我半夜惊醒了,听见窗外的风声,我还奇怪呢,没预报有恶劣天气,也不是在南方,为什么突然会刮风了。然后门窗猛的被刮开了,我本能的就抓住床,我眼看着屋里的很多东西,还有被子全都刮出去了!那风太大了,我除了拼命抓住床边,什么都做不了,喊的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风里了。” 我:“等一下啊,我打断一下。你在住院观察期间,刮风的时候,看到的别人是什么样子的?” 他:“别的床位是空的。” 我:“被刮走了?” 他:“不知道,等我看的时候就是空的,说不好是根本就没人还是刮走了。” 我:“这样啊……大风的时候很害怕吗?” 他:“不仅仅是害怕,是惊恐,那种大风……” 说实话我没经历过那种极端气候,所以对于那种描述不是很有感受,不过看他的表情,的确是对某种自然气候的敬畏和恐惧。也许真的经历过的人才会了解到吧? 我:“还有一点:发生的有规律吗?” 他:“没有规律。” 我:“有征兆吗?” 他仔细的想了想:“也没有。” 我:“我多问一点儿您不介意吧?” 他:“你想问什么?” 我:“您有宗教信仰或者家里的某个亲戚有某些宗教信仰吗?” 他:“没有,我父母和亲戚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祭拜祖先不算吧?” 我:“哦,好,接着你刚才说的。你说在大风里喊出的声音很快就没有了。但是视频的画面上,你没有任何喊叫的表情。” 他也是困惑的看着我:“你说的我都清楚,也都知道。但是……我这么跟你说吧。每次大风过后,我莫名其妙的发现屋里没什么特别的或者一切正常,我自己也会糊涂好一阵。如果不是这种事情频频的发生,我甚至怀疑自己在做梦。虽然你给我看了视频,虽然我事后也不明白,但是当时的场景,无比的真实。加入我不去牢牢的抓住什么,我一定会被大风刮走的。因为当时就是这样。” 我:“好吧,那么这次就先到这里吧,我想多了解下一些自然气候的知识。到时候我们能再见面吗?” 他:“没问题。” 几天后我去找心理研究的朋友,给他听了录音后,询问是什么情况。得到的回答很明确:不知道。我问为什么? 朋友:“对自然敬畏原本是很平常的事情,至少在原始社会。但是现代社会由于科技的发展,人对于自然现象不是那么敬畏了,除非亲身体验过,否则不会有那种平时都敬畏的态度。这个患者很可能是小时候经历台风后对大脑形成了一个冲击性的记忆,现在不知道什么原因诱发出来了,所以会这样。至于发病当时的表现——呼吸急促啊那些是对自己的心理暗示。如果你非要我说个解释的话,我目前只能这么告诉你。但是实际,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仅仅能凭借这点儿录音给你下个判断,那么心理学就不算学科了,也不用学了。正因为心理的成因很复杂,所以才是一门学科。” 我点了点头。 朋友:“患者原来没找过心理医师?或者院方没安排过?” 我:“有过,后来听说那个心理医师休产假了,而患者观察结束后就回家了,也没再安排心理医师。” 他:“下周我有时间,能一块见见这位患者吗?” 我:“我回头问问,他应该不会拒绝。” 可是等我过了几天联系患者的时候,被告知患者已经去世了,死亡时间在半夜。现场一切正常,没有古怪的迹象,除了患者本身:家属早上看到患者的尸体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抓着床两侧,肌肉暴起。最后死因鉴定结论是心脏突发性痉挛,成因不详。谁也不知道到底在患者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的朋友,他也同我最初的反应一样:沉默了好久。 大约一个月后,我们有次吃饭说起这件事了。 朋友:“那件事儿,我说句不负责任的话吧?很唯心的。” 我:“什么?” 朋友严肃的看了我一阵:“如果,那是只有灵魂才能感受到的大风,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愣在那儿,好久没说出话来。 作者:塔塔的死亡周刊 回复日期:2009-10-20 21:49:00 4000# 第四十三篇《双面人》 首先,这个病例不是我接触的。 其次,患者的发病成因不祥。而且4年零3个月后,患者自愈,也是原因不详。到目前为止,再也没复发过。 最后,患者的病历、记录,相关录像我看过大部分而不是全部。 如果记忆无误的话,患者初始是在1995年一季末开始发病的。最初症状由患者老婆发现,病症比较特殊。 患者的工作、生活一切正常,某天患者家属发现患者在睡梦中表情极度狰狞,而且还在说着什么,但是属于无声状态。最初以为是患者在做恶梦,几天后发现依旧如此,患者被告知后没太在意。大约一个月后,患者在家属陪同下到相关医院做面部神经检查。检查结果正常。 患者发病约1年后(1996年),家属提出离婚,离婚原因就是患者的睡眠时的表情:狰狞。 患者发病约1年半后(1996年),离婚。患者转投精神病科检查并开始接受心理辅导与治疗。 患者发病2年后(1997年),接受住院治疗。 住院期间,无论是服药、电疗,放松疗法,麻醉治疗,辅导疗法,催眠疗法均无效。而且病情略有加重。 患者发病3年3个月后(1998年二季末),因无危害公众行为而转为出院休养治疗。病情在休养治疗期间有所减轻——但是经数名医师经过反复确认后承认:病情减轻与服药完全无关。 1999年年中,患者彻底自愈,目前为止没有复发迹象。 以上是我按照病历记载推出来的时间表。而且看上去比较无趣。 下面是当时某位当年参与治疗该患者的医师口述: 我:“患者当时表情是怎么样的一种狰狞?” 医师:“等一会儿找到录像你看了就明白。我在这行这么久,不敢说什么怪病都见过,但是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那个表情把我也吓到了。” 我:“嗯,一会儿我看看;不是患者本身的心理问题造成的吗?” 医师:“他心理不能说完全没问题,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有那么严重的情况。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当时参加诊疗的同行有很多德高望重的,大家同样这么认为。最初对这个病例不是很重视,但是看了录像后都感兴趣了,都想知道患者到底是什么样的心理才能有那么可怕的表情的。” 我:“有定论吗?” 医师:“催眠、心理分析、墨渍分析,诱导分析,结果都是表明这个人基本正常。也就是说他心理上没有什么特别阴暗的。” 我:“那会不会是面部神经问题造成的呢?” 医师:“我们也是这么想过,所以又回过头重新做了神经方面的检查,还是正常。因为神经问题不像精神科这么复杂,尤其有明显症状的。这方面我们请了当时来华的几位国外神经外科专家也做了一下分析,基本初步就能断定不是神经问题。包括脑神经。” 我:“您是说,扫描也没有脑波异常一类的?” 医师:“对,这个很奇怪。因为这个病例的特殊性就在于虽然没有任何威胁性,但是看了他睡眠时候的表情,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这是病态的,有问题的。因为那个表情实在太吓人了。而且我想象不出人类怎么会有那种表情。” 我:“您把我的好奇心勾起来了,一会儿我好好看看。” 医师:“我不觉得你能看完所有的那些录影带。这点我不是危言耸听,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吧。你想想看,他老婆为此能和他离婚,你就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我:“嗯……对了,我看病历和病理分析上提到过麻醉也没用?” 医师:“所以说这违背常理。假设,患者只是面部神经的问题或者脑神经的问题,那么麻醉和电疗一定能解决这个问题的,但事实不是,麻醉、电疗似乎并不影响患者的夜间发病。这么说吧,只要患者大脑处于睡眠状态或者昏睡状态,面部一定会有表情的。” 我:“患者自己看过录像没有?” 医师:“看过,被吓坏了。最初的那卷录影带就是患者自己录的。也正是因为这个,患者同意的离婚,并且转投精神病科来治疗。” 我:“药物的问题……” 医师:“药物无非是镇定啊,神经抑制啊,或者兴奋抑制啊这些,但是那些并不能减缓病情。” 我:“我听您提到过对于患者的重视问题。这个病例不是什么危害严重的病例吧,怎么会引起那么多医师的重视呢?” 医师:“我还是那句话:你看过那个表情,你就明白了。” 我:“我觉得越说越有气氛了,可以做恐怖片预告了。” 医师:“……我没开玩笑。” 我:“不好意思……那么,关于患者自愈的问题呢?” 医师:“不清楚为什么。我们后来做了很多询问和调查,包括用药方面。似乎没什么不正常的。当然不排除没发现。但是就当时来说,我们统一的判断是:自愈。” 我:“现在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您觉得这件事情有没有解释?” 医师:“没有解释。不过我印象很深当时有个比较年轻的实习生假设了一种可能。” 我:“怎么假设的?” 医师:“因为医师的岁数比较小,敢说。他说会不会是一种人面疮,直接覆盖在患者脸上了,而且这种人面疮是不具备那种角质层、真皮层的感染和病变加厚特性,只是单纯的存在,所以很难查出来。在患者睡眠后才有病变反应,做出的那种表情。” 我:“哎?这也太没医学常识了吧?” 医师:“你看,你这个外行都这么说了(笑)。当时我记得他的师傅算是骂了他一顿,说他不好好学,看漫画太多了。” 我:“就是嘛。” 医师:“不过,后来还是有医师给患者做了皮下取样检查,没有病毒或者什么疮的病变特性。” 我:“也就是说,一直到到患者自愈,这个病例都是无解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