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圆满》丹京嘉措仁波切著丁乃竺翻译译 序丁乃竺大圆满法教被称为“诸乘之冠”,在藏传佛教的各个传承中,大圆满法教是完整而独立于其他的教法之外;从第一位大圆满的上师极喜金刚以来,在大圆满道上成就虹光身的修行者数以万计,一直到今天我们依然有幸亲闻法教,并得以接近大圆满的成就者,接受他们的口诀指示,而大圆满法教的赤裸生动纯粹性,更深深的打动现代修行者们。早在一千多年前莲华生大士已预言未来世大圆满法教将会广传,见诸今日世界各地弟子们对大圆满法教向往的程度,更证实莲师预言的无诳。一千多年来,藏传佛法的各个教派,经常因著见解的不同而引发各式的辩论,事实上是因为各个传承所强调的修行重点不同所致。像后译教派的格鲁及萨迦等,其见解是先经由经教理论思辨推理而建立,但大圆满法教的见解是经由具格上师对具格弟子直指净觉当下建立,而行者安住在此净觉直指之体验上持续修行,直至全然解脱为止,前者依然属于凡夫心识的活动,而后者已属澄明净觉直接体验的范畴。大圆满教法中的许多词汇的意义与其他教派是迥然相异,事实上在佛教全光谱的教法中,同一个名词各有其不同之意义,这也是为什么嘉瓦仁波切在本忆所记录的四次演讲中不厌其烦的针对各个名相做比较,当然也只有像嘉瓦仁波切如此具智慧的实修学者,可以做这样的分析和比较。因为嘉瓦仁波切如此仔细的引证说明,在翻译过程中,也帮助我釐清了许多长久以来的疑惑。特别是书中第四部分,针对许多我们平日十分熟悉的专有名词,反复说明在不同教派中所代表的不同意义;让我们了解到在学习过程中必须了解自己是站在那个教派的立场上探究,倘若以为同一顺词可以适用所有教派,则犯下极大之误谬。希望透过这本书能让许多像我一样的学佛弟子,对大圆满法教及各教派有更清楚的认识。本书的翻译更感谢好友姚仁喜及郑振煌老师在前期的审阅,而后期特别感谢曾庆忠(法护)的鼎力相助,曾庆忠精通藏文,而对各教派均十分深入,在翻译的后期,他几乎成了我的活字典;学要感谢张惠娟,本书第二部分的“三句撃要”是根据惠娟的译本;最后要感谢堪布觉楣及徐美珠,在翻译过程中的协助。此外还要感谢刘俊光的校读‘丁怡文的文书处理。最后要特别感谢声川一路以来的支持和帮助,尤其在序文部分。愿以译此书的功德,回向一切有情众生,更愿大圆满法教长存世间。前 言本书所收集的是嘉瓦仁波切在1982到1989年之间所做的开示。在这一段期间,西方人对西藏和佛法产生极大的兴趣。对於藏人而言,80年代初期是辛苦而黯淡的,一直无法得到世界的关注。但是到了八O年代末期,随著一股无法阻挡的热潮,西方开始对西藏、西藏文化和藏传佛教有著浓厚的兴趣。各种协助西藏或藏传佛法的机构如雨後春笋般到处成立起来。真正的高潮和转捩点就是1989年,嘉瓦仁波切荣获诺贝尔和平奖的时候。八0年代,尊贵的嘉瓦仁波切不断走访世界各国传法,同时传播他的和平哲学。历史性的第一次西方之旅在1973年,那一年,他走访义大利、梵蒂冈、瑞士、荷兰、比利时、爱尔兰、挪威、瑞典、丹麦,以及英国。但是直到1979年,嘉瓦仁波切第一次访问美国之後,才开始做更多、更远的旅行。走访西方的过程中,嘉瓦仁波切曾有四次接受邀请传授『大圆满』的法教。『大圆满』是藏传佛教宁玛派核心教义中的究竟开示。这四次之中,第一次是1982年在巴黎的文生寺(Pag-odedeVincennes),嘉瓦仁波切传授『伟大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具净相印》开示中的『莲师八相』灌顶。在现场,他广泛说明了『灌顶』的意义,然後说明了大圆满中的『根、道、果』。接著,在1984年夏天,嘉瓦仁波切访问英国和苏格兰两周。在伦敦完成两天半的佛教哲学研讨会之後,他特别留下一天传大圆满。他当场授予『戴即解脱』的口传加持,同时根据十九世纪伟大上师巴楚仁波切著名且广受欢迎的《三句击要》开示,论述了大圆满修行的核心。1988年,嘉瓦仁波切访问芬兰。在其中一个主办单位的邀请之下,他在赫尔辛基做了一个公开的弘法,题目就是『大圆满』。这次开示,他把大圆满放入佛法四圣谛和四法印的背景之中。1989年十月,嘉瓦仁波切在美国加州圣荷西市传授了为期两天的大圆满开示,这是他在西方所传过最长的大圆满法教。那一次开示正好在嘉瓦仁波切荣获诺贝尔和平奖消息传来之後第三天,令整个开示更有历史性、更加殊胜。这一次开示是根据龙钦巴尊者《法界藏》的开示,同时加上从多竹干吉美天贝宁玛著作中吸取的灵感。最後,嘉瓦仁波切从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净相开示中给与『莲师八相』的灌顶。本书同时收录了纽修堪布仁波切的开示『给世界的礼物』。这是1989年在圣荷西的其中一天,当嘉瓦仁波切开示完毕之後,纽修堪布仁波切在晚上所给的开示。纽修堪布仁波切是这时代大圆满最高权威之一,嘉瓦仁波切对他也表达最高敬意。他在开示中论及佛法的精要,完美地捕捉到大圆满的无勤和放松的深度。在这些开示之中,尊贵嘉瓦仁波切表现出所有属於他个人的特质——多年来累积的学问、俐落的见解、好奇心、幽默感、慈悲心,以及他无尽细微的心意。在严肃的开示过程中,也偶有爆笑场面,嘉瓦仁波切会突然笑出声来,可能是提到铃杵某一种不正规的用法,或者是芬兰翻译者努力挣扎之中的扭曲表情。开示中也有非常谦虚的时刻,当嘉瓦仁波切低调处理自己对开示的理解。开示之中,有暂停静思的时刻,也有极度专注的时刻,有时会出现一种超越性的、几乎透明的宁静。同时,就像嘉瓦仁波切传法的任何时候一样,就因为他的温暖和慈悲,时常令人感动到摒气凝神。在这些开示之中,有几个主题会重复出现。嘉瓦仁波切说明为什么大圆满是『一切乘之冠』,他同时说明在藏传佛法的所有传统中,最後的开示都趋向同一个究竟点:证明(clearlight,明光)。嘉瓦仁波切自己承认,这个题目总是能触发他的浓厚兴趣,他说明大圆满法和藏传佛法其他学派的开示和修行之间细微关系和差别,这也成为这些开示之中的重要土题。嘉瓦仁波切很希望能够消除我们对不同传统的佛法做表面化的比较时,可能造成的误会。 1984年,在伦敦开示的时候,他引了一段蒋扬钦哲雀基罗卓很精彩的话,这一段话让我们更清楚看到每一个教派的独特个性:用伟大上师蒋扬钦哲雀基罗卓在一次口传中所说的话,宁玛派的上师龙钦巴尊者对『根、道、果』的开示主要是从觉醒佛的观点出发:萨迦派的开示主要是从瑜伽士在修行之道上的心灵经验出发:噶举派的开示主要从一般众生如何体验现象的观点出发。他的话值得我们相当的省思。透过他的话,可以解除许多误会【注11】。很自然地,在这些开示之中,嘉瓦仁波切谈到『净觉』(rigpa)的清净、原始觉性。多竹千吉美天贝宁玛(1865—1926)如此说明: 『一般来说,在大圆满的开示中,有无尽甚深及殊胜的面向。而要点就是,对凡夫心和净觉的分辨。』吉美林巴(1730—1798)在《功德藏论》中说:超越凡夫心的净觉是自然大圆满法的殊胜特徵【注21】。嘉瓦仁波切不断重复提到一个重点,就是身为修行者,我们必须更宽广地了解佛法的整体架构。他同时呼吁,我们必须学习如何诠释佛教不同派别所用的专有名词。在嘉瓦仁波切要求我们更严格的研读佛教原典的同时,他也不断提供方法,让我们把一些特殊教义应用到日常生活之中。显然,这些开示的目的是要加强西方修行者的佛法基础,让他们的见地更清晰、更深入。希望佛法未来在西方能够稳定而实在地生根。本书以时间顺序先後排列嘉瓦仁波切的开示,每一个开示之前提供简短的序言作为背景,让读者能够了解开示的时空,同时也打开一扇窗,让读者体验嘉瓦仁波切的生活点滴。从某一个方面来说,这些开示,以及围绕它们的诸多事件,就是尊贵嘉瓦仁波切传记的一部分。嘉瓦仁波切开示中所引用的部分重要著作或上师的言语备有注解。但是因为束杜仁波切已经在他的《禅修与奇迹之大师》中完整而完美的介绍了嘉瓦仁波切所提大圆满传承上师的生平——极喜金刚、莲华生大士、龙钦巴尊者、吉美林巴、吉美贾威纽固(1765-1843)、巴楚仁波切、多竹干吉美天贝宁玛、蒋扬钦哲雀基罗卓和顶果钦哲仁波切,我们在此不一一介绍。1988和1989的开示是由格西图滇津巴翻译的,1982和1984的开示是由理查·拜郎翻译的。在整本书的制作过程中,编者回到原始录音带以及藏文记录,多次修正。由於1982、1984和1989的开示是由本觉会和索甲仁波切邀请的,尊贵的嘉瓦仁波切建议把所有开示编辑成书的工作和功德就交给本觉会的同仁们。一文的翻译是根据索甲仁波切1984年在苏格兰罗蒙湖闭关时所写的稿子,但经过了许多润饰,包括阿列贤噶仁波切的一些澄清,以及参考该文许多优秀的翻译,包括东杜仁波切、莎拉·哈丁、艾立克·配玛·昆桑、约翰·里诺和理查·拜郎的译文。[注1]THE Meaningofrife,页99。[注2]rdo grubchen,inrdzogs chen skor,8b/1,enwedition,pp.554.目 录004 译序 丁乃竺006 原序 索甲仁波切012 前言019 第一部分 根、道、果(巴黎 一九八二)1982年在巴黎的文生寺(Pagode de Vincennes),嘉瓦仁波切给予取自“伟大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具净相印》开示中的“莲师八相”灌顶。在现场,他广泛地说明了“灌顶”的意义,然后说明了大圆满中的“根、道、果”。039 第二部分 三句撃要(伦敦 一九八四)在1984年夏天,嘉瓦仁波切访问英国和苏格兰两周。在伦敦完成两天半的佛教哲学研讨会之后,他特别留下一天传大圆满。他当场授予“戴即解脱”的口传加持,同时根据十九世纪伟大上师巴楚仁波切著名且广受欢迎的《三句撃要》开示,论述了大圆满修行的核心。103 第三部分 大圆满与佛法(赫尔辛基 一九八八)1988年,嘉瓦仁波切访问芬兰。在其中一个主办单位的邀请之下,他在赫尔辛基做了一个公开的弘法,题目就是“大圆满”。在这个开示之中,他把大圆满放入佛法四圣谛和四法印的文脉之中。123 第四部分 诸乘之冠(圣荷西 一九八九)1989年十月,嘉瓦仁波切在美国加州圣荷西市传授了为期两天的大圆满开示,这是他在西方所传过最长的大圆满法教。那一次开示正好在在(此处省略35字)。这一次开示是根据龙钦巴尊者《法界藏》的开示,同时加上从多竹千吉美天贝宁玛著作中汲取的灵感。最后,嘉瓦仁波切从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净相开示中给予“莲师八相”的灌顶。223 后记 给世界的礼物 纽修堪布蒋扬多杰235 附录一 慈悲,证悟之心---在二十世纪末思索慈悲的位置251 附录二 专有名词、人名及作品索引271 附录三 参考书目与延伸阅读编按:本书索引标示之数字为原书页码,请读者对照贴近内文这页码。第一部分 根、道、果 巴黎 1982年图题:1982年嘉瓦仁波切在巴黎授予莲师灌顶,索甲仁波切将花投入曼达拉中。背景寒冷、潮湿的1982年十月,尊贵的嘉瓦仁波切第一次访问法国。十二天中,他走访巴黎、史特劳斯堡、土鲁斯和狄内,行程中包括佛法开示,媒体访问,会晤各色各样当地政要和名人,并讨论所有法国和西藏在文化交流上的议题。这也渐渐成为他走访各国的行程蓝图。当年,嘉瓦仁波切接触到的法国充满著不确定因素——新的社会主义政府,巴黎恐怖攻击事件,面包、汽油、公共运输的持续涨价。同时,法国对一切西藏事物充满著浓厚且深层的兴趣。大众对嘉瓦仁波切的来访反应极为轰动。『世界报』登了三大篇报导,显示出既兴奋又迷惑的心情,用『他有迷人积极的个性』、『令人排除戒心』,以及『永远欢乐的』词句来形容他。嘉瓦仁波切在巴黎做了一次公众演说: 『宇宙性的慈悲与国际危机』。广大、热情的群众挤不进会场,最後好几百位在马路上逗留,大声喧哗,警察还试图解散他们。嘉瓦仁波切在本觉会和索甲仁波切的邀请之下,在位於巴黎最东南角的文生寺授予这次的灌顶。这个充满了异国情调的建筑物,是1931年『殖民地博览会』时所盖的。当年举办博览会的目的是为了庆祝法国过去在亚洲、非洲和大洋洲殖民地时期的文明。喀麦隆和多哥馆当年的设计是要反应非洲的土著茅屋,建筑物大约有六十平方公尺的面积,二十二公尺的高度,以及由十八万块栗子瓦片形成的屋顶,巨大的尺寸让它比原样板大了许多。博览会之後,这栋建筑物有四十年时间做为『木材博物馆』,後来空了,直到1977年,有一位曾经在柬埔寨担任法国大使的盛德内向巴黎市政府要了这栋房子,在这里成立一所国际学院,目的是为了服务法国境内各佛教团体。接著他们举办了一场竞赛,要委托他人创造一尊庞大、具有国际特质的佛像。南斯拉夫的一位雕塑家莫寨获胜。他在卡达兰超现实主义画家米罗(Miro)的工作室中塑造了这尊佛像,用的材料是玻璃纤维,镀上二十三K金,而一般人认为这尊佛像的面孔非常欧洲化。1977年十月文生寺正式启用,由当年身为巴黎市长的席哈克主持启用典礼。从此,文生寺就成为佛教集会重要的场所。到了1982年,大师级的上师敦珠法王、顶果钦哲法王,和卡鲁仁波切等都在那儿主持过大型开示和灌顶。而就在该年十月七日星期四,下午两点钟,数百位民众前来接受尊贵嘉瓦仁波切的灌顶和开示。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嘉瓦仁波切在开示中解释,他选择给予的“莲师八相”灌顶是来自“伟大第五世” 嘉瓦仁波切甚深的净相伏藏。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名叫阿旺洛桑嘉措,生于1617年,是萨霍皇室家庭后代。他是西藏历史中最有活力、最善巧,也是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十七世纪的中亚极为混乱,1642年,他居然能够掌握全部西藏的领土,从拉达克到康定。十年之后,顺治皇帝邀请他到北京,平等对待,奉上烫金字的诏令,称他为“西天大善自在佛所颁天下所领释教普通瓦赤喇旦喇嘉瓦仁波切”(意思是:嘉瓦仁波切,法教金刚总持大师)。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建造了布达拉宫,开创了治理西藏的政教合一制度。他同时也建立了全民医疗制度和教育制度。他的著作极多,对于历史学家来说,他自传性和历史性的著作是了解这个时代的关键性资料。1682年他在布达拉宫圆寂,享年六十六岁,当时他在修持怀爱的主尊咕噜咕列。这被解读为吉祥的征兆,象征他在未来世的佛行事业会有大成就。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在宁玛派传承的开示中有著重要的地位。敦珠法王著名的《宁玛派教法史》,在伏藏派大师的传记部分有提到第五世嘉瓦仁波切[注1],主要是根据嘉瓦仁波切五世《具净相印》伏藏之说明。在某些伏藏之中,第五世嘉瓦仁波切被预言为赤松德赞王的事业化身。他和莲华生大士为宁玛派传承有著很深的因缘,他也有许多宁玛派传承的上师,包括苏千曲英然卓、昆敦巴卓隆竹以及德达林巴、每林德千觉眉多杰[注2]。他尤其亲近“北伏藏”持明固滇传承中的上师,而这些上师也经常出现在他的净相这中。第五世嘉瓦仁波切自传中也提到第一位卓千仁波切,佩玛瑞贞,是第五世嘉瓦仁波切鼓励卓千仁波切在康区(Kham)建立第一座卓千寺。第五世嘉瓦仁波切称他为“伟大的大圆满行者,完全领悟‘心要’(Nyingtik)”。敦珠法王写道:“特别有趣的是嘉瓦仁波切如何接受在‘甚深净相’中的开示。这在伟大的扎西吐甲的伏藏之中已有预言说明[注3]:你现在已是黑头族之王,透过纯净的愿望,你的第五转世会寻获‘二十五’伏藏,其中包括五个特别心意伏藏。事实上,当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到了伟大的桑耶寺,吉祥的因缘让他有机会寻获这些宝藏。但是因为时间、地点和情境的关系,他并未持有它们。后来,根据预言和他所接受的灌顶,当三根本的无限本尊在他净相之中显现,他就写下二十五段开示,叫做《具净相印》。加上他后来所做的口头论述,总共加起来有两册。在一次殊胜行者的法会中,他传下这所有的灌顶和法教,主要的对象是前译教派传承持有者,包括法王德达林巴和佩玛瑞贞。因此,这些开示广为传播,它们的传承持续著,没有中断,直到今日[注4]。”从六岁那一年,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开始经历一连串的净相。这些净相几乎持续一辈子没有中断,在他的自传中有说明[注5]。火猴年(1656年)七月,当他四十岁的时候,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准备用一种特殊方式庆祝初十的莲师日。他将收集到的九尊极为殊胜的莲华生大士像放在一起;这些佛像都是从伏藏中寻获的。发现这些伏藏的包括虎宁玛奥塞、咕噜裘旺、桑杰林巴、瓦那林巴、昆琼林巴以及创古薛瓦林巴。他和南杰(Namgyal)学院的僧侣一起开始修法,不久之后开始有净相显现,莲华生大士本人出现,给予他灌顶。他看到莲华生大士八种化身在曼达拉之中跳舞,然后融入他。耶喜措加出现,带领他去莲华生大士的宫殿见伟大的上师,而八种化身围绕著莲华生大士。尊贵的嘉瓦仁波切在巴黎给予的灌顶就是来自这个净相。嘉瓦仁波切在开示中说明,“莲师八相”的灌顶[注6]是属于具净相印系列中的上师仪轨。这是嘉瓦仁波切第一次在西方给予这个灌顶,后来1989年在加州又给过一次。 1992年一月,在第七世卓千仁波切请求之下,嘉瓦仁波切开始传具净相印整个系列的灌顶,以此来庆祝在南印度可列果地方新落成的卓千寺。他给了八大嘿噜嗄和忿怒莲师多杰卓娄(Dorje Drol?)的灌顶,同时说出了一段有趣的回忆:我很小的时候就得到第五世嘉瓦仁波切秘密净相的完整开示。虽然当时没有太在意这件事,但是我记得自己做了好几个非常吉祥的梦,于是感觉到我们之间有一种特殊的因缘。后来,在拉萨,我找到第五世嘉瓦仁波切的著作。我想这些主要是由后来的嘉瓦仁波切们所保存下来的。其中有非常秘密的开示,都附有插图……。后来,到了印度,我取得这些经文,花了几个月时间闭关,修行八大嘿噜嗄、马头明王、观世音以及其他。我觉得自己非常幸运:从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开始,因为愿望和祈请,我也属于莲花持(意指观世音)的一份子,似乎与第五世嘉瓦仁波切这间有著非常特殊的因缘。1982年,在文生寺进行灌顶之前,嘉瓦仁波切解释了灌顶的意义,然后说明了大圆满的根、道、果[注7]。在此他同了一个贯穿这些开示的主题,也就是后译教派中的无上瑜伽密续,和古老传承的大圆满之间,在见解和修行上的关系、差异以及在究竟上的一体性。他同时也强调了“净觉”直指的重要性。在某方面,这也是为1984年和1989年的开示在铺路。开示之中,尊贵的嘉瓦仁波切坐在释迦牟尼佛庄严金色佛像之前,在他面前,拥挤的文生寺中坐满了代表所有佛法传承的喇嘛:纽修堪布仁波切、护持大乘法脉基金会(FPMT)的创始者耶喜喇嘛、达波仁波切、塔龙赤楚配玛王甲仁波切、索甲仁波切,以及来自法国各地佛法中心的格西和喇嘛们。两天之后,嘉瓦仁波切回到文生寺,为佛教界做了一个简短的开示。第一排中间坐的就是席哈克。开示完毕之后,嘉瓦仁波切向前倾,安静地请求席哈克永远不要忘记关怀巴黎人民。尊贵的嘉瓦仁波切净相我今天所要给予的灌顶,是为了回应索甲仁波切稍早时的请求。他希望我到欧洲的时候,可以到他的一些中心给予灌顶,特别是具净相印的灌顶,我答应他如果时间允许我会这么做。现在因为我到了欧洲以及法国,索甲仁波切再次邀请我到巴黎来弘法;于是在具净相印的许多灌顶中,我决定传授“心仪轨”的灌顶,藏文的音译是Tukdrup Yang Nying Kund(一切意成就心要总集),我认为这是最合适的。你们中间有很多人可能知道,具净相印是藏传佛教前译教派宁玛派密咒的一部分。这个教派的仪式及修行是以三种方式传递下来,教传的长传承、伏藏的短传承以及净相的甚深传承。具净相印的传承就是源自于净相。有关净相我们可以从两方面来谈。第一种是属于禅定中比较短暂的经验,藏文称之为觉受(nyam)。另一种净相则是上师在净土直接得到本尊的传承加持,这与上述的禅定经验是很不同的。具净相印的传承是由第五世嘉瓦仁波切传下来给我们的。这些远胜于个人禅定体验的净相,是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实际去到智慧净土,同时在那儿接受灌顶加持。对他这种成就的瑜伽行者而言,能够直接亲见诸佛以及净土,因此所发生的净相自然属于第二类。伟大的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在非常年轻的时候,过去世的种种已在他的内心中醒觉,因此终其一生他都有著各种的净相。其中最殊胜的二十五个不同净相都包括在《具净相印》中。第五世嘉瓦仁波切的秘密传记,叙述了他净相的体验。这二十五个净相最主要是集中在八大嘿噜嗄,在此一净相中所有的本尊及其修行法门都出现在同一个坛城中。这整个具净相印包含了许多灌顶、加持、各个不同本尊的授权仪式,这当中包含了寂静法以及忿怒法;而今天我选择授予的灌顶是“一切意成就心要总集”。此灌顶将坛城上师为持明者。这个灌顶很容易执行,但同时又能够授予极大的加持和心灵成就。一般说来,老师通常要花大量的时间来授予甚深的开示,而学生也要花大量的时间来消化。这个灌顶的优点是短而易于传授,同时又十分深奥。虽然这么说,如果有时间的话,通常还是要花三、四个钟头来传授。但今天下午我们只有大约一个小时,所以进行的会比正常时间更快。我是从达扎仁波切[注8]处得到具净相印的灌顶。这里面我所修习的主要仪轨就是八本尊联合在同一坛城中的八大嘿噜嗄。我也修习其他的仪轨,像是金刚普巴、马头明王以及观世音。一般说来在宁玛派的传承中,如要传授特定的法,理想上必须圆满这一套法所有本尊的三根本闭关。不过当我从老师那儿这项灌顶时,他允许我在利他的情形下传授这个法。除此色外我的上师还解释,八大嘿噜嗄的修行是具净相印中二十五个修行的主要重点;而金刚上师要传此法,至少需要圆满了八大嘿噜嗄的闭关修行。因此,虽然我没有机会其他的部分做更透彻的修行,但是我圆满了八大嘿噜嗄的部分,因此我能在这儿授予具净相印的灌顶。灌顶的意义说到灌顶,藏文是wang,这个词到底代表什么意义?首先要知道,我们的本性,也就是所谓的“佛性”或者是如来藏,这个心的究竟本性是与生即内存于我们。我们现在所谈论的这个心,从无始以来就持续进行著,而这个心的微细自性也同样持续著。在我们必意微细自性的续流基础中,潜伏著觉醒的能力。此一潜能我们称为成佛的种子、佛性、本性或是如来藏。我们每一个人都具有此佛性。举例说,在我们面前端坐的这尊庄严的佛像,它象征著我们对某位觉悟者的尊敬。由于他的本性就是佛性,因此他能觉醒,进入此一证悟境界中。就像佛陀在过去能够开悟,我们也一样,在未来我们也可以成佛。在未来的某一刻,当我们证悟时,我们觉性的微细续流将醒觉于一种全知的状态中,这就是法身。在此刻,心的自性就被称为法界体性身。法界体性身的一个面向就是在体性上是全然纯净,完全而自然的纯净。客尘已被遣除而不再障蔽我们心的实性,它的另一个面向也就是客尘已被净化[注9]。无论如何,我们的内在就具有成佛以及成就全知的潜能。灌顶的过程将此一潜能带出来,潜在能力更完整地展现自己。能让此灌顶在你心中成就的基础,就是你心中的自性,也就是佛性。灌顶可以授权你进入五方佛的要义中。特别是每个人将根据自己的习性,在特定的某方佛中成就开悟。所以在你心意的续流中建立起这些吉祥的情境,当你忆持这一切,同时保持住各种的观想,灌顶要义在内心生起的众缘已具足,你的内心就能在乐空的智慧境界中觉醒,这也是基础空性与觉性无二的殊胜境界。当你能够以上述的方式虔诚专注时,心的这份特质,这份新的能力就能被唤醒。有三个情形可以支持此一觉醒,那就是外在所使用的法器、金刚上师持诵的咒语以及金刚上师个人的三摩地禅定。当此三个条件会合时,它们就形成了心专注的基础,因此能令心成就。由于这三个情形如此重要,我们应该稍微再仔细地检验它们。外在的法器,诸如灌顶宝瓶等,都已经被妥善安置在坛城上;至于咒语,虽然我不能说自己能够完全正确地以梵文来持诵,在念诵时我已经尽全力了;现在剩余的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在灌顶时的专注禅定。就我而言,我会尽量保持在三摩地的禅定状态中,因此你们每一位也应该尽最专注,一步一步依著我的解释,尽量将心保持在同一种三摩地的状态中。大圆满的根(基础)、道(方法)、果(结果)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宁玛派密咒乘的法教,他们对根(基础)、道(方法)、果(结果)这三个阶段是如何开示的。宁玛的教法认为,根含藏了本质(体性)、自性、能量或是易感性(大悲)。尤其前两个面向就是宁玛派对于根的定义,在体性上是本来清净,而自性上是自然现前或称为任运自成。龙树菩萨在《中论》的观四谛品[注10]中说道:诸佛依二谛,为众生说法,一以俗义谛,一以胜义谛。一切现象以及个人身心的组合,所有已知的都包含在俗义谛(世俗真理)及胜义谛(究竟真理)中。就大圆满而论,会用本来清净以及自然现前来解释,而这与经文的一段相似:情器世间,云云众生,皆由心安置[注11]。说到底,心就是轮回以及涅磐的创造者。《十地经》有云“三界唯心造”。月称大师在其《入中论释》[注12]中详述了这句话,说明除心外没有其他的创造者。从无上瑜伽密续的开示以及密咒乘的观点来解释心的时候,我们发现心的许多层次都会被讨论到,有些较粗略,有些较细微。但是这所有教法所说的心,指的就是心最基本内存的自性。在这儿我们要区别藏文中的两个字sem和rigpa,前者是凡夫心,后者则是净觉。一般说来,当我们用凡夫心这个词的时候,我们指的是那个因受到主体及客体二元对立(能所二执),而被念头暂时蒙蔽及扭曲的心意。当我们谈到净觉,也就是不再有著扭曲念头的真实意识及觉性时,我们就会用净觉这一个字。“法四依”的教法中说道:“依智而不依识”[注13]。凡夫心指的就是心意的二元觉受,而智慧指的就是超越二元觉受的心。这正是凡夫心和净觉的区别。当我们说宇宙万象皆是由心所造,我们谈的是净觉,特别是它自然现前(任运自成)的特质。同时这个自然现前的净觉,其体性是“无时本净”,其本性是全然纯净,因此本来清净和自然现前合而为一。宁玛派将“根”本身以及“根”透过“任运八门”所展现的现象区别开来,这也是宁玛派解释一切现象的方式,不论是否纯净,没有一刹那偏离此基础空,而无尽的生起。这就是宁玛派对“根”的解释。具格上师的角色因此在大圆满中,直指净觉必须仰仗具格的上师,这位上师必须有具格的体验。当上师的加持注入我们心意续流时,也正是直指净觉生效时。但这并不是一个容易的过程。因此在宁玛派传承中,也就是大圆满的法教中,上师的角色十分重要。在金刚乘的修行中,特别是大圆满,必须是具格的上师才会可以给予指示。这就是为什么在皈依佛、法?僧的同时,我们还要皈依上师的原因。在某方面来说,仅仅皈依三宝还不太足够,还要加上第四个,那就是皈依上师。因此我们会说:“皈依上师,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这并不是说上师与三宝有什么不同或有区别,而是说上师有它特写的价值。一位德国朋友对我说:“你们西藏人好像把老师看得比佛陀还高”这并不是说上师三玉有什么不一样,而是因为在这一类修行和法教中,上师与我们的关系十分重要。上师必须是具格的。具格的上师必须是不再需要受训练,或者仍需要受训练但已经在很高阶段的修行者。我强调“具格”这个字,必须属于上述两类中的一类,因为具格的上师,也就是有证量的老师十分重要,这就是为什么在这个传承中如此强调上师的角色。由于对于上师这个角色的强调,也会带来一些误会,有时候大家会将藏传佛教称为“喇嘛教”。其实重要的是必须有一个上师,而这位上师必须是具格的。就算你遇到一位具格的上师,检验上师的行为以及开示是十分重要的。还记得我较早所提到的是“法四依”,内容如下:依法不依人,在教法上,依义不依语,在意义上,依了义不依不了义,在了义上,依智不依识。一位学生运用“法四依”就可以检验老师。我们的导师释迦牟尼说道:比丘们与善知识如金销融截磨制应善验证我教示非因敬我乃盲从[注14]以上是我对今天灌顶背景的介绍。在这样一个灌顶中,最重要的就是:做为一个佛教徒,我们强调皈依;做为大乘的佛教徒,做为一个金刚乘的修行者,我们尽可能不以凡夫心来看待事物,而以净相来看待。这是大家在接受灌顶时所应做的。注1:见敦珠仁波切所著《宁玛派教法史》pp.821-824。注2:在第五世嘉瓦仁波切的生命中,有几位非常重要的宁玛派和大圆满上师。他从恭敦帕觉龙竹(Kh?nt?n Paljor Lhundrup,1561-1637)接受法教,这是大圆满以及大幻化网密续传承中非常重要的老师。他最亲密的弟子就是素谦曲英然轴(Zurchen Ch?ying Rangdrol,1604-1657或1669),从十七岁起素谦曲英然轴开始向他学习,并且从他那接受大幻化网密续和宁玛的法教。素谦曲英然轴是一位非常具有力量的上师,许多人向他请求庇护,他传授“伟大的第五世”许多教法,包括金刚普巴法、八大嘿噜嗄以及宁替。他认证了瑞曾玛春雷(Rigdzin Pema Trinl, 1641-1717),这是第五世嘉瓦仁波切亲密的第子这一,确认了他是伟大的伏藏者瑞曾谷滇千第四世(Rigdzin G?demchen,1337-1408),同时在多杰札寺庙为他坐床,这个寺院是在1610年时由他的前任瑞曾阿吉汪波(Rigdzin Ngak gi Wangpo,1508-1639)所建立。在这段时间里,宁玛派及大圆满法教传承中最重要的上师就是伟大的伏藏者德达林巴、敏林德千觉眉多杰(Terdak Lingpa, Minling Terchen Gyurm Dorje, 1646-1714)。他是纽敦桑达春雷隆竹(Ny?t?n Sangdak Trinl Lhundrup,1611-62)的儿子,纽敦桑达是杜恭巴杜巴(Do Gongpa Dpa)传承中非常重要的上师;德达林巴从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处得到大幻化网的开示。德达林巴跟随自己的父亲以及第五世嘉瓦仁波切学习。他建立了伟大的乌金敏珠林寺庙;同时在复兴宁玛派传统中有著极大的成就。在他外、内、密的自传中,详载著他所寻获的大量伏藏,以及甚深证量。在他伟大的弟子中,包括了第五世嘉瓦仁波切,迪希桑结家措(Dsi Sangy Gyatso)以及罗千达玛室利(Lochen Dharma? rī)。德达林巴的小弟罗千达玛室利(1654-1717)是由第五世嘉瓦仁波切为他做出家剃度。他跟随自己兄长学习,学问非常渊博。他的著述共十八卷,其中包含了著名的三律仪(Three Vows)。以及大幻化网的论述。被认为是贝怒遮那(Vairocana)以及玉扎宁波(Yudra Nyingpo)的转世。见Dudjom Rinpoche,pp.825-834;683-4以及特别是679-683。注3:扎西都加(Tashi Topgyal)是北伏藏的上师,出生于1557年,他是一位伏藏师也是阿里班钦(Ngari Panchen)的转世。他的儿子瑞珍阿吉汪波(Rigdzin Ngak gi Wangpo)是北伏藏的伏藏师,也是瑞曾谷登千第三世,在第五世嘉瓦仁波切诞生时授予加持。注4:参照敦珠仁波切,pp.822-3。注5:见Secret Visions of the Fifth Dalai Lama, Samten Karmay, London: Serindia, 1988.特别是pp.20-21。注6:莲华生大士以及莲师八相在灌顶中现起如下:上师莲华生大士,无烦恼污染的莲华生大师,俱全一切功德的贝玛桑巴哇,能除去愚昧黑暗的咕噜日光,调伏引人入邪者的咕噜释迦狮子,调伏外道天魔的咕噜狮子吼,精通一切知识的咕噜爱慧,能调伏三界三世的咕噜莲花王,能灭妖除邪的咕噜忿怒。注7:由珍贵的乔治?椎弗士(George Drefus)即席做了一个灭减缩版的翻译。为了本书理查?拜郎(Ch?kyi Nyima)将此开示全部译出。注8:达扎仁波切是嘉瓦仁波切老师,同时为他剃度授戒。1941年他成为西藏的摄政,直到1950年嘉瓦仁波切全权接管西藏后辞职,享年为七十五岁。在W.D.Shakabpa所著述的Tibet:A Political History,纽约:Potala,1984,p.286。注9:法王指的是两种自性身(svābhāvikakāya),自性身的定义就是俱足两种清净的究竟界。两种清净就是自然清净及客尘清净。依著这两种清净,自性身可以被分类为两种,第一类是自然清净的自性身,第二类是客尘清净的自性身。自然清净的自性身就是佛陀全知智其自性为空。而客尘清净的自性身就是最后的产止灭,也就是客尘烦恼的全然终极止灭。注10:《中论颂》(Mūlamadhyamakakārikā),XXIV,第八句。注11:《入中论》(Madhyamakāvatāra),VI,第89句。这句话接著“众生皆因业而起,故无心即无业。”注12:在《入中论》里他对此作讨论,VI,第84-90句。月称反驳唯识的观点,他指出佛陀在经典中并没有否定外在的现象,因此所引述的“唯心所造”应被解读为心是首要的因,其他都不重要。见On the Interpretation of the Māhāyana,Sūtra,Donald S.Loez,Jr.,在Buddhist Hermeneutics,Honolulu: 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 1988,pp.53-6。注13:有关四种依赖:见The Central Philosophy of Tibet,RAF Thurman, Princeti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84, pp. 113-30。注14:B. Alan Wallace写道“在藏传佛教的文献里经常引用此句话,这句话是引述自Vimalaprabha对时轮金刚的论疏,虽然在巴里文典籍中也有出现。梵文中它是在《摄真实性》(Tattvasamgraha),D.Shastri编辑,Bauddhabharati,1968,K.3587”。见Consciousmess at the Crossroads,p.183。三句撃要在伦敦维多利亚式建筑的圣班克拉斯车站对面,坎登中心(Camden Centre)有一座庄严的大会议厅。尊贵的嘉瓦仁波切在此主持了为期两天半,有关佛教哲学的研讨会,主要架构是环绕著十二因缘的讨论。他深入说明了大乘和金刚乘中不同层次的修行,最后比较了解藏传佛法四大教派的不同见地。这也为1989年在美国圣荷西开示,他再度谈到一些重点埋下伏笔。在伦敦的开示是由霍普金斯教授翻译,1992年以《从佛教观点说明人生的意义》为书名出版。第二天,七月七日,在本觉会和索甲仁波切的邀请之下,嘉瓦仁波切做了大圆满的开示。他先为在场的九百位听众传下戴即解脱的加持[注1]。嘉瓦仁波切说明,像大圆满这样的开示,实在需要接受灌顶才行。嘉瓦仁波切总结出大圆满法的若干特色,同时以简短的语辞来说明与开示。这次大圆满的开示,嘉瓦仁波切论述了巴楚仁波切著名的开示《三句撃要》[注2]。《三句撃要》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位大圆满上师极喜金刚所留下的最后见证。大圆满传承历史上说明,极喜金刚进入涅磐时,他的身体在一个庞大的彩虹光云中融入虚空;天摇地动,并且出现奇迹般的声音[注3]。和他一起修持心要传承七十五年的弟子文殊友看到他在天空中,被光所环绕。文殊友喊出:“呜呼哀哉,广大的虚空!倘若我们上师的光被熄灭,还有谁能够除去世界的黑暗?”据说,文殊友话说完,极喜金刚的右手和手臂现出一个拇指大的金色盒子,金色盒环绕文殊友三次,然后降落到他的手掌中。在这个金色盒子中,文殊友发现了《三句撃要》,这是极喜金刚最后的开示,用琉璃做成的颜料写在五种珍贵物形成的叶片上。仅仅是见到这个,文殊友便得到与他上师一样的证量。事实上,大圆满传承的前四位持名者---极喜金刚、文殊友、吉祥狮子和智经,都是用类似的方式把证量传给弟子。在这个方式之中,弟子的心和上师的智慧心直接相融。几世纪以来,《三句撃要》同样的被上师和修行者景仰,认为它的重点完全可以代表大圆满修行的精要。巴楚仁波切的(室利杰波即巴楚仁波切之名,意指智慧福德)是《三句撃要》的延伸,其中还有他自己的论述,这被视为是大圆满修行关键开示的珍宝。文字精简,但是非常深奥,说明“立断”修行。这本书被称为“自然大圆满法原始纯净道路上绝对无误谬的要点。”巴楚仁波切是龙钦心要传承中非常重要的人物。龙钦心要这一套教授是吉美林巴寻获的心意伏藏。吉美林巴三次在净相之中亲见大圆满上师龙钦巴尊者,之后得到无限证量。在中,巴楚仁波切向这两位上师和他的根本上师吉美贾威纽固做祈请。巴楚仁波切是藏传佛法历史中最被敬爱的上师之一。他以不可思议的辩才‘智慧’纯真和净行著名。在十九世纪的西藏佛教文艺复兴运动中,他扮演重要的角色,在他的时代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影响[注4]。他被认为是吉美贾威纽固、都钦哲、贾瑟先奔塔耶,以及第四世卓千法王敏珠南开多杰。他从吉美贾威纽固上师处得到二十五龙钦心要前行法的开示,这些都记载著名的《普贤上师言教》一书中。嘉瓦仁波切在1989年开示的结语中也提到这本书。这本书是在卓千寺庙上方高处的山洞中写下来的。巴楚仁波切曾经在这个山洞中居住多年,学习、修行、后来也在那里举行开示。贤噶仁波切写道:“巴楚仁波切在卓千寺附近远僻的鲁丹闭关处长时间居住,包括大威德山洞以及长寿洞。他把所有力量放在禅修,后来得到的证量辽阔如虚空[注5]”巴楚仁波切的精神到今天还继续启发著一代代的修行者。尊贵的嘉瓦仁波切经常会以深厚的敬意提起巴楚仁波切,尤其是在论述他最喜爱的《入菩萨行》时。1991年,嘉瓦仁波切在法国多东地区(Dordogne)论述《入菩萨行》前八章时,他参照巴楚仁波切独有的方式,将《入菩萨行的第十章和著名的祈请文相对照:菩提心妙宝,未生愿生起,已生勿退失,愿不断增长!然后他说:“巴楚仁波切就是这么解释的,我觉得非常深奥。”[注6]1993年,嘉瓦仁波切在法国金刚亥母学院讲解第九章,他想起将《入菩萨行》传给他的龚努天增贾千喇嘛仁波切,这一位老师是巴楚仁波切传承的持有者,他从卓千寺一位伟大的堪布处得到这个传承。嘉瓦仁波切回忆说:在巴楚仁波切这位上师身上,有三种特质合而为一:学问、品性,和慈悲。他极为杰出,是一位得到最高心灵成就的学者。在深入研究《入菩萨行》之后,他就把发菩提心当作自己修行的核心。不久之后,他的名声远传,被认为是一位完全证悟的上师。后来他的传承到了龚努天增贾千喇嘛仁波切……他也是非常殊胜,超过我们的想像。他也把发菩提心当作自己修行的核心,我就是从他那里得到的口传加持。[注7]1992年,嘉瓦仁波切在卓千寺给具净相印灌顶的时候,他传授了关于巴楚仁波切“首善、中善、末善”[注8]的法教,作为灌顶之前的开示。他当时说:巴楚仁波切是一位伟大的上师,一位伟大的学者。他把发菩提心当作自己修行的核心,而主要是修行“入菩萨行”。当他针对“入菩萨行”开示时,有一种特别的花朵会盛开,这些花后来被誉为“入菩萨行花朵”。这是龚努仁波切告诉我的。这个故事能够强调发菩提心这种修行的殊胜性[注9]。印证了巴楚仁波切这位上师的伟大。贤噶仁波切论述巴楚仁波切的著作时说:“他没有为了卖弄自己的学问,刻意把开示变得很华丽,而是依著学生的根器来解释事情。”多竹千吉美天贝宁玛在记载巴楚仁波切的传记中,描述他的开示为特殊和不可思议:如果智者来分析,会发现非常具意义;如果愚者听到,会觉得很容易懂。因为他将重点浓缩,于是非常容易记。长短适中,一切好懂,从头到尾都连贯,听起来很悦耳,而不论他用什么词,严厉的或温柔的,都和开示本身形成“一味”,如此抓住所有人的心,不论是智者‘愚者,或者任何资质中等的人[注10]。在此似乎没有办法更强调《三句撃要》开示的重要性。顶果钦哲仁波切曾经说:想像自己听到了佛陀八万四千种开示,然后认真地去思考。你会发现,终究来说,在《三句撃要》之外,根本不需要再说明什么。如果你把这“三句”和一百位班智达(panditas“大学问者”)或一千位成就者(siddhas)的开示相比,你会发现他们可以教你的不会超过这“三句”。全知的龙钦巴已经完全证悟了大圆满三部和九界,已经和原始佛普贤王如来无二无别,但是假定你能够和他面对面,除了三句撃要之外,他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吉美林巴‘吉美贾威纽固,以及三种传承的所有上师---他们不可能教我们任何超过这个指示之外的智慧。尊贵的嘉瓦仁波切介绍今天我所要授予的加持称为takdrol,也就是戴即解脱。这是根据密续《戴即解脱》这部经典而来的,其中包含了咒语以及各种可以戴在身上的物象。有很多种“戴即解脱”,每一种都有它特定的内容,今天我所要传授的是来自北伏藏[注11]。透过碰触这本写著陀罗尼(dhāranī)[注12]的经典就可以得到加持,或者是佩戴著也可以得到加持。接受这样加持的众生,必须是已经得过无上密续灌顶的人才可以。你们当中在两年前接受过具净相印中“意成就心要总集”灌顶的人,就是接受过无上密续灌顶的人。其他人绝对需要接受某些无上的密续灌顶。授予灌顶的上师,也就是加持者,当然必须是具有某种证量的人。透过有经验的上师,将其心意续流传入弟子心中,如此一来加持即可传达、种下或使之生起。当然这是很稀有的,对吗?从我个人的观点来说,虽然我修行,而且对这个方法有信心,还是很难称自己有任何的证量。大圆满的特质宁玛派的教法中有九乘,包含了显教传统中的声闻乘、缘觉乘以及菩萨乘,而密续又分为六乘,包括了三部外密续和三部内密续。大圆满或者是阿底瑜伽的传统,被认为是九乘之冠。其他较低之乘被认为是属于理性哲学的系统,这些系统所仰仗的是凡夫意识,因此修行之道也是仰仗凡夫心。这里的区别就是凡夫心以及净觉。第九乘是最殊胜的,因为它超越凡夫心,修行之道是依赖净觉而非凡夫心。阿底瑜伽的修行将这个无始以来一直内存于我们的净觉赤裸裸地呈现出来。换句话说,大圆满的修行之道完全仰仗净觉,首先净觉被直接指引出来,然后再依此修行。因此大圆满也称为“无勤乘”。这个名词本身就有它特殊的意义,也必须以特定的方法来了解。“无勤”并不表示“一点都不努力”;如果你以为只需要躺在那儿睡觉[注13]就错了。在此一传承中,它确实是有修行的,也就是专注力完全集中在净觉上,只以净觉为基础的修行。正如我前几天所提到的,所有无上的密续瑜伽在最究意上都同意[注14],轮回及涅磐一切现象的根就是本有的澄明心,而一切的现象都是此澄明心灿然的展现。在修行道上,为了让我们经验中不纯净的面向能在净觉的基础上得到净化,除此本有的境界外再无其他方法,这也是此修行道的最精义。最后,所实证出来的果,即超越障蔽的本有澄明心。所有的无上密续瑜伽都同意这解释。因此所有的概念化为繁复的现象,都必须在本有澄明心的范畴中消融。事实上,在我们临终的时候,当本有澄明心显现时,所有概念化繁复现象的觉受,都会融入澄明心纯粹境界的虚空中。这在所谓的“三种相”,也就是“现相”、“增相”以及“得相”的过程中发生。由于业力的牵引,融入的过程会自然发生。我们没有能力在纯净的境界中住留,因此所有概念化的繁复现象会再发生起。在《大幻化网密续》中解释了这两个过程,也就是逐步消融的过程,以及再次显现的反向过程。回到我稍早所说的,我们现在要如何依赖净觉这条道路?任何一种心识的状态都被净觉的澄明所遍满。不论冰块多坚硬,永远不会失去它的真实性质,也就是水的性质。同样地,甚至非常明显的概念,它们最后歇息的处所,也不会在净觉的广阔之外。它们在净觉的广阔中生起也在其中融入。关于这一点,多竹千吉美天贝宁玛说,一切所知的对象都被澄明心所渗满,就像麻油籽中渗满了自己的油一样[注15]。所以就算六识[注16]的粗糙面正在作用,仍可以透过加持及要点指示,直接引介出澄明心的细微面向。这就是大圆满法教的殊胜及深奥之处。如果我们依本有澄明心为修行方法时,通常我们会采用善巧方便,将心意和能量的粗糙及微细状态围堵住,如此一来澄明心就能彰显出来,再依此做为修行的道路。但是大圆满中,虽然六识全部正在作用,澄明心的细微面向还是可以当下直接引出来,而你可以即刻体验到。然后你将禅定专注在这上面。当你在这样一种无概念的状态中禅定,慢慢地,澄明心的体难逐渐加深,粗糙的念头和概念逐渐变小。最困难的是要区别凡夫心及净觉。说当然是很容易。譬如,你可以说净觉从来没有被混乱过,然而凡夫心是受到影响,所以迷惑。但是净觉精要的直接指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多竹千认为[注17],虽然你自大地以为自己正在净觉的究竟意义上禅定,却有一种危险是:“你有可能是在凡夫心清晰而空阔的特质上禅定,这样的禅定就是非佛教徒也能做到。”他在警告我们要小心。至于见解、禅定以及行为,一旦你在见解上有了体验,就不再需要任何额外的禅定或行为技巧。你要在体验见解的广大或基础虚空中持续修行。在大圆满的法教中论及四种全放,也就是“不造作的歇息状态”或是“一切任其自然单纯”[注18]。其中包含:……见解如山不动全放,因为山是不动的。……禅定如海全放,因为不表面有多少的波浪,海洋深处依然平和静止。在此禅定中有著“自然和真实的觉察性”。你一旦被指引而体验到净觉,此一真实觉察性就像太阳的光芒一般自然生起。到了这时候,你不再需要仰仗凡夫心的觉察性。……行为在直接觉受中不动全放。见解和净觉已经被直接指引出来,而你也有所体验。只要你不追随感官对象或执著于所生起的概念,而是一直保持在清晰立即性的净觉中,你的行为也就不会迎向某些事或是拒绝另一些事。因此行为就是在直接的感官显像中不动全放,超越压抑或耽溺、希望或恐惧。这些就是大圆满方法的特质。在宁玛派的传承中有三大区分:经教的长传承、伏藏的短传承,以及净相的甚深传承。经教的长传承包含了从印度带到西藏的法教;伏藏传承主要是来自伟大的莲花生大士。为了指引未来世与他有缘的弟子,莲师将这些甚深的法教宝藏埋藏下来;不论过了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当因缘成熟,这些法教就能被寻获。这是基于以下几个因素:伟大上师的本有慈悲,我们能有福报成为其弟子、伏藏师(能够显露伏藏的老师们)的愿力以及业力。虽然伏藏从埋藏到寻获其中的间隔颇长,但其传承加持是十分直接的,也因此被称为伏藏的短传承。谈到净相的甚深传承,首先要知道净相包含了三种:在禅定体验中生起的净相、心的想像,以及在个人的感官意识上直接生起的净相。至于甚深的净相传承指的就是,个人感官意识上生起的净相。戴即解脱首先在灌顶中会用到《戴即解脱》这卷经文。如果有时间,上师会大声地念诵经文,但是今天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此外还有水晶,在大圆满的传承中,水晶是净觉和空性合一的象征,也因此能引领你了解到觉空不二的意义。在有些传承中,水晶上,放置孔雀羽毛,在这种情况下,水晶主要是象征立断的修行,而孔雀羽毛是象征顿超的修行。灌顶上师所用的法器就只是铃和杵,此外无他。不过这具有很重要的意义。金刚杵象征著善巧方便,也就是梵文的upaya,而铃则象征著智慧,也就是prajna。两者在一起,象征著智慧及方便原是无二的,这也就是胜义菩提心的精义。此一"无二"可以根据显教的传统、密续的传统以及最高的法教来了解。所以了解会随著不同的阶段加深,善巧方便及智慧也可以从现象、色、空性等等观念来诠释。上师在使用法器的时候,必须心怀其意义,否则摇铃只会将睡著的人摇醒而已。也许我应该用铃摇醒诸位,而用金刚杵摇醒我自己!到了这个时候,法王解释为了要让灌顶的力量生效,参与者要和金刚上师建立关系,要将金刚上师观想为持明上师喇嘛,诸佛的化身[注19]。在上师念诵以下的经文时,他们要想著上师已经直接引领他们认识了净觉:偈颂诶玛!诸现象,无一遗漏,在自生净觉续流中圆满。偈颂一开始就用“诶玛!”这是一种惊叹的表示。因为在究竟本性上,轮回以及涅槃中所有的现象,没有一样是因缘和合突发新造的。在自生的净觉续流中,一切现象原本就是自然圆满的,它们全都包含在此一广大的净觉中。如果要分的话,轮回一切的现象是依著凡夫心,而涅槃所有的现象是依著净觉。根据藏传佛教后译教派,本有的内澄明心被称为如来藏或者是佛性。在大圆满以及大手印的典籍中,本有的内澄明心被指为是无为的澄明。“无为”或是“非和合”可以有几种方式来解释。最通常的解释就是不依赖因缘和合而生起,不过它同时也象征著“并非新而暂时的创造”,本就存在,是一种“持续而恒常的状态”。举例说,在《现观庄严论》中指称佛的觉醒行为是“恒常”,也就是某种持续的恒常状态。是指行为没有受到任何干扰中断,所以才标示为“恒常”[注20]。由于觉醒行为是如此广大,佛境确定可以被称为遍满,由于觉醒行为无消退,故可被称为“恒常”。同样地,澄明是本来就如此,它是无始也非新和成。它是持续的或者是“恒常”就在的。这是解释“无为”的方法之一。这样的名词必须透过内容来了解它的意义。举例来讲,有些学者说“诸法因缘生”。这句话意思是说,在概念上一切事情必然是“组合的”,从这个观念上来说,一切事情都是“和合的”[注21]。然而自生的净觉是超越凡夫心。像是“和合的”或是“非和合的”,“生起”或是“停止”等,仍然都是凡夫心的概念。由于自生的净觉其体性超越凡夫心,所以会和凡夫心所创造的惯例不合。因为净觉超越所有的想像和表达。我个人认为这个题目非常有意思,这是我之所以做此解释的理由。许多学者们对此皆有陈述,认为藏传佛教四大教派:萨迦派、格鲁派、噶举派以及宁玛派,在某一点上有交集,有其共同的目标。以上这句话也引起了一些争议,同时也是许多辩论的主题。不过看起来那些会说各教派在同一目标上有交集的学者们,是因为真有此一交集,而不只是口说而已。对这一个问题我想了很多,我之所以提到它,是因为对此一基本问题有著个人的兴趣。各种不同的词汇讨论这一问题,每一个教派也都有它独特的诠释,不过这都是用个别的方法找出真相,各有其内在的一贯性和意义,引领你至殊胜的了解。在大幻化网中,净觉自生的智慧被称为“本有澄明心”,时轮金刚中称之为“遍满金刚虚空”,在解释喜金刚密续的《金刚幕》[注22]以及相关的典籍中提到“珍宝心”,其引述如下:此珍宝心外,无佛无众生。在大圆满的传统中会用到凡夫觉(自然不造作的心)这个名词,以及经常用到净觉。要更进一步的详述此点,会用到的名词还有自解脱、赤裸自在以及洞澈。因此偈颂中指出自生的净觉是轮回与涅槃现象的基础。接下来:此乃心精义之道路,知一即一切皆知。如果您根据个人的体验来了解这一个重点,对其他许多重点也能有所领悟,也因此“此乃心精义之道路,知一即一切皆知。”密续、论述、要义指示皆含于此。密续、论述以及要义指示[注23]等等名词可以有不同的涵养和诠释,这儿它们代表的是玛哈瑜伽、阿努瑜伽以及阿底瑜伽。三种智即纯净之体验。由于这是大圆满的法教,“三种智”指的就是体性、自性以及力(即作用)或是易感性。似乎应该被解释为“净觉的本智就是体性”,“净觉的本智就是自性”,以及“净觉的本智就是力”。这一句“三种智即纯净之体验”指的就是立断。接著:四相即最高之道。有一句说的是顿超的修行,指的是四相。领悟同时解脱而成佛。如果一个人非常敏锐,又具有功德,了解到此重点,领悟和解脱可以同时发生,就像因渣菩提国王一般。比方说,在灌顶的时候有些人在心意的续流中体验到智慧的觉醒,这是灌顶的具格意义。像这样同时领悟和解脱就会快速引领觉醒成佛,因此这是一个十分殊胜的道路。因为它包括了维持在净觉的状态,经文的下一段告诉我们要毫不散乱地直接看著它。勿散乱直接注视净觉之体性。接着说:阿阿阿经文以“阿”字作结束。这是圆满智慧,也就是般若智慧的单一音节[注24]。现在我会慢慢地念这一段,身子坐直,心勿散乱。在大圆满的传统中有一种方式,“将心意投注于眼睛上,将眼睛投注于前方的虚空”[注25]。这很有用,因为我们的眼识非常有力量。这并不表示你正看著外在世界的某样东西,而是你将自己的视线投注于自己与外在现象前方的虚空中。我这样解释可能各位还是有疑惑,不过现在你不要再用任何寻常意识来思索,譬如说:“这个是这样,那个是那样。”你的心不应该受到任何执著的腐蚀,单纯的明白,单纯的觉知。看看你是否能够稳定的保持在净觉本身的状态,也就是说本性上是空,单纯的明白,单纯的觉知,全性上原来即纯净。诶玛!诸现象,无一遗漏,于自生净觉续流中圆满。此乃心精义之道路,知一即一切皆知。 密续、论述、要义指示皆含于此。三种智即纯净之体验,四相即最高之道。领悟同时解脱而成佛,勿散乱直接注视净觉之体性。阿阿阿经文以“阿”字作结束。这是圆满智慧,也就是般若智慧的单一音节[注24]。现在我会慢慢地念一段,身子坐直,心勿散乱。在大圆满的传统中有一种方式,“将心意投注于眼睛上,将眼睛投注于前方的虚空”[注25]。这很有用,因为我们的眼识非常有力量。这并不表示你正看著外在世界的某样东西,而是你将自己的视线投注于自己与外在现象前方的虚空。我这样解释可能各位还是有疑惑,不过现在你不要再用任何寻常意识来思索,譬如说:“这个是这样,那个是那样。”你的心不应该受到任何执著的腐蚀,单纯的明白单纯的觉知。看看你是否能够稳定的保持在净觉本身的状态,也就是说本性上是空,单纯的明白,单纯的觉知,体性上原来即纯净。诶玛!诸现象,无一遗漏,于自生净觉续流中圆满。此乃心精义之道路,知一即一切皆知。密续、论述、要义指示皆含于此。三种智即纯净之体验,四相即最高之道。领悟同时解脱而成佛,勿散乱直接注视净觉之体性。阿阿阿室利杰波殊胜法教在开始前,有一件事情大家必须要知道,基本上从佛法的观点上说来,理论以及修行在开示上是没有不同的。并不是说有些开示只属于理论的,而有些则属于修行的。当然会有不同的强调。有些开示会强调修行,而有些则是为了让你的心得到比较理论性的结论。举例说,以印度伟大而有学问的上师们的著作而言,我们会发现龙树菩萨的《理聚六论》所强调的是了义(决定性的结论)。另一方面来说,像是《入菩萨行》,所强调的是修行的阶段,不过在这个论典中,第九章的《般若品》,就是针对那些对见解还没有定论的人而写的。不过龙树在他的《赞叹集》中稍有不同的解释。这所有的赞叹,像是《赞法界颂》,可以说是与佛陀最后的《第三次转法轮》开示有关,这也是弥勒五大论述之一《宝性论》中的主题。以上所有的著作都是在阐述如来藏经。特别要一提的是大成就者的道歌,或是体验的歌,这也是大成就者们在金刚乘最高阶的无上瑜伽修行道上的实际体验。这些道歌都是从个人的体验中自然的流露,没有太多的文字修饰。藏传佛教的各派,包括萨迦、格鲁、噶举以及宁玛各教派中的伟大上师们,在他们的著作中,有的强调推理性的结论,有的强调个人的体验。这一本由巴楚仁波切所写的《三句撃要》是属于大成就者自然体验的法教。巴楚仁波切是一位非常有学问而又不可思议的菩萨,他非常谦虚。有一次,很多学生聚集到他的住处。为了得到安宁,他就溜到另外一个村落去,住到一户人家里。这一家人有一位老母亲,巴楚仁波切就做这位老妇人的佣人,他帮她做所有的事,甚至还帮她清马桶。他的学生到处找他,一碰到人就问:“巴楚仁波切在那儿?”最后他们到了这一户人家里,问这位老妇人,老妇人回答说:“这里没有喇嘛,只有一位穿得古老而破烂的老人,他是我的佣人。”学生们马上就猜到是他,他们告诉老妇人这位老佣人的真实身分。当老妇人知道服侍她的是如此伟大的上师,她羞愧地拔腿就跑走。这个故事是龚努喇嘛天增贾千所说的,他是教导我《入菩萨行》的老师。现在让我将全文念给你们听:《室利杰波殊胜法教》及其论疏[论26]:皈依上师!见解是龙钦巴:广大无边。禅定是钦哲伟瑟:悲智光明。修行是贾威纽固:菩萨行。如是修行,即身成佛。即未成佛,必亦安乐!见解为龙钦巴(广大无边),三句胜义撃要害。首先,自心放松,不即不离无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