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走了,江楚的妈妈腿一软,就坐在了走道上,安顿了江楚家人,侯卫国、侯卫东和小佳一起走出了医院,侯卫国脸色很差,心情也糟糕,侯卫东建议道:“晚上我们到水陆空吃晚饭,喝一杯,一醉解千愁。”不一样的到了水陆空,侯卫国也不喝酒,只是吃菜,连吃两大碗干饭以后,他抹了抹嘴巴,道:“我现在还是说,江楚是单纯的女人,就是传销害人,我手里有传销的案子,前几天我还觉得没有意思,现在我要亲自出马,侯卫东提醒道:“你是刑警支队,似乎不用你去管传销了,江楚的事情你已经尽力了,别作傻事”侯卫国有着老刑警的血气,他瞪着眼睛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前妻也,妻,我得为她报仇”“江楚是自己跳楼的”“如果没有传销,江楚不会走到这一步,她是一辈子要做轮椅”侯卫国又道:“传销不归我管,可走出了人命案子就归我管,借着这机会,我要扫荡了沙州的传销团伙”吃过晚饭,各自回家,“你大哥还挺男人味,前妻也是妻,说得多好,可惜了江楚,真是被鬼迷了心窍”卜佳给了男人味十足的侯卫国打了高分,“你爸也挺历害,穿着旧警服就和糟老头差不多,那一天我陪着爸妈到商场,正好看到有小偷,你爸一嗓子过去,小偷硬是吓得一哆嗦。”侯卫东道:“虎老不到威,我爸在火佛蝶矿也能镇得住场子,何红富也是很有板眼,但是怪了,在我爸面前规矩得很”“火佛煤矿瓦斯爆炸,我还听了一些闲话,都说里面炸死了不少人,由于是侯市长的煤矿,这才强压下去”“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瞎话的”“我和你不同,你这人平时板着脸,没有多少敢于同你亲近,我和朋友们打打麻将,什么话都听得到,我还听说省纪委要“市里查案子”侯卫东基本上不将工作上的事情带回到家里,听了小佳的话心里有些不安,可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很快,两人的话题又转到了传销之上,夫妻俩有一句无一句地闲聊,而侯卫国却是说干就干,他回到刑警支队,将涉及传销的杀人案卷宗提了出来,认真研究了一番,然后将嫌疑人提出来挖根刨底地审问,他这一审,还真是审出了问楼随后几天,沙州几大警种联合起来扫荡沙州的传销,由于行动突然,出动警察多,将沙州的传销组织几乎一网打尽,然后顺藤摸瓜,将岭西的传销组织也捉了现行,端掉岭西窝点以后,侯卫国带队下了南方,与广东警方一起,将总窝点连根拨起。当清集团传销头子被蒙头带个警车,他如果想到其庞大帝国被横扫的原因是由于江楚跳了楼,一定会气得吐血跳楼,侯卫国参与了审讯工作,当审到一个脖子上有伤疤的人之时,总觉得此人有些面熟,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此人极为狡猾,东拉西扯就是不肯就范。这位脖子有伤疤的人说着一口带着广东话的毫脚普通话,可是有些话语中又带着些岭西这边的口音,他暗自留了心,在用普通话审读之时,偶尔插了几个沙州地区特有的土语,伤疤脖子听到土语之时,仍然在用广东话胡说八道,而侯卫国心里雪亮,眼前这主明显就是听懂了沙州话,只是他没有意识到,由于公安内部还没有完全联网,侯卫国出了审讯室,立刻将伤疤脖子的照片传回了沙州刑警支队,让他们查一查此人,第七百零一章黑白(下)凌晨,一阵刺耳的铃声将侯卫东从睡梦中惊醒“老公,谁这么晚打电话。小佳受到了侯卫东影响,对夜晚的电话格外敏感,当年正在做*爱之时。得知了上青林秦大江的死讯,这让小佳记忆犹新,因此听到半夜铃声,便觉得有大事发生。侯卫东原本是躺在被窝里,听到大哥从广东传过来的声音,在深夜里。每一个都是那么的清晰。就如在耳边的蚊鸣,他猛地将被子掀开,从床上跳了下来,光着脚在屋里走来走去。小佳吓了一跳,她坐了起来,担心地道:“老公,出了什么事情?”侯卫东没有理会小佳。继续打电话,道:“大哥,易中岭这人社会关系很复杂,你得赶紧安排人将他控制住,如果他逃了,事情则又会起变化。”侯卫国道:“听说他是沙州市人大代表,这有些麻烦。“先请他过来接受询问。公民都有帮助公安机关破案的义务,只要不是正式拘留,这个擦边球能够打。”侯卫东对易中岭太了解了,若让他逃掉,不知要生出多少事情来。“好吧,我马上向粟局长报告。侯卫东灵机一动,道:”你给粟局长报告,我马上给洪昂打电话,这事必须得捅破天,把天捅破了,光明就会下来。又道:“我要给洪书记打电话,你作为刑警支队长,也可以给洪书记打电话。”市委政法委书记洪昂很重视此事,他当过市委秘书长,知道易中岭落网将引起多骨诺反应,不敢怠慢。马上给现任的市委秘书长粟明俊打通了电话。打完这一系列电话。他猛地跳匕了床,抱着小佳一阵狂亲。小佳这才放下心来,怒道:“你在地上走了,怎么跳到床上来,快去洗脚。”侯卫东仍然不理会小佳。只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听到此事原委小佳惊讶得半天合不扰嘴巴,看到侯卫东又准备拨打电话,她道:“太晚了,你还给谁打电话?”“祝书记,他对当年检察院的投毒案一直耿耿于怀,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高兴的。“你这是被意外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几点了,别给祝书记打电话了,明天早上打电话也是一样。侯卫东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这才罢休,将手机放在了桌上。坐在床上,点了一枝烟,慢慢地抽着,抽了半枝烟。他彻底冷静了下来。心道:“芶勇落网,易中岭也就难逃法网,那么,黄子堤会受到牵连吗?。他将脑中的信息细细地理了一遍;再次坚定了信心,道:“黄子堤此人太贪婪,要说与易中岭没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会相信。“黄子堤到了,对我有什么好处?”这个问题就如燃烧着的烟头,在头脑中闪闪发亮。“我只是排名靠后的副市长。即使黄子堤倒了,也轮不到我来当市长。常务副市长杨森林、市委副书记宁拥。这两人才是市长的最佳人选”“我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如果杨森林当了市长,我能成为常务副市长吗?”“如果要进常委,还需要打通哪一些关节。进入了沙州官场这么多年,侯卫东的思维也官场化了,遇到事情直觉性地开始计较得失,耸谋着进退。想了一会,他脑中又闪过了另一个念头”‘当年马有财与易中岭关系也很是不错。他是否也要受到牵连?。又想到:“这几年,很少听到马有财的传闻,这是怎么回事,他极有可能与易中岭没有什么瓜葛。清晨,太阳照常升起,一大早。公安局长老粟习惯性地来到了楼下的早餐店,要了一碗豆花饭。这种来自于益杨的豆花饭近年来成了老粟的最爱,雪白的豆花热气腾腾,调料桌上一溜摆开了十来种调料,这是典型的岭西吃法,没有标准的配方,打出了调料好吃与否全在乎感觉。刚吃上两口豆花,副市长马有财也走了进来。他在益杨工作了很长一段时间,也贪着这一口益杨小吃食,他与老粟在这里碰面也不是一次两次。打好了调料。两人坐在了一起。“老粟,怎么眼布血丝,又有什么大案子。”马有财这两年肚子明显挺了起来,他平时挺注意节食,可是运动量太小,加上长期喝酒破坏了身体的内在平衡,他如今是喝水也要长胖。老粟见左右无人。道:“刑警队那帮家伙,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打传销居然抓住了当年益杨检察院的投毒人,这又是一个大案,也不知在弄多少人进去,吃了这碗豆花,我就给黄市长报告。”如天下的闪电直接从头顶击入。马有财身体一个就僵住了,当年检察院的案子是祝焱发起了强大攻势。若不是此案不了了之,他也就没有今天,此事沉封多年,突然被翻了起来,这让他如中天雷。老粟埋头吃豆花,没有注意到马有财的表情,吃了饭,他打着饱嗝。心满意足地付了马有财的早餐钱。对于马有财和老粟这等地位的人,早餐钱不算钱,马有财此时恢复了正常表情,坐在J作工。对着老粟挥了挥手。道:“你先走。我吃了饭还得逝入。免的越长越胖。等到了老粟离开,马有财暗自庆幸当年的正确决策。如果当年自己没有将两百万处理掉,现在必然会被炸得粉身碎骨。他原本想到市里上班,可是心里毕竟不放心,回到家里,将床下的皮箱打开,皮箱里面装着重要票据一一前两百万寄给希望小学的票据。找开了皮箱,马有财瞪大了眼睛,原先放在里面的皮箱居然不见了踪影。他将里面的所有东西都翻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那几张救命的票据。连找了数遍,仍然一无所踪。马有财心急如焚,刚刚站起来。只觉得头一昏,眼前一片金星,便倒在地上人卓不醒。最先发现出事的是秘书海宁。他正在司机在楼下等着,市政府办公室打来电话。让马市长赶紧回市里开会,海宁打马有财手机和家里的座机都没有人接,下意识就觉得不对劲,与马夫人联系以后,打开房门。这才发现马有财倒在地上。经过紧急抢救,马有财这才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四处寻找,第一眼看到的是海宁,道:“你嫂子在哪里?”海宁察言观色。觉得马有财有话要说,道:“嫂子在医生办公室,我马上去叫。马夫人来到了床前,道:“你的血压好高。若不是海宁及时发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马有财低声而严历地道:“我皮箱里的票据,怎么没有看到。马夫人轻飘飘地道:“我前一眸子买了个保险柜,将票据放在了保险柜里,我知道那是你的心肝宝贝。”马有财长舒了一口气。道:“你把票据放在保险柜里,怎么不给我说一声,吓得我要命,只要票据在,性质就变了。”得知易中岭指使芶勇杀了人。马夫人了吓了直锤胸口,道:“还是老马头脑灵光,如果当年没有这一招,现在不得吓死。马有财脸上这才有了笑意,道:“女人嘛,头发长见识短。”心气一顺,他就急着要出院,院里领导闻讯而来,都劝马有财多住两天,观察一段时间。马有财此时才从人生的炼狱中走出来,态度出奇地好,道:“市政府办公室通知要开会,我不能缺席。我就是血压高,刚才蹲在地上突然起身,这才晕倒。给医院添麻烦了。望着马有财略有些肥胖的背影。院里领导眼里充满了敬佩,院长道:“你们看到没有,马市长年龄不小了,身体也不好,还是拼命工作。我们这些人还有什么理由不好好工作。”马有财下了楼,上车以后,道:“我先回趟家,再到市政府开会。”回到了家里。见到了救命的票据,马有财这才感到了踏实,此时在他的眼中,票据比儿子还要亲,拿在手里怕坏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在到市政府会议室,里面气氛很严肃。等到马有财进入了会议室,所有人的眼光都看着他。常务副市长杨森林主动道:“马市长。你怎么出院了,我刚有还给院长打了电话。马有财道:“就是血压高,蹲久了,突然站起来,这才晕倒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他知道易中岭与黄子堤关系密切,一边说话,一边偷眼看着秦子堤。此时黄子堤与平常差不多,唯一不同是脸上板得如冰块一样。“马市长回来了,挺好。我们抓紧研究工作。黄子堤打量了马有财两眼,继续道:”按照上次会议安排。我和分管城建的同志还是要到美国去一趟,看一看国外大城市的城市建设和管理,同志们不开阔眼界。也就建不成现代化的沙州。“趁着现在还有难得的空闲。近期就出发。”侯卫东见黄子堤根本没有提易中岭的事情,感到颇为奇怪,道:”黄子堤难道不知道易中岭出事了?”研究了沙州市的日常工作,黄子堤把老粟叫到了办公室,道:“我接到了省人大的电话,省人大对市局擅自拘留省人大代表很不满。他严肃地道:“老粟,你是老公安。怎么会犯这种错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非经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会议主席团许可,在全国人民代表大会闭会期间非经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许可,不受逮捕或者刑事审判;对县级以上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如果采取法律规定的其他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应当经该级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或者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许可;乡、民族乡小镇的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如果被逮捕、受刑事审判、或者被采取法律规定的其他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执行机关应当立即报告乡、民族乡、镇的人民代表大会。老粟道:“黄市长,你的意见是?”“我没有意见,必须严格按照法律程序办,先解决了省人大代表的资格,才能限制人身自由。第七百零二章命(上)“市公安局刑警支队捣毁了一个传销窝点,意外地抓住了当年益杨检察院投毒杀人案的主犯苟勇,据交待,是易中岭指使他投毒......”得知此消息以后,市委政法委书记洪昂刚上班就来到了朱民生办公室,报告了广东抓获了犯罪嫌疑人苟勇的案子。“很好,案子破得很漂亮,办案民警应该立功。”朱民生尽管夸了一句,却保持着典型的冷脸冷面,道:“你急急忙忙过来找我,就是向我报告这件刑事案子?”洪昂这才道出了向市委书记报告的原因:“犯罪嫌疑人易中岭以前是益杨土产公司经理,后来在沙州从事建筑行业,生意做得挺大,此人现在是省市两级人大代表,在沙州很有影响。”作为政法委书记,他与黄子堤和朱民生都没有大矛盾,从感情上来讲,他与黄子堤的关系还不错,与朱民生关系更加冷淡一些,这是朱民生性格使然,也与朱民生初到沙州的人事调整有关系。朱民生低头看了一会文件,抬起头来,淡淡地道:“我们办案的原则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这和是不是人大代表没有关系,人大代表犯了罪仍然要受到法律制裁,只要注意相关程序就行了。”洪昂暗道:“黄子堤与易中岭的关系在沙州圈内不是秘密,我不相信朱民生会不清楚,如果真不了解,他是笨蛋加失职,如果了解他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琢磨了一会,洪昂干脆把事情放在桌面上,道:“易中岭在沙州从事房地产,与政府不少官员熟悉,我听到小道消息,据说易中岭和黄市长关系不错,此案涉及易中岭,我担心牵涉广,甚至牵涉到某些领导,所以必须向市委作一个汇报。”朱民生认真地看了洪昂一眼,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政法机关不必顾忌庸俗的社会关系,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这八个字才是你们应该考虑的,我表个态,易中岭案,不管涉及到哪一个人都要查下去。”他补充了一句道:“小道消息都不靠谱,我们不能凭着小道消息来办事,更不能凭小道消息来猜测我们的领导。”朱民生会是如此坚决的态度倒让洪昂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应该说的话他都说了,他的职责也就尽到了。走出房门,洪昂就给公安局长老粟打电话,电话还未打通,老粟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刚刚把易中岭放出公安局,他就跑了。”老粟气喘吁吁,还有些气急败坏。洪昂有些急了,提高了声音,道:“这么重要的嫌疑人怎么就放了?若是让易中岭跑了,你要负全部责任!”公安局长老粟与朱民生和黄子堤关系都不错,最近一段时间,与黄子堤越走越近,平时见面对政法委书记洪昂很尊敬,但是这种尊敬只是表面现象,在内心深处,政法委书记的份量不足以让他俯道贴耳。“昨天晚上得到消息以后,我们高度重视,将易中岭限制在了局里,一大早,市政府办公室给局办打了电话,提醒我们说,易中岭是省市两级人大代表,其代表资格没有被撤消之前,不能限制其人身自由。”老粟有些委屈地道:“这是法律规定,而且省人大已经打来电话询问此事,既然省人大和市政府都发了话,我得执行啊。”“无论如何,你得想办法让易中岭留在公安局,直到按程序取消人大代表资格以后,再采取措施。”“易中岭已经离开公安局了。”洪昂早就意识到此事复杂,但是听说公安局将易中岭放了,还是让他大吃了一惊,道:“这是杀人大案,此时案情有了重大突破,怎么能放人,朱书记高度关注此案,等会你直接向朱书记报告。”老粟听洪昂语气是少见的严肃,解释道:“局里考虑到案情特殊,派出便衣进行监控,随时可以控制易中岭。”洪昂态度强硬地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公安局必须将易中岭控制住,这是命令,出了事情我负责。”洪昂挂了电话以后,又觉得不对,便又回到了朱民生办公室。朱民生见到洪昂又回来了,道:“还是那件事情吗?”前两天,他接到通知来到了省纪委,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高祥林找他谈了一次话,将省纪委对沙州暗查情况向他交了底,在暗查中,黄子堤在经济上存在着较大问题,主要反映在土地问题上,经省委同意,已经准备暂时将黄子堤调离沙州。正因为此,朱民生对于这个偶发案件采取了彻查的态度。朱民生很有自信地笑道:“放了就放了,易中岭就是压在五指下的猴子,能跑到哪里去。”他心里暗道:“公安局长的人选太重要了,老粟显然有倾向性,应该动一动了。”在沙州三年多时间,他渡过了最艰难的时间,此时权力基本掌握在他的手里,如果换掉了黄子堤,他将拥有更大的控制权。易中岭在半夜被带进了公安局,有黄子堤这位大市长撑腰,他原先还满不在乎,很快就有公安内部人员将苟勇在广东被抓捕的消息带进了公安局,他万万没有料到苟勇没有死,更没有想到这个猥亵的家伙居然成了传销团伙的重要头目,他先是觉得好笑,很快就成了恐惧,奋斗了近三十年,已经踏入了新时代的上流社会,却即将毁灭。这个晴天霹雳的消息让易中岭浑身发抖,不过,他也算是久历江湖的厉害人物,有了以前在益杨检察院的经验,这些年来刻意在沙州公检法中结交了许多朋友,因此,很快有内部人员将消息传给了刘坤。这一年多时间,刘坤也从易中岭手里得到了太多好处,他和侯卫东一样是学法律出身,若是易中岭翻船,他是什么后果自然十分清楚,上窜下跳十分卖力。上午,当市政府正在召开办公会时,刘坤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等到市政府散了会,刘坤便前脚跟后脚来到了公安局,他拿着省人大的传真,找到了老粟,道:“黄市长的意思,还是按省人大的指示办,先解决了代表资格问题,然后才能限制人身自由,这是硬道理。”刘坤是黄子堤身边人,经常帮着黄子堤传话,而且黄子堤在早上也说过类似的话,老粟不疑有假,口里仍然道:“这可是益杨检院的杀人案,易中岭有重大嫌疑,就这样放人,不太妥当吧?”刘坤道:“黄市长提出了明确要求,就算出了什么事情,也怪不到粟局头上,现在公安局里只有苟勇一个人的口供,根本没有旁证,法律重证据不重口供,省人大的要求还是有道理的。”他坐在老粟对面,笑眯眯的又道:“黄市长还等着我回话。”老粟想了想,道:“那就按照黄市长指示办。”他见刘坤没有走的意思,便又走出了房门,找到了分管副局长,简略地讲了前因后果,道:“我们得有两手准备,易中岭走出公安局大门,但是不能脱离我们的视线,必须得有人二十四小时盯着,确保随时可以将他收进网,这一点很重要,由你全权负责。”安排妥当,这才将易中岭放了出来。易中岭走出了公安局大门,看着外面的蓝天白云,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管只在里面呆了一晚上,而且还有内部人照顾,没有吃苦,他还是真切地感到了自由的可贵。他步行走了一段路,这才上了自己的车,在车上,他拿过司机的手机,与刘坤通了电话。“我是冒用了黄市长指示,这才把你放出来,苟勇此时已经在飞机上了,你赶紧离开沙州,越远越好。”益杨检察院纵火案发生之时,刘坤也在益杨,对此事是心知肚明,他知道易中岭难脱干系。易中岭也是狠角色,他琢磨了一会,道:“那我就离开了,山水有相逢,到时我再同你联系。”在别墅里,易中岭麻利地收拾了现金和存折,至于诺大的家产,他只能留给人民政府了。一个小时以后,三辆俏皮车同时开出了别墅,转眼音就消失在了沙州的车流之中。沙州公安局已经安排了两名警员监控易中岭,这两位民警接到任务以后,并没有太在意,就如寻常的监控任务一般,开着车来到易中岭家门口,此时被三辆小车搞了个措手不及,当他们反应过来,发动车辆追了上去,只能远远地见到车尾,三辆俏皮车很快分开,易中岭所坐的那辆车已经成功地甩掉了监控民警。接到了易中岭失控代电话,老粟被惊得跳了起来,既然易中岭精心设计了逃跑路线,那就意味着百分之一百有问题,他抓起电话,要求全市布控,同时派人搜查易中岭别墅。放易中岭出出去,这里面有人大代表身份的原因,也有证据不足的因素,更主要的原因他是为了讨好黄子堤。另一方面,老粟是办案高手,自信心很强,他派出几组警察监控易中岭,满以为随时可以控制易中岭。哪料到易中岭大大狡猾,居然采用了美国大片中才能见到的手法,给沙州本土警察上了生动的一课,沙州警察立即全体出动,在全市范围内追查易中岭,易中岭如一粒水珠落入沙漠之中,再也不见了踪影。黄子堤听了老粟的汇报,暗自奇怪,心道:“刘坤这人还有些胆色,关键时候能办事,我以前还是小看了他,不过,如果挺过了这一关,也不会再用刘坤了。”想到易中岭脱困,他的心情稍振,在电话里没有揭穿刘坤假传圣旨,而是帮着他掩饰,道:“省人大有批示,我们按规矩办事,出了事也有人兜底,别担心,天塌不下来。”黄子堤知道易中岭随时公被抓回来,他回到家里,将自己的钱全部给了儿子黄二,让他赶紧出国,此时,他已经打定了出国就再也不回沙州的决心。“蠢才,真是自毁长城。”周昌全很快得知了此事,想起了侯卫东多次提到黄子堤和易中岭交往过密,又回想了一些细节,心里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顿时在办公室发了脾气,黄子堤是他一手提起来的,论嫡系程度并不亚于侯卫东,出了这种事,让他即生气又觉得惋惜。朱民生得知了易中岭逃脱,他给白包公高祥林打了电话,讲述了事情的全过程。省委副书记,纪委书记高祥林此时下定了决心,道:“黄子堤天沙州工作时间较长了,有必要进行轮岗,这一次全省要进行届中调整,你作为市委书记,要有所准备。”刘坤得知易中岭挑掉以后,在办公室呆呆地坐了一个多小时,然后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抱着女朋友谷枝一阵痛哭,谷枝对刘坤的事情一点都不知情,此时正在喜滋滋地筹备婚礼,见刘坤痛哭的样子,还以为在单位受了委屈,连忙抱着他温柔地劝解。“别哭了,出了什么事,出了再大的事情,我们要以找黄市长,别哭嘛。”谷枝抱紧了刘坤,亲了亲他湿辘辘的脸。看着温柔的女朋友,温馨的家庭,刘坤哭得更厉害了,他的悔恨如雨水一般铺天盖地。侯卫东听说此事,吃惊倒是吃惊,却并不着急,此案到了这种程度,他相信易中岭落网就是迟早之事,他先后给祝焱和周昌会打了电话,将前因后果讲得清楚。打了这两个电话,耿耿于怀的十年心结就此放下,易中岭在侯卫东心中成了过去式。第七百零三章命(中)易中岭在公安的眼皮底下失踪,引起了一场风波。省里相关人员来到省人大了解情况,省人大的同志听了案情很是惊讶,却并不惊慌,道:“根据法律法规,对县级以上的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如果采取法律规定的其他限制人身自由的措施,应当经该级人民代表大会主席团或者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许可,易中岭是省人大代表,他被限制人身自由,沙州没有报到省人大来吧,我们询问此事,也是依法行事,如果不询问就是失职。”来者道:“案件特殊,为了防止易中岭潜逃,因此在当天晚上就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省人大的同志道:“如果沙州同志在办案之时同时向省人大报告,就不会造成现在的书面,不注重程序是办案机关的通病,以后要吸取教训。”来者被一句话顶到了墙边,解释道:“为案的时候是深夜,没有及时报告省人大也是情有可原,当天是谁向省人大报告?这个电话很重要。”省人大的同志不冷不淡地道:“这是什么意思,谁向省人大报告此事很重要吗?我认为关键问题是没有按程序就限制省人大代表是不是事实?易中岭是市人大代表,办案人员向市人大报告没有?没有嘛,这就是违反了办案程序,程序正义也是正义,违反了就是犯错。”(程序正义是什么意思?还是按原文打吧)第一次交锋磨了嘴皮子,无果。第二次省纪委领导找到了人大领导,通过来电显示,查出了报告情况的电话号码是公用电话,就在公安局外面的公用电话,再一追查,是易中岭的妻子打的这个电话。于是,易中岭妻子被带到了公安局,当时接到了侯卫国电话以后,刑警支队一边报告分管副局长,一边就将易中岭带到了公安局,不久以后,易中岭妻子就接到了内部人通风报信的电话。公安局长老粟在局党委会上讲了情况:“易中岭老婆早就跟易中岭分居了,她这么快就知道了准确消息,公安队伍中有内鬼,必须严查。”话虽然如此说,可是真要查内鬼,也不是一件简单事,包括侯卫国在内都是心有怀疑,却是终究不能马上拿到证据。潜逃在外的易中岭,就成为了益杨检察院纵火案、投毒杀人案等一系列事情的关键。在朱民生的明确指示下,沙州公安局动用了能够动用的所有高科技手段,成立了专案组,对易中岭进行全国范围内的追查,只是人海茫茫,易中岭不动存折,不打电话,斩断了以前社会关系的联系,因此,刑警支队长侯卫国率着专案组四处追踪,却苦无进展。对于侯卫东来说,这件事倒是一个机会。此时,第一批国有企业改制实施得很是顺利,绢纺厂也开始清产核资,沙州农用车厂与岭西汽车厂也签了联营协议,另外,在南部新区,四大班子办公室已经修到了二楼,沙州学院新校区开始紧锣密鼓地抓紧修建,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在推动工作的同时,侯卫东敏感地意识到沙州政局或许将有变化,也就多次来到岭西,先后与周昌全、陈曙光、蒙宁、吴英等人见了面,又想办法约省委办公厅赵东副主任吃了饭。转眼就到了2002年的十二月三十日,在水陆空餐厅里热气腾腾,侯卫东坐在上席,杨柳、泰小红、晏春平、杜兵、温红围坐在一起,任林渡是主人,满面春风地招呼着众人。在座诸人年龄长者侯卫东也不过三十二岁,最小者晏春平刚刚二十出头,统称得上年轻人,只是里面有一位是副市长,还有两位市委市政府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一位是省委组织部的科长,这次聚会也就有了官味,大家尽管谈笑风声,不知不觉中还是围绕着侯卫东在开展话题。任林渡也邀请了郭兰,只是郭兰正在准备为来年的考研作准备,到上海去了,她的导师是复旦大学教授,与父亲是大学同学,郭兰将考他的研究生。“侯市长,感谢你的帮助。”这一次任林渡得偿心愿,而且不是一般的心愿,他从信访办副主任被任命为驻首都办事处主任,级别提了一级,职务也比原来更加实惠,更加有发展前途,今天是聚会,也是饯行。侯卫东问道:“杨柳,你到市委时间也不短了,现在还是正科级,什么时候再上一个台阶。”任林渡附和着道:“宁书记分管组织,杨柳跟着她应该很有发展前途,争取早日升到副处级,再放出去也就是一方诸侯了。”杨柳倒是比以前洒脱了许多,道:“我不是当官的料,能走多远就走多远,顺其自然,我是女孩子,只有年轻时还有些仕途追求,现在满了三十岁,家庭和睦才是第一位的。”说来说去,大家就提到了最近发生在沙州的易中岭案子。泰小红如今是做企业,从另一个角度对易中岭了解得很多:“易中岭在沙州最牛,别人拿不到的地他能拿到,别人办不成的事他能办成,什么原因,还不是黄子堤在后面撑腰。”她倒是快人快语,道:“若不是侯卫东在南部新区搞了一个交易平台,我估计南部新区油水厚的工程也要被易中岭垄断。”侯卫东不愿意轻易谈论黄子堤,不过听一听这些年轻新锐的看法,也有好处,因此并没有阻止谈话向这个方向进行。任林渡嘴快,他本人也意识到这个缺点,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难易,喝得几杯酒,加上在座诸人都是老同学老朋友,就道:“刘坤这人和易中岭关系也好得很,我听朋友说,这一次易中岭被关在公安局之时,是刘坤亲自去督阵,现在易中岭跑了,刘坤尽管是代表黄子堤,颜面上也不好看。”杜兵给侯卫东当过秘书,在其身上学到不少本领,在省委组织部很快就站稳了脚跟,如今已经从电教室调到了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工作,是很有希望的后备干部。在临行前,他无意间得知了沙州的一些人事调动,他为人沉稳,只是听着众人的议论。晏春平见到杜兵,心时就充满了漏*点,暗道:“杜兵以前也就是县里的小干部,现在能到省委组织部工作,全靠了侯卫东,杜兵能有好前程,我也应该有。”他与杜兵并不熟悉,借着今天这个场合,不断地向着杜兵敬酒,说着些亲热话。这一顿酒喝完,侯卫东叫上了杜兵,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小辉工作调动办好没有?”“省里新成立了国资管理局,新近从各部门调了些人,小辉趁着这个机会,调到了国资局。”聊了一会相互的近况,侯卫东问道:“我看你似有话说,是不是近期沙州有人事调整?”杜兵有些惊讶地笑道:“到底是老领导,我有什么心事都瞒不住你,只是这事我也只是偶尔听到,或许是谬传。”“你比以前稳重了。”杜兵嘿嘿笑了笑,道:“老领导说得不错,我列席参加了部务会,黄子堤将于近期调到省农业厅当副厅长,享受正厅级待遇。”一切都在侯卫东的猜想之中,省纪委在沙州暗访了一个多月,此时调黄子堤到农业厅,就有些意味深长了,极有可能是查到了黄子堤什么问题,然后采用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到黄子堤离开了沙州,熟读部门就可以从容调查。“谁来沙州当市长?”“现在还未定下来,有争议。”侯卫东此时已经做了些准备,只是事情进展得并不是太顺利,沙州是岭西全省的第三大市,市委书记和市长的位置就很受看重,没有省里主要领导点头,从外围入手基本上没有希望。以前他为了接近蒙艺,费尽了脑筋,花了不少精力,这才刚刚打入了蒙世的***,汤刚热,蒙艺却调到了中央,现在省委省政府的主要领导与副市长侯卫东隔了一层关系,如果要达到以前的关系,将是一场新的长征。(蒙艺是谁?调走的不是蒙豪放吗?还是按原文打吧)步入了新月楼大厅,侯卫东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累,心道:“官无止境,一级一级往上爬,何日才是个尽头。”这种心境,从参加工作以来还很少有过,往日皆是一心想着向上发展,今天却觉得仕途就如人的欲望,永远都没有尽头。到了家里,女儿小囝囝正在一本正经地画画,小佳在擦着地板,见着侯卫东,道:“为了这个正处级,任林渡奋斗了十年,总算得偿所愿。”侯卫东坐在女儿旁边,嗅了嗅发梢的香味,看着充满童趣的画,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小佳坐在了侯卫东身边,道:“爸现在还被返聘到厂里,厂里与岭西汽车厂联营以后,爸也得回家,今天他来找了我,说是还要到厂里去。”张远征被返聘到厂里以后,工资很高,而且他在厂里很受尊重,无论走到哪个车间都被人称为“侯工”,他在厂里工作了几十年,只有退休后才获得了荣誉,因此很想继续工作下去。侯卫东道:“以前沙州农用车厂属于市属企业,朱言兵是有求于我,如今成了岭西汽车厂的车间,我说话不一定管用,我的建议是最好别去上班了,既然退了休,就在家里享福,何乐而不为。”小佳道:“恐怕我爸觉得在工厂上班才是享福,你这个当女婿的,还是要满足老丈人的愿望。”对于侯卫东来说,这事是小事,他就道:“朱厂长很会处理关系,他到了岭西厂,也会将这些关系进透,如果想留爸爸,自然会留,不会让我开口,如果需要我开口中,那不留也罢。”小佳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道:“我再劝劝他,别去上班了,实在想做事,我们送他几台车床,他自己去当厂长。”侯卫东道:“算了,火佛煤矿都被人查了几次,现在又开一家机械厂,你的想法是让爸消遣,可是在别人眼里就是经商办企业,而且恰好是我分管的范围内。”小佳把头依在了侯卫东肩膀上,道:“听小道消息,黄子堤与易中岭一起搞了许多钱,要进监狱,当官是高危行业,这几年沙州干部进监狱的也不在少数,刘传达副市长、财政局老方。”她数了数道:“至少有十来人了,我们现在也不缺钱,知足常乐,你也别太在意仕途上的升迁。”第七百零四章命(下)转眼间过了元旦,2003年昂首挺胸地来了。新年来第一起震动沙州官场的消息就是市长易人:“黄子堤调到了省农业厅任副厅长,市委副书记宁玥出任代理市长。”宁玥成为了代理市长,意味着市委副书记的位置便空了出来,于是,凡是符合条件的官员们便动起了脑筋,而符合条件的官员挺多,因此竞争也是异常激烈。第二起震动沙州官场或者说是震动岭西官场之事也与黄子堤有关,元旦刚过,黄子堤就到省农业厅报到,他在沙州当市长之时万众瞩目,一举一动都受人关注,但是到了农业厅,他不过是排名第四的副厅长,权力减小,受关注度更小。从当市委秘书长开始一进到省农业厅副厅长,他苦心积累了接近八百来万财富,其中六百万是来自副书记和市长期间,而易中岭的钱占了一半以上,当易中岭外逃之时,黄子堤已经知道东窗事发是迟早之事,将钱转移到儿子的公司,儿子黄二在元旦期间出了国,他也计划跟着就出国。黄子堤到农业厅报到以后,便立刻请了病假,厅里都知道从实职市长到农业厅担任第四副厅长意味着什么,对他带有几分同情,只以为他是在闹情绪,丝毫没有想到黄子堤的真实意图。黄子堤早就办好了假身份证,再利用假身份证办到了真护照,南下广州以后,经香港到了斐济共和国,然后与妻子、女儿和儿子顺利会师于加拿大。在元旦过了半个多月,黄子堤还没有来上班,厅长想起了此事,道:“黄厅长的病情如何?”厅里的人这才去联系黄子堤,结果始终没有音信,又过了半个月,在一月份,仍然无法联系上黄子堤,厅里这才引起重视,苦寻无果后上报了省委省政府,黄子堤出逃之事这才大白于岭西。省委高层对于此事极为震怒,省委书记钱国亮一直挺稳重,罕见地拍了桌子,指示道:“黄子堤外逃在省内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一定要想办法将黄子堤递解回国。”相关机构得到批示以后,按照省委钱书记的指示,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工作,由于易中岭和黄子堤关系密切,因此抓捕易中岭的工作也纳入了省公安厅的重点工作之中。在黄子堤离开沙州之前,刘坤被安排在东城区担任副区长,在黄子堤即将调离的背景之下,这也算是很不错的安排了。刘坤在东城区副区长的位置上刚刚通过区人大党委会了,便发生了黄子堤外逃一事,听到此事顿时失魂落落魄,关在办公室里直到天黑,这才出了办公室,他步行来到了姐姐家里。季海洋正在和刘莉聊天,他们两人恰好谈到了这个话题,刘莉的丈夫在当市财政局长,是黄子堤的大钱袋子,而弟弟在给黄子堤当秘书,此时黄子堤外逃,受到最大冲击的恰好是刘莉这一家人。“老公,我现在怕得很,你实话给我说,黄子堤倒了,你会不会有事?”刘莉如受了惊的小马,依在沙发的角落里。季海洋与刘莉的夫妻关系挺好,他爱怜地看着自己这位温柔聪明的妻子,道:“我小时候看过小兵张嘎,里面有一句话——别看今天蹦得欢,小心明天拉清单,我一直印象深刻,当了财政局长看着威风,其实也是坐在火药桶上,前任老孔就是教训,我一切按规定办,晚上睡得着觉,你就放心吧。”这个话题刘莉已经问过数次,她再一次听到了老公的回答,这才安下心来,不过很快又把担心放在了弟弟身上,道:“你说刘坤会不会有事?”季海洋对这个问题倒不好回答,对于这个小舅子,他的看法并不太好,在他内心深处,觉得刘坤十有八九会陷在了黄子堤的案子之中。正说着,刘坤就在外面敲门了,他的表情如上次失恋一般,甚至更糟糕,如行尸走肉一般进了门,坐在客厅里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