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铁翼。我坚决离家出走,独自来山西看这一爿孤零零的荒山客栈。爹以为不是‘太平门’独孤一味,便是‘四分半坛,五裂神君的勾引,他恨死他们了,只不过,因为山东‘神枪会’也面临大变,内斗剧烈,他一时不能抽身过来为所欲为,”绔梦说的狠详尽,分别在向罗白乃叙述时以及后来无情细询时,把这一点原委仔细补白:“其实,我出走不是受他们的诱惑,真来引我做这种事的,是吴铁翼。”“吴铁翼在招兵买马,雄图大展之初,也来过‘一贯堂,---但他和我爹都是紧抓权力不放的人,所以合作不成。”“但他勾引了我。”“我以为他是真心的。”“乌鸡白凤丸!他奶奶的!我罗白乃——那老王八,”罗白乃听得怒火中烧,一向惯用骂人的口头禅也纷纷自动出笼了,“敢勾……引诱你!?”“他?”绮梦耸了耸肩,撇了撇唇,表示不在乎。“这老僵尸!”但罗白乃在乎:因为她做这种轻蔑的动作时依然很好看:那是一种罗白乃出身与遭遇上难以逢着。未曾比肩的贵气优雅的清美。“没有什么事是吴铁翼不敢做的。”绮梦道,“但也没有什么事他是会负责到底的。”“那王八蛋年纪那么老了你还……”下面的话,罗白乃几乎是“吞”回去的——吞得那么狼狈,以致他几乎在即场放了一个响屁。他本来真要把一句“情人眼里出僵尸”骂出口了,而今听绮梦先自嘲了,他才住了嘴。“他是老了才有那种魅力一一你们小伙子所没有的味道。”绮梦居然毫不羞愧,蔑蔑唇又淡淡的说:“你知道他要贪掠那么多钱干什么?”“干什么?”“我也不知道,”绮梦的语音里这才有一点尤怨之意,真是怨得令罗白乃荡气回肠。热血贡腾,已不得力她挣回一个面子,而下借牺牲,“我只知道他其中一个原故。是为了要供他养很多很多很多的……女人,让她们满足,让她们快乐,让她们任他淫辱,也让她们在事后不再骚扰他,因为他要干他的大事。好事。”她俏眼膝膝,神态依然轻蔑,但轻得清,蔑得美,轻蔑在她而言也成了一种雅致,“我以为他总算有一个好处,这个人无所不为,也不择手段,但却就是不杀女子,不伤害跟他有过情缘的女子。”罗白乃当时听了就心头火起:说什么好处!身为朝廷命官,到处勾引良家妇女,只不杀人灭口(但在江湖上却做尽灭族掠财的事),这就算是“好德性”!只不过,在绮梦说话的时候,他总叫是听话一一至少,想把话听下去。“我是在出走之后,才知道他的为人,但我已离家了。难道往回走么!”绮梦半尤半怨半无情的道,“起先他跟手下大将登此绝岭,来此荒山,我初以为他是专诚来找我的,心甚窃喜,结果,发现他来此地主要是为了与一些外族异士密议大事,贪图我念旧情,可信赖,能遮天瞒日行方便。——其实,他才不会千山万水来这里探我!”“可恶!”罗白乃悻悻然的说:“这种人要是给我见着了,我一定揍他!”他原本安坐山藤编织的椅子上,说着时真个气愤得站起来,握着拳头,事实上,他脑海里仿佛也真见到自己武功盖世,为美人打抱不平,狂揍老淫虫,大奸官吴铁翼的英勇情形(由于他没见过吴铁翼,只好先把龙八的尊容搬出来充当一番再谈),绮梦姑娘因感谢他奋勇过来,相偎相委……如此情状,一一映现脑中眼前。他正陶陶然之际,忽听那大手大脚的女人张切切沉声叱了一声:“坐回去你的椅子上!”他恼恨这肥大女人打断他的遇想苟恩:“你那么粗鲁干啥!?我又役犯着你!”张切切嘿声冷笑:”你突地站起来又是干嘛!小姐赐你座你便坐,你少来耍花样!谁知道你会不会淬然出手一一你不要我来叱喝你,待会儿铁布衫一锤砸下来,粉身碎骨的是你,我可不管!”罗白乃回头看看那持锤巨汉。那驼子(虽然怄楼着背,但仍比人高出一大半)正在阴影里对他鳅齿,不知是笑,还是示威。罗白乃连忙道:“好,好,好男不与女斗,我坐,我坐就是!”且听绮梦笑说:“他每次来,身边均高手如云,有时是唐失惊,有时是唐铁萧,更有时是唐天海,不管赵燕侠,庄怀飞、萧亮、王飞还是朱杀家,有哪个好对付了?有哪位你能对付的?”罗白乃虽然已坐回椅上——这儿只有三张藤编的椅子。其他都是木凳子,可见绩梦对他已经算是很“札待”了——但闻言还是忍不住道:“他得罪姑娘你,就是该打,我打不过他,还是得打——他现在己是落水狗,今非昔比,座下大将,非死即叛,我平时斗不过他,但要打落水狗,却是我罗白乃专长,仍有余力、游刃有余之事也!”女扮男妆的何文田,虽然人长得小个子儿,但说话倒相当尖锋利辣:“你这种人,只会打落水狗,欺负失意人,算什么英雄。”绮梦忽道:“世人打落水狗,多不肯直认,老要充自己是行侠仗义。打抱不平似的大侠,为国锄好、为民除害,则实只于诬陷暗算。欺弱凌小的事——他居然肯说明了,也算坦白。”她在对着罗白乃遥遥懒洋洋的坐着,罗白乃听她这样说,愈发感激起她来,却见椅上的她,刚才结自己泼湿的衣衫未干,其身段之曼之妙之美之好,玲玫浮凸得连他眼睛都几乎玲玲球戏的浮突了出来了,一时间,只觉那对面椅上坐着的,就是他多年来的梦。“咱们也一样要对付吴铁翼,此时此际,也不过同是打落水狗而已——哪有咱们打得,他不能打的事?”绮梦慢慢的道:“只不过,不管他是落水狗,还是没牙老虎,烂船且有三斤钉,这虎威大人还是极不好对付、收拾的。光是他还在身边的高手唐化,朱杀家及王飞,己是万人莫敌。无以取胜的好手了!”罗白乃忍不住问:“你……你刚才又说跟他……为何又与吴铁翼为敌?”其实,他一早已“原谅”绮梦了一一且不管她有几个“丈夫”,‘情夫”、乃至“姘夫”、一一他都已不计过去,只想好好“对待”她,他现在提问,不是因为好奇,而是想听绮梦把话说下去。最好,只对着他,只他一人,一生一世的说下去、生生世世的听下去。网易的主页又能更新了,赤雷被折磨了3天,现在的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由于我的网易网址大家都知道,所以我决定继续更新网易主页,我会做的更好的!第五章 倚梦月色也是可以听的。月在门外。天边。可是那种透心的冷,好像从亘古一路冷了过来,没有下雪,却有雪意,比雪还冷,像冰的寒。绮梦这时一点也不绮梦。她的脸色如月,月色如刀,冷。语音如月,听月闻雪。“我要杀他,”她说,“因为他做了两件极不该做的事。”罗白乃问:“什么事?”他也感觉到眼前这梦,似不怎么绮了,反而愈渐冷了。不过,抱着一个冷却的梦,总好过连梦都没有了。只是,梦好像不是他的。至少,梦也不是抱在他手里。怀冰抱雪,到头来只落一场空,只又湿又冷。──这些,他仿佛都没有去想。反正他活得快活的方式是:不去想不快活的事,也不去做令他自己不快活的事。绮梦寒着脸道:“一,他什么都可以做,不该当卖国贼!”罗白乃吃了一惊,“他……叛国!?”绮梦寒的语调:“原来他来这里,就是跟辽人和金人联络,讨价还价,打算在朝廷出军远征、兵力空虚之时,与朝中奸臣串连,一并谋反。罗白乃惊愕莫已。一一这可是怒犯天条、枭首灭族的大罪!他要来抓“大老虎”的时候,还不知晓这“老虎”竟“大”到这般“大”!“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种诛九族、永不得翻身之罪,还是……不要乱说的好……”那个小辣椒何文田又来损他:“你那么胆小,怎能成大事?看来,这只算是耗子拿狗,自身难保,还管闲事!”绮梦却道:“确是无误。他们忘了独孤一味的听觉甚好,他外号便叫‘白蛹幅’。”“对,蝙蝠视力不好,”罗白乃道:“但却飞得快,从不失误,必有过人之能。吴铁翼行事一向小心.怎么如此大意?”绮梦道:“那一次,吴铁翼来,身边是朱杀家,会合了唐化,独孤一昧刚要出门去,他们见他走了,便放心到楼上六号客房商议。”罗白乃,“可是独孤一味没走?”绮梦道:“他是折回来了。”罗白乃:“为什么好端端又跑回来了?”梦:“因为‘太平门’正好派了‘飞天老鼠’粱双禄过来,要独孤一味这次站硬着干,不让‘四分半坛’夺回‘疑神峰’的地盘。两人路上遇着了,一道回来。”罗:“听说‘飞天老鼠’的轻功也很好?”梦:“他听觉也极好。”罗:“他们每次来都上房去的吗?”“咦?”那小辣椒何文田似对他刮目相看,“果然是当过捕快,问起来有纹有路!”罗白乃忽然很感激这小辣椒何文田:刚才她一再出言挤兑自己,想来也只是“护主”心切吧?毕竟,还是识货的人。月色下着去,这女子也娇艳得像一把淬而的匕首,美得有点呛,娇小得很辣,难怪她要女扮男妆了:一旦回复女儿装,一定夺目抢眼罢!他居然在此时神游太虚,还想到:她穿亮红色的衣服一定很好看的了。这次是好看而不算太美的李青菩代答:“他们每次来,除了用膳,都会上楼去,六号店总是他们的。他们一进去。会合了王飞,就开会密议。”罗白乃奇道:“六号房里住着个杀手王飞么?他在那儿长期候教么?”“那间六号房的确给王飞长期包下来了,账也一早就结清了,但我们谁也没真正见过他。”这一回是轮廓五官都很美但态度。举止让人看得不甚悦目的言宁宁道:“吴铁翼每次来,都先上六号房,而王飞也总是会在房里出现。”罗白乃问:“你有在他们会议时进去过吗?”言宁宁道:“他们才不让进。”罗白乃即行反洁:“那你怎么知道‘飞月’王飞就在里边?”“他们自己说的。”李青青道,“有时送酒菜上去,总是多一双筷著。我们也见过他在房里。有时是一个人,有时是跟吴铁翼一道聚首——但总是无法看清楚他的样子……大家都觉得他是有意避开。”言宁宁附加了一句:“他避得很成功。”“他杀人越货,己够可恨,但还要卖国求荣,这就不可饶恕。”绮梦眸里泛出了怨意恨色:“他最不该的是,在上回离开这儿之前,犯下了一大劣行。”“什么恶行?”“他奸污了社小月!”杜小月就是那一直躲在黯处怯生生的女子,“我们本来还有一个管房收拾、清洁的女子,叫梁恋追。喝破了这丑事,吴饿翼就把梁恋萱也一并奸杀了,同时也对杜小月下了重手,直伤了她,她滚下了山崖,结果遇上了‘飞天老鼠’梁双禄,把她救回来了……她没死,但已弄成了这个样子,我们才知道吴铁翼做了这等事!”罗白乃也义愤填膺。他看到绮梦梦碎的样子,他也感觉到心碎。“我以前曾经以为吴铁翼是个稳重”、成熟、有魁力的男子汉。大丈夫、而且很疼爱我,现在……”绮梦的神色又恢复了她那带点清渺和轻蔑的态度:“我以前喜欢他的时候,切切丫宁宁、育青。文田。恋萱。小月她们都劝过我:吴铁翼这人信不过。当时,我是情人眼里出英豪,而今,才知道他是个朋种。孬种,谈不上人,只是具倒过来吃人害人的僵尸!”“好!老僵尸!乌鸡自凤丸的!”罗白乃又要跳起来,破口大骂道:“我一定要拿下这狗贼替你出这口气!”忽又想到:“你们上次见他们会聚;是在什么时候?”切切回答:“一个月前,中秋前后。”罗白乃沉吟道:“那差不多是在他案发前后的裆子事吧?”宁宁道:“吴铁翼大概也知不妙,正受到四大名捕追查的步步逼进,一一揭发他的党羽和阴谋,是以,他正与身边亲密战友,以及最后亲信密谋逃亡或反击大计,所以,夜上疑神峰。聚合了好几个人,不知要搞什么鬼。”罗白乃抓住一个要点:“你们怎么知道他们还会来?”“那是‘白蝙蝠’和‘飞天老鼠’在那一回他们会聚时听到的。”这次由绮梦回答,可见分量,“吴铁翼曾说了一句:好,那我们就在猿猴月下见!”“猿猴月?”罗白乃大惑不解。“这是这一带乡民说的话。”绮梦道:“八月十五是中秋月,再一次月圆,在这里云飞风卷,却是月亮清明,所以常有云遮月蔽,一明一灭之象,且这时候山上多人猿吼月。僵尸嘶月,故素称为‘猿猴月’一一这风俗称谓在地理志可以查得,流传已久。”听“僵尸”,罗白乃心里就毛了毛,也算了算,道:“那就是这……两三天了!?”“便是。”“所以你们在这里等他来,便动手?”“本来是的,”绮梦道:“可是,没想到,我们正准备淬起发难、杀他个措手不及之时,却发生了一连串的怪事……”绮梦衣衫上的水渍,已快蒸发晾干了。这样欣赏一个美丽女子胸脯、腰际的水渍,以身美的弧度渐渐淡去,干掉,实在是件赏心悦目的事。罗白乃巴不得是绮梦衣上的水渍,褪化为水气消失于夜空中,他也甘心。他的心已不知不觉倚向绮梦。绮梦是不可倚的。梦是空。色也是。只山外野地,猿啼(还是僵尸!?)一声比一声凄怨,一次比一次凄厉,颇扫人兴。而他,只想听绮梦说下去。却没想到,听到后来,竟听出那么令人惊心荡魄。怪力乱神、魂飞神驰、诡异骇怖的情节来。ㄒХТ粭集 丅×ㄒHJ、СOM------四大名捕打老虎--第一章 奇梦第一章 奇梦1.陪她一段荒凉路她们本来是磨拳擦掌。枕戈待旦。跃跃欲试。杀气腾腾的要打大老虎。吴铁翼就是“大老虎”。他的确是大老虎——他是朝廷命官,却暗中恩威并施,滥用职权,私下遍布小惠于黑白两道。绿林好汉,一面纠合指使一群武林中的亡命之徒为他打家劫舍。谋时夺命,乃至以武力窃取控制了江湖帮派世家的主事、主持人,为他效命,并且以掠劫得来的钱财和拉拢打杀中巩固的势力中增加助展他的权势及影响力;另一方面,他又私通外寇,跟金兵,辽人,都有秘密往来,一旦大局变异,大势不利时,他便可以马上通敌造反,对宋室反戈一击,来个里应外合,说不定,还可以讨得个一方尊主。屹立不倒。至高无尚的地位稳坐,供他一辈子呼风唤雨,作威作福,他这人,两面三刀,翻脸无情,心够狠,手够辣,行事够利落,抗的祸于也够大,大得连他自己终于也罩不住了,给四大名捕相逐彻底稽查,查得他落荒而逃——他不是大老虎,谁是!孙绮梦和她那一千维护她的人,要打的就是这只“大老虎”!她正等着他来“打”!她本来也没打算对付他的。她原本一早就知道他不是好人——她就是喜欢他够坏。她原来也早就知道他够奸——奸,有时候也是一种魅力。——只要他不要对她使奸、使诈。可惜,他都犯上了。她只好亲自出手对付他。——首先,他不可以通敌卖国。就算他出卖朋友。背叛上级,她也可以不管,但他如果把国家民族都断送蛮族手里,百姓惨受茶毒,神州乌烟瘴气;她可不能不管!她虽然是个妇道人家,但对国家意识,民族大气,却是十分坚持。警觉的。──另外,他不可以对不起她。这一点,就绮梦而言,坦白说,还是要比第一项还重要些。生灵涂炭她也许下一定能亲眼目睹,国家兴亡在那时代而言对一个小女子实在是干卿何事:但他可不能对不住她。那是女人的大忌。他犯了忌。他不光是奸污了她的亲信杜小月。更意图杀她的手下梁恋渲,这还是发生在她发现了吴铁翼在外面风流快恬之后——他在江湖上、官场中到处留情,她是早有风闻的,但而今却是连她最憎恶的后娘白孤晶,他也与之有染,这可是此可忍孰不可忍也!她是那么痛恨她的后娘夺去了她父亲对她娘的宠爱和她的慈爱,使她不管后娘对她如何虚情假意,她都在背后狠狠的呼她为:“自骨精厂而且,不惜找到一个不算十分充分的理由,离开东北,千里迢迢的来了山西,镇守这荒凉之地。避开了她心月中的“白骨精”!他对她不诚!他先对她不忠!──所以她也要对他不义!她要对付他!她要“打老虎”!──“老虎”就是“虎威通判”吴铁翼!她要狠狠的打。──不留手、不留情。不留余地!因为她要报复!她认为是他不爱她、不注重她,才会做出这等享来!没有比这更大的侮辱了!──他居然连自己的姊妹都侵占!他还跟自己的后娘有一手!她愤恨。她要让他知道:受自己心爱的人出卖的滋味!她的人缘一向好。情缘也多,千丝万缕,关系复杂——自出江湖以来,但凡跟她有密切关系的,都对她很俯首从命、言听计从,她也很善于利用而且不伤害这些关系。世上有一种人,很容易让人为她(他)效力和卖命,绮梦肯定就是其中一个。世间也有一种人,她(他)为你效命。卖力的时候,是完完全全的奉献,没有保留,没有私心,甚至牺牲一己性命亦不足惜,只不过一旦她(他)心向逆转,从爱变成了恨,要反叛你时,也往往做得够彻底。够决绝,为了要伤你的心。打击你,真是不惜诬陷。狙击,就算歪曲事实,赶尽杀绝都不顾!绮梦早在山东“一贯堂”的时候,吴铁翼趁着到东北“神枪会”招兵买马。联结实力之际,已诱使孙绔梦跟他发生了关系。绮梦那时当然不敢告诉她父亲。她怕孙三点会毫不考虑、一时冲动就杀了吴铁翼。——现在重头细想,她才发现当时自己想法愚蠢幼稚,她父亲不见得是个那么一冲动下就罔顾自身利益的人,他父亲甚至是个为了“一贯堂”扩张势力而要把她嫁给“青月公子”那种不择手段六亲不认的人物!何况吴虎威这个人更不是说杀便杀得了的家伙!她明白吴铁翼一定不会娶她的。──吴铁翼本来就有原配夫人。他的夫人“蛇蝎女侠”朱笑兮,也是名门望族,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显然到后来因为吴铁翼桃花处处;背弃了她,两人早已貌合神离,分居西地,多年不在一起,但两人始终保有名分,何况,吴铁翼之所以荣升发迹,开始都因这个有背景世家底子的女人力保荐举,才有今日。绮梦决不认为吴铁翼会因为她而不惜与朱家对敌。对这一点。绮梦不但心知肚明,而且很有自知之明。她自甘承担镇守山西疑神的艰任,这闯荡江湖的一路上,她与五裂神君和独孤一味交好,对他们都有好感,加上荒山孤寂,江湖寥落,她对两人的追求都不坚拒。反正,这“疑神峰”和“猛鬼庙”的地盘,本来就是“神枪会”与“四分半坛”和“太平门”三分势力。她要跟他们”和睦共处”(──和睦共处的好处至少有:她不必担惊受怕、日夜防范别人会未侵夺她的地盘,也不帕别人会伏袭暗算,因为五裂神君和独孤一味自然会维护她,而她也可以趁便乘隙不时“下山走走”、到江湖上去“闯荡闯荡”,这对她那么一个爱俏贪玩喜作乐的女子来说,自然是十分重要──这些都是在“和睦共处”甚至是“驾凤和鸣”的情形下才能办得到的。要是在作战,对立的状态中,大家都忙着提防,备战,她那些”乐趣”,便一个也别想沾了。一一已也不能完全没有“作战”。“对立”的紧张,要不然,男人就不再会“紧张”她了:所以,她也适当地让独孤和五裂间造成“对抗”。引起他们之间不过火的争夺。再说,她再坚强,还只是一个女流之辈,当年还在“神枪会”的“大树遮荫”之下,她不但怕蟑螂、怕老鼠。怕蛇也怕晰蝎,最怕的,还是黑,还有鬼!她胆子不小,但她是女孩儿家,女子就是怕这个!自从她负气来到了“疑神峰”后,这些惊惧。畏忌,她一一都克服了。──是克服了,但并不代表她不怕。怕还是怕的。这是与生俱来的天性: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跟她在一道。服侍她的,不管张切切、何文田、李菩青、言宁宁、社小月、梁恋值……全都是女的,不是女儿身的。只一两人,其中最“强悍”。“吃重”的,当然就是铁布衫。但这当然是不足够的。铁布衫很彪悍。粗豪,但却是个鲁男子,漠漠荒山,漫漫长夜,崎梦还是需要个伴儿。她又一向不信任男性部属,所以,她的亲信,大都是女的。除了铁布衫和其他一二位特殊的例外——例如铁布衫,曾深受她的恩情,她相信他永远也不会背叛她。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人很奇怪。有些男人和女人,常常都可以做出对不起他人和伴侣的事来,可是别人总是可以厚有她(他),为他们解说、澄清,但却是有的人,只要不意犯上一点小过,马上就让人围剿、鞭挞、一点宽恕的机会也不予。真是同人不同命。像这样“陪她一段荒山路”的“密友”,孙绮梦姑娘当然是找到了。而且还不止一个。五裂神君是一个。独孤一昧也是其中一个。绮梦不寂寞。她本来就是个“奇女子”。——“奇女子”有时候意谓:她是个为所欲为。敢作敢为、不顾碍世俗旁人指撷议论的女子!就是因为她是这般女子,这次,她才率同她的亲信。手下,在“疑神峰”顶“崎梦客栈”中,等那负心郎来:她要大义灭亲!可是,没料到的是:她要打“大老虎”还没打着,却先遇上了比老虎还难以应对的事物。鬼!绮梦本来怕鬼。──却教她偏遇上了鬼!鬼是什么?谁也说不分明,讲不清楚。人各执一辞,谁都没真的见过鬼,见过的下一定是真鬼,真的见过鬼的不一定让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但说假鬼编鬼话的满街都是,而且真遇鬼的说不定早也成鬼了。大家都只肯定:鬼不是人。——但连这一点,也大有质疑处。鬼真的不是人吗?那么,酒鬼呢?色鬼呢?衰鬼呢?老鬼小鬼?好鬼恶鬼呢?有时候,人比鬼还鬼。那么,人为什么要怕鬼呢?也许,人之所以怕鬼,是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才是“鬼”。人对他自己不清楚的事物总是感到惧畏的。只不过,人更不了解的是“人”:为什么人不怕人?其实,人最应该恐惧的,应说是人才对。绮梦本来怕的是鬼。她才不怕人。她一向很有人缘。她当然不想有鬼缘。——但她近年来已不怎么害怕了。大概,是“见多了不以为怪”之故吧。——她倒不是见多了鬼,而是在“疑神峰”的“猛鬼庙”这一带,那么荒凉,那样恐怖,她虽然不是常与鬼为伴,但常处于这般幽异诡秘的气氛下,胆子自然也大得多毕竟,胆量是可以训练的。但换句话说,像吴铁翼这种“大老虎”,一生只噬人不吐骨头,没料这一次却自动往一个他一直以为只听从他的话、不会背叛他、没有威胁性、但可以尽情泄欲的女人的“陷阶”里跳,对他而言,最可怖的,还是人,而不是鬼吧?他一生都很有女人运,所以,就算“蛇蝎夫人”与他异离了,但都并不憎恨他;他在逃亡的时候,最不顾一切收留他的,还是那些曾与他有一夕情缘的女子;连他的唯一女儿离离(生母已逝),都尽力维护他,——若不是她舍身相护,他早已给追命、冷血等人逮捕了。可是,他还是没想到:若他真的到此荒山来,绮梦和她的手足们则一定不会、一定不会放过他!2.露相的真人假如吴铁翼如常上来“疑神峰”,入宿“绮梦客栈”,那么,按照常规:一,他一定会跟两三名亲信一道来。这两三名亲信,都是武功高强:忠心精悍的好手,其中包括了她们只知来其人而未睹其貌的土飞,和杀手无情、稍有得咎于他的人无不给他杀得家破人亡的朱杀家,与毁坏力特强、破坏力更大的唐化,及稳打稳扎、深藏不露的庄怀飞,以及一直常追随身边的呼延五十。呼年也、“风雨雷电”,还有一直跟在吴铁翼身边女扮男妆但任椎都一眼看出她是女儿身的“无惧”汪思、常常追随吴铁翼身后老爱男扮女装但总是让人一眼就看出来他是男子汉的“大畏”高怕飞。不过,很少说一次过十人都来齐,总是三四人不等,若进入“绮梦客栈”密议之后,吴铁翼总是会在议后找绮梦温存一番。有时候,绮梦也会拒绝他。他也并不介怀。不过,他总是在会议过后,才跟绮梦调情。绮梦的计划是:先把吴铁翼和他的手下分开来,再行逐个击杀。吴铁翼须活抓。他下来向绮梦挑引的时候,就是最佳时机。他们本来想下毒。可是,如果唐化在,谁也毒不倒他。此外,汪思善于解毒,高怕飞则根本毒不倒。他们只有狙袭。——先行制住吴铁翼,万一制不住他的手下时,也可以拿他以作要胁。计算既定,由于听说吴铁翼大约会在八月中秋前后会来,那也就是她们下手的时候。所以,这行动就叫做:“猿猴月”。她们连“行动”的细节都准备好了:就算吴铁翼带来的是三个最难惹。武功最高的人物,即是:唐化、王飞。朱杀家吧!她们也早已分配好“猿猴月行动”:先由美丽的言宁宁露惑朱杀家。朱杀家一向色迷迷的,看到言宁宁。李青育她们就像苍蝇遇着了蜜佰似的,那还是指他的眼色,至于他的神情,绝对比苍蝇蝇不如,像一只给老鼠胶粘着的蟑螂还差不多。她们打算在朱杀家色授魂销之际,叫李青菩一齐施展浑身解数,在他以为色从天降之时,将之夹杀。铁布衫则对付唐化。因为他不怕毒。也不畏暗器。他是铁布衫。另外,何文田和张切切替铁布衫掠阵:总之,一定不放过“破烂王”唐化。至于王飞,大家都认为他一定会比吴铁翼先来:有时一天,有时几个时辰,他要是来了,自然会在房间里活动,她们早就在房里布下陷饼。伏下暗器,只要王飞一到,一进入六号房,就必定先行中伏。一旦中伏。中了陷饼和暗器,余事就由胡氏姊妹来料理。主角还是“大老虎”吴铁翼。绮梦当然要亲自收拾他。她当然还需要一个好帮手:她选择了独孤一味。——因为五裂神君要比独狐一味更善妒。那不行。她还要色诱吴铁翼,让他放松戒备,她才能暗算得手。陈觅欢太冲动,太招摇,怕他沉不住气,独孤一味也深爱她,但对她的话莫不唯命是从,她决定选择了“白蝙蝠”来助她一臂。独孤一味跟五裂神君,本来就是一对话宝,譬如五裂神君喜欢养羊骑龙,但独孤一味就喜欢独沽一味:养狗!独孤一味战力奇强,轻功高绝,有他襄助,可保不失——万一有失,以他轻功,也一定能救绮梦脱离险境。像绮梦这样聪明的姑娘,自然懂得先立于不败之境,再从中去制胜。报复、雪恨的!她们就这样周密的计划好了:她们正准备迎接一个月明风高伏杀夜。她们本来就对朱杀家,唐化这些人极为反感:朱杀家妄造杀孽,跟在朱励身边不知道害了多少良民,侵夺了多少财物;至于唐化,这人破坏力大,是蜀中唐门中的败类,他恨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杀一家人、全村人,乃至整个城镇的人。朱杀家杀人还为嗜好,但仍自知残暴;唐化则不。他杀人,还振振有词,毫无愧咎,一副替天行道的样子!至于吴铁翼,本来就是贪污敛财,杀人放火的巨恶大憋,这只大老虎不打,还打哪只小耗子去?于是,她们齐心合力,要干这件事。办好这件事!这次一场义正理足、俯仰无愧的出卖和伏袭!她们大约在初一定汁,初三,一切布署已大致底定。到了初四,独孤一味也受邀参与了她们的计划,他当然乐意去助椅梦一把,但也提到了一件他引为隐忧的是:他打听到五裂神君这一次将提早上疑神峰来。陈觅欢之所以会提早上来(本来每人主管疑神峰三年。现在离“交接”的时间还有三个月),大概是忍无可忍了,要跟独孤一味摊牌,说定如何瓜分。甚至独占“野金镇”、“猛鬼庙”的地盘──当然,更重要的是绮梦姑娘。五裂神君一向都比独孤一味沉不住气。陈觅欢一向是那种:喜欢做大事,讨厌干小事,但偏偏又是那种大事干不成,小事不屑做,幻想一夕网一年吃不完的鱼,偏偏又不肯出海:期望一朝登峰造极,偏偏却连步也不肯移的人。哪门热,他就赶哪门。有的时候,他听说王小石喜欢收集石头,江猢上兴起一阵奇石)水晶热,他也去搜寻奇石晶花,不过,他千辛万苦技寻得来的,也不顾恤。把玩,一抛就丢到角落,任其发霉、生苔。封尘不理。有段时候,他沉迷于赌,赌得昏天黑地、日月元光的,不但倾家荡产,连“四分半坛”也几乎押出去了,要不是“四分半坛”的两大领导人:陈开心。陈放心,为他赎身,他几乎就“流连赌坊”中卖了身,当成护院。打手,小头目,永不翻身。他就是沉不住气,不肯拓荒,偏想当园主;不愿卖力,又想撷月亮。熬他受不了,熬他忍不了,连闷声苦干他也坐不下,挤倒是他不怕,所以在练武一节上,有一得之长,武林中对他那神秘诡异的武功,倒无有不头大的。除了一样。他们是每三年换一次“班”。从孙绮梦十九岁出门,入江湖,到现在,总共是换了四班。有一次,到五裂神君跟崎梦在一块儿的时候,陈觅欢在每次跟绮梦行房之后,都着人送结独孤一味一只羊。一只小羔羊。独孤一味接到小羊,羊耳上粘着一张纸条,几个歪歪斜斜的字写着。我们又花开富贵了一次有时候,还写着:我们又贡上开花了一次有的时候,更过份的是:我令她又罗刹鬼叫了三四次,如何?写得何得沾沾自喜、洋洋自得,在独孤一味看字条的时候,怀里的羊,偏又“哗——”的叫了一声。气得他终于沉不住气。第一次──他比五裂神君火躁。毛躁。暴躁、忍不下这口气!他毁约上山。上山找陈觅欢决斗。这一场打得山上飞砂走石。日月无光。但是,到底还是让绮梦调解开来了。绮梦调解的说法是:“你们谁打赢了又怎样?你要是打垮了五裂神君,‘四分半坛,要是派‘四白神君’詹解愁来接替,岂不更仇深似海,你若是杀了独孤一味,‘太平门’中的总舵主梁密佐过来取而代之,岂不更糟糕透了?既然谁死了都没好处,至少你们两人还可以相处一道,还是曾经是相交莫逆,何不再容忍对方一些时日?”本来,那一战,五裂神君和独孤一味打得正是灿烂。他们已打出了浑身解数。打到后来,独孤一味以长发为鞭,卷天匝地的挥打向五裂神君,五裂神君也愈战愈勇,烟囱般大的鼻子,也用作武器,就似犀牛的独角一样,冲向敌手,攻向神君,一付不惜玉石俱焚,不死不休的样子。他们正打得难舍难分,连同他们的“手下”,不,“宠物”,即是那条五裂神君豢养的“猪龙”(猪样的“龙”)和那群小羊,也跟独孤一味调训的五只狼犬。猎犬、斗犬、牧羊犬和硬犬一起大打出手,互相嘶咬,真是山摇地动,不可开交。人家是真人不露相,他们这两大高手打起来,可是露相的真人真面目,还把对于的衫袍撕得个几乎三点尽露。由为独孤一味更讨厌的是“四白神君”。詹解愁欠了他很多情,都没还,但詹四白却只记得对方欠他的少许银子。──“少许”就是一两四分。五裂神君则更不想”飞禽走兽”梁密佐来跟他“争位”——因为梁密佐长相颇佳——一旦处身于“绮梦客栈”温柔窝里,孙绮梦岂还会属于他!因孙绮梦一句话,五裂神君白煽蝎,暂时住手,一时停打。因为打了没好处。住了手之后的两人,你望我,我望你,眼睛瞪鼻子,鼻子对眼眶的互相死盯着,一个问:“那我们该干什么?”另一个说:“我跟他这种人已无话可说了!”“有。”孙绮梦盈盈笑道:“你们毕竟已多时未遇,而今相逢。不打不相重,何不招呼一声,‘好久不见’?”嘿。嘿嘿。──这就是他俩的招呼。从鼻孔。自牙缝。3.魔鬼的唾涎不过,隐忧还是在初四那天传来:五裂神君正率同他那一只怪脸猪龙,和一群噪吵不休的羔羊,一路从老豆坑。古岩关,疑神峰直扑上来了!——比原订“交接”的期限提早了三个月,不知何故?莫非,上一次是独孤一味恶意寻衅,这一回五裂神君想想不甘心,故意也上来寻仇搞事不成!由于五裂神君一旦出动,“一家大小”,浩浩荡荡,一下子,就传到独孤一味耳中去了——“太平门”梁家有的是耳目,要不然,怎么可以曾发动手弟力抗“惊怖大将军”,又曾经受到称霸江湖的朱励父子之器重?独孤一味把这“忧虑”告诉了绮梦。绮梦不大顾虑这个。她认为这事她还可以“应付”。——对她自己的魅力,她一向很自信;对五裂神君的痴心,也很有信心。必要时,她再去“拆解”一次。最好,五裂神君能先吴铁翼而至,正好跟独孤一味三人合力一齐打“大老虎”,那就更万无一失了,所以,她对五裂神君忽尔直扑古宕关一事,并不十分重视。反而初五晚上发生的事,却令她惊疑。初五那天晚上,她。独孤一味。杜小月(还在惊惧中)、何文田、张切切、胡骄。胡娇。言宁宁。李青青、铁布衫都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人没有事。水有。出事在井水。在那个荒凉的地方,他们唯一的水源,是井水。那儿有两口井。河在野金镇那儿,上游淤泥塞窒,加上可能因为地壳变动,加上朱刚曾召大量战俘奴隶挖掘开矿,后又忽舍弃废置不理,已半涸半干。而且在河床还积聚了些闪出零碎黑光的鳞片,不知是什么东西,听说毒性很强,一点粘手的的液体,野兽舔了,就给毒得青脸撩牙,毛都脱光了,不几日口吐白沫而殁。这一带人家盛传是“魔鬼的唾涎”。很可怕。不过,初五的晚上,打上来的水,倒没有毒。绮梦倒不怕有毒。在野地里荒山上求存,绮梦一向很审慎小心。她带来的几位女侍,几乎除了孙摇红之外.已囊括了“山东神枪会”所有年轻一代的外姓女子高手。其中杜小月是最能识别毒性的。何文田则善于下药。她最拿手下的是迷药。别忘了,她姓何,她是江湖上大名鼎鼎“下三滥”何家的出色子弟。杜小月和何文田是孙绮梦手上,一辨毒一施迷药两大爱将。可惜何文田下毒的本领还及不上蜀中唐门,老字号温家第一流的水准,要不然,她准吩咐何文田在吴铁翼的“猿猴月”之会中下毒把他们一一毒倒了事。近日杜小月虽心情大受打击,情绪低落,但对职分内的事,还是小心翼翼的:所以绮梦倒还不怕井水里让人下毒。但井里不是有毒。井里有的是水。水没有毒。水有血。血水!水里有大量的血!由于发现的时候是在晚上,初还不觉,只以为井水变成黑色。后来才知道是血。——哪来那么大量的血!?谁的血?大家正惊疑不定。点算人数,“绮梦客栈”里的大将,一个也没少,这才算放了点心。——到底这是人血?还是兽血?注入井中,究竟是什么意思?初六那天,没有事。但到初七,又不宁静了。“绮梦客栈”忽然在一夕问,鸡犬不留。“绮梦客栈”坐落荒山野岭,积谷防饥,未雨绸缨,他们自是豢养了不少鸡鸡鸭鸭,连鹅在内有五六十只,加上猫。兔子、野鸡、山羌和鹿,至少上百口。但忽然间,全死了。最可怕的,不是鸡不留,而是犬也不留。除了绮梦本身也养了三条恶犬之外,还有独孤一味的五头战斗力甚高、警党性甚强。一般武林人尚非其甚所敌的灵犬。那五头狗,两头死了。一头中毒,口吐白沫而死。一头的头骨结击个粉碎。另外的三头,却失踪了。更可怖的是,那些极其机敏,凶悍、素受训练的狗,在出事之际,吠也没吠过一声,咆哮也没咆哮过一响。——也就是说。在出事的时候,那些一向忠心护主的犬只,居然没有发声通知主人:独孤一味。这让独孤一味抓破了头也想不出所以然来。他的爱犬死了,他很悲痛。他指天大骂,“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老是在背里下手,我操你妈的!有种滚出来跟你老祖较量较量!”他对着黑突突的夜骂了个半天,唾了一口,又恨恨的骂。“你没种!你公报私仇!你暗里下毒手!你姓陈的害了我的狗,你老祖我有一日一定煮了你的猪!咱们等着瞧!”敢情,他认定杀他狗的人必定就是五裂神君。他一向只承认五裂神君胯下座骑,只是一只大猪,而不是龙。“龙!?”他曾不屑地呸了一声,“它也配骑龙!?”“那分明是一头猪!”他宣称。也因为这个宣称,所以他跟五裂神君结仇更深了。在独孤一味面对整个荒山破口大骂,震得群山响应之际,绮梦固然有她的一套想法,很有点耽心,但令人费解的是,李育菩和壮小月,也在看着独孤一味的背影,神情有点似笑非笑,似悲非悲。而远处阴影中还有一个躬背的彪型大汉,在看着独孤一味指天骂地,神情暧昧。这还只是初七。未到初八。4.月下飞尸不过初八无事。平安无事。有事在初九。初九那天晚上,月亮己渐圆,而且很亮。亮得发青。苍苍莽莽。李青青和言宁宁这两个女子,都很有诗意。她们真的是少女情怀总是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