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请你？”“嗯哪，以后你们都不用为我担心了。他和我做姐妹了。”唐叶繁皱起眉说：“你怎么和她那种人做姐妹？”“她是那种人啊？挺好的。”我喝了酒，就喜欢胡言乱语我挽住唐叶繁的胳膊，把头靠在他肩膀上，用肉麻的强调说：“戈格（哥哥）？生气了！那我和你做姐妹行了吧。”洛小缇却想胜券在握似的说:"他肯定是我的，知道吗?他打我的那天，我就察觉到了。其实我们很像，孤独、狠、骄傲、眼里没有别人。如果他这一辈子会喜欢上什么人，那一定是我。" "他打你的时候，你就喜欢上他了?" "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握着我的手，拿发卡划我脸的时候，他离我那么近。我的心跳就突然乱了。" 我脑子里当即冒出四个字―天雷滚滚!可是我没敢说出口。我只是说:"这种喜欢有点不正常吧?" "你不懂!"洛小缇轻轻摸着照片上的蓝桉，眼睛忽然闪现一片温柔，"因为我们是同类，才会针锋相对。我和他注定是一对，所以苏一，你一定要帮我。从前咱们之前的恩怨都翻过去，现在，咱们就是姐妹了。" 我莫名地有点没底了。前两天，她还恨不得把我踩在脚底下，现在却翻书一样，把残酷的历史翻页了。这一刻，我终于看到了她和蓝桉的共同点―都是喜怒无常的大神啊! 而我这边还在七上八下地胡思乱想，洛小缇却给了我一个重重的捅抱说:"咱们庆祝一下 。"我呵呵地干笑一声，说:"好啊。" 说实话，洛小缇这个永不赔本的"生意人"和我做姐妹，摆明白了就是想多了解蓝桉。但是和她做朋友，总比做敌人强吧。再说了，对于我这种小草根，能被明星人物利用一下，也算是件幸运的事呢。洛小缇拿出两听啤酒递给我一个说:"来，为我今天有个妹妹!" 我和她用力地撞了撞，忽然就有那么一点传说中热血江湖的感觉了。Memory 15：越优秀，越自虐 痛哭之后的402室，又恢复了正常。洛小缇还是飞扬跋扈的女王洛小缇，谢欣语还是清高优雅的公主谢欣语，苏一还是一般普通的草根苏一。唯一改变的，就是我们三个成为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每天晚上一黑灯，就是卧谈会的好时光。洛小缇一直是主力，因为她的情史太丰富了，遭遇的男生太多。据说有一个见她一面就被打一顿的男生，竟然还追了她两年。 我和谢欣语就像听奇闻一样，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会发出“哦”“哇”“原来是这样啊”的感叹。当然，我们也或多或少地知道了洛小缇的真实身世。用她的话说，她是“小三的女儿”。她的“小三妈妈”实在等不到希望，另嫁了。而她的爸爸只想出钱，不想她进家门。 洛小缇说：“其实这样挺好的。我没有家，但我有自由。” 我听得出她洒脱里的无奈，我却不知该怎么安慰。像洛小缇这样的女生，任何带有一丝怜悯的关怀，都会刺中她敏感的自尊。 转眼12月，温度骤降，整个城市变得臃肿而迟钝。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蓝桉。他穿得还是那么少。冬天仿佛就是为他而生的，把他衬托得更加孑然孤傲。他还是常常敞着教室的窗，坐在三楼的窗台上，满教室的人冻得鼻涕与眼泪齐飞，却没人敢管他。 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对他兴趣不减。那就是洛小缇。她对蓝桉展开了强大的追求攻式。从情书短信开始，后来发展到半路“劫人”。在某一个周五傍晚，她等在蓝桉的必经之路上。当然她不是一个人，除了我，还有她的“闪闪”们。洛小缇特别嘱咐我们说“一般情况下你们别出来，除非我被打惨了，你们再来救我。” 而洛小缇之所以这样说，是谢欣语给她的建议。谢欣语说：“虽然我不懂爱情，但我懂人性，像蓝桉这种性格，只有不怕被他打，打了仍然敢爱的女生才有机会胜出。因为一般鄙视一切的人，只欣赏骨子硬的人” 于是洛小缇下定决心找打去了。那一天，我们刚埋伏在路边的灌木丛里，蓝桉就来了。洛小缇迎面走上去，就来了一句：“你打我吧。”我蹲在路边“噗”地差点笑喷出来。而蓝桉一点也不客气，扬手就是一个嘴巴，说：“满足你了，滚吧。”我当场呆若木鸡，再也笑不出来了。蓝桉，他真的，是个混蛋！可洛小缇依然站在他前面，死杵着像一棵红着脸的植物：“你打我，我也喜欢你。”蓝桉皱起眉说：“滚开。”“我不。”蓝桉有点恼怒了，再次举起了手。洛小缇却扬起头，把脸凑上去说：“你打！我今天就是抱着被你打死的心来的。蓝桉，我是怕你，但是不能阻止我喜欢你！我们是一路人，注定要相爱的。”蓝桉终是犹豫了。他举起的手迟缓地没有落下。洛小缇突然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他的身体说：“我知道的，我就知道”蓝桉没有说话，只是揽过她的肩膀，带她走了。 闪闪”们从灌木丛中走出，满脸都是惊讶加惊喜的表情。她们纷纷表示对洛小缇更佩服了。而我定定地站在那里，看着蓝桉和洛小缇远走的背影，心里却有一点说不出、莫名的、不上不下的感觉，塞了团巨大的棉花，让我喘不过气来。那天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洛小缇这个藏不住心事的人，居然始终不肯透露一个字。我和谢欣语百般诱导追问也要不出答案。但她就这样，荒唐地、荣幸地，真的成为了蓝桉的女朋友。不管我们能不能适应，其他人相信或不相信。与此谢欣语在洛小缇的刺激下，对唐叶繁有了新的要求。她不只要平淡如水的交往，她还想要更多。唐叶繁私下里和我说:“你有没有觉得欣语变了好多？”我说“有啊。人都是要变的嘛。”“她和以前有很大的不同。是不是洛小缇对你们说什么了？你们不要经常和她那样的女生来往。会学坏了”“我们怎么学坏了?倒是你啊，学学卓涛。喜欢呢，就表现出来。”“喜欢就是喜欢，我不想表演给别人看，你懂吗？”“欣语又不是别人，那是你的女朋友，你表演给她是天经地义的事。”唐叶繁却皱着眉说：“我还是喜欢从前的她，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庸俗。”“我警告你啊，你这句话可不能和欣语说，要不然她会伤心死的。”“那你也要帮我劝她改一改”“改什么啊？。”我嘟囔着说，“你才应该改”有时觉得，人真奇怪。总是拿玩游戏的态度来谈恋爱。越优秀，越自虐，明明放着easy一档不去选，非挑hard模式和自己作对。就像谢欣语和洛小缇，追求者无数，可她们偏选择最艰难的那一款。还好我是这个世界最普通的女生，遇到卓涛这个世界最普通的男生。不用我追，也不用我逼，就会大方热烈的爱我。Memory16：胜利有多大，灾难就有多大12月的最后一天，也是新年假期的第一天。卓涛期待已久的跑酷大赛开始了，是七零一工厂的一间旧房改造的。屋顶上巨大的白色照灯，交织出耀眼的光芒。那些陈旧的平台和铁架，搭出高低起伏的赛产地。卓涛一走进赛场就兴奋了。他和队友合在一起，做着热身运动。NBPK的队长赵加勇走过来，拍了拍他肩膀：“谢谢你女朋友啊，你看谁来了？”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见了蓝桉，他穿黑色贴身的夹克配黑色仔裤，只有一双橙黄Nike点亮了全身。洛小缇就站在他的身旁，显然特别为蓝桉装扮过。她放弃了以往各种丰富的色彩，黑色长大衣，黑色长裤，只有里面穿了件橙红的露脐装。她依在蓝桉身边，对我们招了招手，满脸都是幸福。我忍不住冒出“她不冷吗”的想法。谢欣语在我耳边说“蓝桉还真给你面子”“拜托，我只给他发了条短信，是洛小缇闹来的好吧。再说了，你真的觉得他来了是好事吗？”谢欣语沉默了，因为我们都清楚，蓝桉带来胜利的几率有多大，带来灾难的几率就有多大。 NBPK抽签排在了最后。赵加勇跑到蓝桉面前试探地说：“蓝桉，你愿意和我们一起参加吗？”蓝桉冷冷地说：“再说吧”赵加勇只好悻悻的说地回来了。突然扩音器里响起了刺耳的音乐，各个学校的跑酷队围拢在场地边。一个穿着豹纹大衣，戴着黑色墨镜的DJ，跳上了中心平台。他拿着麦克，拉长声音说：“now！第六届校际跑酷大赛，正式开赛！” 这是我第一次来看跑酷比赛，强劲的音乐加上炫目的动作让我这个完全不懂行的人也看得热血沸腾。轮到NBPK上场的时候，卓涛紧张极了，一连出了两个错误，引得全场哄笑。看来冠军1万块，就被卓涛摔没了。我和谢欣语，都变得有些沮丧。没想到卓涛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会紧张。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观众里跃了出来。 是蓝桉，像夜空中一道闪电。 团身空翻，蹬壁上墙，手掌旋转……一连串流畅，无接缝的动作让在全场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看着，就连场上真在表演的NBPK，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最后，蓝桉竟然做了三周回环，接着流星般漂亮地收尾了。 我仰着头，看耀眼的光线里的他，欣长的身体翻转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没有掌声，因为太过震撼，每个人都在震惊中无法回神。 DJ第一个清醒过来。他拿着麦克，跳上平台说：“wow,wow,wow看来今天不需要评审，也知道第一是谁了！” 这是全场掌声才随之爆发出来。 蓝桉的现身，让NBPK的形式一百八十度大扭转，我和谢欣语，都高兴像爆米花一样蹦起来。洛小缇更夸张，直接尖叫着冲进赛场，抱着蓝桉的脖子，在他脸颊狠狠的亲了一口。她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酷到牙齿的男生，是他男朋友。 而我有种说不出的空。 谢欣语问：“怎么了？” “没怎么啊。” 谢欣语抿嘴，若有所思地笑了。 就在这时场边突然有一道光，蓝桉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轻轻推开小缇，走到场边摄影师面前，伸出手说：“拿来” “什么？”摄影师有点糊涂。 蓝桉指了指他手里的相机：“我不想被拍” “这个……我不能……”摄影师刚说一半，蓝桉轻而易举就一把推开摄影师，顺势拿过相机，取出里面的存储卡，啪地折断了。 刚才还热情高涨的人们，此时都冷了下来。他们还没领略过真正的蓝桉，一时反应不过来。 而场上里除了这个摄影师，还有另一个。他看见蓝桉毁掉储存卡，转身就向门外跑去。 蓝桉弯了弯嘴角，像是挑起了玩游戏的心情。 一屋子的跑酷高手，纷纷出手阻挡蓝桉。可谁能拦得住他。 瞬间蓝桉就站在摄影师面前，他懒洋洋地拍了拍手说：“跑什么？” 摄影师什么也没说，自己抽出相机里的储存卡，折断了。蓝桉满意的扬长而去。 人群突然有人喊：“三中的也太霸道了吧。关门，一个也别放了。” 蓝桉冷笑一声，几下就打翻了想要阻挡他的人，扬长而去。 问题是，他走了，却留下了一个大麻烦。NBPK和我们402成了大家泄愤的众矢之的。 Memory 17：是你吗？NBPK的男生们把我们三个女生围在中心，保护起来。可是很快这个小圈子被打散了。洛小缇倒是不惧怕这样激烈的场面，拉着我和谢欣语向外闯。毕竟不会有男生找女生单挑。 可唐叶繁就惨了，2的好学生，只有挨打的份儿。而卓涛更是自身难保，我不顾一切冲回去，对准熊男生的胳膊，就猛咬了一口。 我想牙齿是我唯一能用的利器吧。卓涛借机挣脱出来。他反过身，狠狠给了熊男生一拳。他对我嚷着：“小一，别管我，你快跑。” 突然扩音器里发出一阵尖锐的啸声，接着传出“这里是110报警电话”的声音。 是谢欣语，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赛场最高平台。她一手拿着无线麦，一手拿着打开扬声器的手机。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仰着头看她。谢欣语非常镇定的用一种假扮焦慌的口吻说：“快来人啊，这里是七零一工厂，正在发生群殴！” 然后她啪地合上手机，拿着麦克风说：“还不快跑，等**抓吗？” 洛小缇仰着头，说：“太帅了吧。风头都被她抢光了！” 人群霎时沸腾了。那个熊男生不知从哪里见到一根木棍，从卓涛身后，猛挥过来。我惊吓地喊了一声：“小心！”接着本能地推开了卓涛。 于是那根木棍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我的头上。 多说晕倒就是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可事实上不是。 我的眼前是白色的，周围的声音一瞬飘远了。我虚浮地摔在地上，四周是软柔温亮的光。我远远听见卓涛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我还听见洛小缇惊喜的叫声。 “蓝桉，你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 真的是蓝桉吗？他那么无耻和混蛋，为什么会回来呢？ 我感觉有人背起了我，可是我睁不开眼，看不到他是谁。我只感觉，那肩膀，是那样的熟悉，想支强大的安慰剂，让我忘了头上剧烈的疼痛，忘了悄然逝走的时间。好像身边只要有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把头轻轻地倚在他的颈间，呢喃的说：“是你吗？蓝桉” 可是我没有听见回答。没有。没有。Memory １8我是Icy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窗外已是深夜，病房里只亮着一盏台灯，散着昏黄的光晕。我的头依然眩晕的疼。我以为会见到蓝桉，可是只有唐叶繁。他看起来还好，歪在床边的椅子上睡着了。人帅就是不一样，脸上被打出淤青，却显得更有个性美了。唐近文的声音，从走廊里隐隐约约地传进来。“你怎么管教你女儿的？都认识些什么朋友？还把叶繁也带去那种地方。自己被打就算了，害的叶繁也跟着挨打。真是不太像话了……”显然他是在和妈妈说话。我心里一阵难过。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卓涛拉着我们去的。可他却偏要怪在妈妈的头。我真希望妈妈能反驳他一句。不论什么都行。可是她只有沉默，永远的沉默。突然，我的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它就放在床头的书包里。我伸手摸了出来。短信只有一句话，“还好吗？”那是个几近陌生的号码，我隐约记得，是当初给我听风铃声的电话。我回：“你是谁？”可他却问：“唐叶繁是不是在你身边？”“是。你怎么知道？”他发来一张照片说：“问问唐叶繁，这个人是谁？”我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愣住了。那是个年近中年的女人，和我的妈妈长的太像了。只是妈妈一看就是个没什么气质内涵的家庭妇女。而照片里的女人，眉目间却透着浓浓的书卷气。唐叶繁被短信音吵醒了，他看到我醒来，欣喜地说：“小一，你醒了。头还疼不疼？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我把手机递给他说：“这个人，是谁？”唐叶繁一下愣住了。他看了看照片，又看了看我说：“谁……谁给你的？”“现在是我问你呢。”/55唐叶繁缓慢说：“她是……我的妈妈，我亲生妈妈。”唐叶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头更疼了。从我走进唐家，就没见过有关唐叶繁亲生妈妈的任何东西。小的时候不懂问，大了也就没想过。感觉里，妈妈就是唐叶繁的妈妈。可是突然冒出一个“亲妈妈”。让我有点小惊。亲生妈妈怎么了？为什么大家都不提呢？唐近文仍在走廊里，絮絮地数落着妈妈的不是。而此时，我多少有点明白，他娶了妈妈，却为什么不喜欢她了。妈妈就是一个替代品，一个替代了死人的物品。他对她没有一丝感情。他看着她似曾相识的脸，一边缅怀着另一个女人带给他的温存。一边又觉得背叛了从前的感情。多矛盾不是吗？难怪他每天都没有好心情。唐叶繁说：“现在能告诉我，是谁给你的照片吗？”我轻轻地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就在这时，手机的短信音又响了。我拿过手机，点开查看，还是那个号码发来的，上面写着：“Hey，忘了说，我叫Icy。”Growth in the Night暗夜生长 篇真正的生长，总是发生在夜里，只是没有阳光的指引，必定要碰撞出深深浅浅的疼。我看得见你的伤，却无法抚慰。我听见你的孤独，却不能靠近。因为暗夜里，你总是绽起一身锋锐的刺芒。 Memory １9卓涛的大喇叭从医院搬回来的第二天，就妈妈展开了无微不至的教育工作。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一个好女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晚上，她给我拿药的时候，忍不住又叹气。她说：“你看看你……”我连忙打断她说：“妈，我哥也去了。你怎么不说你看看他啊。”“他是男孩子，能一样吗？男孩子打架，最多是性格野一点，女孩子打架成什么？”“你这是哪个年代的想法啊？小区宣传栏都说，男女平等。”“你少和我胡扯，我说的你要记住。”我扶住头说：“哎呀不行了。头又痛了。”妈妈分不出我真假，只能又叹气了。我忽然起唐叶繁亲生母亲的事。我弱弱地问：“妈，有个事想问你。唐叔叔为什么把有关前妻的东西都藏起来？”妈妈有点惊讶。她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含混地说：“和唐叶繁闲聊的时候才发现的啊。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她母亲的事。”妈妈停了一下说：“那是我娶给你唐叔叔的条件。”“你提的条件？”我多少有点意外，“为什么？”“因为你呗。那时候你还那么小，看着家里到处都有另一个妈妈的影子，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个家呢。”我很想说，其实没有另一个妈妈的影子，我也一样没觉得这是我的家。但这句我没有说出口。我想，妈妈提出这个条件，多少也有为她自己的成分。她大概很清楚自己在唐近文心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有关前妻的一切，都只会提醒她，这段婚姻与爱情没有一丝关系。我轻轻抱住她说：“妈，你是为了让我过的好点，才答应嫁的吗？”妈妈抚摸着我头发说：“都是以前的事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小一都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要上班嫁人了。我也就功德圆满了。”没想到她一句就扯到嫁人上去了。我说：“拜托，我才16好吧，结婚嫁人还远着呢。”妈妈却笑盈盈看着我说：“不远喽，真的不远喽。”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真的看到我穿着洁白的婚纱，风光地嫁出了唐家。那一刻，我忽然很懊悔自己从前对她的厌烦。其实，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对我好。那一定不会是别人，只有她——我的妈妈。很快就是寒假了，而我因为头痛的关系，没有参加寒假前的期末考试，一直休养在家里。卓涛每天打着找唐叶繁的名头来看我。他变得更加肉麻了。他说：“老婆，每当想起你舍身救老公的一幕，我就发“毒四”，这辈子就是你的人了。”而在一边温书的唐叶繁，就会恶心地抖落一地鸡皮疙瘩。另外卓涛这个大喇叭，还会附送学校里五花八门的新旧闻。什么NBPK的成员，全部记了大过。蓝桉这个“罪魁祸首”，因为是编外，而幸免于难。当然这还有存在着另一个原因。虽然有无数人想揭发他，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揭发。而唐叶繁这个看热闹的优秀班干部，领到了他人生的第一次严重批评。洛小缇也常来看我。她会带来一堆堆的零食。她说：“我懂的，脑震荡会头昏恶心吃不下饭，就想吃零食。”只有谢欣语一直没有露面，打电话给她，也是短短几句就挂了。我猜她与唐叶繁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不过这两个人，我无论问谁，基本上都不问出答案。我只好问卓涛了。那天卓涛过来，我趁唐叶繁上厕所的时候，飞快地问他：“说！谢欣语和我哥怎么了？”卓涛怔一下说：“没什么事啊？”我恶狠狠地说：“卓、涛——现在是鉴证你爱不爱我的时候到了。你敢不说实话。”卓涛架不住我犀利的眼神，告饶说：“求你，这事别让我说，你还是自己问他们吧。”“我能问出来，还用问你吗？你要是不说，以后再也别来。”卓涛只好缴械了。他说：“是这样的，唐欣语现在变得好敏感啊。她觉得吧，叶繁心里有别人了。”“啊？”我的八卦精神，全都调动起来了，“那到底有没有啊？”“这个嘛……”我看着卓涛吞吞吐吐，眼神飘移的样子，心一下沉了。“不是吧。真有？！”卓涛连连摆手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什么都没说。”下期预告：尽管嘴上不承认，但苏一还是不得不暗暗问自己：是真的喜欢上蓝桉了吗？不然为什么看着洛小缇和蓝桉突飞猛进的关系，会如此心疼……但是她已经有了卓涛，为什么还想着已经变了的蓝桉。洛小缇问她：小一，你真正爱过吗？或许，真正的爱，还没有开始吧……Growth in the Night暗夜生长篇 真正的生长，总是在夜里。 只是没有阳光的指引，必定要碰撞出深深浅浅的疼。我看得见你的伤，却无法抚慰。我听见你的孤独，却不能靠近。因为暗夜里，你总是绽起一身锋锐的刺芒 Memory 19：卓涛的大喇叭 从医院回来的第二天，妈妈就对我展开了无微不至的教育工作。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一个好女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晚上，她给我拿药的时候，忍不住又叹气。她说：“你看看你......” 我连忙打断她说：“妈，我哥也去啦。你怎么不说？你看看他啊。” “他是男孩子，能一样吗？男孩子打架，最多是性格野一点，女孩子打架成什么？” “你这是哪个年代的想法啊？小区宣传栏都说，男女平等。” “你少和我胡扯，我说的你要记住。” 我扶住头说：“哎呀不行了，头又痛了。” 妈妈分不出真假，只能又叹气了。 我忽然想起唐叶繁亲生母亲的事。我试探地问：“妈，有个事想问你。唐叔叔为什么把有关前妻的东西都藏起来？” 妈妈有点惊讶。她说：“你怎么会知道？” 我含糊地说：“和唐叶繁闲聊的时候才发现的啊。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他母亲的事” 妈妈停了一下说：“那是我嫁给你唐叔叔的条件。” “你提的条件？”我多少有点意外，“为什么” “因为你呗。那时候你那么小，看着家里到处都有另一个妈妈的影子，你怎么会觉得这是个家呢。” 我很想说，其实没有另一个妈妈的影子，我也一样没觉得只是我的家。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我想，妈妈提出这个条件，多少也有她自己的成分。她大概很清楚自己在唐近文心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我轻轻抱住她说：“妈，你是为了让我过得好点，才答应嫁的吗？” 妈妈抚摸着我头发说：“都是以前的事了。还在意这些做什么？小一都长大了。再过几年，就要上班嫁人了。我也功德圆满了。” 没想到她一句话就扯到嫁人上去了。我说：“拜托，我才十六岁好吧，结婚嫁人还远着呢。” 妈妈却笑盈盈地看着我说：“不远喽，真的不远喽。”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像真的看到我穿着洁白的婚纱，风光地嫁出唐家。 那一刻，我忽然很懊悔自己从前对她的厌烦。其实，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剩一个人全心全意地对我好的人。那一定不会是别人，只有她——我对妈妈。 很快就是寒假了，而我因为头痛的关系，没有参加寒假前的期末考试，一直休养在家里。 卓涛每天打着找唐叶繁的名头来看我。他变得更加肉麻了。 而在一边温书的唐叶繁，就会恶心得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另外卓涛这个大喇叭，还会附送学校里五花八门的新旧闻。什么NBPK的成员，全部记了大过。蓝桉这个“罪魁祸首”，因为是编外，而幸免于难。当然这还有存在着另一个原因。虽然无数人想揭发他，却没有一个人敢揭发。而唐叶繁这个看热闹的优秀班干部，领到了他人生中第一个严重批评。 洛小缇也常常来看我。她会带来一堆堆的零食。她说：“我懂的，脑震荡会头晕恶心吃不下饭，就想吃零食。” 只有谢欣语一直没有露面，打电话给她，也是短短几句就挂了。我猜她和唐叶繁之间发生了什么问题。不过这两个人，我无论问谁，基本上都问不出答案。我只好问卓涛了。那天卓涛过来，我趁唐叶繁上厕所的时候，飞快地问他：“说！谢欣语和我哥怎么了？” 卓涛怔一下说：“没什么事啊？” 我恶狠狠地说：“卓涛——现在是证明你爱不爱我的时候到了。你敢不敢说实话。” 卓涛架不住我犀利的眼神，告饶说：“求你，这事别让我说，你还是自己问他们吧。” “我能问出来，还用问你吗？你要是不说，以后再也别来。” 卓涛只好缴械了。他说：“是这样的，谢欣语现在变得好敏感啊。她觉得吧，唐叶繁心里有别人了。” “啊？”我的八卦精神全都调动起来了，“那到底有没有啊？” “这个嘛......” 我看着卓涛吞吞吐吐，眼神漂移的样子，心一下沉了。 “不是吧。真有？！” 卓涛连连摆手说：“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什么都没说。” 下期预告:尽管嘴上不承认，但苏一还是不得不暗暗问自己：我对蓝桉到底是什么感觉？是有一点喜欢吗？为什么看着洛小缇和蓝桉突飞猛进的关系，会如此心疼....... 那么卓涛呢？ 洛小缇问她：小一，你真正爱过吗？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上期回顾：洛小缇代表着肆无忌惮到极致的青春，她喜欢上了蓝桉，于是不顾一切地展开了倒追行动，而蓝桉承受的东西太多，他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谢欣语被洛小缇触动，矜持而乖巧的女生开始不甘于平淡如水的恋爱方式。因为蓝桉的出现，苏一的生活就这样产生了巨大的改变......Memory20终于知道了那一天不久就是春节。寒冷的冬天染上了热闹的颜色。谢欣语打来电话，说她不能再住宿舍了，家里要她回落川镇。我在电话里说：“欣语，你不准备来看看我吗？”谢欣语沉默了。我继续说：“不论发生什么事，咱们都是朋友，对吧？”她这才叹了口气说：“好。”那天晚上，谢欣语就来了。她在客厅里遇见正在看电视的唐叶繁。两个人只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分明就是冷战啊！我拉谢欣语进屋，关起门说：“怎么回事？什么情况？唐叶繁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没有。”谢欣语坐在我床边，失神地说：“我只是有一种感觉。”“感觉？一般特别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感觉就不准了。”谢欣语抿了抿嘴唇说：“你见过梁子静吗？”梁子静这个名字确实有点耳熟。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唐叶繁去音乐学院参加考级进修班时候认识的。“你伤了头昏迷那天，梁子静也来了。”谢欣语说，“她是来看唐叶繁的。”“难道他们在医院背着你就......”我总是怀着八卦的精神，等待着劲爆点的出现。可是谢欣语的故事太不给力了。她说：“她问了问他的伤势，说了两句关心的话就走了。”我干巴巴地眨了眨眼睛：“没了？”“没了。”“就凭这些，你就和唐叶繁冷战这么久？”“这种事，我自己明白就好，不需要别人相信。”谢欣语听到我的质疑，忽然竖起了自保的屏障。她说：“别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你就不好奇是谁送你去医院的？”我当然好奇。这个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好久。那个在我虚脱昏迷之时背着我的人究竟是谁？我隐隐约约觉得，应该是蓝桉。但是我没人可问。唐叶繁对蓝桉深恶痛绝。而卓涛呢，蓝桉是他心口永远的痛，至于洛小缇这个蓝桉的正牌女友，我更不可能问。谢欣语看着我欲问又止的样子说：“不用猜了，是蓝桉。他专门回来救你的。”我说不出为什么，总之那一刻，我的心里就像浓密郁绿的树林里，透进了一道炫金迷彩的阳光，豁然缤纷灿烂起来了。我追问：“那后来呢？”“放下你，就带着洛小缇走了。”我有点失落地“哦”了一声。谢欣语撞了撞发呆的我说：“喂，你不是也喜欢上蓝桉了？”“啊？”我一瞬清醒过来，连忙摆出怕怕的表情说：“别逗了。我可没伸着脸让他打完再打的精神。”Memory21/55被爱就是爱过吗尽管我嘴上矢口否认，但是一听到“蓝桉”这两字，我的心脏总会不争气地出现加速反应。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吗？我不想多想，也不敢多想。蓝桉这个已经变成无限近似混蛋的人，就算我对他有感觉，也是因为童年记忆太美好了吧。不久就开学了我终于又回到了学校，待在这样沸沸扬扬吵吵闹闹的环境里，会让人感到好舒服。上课的第一天，洛小缇就把我拉去了她的防空洞。谢欣语竟然早等在那儿了。没想到她们两个趁我不在的时候已经变得这么好了。洛小缇翻出一堆零食扔在垫子上说：“来，庆祝我们三姐妹重聚首。”我“噗”地笑出来，说：“什么三姐妹啊，还重聚首，这么土。”洛小缇白了我一眼，伸出手道：“那让欣语说，她这人高雅得让人受不了。”“我说就我说。”谢欣语笑着伸出手，“为我们永远的友谊，不论我们将来爱上谁，不爱谁，不论我们将来是现在的自己，还是新的自己。我们都是永远的朋友。”我也高举起手说：“好！这就当成我们三个的誓言吧！三.二.一！”紧握在一起的我们三个人的手，向下挥出友谊最美的弧度。谢欣语长长地出口气。她看起来，有一点不一样。也许是和洛小缇相处久的人，都会染上些“豪迈”的性格。洛小缇突然转头对我说：“不论他将来爱上谁。我们都是朋友。”我张着嘴，微微地怔住。她是在说蓝桉吗？为什么要扯上我？我说：“小缇，你这么漂亮，蓝桉是不会喜欢别人的。”洛小缇却突然笑了。她仰面躺在沙发上说：“要是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不过呢，他喜欢谁，不喜欢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我就会用一切办法让他爱我。如果有一天我放弃了，那只能是我不喜欢他了。”我忽然发现，小缇和欣语在本质里，有一般相近的底色。她们清楚地知道自己爱着谁，就像层层叠叠扑向岩石的海浪，不在乎疼痛，也不在乎粉身碎骨。因为爱着，就足以幸福。那天我和小缇都疯累了。只有谢欣语还醒着。我懒洋洋地靠在她的肩上，眼前的一切都好像在缓缓地转着。想起最近她与唐叶繁的种种，我安慰她说：“欣语，如果有一天唐叶繁不喜欢你了，你也不用难过的。你这么好，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谢欣语却轻声说：“小一，你真正爱过吗？”“当然，我和卓涛都老夫老妻了。”“你确定那就是爱了吗？”“什么意思？”“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和他谈恋爱？是因为真的喜欢，还是因为他对你的好而感动了？”“我......”我回答不上来。因为我从来没有相过这个问题。从小我就和卓涛在一起，好像早就注定了我们是一对，这辈子都不会分开。我说：“那你说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就是......他看到你时，你会心跳，或者心不跳。你一想起他，就会不由自主地笑，或者哭。你总是做一些让他开心的事，不管他是喜欢你还是不喜欢。”“卓涛大概对我就是这样的吧。”“那你呢？”“我.....”我再次被她问住了。一直以来，谢欣语就把卓涛爱我的方式当成爱情标本，可是当爱从另一方面比较的时候，我才发现，虽然欣语和小缇都爱着一个不能确定的男生。但她们心里万分清楚，自己爱的是谁。而我呢，仿佛手里握着最确定无比的爱情。可是，我爱卓涛吗？那一想起来就会笑或者哭的感觉，我出来没有过。也许习惯了他在我身边，习惯了他对我好。我说：“欣语，你觉得我喜欢谁？”谢欣语用手指，点了点我的心说：“这个问题应该问你自己吧。”我抿着嘴，心里一片茫然。谢欣语忽然抬头说：“蓝桉！”“啊？”我慌忙急急地坐正身子，看向门口。可是门口根本没人。谢欣语一个人笑起来。“你敢骗我！”我才反应过来，扑过去骚她的痒。她躺倒在垫子上，笑着告饶说：“我错了，我只是测试一下。”“测什么试！”我乱嚷着不放过她。我们嬉闹的笑声，吵醒了洛小缇。她也迷迷糊糊地加入了战团。于是刚才爱与不爱，爱谁不爱谁的问题统统在嘻嘻哈哈的笑声里晃过去了。只是，现实，真的能晃过去吗？我不知道。Memory22人间四月天又是人间四月天，全校同学都被暖洋洋的天气鼓动得想要出去春游了。不过学校一向以安全为由，去一些没营养的地方。通常是到烈士陵园扫墓，然后直接投入某某学生训练基地的怀抱。所以我自爆脑震荡再次发作，不参加了。唐叶繁主动要留下来照顾我。谢欣语腰疼，卓涛崴了脚，洛小缇浑身不舒服。直到春游这一天，这些症状全部都奇迹般地消失了。因为我们和家里打着参加学校春游的旗号，秘密组织了旅行小团体。至于一直处在冷战状态的谢欣语，突然逆转了，对唐叶繁一夜间回到了从前。唐叶繁十分迷惑地来问我什么情况，而我也十分好奇，跑去问谢欣语。谢欣语说：“你不觉得小缇那天说的对吗？他喜欢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我喜欢他就够了。我这样猜着，冷着，不是等于把唐叶繁拱手送人吗？”我一边似是而非地点着头，一边说：“嗯，嗯，也是呢。不过我可要嫉妒了哦。你现在爱小缇快要比我多了。这么听她的话。”谢欣语亲昵地抱过我说：“哪有，你是我的最爱行了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几个人终于恢复了以往的和谐。而洛小缇这个后加入的不和谐音，也终于和谐了。我们五个准备去离城不太远的风景保护区，那里有一片叫卓尔亚的淡水湖。原本卓涛提议订个景区小旅馆的四人间，到时候再加一张床，这样比较便宜划算。但洛小缇日夜兼程地在网上秒到两张四星酒店的五折优惠劵，于是住宿条件全面升级了。出发那天，整整下了一天的雨。清晨的时候，天空放晴了。干净的空气，透着湿漉漉的沁凉。我们五个坐上了开往景区的大巴。卓涛看着一个人坐在后面的洛小缇，遗憾地说：“唉。只有你孤家寡人的。”洛小缇拿出手机说：“要不，我给我男朋友打电话，让他赶过来？”卓涛连忙摆手说：“别别别，他来了我们就不用玩了。被他玩还差不多。”洛小缇“啪”地收起手机，说：“知道就好。”事实上，洛小缇是约过蓝桉的。可是蓝桉既不屑参加学校的春游，也不愿意加入我们。洛小缇私下和我说：“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他爱我爱到言听计从！”多美好的志愿啊！谢欣语听了之后对洛小缇的崇拜又加了三分。洛小缇在网上订到的酒店叫“安澜国际”，很开阔的一幢白色建筑，刚刚建成不久，到处弥漫着鲜艳簇新的光泽。谢欣语和唐叶繁到前台去checkin了。我、卓涛和洛小缇坐在大堂的沙发里，连连感叹这次赚到了。就在这时，电梯那边忽然传来训斥的声音。那个声音太耳熟了，我们转头望去，所有人都瞬间石化。电梯前，站着三个人。一个四十多岁，几乎秃顶的大叔，毕恭毕敬地低着头挨训。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贴体的职业套装，安静地旁观。还有一个年轻到几近男孩的男人，正严厉地批评着大叔办事不力。洛小缇看着那个义正言辞训人的帅哥，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人，是蓝桉吧。”那个年轻的男人，身穿着一身哑银色西装，黑色皮鞋，光可鉴人。他和蓝桉长得太像了，或者说就是一个人。只是他眉目间，有一股难掩的英气，和蓝桉的凶狠阴冷完全判若两人。洛小缇一直等到他训完话，才走过去，试探地问：“蓝桉？是你吗？”那个穿套装的女孩却走过来，拦住她说：“你好，我叫Maggie，是蓝先生的秘书。有事你可以先和我说。我帮你安排时间面谈。”“蓝···蓝先生？秘书？”洛小缇不可思议地反问。“是啊。蓝先生是我的老板。”“他是叫蓝桉吧？”“是的，有什么问题吗？”洛小缇一把拔开Maggie说：“那你闪一边去。”Memory23春游再升级我觉得蓝桉一定有神经分裂。因为穿上西装的他，有着商人般的精明锐利，完全看不出他是个在高中里人见人怕的大男生。蓝桉一直看着洛小缇与Maggie喋喋不休的对话。直到洛小缇推开了Maggie，他才说：“喂，不要在这里闹。”洛小缇完全震惊了，原本约还约不到的人，没想到竟然让她在网上“秒杀”到了。她说：“你真的是蓝桉？不可能吧？我穿越平行时空了？”蓝桉拉过她的手，有点不耐烦地说：“把嘴闭上。”接着转身对Maggie说，“去，看看他们订的是什么房，升级到豪华套吧。”卓涛远远地听到最后一句，感叹说：“咱们这趟小旅馆之旅又进化了。”而我的目光，始终都离不开蓝桉。此时的他，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引力。他依然那么骄傲，却与学校里的他完全不同，少了肆无忌惮的不羁，却多了沉稳和睿智。卓涛在一旁，再次恍然感叹：“怪不得叫安澜国际，倒过来就是蓝桉啊。”因为我们是蓝桉的客人，大堂经理一路陪着我们去客房。卓涛一个空翻，直直跌进松软的大床上，撒欢地说：“真是太爽了。”我拉他起来说：“别乱闹，这是我们女生的房间。回你们男生房间折腾去。”“好。”卓涛跳起来说：“走，叶繁，去咱们的房间看看。”卓涛他们的房间，和我们隔着三个门。他拿着房卡，一蹦三跳地就走了。唐叶繁走到门口，却停下来对我说：“小一，我有句话要和你说。”/55“什么？”他一本正经地说：“蓝桉这个人，太深不可测了。所以，要和他保持距离。”“什么意思？”“有些男生，女孩子是不可以喜欢的，因为注定要受伤。”“唐叶繁，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是帮卓涛说话。他这个人比较直和单纯。或者说比较傻，但他会好好对你一辈子。蓝桉却是一个需要女生无休止付出的男生，你给不起的。”我打断他说：“喂，我和卓涛好好的，你干嘛扯上蓝桉。”“小一，咱们做兄妹已经很久了。也许你不了解我，可是我太了解你了。还记得小时候，你看见SD娃娃时候的样子吗？死赖在人家橱窗下不走。刚才，我就在楼下又看见了。所以，我必须提醒你。”我心里有点慌，难道我对蓝桉藏在心里的感觉，已经明显到唐叶繁都看出来了吗？我推他出门说：“你想太多了。他是小缇的男朋友。”“所以我才提醒你，不要到最后，连朋友都失去了。”“唐叶繁，你好烦啊。你比我妈都烦，什么都管。”唐叶繁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因为你是我妹啊，我当然要管。”说不上来，那一刻，所有想反驳的话都在他面前失效了。我说：“好了，知道了，我会管好我自己的。”我关门回到卧室的时候，谢欣语正在整理她的箱子。她问：“唐叶繁和你说什么了？”“他啊......”我刚说了两个字，就突然响起“咚咚咚”的敲门声。是洛小缇。她急吼吼地闯进来说：“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和谢欣语都好奇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洛小缇愣了一下，说：“蓝桉晚上，要请咱们吃饭。”Memory24我没好气地反问：“那是人家的事，你了解那么清楚干什么呢？”卓涛却理所当然地说：“只有了解敌人才能战胜他！”我无语了。卓涛第三次出现，是问我们要不要去吃免费的自助餐。他站在门口，用丰富的表情说：“亲，免费的哦，不要钱也可以吃牛排三文鱼吃到撑死的自助餐哦。”结果被我打出去。第四次是和唐叶繁一起自助归来。唐叶繁说：“参加可以，不要玩的离谱。”我看了眼卓涛地球仪似的肚子说：“还是看好你这个吃货搭档紧，别去丢人就行了。”第五次，卓涛隔着门猛戳门铃，说：“让我进去看看，都打扮成什么鬼样子了。”我在门里喊：“闲人免进。”“我不是闲人。”“滚！”……7点56分，所有人已经折腾的筋疲力尽了。我，欣语，小缇，三个并肩站在客厅的大镜子前，看着自己和彼此。谢欣语没有穿蓝桉送来的裙子，而是选了条她自己带来的白色长裙。她只是把粉裙子上的珍珠腰带绕了两圈，挂在脖子上，搭着那双绑腿高跟鞋，整个人立时清丽高贵起来。洛小缇化了清淡的烟薰妆，嘴唇鲜艳的红色，像一朵盛放在夜晚的蔷薇。而镜子里的我，陌生极了。谢欣语用卷发棒，把我头发烫出弯弯的卷，然后用一只镶满水钻的夹子，松松的盘起来。她给我选了冷暗的色调，层次渐深的蓝色眼影，配淡紫色的唇彩。洛小缇说：“小一，这个妆有点不适合你呢。”“还好吧。”我和谢欣语在镜子里悄悄互换了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这个妆容，的确不适合我。但是当我见到那条蓝色的裙子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要以这个不是我的样子，去参加这场酒会。因为我曾经无比诚肯地乞盼过，这一天能够真真切切的发生。“叮咚”，门铃响了。是男生们吧。我们三个女孩，突然手拉着手，开心地笑了。原来每一个女孩，不论美丽，还是普通，都那样期盼着自己的第一场舞会，尽管脚上穿着还无法适应的高跟鞋，脸化妆着不适合自己的妆容，但是，镜子里的我们，仿佛一瞬间，长大了。Memory 25：欠酥心糖的一支舞舞会在酒店的金色大厅，布置得并不奢华，但十分精致典雅，整个会场都是淡金浅绿的色调，疏密有致地摆放着葱郁清秀的海竽。小型的走秀T台上，垂下大幅的广告，有四人小管弦乐队，奏着明快的小步舞曲。我和卓涛大概是满场最别扭的两个人了。因为我们都还不习惯穿得这么正式。卓涛就是只套着礼服的大猩猩，总是忍不住地要挠一挠身体的某一处。我挽着他的胳膊，像两个学大人的小孩，拼力优雅，却处处失败。而唐叶繁和谢欣语就不一样了，如明星一样养眼。唐叶繁好像天生为西装而生的，笔直挺拔。他手握着香槟杯，与谢欣语轻声低语着。成熟与稳重的气息，完全超越了十六岁的年龄。我撞了撞身边的卓涛说：“唉，你们做朋友这么多年，怎么没和我哥学到一点优雅的气质呢。”卓涛却自鸣得意地说：“哈，说明我坚持自己的个性呗。”我只能连翻他白眼。洛小缇终于在会场里看见了蓝桉。蓝桉正带着Maggie和几位看起很艺术的大叔谈话。洛小缇轻声叫了他，他才告辞走过来。我瞥见他的那一刻，心脏一瞬停跳了。他穿了一套修身黑色礼服，白衬衫的领口开着，没系领带。很少一个男生，可以用美来形容。但蓝桉可以。他就像一个年少的吸血王子，白皙、邪气，却美得令人窒息。洛小缇望着他，愣了几秒，才在他面前转了一圈，说：“怎么样？漂亮吗？”“还可以。”“什么叫还可以啊。我……”洛小缇只撒了一半的娇，就在蓝桉冰冷的眼神里，收去后半句，挎住蓝桉的胳膊微笑不语了。爱真是一件让人没自尊的事。谁能想到洛小缇这个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暴脾气，会收敛心性，甘做小鸟依人状。蓝桉走过来说：“祝你们玩得开心，之前有过什么，都揭过去吧。”他拿过服务生托盘里的香槟，向唐叶繁和卓涛微微敬了敬。蓝桉表现得这么大度，唐叶繁和卓涛当然礼貌应答。蓝桉接着说：“在这里，大家尽情玩，但是回校后，要守口如瓶。我不希望别人知道。”谢欣语插口说：“是谈条件吗？保证我们几个以后不受你伤害？还是想和我们做朋友？”蓝桉怔了一下说：“算是条件吧。朋友免谈。”谢欣语真不愧是商人的女儿，永远能抓住恰当时机与人谈判。当我们还在为蓝桉给予的“梦幻之旅”和相对的“平易近人”感激涕零的时候，她已经透过现象看本质了——蓝桉百般地好，归根到底就三个字——封口费。只是这样一想，所有的开心都要打折了。蓝桉回头看了看乐队下的小舞池，有人在里面翩翩起舞。他向我伸出手，对卓涛说：“借你女朋友跳支舞吧。”卓涛立刻死扣住我的胳膊说：“不借。”但我看着蓝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洛小缇反对说：“那我呢？”蓝桉说：“整晚都是你的，但这支舞是我欠酥心糖的。”我看着卓涛和洛小缇杀人的目光，知道点头就是死。可是此时此刻，我突然拒绝不了，他轻轻一拽，我就跟着他滑进了舞池。我根本不会跳，离蓝桉摔跤一样远。可蓝桉在一进一退的舞步中，把我拉近到他身前。我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敢让他看我滚烫的脸。我只能感觉到他深缓的鼻息，轻轻吹着我的头发。蓝桉说：“真不适合你。”“什么？”“裙子。”我的脸更红了。“很丑是吗？”“还好。”“其实小时候以为好的东西，通常到大了就会发现，都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那我这个东西呢？”“你……”我犹豫地说，“不算是东西吧。”蓝桉听了，就哈哈地笑了。注意哦，是“哈哈”的。从再次见到他起，他就没怎么笑过。可现在，他竟然因为一个这么老套的笑话，笑得如此开心。我的心被他漂亮的笑容吸引了。然而我很快又惊醒了，眼前的蓝桉，他是别人的男朋友。我心虚地向洛小缇瞥了一眼。她冷冷的眼神，惊涛骇浪地拍过来。还好全场灯光都这一刻熄灭了，舞台上的音乐也悄然停住。黑暗中，一缕悠扬的古乐琴音，流水般倾泻出来。所有人都看向了舞台，只有洛小缇飞快地抢回到蓝桉身边。舞台上亮起了明亮的追光，原来是公司展示新品的模特走秀。为了配合汉方纯天然这个主题，模特们都穿了古意盎然的改良汉服，用托盘捧出一个个新产品，背景音乐配的是古筝版的《梁祝》。只是当灯光次递亮起的时候，我愣住了。因为在舞台角落里，现场演奏古筝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梁子静！.Memory 26：过了十二点的灰姑娘事实上，我从没认真地看过梁子静。也许因为她太普通。尤其和谢欣语比起来。她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她只有在弹琴的时候，才会显露出一点清越的灵性。所以谢欣语第一次和我说起她的时候，我直觉反应，是她小题大做了。因为我想不出梁子静身上，有什么可以超越谢欣语。我在人群里，挤到谢欣语身边。她的目光寸步不离地缠绕在唐叶繁身上。这一次，我才多少明白谢欣语对唐叶繁的怀疑。那是不能言语来表达的，唐叶繁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舞台上的梁子静，沉稳安静中，却藏着一种难以言表的雀跃。忽然唐叶繁走到舞台的另一边，拿起管弦乐队的小提琴，以一脉清亮音色，插进古典温婉的古筝中。梁子静侧过头，露出满面的惊喜。她大概不会想到，在这样场合会遇到唐叶繁，于是音乐转瞬灵动起来了，小提琴与古筝呼应着，像羽化成蝶的梁山伯与祝英台。我从没听过唐叶繁的小提琴，有这样轻巧的灵性，完全没有了从前如锯木般的生涩。站在台下的谢欣语，黯然地望着舞台上的两个人，说：“小一，我是不是该学一门乐器了？”我愤愤不平地说：“她也就是会弹古筝而已！其他的，比起你，差远了。”谢欣语没等表演结束，就早早地走了。我陪着她一起离开了会场。她无比安静地回了房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谢欣语，仿佛一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说：“小一，唐叶繁要是来了。你帮我挡住他。”“这事逃避不是办法，你要和他说清楚。”“我不是逃避，只是现在不想看见他。”说话间，唐叶繁就找来了。我把他挡在门外，说：“你来干吗？二重奏演完了？”“我来找欣语，小一，你让开。”“你想看就看啊？现在没人想看到你。你刚才太过分了，有想过欣语的感受吗？”“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情不自禁。”不知什么时候，谢欣语走了出来，她站在我身后说：“唐叶繁，明天再见吧。给我一点时间。其实……情不自禁才可怕。”说完，她就转身走了。唐叶繁只好无奈地摇了摇头，离开了，接着，露出了身后排队的卓涛。他愁眉苦脸地说：“你今天答应蓝桉跳舞，也是情不自禁吗？”我连忙否认说：“不是，你别胡思乱想。那只是我们小时候的一个约定，穿蓝裙子，和他跳一支舞。”“真的吗？”“当然了。他还说我穿这身，其实不好看。”“啊？他也太没眼光了吧。我觉得很漂亮。”“呵呵，还是你好。对了，你问这些干吗？吃醋了？”我明知故问地说。“没有。”卓涛装起一脸的大度说，“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卓涛终于乐颠颠地走了。我关起门，爬回到床上，默默陪着谢欣语。她从冰箱拿了小瓶的威士忌，一饮而尽。被辛辣的酒液呛得一阵猛咳。我拿过她手里的几乎空掉的酒瓶说：“欣语，不要折磨自己啊。”她却把头埋在枕头里，肩膀微微地抖。她也许、大概、可能是哭了吧。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说：“别难过了。肯定是梁子静自己喜欢唐叶繁，我哥没这么负心。”唐欣语爬起来，眼睛带着哭过的红。她说：“小一，你信不信，我其实一点也不讨厌梁子静。相反我觉得她很好，特别配得上你哥。这个世界上有三种女生可以爱的很幸福，一种像你，有一个永远不变心的男朋友。一种像小缇，不在乎爱的是什么人，只在乎自己爱得毫无保留。最后一种就是爱得很傻，即便被骗，也永远相信自己的男朋友。可惜我哪个也不是。我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爱得比较傻一点，爱得不在乎一点，可我做不到。我每次看着唐叶繁，就会感觉他一点一点离开我的脚步。有时只是一个表情，就可以泄露他的内心。他开始厌烦我了，开始讨厌我。我好无力。他就像一只要飞走的风筝，我怎么也拉不住。”唐欣语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滑下来。可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那样聪明，聪明得知道我要说的每一话。可是聪明的女孩子，总是爱得很辛苦。男生在她们眼里，几乎是透明的。所有异动都会察觉。两个人大概谁都受不了。那天唐欣语一直和我絮絮地说着，直至沉沉地睡去。而洛小缇又醉醺醺地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冲进洗手间，抱着马桶一顿狂吐。我过去扶她，她却用力拉我坐在地上说：“告诉我。”“什么？”“告诉我蓝桉为什么要请你跳舞，告诉我你和他说什么了？他会笑得那么开心。一字不漏地告诉我。”“没什么了，都是些小时候的玩笑而已。”“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和他有过那么多的记忆？这不公平，跑步比赛还没有开始，你就比我多跑了一圈！我觉得我要输了……”“你在说什么啊。我有卓涛了。我又不喜欢他。”“撒谎！”洛小缇终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紧紧地抱住我说，“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可是想骗过自己真的好难。看着你和蓝桉开心地跳舞，我的心好疼。像被一只手紧紧地揪住，因为太过用力，而疼得要滴下血来。小一，你告诉我，我哪里不好，我改！”我轻轻拍着她背说：“小缇，别哭了。我和蓝桉有的，也只是小时候的记忆。现在的他，我根本不懂，也不明白。他背着一身的秘密让人捉摸不透。其实他那样古怪的人，不喜欢你是不会同意你做他女朋友的。”洛小缇却拼力摇着头，说：“你不懂的。你什么也不明白。”“是，我是不懂你们，但我懂我自己。我越了解他的过去，越不会和他在一起。”“真的吗？”洛小缇迷迷糊糊地问我，“那他邀你跳舞的时候，你为什么脸红呢。”我拉她起来说：“他邀请我的时候，我是脸红了。可他那么帅，有几个女孩面对他会拒绝，会不脸红呢？”洛小缇终于破涕为笑了。她说：“你说也对啊。我这么好，都没办法拒绝他。”我扶着她跌跌撞撞地走了屋。 她一下摔在谢欣语身边就睡着了。她们两个的眉头都轻轻地锁着，大概各自的烦恼，都侵袭进了梦里。我去了浴室，放一池热水。水气氤氲的镜子里，映着盛装的自己。那是我吗？蓝裙子，蓝舞鞋，依然孩子气的眼睛，藏着悄然成长的光芒。尽管我就样仓促繁乱地度过了人生里的第一场舞会，但那些怦然心动的片段，永远地刻进我的记忆。是他吧？牵着我的手，踏进舞池。世界都变得无声而不真实，只有我轰然作响的心跳，真切地响在耳边。其实，我很怕这种感觉。我有自己的男朋友，而他是我朋友的男朋友。我不应该和他产生任何“怦然”与“震撼”。可是这种感觉，偏偏不受控地在我心里发酵蔓延。浴缸里的水已经满溢。我拆散头发，脱去裙子，然后把身体完全浸泡进水里，那些漂亮的妆容，也跟着浮散开了。我就像是过了十二点的灰姑娘，一个人在盛大的舞会之后，悄然变回了平凡的自己。Memory 27：夜晚的卓尔亚湖 /55我发现美女的第一次素质，就是失忆。第二天，我还懒在被子里，洛小缇和谢欣语就已经起来了。酒醒后的她们，没人再提昨天晚上哭惨的事情。她们俩就像记忆重组了一样，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一个炙烈如火地爱着蓝桉，一个温柔如水地爱着唐叶繁。洛小缇拍着我的被子说：“快点醒醒。一会儿我们去卓尔亚湖野营。”“好。”我懒洋洋地翻了身，没想到竟看见卓涛的脸。他侧躺在床上，拄着头看我。我吓得“啊”尖叫了一声，藏进被子说：“你怎么来了，出去！”“不用藏了，他已看好久了”洛小缇用嗲嗲的声音说，“他还说你睡着的样子，好——美——啊——”说完，她和谢欣语嘻嘻哈哈地笑开了。我简直要被卓涛活活气死。那天我们一下楼，就在大堂里看见了唐叶繁。他多半一夜没睡，顶着两只乌黑的大眼圈，一见到谢欣语，就走到她面前说：“欣语，你听我解释，梁子静只是来打工的，我根本……”谢欣语却一把拉住他的手说：“是我太小气。别放在心上。”唐叶繁一脸诧异地看着她，他大概准备了一个晚上的谢罪书，突然遭遇一百八十度的大逆转，一时反应不过来。我走过去，推了他一把说：“喂，人家原谅你了。你愣着干什么啊。”唐叶繁这才大梦初醒似的问：“你不生我气了？”谢欣语微笑着摇了摇头，转头对我悄悄挤了挤眼睛。显然，她是准备学习做第三类幸福的女生，傻傻喜欢，不去怀疑，不去质问。也许就像她说的，聪明只会加速唐叶繁的厌烦与远离。卓尔亚湖，离安澜酒店并不远。徒步也就只有二十分钟的路程。我们一行人玩玩闹闹地走了近一个小时。那片湖水保护得十分好，烟波浩渺的湖面，宁静、蔚蓝，时而有白色的水鸟划过，点开一圈圈的波纹。可以扎帐篷的营区，在一片橡树林里，岸边还有一座伸进湖水的木制栈桥。唐叶繁带着谢欣语和洛小缇去租帐篷。我和卓涛负责把带来的食物饮料，搬出来。卓涛说：“老婆，你真没喜欢过蓝桉是吗？”我说：“你怎么总提蓝桉啊，我看是你偷偷喜欢人家。”“去死。”卓涛在头上弹了个栗暴。“好痛！”我拿起一瓶矿泉水砸过去。卓涛笑着躲开了。他说：“我关心他，还不是因为你。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嘛。”“拜托，把人家蓝桉当成假想敌，层次有点高了吧。”“你以为我想啊，可是谁让他总来骚扰你。”卓涛搂住我说，“其实我知道我比不过他，没他帅，也没他有钱，打架打不过他，跑酷也跑不过他。但是我有一点比他强，就是对你好。他永远不会像我这样对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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