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优诺看到我,我从后门进,后门是我上洗手间时无意发现的。门锁着,我便从窗户里爬了进去,穿过一个小小的走道,就到了热闹喧哗的大厅。其实我从窗户一跳进去就听到了优诺的歌声,她在唱一首我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歌:当太阳照亮心上温暖了每个梦想总会想起凝视我的那片云是不是路正远 是不是会改变我的心一如从前当灯火渐渐熄灭忍不住多看一眼那条最初到最后的地平线带我走过旷野,带我走出黑夜给我爱,给我思念记得我们有约,约在风雪另一边所有的心都睡着,还有我们迎向蓝天记得我们有约,约在日出那一天就在誓言的终点,以爱相见……我敢说,我从来没有听过那么美丽的歌声,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无与伦比的迷人笑容,见到她唱完,在热烈的掌声中从台上跳下来,我准备悄悄走过去蒙住她的眼睛,用她的话来说:给她一个惊喜。但是我的脚步却在瞬间停住了。我看到优诺在一个靠窗的位子坐了下来,坐在他对面的人,是林涣之。林涣之在笑,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的,放松的笑容。然后,他们碰杯。我的眼睛忽然有点湿,优诺真的是个天使,我看到她金色的翅膀,在酒吧迷离的灯光下不停的招摇。而我,注定被锁在原点,今生今世永远无法飞翔。第十一章 流离我唱一首你没唱过的歌去一个你没去过的地方在一个你早已忘记的日子我璀璨的青春在你的掌心颠沛流离可我不会忍心责备你我的爱人虽然我真的知道啊知道这是我们最后的一季“我已经错过了暑假市场,绝不能再错过十一市场!”黄乐在陶课的家里走来走去,冲着暴暴蓝大喊说:“你再把稿子这样不停地改过来改过去,我就要被你弄疯了!”“当初是你你说要改的!”暴暴蓝咬着手指说,"谁知道一改就成这样子了。”“我的姑奶奶!”黄乐说,“机会就这么一次,错过乐就不会再来,你是要还是不要!”“你喊什么喊!”暴暴蓝不高兴地说,“喊就能把稿子喊出来了吗,我告诉你我现在没情绪,写不好!你爱等就等,不等拉倒!”黄乐颓然地坐到椅子上:“好吧,我最多再给你一个月时间。过了这一个月,你不放弃我放弃。”暴暴蓝下了逐客令:“那你现在走,我要一个人待着好好想想。”黄乐叹口气,拉开门走掉了。家里恢复了宁静。这是陶课的家,他不在,去了广州的图书订货会。暴暴蓝已经记不清自己坐在这里到底住了多少天,每次说起租房子的事情,陶课总是微笑着说:“找房子跟相亲差不多,要寻到合适的不容易。我这里没关系啦,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你又不爱出去,就当我请了个保安看门嘛。”“你不用同情我。”暴暴蓝声音硬硬的说,“我的日子,总还是要自己过的。”等你交稿后吧。”陶课说,“这些天,我刚好出差,你要是不愿意做饭,我让黄乐给你送盒饭。”“你就不怕投资失败?”暴暴蓝说,“我也许永远也写不出一个好看的字来了。”“我有信心。”陶课认真地说,“你也不许对自己失去信心。”尽管陶课从来都没有把她当作客人,但暴暴蓝心理清楚,自己在他家里,只是一个过客。这样地骚扰,迟早会有个结束。本来在陶课家住了三天后,暴暴蓝是想回家的,那天陶课用车送她到楼下。拍拍她的肩跟她说再见,要好好的。暴暴蓝强作欢颜说好啊好啊我一定。这时天已经很热了,暴暴蓝说完就抱着她装了五万块钱的背包慢慢地往楼上走,到了门口,才发现门打不开了,被换了新锁。她立刻掏出手机给陶课打电话:“麻烦你帮我弄个斧头来!”“弄斧头做什么?”陶课不明白。“我要砸门。”暴暴蓝说,“门换了锁,我进不去。”陶课很快就回来了,她没有带斧头,而是看着坐在门边的暴暴蓝说:“你确定门打不开?”暴暴蓝肯定的点点头。“一定要进去吗?”暴暴蓝更肯定的点点头。“那你让开一点。”陶课说。暴暴蓝让开了,陶课一脚就踹开了门。这房子太老了,就是换了新锁也不过是狐假虎威。暴暴蓝进去,移看到物理的场景就气得双腿发软差点晕过去,不过三天而已,家里大大小小的东西差不多已经被搬空,四周一片狼藉,只有她的那台小小的电脑,大约都知道它是她宝贝,没人敢动它的,委委屈屈地蹲在墙角。旧衣橱也还在,暴暴蓝为数不多地衣服凌乱地塞在里面。这三天,妈妈曾打过她两次手机,看她没接,也就算了。除此之外没有人找过她。因为他们要忙着处理这里,因为谁都知道,找回她,只等于找回一个大麻烦。看来,房子是已卖掉了。暴暴蓝抱着心爱的电脑,在墙角慢慢地蹲下来。“这是你的家吗?”陶课说,“怎么会是这样子?”“这是我和奶奶的家。”暴暴蓝悲伤地说,奶奶死了,我再也没有家了。”“蓝蓝。”陶课再她面前蹲下来说,“你要振作一点,要相信,不管什么样地灾难,都会过去的。”暴暴蓝惊讶地抬头:“你叫我什么?”“走吧,蓝蓝。”陶课伸手拖她,“你先跟我回家,一切慢慢来,好不好?”暴暴蓝不耐烦地挥着手说:“你快去吧你快去吧不用管我,我自己会有办法的。”“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是朋友。”他坚决地说,“我怎么可以这样子丢下你走呢?”暴暴蓝放开电脑,抓住陶课的手,呜呜地哭起来。陶课耐心地拍着她的背,像哄一个孩子。就这样,陶课又把暴暴蓝带回了家,一起带回的,还有暴暴蓝最心爱的电脑和一些简单的衣物,他把电脑装到他朝北的小房间里,拍拍双手说:“这个小书房也不错呃,而且,我们可以共享宽带。我打网络游戏,你写你的小说,互不干扰。”做图书发行是件很辛苦的事,陶课常常回来的很晚,又时候喝得很多,倒在沙发杀过那就能睡着。暴暴蓝会给他倒上一杯水放在旁边,再替他盖上毛巾被。第二天醒来,陶课已经又去上班,毛巾被叠得很整齐放到沙发边上。茶几上又一张字条,上面写两个字:谢谢。陶课的房间,暴暴蓝从来都不去。她的小房间里有个很舒适的小小沙发床,有时候陶课回来得早,暴暴蓝穿着大汗衫坐在电脑钱,陶课穿着大汗衫坐在沙发床上,两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聊天。暴暴蓝讲自己小时候的故事,从很小很小的时候说起,妈妈大声地骂她说:”你不要跟着我,你再跟着我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陶课瞪大了眼睛,她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狠心地母亲,她内心清澈透明,真的像个孩子。“我要尽早买回那房子。”暴暴蓝说,“等我有钱的那一天。”陶课笑着纠正她:“不,把那块地一起买下来,建别墅。”“你可真敢想。”“那是,我什么都敢想。”陶课说。“想过找个美女谈恋爱吗?”暴暴蓝问。“没有合适的。”陶课说,“我一直在等,你呢?”“我注定孤独一生。”陶课哈哈大笑:“我十八岁那会儿,我也老这么想来着。”有时候,他们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是面对面喝一罐啤酒,或者,面对面抽一根烟。暴暴蓝吐出烟圈,有些自卑地问陶课:“像我这样的坏孩子,你心底是不是很看不惯?”陶课总是温和地说:“不,蓝蓝,你挺可爱的。”或者,他会更正经地说:“你会成一个大作家,我不会看错,你是一个天才。”暴暴蓝咧嘴笑,奶奶走后,很少这样子笑。陶课看到她笑就说好,嗯,好,就是要这样子才对。可是她真的对不起陶课,小说无论如何也写不好,一个结局来来回回改了十几次都差强人意。本来打算等陶课出差回来给她看崭新的情节,看样子,又要泡汤了。就这么想着,门铃响了。暴暴蓝以为是黄乐落下了什么东西,把门拉开,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一个中年妇女,看上去,有些眼熟的样子,但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你找谁?”暴暴蓝问。“你是谁?”中年妇女问。“我是暴暴蓝。”暴暴蓝说。“我是陶课的妈妈。”妇女说,“你在这里做什么?”“哎哎!”暴暴蓝连忙把她迎进来,原来不是在哪里见过,是她跟陶课长得有些像,所以看上去眼熟来着。“阿姨您坐。”暴暴蓝赶紧说,“陶课他去广州出差了,过两天就会回来了。”“我知道。”陶课妈妈说,“我每个月都来,替他收拾一下屋子。”“喔。”暴暴蓝有些惭愧地看着四周,房间里真是乱得可以,而且全都是她弄乱的。她从冰箱里取出冰块来,给陶课妈妈到一一杯冰水,除了冰啤,这是她在夏天里最喜欢的饮料。陶课妈妈说谢谢,但并没有喝,而是离索地收拾起房间来。她把好几个方便面的空盒子扔到垃圾堆里,问暴暴蓝说:“你就天天吃这个?”“是啊。”暴暴蓝咬着手指说,“我不会做。”“你家里人呢?”陶课妈妈奇怪地问。暴暴蓝有些艰难地语无伦次地说:“陶课出差,我替他看家来着,不过呢,我很快就会搬了。”烟灰缸里又很多地烟头。陶课妈妈有些狐疑地把它倒掉了。出于礼貌,暴暴蓝继续解释说:“我是他们出版社的作者,因为赶一个稿子,所以借陶课地地盘用一用。”“哦."陶课妈妈说,“你看上去很小。”“现在流行少年作家。”暴暴蓝悄悄把沙发上的烟收到裤子口袋里,没话找话地说,“不是说,成名要趁早嘛。”她本想动手帮着陶课妈妈做事,可是她执意不肯,于是暴暴蓝只好回到小房间坐到电脑前装模作样地敲字。当然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应该写点什么,暴暴蓝是个敏感的女孩,外屋那个不停忙碌的女人,她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怀疑和排斥。仿佛一种强大的力量,让她不断地在羞愧和不安里徘徊。等暴暴蓝再出去,客厅已经恢复干净和明亮。陶课妈妈把空调关掉,窗户打开说:“每天记得要透一透气,人闷再空调房里容易生病的。”“谢谢阿姨。”暴暴蓝说,“我记住了。”“不要整天吃方便面。”陶课妈妈从她的小房间里收拾出一堆垃圾说,“我在锅里给你煨了点稀饭,要是实在不会做饭,楼下不愿处就有家常菜馆,菜不是很贵的。”“嗯。”暴暴蓝心慌意乱地应着,把头转了过去,她不能让人看见她眼睛里的泪水,这么多年了,就算是亲生母亲,也从来没有这么关切地跟自己说过话。这话话带来的心酸,是让人招架不住的。“那我走了。”陶课妈妈说完,轻轻的带上门离开了。暴暴蓝的泪这才放肆地流了下来。她回到电脑前,打开优诺的网站,优诺最近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网站很久都没有更新了,暴暴蓝的专栏还是在很明显的位置,点开来,专栏的首页是涂鸦的画,那个被一朵花遮住了半边脸的女孩。这是一张曾经被珍藏和爱惜的画,犹豫了很久才放到网上去的。可如今,涂鸦已经彻底地消失,虽然知道注定是分手的结局,但是暴暴蓝还是很想很想知道,如果自己委曲求全,这份感情可以多走多远的路?为了贪恋那段路的甜美,又会多出多少新鲜的伤口?不过她相信自己没有做错,很多时候,放弃才是最好的自卫。犹记得分手那天,涂鸦堆她说:“其实,我每天都去那个网站.......”网站还是那个网络,曾经让他们息息相关心意相通的网络,但现在,纵是伸了再长的触角,也再感觉不到彼此一丁点儿的信息。爱情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哪里肯为谁留一点余地?门铃又响了,怪了,没人的时候好多天都没人来,一来就是接二连三。暴暴蓝跑出去开门,文外站着的竟然是陶课,晒得黑黑的,背了一个大包,看着暴暴蓝惊讶地说:“怎么,不认得我了?”“怎么回来了?”暴暴蓝替他把包接下来说,“不是说还要两天吗?”“手里的事情办完就回来了,我没跟他们一块去玩,广州热得要死,也没什么好玩的。”陶课坐下,接过暴暴蓝递给他的冰水说,“怎么样,你还好吗?”“什么叫我还好吗?”暴暴蓝促狭地问。陶课不答,而是拉开大包,从里面拿出好几件漂亮地新衣服新裙子给暴暴蓝说:“大伙儿约着去逛街,我也随便替你买了几件,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暴暴蓝呆住了。“喏,接住啊。”陶课把衣服伸过来。暴暴蓝伸手接过,心里软得不可开交,嘴上却说:“拜托,你见过我穿裙子吗?”陶课捏着下巴,看着她说:“我认为,你穿裙子会好看。”“你别这样。”暴暴蓝捏着裙子得花边说,“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你白表情。”“嘿嘿。”陶课说,“表完情,没准就是了呢。”“这样吧。”暴暴蓝挺开心,想了想说,“今晚我请你吃西餐,算是还你人情。”“好主意!”陶课一拍手说,“我还真饿了,快换衣服,我们出发。”暴暴蓝回到房间里,把门关上,仔细看地看陶课替她买的衣服和裙子,还真是漂亮,她挑了其中一件碎花上衣,套上旧的牛仔裤,又些害羞的走出来。陶课说:“嘿,挺漂亮的,干吗不全穿新的?”“害羞。”暴暴蓝如实说。那晚刚好遇上西餐厅牛排半价,还赠送一个好漂亮的冰淇淋。两个人一开心,喝下一瓶红酒,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半醉。月光带着夏夜的急躁洒在他们的身上,陶课掏出车钥匙来,,暴暴蓝还算清醒,拦住他说:“你都喝成这样了,不能开车回去了。”“那我们走回去!”陶课把手放到暴暴蓝肩上。“好重。”暴暴蓝推也推不开他。“怪了。”陶课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在广州老想着你来着。”“陶课你神经。”暴暴蓝骂他。“是啊,我神经。我们回家接着喝。”结果,回到家里,两人又开了冰啤对喝。空调把身上的汗彻底地吹干了,暴暴蓝用啤酒罐遮住半边脸,问陶课说:“你觉得一个人好还是两个人好?”“有时候一个人好,有时候两个人好。你呢?”陶课问。“其实我喜欢很多很多的人。”暴暴蓝说,“大家一起说话一起吵架一起唱歌一起玩游戏,不知道有多开心。可惜,从来都没有过,我从来都是一个人。”“哎,说这些多扫兴啊。”陶课说,“不如我们说点开心的。”“好啊好啊。”暴暴蓝说,“你说我们说什么?”“说说你的第一次。”“哈哈哈。”暴暴蓝狂笑,“陶课你坏坏的,我哪有什么第一次啊。”“你不说我说啦,”陶课坐到茶几上去,把腿跷到沙发上,“我的第一次是跟我的一个学姐,她贼漂亮,我一看到她,就丢魂。结果,她嫁了个丑得不得了的男人,去了东北,把我一个人留在相思风雨中.........”“哈哈哈。”暴暴蓝又狂笑,“陶课你好菜!”她笑着,人从沙发撒谎挂奶笑跌下来,陶课要来扶她,拽住了她的半只胳膊,暴暴蓝没站稳,手里的半罐啤酒一不小心就泼到陶课的身上。“啊?”暴暴蓝惊呼,“我去拿毛巾给你擦。”“别!”陶课拉住她,两个人的身体隔得很近,暴暴蓝本能地要推开她,却怎么也推不动,她听见陶课在喃喃地说:“蓝蓝,你今晚很漂亮。”说完,他俯下了他的脸。他的吻轻而细腻,与涂鸦的有着天壤之别,暴暴蓝整个沉沦下去。陶课一把抱起瘦小的她。小房间那个小小的沙发床上,他细心地轻柔地除去了她的衣服,他的脸上是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也许因为紧张的缘故,暴暴蓝的全身也很快湿透了。这是一次无声的纠缠,仿佛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陶课进入暴暴蓝身体的那一刻,天上下起了雨,是雷雨,雷打在忘记关的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巨大的回响,淹没了暴暴蓝的痛苦的呻吟。第二天一早,他们几乎是同时醒来。暴暴蓝惊吓地找到了一件汗衫,想要遮盖自己裸露的身体。陶课伸出长长的胳膊来夺走了衣服,他翻过身来,把暴暴蓝压在身下,用一种调侃的口气轻声问:“怎么样,喜欢不喜欢?”暴暴蓝羞红了脸,试图要摆脱他的控制,两人在沙发床上翻滚起来,忽然,陶课的动作停止了,他的眼睛看到了沙发上的一抹鲜红,然后,他用一种不可相信的质疑的眼光看着暴暴蓝。在陶课的迟疑里,暴暴蓝迅速地套好了汗衫。“你......”陶课也套上汗衫,他好像想说什么,但终没说出来。暴暴蓝默默的取掉沙发上的套子,把它拿到阳台上,扔到洗衣机里。洗衣机开始轰轰隆隆地工作,暴暴蓝看着洗衣机沉默了半天,不知道那片鲜红能不能顺利洗掉,其实不止是陶课,就连她自己也没敢看第二眼。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陶课已经坐在了客厅里,他在抽烟,表情很不安。暴暴蓝走到他的身后,环住他的腰,脸靠到他的背上,嘶哑着嗓子说:“没什么,我是自愿的。”“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到。”“干吗要说对不起。”暴暴蓝的心剧烈地疼痛起来,她放开陶课,用尽量平静的声音在说一次,“你听清楚了,我是自愿地。”说完,暴暴蓝回到小房间,关上了门。没过一会而,陶课来敲门。她在门外说:“我要上班取了,中午叫盒饭给你。”暴暴蓝把门拉开,对陶课说:“对了,我忘了告诉你,你妈妈昨天来过了。”“喔?”陶课说,“她说了什么?”“她问我是谁?”“那你怎么答的呢?”陶课一边问一边到处找鞋子,好不容易找到一双合心意的皮凉鞋,套到脚上。暴暴蓝恶作剧地回答说:“我说,我是你的女朋友。”“呵呵。”陶课走上前来,揉了揉暴暴蓝的短发说,“乖乖在家写作啊。我回把你的书发得很好的,放心。”“这算什么?”暴暴蓝扬头问陶课。“什么算什么?”陶课没听懂。“算代价吗?”暴暴蓝靠在门边笑了一下,努力地满不在乎地说,“其实我不在乎的,真的。”“我上班去了。”陶课并不接招,走了。陶课走后,暴暴蓝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昨晚的啤酒罐还躺在的杀过那,两个罐子不要脸地帖得很近,暴暴蓝伸长了腿,把它们踢飞,然后,她打了黄乐得电话。“刚和陶课说起你。”黄乐说,“没想到你电话就来了。”“他人呢?'“刚刚被她妈妈叫走了,好像有什么急。”“还想要稿子吗?”暴暴蓝问。“废话哩。”黄乐说,“你又有什么新点子了?”“你今天必须替我找个房子,我要关在里面写二十天,保证交稿给你。找到后,你弄个车子来接我,我要把电脑一起搬走。”“怎么了?”黄乐说,“在陶课家那里住着不好吗?”“下午五点前,我等你来接我。”暴暴蓝说,“不然,你永远也拿不到我的稿子。”“真任性呢。”黄乐指责她。暴暴蓝挂了电话。没等到下午五点,中午的时候,黄乐就来了,他说:“我有个朋友的房子,小是小了点,不过你一个人住够了。我们这就走吧,车子在底下等着呢。”“黄乐。”暴暴蓝说,“别告诉陶课我在哪里。”“好。”黄乐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估计已经猜到八九不离十。于是又画蛇添足地加了一句说,“其实,陶课是个好哥们儿。”“我知道。”暴暴蓝说,“我只是想安静一下。”“我先把电脑替你搬下去。”黄乐说,“你快点收拾好下来。”暴暴蓝的东西很简单,没什么可收拾的。除了穿在身上的那件,她没有带走陶课替她买的新衣服,她把它们叠得很整齐放在了床头,并用白纸包了一千块钱放到茶几上,写了两个字:房租。离开。就这样离开。也许,这样得方式不算最好。但暴暴蓝刻不容缓要维系得,是自己的自尊。陶课那一刻惊讶的表情,已经成为他们之间最大的障碍。原来在陶课心里,她早就不是一个干净的孩子。“你的表情很游离。”在车上的时候,黄乐评价她说,“看样子,你真的要写出好作品来了。”“你闭嘴。”暴暴蓝呵斥他。黄乐闭嘴了,手机却响了。本来想按掉,可一看是优诺,又赶紧接起来。那边传来的是优诺焦急无比的声音:“暴暴蓝,七七有没有来找你?”“怎么会?”暴暴蓝说,“她根本就不知道我的手机号码。”“天。”优诺说,“我在你们的火车站,我们今天一起来看你,打算给你一个惊喜,谁知道刚下车就和她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