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离偏头瞟他一眼,轻轻笑,“怎么了?她惹着你了?”任染和刘纪有时就像冤家,总爱斗嘴。 “没,”刘纪语气无奈微凉,“若离,下周公司组织去厦门游玩,可以带家属……我想邀你跟我一起去。”刘纪鼓起勇气说出来的目的。 若离愣了愣,旋即笑了,“我去不了,没假。” “和公司请个假,其实也不用去很多天,就四天,双休再请两天事假。”刘纪拉住就要过马路的若离,急急地说。 “不行。”若离轻拂额前的发,“领导不会批的。要不,你找任染去吧,她肯定能请到假。” “若离,”刘纪扯她面对自己,语气略重,“你是真的请不了假,还是根本不想去?”他瞪着她淡笑的脸,心里隐隐冒起一股火,她就不能为他努力一次? “刘纪。”若离无奈一笑,“真的请不了假。” “如果是石彬要求你,是不是辞职你都会去?”刘纪一想到她为了石彬,漫长的五年长等都忍了,自己的一个小小要求,她却想也没想就回绝。 若离脸微变,嘴角的笑慢慢隐去,刘纪,你明知道的,为何还要比?若离头一别,望向对街,头轻轻摇。 突然,若离无奈的眼神倏变有神,心猛然一紧,停在对街的那辆车!若离眼一收,呼吸不禁微加速,心跳也乱了起来。 “若离……”刘纪扯住她的手,还想继续纠缠。 若离已经抽回手,微笑地说,“刘纪,我现在有些事,我回去再打电话给你。我再考虑考虑,好吧?”说完,就着绿灯快步跑过街。 刘纪空着手,瞪着她脑后大叫,“若离。”她已经到街对面。若离回身用力向他挥挥手,就往车站跑去。 刘纪气馁地垂下手。 —— 石彬看着对街的刘纪垂头丧气地离开,心里慢慢沉静。看到刘纪扯住若离低吼的样子,刘纪对若离果然一如既往,其实这小子不错,陪着若离这么久。 石彬对阿勇说,“开车。” 阿勇头一点,发动车子,车缓缓向前移动。 咚咚咚,突然车窗上响起敲击声,石彬和阿勇同时透过车窗上的遮阳纸望向车外,殷若离?! 石彬心一紧,若离微笑地脸赫然贴在窗上。 阿勇心一怔,将车停下。石彬抿着嘴,迟疑半天终于将车窗按下来,若离的笑脸一下子放大。 “好巧,”殷若离望着石彬,一双眼已经笑弯了,她转脸瞟瞟阿勇,点点头。 阿勇冷着脸望向前方,嘴角却不觉露出一丝笑,这女孩有意思。 “干嘛?”石彬被她捉个正着,有丝尴尬,声音也没平日的冰冷。 “搭个便车,方便吗?”若离说完已经伸手去拉车门,石彬刚想开口说门开不了,不想若离已经打开车门。石彬瞪一眼阿勇,车不是应该总控的吗?阿勇透过后视镜轻眨眼,不吭声,他悄悄按了开键。 石彬只好向车里坐,让出位置,若离快速的上了车。 阿勇等若离一上车,就将车窗全关起来,发动车子离开。 —— 微暗的车厢里,若离抱着包坐在石彬身边。 “你又路过?”若离轻声问,一想到他有可能一直偷偷地跟着她,心里就有某种喜悦在跳跃,他并不像外面表现得那么冷漠。 石彬嘴角微动,没出声。 若离轻咬下唇,直直望着他冷俊的侧面,“晚上我做饭,小磊今晚会过来,你也来吧。”其实小磊没说过来,可她想不出邀请他的藉口,只好提小磊。 “我晚上有事。”石彬故意不看她的脸,可她恳求的语调还是勾得他心里痒痒的。 “有事也要吃饭吧?”若离声音忽然低下去,自从重逢之后,他除了拒绝还是拒绝,她就这么让他不耐烦吗? 石彬转眼望向她,看到那双眼含着失落心伤,心不禁轻抽,她好傻。 “彬哥晚上没事。”阿勇突然在前排插嘴,石彬脸一愣,瞪向阿勇。若离却笑了,无比灿烂地笑了。 那笑容映入眼中,石彬心猛然一紧,仿佛心田有某种东西也在翻涌,原来他也同样渴望能与她有段小小的相处。 石彬终于点头了。 若离兴奋地一下紧贴着靠座上,阿勇也在前面笑了,车一加速就向杜甫巷前进。 48 抱紧我(已修) 石彬跟着若离走进老屋,那股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 老屋里的摆设没有太多变动,依旧家俱很少,很简陋。看到厅里的那张书桌,石彬的眼微变暖,想起曾与若离并排坐在书桌前一起学习,她总是娇嗔他不专心。仿佛依然能听到那时的轻声笑语,心里有股暖暖的感觉。 若离将包一放,给石彬倒杯水,室内一片安静,两人突然有点尴尬。 若离赶紧拿起遥控打开电视,微笑,“你等等,我去做饭。”石彬点点头。若离赶紧走到门外。 石彬起身在房里慢慢浏览,看着那些熟悉的小角落,记忆中的温馨再度席卷而来。石彬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若离,她低着头认真地洗着菜,垂下的发遮住脸,微微摆动时会隐约露出一角光洁的额头,他贪婪地盯着。如此近地看她,感觉真好,不像照片里总是静止的。 若离突然抬头,要拿一个菜篮,就看到石彬直盯的眼,腾地一下乱了心律。石彬转脸慢慢走向沙发,坐回去。 若离颤着手洗着菜,眼前尽是他凝望地眼神,心微微紧缩,他是不是也和她一般放不下? 若离快速地坐好饭菜,端进屋。 “好了,去洗个手,吃饭。”若离轻声叫,话一出口,脸就有些微讪,这感觉怎么好似一起共同生活了许久的夫妻一般,如此亲昵如此轻松。 石彬站起身,错过身出去。若离感觉到他从身边穿过,他的气息拂过侧面,心腾地一下收缩,他就在她身边。若离紧紧咬着下唇,这种感觉竟有种不真实感。 石彬洗好手,坐到她面前。 若离将筷子递给他,抬眼微笑,“小磊说晚上有实验,不过来了。”说完,心虚地垂下眼,脸已经红了。 石彬只嗯了一声,没有再说别的。 若离一边吃一边偷偷瞄向石彬,可只要石彬的眼一抬向她,她又快速低下,心怦怦地跳个不停,饭吃到口里也浑然不知何滋味。 “吃这个,你最喜欢吃的。”若离夹一大块红烧肉到石彬碗里。 石彬接过,轻嗯一声继续吃。若离端着碗小口小口地吃,看着他英俊的脸就在眼前,心里突然有种幸福的感动,她一直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刻,她只希望他回来。 石彬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碗里,“再瘦下去,就被风吃走了。”他冷冷的声音听起来竟不再刺骨,带着某种温柔。 若离嗯了一声,心酸酸地咬着鱼肉,好想这顿饭永远也吃不完,只要他能静静地陪在身边,她可以什么都舍弃。 石彬吃完一碗,正要站起身,若离赶紧放下碗,紧握他的手,“别走。” 石彬望向她,眼神瞬间轻柔,嘴角轻笑,“我是去添饭。” 若离心一颤,脸红地放开他的手,却又抢过他的碗,“我去添。”说完,匆匆走到门边,给他添碗饭。 石彬静静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一片感动,这种淡淡的温暖感觉,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幸福。 若离将饭碗递给他,坐回他对面。 突然,石彬的电话响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心都向下沉,电话意味着他又要离开。 石彬迅速接起,阿勇的声音传来,“彬哥,丁俊的人在凤凰闹事,正哥说让你去处理。” 石彬冷冷嗯了一声,就合上电话。 若离绞着手指望着他,犹豫轻问,“要走了?” 嗯,石彬大口地吞着饭菜,他想陪她再呆一会。 若离望着他的脸,心酸酸地抽着,好想将他留住,可她知道他一定会走,她只能呆怔怔地看着他快速地吃着。 石彬终于吞下最后一口,放下碗,“我该走了。”说完站起身。 若离揪着一颗心跟着他站起身,颤声低唤,“石彬。” 石彬抬眼望向若离,那眼中的恳求让他心也轻颤,她不要这样看他,他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石彬一咬牙,转身向门外走。 若离心急地跑上去,腾地一把从背后抱住石彬,“不要走。” 石彬浑身一震,僵在原地,她紧紧地贴在背后,手用力地圈着他,他手轻颤,却下不了手扯开她。 “石彬,我们回到过去吧。”若离颤着声哀求,回到那遥远却温暖的过去,她心中唯一的信任从来没变过,只有他。 石彬心一紧,过去,怎么回得去?他现在连自己的安全也保证不了,怎敢奢望她能陪在他身边一起面对危险?有些话终究该说了,不然,她永远也醒不了。 石彬心一硬,慢慢扯开她的手,转过身望着她,“若离,我今天来,是有话想和你说。” 若离怔忡地望着他的脸,他的眼神为什么仍旧这么冷,他是要告诉她他回来对吗?他已经知道她一直在等他,他一定不会舍得让她伤心难过,对吗?她揪着一颗心颤微微地等待着。 石彬眼慢慢僵冷,薄唇微齿,“别再等我了,珍惜你身边的人,刘纪不错。”说完,眼一收,猛然放开她,转身拉开门走了。 若离双手陡然失空,心一下坠入深潭,难受地情绪如潮水袭来,她心痛地失声疾呼,“石彬。”他怎么能如此对她?怎么能!除了你,我谁也不要,谁也不要!石彬!若离无力地跪坐在地下,泪如雨下。 石彬远远地听到这凄婉的叫声,心都碎了!若离,我今生辜负你的,只能来生再还了!石彬心痛地向巷口狂奔!若离,不要再等我! —— 那晚,石彬将心中的悲愤全转化为暴力,将丁俊的手下打得落花流水。 拳头被撞击牵动着每条神经都在跳跃,可心里脑里却只有一个声音,若离悲凄的呼喊。可是他却开不了口,对她的思念与渴望将心里每个角落都塞得满满的,无数个夜里反复低喃的名字,却成为了禁忌。若离,我怎能再将你拖进黑暗?!过去,那曾经青涩却如此美好的过去,永远都是我心里最深的怀念。若离,我多渴望能成为你的依靠和保护,可我已经失去这个权利,我现在的人生早被烙上危险的印记,我怎能将你再拖入地狱! 若离,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不谈恋爱,为什么不搬家!为何傻傻地记着一个背叛遗弃你的人,我不值得啊!你不知道你这样,对我是怎样的一种折磨,看着你形单影只,心中的那点小小渴望就永远无法停息。多少次,看着你抬头望天的落寞表情,心就纠得像中了弹般疼,即希望你能早日找到幸福,又害怕真的有一天看到你挽着别人的手出现在视线中。 若离,忘了我吧! 石彬狠狠地飞腿踹开对方,却没挡住另一边袭来的一根条棍,背上顿时火辣辣烧起来。石彬飞快转身,抬手一拍将对方甩到一边,眼睛也因打急了红通通。他将心中所有的愤恨苦闷全都通过拳头渲泻而出!身上的痛算什么?他心中痛苦像个巨大的黑洞已快将他吞噬! 阿勇看着石彬完全不要命地向对方狂砍,心也隐隐担心,彬哥为何要折磨自己呢?明明相爱的两人却拼命压抑着,这种痛他看在眼中都难受不已。 当晚,阿勇扶着也受了伤的石彬回到住所。石彬一回屋,根本不管手臂还流着血,就拿着啤酒狂饮,阿勇轻叹地连摇头。 阿勇向小丁问了殷至磊的电话,给殷至磊打过去。 小磊一听到阿勇说的,心里就揪着生痛。姐跟彬哥本来可以很幸福的,如果不是他年少无知的冲动,他们也不至于如此。而他现在和晓冬的幸福完全是以彬哥和姐的幸福作为代价换回来的!甚至他的前途都是彬哥给的。 殷至磊挣扎了许久,最终决定去找姐,当晚殷至磊就去了杜甫巷。 小磊轻敲着门,铁门怎么是虚掩着的?小磊又敲了半天,里面才隐约听到一些动静,姐在家。 不一会儿,门开了,披头散发的若离站在门后。小磊心里一惊,连忙扶住姐,“姐,你生病了?” 若离轻摇头,眼神无光低垂,继续走回房内,倒在床上。 “姐,你怎么了?”小磊手一探伸向姐的额头,哇,好烫,姐在发高烧。小磊赶紧拉起姐,“姐,你要去打针。” 若离挥开他的手,继续赖向床,不要管她,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反正也没人在乎,没人要她。若离心若寒冰地缩在被子里,她那样求他,他也不要她! “姐,我求你,你起来吧。”小磊扯着姐的被子,心痛她如此折磨自己。 “别管我,让我痛死好了。”若离埋在被子里低叫。 小磊心绞痛地低唤,“姐,你别这样,彬哥不是不要你,彬哥是不敢找你,姐,对不起,都是我害的。”小磊难过地低唤,姐,你别怪彬哥,千万不能怪彬哥。 若离慢慢坐打开被子,瞪向小磊,他说什么?他知道彬哥为什么不要她?“你说什么?” 小磊低垂着头,声音小小,“姐,是我对不起你。”小磊慢慢弯下身跪在床边,泪不知不觉已经掉下来。 若离困难地撑起身,瞪向小磊,“小磊。”他到底在说什么?他为什么要哭?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都不告诉她? 小磊终于将当年的事和盘拖出。他为了救宋晓冬,将钟国峰打伤,彬哥为了不让他背上罪,一人全扛下。结果,被迫离开W市,最后还加入了黑社会,跟了阮正明。彬哥不是不想爱姐,是不敢爱,他深怕自己的这种生不知死的生活会让若离也跟着不安定。所以只是将那份爱深埋心里,默默在远处保护姐。 小磊泣不成声地将所有的事都说了,他仰着脸求姐原谅他的懦弱,若不是他当年瞒下一切,姐也不会误会彬哥失信于她。 若离瞪着床边的小磊,早已哭花的脸透出一股青涩,可此刻那眼泪却深深刺痛着她。若离慢慢下床,拉起小磊,用力揪着他的衣领,“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让他帮你顶罪?” 小磊抽泣着说不出话,“我……我当时害怕,害怕会坐牢,彬哥说……他会摆平的。”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重重地打在小磊脸上,小磊头歪了出去。 “你害怕,就忍心让他帮你扛?你混蛋,自己惹的事,为什么要让别人替你背?你没胆混就别出去混啊!”若离哑着声音嘶吼着,小磊,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些年,你如何能心安?难道你从不会内疚? “姐。”小磊被姐骂得更是愧疚难当,哭得更惨。“姐,对不起。” “你不要跟我说,去找石彬说。这是你欠他,你欠他的!”若离终于失声痛哭,用力地捶打着他的肩。 “姐。”小磊紧搂住姐,任她狂敲自己。只要能让他赎罪,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走开。”若离用力推开他,拖着拖鞋就向门外走。 “姐,你去哪儿?”小磊着急地叫着她,她现在还在发烧,她要去哪儿? “我要去找他。”若离有气无力地说着,扯上包,人已经闪出门。 小磊赶紧抓上包跟出去。 —— 小磊知道现在怎么劝,姐也一定要去见彬哥,他只好给阿勇打电话。阿勇让他看住若离,他过来接他们。 阿勇很快开着车过来,他一看到若离满脸发红,两眼无神,心里轻叹,这两人怎么这么能折腾,彬哥现在也不好过。 阿勇载着若离和小磊来到石彬家。 若离一看到烂醉如泥瘫在床上的石彬,泪就禁不住掉了下来。 阿勇拉着小磊出去,关上门。 若离流着泪坐在床边,手轻轻握住他的手,感受到他暖暖的体温,心里的酸楚终于像溃堤的河涌了出来。如珠帘般的泪不停落在床上,滴在他的手上,若离捧着他的手贴在唇边,深深吻着,拼命捂着强忍不住的哭声。他怎么可以这么傻!竟然比她还傻! 若离心疼抚着他的脸,他的额角耳侧都有细细的伤,手关节上也都有凝固的血,他一定又和人打架了。他就不会对自己好一点。 若离放开他的手,走向浴室,拿了条热毛巾,走到床边。轻轻地拭着他的脸,那紧皱的眉破坏了那份英俊,她心疼地轻抚平他的眉。 石彬感受到脸上的温热,困难地睁开眼,迷茫地看到眼前竟是心中一直反复惦念的人儿,心里一紧,手用力地抓住她正抚在脸边的手,冲口而出,“若离。” 若离听到他的叫声,心里的酸楚更是泛滥,低叫一声,用力扑到他怀里紧紧拥住他。 “若离?”石彬恍惚地呆怔着,胸前的沉重,紧紧相贴的体温,还有那专属于她的香味,他真的是在作梦吗? “石彬,你好可恨!”若离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前,低低骂着。他居然一个人决定了两人的命运,居然以为自己扛下一切,她就会快乐。她才不会,离开他,她再也快乐不起来了! 石彬轻摸着她柔顺的发,终于意识到她真的就在眼前,心里的挣扎又开始斗争。他轻推开她,声音恢复冰冷,“你来干嘛?” 若离瞪着他又要戴上冷漠的假面,心里一恨,猛然俯下头,用力吻住他。他再问也没用,她再也不会被他的冷漠给吓跑,他骗得她好苦! 石彬僵硬挺直,不敢动弹。可唇上的柔软却清晰地勾起他的记忆,她依然如此柔美,那在深梦中反复纠缠的渴望重重地敲击着心房,心不由紧抽,手终于控制不了地紧紧拥住她。唇齿也开始热烈地回应着,若离,若离,真希望可以一直醉下去! 两人体内压抑的激情澎湃终于爆发了,心中那份深恋却无法渲泻的苦闷,随着这缠绵悱恻的吻全情而涌,他们的爱如脱缰的马狂奔而出。 “若离,我不能伤害你。”在最后关头,石彬强压着心里的狂火,停住。 “抱紧我。”若离双手一紧,用力拥住他,深深地用吻引爆他的激情,她不许他再逃避,他绝不可以放弃她。 两颗如此相爱却深受折磨的心终于再次完美契合。 49 有你在身边就是幸福 清晨,窗外清脆的鸟声,悄悄地惊扰着室内的安宁。 凌乱的被单下,有一对俊美的人儿交颈而卧,露在被单外的赤 裸臂弯紧紧相拥。 男人的眼皮微微轻动,他醒了。 石彬慢慢睁开眼,低眼一瞧怀中柔软的身体,心里有股浓浓的感动与幸福涌起。若离竟然如此恬静地躺在他怀中。他瞟到她背上的淡淡红痕,心疼地轻抚,手将被单扯上些盖住她的背。 若离背微凉,悠悠转醒,神智一清,就意识到自己正趴在某人的怀中。肌肤相贴的赤 裸勾起所有记忆,羞涩这才迟到地来临。 若离心里一紧,手不禁不知该放在哪,身体一动不动。 “醒了?”石彬低沉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嗯,若离轻声应着,脸还是埋在他怀里。 “若离,我昨晚醉了。”石彬沉吟半天,才开口说出后悔。 若离心里一抽,低落地情绪又悠忽忽地来袭,他又赶她走吗?若离咬着唇,不出声,手却不知不觉拥紧他。 石彬感觉到她的紧拥,微抽回手,“我送你回去。” “不要。”若离用力抱住他。 石彬心轻叹,他该拿她怎么办?“若离,我们得谈谈。” 若离心里一沉,好,是得谈谈了,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解释当年的英勇顶罪? 两人分别起身穿衣下床。 等若离洗漱出来,石彬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 若离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若离,我知道你忘不了我们的过去。可是,已经过了五年,有很多事都变了,我也变了。你不了解现在的我。”石彬沉声说着。 若离望着他,一眨不眨,不出声。 石彬看着她沉默不语,继续说,“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小混混,我是真正在道路上混,你也看到了,我昨晚又和别人挑架了。”他抬起手,扬了扬。 若离依旧不出声,只望着他。 “所以,我希望我们各自过自己的生活,互不相扰。”石彬咬着牙说完,才抬眼望向她。 若离瞪着他不再出声,终于开口,“说完了?”石彬点点头。 若离嘴角一扯,“如果我们要两不相欠,是不是该算算五年前的账?” 石彬脸色一凛,不明白她的意图。 “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这是她一直耿耿于怀的事,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可还是希望他能亲口承认。 “因为我犯了事。”石彬平淡回答。 “犯了什么事?” “把人打残了。” “钟国峰?”若离轻哼一声。 石彬一听眼神一闪,直视她的眼。 若离继续开口,“钟国峰是你打残的吗?” 石彬盯着她的脸,在心里猜测她到底知道了多少?她的脸色竟让他看不出她的心意。 “是吗?”若离追问。“是。”石彬冷然回答。 “真的?”若离嘴角一笑,眼轻眨,“我怎么听说另有人所为,你该不会是英雄主义过剩,想替人顶罪吧?”她轻声哼。 石彬眼神聚冷,她已经知道了。他抿着嘴不吭声。 “怎么不回答?否认啊?继续装最伟大的英雄啊!”若离越说越气,看着他脸上的沉默,她气得冲到他面前,用力地捶打他。 石彬没有还手,任她紧捶狠敲,心里轻叹,她终于知道了。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一个人判决我们的未来?你怎么可以对我如此狠心?”若离打得筋疲力尽,仆在他怀中轻轻哭泣。 石彬心里抽痛,将她圈在怀中,用力拥着她,“我不能让小磊有事。” “可是,你却让我白白痛了五年!”若离一扬脸,哭泣着瞪着他,他好狠心,即使他想为她好,却也不能一直瞒着她,让她等得好苦。 “我希望你忘了我。”石彬心疼地抚着她的泪眼,可惜她和他一样傻,不肯走也不肯忘。 “你能忘了我吗?”若离手轻抚着他的浓眉,这张脸就像深刻心里的铭记,怎么忘得了! 石彬轻轻苦笑,微摇头,是的,他很想忘,却怎么也忘不了。她早已植入他的骨肉,随着血液在体内来回地游走,甚至每一次呼吸他都能记起她的香味。 “你好傻,小磊做错了事,就该他自己承担。你替他做这么多,你让我们殷家怎么还你?”若离紧紧地环上他的脖子,将头深埋在他颈窝,他的体温仍是那么温暖,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全感。 “我不要你们还。”石彬轻笑,抚着她的背。只要她能幸福快乐,他已经很满足了。 若离直起身,深深望入他的眼,“你伟大,我们也不能一直当小人。小磊是还不了你了,只能由我来还,让我还你一辈子好不好?”他再也不能推开她,因为她欠他的,欠了一辈子。 石彬感动地紧握着她的肩,低沉地说,“若离,你这样不值得。” “只要让我呆在你身边,做什么都值得。”若离坚定地望向他,他难道还不明白,离开他就是对她最残忍的事。 “若离。”他心里一动,将她紧紧拥在怀中,这傻女人。 若离心里一热,也用力回拥他,他终于不再推开她! —— 石彬终于发现若离有些不对劲,赶紧陪着她去了医院打点滴。 若离看着他紧张的表情,心里却暖洋洋的,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中,只希望他能一直这样陪着她。 石彬的电话一直不断,若离听着他交待手下办事,然后还有应付着阮蔚晴的胡搅蛮缠。若离心里轻笑,他居然还骗自己和阮蔚晴是情侣,害她难过了那么久。 “你为什么说你有女朋友?”若离心里微微不爽。 “怕你会缠着我。”石彬看着她轻皱的小鼻子,心里轻笑。 “哼,我就缠着你,谁叫你欠我一个交待。”若离嘟着嘴不高兴。 石彬轻笑地低头一吻,“现在交待清楚了吗?”她偶尔小女生的样子真让人怜惜。 若离脸一红,速速低下头。他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对她这样。 “小晴是我老大阮正明的妹妹。”石彬终于说清楚。 “她喜欢你。”若离一想到阮蔚晴看自己的眼神,心里就不舒服。 “她只是一个任性的小女生。”石彬轻叹,她是被他哥惯坏了。 “我就知道你不会喜欢她那样的。”若离抬起脸得意的笑。 “为何?”石彬一挑眉。 “因为她根本不像我。”若离眼一笑,认真地说。 石彬低低轻笑,将她搂得更紧,她还蛮有自信的。 等石彬陪若离打完点滴,他送若离回家。 若离拉着他,不让他走,他只好留下来陪着她。 可中午,正哥的电话就过来了。 石彬冷静听完正哥的轻责,歉意地对若离说,“正哥找我,我得过去,你记得吃药,我晚上再来陪你。” 若离拉着他的手,担心地说,“他会不会为难你?”她隐约听到电话里的怒吼,石彬会不会有事? “不会,别担心。”石彬轻抚她的脸,在她额上轻轻一吻,起身走了。 若离躺在床上,看着他消失的背影,心里仍旧有丝担心。 —— 石彬回到正信,正哥正冷着脸坐在办公桌后。 石彬推门而入,“正哥。” “石彬,你昨晚没事吧?”阮正明冷眼望着他。 “没事,一点小伤。”石彬冷然回答。 “听说你今天陪个女人去看病,她是谁?”正哥眼神寒冰,能让小晴大发雷霆,看来这个女人跟石彬绝不一般。 石彬深吸口气,镇定自若,“我女朋友。”既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他也没必要再瞒了。 “石彬,你把小晴当什么?”正哥怒了,脸色已经接近冰点。 “我一直把她当妹妹。”石彬挺直腰板。 “你!”正哥腾地一下站起身,冲到他面前,用力一挥拳,将他狠狠地打趴在地。 石彬抹着嘴,站起来,仰着脸望向正哥,无所畏惧。 “我说过,你不能辜负小晴。”正哥又是一拳,打在他另半边脸。 石彬再站起身,“我从没给过小晴承诺,她知道我心里有人。” “那女人不想活了?我找人剁了她。”正哥看他仍旧死性不改,气得跳脚。这女人居然敢和他妹妹抢男人。 “正哥,不关她的事,我和小晴真的不适合。”石彬一听,脸色微变。 “什么叫不适合,她能接受你混黑道,忍受为你提心吊胆?我们这样的人只有找个圈内的,不然都过不长久。”正哥仍想劝石彬回头是岸。 “她可以。”石彬一想到若离的坚强,心里就无比坚定。 “石彬,我一直看好你,想栽培你当我的接班人,你要是不要小晴,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正哥被他气得脸已经绿了,男人岂能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事业! “正哥,对不起。”石彬低着头,轻摇。他可以为正哥卖命,却不能出卖爱情。 “给我滚,妈的,让那女人小心点!”正哥将东西一扫,赶他出去。 石彬心里一痛,拉开门出来。 小丁一看到石彬出来,赶紧上去劝他,“彬哥,你咋把正哥惹这么大的火?” 石彬轻叹,向外走。 小丁瞪着彬哥的背影,心里叫苦,彬哥终究还是离不开殷若离。 —— 阮蔚晴听说连哥也劝不住石彬,更是气得在风骋在发雷霆。殷若离,你何德何能将石彬迷得如此痴狂,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能耐! 小晴叫人开车带路,她要去见殷若离。 小晴来到若离家门口,叫人拍开门。 若离半天才来开门,一看,居然是阮蔚晴,脸色一暗,就想关门。 小晴手一推,将门推开,回身对手下说,“你们在外面守着。” 若离冷哼一声,走进屋内。 小晴进屋关上门,环视一下屋内,鼻子轻哼,住得真简陋。 “你来干嘛?”若离冷眼以对,这女人的盛气凌人依然未减。 “要你离开石彬。”阮蔚晴一转身瞪向她。 若离冷笑一声,“你凭什么来要求我?” “你再缠着他,就会害了他。”阮蔚晴皱着眉说。 “不明白你说什么。”若离坐在沙发上,躺了一天,双腿仍旧无力。 “我哥早就想让石彬当接班人,所以他肯定要成为阮家人,我哥才能放心把生意交给他。你要是插一腿,不就等于坏了石彬的大好前途。”阮蔚晴一想到这女人对石彬一无是处,心里就气得牙痒痒。 “他不稀罕成为阮家人。”她很了解石彬,他对阮正明只是恩义,但他并不想要那些所谓的富贵浮云。 “哼,你以为男人都像你一样没出息?石彬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混黑道的料,我哥不会轻易让他走的。”阮蔚晴说的倒是实话,石彬想过简单平凡的生活哪有那么容易。 若离心里一沉,不哼声,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心。“你跟我说也没用。石彬有自己的想法。” “你要是不缠着他,他用得着烦这些吗?你莫害他。”阮蔚晴冷冷瞪着若离。 若离嘴角一扯,轻笑,“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劳外人费心。”若离起身走到门边,拉开门,请她出去。 阮蔚晴气得双眼如金鱼般鼓起来,“到时看你怎么后悔。”说完,气鼓鼓地走了。 若离关上门,慢慢走回房,躺下去。心里担心着石彬,他会不会被阮正明训了?他走上黑道这条路,的确很难回头,他要怎么做呢?若离想着想着,又慢慢陷入梦中。 —— 石彬回家拿了些东西,就到了若离家。 若离起来开门,石彬一看她的倦容,就将她拦腰一抱,抱着她走回房间,放在床上。 “怎么?还不舒服?”石彬心疼地抚着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可就是很虚弱的样子。 “嗯,就是困。”若离紧扯着他的手,想要抱抱。 石彬脱鞋上床,轻轻将她拥在怀里。 “我带你出去吃东西,你一下午还没吃吧。”石彬轻抚她的背。 “不想吃,”若离紧拥着他,“阮蔚晴下午来了。” 石彬身体一僵,“她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还是担心小晴会乱来。 “没有,她只是来警告我,让我别害你。”若离手一紧更贴在他怀里。 “正哥今天也发火了。”石彬轻叹,正哥训他他都无所谓,可是他威胁要对付若离,他就不得不紧张了。 “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若离抬起脸盯着他,赫然看到他脸微肿,心疼地抚上去,“他打你了?” “没事。”石彬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细吻。 “阮蔚晴说她哥希望你能当他的接班人,是不是?”若离问。 “是,所以他希望我和小晴在一起,这样他才能放心将生意交给我。”石彬无奈地回答。 “那我们在一起,不是破坏了他的计划?”若离明白阮蔚晴说的是事实。 “等正哥气消了,我会和他好好谈谈。”石彬安慰着若离,这些事都不该她担心。“若离,我只是担心我的生活会影响到你。” 若离用力地摇摇头,“我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石彬用力一圈,深深拥着她,若离,有你陪着,我的心就无比的踏实。 —— 可石彬没想到,正哥是说真的,他很快找人去骚扰若离。 正哥派人去骚扰若离的房东,让他逼若离搬走。若离听到房东无故要求她搬家,与房东据理力争,可房东像是吃了称砣心,硬催她两天之内就得搬家。 石彬听若离一说,心里就有数了。他去找正哥,却被人告知正哥有事去了香港。石彬只好找兄弟将若离的东西搬到他的住处,反正他也不希望若离再住在老屋。 若离看着石彬站在阳台上抽烟,心里低沉,她知道他有心事,而且一定是为了自己。 “石彬。”若离靠在他背上,轻轻搂着他的腰。 石彬手一捞,将她拉入怀中,轻轻拥着,“以后麻烦可能还会很多,你怕吗?” 若离摇摇头,有他在,她什么也不怕。 石彬轻抬起她的脸,细细地用大拇指抚着那光滑的脸颊,他好庆幸,她最后还能回到他身边,这份幸福让他常会感动得心抽着跳。“若离,我觉得自己好幸福。” 若离微微一笑,眼轻眨,“我也是。” 石彬手一收,脸慢慢俯下,柔柔贴在她唇上,她的甜美无时无刻不勾动着他的心。这五年,他每次扛不下去时,只要一想到她的笑脸,他的心就充满力量。他其实一直在渴望能有一天再度将她拥在怀里,虽然他从不断表露,将这份渴念深藏在心,可心里却她的想念地因这份渴求而变得更强烈! 若离,我们再也不分开!永远不分开! 映着夕阳余辉,两个身影紧紧相贴,甜蜜温柔的吻一直缠绵到天边。 50 心动之吻 石彬安排阿勇私下保护若离,自己表面则装着相安无事,并没过多关注若离。 小晴看到石彬对自己越来越冷淡,心里又气又急,怎么连哥对石彬施压也不能阻止他们在一起,那女人还真是不怕死。 小晴让手下开车载她去守殷若离,她知道她在哪儿上班。一看到殷若离步出大厦,小晴眼神一冷,手下就明白,跳下车向殷若离走去。 若离背着包左顾右盼,在等阿勇的车。突然看到两个穿黑T恤的年轻男子快速向自己走来,若离心里暗叫不好,正想往公司里退,那两人已经冲上来,一人一边扯住她的手。 “你们是谁?”若离大叫地用力挣扎着。两人狠狠一瞪,“闭嘴。”用力拖着她就要往街边走。 吱!一声尖刺的刹车身,一辆黑色小车忽地停在他们身边,若离心里一紧大叫,“阿勇。”果然是阿勇,他快速跳下去,狠眼瞪向那两小喽罗,“放开。”那小喽罗一看到阿勇,都愣住了,怯怯地叫,“勇哥。”他们知道阿勇是彬哥的手下。阿勇左右开弓,将两人的手拍开,将若离往身边一带,护在身后。“别再来骚扰她。”阿勇冷言一甩,就拥着若离上了车。 小晴看着两人空手而回,气得一人一耳光,两小弟低着头不敢吭声。“哼,石彬,你居然让阿勇保护她。我看你能保护她多久?” —— 坐在车上,若离才慢慢平复狂跳的心,转脸望向身边专心开车的阿勇,“阿勇,谢谢你。”阿勇眼一柔,点点头。 “是不是阮正明的人?”若离终于知道石彬担心的了,正哥说要对付她,就一定会将她逼离石彬身边才会罢休。阿勇摇摇头,“是大小姐。”若离一怔,阮蔚晴?她居然也想派人抓她?真想不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居然这么霸道强悍,不可理喻。 “最近别乱跑,我送你去彬哥那儿。”阿勇心里轻叹,彬哥和殷小姐的路一定不会平坦。不过,看得出殷小姐很勇敢,也只有她这样的女生才能配得起彬哥如此深情。 结果,阿勇并没送若离回家,而是送她去了石彬的办公室。 —— 石彬是正信旗下方正物流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他平时除了在风骋就在方正。石彬一看到若离,眉一紧,赶紧起身,担心地瞟向阿勇,什么回事? “阮小姐带人去烦殷小姐。”阿勇简单说明。石彬眉锁得更紧,走过去,拉着若离坐在沙发上。阿勇关门出去。 “有没有事?”石彬心里不由一叹,小晴,该如何阻止她的任性?“还好了阿勇及时赶到。”若离回握他的手,笑笑安慰他,不希望他更担心。“我会找机会和小晴谈谈。”石彬无奈地搂着若离,如果只是对付他一个,他无所谓。可他们要是冲着若离去,就不得不紧张,他知道正哥向来说到做到,把他惹毛的下场就是得让他消气才能罢休。 若离淡淡一笑,抬眼环视室内,“这是你的办公室?”石彬点头,“我们还有物流配送的业务。”若离站起身,在室内转了一圈,才扭身望向他,“没想到黑社会也经营这么大。” 石彬苦笑走过去,轻搂着她,“正信的业务的确很大,正哥这几年也在努力将以前的底子漂白。但在道上混,岂能说漂白就能漂白,而且生意越作大越会与那个圈子有千丝万缕的牵扯。” 若离仰脸望向他,他现在黑了许多,短短的发茬显得更有男人味,是不是他也经历了许多。“你有没有出过事?” 石彬垂下眼望着她,微点点头,“有,还好命还算硬,还活着。” 若离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心里揪得生紧,他说的还好,一定很严重。像他这么坚强硬朗的男人,小伤小痛从来难入他的眼,会说出口的伤,一定不是她能想像的伤。若离手轻轻扶在他胸口,轻颤地说,“很痛吧?” 石彬看到她眼里的心疼和担心,心就涌起暖暖的感动,“早不痛了。”身体的痛再狠也比不上每夜看着她的照片却睡不着的痛,那是一种从心底一直抽到心尖的疼痛,无论他多么渴望走近她,却总被理智给硬生生拉回来。当他意识到,自己世界与她的隔了一生一世界时,他的心早已痛到麻木。 若离往前一靠慢慢扑在他怀中,小手轻轻拥住他的腰,“以后不许自己一个人痛。”她错过了太多太多,想到自己无法在他最痛的时刻陪着他,心里就好难过。石彬,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再离开你,我要用下辈子来弥补你错过的所有美好。 突然,两人听到外面一片吵闹。石彬聚神一听,小晴来了。若离也听到了,阮蔚晴带着手下吵着要找石彬。 石彬手指一嘘,眼神指指办公室里间,若离会意地跟着他慢慢向里间移动。石彬拉着她躲在里间的门背后,将衣架拉过来挡在门缝。这间里间是石彬平时午休或者晚上加班时休息用的,除了一张沙发床就是一组柜子。 “大小姐,彬哥不在。”阿勇的声音突然放大,石彬手一收拥紧若离。 “我不信。”小晴挥开阿勇的手非要往里冲。 碰,门一下被冲开。 “我说过彬哥不在。”阿勇一看到室内没人,心也松了口气,眼珠一转,明白两人去哪儿了。 “那他到底去哪儿了?你告诉我啊。”小晴急得直跺脚,眼一瞟看到那还有一间里间,急急地就要往那儿冲。 “大小姐。”阿勇赶紧上前拦住在她,心里思索着该如何阻止大小姐。 “走开。”小晴气得推开他,这人越看越讨厌,不仅把殷若离救走,还不告诉她石彬的去处。 阿勇拦不住阮蔚晴,只好看着她向里冲。她冲进里间门边扫一了眼,空空无人。怎么会?怎么没有? 石彬手一紧将若离拥得更紧,若离摒着呼吸扑在石彬怀里,脑中鼻中全是他强烈的男人气息。两人不敢动弹,深怕阮蔚晴看出破绽将门掀开。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刺破室内紧张的气氛,阮蔚晴拿起手机大吼,“谁啊?” 不一会声音又变小了,“哥,石彬不愿见我。”委屈的声音像小女生和家长撒娇,听得出脸都皱了。 若离心里一呕,小手在石彬的前胸轻轻一捏,他身躯一震,搂着她小腰的手收得更紧。 “哥,你快回来,只有你说,他才会听。我不管,你马上回来。”小晴一边说一边向外面走去。 小晴坐在外面的办公椅上打电话,一直在跟哥哭诉自己的郁闷。阿勇站在里间门口不敢离去,深怕她再次冲进里间。 在里间,紧拥的两人挤在狭小的门背后。 若离微抬起眼仰望石彬,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的下巴好漂亮,下巴中间有道小凹,听老人说这是男人的美人尖。挺拔的鼻子高高的立着,勾勒出完美的脸部线条,剑眉星目英气十足,他真的好有男人味。若离眼再向上抬,头发好短,短得都可能清晰地看到头皮,根根直立。她心里一痒,不觉好奇,不知道摸在手中会不会刺手? 石彬感受到她灼灼的目光,低下头回望她。 若离的脸微微泛红,眼却舍不得离开,仍胶在他的脸上,慢慢对上他的眼,体内有种紊乱叫心跳。 他们有多久没这么靠近,这么纯粹地凝望对方?她想起高中的时光,那晕黄的法国梧桐,轻轻靠近,淡淡的吻,他的一字一句都还能勾起她的害羞,好怀念那简单的暧昧。 石彬静静凝望着她的美目,眼中流转的盈盈炫光牵着心尖的渴望点点泛滥,好喜欢看她眼中的聚焦,那种执着与专注只为他一人,这种认知将幸福无限放大,被人深深喜欢的感觉真好。 她耳边还能清晰听到阮蔚晴的喋喋不休,心和眼却只看得到他,一种感动慢慢涌起,顺着心尖盘旋向上冒,直达喉间,她感觉口中微干,禁不住轻舔唇边。腰间一紧,他的手微微收紧,眼神慢慢变得暗沉,暗如深墨。 好想吻她。 石彬慢慢低下头,呼吸缓缓靠近,若离脸上的肌肤敏感地绷着,可他火热的气息却时刻提醒着他越靠越近,已经贴上她的肌肤。若离眼皮轻眨,心仿佛就要蹦出嗓间,手心手臂都感到微微湿润,出汗了。她不敢动弹地微侧脸,腰间的手一定扶住她的腰。若离慢慢抬起眼,一下掉进了那湾深潭,呼吸一下深陷乱了分寸。 石彬眼波慢慢在她眼中游走,看着自己的脸不停放大,心里的渴望终于无法抑制,他轻轻地贴向她的唇。若离心一紧,眼缓缓闭起,那么熟悉的气味全部涌入,石彬哦石彬,霸占我整颗心的人,我还能为你做什么呢?石彬轻轻地慢慢地吮着她的香味,她的柔软时刻牵动着他的心,好想永远将她圈在怀中,用最温柔的吻慰烫她倔强的心。两人躲在门背,手慢慢地探索着对方的背,越拥越紧,不断纠缠的唇齿将暧昧再度升级,这狭小的空间随着轻微的呼吸声飘荡着一种莫名的春色。 阿勇站在门边,听到隐约的细微声音,脸微讪,身体一直,板起脸装作认真听大小姐讲电话。 小晴还在和阮正明抱怨,根本没听到里面的动静。 许久许久,石彬才依依不舍地松开唇,看着满面桃花的若离,心里更是激荡一片,忍不住又啄了一下她的眼皮,若离脸红地将脸埋在他怀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努力等待狂跳的心回复。石彬心满意足地将她用力拥在怀中,唇轻轻吻着她头顶的发,能一直这样拥着她该多好。偶尔享受这种偷偷的暧昧也是别样的幸福。 阮蔚晴在外面讲了20多分钟,石彬和若离就那样紧拥着享受着难得的小小幸福。 51 绝不能再食言(已修) 可石彬没想到在他还没见到正哥,正哥已经出手了。 那天,阿勇接若离下班,半路却遭到拦截。 “干什么?”阿勇对着冲过来拦车门的人大喊,是正哥的人。 来人没吭声,快速的开门将两人拉下车,若离气极的拼命扭动受制的手,“流氓,放开我。”阿勇快速地挥了几拳,却在看到车后座的正哥,而停下了手。两人被推上正哥的车。若离一看到后座上坐着一个男人,一言不吭,脸色阴冷,眼神直直地瞪向她。他就是阮正明。 阮正明望了她好一会,才瞟向阿勇,“小晴说的话你可以不听,我的话是不是也不打算听。”阿勇低着头沉默,正哥毕竟是将他带进黑道的,正哥的话,他不敢不听。“带下去。”正哥冲车外人使个眼色,车门外两人将阿勇扯下车。阿勇担心的瞟一眼若离,正哥想对付她。 “阿勇。”若离着急地叫着阿勇,他们会不会打他?她怒目瞪向阮正明,“你想怎么样?” “我们就是流氓,石彬也是。”阮正明冷冷一笑,他听到了她的评价。 若离冷哼一声,别开眼,石彬和他才不一样! “离开石彬。”阮正明看得出殷若离个性很犟,用强并不是个好方法。 “不可能。”若离冷言以对,她什么都可以失去,只有家人和石彬是她永远无法舍弃的。 “你弟和石彬,你要选哪个?”阮正明斜眼冷语,她的家底并不复杂,总有一两个人是她的软肋。 “我不选,我都要。”若离淡淡一笑,黑社会就只要威胁要人命吗? “哼,由不得你。”阮正明看着她淡定的笑,心里不觉有些疑惑,这个女人并不怕他。 “你不能对付我,包括我的家人。你知道我在石彬心中的地位,如果你要对付我,早就动手了,你之所以手下留情,是因为你知道,如果你对付我,石彬一定会和你翻脸。你觉得为了我,让石彬成为你的对手,划得来吗?”若离脸上依旧淡淡地浅笑。 阮正明说到底也是一个生意人,他想石彬和阮蔚晴在一起,绝对不会只是因为石彬是妹妹的意中人,更重要的是希望石彬能成为真正的自家人。他更需要的是石彬的能力!阮正明双眼微眯,静静地盯着对面的这个女人,殷若离,这个石彬守了五年的女人,果然不一样。 “石彬因为你要离开正信,我还是会损失。”阮正明决定和她谈条件。 若离听得出阮正明的潜台词,微微一笑,“他只是离开正信,却会记得正哥你的人情,石彬很讲义气。”石彬是这样的,她爱上石彬就知道,他的义气和朋友都是她要担带的,他选的路她都会一直陪他走下去,只是,她希望能让他有个简单幸福的下半生。 阮正明没再出声,沉默半晌,才将若离放了。 若离一下车就冲回阿勇的车,两个阮正明的手下看到正哥的指示,将按着的阿勇松开。若离冲近一看,阿勇被打得鼻青脸肿,“阿勇。”若离担心地尖叫着。 阿勇扯扯嘴角,轻笑,“这算正哥手下留情了。”这只是正哥对他反抗小晴的一个警告。阿勇赶紧上车,若离也钻进后排。 “殷小姐,你很厉害。”阿勇看着若离安然无恙地走下正哥的车,心里的担心才终于松了下来。 若离轻轻一笑,“我只是说了事实,还好阮正明是一个明理的人。阿勇,你的脸……”她担心地望着阿勇。 “没事,殷小姐,这事就别告诉彬哥了,我怕他会去找正哥。”阿勇恳切地望向若离,若离轻叹地点点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正哥不久就把石彬找去了。 那晚,石彬沉着脸回来时,若离正将石彬暗室的照片慢慢取下来。 石彬走进房,看到拿着照片的若离,眼一弯笑了笑。 若离心里一紧,他眼里的疲倦,她看得见。她走过去,搂住他的腰,柔声问,“怎么了?” “我过两天可能得离开W市。”石彬皱着眉说。 “我和你一起去。”若离想也没想就冲口而出,一听到他要离开,心里就紧张。 “不行。”石彬硬声回绝。 “为什么?”若离看着他脸上的严肃,心里的担心不断扩大,他一定是要去做危险的事。阮正明那天虽然没对付她,可是,他应该不会轻易让石彬离开,他会不会威逼石彬去做危险的事? “你呆在家里,我让阿勇照顾你。”石彬别开脸,没有正面回答她。她眼中的担心他明白,可是,这次他必须去,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一定会去。 若离扶转他的脸,让他面对自己,“你……是不是要去做事?”她说得很含蓄,知道他是黑社会,她就一直在告诫自己不要干涉他。可是一想到他会有危险,心还是不受控的紧张担心。 “若离,”石彬脸色一软,语气放柔,“你只要好好保护自己,我就能安心了。”石彬轻捧着她的脸,眨眨眼,微笑着让她安心。 若离扁着嘴,眼神弱弱地转着,“你答应我,不要受伤。”她压着心里的担心,颤声哀求,无法阻止他去做危险的事,但他必须要好好保护自己。 “我答应你。”石彬脸一笑,将她轻轻搂入怀,心里的担忧却散不去,这次正哥让他去办的事不简单,他也没把握,但他不会让若离担心。 正哥那天找石彬谈了许多,仍希望他以事业为重,专心帮他打理阮家的生意,甚至抛出二当家利诱他。可石彬依然坚持说想退出江湖,这让阮正明很是火光,想着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人,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英雄气短。可正哥也知道石彬的性格就跟石头一样硬,如果硬逼着他选择,真会把他给逼负了极。 阮正明心里谋了半天,最后要求石彬最后去替他办件事,办成了他会考虑让他退出。 原来,阮正明和丁俊为了吐掉一个小物流公司,明争暗斗了好几个月,最近斗争更是白热化,丁俊那边的二当家被阮正明给伏了,丁俊一火就端了阮正明好几个堂口,把阮正明惹得火急火燎。最后有一个道上一个叫水哥的人出面调停,两边人终于愿坐下来谈判。但大家都知道这次谈判凶多吉少,都怕对方的人一句谈不拢就会掏家伙干人。阮正明派石彬去,一则是他是帮里最信得过,另一则是给他一个惩戒,出来混岂能说走就走。 结果,石彬一口答应。阮正明当场气得无语,他相信石彬一定很清楚这事有多危险,石彬为了那女人情愿冒这个险。他不得不承认,石彬有多在乎那女人,如果他动了她,石彬绝对会找他拼命! —— 石彬把阿勇找来,认真交待他好好看着若离,寸步不离。 阿勇冷着脸,突然开口,“彬哥,我要和你去。”他知道彬哥要去做什么,他要保护彬哥。 “我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石彬冷着眼瞪向阿勇。 “我会找人保护殷小姐的。”阿勇不肯让步,他第一个要保护的人就是彬哥。 “别人我不放心。”石彬摇头,只有阿勇在若离身边,他才能安心去办事。 “彬哥。”阿勇向前一步,焦虑地望着石彬。 “别说了,如果若离少一根头发,你自已看着办。”石彬再次郑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