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气结。谁稀罕越野车啊,那不是你一直抱怨城市的路面开着没劲嘛!看沈备的车从旁边滑过,还大大的摁了一声喇叭,小乔恨不得冲过去踢它一脚! 鲁修承没多说,只是有礼貌的请她上车。小乔就算想一走了之,也得考虑一下此处位于郊区,不是走着能回去的。 鲁修承也察觉沈备似乎有躲着小乔的意思,但是不知道以前他们就是这样,还是才开始的?只不过看小乔双颊冒火,银牙紧咬,知道至少今天沈备做的不地道。 男人,粗心大意都是借口,多半是无心或者借故躲开。鲁修承是女孩子堆里滚出来的,小乔和沈备的事他都看在眼里,有些清楚有些迷糊。当事人才能解决的问题当事人说了算,他这个旁观者只要自己清醒就好了。比如小乔很漂亮,但是不会是他的女朋友。那就是好同事,好伙伴,也可以接受。不过,以沈备这种态度,小乔会比较难过。鲁修承就见不得美女尴尬,才有开始的挺身而出,和现在的“舍身”相陪。 但他接触沈备也有自己的目的。他对前景规划的很清楚,他要帮着沈备把这家公司做大做强做成上市公司。就算是国有企业,在现在市场经济的条件下,他也有信心从中分一杯羹!而沈备对他的信任让他看见了这个希望的曙光。 一路上,小乔沉默不语。鲁修承没话找话,先说打球时沈总的技术如何如何好,小乔没反应;再说这个地方的环境还不错,小乔还没反应;最后绕回来,鲁修承说:“看来沈总是很爱运动的人。小芮,你说沈总平时喜欢做什么” “打高尔夫吧?”小乔没精打采地说,“平时客户或者供应商都会请沈总去打高尔夫,他也挺喜欢的。” 鲁修承兴致勃勃的说:“这样啊,我正好是一家高尔夫的会员,他们正在搞活动。不如明天一起去?” 小乔心想,就你那点工资,虽说也不算低了,可是怎么办的起高尔夫的会员呢?随口问道:“哪家?” “华X庄园。”鲁修承想起玩儿的就很H,没注意小乔的口气。 小乔倒吸一口冷气,这家庄园的价码她清楚的很,沈总也只是被人请过去一次而已。鲁修承怎么会有那家的会员卡。想的多了,人也沉默下来。 鲁修承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赶紧补充:“哎,也没什么。是我老子的。他用不了,我分一点。”说的模模糊糊,但是也可见鲁家不是什么简单的家庭。 小乔回忆了一下鲁修承进公司时的简历,也没有哪里突出啊。看来是刻意隐瞒了。这个鲁修承看起来挺开朗的,实际上这么有心机啊! 鲁修承催道:“不如你给沈总打个电话,问问他行不行? 我也好提前安排。” 小乔想了想,拿出手机拨了一下回拨,沈备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小乔尽量控制着情绪,把鲁修承的提议说了一遍。沈备似乎已经到了车库,周围嗡嗡的有回声。小乔看了看表,这么快吗?到万国城怎么会这么短的路? 那边沈备已经说话了:“哦,以后有时间再说吧。明天我还有事,代我谢谢修承的好意了。” 意料之中,却又希望从不发生,小乔哦了一声,头疼的要死。 挂了电话,对鲁修承说:“沈总还有事,以后再说吧!”说完向后一靠,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清晨六点,沈备准时醒过来。环顾四周知道自己又睡在草草这里,心里有点不好意思。随即释然,情妇嘛,理所应当的。 草草这里比较小,没有运动间。沈备看见草草在阳台上拉着窗帘练瑜伽,看见他出来了,竟扭头看向窗帘闭上眼睛。 沈备原谅这种小心眼,只要她拉上帘子别被人看了,赌气就赌气吧! “我下去跑步啊!”沈备看看手上的潜水表,“七点钟回来。对了,我还要吃那个烤面包,能换成馒头片就更好了。” 听见有人小小的哼了一声,沈备轻松的拿起浴巾钥匙从楼梯跑步下去。 20层楼,跑步下楼也够热身了。天通苑小区很大,草草在A区。沈备沿着小区里的道路围着小区大步跑着。清晨的风带着夜晚的凉气,太阳已经高高的升起,温度还没有上来。马路两边时不时的有老人在练太极,远处的街边还有扭秧歌的。不过只是隐约能听见音乐,并不破坏小区早晨的宁静。 沈备跑的很快,三圈下来,晨练的人们也渐渐多起来。有几个年轻的爸爸,身后跟着不大点的孩子,穿着一模一样一大一小的运动装在小区里跑步。沈备目送那些父子从身边跑过,不知不觉竟然变成了倒着跑。 “小伙子!小心脚底下!”旁边有个大爷提醒他,沈备赶紧低头去看,跳过一个小石子。心情竟是无比轻松:“谢谢大爷啊!” 去吧,去吧,大爷笑呵呵的挥挥手,白色的太极服在晨风中随着轻柔有力的动作慢慢飘动。旁边有个同样白色,却要小的多的身影也在做着相同的动作。一看就是老两口在晨练。 虽然两人并没有年轻人的眉来眼去,也没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可是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默契和韵律配合了十成十。 沈备心中一动,他很羡慕老头儿脸上的平和从容,相比之下自己这两年竟然浮躁的很!那一瞬间,他觉得很羞耻:自己这两年想的做的,简直太堕落了!还委屈了草草那样的女子。 沈备向家里跑去,心里想到一种可能:草草愿不愿意…… 可是,草草已经答应做他的情妇了。沈备还记得第一次时草草连避孕套都准备好了,草草究竟是怎样的女子,他真的可以再来一次吗? 跑到楼下,沈备做了几个蹲下起立,一鼓作气,从一楼跑上二十楼。方才的瞬间质疑,被抛到九霄云外。 草草已经做好饭。沈备一进门就闻见空气中的焦香味儿,果然是烤馒头片。沈备呵呵一笑钻进卫生间,用凉水搓冲着身体。草草的毛巾都是小毛巾,不过给他用的都是又大又厚的,搓起来非常不方便。沈备提醒自己一会儿把MOMA那边的东西搬过来。 刚一这样想,沈备就觉得不妥。那不是她养我吗?还是买房妥当。 吃早饭的时候,沈备问草草白天有什么安排。草草歪头想了想,摇摇头。 沈备道:“我也没事。不如一会儿我们四处转转,看看有什么合适的楼盘。” 草草咬着筷子问他:“你要买房子?” 沈备点点头,掰了块馒头放进嘴里。这是第三块了,草草手里的第一块还没吃掉四分之一,盘子已经基本见底;“嗯,是啊!来了两年了,还没买房子。” 草草道:“你才转业两年,哪儿来的钱啊?北京房子好贵呢!” 沈备说:“这两年的工资加奖金还有补贴,我算了算怎么也有几十万,应该可以付首付了。我看这房价一时半会儿下不来,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剩下的以后每个月慢慢还。” 草草喝了口粥,皱着眉头说:“哦,我以为你要全款呢!”说完一笑,“吓我一跳!” “哦?你吓什么?”沈备咕噜噜喝了一半的粥,听这话觉得奇怪。 草草道:“我以为你贪污呢!犯法的事情可不能做。” 沈备想起觥筹交错间那些被嚼烂的破事,试探着问草草:“有钱不好吗?” 草草不晓得他在试探,直愣愣的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不过你是军人嘛,子弟兵不干坏事!”说完自己想起什么,打了个磕巴,加了但书,“当然,嗯,……” 沈备已经知道她犹豫的是情妇的问题,尴尬的笑笑。他该怎么解释自己这个子弟兵“无恶不想做”呢? 草草借着喝粥,把话咽了回去。沈备不爱提部队,自己无意中犯了忌讳,心下不好意思。连碗也不好让他洗了。 沈备本来就没觉得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和厨房有什么关系,心安理得的坐在一边看刚才从楼下买的《北京青年报》,里面有新出的楼盘地图。 人少,东西也简单。草草收拾完了,一边抹着护手霜,一边问他:“有中意的楼盘吗?” 沈备像作战一样,把地图大大的摊开在桌子上,指着东北方向说:“我比较中意这个地方。他们都说过,这个地方将来会大开发。这时候房价并不高,我们先去看看。” 草草看了一眼,是望京:“这个地方已经开发了。原先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买房,四五千一平,前不久听说已经涨到七八千了。好房子更贵。” 沈备一摆手:“没事,我们去转转。” 事情就这样定下。两人稍事休息便杀奔望京,开始无比辛苦的看房之旅。 (9) 转了一上午,从金愉丽港看到慧谷根园。沈备沿着大街主线一路走下去,把草草累的脚后跟抽筋。坐在暖山家园的销售大厅,草草看着窗外还没成型的破砖烂瓦,慢慢敲着自己的腿。心里转着自己的小九九:这得转到什么时候呀,那一大堆书还没看。冯尚香交代的翻译文件还有不到三页需要继续翻译。要是他转一天,我就陪着? 两个人都没有包养和被包养的“经验”,所谓“包养”不过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伴在感情之外寻到的一个理由。所以沈备不知道带着“情妇”买房不合理,草草也不知道要为自己争取利益,更不知道要趁青春“榨干”沈备。 草草现在一心算着她的工作和学习。眼门前儿最大的事情是冯尚香的翻译工作,一个月后最大的事情就是司法部要死要活要人命的司法考试。除了写论文那年草草没考,几乎是年年考年年不过。最近她都不去网站查分,一看历史记录,往下一拉,好长一溜成绩——都不及格!当年关浩笑话她:千万不能让孩子知道,这可是坏榜样! 草草猛地呼出一口气,吓了沈备一跳。 “怎么了?”沈备看着户型图,方方正正的。而且进门就是厨房和客厅,卧室书房都在客厅之后,不正是刚才草草矫情半天的什么“动静分开”吗?他也看累了,心里有点抱怨草草:怎么那么多规矩,买个房子可真麻烦! 草草赶紧掩饰:“没什么!啊,有点累了。” 沈备嗤之以鼻:“这就累了!看你就是娇气!”其实他也累的心烦意乱,但是草草面前还得挺着。 草草撇撇嘴没理他,低头想自己那点小事。越想越郁闷,越郁闷就越觉着这个全板楼的12层小高层舒服。要是沈备看中这个大概就不用再转了吧?虽然这里距离望京的中心地带有点远,但是容积率低,绿化好,房屋部分封顶,也不算亏了。 唯一的缺点是卫生间不是干湿分开的,如果装修的时候注意一点应该能解决吧?刚才售楼小姐不是说这个房子是浇注的吗?那很多墙都是可以打开的,到时候再弄吧! 正好沈备问她的意见,草草说:“我觉得一要朝向好,二要楼层好,三要房屋格局正南正北通透性好就行了。别的没意见。” 沈备笑起来点着楼书说:“这还叫没意见,意见都让你说了。来我们一样样看。” 售楼小姐很乖巧,赶紧说:“您夫人一看就很精明,说的我都没得说了。” “夫人”一出,无语争锋。两人就象螃蟹钳住了嘴巴,互相躲开对方的眼睛。 售楼小姐见得多了,赶紧往下介绍:“我们这是二期,开五号、六号和七号楼。我觉得五号楼的位置在小区中间,周围有花园绿化,比较安静。” 小姐指了一个房间,草草一看赶紧摇头,方才的劳累又忘了:“不行,这是夕晒房,夏天热死了。别人家还盖被子呢,这种屋子都二十八度了。”看着沈备说:“你不是怕热吗?” 沈备一听,就犹豫了。 售楼小姐赶紧说:“哦,这样,我们中间单元还有三套,一套是七层,一套是二层,一套是复式。复式那个送楼顶花园,比较划算不知道您中意不中意?” 沈备看看复式的那个,有点心动。转头看草草,草草歪头正想事,不知道又琢磨什么。便不说话,安静等着。 草草指着复式的问沈备:“你喜欢这个?” 沈备奇怪她怎么知道,但是还是点点头。草草说:“顶层会很晒的,费空调不说,还不凉快。” 售楼小姐赶紧说:“哦,我们这个楼顶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中间有七层防晒设施。” 草草说:“那也不如有别人家挡着凉快。” 两人各说各有理,沈备看看外面火热的太阳,心里犹豫不决。要不买七层那个?但是七层那个面积有点小。虽说是他们两个人住,但是刚才看样板间,觉得还是大些好。 售楼小姐赶紧说:“我们这个小区顶层的花园是允许做绿化的。您可以看看一期的房子,他们在顶层会种一些绿植,屋里很阴凉的。” 草草一动,小时候住大院里,都是连排的单元房。其中有一户人家种的爬山虎和南瓜长疯了,爬到屋顶上,结果那家不仅凉快,而且还是阴凉! 想到这里,草草有些松动,“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下去。 售楼小姐一看觉得有戏,赶紧火上浇油:“这样吧,我可以帮您问问。一期的业主有一家我挺熟的,他就是顶层的复式。自己在花园种的紫萝还是什么,您二位稍等我一下。要是他同意,我们就过去看看。现在已经八月了,正好感受一下。” 草草一听还要走,觉得脊椎骨一节节的塌下去。沈备一摆手:“不用了。这样吧,我们先交定金,定一下。” 售楼小姐继续问:“您是要大定还是小定?” 沈备没买过房子,不知道大定小定,听售楼小姐说完区别,扭头问草草:“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草草想了想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差不多吧!” 沈备问售楼小姐:“要是直接买呢?” 售楼小姐嘴巴差点乐歪了:“您是要全款,还是贷款?我们全款可以打九五折。” 沈备说:“贷款。公积金贷款。”这是他的福利,干嘛不享受。周五的时候,他都问清楚财务了,买房子该带的文件包括复印件都带在身边。老会计警告过他,买房子很累,所以他的对策就是速战速决! 售楼小姐有一点愣神,难道眼前这二位不是那种关系,可是看年龄也不像是“纯洁的”未婚人士。草草还勉强合格,沈备那满是青茬的下颌绝对不是善茬儿。而且还是开着奥迪来的,怎么做公积金贷款。 售楼小姐眼珠一转:“啊呀,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里不做公积金贷款。” 沈备皱眉,周五还问财务说一般都能接受公积金贷款的啊! “为什么?” “因为一来公积金贷款时间太长,我们没有走完审批流程,二来公积金和商贷差额不大,也没有必要浪费您的时间。” 沈备扭头问草草:“你不是律师吗?有这回事?” 草草正打哈欠,打了一半赶紧捂住嘴,看看沈备又看看售楼小姐,想了想,拉起沈备的手说:“那我们就去金愉吧,那个房子也差不多,还能做公积金。” 沈备一愣,他怎么不记得?人已经被草草拉起来往外走。 售楼小姐还跟着往外走:“那也行,你们再比较比较。您说那个楼盘就是位置比较好,但是总体性价比不如我们这里。我们这里将来会开通……”到了门口,小姐还说呢,“要不你们先交个定金,我给您把房子留一留。我们房子卖的快,说不定下午就没了。” 草草牵着沈备的手,一心对付售楼小姐,沈备稀里糊涂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在玩儿什么,谁也没察觉他们的动作有多亲密。听见售楼小姐的话,沈备一想也对,停下脚步正要说话,草草抢着话说了:“还是算了吧,我们都很忙,只有今天一天的时间。所以什么大定小定的不搞那些花头。要是有合适的房子,直接就买了。买完还有事呢,是吧老公?” 一声老公,叫得沈备有点晕,昏头昏脑的点点头。手上一紧被草草拉着,迈步踩到草草的脚,她怎么没挪地方? 售楼小姐说:“要不这样,你们先进来歇会儿,喝点水。我去问问我们经理,能不能给个特例?” 话到这里,沈备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这些手段原本是他也用的,只是今天可能不在工作状态,竟然没想那么多。 草草原来不白痴啊! 沈备赞许的看看草草,草草也很有成就感,得意的坐在沙发上,抱着水杯喝水。眉间笑意虽然被辛苦的压着,却已经看不见方才的疲劳。小脸上神采奕奕! 折腾完各种手续,爬回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了。草草根本管不了沈备吃不吃饭,哭着坐到电脑边上,把最后那点文件打完。 沈备先回万国城取来文件,然后坐在草草的对面看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一边看一边说:“诶,你这里太挤了,等年底交房,换新房子就好了。” 草草心思都扑在文件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慢慢的沈备也沉浸到文件反映的问题中,喝着草草冲好的茶水,静静的思考着。 天渐渐黑下来,草草起来开了一次灯,沈备加了几次水,中间再无人说话。 但是这种安静和平日的那种冷清绝对不一样。有几次,草草从文件中抬起来头来,看着沈备光光的脑门,心里有什么东西堵得满满的。她想:找个伴儿是对的。 沈备也几次看草草,屏幕上的光投到她的脸上,专注的眼神把原本有些媚的脸变得很严肃。长长的眼睫毛一抖一抖的,让他想起这些小刷子刷在自己胸膛时的感觉。赶快低下头。他想:就这样过着也不错。不谈感情,没有拖累,也不影响工作,挺好的。 七点多的时候,沈备接到一个临时电话,是关浩打来了,说是约了几个政府里的朋友,一起坐坐。大家也是兴之所至,临时相约,不知道沈备有没有时间。听关浩的口气,似乎有些消沉,恐怕也不是这么简单。 沈备站起来说:“晚上你自己吃点,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一下。” 草草哦了一声,心里一松,正好不用做饭:“那你晚上还回来吗?用不用留门?” 留门就是大门不反锁,二门不上锁。沈备想了想,关浩玩起来很疯,这次跟几个官员一起不一定到几点:“嗯。你把大门锁好吧。那个供应商比较能玩儿,我尽量早点回来。” 草草点点头,随口嘱咐了一句:“晚上开车注意安全啊!不要喝酒。要是喝酒,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有驾照。” 沈备一笑:“你开了多久的车?”说着已经收拾妥当。 草草大言不惭:“没开过!但比醉鬼强!”说完一笑,继续埋头干活! 沈备打了个哈哈:“知道啦!驾驶员同志!”笑着走出大门。 草草忙完工作又看了几页书。已经快八月底了,她打算早点休假复习考试,但是听说所里不会批准。上次有个海归,因为考司考希望能休假专心复习,所里不批,一气之下就辞职回家了。 草草想自己这份工作来的不易,而且,已经考了那么多次都有心理阴影了,万一再不过怎么办?思来想去,本来已经困的不行了。拿起凉水擦了把脸,继续喝茶看书,说什么也要把今天的量看完! 午夜两点,沈备还没回来。草草收拢了一下思绪,那是沈备,一个情夫而已,不是关浩,不是丈夫!爱来不来,不要太关心。 继续看书。午夜三点,还是没回来。已经看完今天的量了。草草想,我要再看一遍,试着复述一下。 凌晨四点半,沈备回来,草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沈备想了想推醒草草,让她回卧室睡。草草哦了一声,钻进卫生间。竟然忘不了洗脸刷牙!沈备无奈的笑笑,本来他想偷懒的,看来是不成了。 躺在床上,沈备有些睡不着。 其实现在喝酒多半不像以前那样劝酒了,人们都很爱惜自己的身体。草草不是说过,劝酒导致别人出事,还要负刑事责任。他可不想再受审查了。 但是关浩不知道今天犯了什么邪劲,一股劲的喝。别人不喝,他也喝。好在里面有个什么副市长的秘书很能喝酒,在那里撑着场面。以前沈备也喝,没什么事,喝醉了睡一觉挺好的。但是今天,他不想喝。一来草草嘱咐过他,二来他觉得即使回去也没那么无聊,就算不喝酒,他也可以睡个好觉。 关浩喝的酩酊大醉,又是沈备送他回去。路上除了偶尔嘟哝两句:“女人真狠心”之类的话,再也没别的。关浩住在山水文苑的小联排别墅里,开门的是他们家的保姆,据说女主人已经睡了。沈备瞥了一眼漂亮的别墅外观,突然觉得自己很寒碜。 自己应该为草草提供这样的房子才对。 想到这里,沈备扭头看身边的草草,也不管人家睡没睡,就问:“草草,你喜欢住别墅吗?” 草草睡觉向来轻,但是今日困极了,正梦见各种各样的诉讼时效在眼前转圈。沈备一问,糊里糊涂的说:“不喜欢,一万年有效!” 沈备干脆伸手抱住她:“为什么?”下巴上的青茬磨着草草的脸。 草草低下头,躲开恼人的折磨,仍然迷糊着:“走出来,就不想再进去了。谁让我进去,我跟谁急!嗯嗯,你别闹了,睡觉吧!” 沈备愣住了,走出来就不想再进去?草草原来住过别墅?在他之前还有人包养过她? 一时间,那些昂贵的衣服鞋子,提前准备好的避孕套,草草接受提议时的坦然,甚至电话里那声嘲讽“沈备,你是不是经验不足啊?”,都灌进他的脑子。 她的经验很足? 沈备心里五味杂陈,原来草草…… 他不想给草草扣黑锅,但是若不是如此,又会怎样呢? 沈备有点后悔,还不如喝醉了呢! (10) 沈备紧紧的抱着草草,最后的抽动了一下。草草很喜欢他这时候的样子,专注而又脆弱。无可否认,沈备是个极强壮的男人,养尊处优的生活没有消磨他的身体,从他生活的规律性来看,即使他从不提军队,也在潜意识里按照部队的生活习惯督促自己。有时候,草草抱着沈备的时候会想起关浩,虽然大多数时间都是一闪而过,但是当草草纵容自己沉浸在肉体之欢的时候,还是会比较两个人。她悄悄的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女人。因为不管是谁,她都喜欢这个时候的男人。 他们把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一个小小的地方,而那个地方却放心的放在自己身体最柔软的部分里。他们是强壮的或者强大的,在外面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的,可是这个时候却是她的“孩子”,只有她才能保护他们。只有她的双腿、她的手臂、她的胸膛,还有她的子宫,这些原始的、属于她的、没有人可以夺走、也没有人可以取代的东西才能保护他们。 此时,草草会有一种女王般的感觉。尽管不是每次都能带她走上顶峰,但是这种感觉足够满足一个女人对自己的反视,不管她是否走向顶点,只要那个男人在顶峰徘徊,对草草就是一种满足——是我让你实现的!对关浩,草草会多一些怜惜;对沈备,她拒绝多想,只是让自己沉浸在这种欢愉中。 所以,当沈备瘫在她的身上歇息片刻,准备滑下来时,草草反手抱住他,就着他的耳朵悄悄说:“再待会儿!” 沈备喘着气,果然没动,趴在草草的耳朵边说:“人家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果然没错!” “去死!”草草脸上一红,把他推到一边,沈备哼哼哈哈的笑着,仰面八叉的躺好。草草伸手给他盖好肚子,自己也躺下了。 星期一早上的“晨练”结束了,沈备依然按照老样子锻炼刷牙洗脸,草草亦如是。好像生活本来就该如此,但是相视之间那些说不出口的羞涩和秘密还是搅得这些一成不变的东西有些不一样。草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沈备从报纸里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就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动作,还是让草草羞红了脸。 “对了,我今天要去办手机卡,买个新手机。有事你就打所里的电话吧。”临下车的时候,草草告诉沈备。沈备点点头:“别逞强,做不完的事情不用那么卖力。你又不缺这点钱。”说完他就走了。 草草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泪慢慢的流下来。 同样的话也有一个人说过,她按照去做了,然后没了工作回到家庭,最后连家庭都没了。这是逞强吗?后来她才知道,自己必须为自己努力,别人是代替不了你的! 她小心的警告自己,沈备不是关浩,但是沈备也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有“包养”行为的男人。自己千万要留神! 草草把翻译好的文档发给冯尚香,后者连哼都没哼,就自己忙自己的事了。草草只知道这是一个大项目,但是自己毕竟是孙律师的助理。这次翻译是孙律师同意的,也就意味着孙律师要对结果承担责任。 草草想了想问冯尚香:“冯律,这个文档要不要抄送给孙律?” 冯尚香不耐烦的从文件中抬起头,皱着眉说:“这种事也要问我?自己看着办吧!” 草草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退出去。给孙南威发了过去。孙南威紧接着一个电话:“草草,你发给小冯了吗?” “发了。” “嗯……”孙南威的沉默中有些不满,然后才说:“下次记得先发给我,我看完以后再给她。” 草草想说她要的急,又咽了回去。那自己就应该周六做完,发给南威,而不是等到今天。 眼睛涩涩的发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睡好。草草赶紧答应:“好,我记下了。谢谢孙律师!” 抬出孙律师,也有了几分怨气,可在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忙的焦头烂额,谁也不会去理会你这点老鼠怨。孙南威今天特别忙,连中午的蹭饭八卦时间都没了。小王取代了孙南威的位置,跟草草蹭。不过女的终究不如男的能吃,这一次草草吃的饱饱的,靠在椅子上和小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草草,你可真厉害,连冯律师的活儿都敢接。当初我可是替你捏了把汗呢!”小王身子虽然瘦削,但是 “办公肚”不小,一天到晚发愁减肥。此时,小肚子高高的鼓起来,把裙子绷得紧紧的。草草建议她去运动运动,小王总是一句“没时间!”概括掉所有。慢慢的,草草也就不说什么了。 听小王说起冯律,草草想起冯尚香和沈备相亲的事情,多了几分兴致,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哦,为什么?” 小王拍拍自己的肚子,希望能拍小一点,心不在焉的说:“老处女,嫁不了人,天天看着我们青春少女不顺眼呗。”小王是80后。据说当年MSN的名字是“宇宙超级无敌青春美少女”,被冯尚香批了一顿,说是不稳重。MSN是联络工作的,不是炫耀个人的,要求改回去!小王私下里不服气,两人落下梁子,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用小王的话说:这所里谁不和她结怨!不结怨的才奇怪! 草草说:“诶,我看冯律长得挺漂亮的,一年也百万收入,怎么会嫁不出去?肯定是挑选的太多了!” 小王叱了一声:“就她?都是画的好不好。有钱正好买极品粉底液,盖住满脸的黑斑暗黄褶子皮。哪儿象咱们,天生丽质好皮肤,根本不用作假。” 草草不理她的自我欣赏,继续问:“那么多青年才俊,钻石王老五,冯律一个也看不上?” 小王想了想说:“嗯,让我想想。对了,我听说去年还是前年,冯律好像到追过一个人,后来没信儿了。大概人家不甩她吧?!” 草草吃惊的问:“啊?谁这么大面子,还要冯律到追?” 小王坐直了,认真的八卦:“那时候我也在所里,还兼作前台。”然后她神秘的压低声音说,“你不知道咱们所以前的那部总机,有个mute键,摁下之后可以听别的支线的电话!” 草草吃了一惊,小王得意的说:“冯尚香那女人鼠肚鸡肠,刚开始为了节约成本让我做前台!”小王北外毕业又读了政法的双学士,心气相当高。当时刚出校门(现在也差不多),对自己的期望比她的心气还高。这个“前台”的工作估计把她恶心坏了。 小王说:“咱到不是说前台如何,我就是看不惯冯尚香那鸟样!所以,有时候烦得不行,我就拨着听,就当听笑话了!你别看她平时横的不行,跟客户说话和孙子似的,谄媚的呀,我都说不下去!”小王一脸的不屑。 草草等她说重点。 小王说:“总机不是有个电话外线拨打列表吗?每天都有统计,算电话费的那个。我发现那阵子她总拨一个号,而且那个公司不是我们的客户!后来我就留心了,原来她在到追人家!” 小王终于讲到重点了,草草瞪大眼睛听下去。 小王说:“原来啊,他们是相亲认识的。那个人跟部队好像有什么关系,刚离婚还不大想找对象。那天是陪着别人去见的冯律,结果冯律歪眼斜视看上人家了!”喘了口气继续说:“那个积极哟,三天两头约人家出来吃饭。好像人家工作挺忙的,总不答应。后来干脆是个女秘书之类的打过来电话,我接转的,那女人也不是省油的灯。我记得她说她老总特别忙,嗯,冯律师总是这样既不能安心,也怕人误会。以后工作上的事情可以直接找这个秘书,姓乔吧,忘了。反正就是说,别再给那人打电话了,人家烦她!哈哈,冯尚香老觉得自己长得漂亮似的,看吧,人家有秘书诶。又香又软又白又甜的女秘书啊!” 草草跟着呵呵一笑,推了一下小王:“看你说的,好像大白馒头似的!” 小王嬉皮笑脸的蹭过来:“草草,我看你就挺象的。你看我现在孑然一身,能不能咱俩试着改变一下性取向,绣个花儿什么的?!” 草草不知所云:“什么,什么绣花?” “蕾丝边啊!”小王坏笑。 草草脸一红,推开她蹭过来的座椅:“我跟你有代沟。再乱说找你妈去!” 小王吐舌做了一个鬼脸。 草草想起来那部话机,问道:“对了,偷听谈话可是不好,你不要乱说啊!” 小王说:“啊,没事。那话机能听支线的事儿都知道,就因为这个给换了。反正那时的前台已经换了好几茬儿了,冯尚香怀疑我也没依据。” “所里……都知道冯律的事儿?” “嗯,差不多吧!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嘛。大家都不说而已。哦,你别说啊,这老处女就是不得了,热情起来真能烧死人啊!” “别瞎说了,什么老处女的,乱讲!”草草站起来收拾东西。开始下午的工作。 原来如此,难怪她的表情那么诡异。 草草在这边轻松八卦,还挖出冯尚香的陈年糗事。但是也有人周一过的费心劳神,比如小乔。 乔小芮周一进了公司,越想沈备越觉得不对劲。中午吃饭的时候,公司财务经理神秘兮兮的和她坐到一起。这个经理除了财务工作做的好之外,也很会来事,基本上是小乔在财务部的“眼线”。沈备有时候不经过她走的帐,她心里也门清。开始是上面关照,后来就是一种“本能”了。那个财务经理姓都,私下里,公司的人叫他“都烦”!一个大男人,天天东家长西家短,有事没事都要插一杠子,不是一般的婆妈。 不过有他的地方就有新闻,小乔还要用他,关系搞得不错。都烦翘着兰花指拿着勺一边喝汤,一边胡喷。看小乔对他的汇报不敢兴趣,突然压低嗓子说:“乔助理,前一阵子不是月底发工资吗,沈总让我汇两万到一个帐号上。这事儿您知道不?” 小乔心里一动:“唔,工资不是都打在沈总自己的卡上吗?” “不是!这个卡不是沈总自己的。我查了,是招商银行的。我们公司工资都是工商行的。” “哦,也许是沈总自己办的吧。” 都烦见小乔爱答不理,继续爆料:“哦,还有,上周五,沈总突然问我买房子的事,还问要准备什么文件。我还帮着沈总盖章复印呢!乔助理,沈总不喜欢万国城,又要换地儿了?” 小乔的脸刷的就白了。沈备要买房子?她怎么不知道! “沈总来了这么久,给自己置办一套产业也很正常啊。”小乔竭力稳住,“也许是办担保吧?你怎么那么肯定?” 都烦见小乔感兴趣,赶紧说:“啧,连公司的收入证明都开好了。沈总还要办公积金贷款的房子呢!”说到这里,都烦似乎觉察出什么来,“乔助,您……不知道啊?” 小乔干笑了两声:“怎么会!沈总本来吩咐我去办的,这两天忙忘了。想不到他这么急。” 口气里隐隐的亲昵,在都烦脸上激起会心的笑纹。对这种误会,小乔一般不会澄清,甚至还有意无意的加深。原因已经不可考,反正就是一个转念,便那样做了。 “对了,老都。咱们公司管印章的小孩是在你那里对吧?能不能调过来?我最近项目多,需要用章的时候也多。” 老都警惕起来,从他手下挖人? 小乔赶紧说:“我是说暂借几天,等这个项目忙完了就还你。而且她也可以做个项目组与财务的接口人,很多事情就不用你亲自出马了。” 哦!原来是重用啊! 老都点点头:“成,我下午就给您调过去。” 不远处,司机小张独自一人吃完饭,不声不响的看了一眼这边走了出去。 小张平日不爱说话,也不太会左右逢源那一套,天天板着脸,笑也不见影怒也不见影。独来独往,酷酷的样子。除了惹得一帮小女生芳心乱动外,公司里的人对他敬而远之。 唯独看见沈备,眼神才会动一动。据说,他原来是狙击手,后来受伤了才转业的。 刚来时,有人犯贱,跑过去问他打死过人吗? 他眼珠直直的对着那个人,点了点头。那人从此再也不敢正面提问。据说,回去做了两天的噩梦。问那人看见啥了,那人也说不出来。就是害怕,彻头彻尾冰凉凉的害怕。走在暗夜森林里,周围无数野兽盯着你随时扑上来的害怕。 沈备听说了只是哈哈一笑,嘴角一耷拉说:“兔崽子,也不看看是谁的兵!” 从此以后,小张同志在国商集团再无人问津。当然,女人的YY除外。那玩儿意什么也挡不住,越不可能的男人越是它的目标。幸好,从没人当面说出来。 (11) 草草买了手机办了卡,想给沈备拨个电话,这才记得自己把沈备的名片撕了,一直没再要过。沈备只往旧手机上打过电话,新手机里也没存。草草倒是能查到他们公司的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拨一个。 正闹心,电话铃响了,接起来一看是沈备的。 “买着了?”沈备声音挺大,也分不出好坏。 “嗯,买到了。还没来得及拨给你,你就拨过来了,好巧!” “买着就好。打车回去吧,外面太热了。我晚上应酬不吃饭了。” “好。你也注意不要喝酒。” “知道了,知道了!”沈备不耐烦的应付,放下电话,站了一会儿。突然乐了一下,轻轻哼了一声。这个笨蛋草除了不让他喝酒什么都不会说,一点儿也不象别的女人那么嘴甜。 沈备哼着军歌,走到桌子后面。 小张敲门进来,进来先立正,就差敬礼了。沈备说:“不用那么紧张,都离开部队了,老这样会吓着别人的。” 小张腼腆的笑了一下,有些手足无措:“我、我马上要期末考试了,想……” “请假是吧?准了。”沈备爽快的说,“好好考!争取把本科证拿下来!让他们看看咱们军人也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 小张兴奋的点头,一张脸涨的红里发黑,眼睛锃亮锃亮!嘴巴动了半天说不出话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挺胸抬头,一磕脚跟,立正敬礼! 草草回去一边熬着小米粥,一边摊开书本学习,还是自己的地盘舒服。就算沈备买了新房子,能不搬还是不搬了。不说别的,单论书桌也不能单给她准备一张啊!还有自己的那些书,书房都让沈备占了,这些宝贝哪里放! 草草打开网络课堂,心想:不就是一情夫吗,怎么事儿那么多? 不过,草草承认,沈备这样的“巧合”让她挺窝心的。这个人……好象真的不错。想起初见面时,斗鸡似的样子,草草抿嘴儿笑了。 日子一天天流水般的滑过。转眼进入九月份。 沈备天天应酬,一开始十二点以前没回来过,但是基本上保证每晚都回来。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基本上都从万国城的大房子里面搬空了。挤在草草租的相对较小房子里,热热闹闹的捣乱。 后来,沈备发现他比较钟爱“晨练”。要是太晚回来就不会太爽。不是草草急着上班不理他,就是迟到慌慌张张忘带东西,还影响真正的锻炼。一天不动,沈备就觉得全身难受。草草是不理他的,他也只好自己调整。捡着那些可有可无的应酬,慢慢缩短时间,减少数量,基本保证十二点以前到家。 草草要复习功课,睡得越来越晚。所以沈备回来的时候,她基本都没睡。 沈备晚归时养成了一个习惯,走到楼下一定要抬头看看二十楼东面那个玻璃窗有没有灯光。那抹黄晕会让他觉得很舒服,也很温暖,一天的劳累在看到这抹灯光后就会变得释然,人也会安心。 有一天沈备回来没见到灯光,心里一沉。三步并作两步,冲进楼道。坐电梯上到二十楼,进了家门一看,草草刚刚点着蜡烛! “怎么没电了?”沈备放下公文包,有点不悦。 草草也很委屈:“好像是保险丝烧了。找了半天,也不知道在哪里。手机电池都快耗光了。”这些以前都是保姆做的,她哪里懂! 沈备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忍不住瞪了一眼草草。“拿来!”严厉的接过蜡烛,四处转了一圈。最后,在门后面的白墙上打开一个同样颜色的小门,里面是一溜开关。 “啪!”打开总闸。屋里亮堂起来,“跳闸了。没事!” 草草站在沈备身边,扒着脑袋往里看。男人穿着半袖的白衬衫,粗壮的胳膊在女人眼前动来动去。热气从敞开的领口飞出来,一股属于男人的体味刺激着女人的感官。草草哦了一声,傻乎乎的端着蜡烛往回走,脑子里嗡嗡乱响,似乎有千百只蜜蜂在飞,身子有点酸软。 “诶,把蜡烛熄了吧。怎么还端着,不怕蜡油烫你啊!”沈备觉得草草傻的可爱,脑子想什么呢,怎么那么呆! 草草收好蜡烛,端出冰好的绿豆沙。沈备呼噜呼噜喝着,一边喝一边说:“晚上在家时,留一盏灯,注意安全。” 草草不敢看他,斜着眼哦了一声,又想起来一件事:“那停电怎么办?” 沈备气结,这不是抬杠吗? 草草认真的看了一眼沈备,对上沈备疑惑而又不耐烦得目光,才发觉说错了。摸摸脖子,下意识的侧了侧头颈,干咳一声,“我去收拾了。你慢慢喝啊!” 沈备顺着草草的目光,看见透心凉的小吊带,还有吊带下高高挺起的乳尖。咦?怎么会有反应!嘿嘿一笑,双臂平伸做扩胸运动,舒活一下筋骨。跟着走进浴室。 草草正要进门,看见他跟了上来。吓得尖叫一声,“咣当”“咔嚓”落锁把沈备反锁在浴室外面。 沈备面不改色心不跳,声音平稳:“草草,我要用,急用!” 草草抚平心口,听沈备说的有理。想着一定是自己多心,慢慢拉开门,红着脸说:“哦,那你先用吧!——啊!”还没说完,人已经被沈备凌空扛起来。 只听沈备说:“笨蛋,不懂什么是兵不厌诈!” 草草晕里偷闲,不忘还嘴:“你个大灰狼,大坏蛋,就数你坏!快放我下来!啊!” 砰,人被放到床上。草草尖叫一声,沈备已经压了上来。 “我是坏蛋?”沈备捏捏草草的乳尖,坏笑着说:“还是……你是?” 草草羞红了脸,别开头。 沈备俯下身子,吻着草草的耳朵,声音粗嘎的问:“小坏蛋,说——坦白从宽,刚才想什么呢?”沈备咬了一口草草,草草几乎要蹦起来!意乱情迷,放纵的心思守不得什么羞涩,贴着沈备抬起腰腹摩擦着他,喃喃的说:“这个……” 沈备猛地倒吸一口,嘴里好像骂了一句。猛得放开草草,偏过上半身从床头柜取出一只套套。前戏?大概可以省了…… 夜晚真美好啊! 到了考试前一天,草草没有告诉沈备。沈备回来后发现草草似乎很紧张,一问之下才知道草草要考试了:“你都博士了,连这个也过不了?” 沈备觉得不可置信。 草草的高学历一直是他不平衡的地方,怎么这么笨的人竟然可以读博士,太侮辱老师了! 草草翻他一个白眼,明显“内分泌不调”!沈备自然识趣的不去惹她。但是到了十二点,草草还神经质的看书不睡觉,沈备受不了了:“草,睡吧。都十二点了,明天你不要早起吗?” 草草说:“我再看会儿!” 沈备真的是好心,多年后他向自己孙子总结人生的时候,坚持认为自己心性纯良,拯救了一只迷途羔羊。而且在拯救的过程中从来没有任何侮辱性的说法。 在笨蛋草准备考试的前一夜,好心眼的沈备温柔的说:“算了,别看了。不看过不了,看也要再考啊!” 草草一愣,随后醒悟沈备的意思。坐在那里,嫣红的嘴唇被蹂躏成苍白。在沈备准备逃跑之前,草草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终于第一次抓住身手矫健的退役特种兵。然后——又中计了! “睡吧!休息好了才能发挥好!不管你能不能过,我这两天做你的专职司机,无怨无悔!绝不碍事。今晚必须睡觉!刷牙去!”“啪”,一掌打在草草的屁股上,拍进浴室。 草草怒过气过,狠狠的擦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红彤彤的面颊,动作慢了下来。这张脸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怎么今日看起来生机勃勃,好像年轻了?!还有自己的眼睛,怎么——会笑了? 躺在床上,草草从后面轻轻抱住沈备的腰,脸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他胸腔运动的有力扩张和收缩,深深的说了句:“谢谢!” 腮边似有两把火炭,动情?也许吧! 但是—— 老沈同志拍拍草草的手说:“热……” 草草扑哧一笑松开他,长出一口气,放松的睡着了。 那边的沈备眼皮抖了抖,嘴角微微上扬,也安睡了。 沈备送草草考试,中午还有应酬,下午打了一场高尔夫,谈了些生意。听别人嚼房地产拿地的事儿,有人撺掇沈备干脆也掺和掺和,沈备没拒绝。心里却不以为然,不查是不查,一查一个准。但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二愣子,面子上总要过去。只说等机会,别人也没有追问。 婉拒了晚上的节目,沈备开车去接草草。迎面走出考场的草草整个人鬓发蓬松,比刚睡起来还狼狈。沈备心里好有一比,但是没敢说。 一路上草草时而叹气,时而发笑,有时又突然坐直了翻看书本,然后拍着课本没有形象的嘎嘎大笑。 这么神经质的折腾到晚上,十一点整,草草还真的老实去睡了。没了任务的沈备觉得有些失落,心里也有些落稳。好像考试的不仅仅是草草,还有他。而且和以前作战演习不同,这一次的胜负成败几乎完全取决于这个神经质的笨蛋草了。 晚上,沈备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全军覆没,团部都让人端了。老首长怒气冲冲的过来兴师问罪,沈备高呼:“首长,让我先毙了这个笨蛋,再向将士们谢罪!” 扭身拎出一人,那人正哀怨的看着他,沈备忽然觉得手中枪重似千钧。将射不射时,不知哪里来的一发炮弹,轰的一声砸在他们身边。 沈备一个激灵睁开眼,闹钟响了。 奶奶的,幸亏当年没考试去当兵了。这要是真去上学,大考小考下来,还不成了神经病!同情的看了一眼神情严肃进进出出的笨蛋草,沈备有点了解了! 周日还是老样子,草草一脸豁出去的样子走进考场。沈备站在考场外面发了会儿呆,都说梦是反的,笨蛋草这回应该能旗开得胜吧?受昨夜那个梦的影响,沈备的今天情绪有点低落,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心里开始琢磨:如果笨蛋草考不过,肯定会哇哇大哭的。那时自己是哄她呢?还是找个理由躲开呢? 想来想去,他决定先熟悉一下敌情,去找找司法考试历年的及格线还有通过率以及成绩公布的时间方式。再加上还有一些工作要处理,沈备决定白天就去公司加班。下午草草考完试再去接她。 忙活了一上午,中午有点饿了。沈备收拾好东西,摸摸肚子,退伍以后小乔照顾得很好,连胃病都很少犯了。因为草草的关系,沈备对乔小芮总有一点内疚。不过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沈备也认清了一个事实:他不可能早上和小乔锻炼完了之后,再一本正经的商量工作上的事情。那会让他崩溃!这时候,沈备已经有个比较清醒的想法。他更需要小乔做他的好搭档,好伙伴。也许一直犹豫着没挑开那层薄纱,就是潜意识里有这样的想法吧? 想起笨蛋草,沈备忍不住苦笑,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关系?包养?同居?好像都不是。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想结婚,笨蛋草也不想! 想着想着就来到楼下,食堂在旁边的小楼里。沈备走出大厦门口,门口有个熟悉的影子,定住他的脚步。 小君?! 糜小君,沈备的前妻。也是沈备的青梅竹马,当年糜小君护校毕业进了医院,沈备年纪轻轻成了连长。探亲假里再次重逢,旧日的暧昧迅速升级成成年男女的感情。一个深长的吻,让责任心强的沈备许下婚姻的诺言。没想到小君的哥哥认为沈备是个当兵的,不会有什么前途,断然反对妹妹的婚事。小君当晚收拾了一包东西,就住进了沈备家里。 好像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大戏,王子和公主喜结良缘。只是并不是所有的喜剧都会在人生的路上保持始终。他们的结局脱不过“离婚”二字。 不必论谁的错,不必想当初如果,爱过了伤过了,怨过了恨过了,沈备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以为自己可以冷冷的游戏人间时,小君竟然又出现了! 和当初一样,娇小柔弱,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总似有一泓碧水孕育在那里。 沈备双拳紧握,松开再握上。在差点把他送进监狱之后,她还来干什么?! 站在那里,走不得,留不得。牙齿咬的咯咯响,却没有动过一分伤害她的念头。 迟疑了一下,糜小君慢慢走过来。门口保安看看沈备,又缩了回去。 “你、你还好吗?” 男女见面,这句话大概是最安全的。 沈备的回复也很经典,从嗓子缝里逼出一句:“好。”随即回道:“你来干什么?” 糜小君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竟掩面而泣,难过至极。沈备心里想过千万种报复的办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只要不见面,便放过他们。若是再见,定要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可是此时,小君细弱的身子一颤一颤的哭着,他竟有仰天大笑的冲动!自己积攒了两年多的恨意、怨心,竟然显得那么荒谬。因为沈备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怪她! “唉,你别哭了。吃饭了吗?出去吃点吧?”沈备掏出钥匙,食堂是不能去了,找个饭店吧。她肯定有事。 车在不远处,沈备走了两步,发现小君没跟过来。扭头一看,她正瞪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自己,一如当初那个无辜的小鹿。沈备记得多少回,自己会笑着走回去握着她的手,手掌软软的小小的,握在手里好像一团暖暖的棉花。 物是人非,当回忆真的和现实无关时,人们才真切的知道什么是虚无。 沈备顿了顿脚步,继续走向自己的车。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沈备加快了步伐。 【卷三:留不住算不出流年】(1) 草草走出考场,四周都是兴奋的人群,对题的声音和咒骂声以及兴奋的惊叫不绝于耳!草草抱紧书本,真想把东西撕碎了扔一地!可是,沈备说的也没错——看了也要重考。书里还有很多笔记很重要。 草草叹口气,明年再考吧! 走到门口,草草四处张望了一下,怎么没人? 旁边过来一位老兄,大概是春秋季鼻炎,站在草草身边狂喷鼻涕水。喷完了扶着腰边走边抱怨:“该死的,每年都是这时候考试。诚心和老子过不去!” 草草忍着笑,这人和她一个考场,开始的时候喷嚏打的惊天动地,连着七八个不带歇气的。后来大概是做题做急了,竟然没有动静。草草答题很快,等到做完了检查一遍,那人才又开始喷,监考老师看了他好几眼,还以为是什么暗号。 人和车都陆陆续续的走散了,草草还没看见沈备的车。无奈的拿起手机,发了一个短信“你在哪” 很快沈备回了一个:“有事,你先回家。” “我转转” “好的” 一种女性的直觉告诉草草,沈备似乎不太对劲。不安悄悄爬上草草心头,拢了拢头发,她其实想睡一觉。 坐上地铁,地面和地下的景象交替,广告美女和自己映在车窗上疲惫的样子交替,仿佛一个魔幻世界。草草冲动的冲下城铁,打车跑到联想桥附近,那里有一家洗浴中心,条件很好。她想好好的放松一下! 原因不详! 沈备送走小君,开着车在四环上转悠。一圈又一圈,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想去哪里? 小君和他离婚了,可是那个男人也娶了她。只是有一就有二,医院里愿意和医生在一起的护士并不多,但是有一个就够小君受的。打过骂过闹过,除了分开科室,没有任何办法。 小君是前几个月离婚的,曾经到公司找过他,也打过电话,不过—— 沈备吸了口烟:都是乔小芮接的。 她从来没说过这些事。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离了两次婚,错过了一个好男人,遇见了一个负心人。小君说,她来见他并不是重修旧好,只是想看看他,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是最美丽的。 一个下午,都是小君在说话。沈备只是听着,他喜欢小君,爱小君。即使她和那个男人陷害他去嫖妓,揭发他克扣战士的津贴,他都没想过恨她!他始终坚信小君并不是故意要害他! 他只是痛,痛到心里一片空虚。看着小君还象以前那样言笑晏晏,他心里更空。明明可以在一起长相守,为什么会到了今天?明明天涯如同咫尺,为什么相对而坐却如陌生人?哪一年让一生改变?谁来告诉他? 沈备猛的踩下刹车,不好!小君不对劲! 疯了似的冲到前面掉头。沈备记得她家,她说过离婚后她住在娘家! 夜色降临,沈备来到小君家楼下。小区里散步的人陆陆续续往家走,狗狗们摇头摆尾性犹未尽的跟在后面。沈备犹豫了,也许是他多心? 看看小君家的窗户,黑着灯。沈备想了想拿出手机,拨出一个记了一辈子永远也无法忘掉的号码……良久,无人接。 “沈备?”是小君的哥哥。看样子是刚刚下班,他也老了,没有当年的锋芒。沈备在这里也算小有名气。若不是父母早逝,只怕名气更响。 “糜大哥。”沈备赶紧点头。 “怎么在这里立着?上楼坐坐吧?”糜大哥眼睛一亮。 沈备想了想:“不了。对了,小君今天找过我,我看她情绪不对。你们多照应些。” 糜大哥眼神一暗,长叹一声,点点头不再相邀:“我上去了。” 沈备看着糜大哥上楼,掐灭烟头,打着火开出小区。还没上主路,手机响了。是小君家里的电话,他刚才就是拨的这个号。糜大哥的声音颤抖着从那边传来:“沈……备,你来一下。小君……快不行了!” 草草坐在床边怎么也睡不着,指针已经指到一点了,沈备还没回来。拨了手机,手机关机。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草草打开灯,细细簌簌的摸出一只烟,抽了两口。咽了口唾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酒。 在这样下去,你可就是酗酒了! 脑子里好像有个人在说话,草草犹豫了一下,突然举起酒瓶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咔嚓”一声,溅的满地碎玻璃,酒香弥漫了整个屋子。 草草狠狠的喘了两口气,深深的吸了口气,让浓郁的酒香从鼻孔钻进肺里,冲进大脑。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蒙上被子。 本就是一个人,乱想什么! 第二天还要上班,草草做完全套瑜伽,好好洗了一个澡,还化了些淡妆。拎着书包去上班。 孙南威进办公室,从入口的地方绕过小王的工位,又绕过草草的工位,差点走过自己的办公室,才如梦初醒的走过来。嬉皮笑脸的趴在草草办公桌上的挡板说:“草草,化妆啦?人都不一样了!” 草草抬头给了一个笑脸:“是吗?多谢啦。精神吧?” 孙南威头如搞蒜,看看冯尚香的办公室没人,才说:“我觉得你可以做咱们所的代言人,不仅合适而且省钱!” 草草一伸手:“代言费?” 孙南威一巴掌打开吃惊的说:“不是算在你工资里了吗?” 草草更大声的说:“啊?孙律,要给我涨工资吗?” 说完抿嘴窃喜。孙南威呵呵干笑,“再说,再说啊!” 一天没有沈备的电话,草草把自己沉浸在工作中,效率和工作量简直连冯尚香都不得不多看她两眼。到了下班的时候,草草觉得自己的心情比较平和了。小雯给孙南威打了一个电话,不知道说什么,孙南威很严肃的应道:“好,我马上到。” 走出办公室,孙南威说:“草草,收拾一下。沈备把人给打了,听说挺严重的。你和我去一趟,看看现场。” 草草听见沈备的名字,心里一颤,以为孙南威知道了。后来一想,自己是他的助理,这种事儿去也是应当的。二话没说,抄起书包跟着就出来了。 “怎么回事?”路上草草问孙南威。 孙南威说:“小雯说的也不清楚。大概就是沈备的前妻自杀死了,有个男的来吊唁,沈备说是那个男人害得,把人家打了。” “什么男的?”草草有点乱。 孙南威叹口气:“唉,沈备的故事,可长了。” 灯市口大街,红灯亮了,孙南威停车。长长的嘘了口气,似乎有点不知从何说起:“他的故事我也是听小雯的叔叔说的。你也知道他退役是因为犯过错误,如果不是老首长们力保他,可能……就坐牢了。” 草草慢慢的张圆了嘴巴。她在所里做事,当然知道中国司法的“弹性”。既然这样说了,沈备犯得事就不会是空穴来风。 “他……怎么了?”草草好不容易找到自己的嘴巴,脑子一片空白。沈备是“犯罪嫌疑人”?!她邓草草奉公守法,过马路都走人行横道,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掺和! 孙南威仅知道草草和沈备相过亲,而且印象不错。那天沈备来看草草,后来也没了下文,只道是沈备一厢情愿。所以在草草面前并无顾忌。 “说起来都是小君,就是他的这个前妻搞得。”孙南威面无表情,似乎也陷入到某种反思中,“据说沈备为了军队上的事情,婚后只在父母去世那年回过一次家。开始那个小君还来看过一次,后来也因为工作原因,没有机会。然后那个女的就和她们医院的一个医生勾搭上了,而且闹到要离婚的地步。沈备丢不起这个人,开始不同意。为了这事,他临时回去探亲。可也正巧了,部队那段时间要进行项目研究,可是资金迟迟不能到位。为了早日开展研究,沈备和政委研究决定先从各处节省一些,等到资金到位后再补发,其中就包括了士兵的津贴和费用。当时是准备开个全员大会,征得战士们的同意。但是沈备偏偏这个时候回家,到家以后,政委把大会情况电话告诉沈备。可能他们说的多了些被那个女人听见。” “你也知道,两三年前,破坏军婚可是犯罪的。那个女人也清楚,所以在沈备回来之前,她竟然和那个奸夫已经准备了一场好戏。那天晚上,她把沈备灌醉,弄了一个妓女。然后,把沾有沈备精液的内裤交给那个女人。铁证如上,那女人就冲进来捉奸。沈备当时也想不明白,明明是自己的老婆怎么就变成了妓女?他倒是没想过要怀疑自己的妻子。糊里糊涂的就在认错书上签字!” 草草嘴巴长得大大的,这个沈备到底是怎么当上指挥官的?他怎么这么笨!那明显是套啊!再说了,按照她自己醉酒的经验,再糊涂也会记得,不至于连“做”没做都不知道啊!而且沈备那么较真的一个人,没做过的事情怎么这么容易的承认? “沈备怎么会签字?” 孙南威道:“当时,那女人又哭又闹,威胁要告到部队里去。后来又说,只要沈备保证再也不犯,并且每年回来探亲一次,她就不理会这事,也不离婚。沈备一边急着部队的事情,一边没想过那女人会害他,就签了。无非是求个平安,说实在的,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没回家,看着青春正盛的老婆,心里总是有愧的。” 草草“哦”了一声:“后来就找到部队了?” 孙南威点点头:“不仅找到部队说沈备作风有问题。可能那女人和那个奸夫讨论过沈备电话里说的事情,为了保证能把沈备搞倒,就把这事一并揭发了。” 草草也知道,这放在以前就叫“克扣军饷”。当年老爹熟读国共历史,作为爱国人士,老爹最不耻国民党的地方就是国民党军官克扣军饷的行为,在部队这个够砍头了! 难怪要老首长“们”力保! 结果肯定很明朗,离婚了,沈备虽然不至于入狱,也不能在部队呆了。大好前程也就这么玩儿完了。 “一定是上辈子欠的。”草草莫名其妙的冒出来一句,然后紧跟了一句,“孽债啊!”竟似有所感触。 说完了,才觉得似乎不太合适,问道:“那女的……就是前妻不知道这会要人命吗?” 孙南威苦笑道:“这就是问题啊。那女人我见过,真是很娇弱的一个女子。你说她弱吧?真的什么都敢干!你说她狠吧,她的确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沈备被收监审查的时候,她竟然还跑去喊冤。说什么不告了!唉,无知啊!无知。” 草草看着倒退的高楼大厦,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林冲。只不过这一回,是林家小娘子和高衙内通奸合伙陷害这个八十万禁军教头,让他的人生一下子拐了个死弯。 “幸好,他现在还不错。再难走,也挺过来了。”想到这里,草草由衷的说,“对了,既然都离婚了,为什么那个前妻又要自杀呢?” 孙南威道:“始乱之,终弃之。那个医生不想娶这个女人,折腾了两年,可能是终于没指望了,所以……” 草草倒是能理解小君的心情。 记得和关浩闹离婚孩子刚走的时候,那个小秘书曾经找过她,哭着求她把关浩让给她。说什么如果关浩不要她,她就自杀之类的。那时草草自顾尚且不暇,哪管得了她啊!况且正在气头上,二话没说,上去扇了那个女孩一巴掌,骂了句:“你也配和我说话!”便把人推了出去。还叫来小区保安清理了。 这么多年,没有那个女孩的消息,不知道关浩是不是最后娶了她?按照她对关浩的了解,应该不会。因为关浩肯定会认为如果没有这个“倒霉孩子”,他的婚姻不会结束那么快,孩子也不会出事。草草太了解关浩推卸责任的本领了,他们一家子都那样,都深入血液骨髓,变成了本能。 “沈备……怎么会去打那个医生?”草草不想回忆过去,换了个问题。 “听说那女的死前一天的下午,就是昨天下午,去找过沈备。晚上她哥哥在自家楼下先看见沈备,然后上楼才发现妹妹死了。” “送去急救的医院,就是那女人生前所在医院。那个男人正好当班急诊。小雯说,有人作证是因为那个男人说了句:说不定就是沈备记恨前妻故意害死的。沈备急了。我估计以沈备的拳头,只要不死人都是走运的。”草草心有戚戚焉。 沈备没打过她,但是拳头握起来的体积和形状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草草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叹道:“这个男人真是贱中极品。他竟然敢在这时候掳虎须,佩服佩服!活该啊,活该!” 倒不是她多了解那男人,实在是她太了解沈备的自尊心了。 现在,草草完全明白沈备做爱时给她的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了。也许平时他可以压着,但到了那个时候就很容易爆发了。幸好,沈备也只是偶而发作,见她哭便适可而止。不然草草绝对不会和他过到今天。 客观的讲,草草认为沈备完全有理由恨女人讨厌女人防备女人甚至找情妇“玩弄”女人;主观的讲,草草认为自己最好早点离开这个迟早要变态的男人;主客观一结合,草草的结论是,现在先不要惹他,等以后有机会慢慢离开他,千万不能把他惹毛了! 他能忍一个小君,未必能忍第二个。草草绝不想当第一个“吃螃蟹”的。家庭暴力?还是没有名分的,因该是人身伤害吧?草草神极八婺,开始考虑罪名。没办法,刚考完司法考试,都是这毛病! “到了。”车身一晃,草草抬头一看,派出所。 办完手续,从派出所的大楼中间穿过,来到后院。草草想笑又不敢笑,沈备胡子拉碴被手铐铐在一道绿色的栏杆边,低头耷脑的蹲着,全没了平日的威风和潇洒。看了第二眼,草草又觉得有些心疼。 第三眼就酸酸的不想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