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回去的路上,夏草还不消停。 她一直拽着我说:“我们明明演的是第3个,那些人怎么会以为们演的是第5个呢?你干嘛不让我跟他们说?” 我拉着她:“本来就够糗了,你还说个头啊!” 她瞪我一眼:“这有什么?话说回来,第5个是什么?” 我慢吞吞的说:“……碰到李宇春。” 夏草眉一皱:“李宇春是谁?跟我长得很像吗?” 我深吸一口气,快步朝寝室走去。 而事实证明,我报这么多社团完全是心血来潮。 因为仅仅第二周,我就因为网球社跟英语协会的活动时间安排在周末,而周末我要回家,所以就果断的退出了;动漫社基本上一学期也活动不了一次,所以有当没有;日语协会我就去过一次,完全没兴趣,而且还不如我看动漫学得快,所以我也退出了。 因此最后,实际上就剩下了三个有实际意义的社团:轮滑社、女子协会跟校广播站。 其中,我留在轮滑社的原因也很明确,一来我花钱买的直排不能白白浪费了,所以我要认真学;二来,轮滑社的社长跟副社长,是我目前在学校里面见过的唯一能跟丛棱媲美的帅哥学长,这样看帅哥的机会当然不能浪费了。 而留在女子协会则充分的展现出了我的虚荣心。很简单,因为能进女子协会的女生,都是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子。特别是协会的社长,女人味十足,我第一次见到她,就完全被她的魅力所折服了。 留在广播站呢,原因也很明了,因为在我看来,主持人跟演员一样都是公众人物,所以,既然我没进话剧社,那我就一定要进广播站。毕竟小时候,我的第一个梦想就是当一名人。 所以在我每次为了社团的事情四处奔波,回来跟夏草诉苦的时候,她永远都是悠哉悠哉的躺在沙发上,眼都不抬的一句话:“你自找的。” 不过,让我比较欣慰的是,夏草的舒服日子也马上就结束了,因为,学生会的竞选拉开了帷幕。 虽然是每个系里面各自的学生会,但是全校的时间安排的都是统一的,12月21日的晚上7点。 我表示那天晚上我确实是去晚了。因为当我到达安排竞选的教室时,那里已经排上了浩瀚的长龙。说是竞选,其实就是系里面的年级主任选,其他的人都是摆设。 所以当我拿着精心准备的演讲稿走进教室的时候,那个长得跟庞龙似的年级主任已经疲惫不堪的斜在椅子上了,像刚刚OOXX完了一样。 他抬了抬眼皮说:“报你的班级、姓名、学号、要竞选的职务、特长就行了。” 我握着演讲稿,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恨不得把年级主任吊起来打一顿,你丫的!只用报这些东西你早说呀!那你还让我们准备5分钟的演讲稿算是个怎么回事啊! 然后我就皮笑肉不笑的说:“姓名:苏希;……特长:PS,电脑作图什么的。” 结果那个年级主任突然回光返照似的坐起来,目光炯炯有神的问:“你会PS?” 我木讷的点点头。 “就是用电脑作图?” 我强忍住即将要翻出的白眼,点点头。KAO!PS不是用电脑是用什么啊!用猪脑吗! 于是那天晚上我就气呼呼地走回了寝室。 我生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当时太腼腆了,以至于那个宣传部长的“长”字愣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我一回到寝室,就兴致勃勃的询问夏草的情况。 她递给我一杯红茶,说:“我没怎么说。就只是跟他们说外联部长的任务就是拉外联,而我什么样的外联都能拉到。” 我叹口气说:“夏草,你这也太容易了。我觉得你们系的外联部长就是你了。” 而当后来,我了解到了丛棱的竞选过程的时候,我就觉得夏草她其实也不容易,起码她还说了理由。因为,丛棱的竞选过程,就只是他走进教室,然后扫视一眼在座的评委,抬了抬嘴角,说:“老师好,我是丛棱,我要竞选学生会长。”说完了他就站在那里等着提问,结果没人提问,他就走了。而更狗血的是,他就被选上了。 我当时就想,大学的这潭水还真是深啊!要是丛棱的竞争对手知道,丛棱仅仅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就把他们比了下去,他们说不定真会吐血的。 不过我那时会这么想,是因为我还完全没有认识到“丛棱”这个名字,在他们建筑系意味着什么。 而就在我还什么都没了解到的时候,这个会让我记一辈子的圣诞节到了。 第二十六章其实中西方的文化差异还真的是很大的。 这点从节日就能看够出来。西方最隆重的的莫过于圣诞节,而中国最隆重的则是春节。过圣诞节的时候,大家都走上街,商场的折打的,让你怀疑平时你到底是被商场坑了多少钱;一直到凌晨,那街上人多的都是连出租车都拦不到。而过春节的时候,小商店都不开门,大商场也是早早的关门大吉;要是你这时没事在街上乱晃,别人都会觉得你很可怜,那街上冷清的,像是刚刚被打砸抢了似的;人人都窝在家里看一年比一年让人X疼的春节联欢晚会。 以前,我每年的圣诞节都是在家狂写着作业度过的。因此,午夜的疯狂打折一次也没经历过。我心不在焉的听着那个特得瑟的新闻采访学老师又在那里讲他的光荣采访史,侧身看看坐旁边的男生A,他已经特别欢撒的彻底睡着了。 我翻了个白眼,打开手机准备给夏草发短信商量晚上过圣诞节的事,结果我翻开手机,赫然发现了一条夏草的短信。 ——“晚上圣诞节,我约了张义跟叶宣跟我们一起过。” 我盯着手机,完全愣在了那里。 说到张义跟叶宣,他们两个就是轮滑社的社长跟副社长。 他们都是经管院大三的学生。社长张义,目测有187CM,穿上直排的时候,我有种根本看不到他的脸的感觉,寸头,有一种够很逼人的气势;副社长叶宣,很爱笑,对人特好,目测182CM,特别瘦,头发有点长,一脸小受样。 虽然说我完全是冲着他们两个的美色才报的轮滑社,可是我一开始其实还根本都没什么机会接近他们,因为,我还是比较腼腆的(……)。 而后来跟他们熟识,完全是由于夏草的缘故。 轮滑社的活动很频繁,固定的一星期有4次。而第三次社团活动的时候,我的直排就出了故障。 我当时很尴尬的一步一步歪训练出队伍,站在旁边,朝社长一行人露出求助的眼神。 张义先看到了我,可是他没理我,只是朝叶宣努努嘴,叶宣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就笑着朝我滑来。 叶宣的笑容让我瞬间有点春心荡漾,哧溜溜的脸就红透了。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在原地自己练自己的张义,碎碎念的咒骂了一小番。 我直排坏了的后果就是,到了跟夏草约好了一起吃晚饭的钟点我一直没出现。而我身上又没有带手机,所以后来,夏草就冷气逼人的冲到了我们训练的地方。 当时我正花痴的盯着英俊的叶宣帮我修直排的身影,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跟他搭讪。结果我就突然看到了沉着脸走过来的夏草。 她死死的盯着我,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我怔了怔,突然想到了吃饭的事儿,然后我特抱歉的说:“没有没有,我直排坏了,这是副社长,他在帮我看看。” 夏草瞟了一眼冲她露出笑容的叶宣,估计是太饿了,以至于她特不为所动的接着说:“直排坏了去销售部啊,这才买多久啊,还在保修期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了,快去吃饭吧。” 我瞬间就愣在了那里,然后看到叶宣的整个脊背都一僵。他很尴尬的把直排还给我,说:“我一时半会儿也修不好,你还是拿去修理店吧,现在快去吃饭吧。” 我抱歉的笑笑接过直排,瞪了夏草一眼,结果她居然还没好气的瞪了回来。 就在我准备拉着夏草走掉的时候,张义突然站到我们旁边说:“一起去吃饭怎么样?” 我当时打了个寒噤盯着他,发现他完全没有看我的盯着夏草。我侧过身看看夏草,发现她眼中赤果果的闪动着惊艳的光芒。我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想:果然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 后来,我们四个人就一起去吃了晚饭,还留了电话。 晚上回寝室了以后,夏草满目惊喜的激动地说:“我对张义一见钟情了!” 我打开空调白她一眼:“一见钟情?俗不俗啊你!” 她哼哼两声,说:“说我?你看叶宣的那个眼神,浪得我简直无话可说。” 我扁扁嘴不说话,爱美乃人之本性。 结果很戏剧化的是,打那以后每天晚上,张义都叫着我们一起吃晚饭。而我因为有的时候有各种别的事,比如去找丛棱,所以有很多次都没去。而叶宣见我不去,他也不大好意思去当电灯泡,就慢慢的也不去了。结果才过没一周,他们就暧昧得不行,晚上电话打得,有说不完的话似的,我还真没见夏草说过这么多话。而每次我问她准备什么时候交往,她都摇摇头说:“不急。” 关于张义的事,我从叶宣那里听来了些。张义是南京人。他在高中的时候交往了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为了她练的轮滑,结果后来上大学去了不同的城市,远距离恋爱没坚持住,那个女生劈腿了;他的第二个女朋友是大一时候他的同班同学,交往了半年,张义甩了对方;再后来,张义就开始频繁的换女朋友,直到大二的时候跟叶宣一起,成立了轮滑社,他就再也没有交过女友……因此张义跟叶宣是一对的传闻也在数学系乃至整个学校广为流传。 当时叶宣跟我讲这件事的时候,我很惊异的看着他说:“你们真的是……?” 叶宣笑着摇摇头,说:“当然不是,我们就是哥们儿。” 而关于叶宣,我却知道的很少。我只知道他是杭州人,在大学的时候,一直没有女朋友。倒追他的女生无数,却都被他拒绝了。 我盯着手机,仔细的想了想,还是摇摇头,给夏草回道——“还是找艾羽跟风真她们一起过吧。” 一会儿,夏草的短信就来了——“我问过了,风真晚上有法语班的联欢会,艾羽找了苏静安一起,丛棱的话,我是不会跟他一起过圣诞的。” 我盯着屏幕上的“艾羽找了苏静安一起”看了很久,慢慢地趴在桌上,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吧。 吸了口气,我翻出丛棱的号码,发了短信——“晚上圣诞你怎么过?” ——“跟高中的哥们儿” 我看着回信扁扁嘴,不情愿的给夏草回复了一个“好吧”。 而这就是我现在很尴尬的坐在两岸咖啡吃着牛排的原因。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牛肉的叶宣,郁闷的低下头。而旁边的夏草跟张义早就眉来眼去的我看都懒得看了。 叶宣稍稍抬头看了我一眼,说:“等下我们去干吗呢?” 我怔了怔,摇摇头,看了看夏草。 夏草皱皱眉没说话。 张义喝一口甜汤说:“起码要先把房间订好。” 我瞪大了眼睛说:“房间?”然后回头看看夏草,只见她一脸满意的神色,我白她一眼无奈摇摇头。 叶宣收回疑惑的盯着张义的眼神,冲我笑笑说:“可能会弄到很晚来不及回寝室。” 我看着他,有点忐忑的点点头。 我们吃完饭后,就开始在各个商场到处扫荡。而这个过程简直让我吐血,因为人实在是太多了。步行街上,数米宽的街道被人填的满满的,很多戴着圣诞帽的情侣在巨大的圣诞树前合影留念;夏草看着那些人,翻了个白眼就把我们拉进了崇光百货,可是我们万万没有想到,崇光百货里面人的密度大到就差摞着站了。 夏草跟张义都铁着脸的被人浪挤来挤去,而我跟叶宣一直在旁边不停的缓和气氛。 最后夏草终于难以忍受的说:“天,我终于切实的感受到中国的人口问题的严重性了,我们走!” 然后在我们往外走的时候,夏草在瞟了一眼两边的价格牌后,又出了爆一阵更难以置信的的叫声:“虽然说打折,这些商家也不用把价格降到这么低吧!这种价格的东西能用吗?太可怕的!” 我无言的看了看她,再看了看标价120的一件毛衫,也没有像她说得那么可怕吧。 于是我们在勉强熬到了23点的时候,就从人群中挤出来,去了张义先订好的华美达。 两个标间是挨着的,709跟711。 当我拖着夏草走进709的时候,她皱着眉看看我说:“我跟你一间?” 我白她一眼:“不然呢!” 而所有的一切关于我跟夏草睡在一张床上、天真烂漫的回忆着过去的纯美岁月的幻象,都在我出去买了一包薯片,正准备用卡片开门之际全部破灭了 ——就在我正准备推开门的时候,突然被叶宣拉到了一边,他疲惫的盯着我说:“别,别进去。” 我盯着他,心脏突然以从未有过的速率跳动了起来。我一字一句的说:“怎么了?为什么不能进去?” 叶宣摇摇头不说话。 我甩开他的手,□卡片,吸了一口气慢慢的推开门。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个场景。也许我一生都不会忘掉的场景 ——我看到张义眼神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子,他慢慢的伸手脱下女孩的衣服,露出了女孩纤细的腰肢。女生伸出环住张义,他们拥吻起来,女孩一边吻着一边脱着张义的衣服,张义小麦色光洁健壮的肌肤展现在我面前。他们一点一点的疯狂起来,我呆呆的关上门退出去。 我跟叶宣默默地坐在床上,最后他看看我无奈的笑笑,把我拉去了夜场电影。 晚上我们看了三场电影,《十月围城》、《午夜出租车》跟《扑克王》。当我流着眼泪看完《十月围城》的时候,我突然听到叶宣凑到我耳边,淡淡的说:“苏希,你知道么?我喜欢张义。”第二十七章我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电影院里面除了我跟叶宣,就只有一对坐在最后一排的情侣。巨大的荧幕上面在播放着《午夜出租车》的开场,影院里很静,只有绵长诡异的背景音乐声。 我猛的侧身盯着叶宣,他把头靠在椅背上,无奈的微微闭着眼睛:“高中的时候,我有过女朋友。但是当时就总是觉得,跟女友在一起的时候没有跟哥们儿在一起的时候开心。所以跟她分手了以后,也一直没有再交女友。我一直都以为是没有碰到喜欢的女孩子,直到我遇到了张义。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奇异的感觉。一开始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后来慢慢的,我对自己的心意也慢慢的明了了,我喜欢张义。我喜欢男生,我是一个GAY……” 影片中突然传来了一阵剧烈的尖叫声,淹没了叶宣的声音。我回头瞟了瞟荧幕,又把目光聚集回了叶宣身上。我张张嘴,很想说点什么,可是我什么也说不来。因为叶宣的话确实让我特别意外,毕竟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真真正正的GAY。 叶宣侧过身看我一眼,突然靠在我肩上,凑近我的耳朵,接着说:“我有问过张义,问他喜不喜欢男生。张义当时很怪异的看着我,说‘我当然喜欢女生了’。其实我已开始一直不信,因为他认识我以后,就再也没有交过女朋友。我当时问她为什么不交女友,他说没有找到合适的。我以为,我以为他慢慢的也会喜欢上我的……” 叶宣突然哽咽起来,用手捂住了好看的脸,沉默了一下,说:“可是,他还是喜欢女生。” 我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有一点点的心疼。我摸摸他的头,在他耳边说:“别难过,会好的……我以前也有过喜欢的男生,他不喜欢我,虽然一开始很难过,但是会好的,会慢慢走出来的。” 叶宣抬头看着我,眼睛里面有盈盈的泪光在闪动,我看得呆住了,心脏漏跳无数拍。 最后我喏喏的问:“那张义他知道吗?” 叶宣低头笑笑,轻轻地摇摇头:“你能帮我保守秘密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郑重的点点头。我突然觉得,以前看起来温柔内敛、光芒四射的叶宣学长,在这一刻离我很近很近,我们就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 我想着想着,靠在他的身上慢慢睡着,隐隐中听到他说:“苏希,我好累。” 而当我一个激灵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我扭扭酸痛的脖子,突然发现旁边的叶宣已经不见了。 我在那里愣了一下,拿出手机看时间:六点零三。还有N条短信。 其中大多数都是说圣诞快乐的,我愣了愣,还看到了苏静安的祝福短信——一个字不多一个字不少:“圣诞快乐。”就这样而已。 我的心沉了沉,皱着眉头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苦笑着摇摇头,苏希啊苏希,难道你还对他有着什么期待吗? 接着往下翻,是夏草的短信——“苏希你在哪?跟叶宣在一起吗?看到了回短信。” 我扁扁嘴,回了一个“是”。 再往后,我看到了丛棱的短信——“你不在寝室?跟夏草一起在外面?两个女生小心一点。”我怔了怔,慢慢的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我的心暖暖的。 今天没有课。 我望望荧幕,晒得黑黑的古天乐正笑得特别开怀的跟身边的女人说话。我呆呆的望着荧幕,露出一副花痴的表情。想着反正也没课,看完了再走吧。 就在我懒懒的往下滑了两下的时候,旁边突然有人捅捅我的手臂,我侧过去,发现是提着早点笑得很温柔的叶宣。我嘿嘿笑了两声接过小包子跟豆浆,往他身上蹭蹭。他怔了怔,依旧很和煦的笑笑,没说什么。 我边吃着包子边偷笑,以后就把叶宣归为姐妹的行列好了,还可以吃吃豆腐,爽呆! 等到我中午跟叶宣一起吃完了中饭,回到寝室的时候,我看到了坐在电脑前满面红润的夏草。 我冷冷的白她一眼:“我回来了。您呐,还真是说风就是雨,行动得可真快。” 夏草笑得特灿烂的关上门,拉过我的手,激动地说:“苏希,你知道我跟张义,我们……” 我甩掉她的手:“我知道了……我还看到了一点,要不然我怎么整晚都没回去呢。” 夏草勾过我的肩:“那你跟叶宣在一起吧,怎么样啊你们?” 我扁扁嘴:“我们就去看了夜场电影,什么也没干,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啊。而且,我又不喜欢他。” 夏草哼哼两声,一脸扫兴的样子回到电脑面前:“真没劲。我下午去拉外联,你跟我一起去吗?” 我洗了把脸,走到夏草身边挤了半张凳子坐着,看着她说:“夏草,你不后悔?” 夏草转过头来,很认真的看着我说:“我们已经开始交往了,我以后要嫁给他。” 我翻个白眼:“天,夏草,你别开玩笑了。以后的事又有谁说得准?” 夏草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不后悔。” 我拍拍她的肩,沉默了一下,说:“好吧。我下午陪你去,你去哪里拉外联?” “第一次要低调一点,就DQ吧。” 我呆呆的看着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难道没有看到我们学校里面大红横幅飘飘的,上面的赞助商都是些什么吗?都是类似于学校旁边的蒲公英奶茶店啦,三友文具店啦,葡萄园餐厅啦之类的地方。所以她那个,到底是哪里低调了。 但是让我大跌眼镜的是,我们特顺利的就成功了。 下午我跟夏草去了步行街的DQ。我跟她一起站在DQ里面,看着她对着负责人条理清晰地讲明来历,然后拿出了一个不知名的卡片。结果那个负责人看了看卡片,瞬间二话没说的就答应了,然后很爽快的问我们需要多少赞助。 我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有一瞬间的走神,夏草冷着脸戳戳我,说:“这次拉外联还不是为了你们宣传部,你们到底要多少啊?” 我回过神来,看着那个穿着制服的中年女人,说:“300……” 结果还没等我说完,夏草立马把我拉到一边,皱着眉头说:“你们只要300?” 我木讷的点点头。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说:“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们会要个几千的,早知道是300,我直接给你不就好了,还害得我跑一趟!” 我愣在那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咄咄逼人的接着说:“你再去问问你们部长去!” 我扁扁嘴走到了DQ外面,给那个胖得身高跟体重完全不成比例的部长打电话。 我气哼哼的等着电话的接通。这次选出来的宣传部长,是一个新疆的蒙古族男生。夏草见过他一次,然后她就用一个词很精准地形容出了他的长相——藏獒。 好在他人还不错,所以对他外貌的不满慢慢的被他的性格给填补上了。 电话接通了,我详细的问了一遍,结果最后,我们总共只需要260块钱。我很尴尬的回头望了望夏草,正想着怎么跟她说才比较好,结果当我走进DQ的时候,她笑得很灿烂的拿着一个信封,挽着我说:“苏希,我们在这儿吃了冰激凌再走,里面开了暖气,暖和。” 我怔了怔点点头,被她拉到离服务区最远的一个桌子旁坐下。我冲她眨眨眼睛,说:“我们只要260。” 她翻了个白眼,说:“就知道。我弄了2000块,经理说,只要在每个展板跟横幅上贴上他们的logo就行了,她晚上把图传到我邮箱。以后再有什么就用这个钱吧,可以少跑几次外联了。” 我呆呆的看着她,凑近了说:“喂,你家到底是干嘛的?” 她笑笑:“这得谢谢我爸。” 我愣了愣:“你爸?” “是啊,我亲爸,跟我妈离婚了的那个。” 我没反应过来的点点头,夏草淡淡的吃起冰激凌来不再看我。 距离考试还有近一个月的时候,我们停课了。 于是我进入了到处搜刮重点,疯狂背书的状态。 夏草有了男人而因此华丽丽的抛弃了我,每天早出晚归的完全看不到人。我很惆怅的跟叶宣抱怨的时候,叶宣也是一脸幽怨的说张义也是一样。我很同情的抱抱他,摸摸他的头。 而我们两个就经常在自习室里面做着各种亲昵的举动,引来了腹黑嫉妒女无数。我很欢快地享受着她们嫉妒的目光,还时不时的故意轻挑的回望她们两眼。 不过大多数时间,我还是跟丛棱在一起复习。 我跟丛棱讲了叶宣跟张义的事,除了叶宣是GAY。他当时皱皱眉,问我:“你喜欢那个叫叶宣的?” 我扁扁嘴摇摇头说:“当然不。说起喜欢,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丛棱冷下脸说:“复习吧你。”然后就不再搭理我了。 在丛棱的严厉督促下,我兴奋地迎来了期末考,然后又顺利地送走了它。 大一上学期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过去了。 爸妈一起过来,大包小包的帮我把东西搬回了家。而搬东西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夏草,只看到了自称是他们家佣人的人。我一路眼红着回到了家。 把手贴在暖气片上暖了暖以后,我打开电脑想上网查查已经出来了的分。 而这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把手机掏出来,看看上面的显示,是白树。 我在那里怔了一下,抚着胸口激动万分的接起电话。我听到电话里白树久违了的声音无比畅快的说 ——“苏希,我白树!我回来了!”第二十八章晚上,我又开始像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一样,懒洋洋的瘫在沙发上,跟我爸妈一起看电影,享受着我大学的第一个假期。 我披着毯子,半眯着眼睛靠在靠垫上,盯着电视上面那个弱弱的女主抓着男主的手疯狂的流泪,男主最终甩掉女主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皱皱眉,鄙夷的扁扁嘴——男生都是这样,一开始的时候说爱女生爱得没你就活不下去,捧在手心里都怕化了,结果最后不爱了的时候,说分就分,一点余地都不留,还有的竟然对女生乱踢乱打,真是下得去手。 我愤愤不平了一阵,想着明天还要去白树家玩,就洗澡睡觉了。 我躺在床上喃喃的想,白树会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等我第二天一早特兴奋的按响白树家门铃的时候,他很尴尬的还没起来。 白树的妈妈给我开了门,我很礼貌的跟阿姨寒暄了一番,就神情激动地冲进了白树的房间,在旋开他房门的一瞬间,我明显的看到他妈妈脸上闪过了一丝惊吓的神情。 我“嘭”地推开白树的房门,然后傻傻的站在了那里。愣了一会儿,我一脸郁闷的指着穿着件睡衣,睡眼朦胧的还有一半身子在被子里白树,幽幽地说:“你不是时差还没倒过来吧,我都来了你还睡在被子里,你也太不拿我当外人了吧!” 白树咂咂嘴,打个呵欠,郁闷的说:“你怎么来这么早啊,才9点列。诶,你转过去,我没穿裤子。” “……”我白了他一眼,转过身去,背对着他。然而就在他悠悠哉哉的从被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面对的是一面镜子。 然后我张着嘴的看着镜子中的他,他也愣在那里看着镜子中的我的脸,我们俩就卡在那里尴尬的目瞪口呆了很久,最后我突然打了个寒噤,冲出了白树的房间。 白树的妈妈闻声纳闷的看着我,我流着冷汗摆摆手说:“白树,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哈哈。”他妈妈怔了两下,点点头,笑着说:“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喝一碗蛋酒?” 我嘿嘿的笑两下点点头。 回过头,我看到白树从房间里满脸黑线的走了出来。 我尴尬的看着他笑笑,打岔的说:“你……在国外也没怎么瘦嘛,呵呵。” 白树白我一眼,说:“等下分礼物你没份!”然后他就走进了厕所。 我愣了一下,突然迅速的飞奔到厕所门口,疯狂的拍打着厕所的门,说:“白树!你不要这样嘛!我要礼物我要礼物!……” 结果白树的妈妈端着蛋酒从厨房一出来,就看到了这剽悍的一幕。 我瞬间石化在了那里。 想着“完了完了,这白树的妈妈要怎么看我啊”,很尴尬的冲她笑笑,说:“我到楼上的阳台去看看其他的人到了没!呵呵……”然后我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了白树他家二楼。 白树的这个最常住的房子是个硕大的复式楼,他家在顶楼,因此还有一个外带的巨大阳台。(眼红中) 我推开走廊尽头的玻璃门,迎着缓缓升起的暖阳,我走到阳台上,外面果然是比室内要冷上很多。我裹了裹衣服,望了望四周的各种植被,朝前走了几步,扒在栏杆边边往下望。 虽然很冷,可是今年真的是一点雪都还没下,我沮丧的东张西望着。突然就看到了肩并肩朝这边走来的苏静安跟艾羽。 我隐隐可以听到艾羽轻笑着跟苏静安互相调侃的声音。我微微的眯起眼睛,看到艾羽脱下手套,往苏静安手上轻轻地套去。 身后突然有人冷冷的戳我一下。 我猛地回过头去,发现是丛棱。我怔了怔:“诶,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我怎么没看到你?” 丛棱走到我旁边,朝下面看看,愣了愣,也看到了苏静安跟艾羽。他转过头来,问:“今天到底有哪些人?” 我扁扁嘴:“还不是我们几个,我、你、白树、苏静安、艾羽跟风真。就只有邢木还在长沙没回来。” 丛棱点点头不再说话。 最后,果然到的最晚的是风真。所以当风真来的时候,我们把礼物都挑得差不多了。 当白树把他的旅行箱打开让我们挑礼物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痴呆。白树买了很多纪念T恤,还有两个袋鼠毛的钱包,几个我们没见过的物种的毛茸茸的公仔,跟我嘱咐他买的杯子。 我们在那里疯抢了一把(主要是我跟艾羽),结果最后我的战利品是杯子,一个钱包跟一件T恤,白树还在我跟艾羽的要求下,把他钱包里面的澳元都给了我们。最后他郁闷的说:“怎么还有你们这种,完全是送钱……” 所以当风真风风火火赶来的时候,她只剩下了T恤,跟一个全身长满了灰色的硬毛、长得像野猪一样的一个不知名的动物的公仔,还有几个被我门抢剩下的澳元硬币。以至于她一直不停的骂我们不厚道,不过当她知道邢木只能得到一件T恤的时候,她的心情平和了很多。 等所有人都分完礼物了以后,我们就在白树家瘫下了。他父母都去了公司,因此我们在白树家完全放松了下来。 风真拉了丛棱一起用白树家那个超大的电视看《绿芥刑警》,剩下的人都挤在白树的房间里面凑着用那台macbook air。我很鄙视的没有跟他们挤,一个人跑到二楼书房,打开了台式机玩起来。 正当我看着山下智久的半裸封面照脸红心跳的流口水的时候,白树一脸苦笑的走了进来。 他推了推我,说:“诶,让我上一下QQ,有个口语班的同学给我发了一个文件,我收收。楼下艾羽太猛了,我完全挤不进去。” 我扁扁嘴给他让出了一个位子。 白树一边开着QQ,一边递给我一个小盒子,说:“估计等左樱从北京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走了,你帮我把这个给她吧。” 我愣了愣,拿起盒子看看,问:“这什么啊?” 他顿了顿说:“一条手链,诶,你别打开啊!……”而在还没说完的时候,我已经把它打开了。 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银质的手链,单面有彩色的琉漆,内侧是镶刻的一串很小的英文,我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已经被手链底下的一张小纸片吸引了注意力。 白树瞪大了眼睛(虽然还是很小……),嗖的站起来想抢过小盒子。但是已经晚了,我已经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小纸条上面的字——“对不起,我守不住对你的爱了,我恋爱了。” 我跟白树都愣住了。 房间里面一下子变得特别安静,我甚至有一点点耳鸣起来,只有QQ提示的“叮叮叮”的声音显得特别刺耳。 白树很尴尬的沉默了好一会儿,叹口气说:“诶,叫你不要看,真是的!其实我对左樱……” “这个不是重点!”我毫不留情的打断他:“……重点是你谈恋爱了!?” 白树又愣住了,他的表情变得有点滑稽:“你跟我的重点果然不一样。” 就在我们两个人在这里纠结的时候,楼底下,艾羽的叫声刺穿了距离,透彻的传过来:“——白树!你们家有没有饮料!——白树!人呢?” 白树皱了两下眉,大叫道:“来了来了!” 然后他就往房间外冲,冲到门口突然定住的回过头来说:“这个事儿你别告诉他们啊!我晚上再跟你QQ说!” 我挑挑眉,不依不饶的说:“有什么好处啊那我?” 他满脸黑线的瞪我一眼:“随你便!”然后他就跑下了楼。我听着艾羽数落白树的声音,咯咯的笑起来。 我站在那里把手链举起来盯着看了老半天,摇摇头把它放回盒子里,然后塞到了口袋里面。我回过头坐下,把目光移到了电脑屏幕上。 右下角的小图标在不停的闪,我眯了眯眼睛,点开了窗口。是一个群。 A说:白树,你回来了啊!什么时候咱出来聚聚,再联几把DOTA! B说:A,别老记着玩,诶白树,你在英国过得怎么样啊? C说:是啊老树,在国外特寂寞吧,哥们儿叫上口语班的人一块儿,请你出来吃个饭! D说:对对,人刚好差不多都回来了 E说:那小X一定是要叫上的吧!嘿嘿,等着你们进洞房! …… 我盯着电脑屏幕,眼睛有一点点发胀。 白树谈恋爱的事,一直没告诉我们,他也不准备告诉我们。为什么呢?我们难道已经生疏了么?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跟苏静安在一起过的事儿,也没有公开的说过。也就是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就不知道了。 而白树回来,我们想的都是白树带礼物、白树请客,都没有问问白树在国外是不是很孤单。我们是不是很不称职的朋友?所以他才跟我们生疏了是么?白树会觉得跟我们在一起累么?…… 我一个人坐在那里胡思乱想着,情绪突然变得很低落。 我捂着脸埋下头。 “苏希,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 我怔了怔抬起头,是苏静安。 他走进来,看看我:“喂,你哭了?” 我愣了愣:“没什么,刚看一个还蛮感人的帖子。” “哦。”他腼腆地笑笑,伸出手帮我抹了抹眼泪。 我微微的笑了笑。我们还能做知己,就已经是幸运得要去寺庙还愿的了吧。 做不成的爱人变成最好朋友。 我跟苏静安在那儿站了站。他说:“白树要我们下去,一起吃水果。” 我点点头,跟他一起走出去。 而刚走到门口,我们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眼神掠过一丝惊慌的丛棱。 我们三个卡在那里,没有人说话。第二十九章丛棱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常态,他看着苏静安说:“走吧。”然后就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 苏静安皱了皱眉,看了看丛棱的背影,又看看我,正准备说点什么,就被我豪迈的一句“诶!白树!有没有看到我的蛋酒”给震了回去。 等到我跟苏静安下楼的时候,风真正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一边说着:“诶,丛棱,你刚到哪里去了?回来看电影呗。” 丛棱拿起饭桌上的杯子喝一口茶,顿了顿说:“上厕所。” 我跟苏静安都有点奇怪的看着他,他没看我们,坐到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白树从房间里面走出来,把一盘木瓜递到我面前,说:“呐,吃水果。” 我皱皱眉头看看他说:“大冬天的怎么还有木瓜?” 白树白我一眼:“你去超市看看,不光木瓜,连莲蓬都有。” 我狐疑的接过木瓜,艾羽也从房间里面走出来,用牙签插起一块木瓜,说:“苏希,你不用觉得奇怪,白树说的超市跟我们说的超市就不是一种东西。” 我挑挑眉,环顾了一圈白树美轮美奂的房子,跟艾羽一起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艾羽放下牙签,看一眼苏静安,说:“走,进去接着教我玩CS!”苏静安一脸嫌弃的看了一眼艾羽,就被艾羽拉进了白树房间。 我端着木瓜看着他们的背影,有一瞬间的失神。从我跟苏静安在一起到我们分手再到现在,艾羽对我一直都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我们一直都不谈苏静安。我没有跟艾羽讲过我跟苏静安的事,她也没有问过,我们就心照不宣地装着傻,不过我知道她一定知道这件事。 会不会其实,艾羽跟苏静安在一起才是会长久的呢? 就在我僵在那里神游的时候,白树突然猛拽了一下我的手臂,说:“苏希,木瓜给我!你老抱着干嘛啊,这么想丰X啊。” 旁边连丛棱都嗤的一声小喷了出来,更不用说风真了,笑得连眼睛都闭上了。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狠狠的瞪了白树一眼,懒得理他的走到风真旁边坐下,挠起她的痒来:“还笑!你还笑!不准笑了!” 结果风真最后被我闹得受不了了,跑到丛棱那边坐去了。然后还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我朝她做个鬼脸,瞟了一眼她旁边的丛棱,扬扬眉毛,把目光移向电视。 也许是因为不是从头开始看的,所以我看了一会儿,就歪在巨大的沙发上睡着了。所以当我的手机突然疯狂的响起来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一抖,一个激灵的坐了起来。 风真又笑的抽了过去。 我瞪她一眼,拿出手机接起来。里面瞬间传出了一阵强大的腻腻的声浪 ——“苏希……你怎么一直都不给我打电话啊!” 我摸摸耳朵,是左樱。我看了一眼在看电视的风真跟丛棱,他们两个都挑着眉看着我。我尴尬的摆摆手,做了一个“是左樱”的口型,然后就站起身走上了二楼。 “那当然。长途多贵啊,发短信不就行了。” 左樱在那边哼哼两声说:“打个电话能有多贵啊!” 我扁扁嘴,边走向阳台边说:“好吧好吧,我错了,我以后一定常跟你打电话。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左樱在电话那头轻轻笑了两声,说:“我这个寒假不回来了,我有两个试镜!对了,我就是跟你说这个事儿的,你快去把电视打开看新娱乐,快点!就要开始了!” 我怔了怔问:“你上电视了?” “是啊是啊,我被选上跟古天乐一起拍一个饮料的广告,等下新娱乐就要放我们广告的拍摄过程了!你快去看啊!” 我的脑袋一下炸开了,无比激动地说:“你说跟古天乐?啊!!!!太幸运了你!” 左樱也在那边兴奋地说:“是啊是啊,我当时拍的时候心都狂跳啊!” 我冷静了一下说:“诶,你不是播音主持的么?怎么会去拍广告的啊?” 左樱神神秘秘的说:“我们主任很喜欢我,然后他说我的仪表不错,就先推荐了我去拍广告,说可以为我以后先铺铺路!” 我愣了一下问:“你们主任男的女的?” “男的啊,”左樱怔了一下,骂道:“你想什么在啊你!他只是很欣赏我好吧!而且他都五十几岁了……” 我呵呵的干笑了两下,说:“还不是因为你那个界太乱了呗……” 左樱的声音笑得很荡漾的说“我知道,你放心啦,我是绝对会守身如玉的。诶诶,不说了,你快去看吧!还有两分钟就要开始了!” 我赶紧说:“好好好,诶,对了,我现在在白树家,你要不要跟他……” 左樱打断我说:“啊,不用了,你帮我跟他问好吧,你快去看!啊……开始了!” 最后我在她的催促中挂了电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电视前,一声不吭的按下了暂停键,猛调起台来。 风真目瞪口呆的看着我,而丛棱则坐直起来眯着眼睛看着我说:“你干什么?” 白树刚好从厕所出来,也愣愣的看着我。我斜着眼睛瞟一眼白树说:“快点要苏静安跟艾羽出来看,左樱上电视了。”白树怔了一下就进房间去叫他们俩。一会儿,他们就出来了,苏静安饶有兴致的说:“左樱上电视?上电视干什么啊?演电影?” 我们都没理他。调了半天,我终于找到了新娱乐。 刚好是采访左樱的镜头。我们一群人都盯着屏幕,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本来就长得很清纯的左樱化上了淡淡的妆,穿着一身白白的裙子,面对着镜头笑得很甜,一点也不紧张,反而有一种很老练的气场。 古天乐就站在她旁边,笑得很赞许的样子。 我知道现在才突然有一点点比较清晰的认识到,左樱好像已经开始步入了一个有些难以企及的领域了。我盯着电视里面笑得很甜的说着“估计下个月大家就会看到这支广告了”的左樱,慢慢地皱起眉头来。 会不会有一天,打给左樱的电话也会被接到语音信箱或是经纪人什么,或者她根本就会换号了不告诉我,根本就再也联系不到她了,只能从电视里面看到她? 旁边的苏静安慢慢的点着头,喃喃地说:“左樱好牛啊!” 我白他一眼,电视里面关于这个广告的报道已经结束了,我举起遥控器对着电视,调回了DVD,按下了播放键。 我向后退去,坐回到沙发上,刚刚主持人的那句“现在,各大电影学院的优秀在校学生已经成为了广告界的新宠”一直在我的耳朵里面回荡。我一面希望左樱能够在自己的领域里青云直上的发展,另一面又担心要是她成名了我也许会失去她,于是我就一个人坐在旁边纠结着。而丛棱已经把注意力放回到了电影里…… 我呆呆的盯着屏幕,满腹少女情怀的想着这件事。风真突然凑到我旁边轻轻的问我:“你还和左樱有联系啊?” 我怔了怔点点头。 风真扁扁嘴说:“我很久都没跟她联系过了。” 回味的差不多了的艾羽也耸耸肩说:“我从初中毕业了以后就再没跟她见过面了。”然后她就又拉着苏静安进了房间。 我皱皱眉,很突然的想到了邢木。 他们更没有可能在一起了吧。慢慢的所有的可能,都一点一点的变成了不可能…… 一直到最后离开白树家的时候,我都没有跟他说左樱拒绝了跟他说话。只是在最后走的时候,白树悄悄的拉过我,说:“左樱她这个暑假是不是不回来了?” 我有点尴尬的点点头。 白树的眼神瞬间就黯淡了下去的说:“那那条链子就送你吧,你不用给她了。” 我怔了怔刚想说“那怎么行”就被他一把退出了门。我回过头凝望着白树,他什么也没说的关上了门。 也许就算是一开始就不抱希望的爱恋,其实在内心深处还是有一点点的侥幸心理的吧。总想着,说不定也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是,她刚好喜欢我的。 就像我。 我坐在回家的公车上随着车身摇摇晃晃的想着这些事,下意识的掏出手机,发现有条短信。我打开看,是丛棱。 ——“出事了” 第三十章我坐在公交车上,耳边传来的巨大的嗡嗡声让我的心跳霹雳乓当跳个不停。我紧张得呼吸有些困难,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机屏幕,捏着手机的手指有些隐隐的发白。 过了一会儿,丛棱回了我那条“出什么事了”的短信。 我微微的颤抖着打开手机,盯着那条短信。然而,我全身的肌肉在我看清那条短信后,“啪”的松弛下来。我不停地翻着白眼咒骂着丛棱。 因为那条短信的内容就是——“我是问你今天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整天都有点郁郁寡欢。” 我嘟着嘴,回道——“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有谁出事了!” 我的手指飞快地按着按键,心里嘀嘀咕咕的埋怨着丛棱大惊小怪,嘴角却慢慢的勾起了一个大大的弧度,突然有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把我的心填的满满的。丛棱关心我诶。 我嘿嘿傻笑着发出了短信,望向窗外。所有人都穿得鼓鼓囊囊的很可爱的样子,店面前都开始挂出了灯笼、彩条 我大大的吸一口气,慢慢的呼出来,要过年了。 ************ 其实,对于我来说,过年无非就是老三样——让人眼疼的春晚、让人耳疼的焰火,跟让人手疼的麻将。 比如现在,我就被我七大姑子八大姨的从沙发上拉起来,推推搡搡的加入了码长城的战局。我妈坐我上家、我姑妈坐我对面、我奶奶坐我下家,她们三个女人一台戏的瞬间就把我的钱都赢光了。(这不是赌博,这不是赌博) 最后,我从小抽屉里颤颤巍巍的掏出最后几个钢镚,望着我姑妈杠上开花了的欣喜若狂的脸,心累的走下了麻将桌,今天的手气实在太烂了,一把都没胡…… 我翻着白眼走回到沙发上,斜靠在沙发上。瞟一眼麻将桌,老爸已经拿着本钱兴高采烈的上了战局。我皱皱眉,从茶几上拿起手机看了看,没人给我发短信。 我看一眼电视,23:30。屏幕上一群穿着大红大绿衣服的男男女女在那喜庆的跳来跳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住想骂人的情绪,絮絮叨叨的念叨:“中国没人了吗?这种节目也能上春晚,真是悲剧!” 突然手上的手机一震,我把对春晚忧国忧民的情绪瞬间抛到一边,情绪激动地翻开手机,是邢木的短信。 ——“我回来了!” 我挑挑眉,冷淡的回道:“哦。” 回了一会儿,邢木的短信又来了——“你怎么这么冷淡啊!” 我翻了个白眼:“不然呢?你就说个‘我回来了’还想要我说什么……” 我吸了口气,一边摇摇头合上手机,一边抬眼看着极富低级趣味的小品,摆出了一副苦大仇深的脸孔。 又过了一会儿,邢木打来了电话。 我郁闷的看着来电显示,接起来就说:“你搞什么啊你?” 邢木委屈的在电话那头嚷嚷:“我说我回来了,结果你那么冷淡!弄得我一下都没兴趣了!” 我皱皱眉说:“啥没兴趣了?” 邢木哼哼了两声说:“我就在你家楼底下!” 我顿时傻了眼。 等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好层层羽绒服什么的跑到楼下的时候,邢木已经站在门洞外面冻僵了。他脸冻得通红的搓着手,见我从门洞里出来了,他龇牙咧嘴的朝我招招手。 我跑到他面前,看着他满眼笑意的看着我,我的心脏有一瞬间的停滞。然后我摇摇头,拍拍他的肩说:“喂,叫你上我家,怎么不上来?冻成这样了,傻啊你!” 邢木扁扁嘴:“你家都是亲戚,我去不大好吧,还怕会被误会成你男朋友!”然后他转眼嫌弃的看我两眼。 我气不打一处来的说:“合着当我男朋友很丢人啊!是有多丢人啊!” 他嘿嘿的笑着不说话。 我嘟着嘴问:“对了,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啊?这千里迢迢的。” 他怔了怔,说:“对了,我差点都忘了!给你,我从长沙带的特产,嘿嘿,要马上吃,放久了就坏了!” 我愣了一下,接过一袋子印着大大的“辣”字的特产之类的东西,慢慢的抬起头来盯着他。“你就为了送这个来?” 邢木有点尴尬的搓搓手,说:“……是啊。” 我皱皱眉:“你少来!我才不信呢!到底怎么了?” “诶……”邢木长长的叹出一口气,说:“我悲剧了。本来我们学校新生今年过年不放假,说是有什么安排,所以我爸妈就来长沙想给我个惊喜什么的,又没跟我说。结果我们学校最后又决定要放假,我就赶紧买了票回来,也想给他们一个惊喜,所以也没跟他们说。结局就是,我爸妈现在在长沙……” 听他说完以后,我咬着嘴唇,尽量想做出一副为他感到难过的样子,可是最终还是坚持不住了笑了出来。邢木白我一眼,接着说:“其实我先给左樱打了电话,她没接;然后我又打到她家,她妈妈说她这个寒假不回来。后来我找白树,结果他在他小姨家,后半夜才能回家。我一个人在家好孤单啊,就来找你了!” 我眯着眼睛看着他,摸摸他的头发说:“诶呀呀,邢木你好可怜啊!” 邢木摆摆头,哼哼着东张西望起来。 我把手放下来,皱着眉头看着他说:“邢木,左樱拍广告了,左樱说不定要成明星了。” 邢木瞪大眼睛看着我说:“真的!这么牛B!” 我也随他笑着点点头。 他慢慢怔怔地皱紧了眉头,沉默了半晌,说:“诶,我们越离越远了啊……” 我看着他顿顿的问:“那你还在喜欢左樱吗?” 邢木突然收敛了神色,认真的看着我说:“就算以后只能在电视上看到她,我也会爱她一辈子。” 我愣在那里看着邢木,说不出话来。 我爸跟我姑爹两个人突然抱着一堆焰火从楼上跑下来,看到我跟邢木以后,我跟他们简单的说了一下邢木的情况,然后我跟邢木就兴奋地加入了放烟火的行列。 当整个夜空渐渐地被焰火染亮的时候,我远远地看着邢木点燃了一排小烟花,然后笑得神色飞扬的向我跑来,我就知道,新年来了。 而在这个完美绝伦的时刻,站在我旁边笑得像个小幼童一样的男生是邢木,傻傻愣愣的邢木,会爱左樱一辈子的邢木。我突然被他庞大的爱情感动得有点热泪盈眶。 那一刻,我望着邢木笑得很灿烂的侧脸,脑海里面想到的满满的祝福的话全部都是“我希望邢木跟左樱能在一起”。 等到烟花霹雳啪啦的放得差不多了的时候,邢木突然凑到我耳边说:“喂,二师兄,新年快乐!” 我一拳朝他胸前捶过去,吼道:“二师兄你个头!你要再叫我二师兄试试!” 结果我们俩就被我爸拖上了楼。 我们一进门,那七大姑子八大姨的就盯着邢木从上看到下,然后都渐渐的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我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跟她们说明了一下邢木的情况,她们就都遗憾的转过身接着打麻将去了。 我把邢木拉到沙发上坐下。我们对着临近尾声的春晚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因为长辈都在,所以我们也不好意思敞开了嘴对着电视一顿乱骂,就只好拿出手机看起了短信。 结果我刚拿出手机就被邢木抢过去了。我瞪着他说:“你干啥啊!” 邢木狡黠地笑笑:“对对看,看看有谁是群发的!” 我跟他心领神会的一笑,然后就饶有兴致的投入到了检查短信的过程中。邢木翻开苏静安的短信,翻了个白眼说:“你看!苏静安的短信就是群发的!本来就这么短还群发,真是不够意思!不给他回了!哼~” 我呵呵的干笑两下,表示早就预料到了。 邢木接着边翻短信边悄悄地问:“诶,上个学期的时候,你是不是跟苏静安在一起了的啊?” 我呆了呆问:“谁说的啊?” “艾羽啊。” 我皱皱眉说:“也不算是吧。其实就是他跟马海毛分手了以后孤单了而已,诶不说这个了。” 邢木怪异的看看我,迟疑的点点头,然后低头接着看短信。 过了一会儿,就在我抓起一颗巧克力准备放到嘴边的时候,邢木突然猛力的推推我,说:“诶!你看,丛棱给你发的什么啊!” 我怔了怔,赶紧把巧克力放到嘴里,咬了几下,凑过去看短信。 而我跟邢木看到的就是一个让我俩都丈二摸不着头脑的,跟春节祝福完全无关的字 ——“碗。”第三十一章直到整个寒假都过完了,这个冬天连一片雪都没下。 明天就要去学校了,我目光呆滞的坐在电脑前,在QQ上跟永远都在隐身的丛棱抱怨着。丛棱却只是不断地回复着“哦”、“……”之类的东西,让我瞬间火大了起来。 我压住不爽的情绪,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打出了一排字——诶,过年的时候你发的“碗”到底是啥意思啊? 过了一会儿,丛棱回道——没什么意思,打错了。 而当我想再追问下去的时候,丛棱瞬间就下线了……我郁闷的看着那个灰色的头像,纳闷了半天。为什么每次只要我一问这个丛棱就不理我了呢?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夏草的头像闪了起来,我随手点开它,霎时就愣在了那里 ——“苏希,我下学期不住学校了,寝室的话已经联系好了,有一个对外汉语的搬进来,她愿意分电费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