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即若离-9

小丁脸色微变，却忍住没吭声，狠狠瞪了一眼殷若离就出了电梯。　　殷若离斜了一眼仍站在电梯里的石彬，“你咋不滚？”　　石彬抿着嘴，没有吭声，按了电梯1楼，电梯门慢慢合上。　　若离别过脸，决定无视他的存在，他给她的难堪还不给吗？难道还要亲自再警告她别再来烦他，省得惹他女朋友不高兴。一想到阮蔚睛现在可能在办公室里得意的大笑，若离心里就火得不行！　　“以后别再来了。”石彬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若离心里的堵再添十分，别人再怎么赶她也远不及他亲口说一句你不该来伤人！　　“不希望我来，为什么又给我打电话？难道就是为了当面羞辱我？”若离紧皱眉气愤地瞪向他，若不是他们打电话，她会满怀希望地跑过来？　　石彬望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我没叫你来。”　　若离瞪着他平静的脸，突然觉得好气愤，他根本不想见到她，一点都不想！她何必非要死皮赖脸地巴着他！很好，好极了，你和我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撇得一干二净了不是吗？是我自己傻，自己笨，才会以为你有所谓的苦衷，一直渴望着能听你亲口说你的离开只是情非得已！　　“石彬，算我不识趣，打扰了你和你女朋友的清静。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会了。我殷若离自认脸皮没这么厚，别人的扫帚都扫到脸上来了，还傻不拉叽腆个脸过去让别人铲？以后看到你，我也会自动消失，绝对不会碍着你的眼。”若离冷着脸，气就像直接从鼻子里哼出来的，那股闷气将心里的堵全冲口而出！殷若离就差没被祝他们白头偕老，可她觉得自己真没用，就是说不出那呕死人的话，她才不要！　　电梯应声而开，殷若离狠狠瞪了石彬最后一眼，然后大步冲了出去。石彬，我恨你，恨你！　　电梯门慢慢合上，石彬仍旧立在电梯里，一动不动。只有裤边的拳头紧紧握着！　　——　　“是你找了殷若离？”石彬冷眼望向电脑后的阮蔚晴。　　“是。”阮蔚睛抬起眼，眼神得意，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谁。　　阮蔚睛昨天看到小丁看到表格上的名字里，脸色剧变，突然冲了出去，她就觉得奇怪。平时镇定自若的小丁居然也有紧张的时候，她接过吴超手中的表格，殷若离。一看到这三个字，阮蔚睛心里一紧，若离，这个名字她见过，在石彬家里！　　阮蔚睛当时脸色一变，拿着殷若离的表格就进了办公室。　　殷若离，殷若离，你终于出现了！这个被石彬封为禁忌的名字，一直是阮蔚睛和石彬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也是她心中永远的刺！她曾无数次开玩笑地探听这个女人的事，却都被石彬一笑而过，他从不肯提，却愿意深埋在心底！而阮蔚晴知道，石彬之所以一直不肯接受她，就是因为他到现在还忘不了这个女人！　　阮蔚晴当时就决定要会会殷若离，她一定要将她彻底从石彬身边清除！　　石彬脸色冷峻，“你和她说了什么？”一想到若离刚才气愤难耐的样子，心里不免有些担心，殷若离很少会主动对人恶言相向，她一定是受了什么气才会如此。　　阮蔚睛嘴角轻扬，眼波流转，慢慢扬起脸，“你关心她？”　　石彬紧抿着嘴，没有回应。　　“我只是提醒她，这里没有她要的东西。”阮蔚晴背一直，向椅背靠去，半仰的脸，露出漂亮的下巴，她的骄傲跃然脸上。　　“小晴，别为难她，她不会再来了。”石彬语气微软，一想到殷若离最后射向他的寒冷眼神，心就像被掏空一般，有股阴风穿孔而过，将他的血液体温全都冰封，如死一般冷寂。　　“我怎么她了？你就开始心疼？你怎么就认定我会为难她？而不是她来为难我？”阮蔚睛一听，脸然倏变，腾在一下站起身，双手撑桌，气愤地反问他。　　“小晴。”石彬眉头一紧，眼别到一边，脸色微愠。　　“她要不是想着来找你，干嘛跑来风骋，她再敢来，我还要赶她！”阮蔚睛的声调不禁提高，惹得门外一阵动静。　　石彬深吸口气，转身打开门，走了出去。　　阮蔚睛瞪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气得将桌上的文件全扫到地上，石彬，你不可以不理我，绝对不可以！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的。　　——　　殷若离拖着沉重的双腿回到老屋，一进屋，她就走向床边，重重地倒了下去。　　整个人在黑暗中沉寂，脸完全埋在被子里，脑袋像被人重击过后，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整个神经都像错乱般纠结盘着，仿佛随时会炸开，她痛苦的闭着眼。心房像漏了电的电路，有一下没一下的跳着，好想好想一睡不起，永远也不要醒来！　　“别自找麻烦。”“我没叫你来，没叫你来……”脑中时不时会飘出一句句让她头崩欲裂的话，阮蔚睛，石彬，想着他们的冷言冷笑，她就恨不得将脑里的记忆全部清除。　　殷若离你个大傻瓜，人家明明就是郎才女貌，天作地设的一对，你这个不长眼的，干嘛非要去丢人现眼！人家现在估计正甜蜜地抱在一起嘲笑你的，你个大傻瓜，天底下最傻最傻的笨蛋！　　若离愤恨地痛骂自己的愚蠢，天真，他明明早就另结新欢，她还痴痴地等着他会回来心疼她，心疼她从未放弃过等待！他永远也不会了，他今天拉也没拉地任她跑走，他的心里早就没有她了！　　她的石头终于找不回来了！　　泪，满满的从眼缝间悄悄流出，染上棉絮，浸入渗透，悄悄地将她心里沉甸甸的伤一点点勾出。石彬，我还记得你要我信任你，可如今呢？你的承诺犹在耳边，你的人却已咫尺天涯！错过的爱，终究回不去了！　　43 总得努力　　若离顶着红肿的核桃眼站在刘纪对面时，一脸憔悴。　　“若离，你没事吧？”刘纪担心地抓住她的手，下午听说他要去见石彬，他实在不放心。果然，一看到她此刻的模样，心就痛起来，她并不好。　　若离轻摇头，失神地瞪着咖啡杯，她只想一个人呆着，可是刘纪的电话却打了一晚上不肯停，非要她出来。　　“他现在做什么？”刘纪心里轻叹，难道是若离上辈子欠了石彬的，为什么她为他受这么多罪，苦苦等了五年，好不容易见到了，却还是伤心难过？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放手，把若离抢回来，她也就不会这么傻了。　　“应该是在保安公司做事。”若离轻声回答，具体做什么她不知道，他女友阮蔚晴是风骋的负责人，他怎么也是个负责人吧。一想到阮蔚晴那嚣张的脸，她的心就难受得像吐，他已经有女友了，她早就和他没关系了。　　“若离，都五年了，可能有很多事已经变了。”刘纪小心地劝她，她一直都很执着，无论他怎么劝，她都坚持要亲口听到石彬解释当年不告而别的理由。　　“是啊，早就变了，只有我一个人以为坚持不变就能不变，其实根本不是这样。”若离眼神失神，声音有气无力。　　“若离，这样也好，你见到他了，也明白了，总该清醒了吧。”刘纪放开她的手，靠着沙发背。石彬说一句，胜过他说千言万语，要让若离死心，也只有石彬能做得到。　　“不然还能怎么样呢？”若离苦苦一笑。　　刘纪望着她难过的脸，心也跟着抽着痛。她的心里何时才能彻底清除关于石彬的记忆？　　——　　若离依旧每天专心地工作，戴着耳机走在回家的路上，可坐在公车上时，仍旧会瞟向窗外，期待着能再次偶遇他的脸。可那天之后，她没再见过他。原来，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偶遇真的需要缘份，他和她的缘份果真淡得已经遇不到了。　　若离下班回到老屋，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瘦高的身影，她淡淡一笑，小磊又长高了。　　“姐。”殷至磊看到姐回来，笑着走过去轻搂姐的手。　　两人开门进屋，“今天怎么来了？”　　小磊已经大四了，马上也要毕业了，听说他最近在考雅思，父亲打算让他出国。　　“想你了。”小磊帮她把包放在柜子上，打开冰箱，准备做饭。　　“小鬼。”若离轻拍他的头，“我来吧。”　　“姐，你做着，我难得下厨，你就等着尝尝我手艺吧。”小磊推开她的手，非要自己来做。　　若离只好作罢，打开电视，坐在沙发上看小磊忙进忙出。　　“雅思准备得如何？”若离还是关心他的学业。　　“你弟我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了。”小磊还是臭屁不改。　　“晓冬呢，她也考吧？”若离一想到小磊和宋晓冬之间的关系一直很稳定，心里就无比安定，一直有很多人追晓冬，她却对小磊情有独钟，想想真羡慕。　　“嗯，我们一起考，已经在看加拿大学样的资料了。”小磊站在门外说。　　若离心里微笑，和喜欢的人一起努力，多么幸福啊。　　“喜欢哪儿？”若离问。　　“多伦多。”小磊早就选好了。　　“会不会很冷。”若离想着北半球，应该比这里冷吧。　　“还好，我听同学说能受得住。”　　——　　小磊很快做好饭菜，叫若离开动。　　“姐，你应该去考，你成绩这么好，一定能考好学校。”小磊也劝过若离，不如一起出国。　　“我考来做什么？我又不想出国。”在国内呆着挺好，她又没有大野心，干嘛要出国。　　“你现在做这个太浪费了，去留个学，回来一定能有更好的发展。”小磊不甘心，姐应该拥有更好的。　　“更好的发展还不是为了赚钱，像现在多好，不愁吃不愁穿。”她不想离开当然还有别的缘由。　　“姐，你还在等彬哥？”小磊轻声地问，姐一直没忘记彬哥。　　“没有。”若离垂下眼，轻摇头。　　“彬哥不知道现在过得好不好？”一想到彬哥，小磊心里就无比沉重，他也很久没见过彬哥了。　　“我前几天遇到他了。”若离故意轻描淡写地提起。　　“彬哥？”小磊一听惊得手里的筷子都落在桌子上。　　“是啊，你干嘛？”若离瞪他一眼，知道他也挂念石彬，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　　“没，没什么。彬哥在哪儿？做什么？”小磊急急地问。　　“可能是在做保安吧，在一家叫风骋的公司，在**北路。”若离淡淡地说，小磊也一直挂念着石彬，不知道他是不是连小磊也不想见。“对了，小丁也在那公司。”　　“丁爱军！”小磊大叫一声。　　“是啊，他前阵子不是找过你，你怎么不知道呢？”若离想起小磊曾说过小丁找过他，可是什么事却没事。　　“他没告诉我彬哥的消息。”小磊沉着脸埋头吃饭。　　若离心里一叹，看来石彬真是想和他们彻底断了。　　“姐，你和彬哥……”小磊突然抬起头，犹豫着问。　　若离望着他的眼，轻轻笑了，“石彬有女朋友了。”话一出口，心就感觉酸酸的，眼微刺痛，她低下眼，掩饰心中的痛苦。　　“姐！”小磊担心地抓住若离的手，彬哥怎么会？怎么会？他不是最重视姐的吗？当年若不是他为了姐替自己扛下一切，他又怎会消失不见。　　“小磊，和晓冬好好珍惜，有些东西错过就回不来。”若离抬起脸，笑得那么无奈。　　“姐。”小磊心疼地握住姐的手，心房像被电钻绞着生痛生痛，姐，我对不起你！　　——　　殷至磊离开姐家，立即给王鹏打了个电话，问小丁的手机。王鹏虽然很奇怪，还是打小丁的电话给了他。　　“喂。”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小丁的声音。　　殷至磊冷着声音开口，“彬哥在哪儿，我想见他。”　　“你谁啊？”小丁在那边口气很横。　　“我是殷至磊。”小磊冷静地说。　　“你他妈还有脸见彬哥？”小丁一听是他，语气当即飚到愤怒，上次打得还不够是不是？　　“小丁，我要见彬哥。”小磊坚持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他没空。”小丁冷冷拒绝，走一个殷若离，又来一个殷至磊，难道彬哥欠了他们殷家的，真TMD。　　“我姐见过彬哥了对不对？”　　手机那头一阵沉默，久久才传出声音，“你他妈到底想干嘛？”　　“我有话要和彬哥说。”小磊沉着声音。　　“你们就不能放过彬哥？”小丁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小磊的心顿时揪起来，是自己对不起彬哥。　　“小丁，我求你。”小磊声音轻颤。　　小丁最后报了一串号码，挂了电话。　　小磊看着手机上记着的号码，手颤地拨出去。　　很快，电话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出一个低沉的声音，小磊一听，喉咙不禁一哽，差点哑了。　　“彬哥，我是殷至磊。”小磊始终稳住声音。　　一片沉默，石彬缓缓开口，“你还好吧？”　　“彬哥，我对不住你。”小磊听着彬哥的问候，顿时声音哽咽，眼睛就湿了，彬哥！　　“你咋还没长大？”石彬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一丝宠溺。　　“彬哥，我要见你，现在！”小磊哑着声音恳求他，他有很多话要问彬哥。　　“小磊，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你不欠我的。”石彬在电话那头说着。　　“不，彬哥，求你，别拒绝我。”小磊已经控制不住地发出轻微的抽泣声。　　石彬沉默了一会，终于同意，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小磊挂上电话，抹了抹脸上的泪，冲上大街，拦了辆的士，直奔那个地方。　　彬哥，我要告诉你，姐一直在等你！　　44 给不了的幸福　　殷至磊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石彬说的位址，丽都夜总会。　　殷至磊站在丽都门口，看着招牌的霓虹灯闪烁，有片刻迟疑，但很快就从心中挥去，抬脚走了进去。　　一进夜总会，殷至磊就能感觉到里面的混杂和喧闹，他四处搜索着彬哥的身影。突然右肩一沉，殷至磊迅速扭头回望，小丁。小丁向他使个眼色，殷至磊就跟着小丁上了二楼。　　殷至磊跟着小丁走到一间包房门口，半透明的玻璃门里，隐约能看到里面炫灯幻影，小丁让他在门外候着，然后推门进去。　　小磊眼一直，透过门缝往里瞄，心有点疑惑，沙发上坐着几个衣服暴露的女人，背着门口的沙发像是一个女人扑在某个男人身上，发出嗲嗲的声音。门缝很快闭合，小磊收回眼低忖，彬哥在里面？　　不一会，门再次打开，小磊赶紧抬脸，一看来人，顿觉眼窝一热，真是彬哥。小磊激动地低叫，“彬哥。”　　石彬微点头，手一扬，带着他进了另一间包房。　　一进包房，小磊就上前叫一声，“彬哥，我……”　　石彬转过身，一双暗沉的眼只是望着他，慢慢笑了，“长高了不少。”殷至磊脸上早已脱掉当年的青涩，快180的身高也显得健壮不少，那双眼带着熟悉的影子。　　小磊一看到彬哥的笑，心里更难受，声音都颤抖得找不到调了，“彬哥，我对不起你。”一想到彬哥为了自己默默承受这些，这五年他没有一刻踏实过。　　“别再说傻话。”石彬用力按住他的肩，眼一闪，掏出烟递到他面前，小磊微摇头，石彬嘴角一动，眼神微笑，他现在居然连烟也戒了，不错。石彬掏出一根，缓缓点上，含在口中用力吸了一口。“我说了你不欠我的。”　　“不，彬哥，我一辈子都欠你的，欠姐的。”小磊眼角终于湿了，双膝用力一弯，咚～跪在石彬面前。　　石彬身形一怔，脸色闪冷，“起来。”男人岂能随便向别人下跪。　　“彬哥，我知道是我害了你，可你不能怪姐，姐一直都在等你。”小磊啜泣着，鼻子酸得心都揪着痛。　　石彬心里一抽，拿着烟的手顿了一下，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舍瞬间即逝，他用力吸口烟，浓烈的烟草味冲入口腔窜入肺部，让他获得即时的清醒。　　“小磊，你起来。”石彬再次开口，眼神已经恢复清冷。　　“彬哥，”小磊伸手抓住石彬的裤管，却在看到石彬冰冷的眼后，心颤地慢慢松开手，站立起身。　　“你姐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石彬背过身，不再看他，不带一丝温度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敲在小磊心上就像是锯齿磨在心房，又冷又痛，让人只感觉一种疏远。　　“她哪里好？这么多年，她一听到你的名字，眼神就会闪烁，一想到你就会神不守舍，这叫好？我姐根本忘不了你。”小磊一想到彬哥真要和他们撇清关心，心里绞得痛。　　“时间会消磨一切。”石彬慢慢转过身，手中的烟已经快吸完，小磊心里一抖，彬哥抽得很狠。　　“别人可能会，我姐不会。”小磊抹着眼中的泪，直直望着彬哥，“彬哥，你当年不是为了不让姐伤心才替我扛下罪的吗？为什么，你现在却忍心让她这么痛苦？你真舍得？”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彬哥会忘了姐，怎么可能忘，彬哥能为了姐连自己惹的祸都全部揽上身，对姐该是何种珍惜和保护，这份情深意重不可能说断就断了，打死他也不信！　　石彬将烟尾扔到地上，黑色皮鞋用力辗灭那点光，力道大而重，隐约能听到鞋底摩擦地板发出的滋滋声音，小磊揪着心望着彬哥，他深知彬哥对姐的深情。　　“小磊，回去劝劝……若离，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石彬抬脸望着小磊，眼中藏着一种深沉难解的无奈，脸上带着一丝苦笑。　　“我不去。”小磊急急地一口回绝，“你当时就让我给姐带句话，结果就一声不吭消失，姐到现在都恨我没把你留住，我绝对不说。”彬哥又让他当恶人，姐如果听到彬哥这样说，一定会心碎难过的，他不能伤害姐。　　“小磊。”石彬无奈地用力抓住小磊激动的身体，嘴动了动，终于开口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复杂。”　　复杂？小磊瞪着彬哥，脑中一转，想到刚才看到的，包房里的架势，还有小丁的谨慎，难道……他小心地问，“彬哥，你不会是……混黑道吧？”　　石彬望着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松开他走到一边，低声说，“我希望若离能幸福，可我已经给不了她要的幸福。”自从当年的选择开始，她和他的路就已经分道扬镳，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搅乱她的平静。　　“彬哥？”小磊惊讶地低叫，真的被他说中了。他走过去抓住彬哥的手，“你为什么不和姐说呢？”眼中一转，突然想到姐说彬哥有女朋友了，心里一急，着急地追问，“难道你真的有别的女人了？”　　石彬眼一低，轻轻一笑，“如果她相信这个也好。”他有女人吗？有吗？有的话，一直都只有一个，而现在唯一的这个却只能深埋在心里。　　“彬哥，你应该告诉姐，让她来作选择。”小磊认真地说，姐的性格他很清楚，彬哥这样做只会让姐更伤心。　　“小磊，你希不希望你姐平安无事？如果希望，就劝她忘记我，别再到风骋来找我。”石彬眼一低冷冷警告小磊。　　小磊心一惊，瞪着彬哥眼中的认真，还想开口说什么，石彬已经勾着他的肩，沉沉说，“好好照顾你姐，你这几年做得不错。”　　小磊眼一怔，猛然抬头，彬哥原来从未离开，一直在暗处偷偷看着他们！　　“劝劝你姐，别再住那里，不安全。”石彬眼中闪过的关切看得小磊心里一时激动，彬哥还是很关心姐的。石彬看到他脸上的激动，再次警告，“我的事不许告诉你姐。”　　小磊愣愣没有答应，被石彬推着走出包房。　　走在走道上，小磊知道彬哥已经催他回去，心里一急，冲口而出，“刘纪一直在我姐身边，你如果放手，他一定会趁虚而入！”　　石彬定住脚步没有回头，那雄健的身躯只是顿了几秒，然后沉步向前推门而入。　　小磊瞪着那再度关上的门，心里翻江倒海，彬哥，难道你真的舍得放开姐？　　45 那么那么熟悉　　殷若离最近很忙，是那种没日没夜的忙，公司的大小事她都会主动抢着做，领导看了笑得脸上开花。可任染和刘纪却不乐意了，给若离打了无数个电话，她都称没空。　　周末，公司要在闹市区做路演，企划部和销售部全体出动，殷若离积极地自告奋勇。周五晚八点，殷若离和同事们在锦绣广场搭路演台子。　　“若离，让我来。”销售部的小张看到若离在抬块板子，赶紧抢着帮她。　　若离微微一笑，偏身站在一边。“谢谢。”　　“饿不饿，鸭子说换着去吃饭，我们搭完台子一起去吃饭吧？”小张笑容满面望着若离，平时若离话不多，总是冷冷的，让人能以接近。　　“还好，做完再说吧。”若离往边上退了退，不习惯与人太靠近。　　“要不我先买点面包先垫垫？”小张一看若离推辞，紧张地想讨好佳人。　　若离浅笑摇头，“不用了。”说完，走到台子另一角，站在正在搭架子的同事旁边帮忙递板子。　　小张一看碰了一鼻子灰，讪讪地转头走了。　　若离眼神微凉，心里继续专心做事。也许是天气太热了，最近她都没什么食欲。　　——　　同事们都为了早点搭好台子，边聊天边加油干。　　若离正专心在整理舞台的背景，突然听到另一边的同事发出争吵声。若离放下手中的东西，往那边走去。　　“谁让你们在这儿搭台子的？”一个凶神恶煞的年轻男子对着销售组组长，外号叫鸭子的陆武叫嚣。　　陆武皱眉说，“这个地方我们早就定了，钱都给了城管，城管说可以搭。”这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口气还这么冲？　　“放屁，这地方老子早定了，明天我们要搞活动。”那男人朝身后三四个男人扫一眼，一脸横样。　　若离望着这些人，觉得有些厌恶，就算有纠纷就叫城管来解决，为什么要出口成脏。　　“小宋，你不是有城管的收据吗？拿出来看一下。”陆武向后面叫，小宋应声挤出来，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收据。　　“陆哥，在这。”小宋将收据递给陆武。　　陆武将收据在那男子面前扬了扬，“你看我们有收据。”这人如果说城管将地方给他，他有证据吗？　　那男人眼一沉，手一伸从陆武手中将收据一扯，抢了过来，瞪眼一瞧，脸上轻哼，“妈的，城管居然敢吃老子的黑。”说完，还未等陆武等人反应过来，将手中的收据一撕，碎了。　　“你！”陆武等人气得冲上去，这人怎么这么无赖！　　“干嘛？不服？城管还不是收了老子的钱，你不服找城管去。”那男子嘴角一扯，冷笑回望身后的同伙，那几个男子也奸笑不止。　　“你们怎么这么不讲道理？”小宋气得冲过去就推那男人。　　那男人身一侧闪过小宋的手，脸色刷黑，眼神变冷，“么样？还想动手？老子叫你们滚就滚，别等我找人帮你们拆台子！”　　陆武赶紧拉住小宋，可身后的几位同事也按捺不住要冲上去。若离赶紧和其他女同事拉住他们。　　可那男子真是蹬鼻子上脸，还故意走过来指着陆武的鼻子冷笑，“这小子还算识相，今天就不用老子动手了。”　　真是欺人太盛了，小宋气得怒火一冲，抬手一拳重重挥打向那人的脸。　　那人咬着牙抹着脸，向身后的人一使唤眼色，后面三四个男人就冲了上来。对着小宋就一阵拳打脚踢。若离拉着的那几个男同事一看也都火了，全冲了上去。　　顿时，场面一片混乱，男人们全扭打在一起了。不一会，若离的男同事们明显处于下风。陆武的眼镜不知被谁打飞，踩碎了；小宋眼角嘴角也挂了彩，肚子还狠狠吃了对方几拳，其他同事也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而对方却越打越起瘾，居然开始掀他们好不容易才搭起的台子。　　若离急地赶紧冲上去拦他们，这些疯子太可恶了。　　被若离扯住的男子回手用力甩开若离，若离身形不稳，整个人向后退了三步，绊到后面的空架，脚下一歪，她一急手胡乱的扯，却不想扯到了台子上的布幕，扯动台子上的架子/咣咣咣，若离跌坐在地上，眼看台上的空架就要砸下来。若离惊恐地大叫一声闭上眼，手下意识挡在脸上！　　等了几秒，空架却没如预期地砸在她身上，若离倏地睁开眼，眼前一双修长的腿挡在身前，她的心猛然一紧，喉咙微涩，这人……　　那修长的身影转过身，背着光，若离看不清他的脸，只觉眼前一片黑，他的发丝透过的光刺在眼中那么耀眼，隐隐难受。一只结实的手将她扶起来，若离晕忽忽地站起身，这熟悉的味道，心抽得好痛，她不是在作梦吧。　　直立起身，她终于可以正视这人，散去的光影，他的脸慢慢在眼中清晰，若离的心已经揪得没知觉，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石彬向身后的人一使眼，那些人明白地向扭打的人群中走去。石彬一言不发地拉着若离就迅速离开。　　若离望着他短发的后脑勺，掌心全是他传来的温暖，略粗糙的掌纹紧贴着她的手心，紧握的手有力强劲，他居然握着她的手。　　若离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她不想问，一路小跑着跟着他，他走得很急，头也没回。　　两人穿过马路，石彬拉开路边一辆黑色小车的车门，按住她的头推她进去，然后跟着坐进车里。　　“开车。”石彬冷静开口。　　车快速启动，驶离。　　——　　车里一片安静，若离微动手指，回想着刚才接触到了温暖，眼睛慢慢转向石彬，他正望着前方不出声。　　突然一阵铃声，石彬眉头微皱，从怀中掏出手机。“正哥。”　　若离注意到石彬讲话时，表情冷峻。　　“好，我一会过去。”石彬简单说完，挂上电话。　　若离定定望着他，窗外微弱的街灯胡乱扫在车里，照得他的脸忽暗忽明，他的眼神除了暗沉还是暗沉。他的侧脸在灯影下却出奇的分明，连下巴的曲线都分外英俊。　　石彬转脸望向她，接触到她直直的眼神，又迅速转开，脸色微变。对着前排的司机说，“阿勇，去杜甫巷。”　　若离心一紧，呼吸有短暂地停窒，他知道她还住在那儿，他知道。她喉咙滚了滚，颤抖地开口，“你还记得？”　　石彬瞟她一眼，继续沉默。　　“石彬，你怎么会在这？”若离看着他沉默不语的表情，心里的郁闷又翻滚而出，他不是烦她，不想见到她吗？那他为什么会出现？难道他只是好心日行一善？　　“路过。”石彬惜字如金。　　“这么巧？”若离冷笑，她想偶遇时他总不出现，当她已经不再抱幻想时，他却从天而降。　　石彬没回答，转脸望向窗外，只要将她送到家就行了。　　若离看他不愿理自己，心里又呕起来，也闷着气不出声。　　——　　很快，杜甫巷到了。　　石彬打开门先下车，撑着车门等她下车。若离一咬牙，冷着脸下车，下车后仍忍不住瞪他一眼，却看到石彬正将投在她身上的视线收回，心腾地跳了一下，石彬冷声说，“小心点。”就钻进车里，伸手要拉车门。　　若离手一抬紧紧拽住车门，石彬一愣抬眼望向她，不解。　　若离直直望着石彬的脸，心里有种东西悄悄在向外涌，“我害怕一个人进去。”　　石彬眼皮一跳，脸色微紧，可拉着车门的车却定住不动。　　他和她都想起了过去，在这条巷子发生过那件可怕的事，他与她在那一夜曾那么接近。　　若离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眼神中有某种期待。　　久久，久得若离快站不住了。石彬脸一紧，慢慢放开手，走下车关上车门。走到车前对司机阿勇说了一声，“在这等我。”　　说完，回身望了一眼若离。若离努力按捺狂跳的心，强压不稳地气息，慢慢向巷子里走。石彬跟在她身后，一起走进巷子。　　——　　昏暗的巷子里，空荡荡地飘着闷热的空气，寂静得只剩下脚步声。　　若离慢慢向前走，紧缩的心敏感地感受到他就在身后，他的脚步沉稳，发出有节奏的声音。若离脑中恍若回到过去，他每次送她回家总会踩着稳键的脚步，那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一点点沉沦。他回来了吗？　　不论若离走得多慢，这短短的巷子也有走到的时候。当若离站在家门时，她的心有种失落的酸楚，他是不是又要转身离开？　　石彬站定在她身后，沉声说，“我走了。”若离心房猛抽，腿有轻微的颤抖，不要，不要走，心底有个声音不停放大！　　听到石彬转身离开的脚步，若离急急转身，哑着嗓开口，“我……我还没吃饭。”　　石彬脚步一顿，身形定在原地。　　“能不能……陪我吃晚饭？”若离的声音有丝乞求有丝害怕，深怕他的拒绝。　　石彬慢慢转过身，深深望着她，眼神中充满犹豫，她哀求的眼神看得他心里一紧，若离很少会有这种眼神。　　石彬刚想抬脚向前，一阵清脆的音乐声响起，他定住脚，抬眼望了望她，最后慢慢从怀中掏出手机，接通贴在耳边。　　“正哥。”“好，我马上过去。”若离听到这句话，心一下沉到谷底，他还是要走！　　石彬挂断电话抬起眼，眼中的犹豫已经消失，“我有事，得走了，你快进去。”　　若离咬着唇，强忍着早已悄悄泛红的眼眶，直直望着他，却不肯进屋。　　石彬心里微叹，遽然转身离开！　　若离瞪着那抹身影快速消失在黑夜中，陡然松开唇，颤了颤，却最终没再叫住他！　　46 隐衷　　石彬很快赶到了富怡乐夜总会。阿勇去停车，石彬就直接进了富怡乐。　　楼下的小弟一看到他，都齐弯腰大叫了一声，“彬哥。”石彬径直上了二楼。　　来到一间包房门口，小弟替他开了门，门一开刹时房内的轰鸣音乐声震耳欲聋。石彬一脸清冷走进去。　　“正哥。”石彬对着坐在最里面沙发上的阮正明沉沉叫了一声。　　被他称为正哥的阮正明此时正左拥右抱着美女，一双阴冷的眼在看到石彬进来开始有丝亮光，笑容慢慢浮现，“你来了。”　　阮正明，W市江北区的龙头老大，是那种真正的黑社会，黑白两道都得卖他面子。他表面上是经营物流、保安、寄售店等生意的合法商人，私下却经营着地下赌场、桑拿浴足、夜总会等各类娱乐场所。石彬现在是他手下的得力副手，而阮蔚晴是阮正明唯一的妹妹。　　石彬走过去坐在阮正明身边，阮正明将身旁的女人一推，两个妖艳的女人就扭腰摆臀起身，起身之前还偷偷地瞄了石彬一脸，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欣赏。　　石彬看也没看她们一眼，侧开身让她们离开。　　“小晴最近又怎么了？”阮正明叫他这么急，一般都是为了阮蔚晴。　　“没什么，挺好的。”石彬淡然说，她并没在自己面前表现异样。　　“那她前两天为什么在家里砸东西？”阮正明眼一斜望向石彬，他知道这个妹妹就只会为了一个人喜怒无常，就是石彬。　　“不知道。”石彬冷冷回答，阮蔚晴的大小姐脾气，他劝也劝不动。　　“你知道正信越做越大，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你和小晴别再玩小孩把戏了，该办的事就尽快办了。”阮正明盯着石彬，眼中流露欣赏。石彬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有胆识有能力，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石彬如果成为自己人，绝对可以帮他分担集团里的事。　　石彬抿着嘴没有吭声，沉默片刻才说，“正哥，我现在还没这个打算。”正哥已经催过好几次，希望他和小晴的关系确定下来。他也知道小晴喜欢自己，可他的心里始终装着另外一个女人。而本来以为不再有关联的女人，最近却又不知不觉离得更近，心里的牵念又变得异常强烈。　　阮正明眼神一冷，用力吸了口烟，喷了出来，“你可不能辜负小晴。”　　石彬脸微暗，他并未承诺过阮蔚晴什么。可有时候，沉默也被当成一种默认。帮里兄弟都认为他是大小姐的男人，偶尔也会流露出一种羡慕。　　“正哥，就这事吗？”石彬不想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他与若离不能再在一起，那与什么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无论是谁也替代不了她。　　“最近小心点，听说丁俊那边有动作。”阮正明也是个做大事的人，知道石彬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就转到正题上。丁俊是阮正明的死对头，两人常会在生意上有争端。　　石彬沉着脸听着正哥的交待，微点点头。　　不一会，石彬离开富怡乐。　　阿勇一看到石彬出来，马上将车子驶过去，石彬坐进车里，车迅速离开。　　石彬坐在后排，想着正哥刚才的话，心里不觉有些烦躁，脸上却平静无常。他掏出手机，手指顿了顿就按下一串电话号码，这个早已熟烂于心的号码，他想也不用想就能拨出，是殷若离的号码。他其实一直留着她的号码。　　瞪着屏幕上闪烁的号码，他的眼神聚神又缓缓暗沉，手指一按将号码给取消了。　　阿勇在前排透过后视镜望着彬哥，眼神微凉，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说，“彬哥，要不要去杜甫巷？”这个地方他并不陌生，他载着彬哥去过很多次。可每次彬哥都是让他将车停要巷口对面，静静等待，直到那个叫殷若离的女孩出现后，彬哥会默默注视半天，然后才叫他开车离开。　　石彬脸色一怔，“不去。”他不能再影响她的生活。今天若离会遇到流氓，他知道是小晴指使的。他现在还不确定小晴为何会主动对付若离，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小晴已经认为若离是她的威胁。　　正哥刚才说的话也成为他心头的一道坎。阮正明越信任他，越会为了笼络他而要求他与阮蔚晴在一起，正哥的意图他非常明白。要对正哥表忠心他并不介意，可是硬与小晴绑在一起，他却不愿意！　　“回去。”石彬沉声一喝，阿勇就将车盘一打，调头而去。　　——　　石彬开门进屋，屋里一片漆黑，手一按灯亮了。　　石彬将衣服一脱扔在沙发上，打开冰箱，取出一罐冰啤酒，啪一声打开，冰冻的气咕咕地直冒，冰在手指。石彬身一沉，坐在沙发里。　　眼中仍旧浮现一双美丽的眼眸，她还是那么倔强，可眼中却含着浅浅的隐忍，她哀求的眼雾不觉扯着他的心痛，他不能给她任何希望，却又忍不住靠近。石彬用力地灌下一大口酒，他不该再招惹她的。　　电话骤然响起，石彬掏出一看，眉一皱心里叹气，刚摆平一个，又来一个。　　“喂？”冷冷的声音有丝不耐烦。　　“你为什么要救她？你不是说她的事你不再管了吗？”阮蔚晴生气的声音尖锐响起。　　石彬喝口酒，慢慢说，“你为什么要找她麻烦？”小晴一直很任性，可是在他面前，她偶尔会收敛，可对于若离她却始终咄咄逼人。　　“你凭什么说是我？为什么只要她一有事，你就会怀疑我？”上次也是这次也是，每次都只说她不对！　　“小晴，我说过她不会再来烦你，你不该再去为难她。”石彬冷然说。　　“可她却霸占着你的心，你从来没忘记她。”小晴觉得无比委屈，她已经表现如此明白，他仍旧将她推开，就为了一个过去的人，她不服！　　石彬抿着嘴，沉默，缓缓说，“小晴，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有些话他不能对正哥说，却能对小晴说。　　“不，偏不。我哪点比不上她？她能给你什么？什么也给不了！”小晴一听就火了，那女人不就是一小职员，根本配不上石彬。像石彬这种伟岸英俊，有胆有能力的男人怎么能为那女人屈才，哥也说过希望石彬接他的班。她深知只要自己想要，这个男人迟早是自己的。　　“小晴，我累了。”石彬最后说完，将电话挂了。　　他知道小晴一定会大发脾气，但他不在乎，小女生有时不能一味的迁就。果然，电话马上狂响起来，石彬将铃声调成无声，任手机狂闪，自己则走进房。　　石彬进了暗室，拉开墙上的布帘，心慢慢抽紧。　　满墙的她，思今的她。墙上贴满了各样的照片，主角却只有一个，殷若离。　　大学的她、工作的她、微笑的她、轻叹的她、都是她。这墙上的照片都是他找阿勇拍的。他无论出现在她身边，却从未断过对她的想念。只有看着这些照片，他才能感觉离她并不遥远。　　他知道她和刘纪一起上了H大，而且还是学校前两名。　　他知道她在大学依旧冷冷淡淡，却阻止不了别人在路上拦着她，递给她情书。　　他知道刘纪一直陪在她身边，却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绯闻。　　他知道她母亲改嫁了，病好了。　　他知道小磊终于长大了，听话了，像他交待的那样好好照顾若离。　　他知道她一直住在杜甫巷，那个他无数次在清晨偷偷隔街观望的地方。　　他知道她在等自己，可他却不能走近，亲自告诉她别再等了。　　那事发生之后，六哥找了阮正明将他保出来。但钟家也给正哥施压，逼石彬离开才罢休，石彬只好跟着六哥去乡下避了避。　　人生就是一波接一波，当你以为一切平静时，又开始了另一次转折。　　石彬母亲婚事被取消之后，她带着石彬和六哥去了香港，却没想到在那儿遇到了石彬的父亲，父亲为抢夺石彬，逼石彬母亲将他交出来，还为此对付六哥。六哥只好向正哥求救，阮正明当即派人摆平这了这事，但却提出了一个要求，要石彬跟着他。　　六哥和石彬母亲当时都不同意，可石彬却为了不欠正哥人情，同意了。加入了阮正明的帮会。　　因为他想回到W市，他想与她呆在同一个城市。　　人生的路选择了就再也后悔不了，改不了。石彬跟着阮正明，很快在帮里混出名声。他什么也不想，只想默默保护心中的她。　　可他没料到自己的沉默冷酷，居然也会引起小晴对他另眼想看。　　石彬靠在墙上，望着墙上的若离，心也慢慢沉淀，她应该过得更好。　　47 忍不住靠近　　若离一到公司，就看到昨晚受伤的同事。大家脸上都青一块，黑一块。　　公司已经报警了，可是警察却说可能是地痞流氓故意滋事，待查。若离一听这两字，心里就冷笑，这事看来又没着落。　　若离坐回位置上，手掌慢慢摊开，望着那上面的掌纹，不觉回想昨晚手心的温度，被他那么用力地握着。若离心里疑虑，他为什么那么巧出现，不可能真是路过，难道他一直跟在她身边？若离越想，越觉得奇怪。　　她赶紧给小磊打了个电话，“小磊，你知道石彬的手机号码吗？”　　小磊听姐这样问，头皮直冷，姐怎么会突然问他这个？难道姐知道他找了彬哥？　　“怎么不说话？”若离听到小磊愣在那边，更觉奇怪，小磊有事瞒她。　　“呃……姐……”小磊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告诉姐呢？彬哥特意交待过不能告诉姐的。　　“说。”若离已经百分之百肯定小磊知道。　　“姐，我……”小磊被姐一吼，心里害怕。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若离声音也冷了，他知道不告诉她，这事后面再慢慢找他算账。　　小磊终于硬着头皮将彬哥的电话给了姐。　　殷若离一拿到电话，就拿着手机走出门外，不安地拨通这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久到她都觉得自已开始怀疑这会不会是一个过期的号。啪，终于通了。　　“喂？”石彬的声音沉沉地响起。　　若离心一紧，喉咙突然干涩无比，脑中一片空白。她竟忘了要说什么？　　“喂？”他的声音再次响起。石彬站在走道上，听着手机里有细微的呼吸声，他知道是她，这个号码早在心里倒背如流。所以当号码在屏幕上闪烁时，虽然显示是未知来电，他仍旧知道是她。阮蔚晴看他拿着狂响的手机慢慢走出门外，心里有丝奇怪。　　若离终于找回声音，“是我，殷若离。”一片静默，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　　若离揪着一颗心，担心他会突然挂断她的电话。　　“什么事？”他沉声问。　　若离心稍稍松了些，轻轻嗓子，“昨天谢谢你。”　　“不客气。”石彬依旧简单回答。　　“呃……我想请你吃饭，今晚。”若离终于鼓足勇气说出心里话。　　石彬微顿，低声说，“不用。”她比原来更固执。　　“其实，我是有事需要你帮忙。”若离急急地说着，深怕他就这样挂断电话，“我想找你帮我查一下昨天的事。”　　石彬心尖一怔，她还想查什么？　　“可以吗？晚上六点，谢先生餐厅，就在风骋对面。”若离一口气说完，心就开始悬着等待他的答案。　　石彬心里担心，若离不该再趟这浑水，他得警告她。　　“好。”石彬沉声答应。　　若离听到这个肯定的答案，心竟有些不知所措，颤颤地说了声再见将电话挂断了。　　石彬走回办公室，小晴瞟了他一眼，没吭声。　　——　　下班之前，任染来电话了，约若离晚上一起吃饭。　　若离赶紧说没空，任染一听就失望地大叫，“若离，你再不出来见我们，你就要发霉了。”　　若离轻笑，她知道任染他们是担心她，“染染，我晚上真有事，改天我给你们打电话。”　　“什么事？和那个石头有关？”任染听出她声音里的笑意，不禁好奇。　　若离只是想，却没有否认。　　“若离，有什么最新动向一定要向我汇报啊，我可是你最好最好的姐妹哦，绝对不能先和刘纪说。”任染兴奋地叫着。　　若离轻笑，“我知道。”　　——　　晚上，若离一下班就打个的士直奔谢先生餐厅。　　她忐忑不安地等着，看着时间一点点流走，她的心就不断向上提，他会不会爽约？　　终于，他来了。若离一看到石彬黝黑肌肤，心里的焦急终于松了口气。　　石彬沉默坐在她对面，望向她。　　若离尴尬地想抬手叫服务生，石彬已经抬起手，“服务生。”若离将手放在腿上，不安地绞着，为什么此刻面对他，她竟紧张得像只惶恐的小兔子。　　“想吃什么？”他沉声问，眼神定在她脸上。　　“随便。”被他的眼神望着，她的脑袋竟有些转不动。　　石彬低下眼，点了两个套餐，他仍旧记得她的喜好。服务生退下。　　“昨晚那事，你别再管。”石彬开口。若离心一紧开口，“你昨晚不是路过对不对？”石彬沉默不语。　　“石彬，你知道是什么人在故意闹事对不对？”若离望着他暗沉的眼，心里隐约明白了。　　“你只要顾好自己就行了。”石彬微叹，她不该多管闲事。　　“阮蔚晴？”若离轻笑，他的表情让她更确定。　　石彬眼一闪，忽又沉下去，她一直是聪明的，很多事她不管，并不是她不知道，只是她不在乎。“以后不会了。”　　“你女朋友要对付我？”若离嘴角轻笑，这事怎么越想越觉得有味？　　“若离，你别想太多。”石彬眼一低。　　若离心一紧，他唤她的名字，仍旧能让她的心跳骤然停止。她怔怔望着他的脸，那张在梦中反复浮现的脸，终于可以再次凝望。　　“石彬，我们真的结束了吗？”　　——　　晚上，若离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她知道自己一定像个傻瓜，就那样直愣愣问出了那句话，他脸上的表情更让她觉得自己好傻。　　若离翻个身，背向墙，直直地瞪着房里的黑洞。　　她是傻了，可她却不后悔。因为她明明看到他眼中的震惊。　　他没有否认结束，是不是意味着他们还有机会，可他和阮蔚晴又是什么关系？如果他们是恋人，那她能理解阮蔚晴的妒火，可如果石彬已经是她的人，她又何必恼羞成怒来对付自己？难道他们并不是她想的那种关系？　　若离一晚止翻来覆去想着心中的疑惑，可最让她纠结的还是石彬的一眼一语，每次不经意之间捕捉到的眼神都让她好惊喜，他的眼仍有她，仍会悄悄地望着她。他对她还有感觉，可为何却故意表现那么冷漠？　　若离就那样一夜无眠到天亮。　　——　　阮蔚晴把阿勇叫到办公室来。　　“石彬最近是不是又去和那女人见面了？”阮蔚晴瞪着呆直站在门边的阿勇，他是石彬身边最亲近的人。　　阿勇没出声，摇摇头。　　“阿勇，你还是不是我哥的人？”小晴心里一哼。阿勇是哥派给石彬的助力，现在却像是石彬的连体婴一样，只听石彬的话。　　“正哥永远是我的老大。”阿勇冷声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石彬是不是又去见那女人了？”小晴嘴一嘟，她听手下说有女人上了石彬的车。　　“没有。”阿勇依旧是那张扑克脸，声音硬梆梆。　　“给我出去。”小晴气得手一挥，赶他出去。真是近墨者黑，和石彬呆久了，阿勇也冷冰冰。　　阿勇开门出去，小丁正要进来，一看阿勇的冷脸，往里一瞧，阮蔚晴也气呼呼，他慢慢走进来。　　“小晴，怎么了？”小丁坐在桌前。　　“哼。”小晴一肚子气，看到是小丁也懒得理。　　“又有什么事啊，大小姐？”小丁其实隐约听说了，小晴最近为了彬哥又在闹脾气。　　“还不是那臭石彬，你说他为什么就忘不了那个女的。”小晴嘟着嘴，就觉得很不爽，那女人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勾着石彬这么久？　　“小晴，彬哥不是说过了吗，他和殷若离什么也没有。”小丁轻叹，彬哥和若离之间的问题，没有人能说得清。　　“没什么为什么每次那女人一有事，他就紧张成那样？”小晴一想到只要牵到殷若离，石彬整个人都会不一样，谁都能看出他有多在乎殷若离。　　当阮蔚晴得知殷若离的弟弟曾找过石彬，她又开始心烦意乱，这女人怎么这么厚脸皮，都已经警告过她了，她还纠缠石彬。小晴一怒就叫人去教训若离，却没想到若离被石彬救走。当阮蔚晴得知更是大为火光，石彬一直都在暗中关注殷若离，不然他不会那么快出现救走她！　　小晴和哥告状，说石彬欺负她，正哥却只安慰说一定帮她教训石彬。她一听又舍不得，只求哥向石彬施压，要对她好一点。　　“小晴，”小丁望着小晴娇嫩的颜容，心里微酸，小晴你这是何苦呢？小丁走过去，轻拍小晴的肩，安慰着她。　　小晴扁着嘴，一想到石彬始终对她冷冰冰，心就感到无比委屈，一把搂着小丁的腰轻泣。石彬要是也像小丁一样这么疼她该多好？　　小丁轻抚着她的背，心沉甸甸的，小晴彬哥就算不能和殷若离在一起，他的心里也不会装下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可傻子又何止你一个。　　——　　若离一出公司大楼，就看到刘纪站在路口等着她。　　若离微笑着走向刘纪，“怎么来了？”　　“想来看你好不好？”刘纪贪婪地望着她脸上的容颜，还是那么瘦，眼总是深陷进去，一定老睡不好。　　“挺好，任染呢？”若离继续向车站方向走去。　　“不知道。”刘纪心里轻叹，为什么每次都要问自己任染的事？她就不能关心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