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享受一边泪流-4

此事之后，曾小姐自以为足以杀鸡儆猴，员工对她俯命是从。想不到却酝酿来了更大的风暴。第三十一章泡妞趣史经历此事，小莉不由得哭哭谛谛，李清富在旁边劝，小莉怒骂他：“最坏都是你，坏蛋，谁叫你进来的，现在全厂的人都笑话了，你看怎么办？”李清富反正是死猪头不怕开水烫，嘻嘻地说：“能怎么办，谁叫我们拍拖呢？你以为只有我们这样啊，还有很多对呢，看谁敢笑你。大家还不是一样。大不了我们结婚吧。”小莉仍怒吼，“谁嫁你呢？不要脸！”清富怔着不敢动。大概是怕话重了。小莉又说：“真笨，你说结就结啊？还不问我家人同不同意。至少也跟我回家一趟嘛。”“情妇”听到这样说，不由得大喜：“是是，再过几个月就是春节了。我到时去你家提亲吧！”我在一旁边打趣道：“哈，情妇，你捡到一个老婆了。好象还是曾小姐逼的啊，真是福系祸所伏兮，焉知非福。”清富痒痒地道，“哼，曾小姐，那个八婆，迟早让她好看的。”他本来还要找保安算帐，但没有人认帐，也无可奈何。我劝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理好眼前事要紧。大家称是，然后在起哄，道贺。小莉已转怒为喜欢，破涕为笑了。几个姐妹要清富提早派喜糖。清富不慌不忙地说：“派派，等有了娃时，一快派糖，双喜临门。”听得小莉一脚就踹过去，又骂道：“死情妇，不要脸。真是瞎了眼给你骗了。”清富又躲又嚷，“唉哟，谋杀亲夫。”众人看他们象对活宝似的，又是哈哈大笑。一时间伤心不快的气氛冲淡不少。闹笑中，我和泓的眼光相遇了，她匆匆地闪避。任人欢笑也难掩自已的忧郁。只有我才知道，我心里又是不由地揪心地痛了。我这些日子都是每晚去接豆豆下班，一般都是两点，夜出晚归。肥牛不知道我和泓的事，但知道我有个神秘的女朋友。老是嚷嚷让我带他去见识见识。我问他和王雅倩究竟怎么了？肥牛突然脸色一变，吞吞吐吐起来。我不禁想起我们在大学共同喜欢的王雅倩的故事。那天肥牛带着王雅倩一起去吃饭的时候，我惊愕地发现原来她就是我在自修室里暗恋的女孩子。她象是也认出我一般，不觉郝羞地低了头。肥牛不知道，只一个劲地向我介绍，她就是王雅倩。我装着初次认识地向她点点头，她也客气地回应。我心里拿不准，这肥牛不会那么厉害吧？这会快就引钓成功？早知这样，就不绞尽脑汁地帮这胖子写情书好了，还不如我自己送。但是他显然还没有正式的约会，不然也不会找我来当电灯泡。原来肥牛和小倩是老乡，两人还是读过同一所中学呢。我们到校园后面的录像食肆一条街去吃，那里小摊林立，价廉物美。肥牛嗜辣，我那时还不会吃辣，小倩能吃，但怕热气，所以都是肥牛的独角戏。我和小倩谈论着文学、诗和哲学，蹦出的名字：百年孤独、追忆似水年华、北岛、海子、萨特和凯尔郭克尔等等，肥牛插不上嘴，只“扑哧、扑哧”地吮吸着田螺，还时不时举起杯要我们喝上几杯啤酒，巴不得他的美女老乡有点醉意，让她回去的时候，能坐上他的虎背熊腰。吃完了，肥牛提议去看场录像。王雅倩说怕太夜，肥牛说，怕啥呢，后门十一点才关门。这次肥牛对后门的关门时间可谓是清清楚楚，印象难忘。王雅倩看了看我，我点了点头，才同意去了。肥牛在背后伸了伸大拇指，意思是感谢我配合。但他唯恐我和小倩同志走得太前，紧紧地贴着她行，甩我在后面。这个胖子在MM面前可谓使尽心思。肥牛好象做个调查般，专门挑了家正放美国恐怖片的录像厅，忙不迭地去买票了。肥牛平时的四两饭票还不够吃，经常借机占我便宜，有时一句：哇噻，靓女！趁我抬头望去，将我的卤蛋抢去吃了。又吃我豆腐。不要误会了。是真的豆腐，差不多半碟菜让他扒光。今晚他的花费也不少，看来下个月的饭票又要吃我的吧？里面人满为患，几次肥牛找了两个座位的想和小倩先坐下，乘机甩下我。还是小倩金睛火眼，坚持找三人的一起坐，不让他的奸计得逞。最后我们在尾排坐下，也算是高高在上，可以俯视全场，还算不赖。肥牛也满意，因为他发觉最后一排可以方便“照顾”佳人。肥牛先让王雅倩坐里面，她笑了笑，让我先坐去。我只好先行，这时肥牛想跟着坐了，但王雅倩不让，坚持坐在中间。肥牛想单独偏隅陪着美人的心愿又落空了。看的影片是《沉默的羔羊》，那时除港产片，就是兴起看美国片了。影片由当时的青春玉女茱斯福特和老牌影帝东尼奥主演。随着片中的恐怖气氛，小倩看得也越来越紧张。有时还发出尖叫声。肥牛每每耸肩提膀，等小倩吓得靠过他这边来。但是每到紧张的时候，小倩总是偏过我这边来，我甚至还闻到她近在眼前的秀发的味道。肥牛急得抓痕弄痒，又不好发作。我心里偷偷直乐。小倩同学呢，好象早已看穿这个老乡的企图，白白便宜了我。有那么的几次，她的手不由地抓到了我的手臂，我怕肥牛看见了，轻轻地让开，她也不好意思，顺其自然地回拔，自己耳边的头发。肥牛呢，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装着也有点吓怕的样子。小倩尖叫时他也惊呼，小倩惊得向我靠时，他也很“害怕”地向小倩靠来。大概是尝到了甜头，肥牛乐此不倦。有次，肥牛看准电影里的一个情节，率先惊吓地往小倩挨过来，但是这次小倩没有动，反而直直地奇怪看着肥牛说：“有哪么可怕吗？”肥牛顿时语噎。脸涨得通红，甩了句：条件反射，条件反射，嘿嘿！第一卷 欲火青春 第一卷 欲火青春（5）肥牛回来之后，直嚷我出一半的饭钱，我打趣道：“你泡妞还要我出钱？要我当电灯泡当跟班当群众演员，我还没有跟你要劳务费呢！”肥牛气嗖嗖地辨解道：“你这小子，心怀鬼胎，有异性没人性！打我倩倩的主意，和人家谈得火热不算，当我这个最佳男主角透明，在录像厅里让你赚大了，说，到底没有摸到她的小手了？”我无辜地说，“我在帮你懂不懂？你没有听过一句话：你要了解一个人，就要先了解他的朋友吗？如果倩倩喜欢你，必先要了解你。而要了解你而不被你花言巧语所蒙骗，必先要了解我，因为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嘛。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样的道理你钝愚，不会明白。但小倩秀外慧中，难道她不懂吗？所以我竭力讨好她是为了你，给她留下一个好印象！”肥牛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再斜着眼光突然向我扫来，我一本正经，无可击懈。肥牛才半信半疑地，继而自作聪明地说：“是这样的吗？难怪她的苦心我没有弄明白！哈哈，美人啊，你真是狡猾。”我看他又花痴发作，自信膨胀，趁机奉承他一下。“对啊，心急哪能吃到热豆腐？这次吃不到豆腐不打紧，只要肯出血，继续创造机会，早晚让你手抱得美人归。”肥牛这才宽怀大笑，突然神秘地说，“她的小手是什么感觉？”我警惕地说：“我没有碰到过她啊。”肥牛坏坏地说：“说嘛，我在录像厅明明看到了。你尽管说我不生气。”我认真地想想，恍然大悟地说：“果然有那么一回事。那是混乱当中无意中碰到的，看恐怖片嘛，在所难免的。”肥牛理理解地点点头。“她的小手嘛，又软又滑，嫩嫩的。手，那不是手，而是艺术品，让人心灵受到严重的冼礼——”我正陶醉下去，肥牛听得又羡慕又妒忌，急急伸出如熊掌肉手要掐我，还叫嚷：“还我饭钱来！．．．．．．”以后，肥牛常常捧着书津津有味地细读，我以为他在哪里捡到了全本《金瓶梅》来，又难道是他悄悄买来了传说中最让人淫雨霏霏的《废都》？我走过去一看，竟是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我摸了一下肥牛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肥牛一脸得色地说，“你以为我是那么低俗肤浅的人吗？只有你才会看这些玩意？告诉你，倩倩喜欢的，我也喜欢。下次我会让她对我刮目相看。什么北斗（岛），傻（萨）特，暴露（普鲁）斯特，全是欺骗无知少女的工具，唉。”我啧啧称奇。他可是从小连连环画上的字也不多读呢。不过，我还以为肥牛会受大师的熏陶时，肥牛扔书说：“奶奶的，什么玩意，看得我昏昏欲睡，如果不是为了老子以后不孤独，才不看这什么百年狐独呢！”我倒！有一次晚上，我在晚自修的时候，坐在原来的座位，脚被人碰了一下。我想又是哪个王八蛋打扰我对美女意淫呢？抬头一看，竟是王雅倩。她冲我微微笑，我不觉心意荡漾。老实说如果不是肥牛痴情若病，真想去勾引调逗她呢！真是天意弄人。肥牛跟我本质差那么太远了，我们怎么会喜欢同一款女孩子呢？不会就是臭味相投吧？王雅倩会喜欢谁呢？和她谈得是那么投契自然啊，可是明明第一次遇到她时邀她却拒绝了我。真是让还是处男的我打击匪浅啊，女孩子真是令人难以捉透的动物。正当我胡乱思想的时候，王雅倩起身了，冲我说：十点半了，回宿舍吧？在路上，王雅倩忍不住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说：“那些情书都是你帮他写的吗？”王雅倩竟是那么聪明，猜到可能是我。我心里犹豫，这可是猎取芳心的大好时机啊。可是一想到肥牛啃着《百年狐独》的样子，我就不能认功了。出卖兄弟的事，我是不会干。我断然否认，说是肥牛写的，别看他样子粗，心思可细了。王雅倩嘴角嗡动，好象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只是轻轻地叹了。我心里有一个疑问，不甘心于是也问她：“那晚，我第一次见你，对你说想和你出去，你拒绝了。是为什么呢？”王雅兴倩神情闪烁，眼光却温柔地说：“第一次，女孩子受邀请时，不是应该拒绝的吗？”我哑口无言。但有点醋意地问：“肥牛第一次邀你出来吃饭，你可答应呢。”王雅倩急急地说：“他是我老乡，自我第一天进来校园，他帮我报到，忙来忙去的。我说说欠他一个人情，他老是约我。再说，如果不出来，也太对不起人家的情书了。写得很美，我有点心动。”我呆呆的，有点象丢失了宝贵的东西一般。打那以后，肥牛和王雅倩出来的时候也会叫上我。我要推辞，肥牛焦急地说，倩倩不喜欢单独和我出来，非要你来。你这小子不配合宰了你。但要注意老实。我们这样三人行了一段时间。王雅倩的眼光看我总有点暧昧，我也常常有点去迎合的冲动。但是还是忍住了。那时有个女生很喜欢我，我也就和她在一起，这样我有伴了，也不会那么伤神。我们四人常常出去玩。后来，再也没有四人行了。肥牛和倩倩拍拖了。肥牛恋爱了，这真是铁树开花！宿舍的人每晚缠着肥牛讲他的恋爱细节，肥牛口沫横飞：如何牵手，如何亲嘴，如何拥抱。听得大家意淫不已。现在连小倩也毕业了，她应该早就跟了肥牛吧？经不起我再三询问，肥牛竟然哭丧地说，其实他跟王雅倩根本就没有拍拖，王雅倩对他说不会喜欢他的。为了面子肥牛只好说谎骗我们。现在也不知王雅倩在哪里。我听得嘴巴得一个“０”字！我的问话，勾起了肥牛一直以来的郁闷之情，坦白了，未尝不是一个轻松的解脱。可是，轮到我郁闷，错过了倩倩，为了可怜的自尊心匆忙找个当挡箭牌的，就这样过了如花的校园生活啊。我狠狠地揍了肥牛一拳，肥牛重新郁闷无比。“你爷爷的。你应当是安慰我这个容易受伤的处男才对啊。含莘茹苦每晚编造假细节，给你们这些人面兽心的家伙充当意淫的精神食粮，我容易吗我？真是冤啊。”萨特说：“存在即合理。”我也是拼命用合理的理由去安慰自已：如果我当时是和倩倩恋爱的话，也许人生又是另一种活法，我根本就不会认识了泓，也更不会与豆豆相遇，一切都是合理安排。每人都没有理由抱怨自己的过去。肥牛一听是“傻特”就火大了：“什么是存在即合理。难道我被逼千里迢迢南下打工，喝西北风是活该？难道那些当官的暴发户的天天左拥右抱是合理？老子连个女人屁股也没有摸过。奶奶的熊！”为了肥牛的愤世嫉俗，我带他去皇宫见识见识。老叶打从曾小姐理事之后，也有点意兴阑珊，几乎晚晚泡在皇宫里了。颇有乐不思蜀味道，好象是铁了心铆定小丽了。肥牛初进皇宫，有如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眼前两面排迎宾的礼仪小姐穿着高腰开叉旗袍的站在那里，让肥牛双眼发光，等到人家向他躬身行礼时，更是吓了一跳。沿途是金壁辉煌的摆设，成行列队的花枝招展的小姐穿行疾进。其中一个还向肥牛抛了媚眼，风骚放电。肥牛口水直流，不禁叹道：“可惜，不知她们到哪？”我笑笑说：“去见客人呗，只有客人选中了，才可以陪座。遇到挑剔的客人，还要换几派走过场呢！”肥牛大喜：“那是不是凡是客人都是这样，岂不是当皇帝一般？”我打趣他道说：“到时你挑吧，找个象小倩一样的好了。”进去房间时，叶经理见是肥牛，叫他快过来喝酒，说是看“今天的日子谁怕谁”了，肥牛讪讪笑着坐下，这小子的心思我明白。他今晚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我看到那位台干庄专员也来了。自从王董来了大陆之后，他是低调做人，只埋头在车间调试老机器。即使对于叶经理和曾小姐的明争暗斗也是充耳不闻。谁叫他要养家糊口呢？小心做事是他的风格。等到王董回台湾，曾小姐这个潜在的威胁也暂时回香港了。他才又枯木逢春，生机勃勃地恢复起炮兵排长的本色来。这不，他毫无顾忌地狂啃乱亲身边的小姐，这妞跟上次的如出一彻，毫无例外地是胸前“伟大”的奶妈角色。只有看我和肥牛进来时，他才从埋头苦干中停下来，对我俩点头示好，人也马上变得危襟正坐。叶经理用台语对他说，大意是自已人，出来玩不碍事。他笑得灿烂如花，哪管我们了。又去忙乎对付奶妈了。豆豆早已在等我，一来就坐在我身边，亲热地吻了一下。看得肥牛眼都直了，问我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林妹妹？我向豆豆介绍肥牛，说是我的同学。豆豆客气地跟他打招呼。肥牛仍是痴态不改，看来是在研究他究竟哪里长得不够我帅，为什么同人不同命？我对小丽说，“丽姐给我的朋友介绍个靓女来吧。他还是处男呢！”小丽听了，即时挨近肥牛，淫荡地说：“靓仔，我陪你好不？”肥仔脸马上“唰”地红了，嘴上的酒差点出来。要知道小丽这样风骚的女人媚力是何其足。看到肥牛的窘态，老叶和小丽都不禁笑了。“靓仔，你喜欢什么类型呢？”“我．．．”肥牛木讷，我对小丽说，“多叫几个MM给他挑挑，人家处男难道还没有选择的权利吗？”小丽听得花枝乱颠地去了。不一会儿，小丽就带了六七个燕瘦环肥，各具姿艳的小姐进来。一般有好服伺的客人，小丽都会率先关照相熟的姐妹的。那些姐儿看肥牛身体壮阔，又憨厚面善，不禁顿生好感。个个搔首弄姿，跃跃欲试。肥牛哪见过这样的阵势？这会心情紧张兴奋可想而知，脑袋里一定浮现了从三级片中学得的十八般武艺对眼前的美眉轮流演习一遍。肥牛渐入迷眼，其中一个穿黑色的吊裙的小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边的透明吊带竟然滑落，她唉哟一声，侧身微弯地扶起，分明是对着肥牛露出半团酢胸，活脱是个叶子楣。肥牛憨憨地笑了，转过一边不好意思看。我问他究竟看上哪个了？他期期艾艾，不置可否。半天才说没有象小倩的。这家伙还真当这里是补偿初恋遗憾的天堂。我摆摆手，示意她们出去了，那个吊文胸带的还呶呶嘴。小丽又带了一批人马过来。这次参差不齐。有几个还稍具姿色，其余的平庸。我想起了一个寓言，就是一个小孩在捡麦穗，刚开头捡到大颗的，但想到后面可能有更大的，而是越走越丢，结果最后拣到最小的。欢场里的小姐也是一样，越是往后越是箩底桔了。我真担心肥牛不但挑不到自已的梦中小倩，还丢了叶子楣。谁知，肥牛把手一挥，指着一个长头发的高个小姐说：“就是她吧。”我一看，那妞除了长腿笔直有点象倩倩之外，没有特别之处啊。肥牛低低沉沉地告诉我，其实他的梦中情人是《倩女幽魂》中演女鬼小倩的王祖贤。之所以喜欢王雅倩完全是因为她叫小倩，王雅倩只是他偶像的替身，而今面前的比她才更象王祖贤更正点！我昏倒！这时，“王祖贤”雀屏中选，粉黛含春地坐在肥牛身边不停地摸。不知肥牛对着眼前的“王祖贤”如何讨回多年初恋的情债？肥牛看来对这长发高挑的王祖贤很满意，一边摩裟双掌，一边挤眉弄眼地笑。他本想装得很老成于道的样子，但却弄巧反拙。我对那小姐说：“我兄弟说要找回刚失去的初恋，你可以给他吗？他可是处男啊。”那小姐吃吃地笑，说“唉哟，现在还有这么纯情的男人啊？”肥牛急了，争辨道：“别听他胡说八道。老子早就破处了。你看我牛高马大的，能是吃斋的吗？”老叶这时发话了，“肥牛啊，你今晚是乌龟还是铁锤啊？别老在这里吹啊，喝啊！”肥牛在美眉面前简直是豪气冲上云霄了，“来来来，东风吹，战鼓擂。今天的日子谁怕谁？乌龟怕铁锤！我是锤子来的，怕谁？！”小丽笑得放荡，说道：“你的锤子有多厉害？我好想看看哦。”肥牛会意过来，脸不由得一红。继而抱着祖贤说：“今晚我把自己交给她了，到时你自己问问她吧。”那祖贤被搂得紧紧的，又好气又好笑。这肥牛果然进步神速啊，识得找机会揩油了。看来他和那个炮兵排长是一路的，表面是很闷骚的，一发起作来，就是兴淫作浪。小丽见肥牛上钓，马上说：“说话算数啊，今晚给你验明正身。如果是处男，我们的小姐还会给你封个红包呢！”肥牛听得面红脸赤，骑虎难下。那祖贤反过来缠着安慰他：“别怕，姐姐会好小心照顾你的！”看得大家开心地笑起来。我问豆豆，是否处子之身要给红包的？豆豆郝然点点头。我懊丧地说，早知这样，那不是应该给你红包了？豆豆捶打着我，故意嗔怒地“还说呢！”不过马上又低低头，小声地说：“其实你给过了。”我奇怪了，问：“怎么会呢？”豆豆从包包里掏出一条手饰的绳子，上面有个吊坠镶着一个硬币。那个我给的一元硬币，闪闪发亮。我惊奇地发现，豆豆竟有这样的心思，做成这样的随身物。“原来你那天叫我给你一元，是另有此意的？不完全是为了分开？”豆豆不答话，自是埋头入我怀里。我倒是无限感慨，如果我那天之后不再找豆豆，那岂不是埋没了豆豆的心意呢？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奇怪啊。对爱情喜欢走极端，兵行险着，要求完美，全心全意的，容不得半点犹豫。这时，开门进来了一个卖花的小姑娘。只见她环视遍了所有人，径自走到小丽面前，伸出一大扎玫瑰花，用稚气未脱的声音大声地说：“姐姐，有人叫我送给你！”那小女孩果然乖觉。其实小丽有二十六七了，远不是豆豆她们的年龄，长期的夜生活，饮酒，面容青春的光华早已逝去。因此她先是喜听“姐姐”，再是看到那鲜艳欲滴的玫瑰花，真是喜不自胜。不过，她还是矜持说问：“谁叫你送来的？”小姑娘头摇得象拔浪鼓。小丽装得很凶：“快说，不然我叫经理以后不准你进来卖花。”小姑娘吓得不出声了，望了望老叶说；“可不可以说啊，老板？”众人见小姑娘可爱得引发大笑。小丽大力地打了老叶一下，“死鬼，还学人家装浪漫呢！讨厌！”老叶嘿嘿地笑着。小姑娘这时又说，“我差点忘了，他说想你做他老婆，叫他做老公！”小姑娘显然也明白其中的含义，掩着嘴咯咯地笑了。小丽听得怒了，更是浑身如雨点地打着老叶，边说：“谁做你老婆啊，死不要脸的！”老叶这才满不在乎地说：“打吧，反正花也收了。大家都见着，当是夫妻打架，床头打架床尾和。”“亲一个！”大家起哄，肥牛最起劲。老叶老实不客气地亲过去，小丽第一次面如枣红。小姑娘走到肥牛面前说：“哥哥，你也买花送给姐姐吧。”肥牛身边的祖贤满脸是期待。大家也起哄。肥牛抓抓耳朵说：“罢罢罢，我向叶经理学习，送花给女朋友。”于是花了三十元买完小姑娘最后几枝花。小姑娘乐颠颠地离开了。庄排长这时紧张的脸终于放松下来了。这个老庄平时最怄门，给小费的时候还要讲价，这种闲花钱当然不干了。有次那小姐大声地说：“我整晚都给你摸遍了，还讲价？真是的。”这让大家悄悄成为笑谈，真不愧为台农性格。叶经理当然是异数。小丽问他花了多少钱，老叶说一百块，小丽又是不高兴了，说人家才花了三十，真是傻瓜。还不停地拿着花，左看右看，摇摇头说，老叶居然花这种钱，真没见过这样的男人。玫瑰也不新鲜了，看肯定是洒过水的。不断唠唠叨叨的。豆豆悄悄地告诉我，丽姐欢喜得要命。我不解地问，不会吧？还嫌烦呢！豆豆若有所思地说，我从没有见过丽姐这样的，她老教我要精明，不要相信男人。如果是早有坚定的答案，还会这样唠叨吗？有时唠叨，是女人喜欢的一种表现！豆豆甜蜜地说。我搔痒她的耳朵说，你也很唠叨啊，说人家那么多。她一听嘟嘟嘴，哼一声转身假装不理我了。大家都很高兴，酣意酒畅浓。我正和老叶他们猜枚斗酒，渐渐醉眼朦胧。这时小丽带豆豆出去了。良久，小丽回来了，却不见豆豆。小丽说没事，豆豆很快回来。我借着醉意上冼手间，走出门去。猛然发现，豆豆正陪着一个老头往门口走去。虽然不是很亲热，但也肯定是熟络的。他们走到门口道别，老头上了一辆豪华的轿车。豆豆在门外站了一会，就转身回来了。我忙乱地回房去，不久豆豆也回来了。豆豆看我若有所失的样子，问我是不是喝多了。我说没有，她呵欠着，说很累了，就靠在我身边休息睡去了。大家玩得兴高采烈，我却满腹狐疑地发呆，身边的豆豆是否瞒着我什么事呢？肥牛这家伙玩得正欢。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狗熊也是要在美女面前逞能的。加上那翻版王祖贤也会逢迎献媚，让肥牛肤浅的虚荣心得到极大的满足。他一时性起，拿起麦克风，唱起《大约在冬季》，大概他此时已是齐秦附体，对着眼前的小王深情款款，恨不得将所有的满腔柔情，大学几年对王雅倩的单思郁闷一次渲泄个够！也许大约在冬季太漫长了，肥牛又来一首“北方的狼”。那真是鬼哭狼嚎！“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色狼！”肥牛坏坏地对着王祖贤唱，那小妞也不避忌，勇敢地亲过去：“我就是喜欢你男人味儿！色也要上。”弄得肥牛幸福得似如花搂到了星爷。两人如倩女幽魂一般缠绵了。小丽凑近肥牛附着耳边言语一番，肥牛看了看那个小倩欲拒还迎，不停向他放电。他早已心猿意马了，哪还有贞操守身？遂带着小倩去除妖伏魔，就地正法去了。小丽现在成了妈咪。凡事比小姐都主动，因为她还可以抽成。老叶要小丽不再上班了，专门做他的山寨夫人。小丽轻蔑地说：“做你老婆几个月，还是几天？你以为几扎花就可以哄得老娘象小姑娘一样屁颠屁颠地跟着你？”老叶却说，“小丽你最清楚我了，这几年我不是一直对你痴情如一？只有你我视为红颜知已。我久居大陆，这么多年同台湾的老婆早就闹僵了，只等小孩子上学大家就离婚了。我对你的心意你最明白。你再不答应我可就要等到三条腿走路了。”小丽嘻嘻地说：“你用拐杖，我扶你嘛。”老叶说：“不是拐杖，而是中间变永垂不朽了，成了第三条腿。”小丽嗔怪道：“你还吊儿郎当，怕什么？”说完又不禁掩面而笑。约摸过了个把小时，肥牛牵着他的小倩下来了。两人还卿卿我我，意犹未尽。“叶老大，还有三十分钟才到点呢。要不要给你啊？”肥牛拎着那房匙，拿老叶开玩笑，显然是乐极忘形了。原来小丽给他安排的是钟点房。老叶斥呵道：“兔崽子，你老大我那么疲的吗？三十分钟够用？问你嫂子就知道。”小丽白了他一眼。这时老庄闻信，悄悄地对肥牛说：“既然还有时间就不要浪费了。给门匙我吧！”肥牛诧异道：“真的？来去也要花十分钟了，赶得来么？”老庄肯定地说：“我们当兵的人最讲效率，几分钟也可以就地正法，歼灭敌人。”肥牛说：“那行，国共合作，互助互惠，你补３０％的房费吧。”肥牛还忘不了那扎花了三十块的花钱，敲起竹杠来了。老庄犹豫道“最多出二十元。”肥牛咬咬牙，道“成交，先付款。”看他们两人一来二往，讨价还价。我和老叶都禁不得掩口而笑了。看老庄携女匆匆而去。肥牛不禁问：“庄专员是哪门子的炮兵出身啊？”“他是火箭炮的，放炮几十秒功夫就上天了。”老叶说，大家都笑坏了。大家都尽兴了。我抢着去买单，但老叶摆摆手，说他签单了。我轻轻地叫醒了豆豆。老叶包车送小丽和老庄，我让豆豆也跟他们回去了。我要送肥牛，这小子大概目前为止最虚脱的一次了，也醉得不行。豆豆吻别了我一下，做个鬼脸并说：不用每晚来接我了。看你晚晚陪我熬夜，人也瘦了很多，我可心疼呢。我欲语又止，想问问豆豆那老头是什么回事，但终究还是忍住了。路上肥牛这家伙耷拉着我背上，象个公猪发出如雷的鼻鼾声，幸好我开得飞快，摩托车呼隆隆的声音盖过去，不然我还会疯掉。“小倩，亲一个，唉，是下面不是上面。”这人渣还在发鸳鸯蝴蝶梦呢！快到厂门口了，肥牛居然醒了。说是肚子饿坏了，只好陪他吃宵夜。看他那春梦了无痕的模样，我问他：小姐给你红包没有？肥牛双眼一瞪，“我靠，老子的贞操早就给了某个发廊不知名的小姐了。记得当时那小姐还抱怨，怎么那里那么硬？靠，捡到宝了还不懂欣赏，浪费每晚我把枪擦拭那么锃亮！现在是二进宫了，还是要花钱，苦哇！”我乐不可支，说道：“花钱办实事，也划得来啊。今晚总算没有白费一场吧？总算和小倩圆梦了。”肥牛叹了口气道：“亲吻，拥抱，送花，啃啃（卿卿）我我，上床。所有恋爱的程序，一晚的功夫就搞定了。一切都很美，可惜花得钱心痛。那假王祖贤还装逼，说我是他第二个男人，除了原来的男朋友就没有别人上过了，谁会相信那鬼话呢。还要我以后好好来看她，她可喜欢我了。哼，欢场无真爱，看片看得多了。戏子无情，讲金不讲心。当我是傻瓜？！”肥牛的无忌的话，让我不禁一颤，难道豆豆也是那样的人吗？我是他妈的中了狐媚迷惑，不知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星期一，曾小姐过来了。全厂的人都心里捏得紧紧的，唯恐做错了事，又或是怕她颁布哪条新的管理规定。不过，曾小姐总算没有大的举动，只是待在办公室里用电话向王董报告最新的情况罢了。今天员工也显得雀跃，倍加开心，因为刚好是发薪水的日子，这段日子生产线几乎是天天加班，有什么比拿工资更开心的事呢？但是等到发薪了，每个人都对自己手里的信封议论纷纷，因为她们算来算去，怎么计也好象是少了一笔似得。她们都向我反映，我问了曾小姐，得到的回复是部分工人的加班费没有算，因为是没有完成当天的量。所以即使是加班，但量还是要扣够了，才算加班的。大家听了都气炸了，更有扬言不干了，还我血汗钱，渐渐许多人响应。下午竟然罢工了！这个局面如何收拾？曾小姐初时听了，很是生气，觉得大陆的员工真是没有素质，没有纪律和没有职业道德了。她说如果在香港哪有打工仔敢造反的，难道不怕炒鱿鱼不成。那时香港经金融风暴之后，百业萧条，许多人失业，连以前视为苦差，北上到内地上班的，也争破头皮地抢着来做。但是曾小姐不知道，九十年代末的广东劳动力开始出现短缺了，华东江浙一带的也兴旺，带动了一大批的劳动力，甚至本地部分工厂也因为那过有更优惠的政策而迁移过去。当然大多数的打工仔打工妹还不知道什么是大气候，他们最着紧的就是眼前的利益有没有保障。如果觉得不公平，那么就是另谋栖枝。象以前大排长龙等着入工厂的现象已大为减少，除非是待遇非常好的大公司大工厂。初时，曾小姐气咻咻地说，将下午没有来上班的人一一登记名单，全部开除。我面有难色地告诉她。所有的员工好不容易现在才成变熟手，再招来新手未必可行，现在可是赶货的着紧关头。再说，如果他们反映的问题得不到解决，也难免下次会再出现同样的状况。曾小姐也冷静地起来。她问叶经理去哪里了？我说他到了供应商那里去了，其实我想他可能正和小丽在一起吧。她说，你打电话报告发生什么事情，叫他赶紧回来吧。于是我打电话过去，那时的大哥大还是挺威风的，不过信号就不是很好。说话的人经常要粗声大气的，让当时的人认为就是打大哥大就应该那样的，说话挺拉风的。我跟老叶说了情况，老叶：“哦，这样，啊，那么，．．．喂喂？你说清楚点，这样吧！你看曾小姐怎么处理吧。我人在外面，听曾小姐的。注意配合！好吧，就这样！”其实不用说，我也知道叶经理不会第一时间赶回来的，事情是因工薪而起，而曾小姐也是管理部经理，怎么也脱不了干系。他正好隔岸观，火装聋作哑。其实以他的威望，肯发话说他负责处理。员工也至少会先上班再说。问题是他现在处理不会自揽上身。反正也让小女人好尝尝受挫的滋味。我只好说叶经理要赶回来了，但之前要我听你全权处理。曾小姐也料到叶经理肯定会拖拉磨蹭的，到那时天大概也要黑了。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所以不会坐着等别人来笑话。现在的情况用硬是不成的，只能安抚。但是要她放下姿态劝工人回来也是不行的。这样她不由得沉思下来。办公室里只有我和肥牛、泓和几个平时做统计的文员，她们都是看无事可做而上来听指示的。而工厂里就只剩下几个组长，和平时比较老实本份年龄较大的包装部女工。这时泓看了看我，好象想发表意见。我点点头，示意她说。其实在座的人之所以哑口无言，有的是因为对曾小姐没有好感的，有的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有的胆小怕事不敢出声。至于肥牛刚进来不久，而且他身处品管位置，遇到不合格的毫不客气地打回，得罪员工不少，所以不敢噤声。而我则另有打算，没有出言。只听泓说：“其实工人不来上班，只是为了不理解加班工资的算法，由于近段时间天天加班，人的不满厌倦情绪也增大了，加上有的人煽动起哄，所认就不来了。有的索性在宿舍里睡觉，她们实在太累了。我中午在食堂听到的，带头起哄的是个男孩子，他是ＸＸ省的（在此省略，以免引致误会。），他和他的老乡闹得最凶。其余的不一定是真的不愿意来上班，有胆小的还问我会不会开除。所以我认为不一定会闹得很僵的，最主要是公司肯有一个明确的说法给她们。”曾小姐听得点点头，问我她叫什么名字，我好象听你说过的。我跟她说泓是仓管。曾小姐恍然大悟，说：“就是你说的女朋友？”我和泓都马上涨红了脸，以前曾小姐跟我提过有没有女朋友的事，我跟她说了泓。但是最近分手她却是不知道的。“我们是工作上的好朋友。”我更正曾小姐道。“好朋友？我知道了”曾小姐意味深长地说。泓则低着头，不再说话。其实在那晚天台之后，泓就一直很坚强，在别人面前没有太多的流露伤感的情绪，只是将失落倾注在日记本上。平时就是将精力花在工作上，一丝不苟的。这点是我最近才发现所欣赏的。现在公司面临罢事件，她能冷静地分析，全心全意地考虑如何解决，比其它人出众得多了。曾小姐听了泓这样说，本来拿捏不定主意的现在倒成足在胸了。她转而问我的看法。本来我是等曾小姐态度软些，向我询问的时候才开口的，隐隐有同叶经理站在同一阵线的关系。泓比较单纯，倒是没有什么机心，把想到的一脑儿说了出来。现在泓是帮曾小姐解围。我也不好再保留什么。我说：“泓的话是很有道理。不过，如何对员工有个明确的说法，是要谨慎了。完全将加班费调整过来，就显得公司没有威信了。但如果不更正，员工也是难以满意的，毕竟以前的说法是加班费另算的。”曾小姐替自己辨护道：“其实我也有难处的。加班费的事是王董要求调整的。他说这样是防止工人偷懒，消磨加班的时间。再说现在厂里的资金不是很紧张。所以王董一再要求我控制开支呢。我维护了很多，员工也不知道。”说完轻轻叹气。就在这时保安突然袭击报告说，康氏公司的唐经理过来拜访。我吓了一跳，康氏是公司目前最大的客户，如果他知道了厂里工厂正在罢工岂不是麻烦？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一时连自诩强女人的曾小姐也不知如何是好？唐经理是康氏的采购经理，莫非是他听到什么风声，过来看个究竟？但现在事不宜迟，只能再随机应变了。曾小姐和我下去接待唐经理，一见唐经理，曾小姐马上笑容满面，热情迎上：“唐经理，我本就想过去探访你，想不到你竟然亲自大驾光临，真是幸会。”然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那唐经理竟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要知道曾小姐可是风韵正长的女人啊。唐经理讷讷地说：“我刚在附近的光泰，做线材的，刚考察过来的。想你上次说过会在大陆，所以来拜访。没有唐突吧？”“哪里？欢迎之至！请到里面坐吧。”曾小姐媚力无人能及，怪不得那唐经理慕名而访了。唐经理虽然不是直接下单，但是香港下的单都是他直接负责跟进的。所以权力也很大，尤其是国内部分全是他采购的。更是许多厂商巴结的对象。走到车间门口，唐经理见没有多少工人在上班，不由诧异地问是怎么回事？曾小姐淡淡地说：“今天是我们厂里出薪，所以给工厂放假了。你知道为了你们的货，我们的工人最近都是天天加班，没有休息过呢！”唐经理点点头，“那我们的货没问题吧？后天可以准时交首批吧？”曾小姐一片轻松地答道“当然，没问题，看这是我们的生产课长。”我赶忙接着配合道。“是的，其实我们昨晚就完成了首批的订单了。后续的也完全没问题，可以准时交到的。”“好的，我们最近还有大单，到时我要跟香港写字楼申请下单，我还担心你们的产能呢，现在完全放心了。”唐经理卖弄地说。“你大可放心，还请唐经理多多关照哪！”曾小姐妩媚地说道。“客气客气”两人寒喧地进了办公室。这时，曾小姐特意吩咐我，让泓也跟上去招待客人。泓虽然没有做过接待工作，但还是落落大方地接受了这个临时的安排，一是我对她说曾小姐赞扬了她，让她感到很自豪，二是她知道现在是非常之际，自己要多出一份力。不久，曾小姐找我到自已的办公室。曾小姐说：“唐经理正在会客室里。工厂的货现在是怎么办？”我早就想好了应付办法。跟她说：“公司的困难我们是理解的，现在的情况也是要马上处理。我想是这样，加班费的事我去跟员工好好解释，另外建议公司定一个效益奖励，是奖励按时完成任务的员工的，这样才能调动她们的积极性。下午不如就休息了，放假半天。因为发薪水了，大家都渴望休息的。晚上再加班，安排轮流分班。我估算了一下，明天一天是可以完成给首批康氏的订单的。明晚也不用加班了。这样的宣布一下，晚上再点名那些要上班的，不来的就当旷工处理。不知道这样行不行？”曾小姐沉吟了一会，点头说：“就这样安排吧，我还要陪唐经理。你去处理。对了，带上她吧，叫她过来谈谈。”曾小姐指指会客厅里的泓说。“这小姑娘挺能帮手的，我看她待人接物也可以。以后就在办公室上班吧，她还会什么呢？光是文员我觉得太浪费了。”泓怯怯地进来了。以为是自已接待客人有什么过失的地方了。我跟她说了曾小姐的话。涨红脸说，“不，曾小姐，我其实什么都不会呢！我怕做不来！”曾小姐笑笑地说：“我的眼光不会错呢，何况如果我不了解你，程课长的眼光我也应相信吧！”说完向我挤挤眼，意思是她是你女朋友呢。涨又是不言了。我讪讪地笑，有点苦涩，但还是替泓高兴，所以很想帮她。我说：“要不让她当生管吧。她熟悉生产的材料，处事也挺心细，可以作安排协调的工作。”曾小姐点点头，“就这样定吧。”泓的眼里浮现了异样的光彩。我和泓到宿舍，首先跟小莉等泓的老乡说了公司的安排。她们还是比较信任我的。清富这小仔本来还是挺别扭的。说要闹一闹要曾小姐下台。泓耐心跟他说：“其实曾小姐并不是你所想的那么坏的呢。她还是挺明白事理的。我们的建议她都接受了。”我严肃地对“情妇”说：“胳膊总是扭不过大腿的。她曾小姐是有苛严的地方，但她是从公司的立场出发的。如果不上班，再大的理也是变没有理的。如果有意见，还不如等王董来了再说，不然她先炒了你，王董还不知什么回事呢！你说冤不冤？再说现在快年底了，离开了厂你去哪里，难道去喝西北风？只怕你到时春节去不了小莉家呢！”小莉听，也急了，说都听我们的，“清富”唯有答应上班了。我再跟其余的人说，加班费的算法确有不合理的地方，让真正踏实做事的人没有回报。公司会作合理的调整，增加一个另外的效益奖，凡是按时完成的人都会得来奖励。他们想了想，多了一笔额外的奖金，那是不可多得的诱惑啊。毕竟她们觉得自己是认认真真上班的，凭什么也不能和存心混日子的人一样闹事。这样一大半的人也就服软了。至于带头最起哄的男孩早就无聊了，因为大家各怀心事，也闹不到一块，只有自己几个老乡听他的，见大势已去，也作乌兽散。看见事情得到顺利的解决，我终于松了口气。泓也笑得很开心，那是我久违了见到她的笑容。多么熟悉的面庞啊，那不是我曾经因此而爱上的吗？我回去公司跟曾小姐说了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这时唐经理已经离开了。曾小姐听了我的报告，非常高兴。“走，我和你去吃晚饭，有事情跟你谈。”她亲热地在贴近我，充满香水诱惑的味道，眼神有点神秘。曾小姐上我的摩托车，手轻轻地搭在我肩膀上，丰满的酥胸挨近来，可能是结了婚的女人对于触觉没有那么敏感吧，可是却让我这个血气方刚的人，有点热血沸腾。曾小姐是个成熟的少妇，让人总有不自觉的无限香艳的遐想。我问曾小姐到哪里去吃饭？曾小姐说，找一个幽静的、舒适的西餐咖啡厅。我听了，暧昧的感觉象咖啡因一样袅萦在我心头。我喜欢骑摩托车，因为只要异性坐上去，就意味着你和她拥有亲密的距离，这是怎么也抗拒不了的。再说在十年前，骑着铁马在满是打工仔打工妹行走的大街上飞奔，是多么拉风的事啊。肥牛来到这时，就不止一次地嚷着要借我的宝驱去好好猎艳一番，可是我心疼我的“宝马”，试想肥牛如鲸肚的身材一骑下去，非立马给压弯腰不可。我借口说他没有驾驶证，不给他骑，弄得他很不爽，嚷嚷道：“它又不是你老婆，骑也不能骑啊！”我一听乐了，跟他认真地说：“对，她就是我的老婆呢！我比老婆还疼她呢！将来有老婆也只能是二奶，她是名正言顺的原配！”肥牛听得一呆一愣，口水也不争气地流。说起我的“老婆”，还是有一点来历的。小时候，家里很穷，我穿的衣服都是姐姐哥哥穿过的。即使是有新的一点衣服，妈妈也收藏起来，非得要等旧的衣服穿坏了，才能穿新的。为此顽皮的我少不免在沙堆里打几个过滚的，心里盼着身上的旧衣服快点儿破。小学的时候，我和村长的女儿最要好，因为我们的成绩总是数一数二的。我最喜欢她笑起来显现的浅浅小酒窝。有一年春节，我去她家里玩，她当村长的爸爸，对我“咦”的一声，开玩笑地说我怎么又穿着去年春节的同一件衣服，那是套红色的灯芯绒，因为料子比较好，样式喜庆，所以妈妈只准我过春节穿。可是袖子已经有点磨旧，也显得不很合身。我“唰”地面红了，彷佛我那个小同学也一样嘲笑我。自那以后我就再不到她家里玩了。她倒是经常找我玩，还有带好吃的，我有时无端地生气拒绝了她的好意，让她莫名其妙而哭鼻子。但是我心里仍然很喜欢她，尽管自卑让我主动远离了她。等到我考上了大学，我可以想象她羡慕的眼光，因为她那年没有考上，此时我再也不会低人一等。但是当我准备意气十足地想同她交往的时候，却发现“呼啦”的一声，她正坐着一辆漂亮的摩托车在我面前飞驰而过。让我那老掉牙的自行车自惭形秽。我看到她漂亮的脸上满足的表情，好象没看到到我一丝毫的存在。我甚至感到骑手那轻蔑的睨视。我觉得我努力怎么也追不上时代的步伐，爱情的踪影。所以在我奋斗的目标之一，就是首先要有一辆摩托车。大学几年的勤工俭学让我省得了几千块，再等到工作了半年，就很快可以有了一辆属于自己的坐骑了。本来是想买男式的铁骑，但是我看到本地人满大街跑得都是女式的光阳摩托，那样是代表身份和风度的证明。至于男式的嘉陵怎么看也象搭客用的。于是我咬咬牙就要了辆进口发动机的大白鲨，那流线条的造型，黑色的光漆效果，还有那发动起来呼啸而去的声音，直让人感到是如梭穿行的鲨鱼。从此，我就称之为我的老婆，爱不释手。我带了曾小姐到一家名为蒙娜丽莎的咖啡店。这里装修豪华，陈设典雅，最主要是平时客人不多，环境很舒服，里面静静的，只有客人低低细语，柔和的巴赫古典音乐，伴随着谈黄色的灯光，确是个迷人的地方。她象教学生一样告诉有关我如何用刀叉西餐等礼仪，我既窘迫又惭愧地一一记着。我对曾小姐的了解太少了，在她面前我只是个乡下小子。对面注视下，我看到曾小姐的脸孔更是娇俏可人，她的动作娴熟，仪态千媚，我想她是在国外呆过才有这样的风韵吧，在这里她象个雍容华贵的贵夫人，让人完全联想不到她在公司上是个咄咄逼人的干练白领。她看我有点忘情地望着她，开心地笑了：“怎么了？是不是我这个老师教得不合适？”我忘说，：“不，是你太有魅力了，散发着的女人味。让我想柔小姐原来有那么柔性的一面。简直是个十足的香港人。”曾小姐笑逐颜开，说起了她的故事。她十三岁的时候，跟着离异的母亲来到了香港。由于是新移民倍受到岐视，无论怎么努力也融汇不到当地人群去。在香港人眼中，大陆人是“阿灿”，那是源于《上海滩》中廖伟雄演的小人物角色，从乡下来到繁华都市，以土里土气而闻名的。阿灿同菲律宾的“宾妹”，泰国来的“泰佣”，印度人的“摩罗查”一样，都有是下阶层人员的称呼。曾小姐除了努力学好英文，还有白话，但是带有明显的地方口音，所以常受到同学的嘲笑。但她很好强，除了英文基础差一点，其余都不是拿“A”就是“B”，这是非常优秀的。那时她期望自己能遇到一个白马王子，让灰姑娘的童话成为现实。她暑期工在西餐厅里做时，非常用心地学习各种西餐的礼仪，希望有一天能象有钱人一样生活那样有仪态风度。在那里，她遇到了她现在的先生。她先生被她的用功和自强打动，喜欢上了她，所以尽管他家里人反对。他们还是如愿地走在一起了。他先生很疼爱她，婚后就不让她工作了。两人过着甜蜜的二人世界。那时曾小姐不禁感慨：想不到香港式的灰姑娘故事，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但是，一场突然而来的灾难，让她的香港梦，瞬间破碎！第一卷 欲火青春 第一卷 欲火青春（6）一场突其如来的金融风暴，让曾小姐这个貌似中产阶层的家庭，即时陷入了困境，原来先生投资的房产都成了负资产，把多年的积蓄都卷进去了。虽然蒙受巨大损失，但人平安无事却是最庆幸的。更何况有多少香港人都遭到同样的厄运？所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务实的香港人还是从头来过，有赌未为输。所以他先生很快重新振作，并在一家有中资背景的公司找到了工作。曾小姐不愿待在家里让人养，她想减轻老公的负担，于是她选择出来工作。开始只是月薪五千元的文员，后来勤力肯吃苦，处事精明，受老板赏识，慢慢做起国内的贸易生意来。在牵桥搭线的时程中，认识了想在大陆投资办厂的王董。王董因曾小姐的流利国语和对大陆的办事程序的熟悉，就聘请她过来帮忙了。时至今日，俨然成了王董的大陆代言人。听完了曾小姐的故事，我诧异曾小姐在香蕉港立足还有这样辛酸的历程。人常说，香港是人间天堂，只不知道天堂里的人经付出了多少汗水，那真的是一边享受，一边流汗。“今天员工罢工的风波能顺利平息，有劳你的辛苦了。敬你一杯！”曾小姐举起酒杯对我说。“哪里呢，是曾小姐你处事镇定，波澜不惊呢。特别是康氏的唐经理突然造访，让我失惊啊。还是靠你化险为夷。”我恭维地说，轻轻地跟她碰了杯，一饮而尽。“小丰，你对这次的罢工事件有什么看法？会不会有人在背后指示呢？”曾小姐似漫不经心地说，眼神却犀利地看着我。我倏然一惊，难道是她怀疑我和员工唱的“双簧戏”？想想却不觉释然，如果曾小姐是对我有想法就不会和我谈心事，说自己的故事了。但是一时我又不明所指，只得老实地说：“大部分员工是受少数对工资不满意的人煽动的。其实他们本身没有什么恶意的。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曾小姐微微地笑道：“员工的思想比较单纯，我是不会跟他们计较的，再说大家不都是打工的吗？我也是贫苦出身，没有必要秋后算帐的。但是我怕是他们受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而懵然不知，你知道呵，我只是个小女人，大男人可是看不起我的。”曾小姐绵里藏针，话里有话。我此时醒悟，她是针对叶经理的。曾小姐不希望成天对着看自己不顺眼的人，现在员工罢工是个绝好的机会，如果能让叶经理扯上关系，那么王董的看法会怎样呢？但是她必须要找我这样的中层干部联手才能让王董相信的。这样的主意叶小姐不会说得太明显。但是现在她必定是要逼我说个寅卯来着。原来含情脉脉的蓝山咖啡，却是险恶的苦口黄莲。此与风月无关，女人，真是表面绵绵软软，施出的却是化骨绵掌！叶经理纵然不是个合格的经理人，作风性情不是正路的一派，但是个人私交，我是很欣赏他的。至少他的喜怒哀乐，都摆在面上，也不是惯用手段的人。员工罢工的事肯定是与他无关的。但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他是直接负责员工的生产管理，曾小姐硬要说他有关也是无可奈何的，只是如果她没有十足的把握，难免是会两败俱伤的。她是在向我招安的。我处在中间，却是不能做墙头草。“今天的事件发生得太突然，由始至终我都没有好好想一想。不过曾小姐你是香港来的高级管理人员，我真想不到谁敢瞧不起你呢！”我装聋扮傻。“是吗？”曾小姐显然对我的回答有点失望，“小丰，我们大陆人在台湾人手下做事真不容易啊。”曾小姐什么时候又以大陆人自居了？“我一向当你是当弟弟一样看待的，有的事我不得不告诉你。今天的事我已经向王董报告了，他非常生气，说他不在大陆，员工就闹翻天了吗？他说有的人如果只顾花天酒地，不理厂务，就是渎职！曾小姐是我亲自提拔的，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我看，你以后别老跟叶经理出去了，免得受他牵连啊。你在隆和还有大把前途呢！”我脸不禁发热起来，看来曾小姐做得功夫还不少啊。我满怀感激地说：“曾小姐你放心，我知道你对我好的。跟你真的是象姐姐一样亲切。你的话我一定会铭记于心的。我的经验尚浅，有许多事情做得不够，甚至做错，希望你提点！我一定改正！”曾小姐面露得色地说：“你本身就是聪明人，不用我教的。下个星期王董就会过来，到时会有大事情发生呢！你一定要好好记住我的话。机会来了就要好好把握，王董不理厂务，只要求有效益就行。这厂是要靠我和你的。你负责主内，我负责主外。我们可是姐弟俩，好好携手合作啊！”我听得不由面红耳赤，曾小姐隐然已经将叶经理排除在外了！以后是“姐弟俩”的天下，该是多大的诱惑啊。可能曾小姐已经有把握玩弄王董于股掌之上。叶经理迟早是受排挤而离开的。现在是最好的时机，曾小姐要的是，叶经理众叛亲离！我很奇怪曾小姐这么相信我，将如此心腹之话跟我说，难道她算准我一定会帮她吗？我心里越来越觉得叶小姐深不可测。细想如果我将曾小姐的话告诉叶经理，以他的脾气一定会向王董发飙，但是无凭无据，只能是加深王董对他的坏印象。如果我不告诉他，那么曾小姐以罢工事件为理由，细心布置，徐徐做王王董的工作，到时叶经理也措手不及，百口莫辨了。我该如何选择？曾小姐还是叶经理？想不到，职场和情场一样，让人如此难以抉择！就象我对泓与豆豆之间一样！真是让人犯难的烦恼啊！跟曾小姐喝完那浓香而有点苦涩的咖啡之后，我送她回住所。她说要打电话给老公报平安了。因为每逢在大陆过夜，老公都不放心她，说到这，曾小姐一脸是幸福小女人的模样，完全没有刚才的机心和诡谋。真不明白，女人拼命在职场上力争上爬，尔虞我诈。究竟是为了家庭，还是为了自己的尊严和价值呢？叶经理回来后，对厂里的罢工事件没有太多的过问，毕竟事情已解决了。当我根据曾小姐的意思提出由泓调任生管时，他也没有太大的意见。只是眼里有一丝疑惑地看着我，我不敢去对视他，匆匆走开。泓在我的办公室里工作了，我们时常见面。我教她生管的基本工作。主要是接到定单之后如何确定所需要的材料是否足够，交期能否完成，然后再交品管部门制作生产标准图等等。泓听得很认真，完全是当我是老师一般。有时偷偷凝视泓的明亮眼眸，闻到她身上的幽香气息，挨过碰着她衣角肌肤。我就不禁想起和她曾亲密爱抚，私语共享的时光，如浮光掠世，竟是如斯梦幻！我很佩服她对情感的冷静。难道小女子的定力比我这个大男人还厉害吗？看着她面对我象是对待一个值得尊敬的上级一般，毫不失态。我甚至私下以为她能向我展示哀伤，又或者撒娇一下，那样我反而没有那么失落！难道她完全忘记了我们之间曾拥有的快乐了吗？又或者她完全接受了我们分手的现实，忘情地投入工作之中了？这么快平静么？我不禁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责备自已，多自私的男人啊。现在泓这样不正是最好的吗？“嗯——”泓可能见我一时喜一时嗔，神情自弗不已，有点古怪。所以故意作声，提醒我。我觉悟自已有点失态，忙回到正常举动之中，当一个好的“老师”。我讲解时，泓一直是站在我旁边的。我怕她站累了，于是叫她拉张椅子来坐在我对面。这样，我和泓面对面，我能更好地注视着她。泓觉察到我的眼光，有点不自然，但还是认真地看着资料。到不明白的地方轻轻地问我。我伸脚悄悄地探索着了她的鞋尖，碰到了，慢慢地靠在一起。陡然一种温柔的感觉在我心中油然而生。渐渐地用力压着，她觉察了，缩开了脚，让我落空。不久，我又碰到了她的脚，这次我轻轻地挨着她的脚背，不敢用力，她的小脚象温顺的小猫一般，绻缩在我的脚下。泓不敢看我，我的眼光也只是如燕飞掠地扫过，不再正视她。我们平静地谈着生管问题，脚下是很有默契地紧靠在一起。这样的时光，有点回到从前，我暗暗回味着。不久，泓起身了，说：“我要好好思索一下，很多还没有消化。”然后转身，回到她的座位去了。不知，她说的，是学习的内容还是说的是我们的关系？也许是泓的冷静让我清醒，我们其实是已经隔了一道鸿沟。那就是豆豆。我的心里有点痛，想起那天豆豆和那老头送别的情景，不详之感就让我不敢再想。但是我又不得不去探究，虽然我不相信豆豆会欺骗我。但是男人的自私和醋意，还是占了上风。晚上的时候，我在皇宫不远处等着豆豆。希望给她一个惊喜欢，潜意识里却是想证明自己那天看到的情景，只是个偶然。夜风吹习，让我打了个寒颤。这已经是深秋了，南方的天气冷得很迟，但是如果冷空气一到，就让人措手不及。希望今晚我不是碰到的不是冷空气来临吧。快到一点的时候，陆续有人出来。有的醉意熏熏，有的打情骂俏，有的意犹未尽。这是个用钱买欢笑的地方。只是欢笑果真能买的吗？蓦地，我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是豆豆。可是她和一个客人有笑有讲地走出来。正是上次的那个老头。老头邀她上车，豆豆有点犹豫，但还是上去了。我没有告诉豆豆今晚我过来接她，她也看不到在暗处的我。我心里面一阵悲凉，感到透心彻骨的寒意。我麻木地跟上去，我的铁骑跟那霸气十足的本田轿车比起来，真是他妈的寒碜了。一刹间，我引以为荣的老婆，成了可怜的垃圾！这个时代这个社会，没有钱就保证不了爱情，也保不住自己的爱人！我很想掉头就走，去痛哭一场，去痛醉一场！我彷佛看到漆黑的车身里面，豆豆正在别人的怀抱里，卿卿我我，打情骂俏。曾经的美好时光，变成如今最痛的煎熬！我想起了肥牛的话，小姐怎么可以谈情？好象肥牛也在大声肆无忌弹地嘲笑我。只见轿车在一家大排档停下来。他们还要吃宵夜。桌上有三个人，一个是豆豆，一个是那个老头，另一个是司机。老头没有吃东西，只是饶有兴味地看着豆豆吃。我偷偷地躲在寒风里哭泣！想起豆豆生病，我喂她吃粥，那温磬的场景，犹历历在目。我却不相信眼前的豆豆，在陌生人面前，吃得那么津津有味。她浮现的笑容是那么无忧无郁，难道他给得好处太多了吗？下一站他们去哪里？！我在对面另一家小店里独自酌酒。如辣椒灌喉，烈酒变得痛苦难咽。但是喝下去之后，顿时全身暧流如注，热气腾腾。猛喝几口，希望就此醉了，不再烦恼伤心。我时而自灌，时而瞟瞟豆豆那边。那家伙高谈阔论，豆豆虔诚细听，满面是倾慕的表情。曾经天真可爱的豆豆为何如此着迷了别人？难道已经不记得有我这样的一个哥哥了么？是我太天真还是豆豆城府深？一个人喝苦闷酒是最易醉的。我已经渐渐醉意酩酊了，一时恶从胆边生，抄起酒瓶，想狠狠地将那人咂去！我去废了你吖的！奶奶的熊！我踉踉跄跄地走过去，眼前一黑，忽觉人影在重重叠叠，头也觉天旋地转，仿似天地万物如摩天轮在转动一般。身，就不由自主倒下了，只彷佛听豆豆的一声尖叫之后，再也不省人事。我在梦中，看见豆豆正跟那男人走了，我拼命追上，给那人一拳，拉着豆豆就跑，但是豆豆却一动也不动，原来她给那人在地上正拉扯着，动弹不得。“豆豆！快走啊”我喊着，豆豆却凄然地笑着，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我沉沉地睡下了。不知多久，我朦胧中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睁开眼，发现豆豆正关切地看着我。原来我已躺在豆豆的床上了。“酒鬼，醒了？你的酒精浓度测试不合格，继续睡！”豆豆俯着脸，贴近我说，手指轻轻地我的鼻尖划了划。“怎么回事呢？”我头疼欲裂！却记不起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我发了一场噩梦！“应该是我问你什么回事才对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街上醉倒了呢？！”豆豆神情有点特别，我慢慢地想起了一点来，只是不知道砸到那老头有没有？“你要老实交待哦！”豆豆不依不饶地追问。看得出有点儿生气，后果可能很严重。我不敢承认跟踪了豆豆，只好临时编了个谎话对她说：“我不记得什么回事了。昨晚和朋友在外面吃了饭，喝了很多酒，送走了朋友，忽然想起好几天没有见你了，所以想找你。我在皇宫门口等你时，看到你坐上了一个男人的车——”豆豆托头腮，专心地听我讲故事。“我来不及叫你，就只好跟着车。你们停下来吃宵夜，我就只好待着，不好贸然去跟你说话。后来不知怎样的，我觉得好象那男人欺负你，不让你回家，所以我很生气，想去揍他，再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豆豆信以为真，以为我是太过紧张她才冲动。她略带责备心疼地说：“傻瓜！那个是我契爷，怎么会欺负我呢！”“契爷？”我莫名其妙。“是的”豆豆继续说：“他对我可好，每次来只是让我陪他聊天，偶尔听他唱唱歌，他不喝酒，也不让我喝酒，说是酒对身体不好。年轻时可能喝了，现在不行。下班的时候，他见我一个人回去，所以提出送我。只是肚子太饿了，所以又要他停下来吃点宵夜，想不到突然看到你怒气冲冲地过来，但是很快你就醉倒了，摔地地上，吓得我不知怎样好。幸好契爷叫他的司机送我和你，不然的话，真是吓坏我了。”原来是一场误会。幸好我没有向豆豆直接质问，不然又是一场多么不亦乐乎的风波啊！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不解地问：“契爷？他是什么人，为什么没有听你说过？他怎么会对你那么好？你要小心现在的坏人多得是！披着羊皮的狼！”豆豆正色道：“哥哥，不许这样说人家呢！人家可是老先生了。我只听他说早年在海外做生意，后来到大陆办厂，现在都交别人打理了。家人都在美国，但他还是喜欢一个人待在这边，过着悠闲的生活。他说和我一见如故，好象他的小女儿年轻的时候，要认我做干女儿。我见他一直都是慈爱有加，所以就叫他契爷了。因为怕你多心，才没有对你说起的。”听豆豆这么恳切地说，我知道错怪了她。与她的光明正大相比，我多少显得有点鬼鬼崇崇，我为自已的龌龊而自责不已。豆豆见我半晌不语，以为我还不舒服，要我多睡一会，天还没有亮呢！我一把将她拉在怀里，狠狠地抱紧，想去亲她。她调皮地说：“你还满身酒气呢！臭死了。”我只好去冼澡，出来时只裹着一条浴巾，坏坏地看着她。小弟弟不急不及待地抬头，撑起了帐篷，吹起了进攻的小喇叭。小丽已经和叶经理住在一起了。这里就只剩下豆豆一个人住了。所以我就没有什么好避忌了。豆豆看着我的样子，娇羞地说：“世上没有披着羊皮的狼，原来有披着毛巾的色狼呢！真羞啊，快穿衣服！”我说：“我已经有了最好的衣服了！”豆豆不解地说：“没有啊，难道你穿的是皇帝的新装？”我说：“不呢，是真皮套装啊！”豆豆“扑噗”地笑了一声，“讨厌！”我随即抱着她上床，一丝一带地解下她的睡袍，忘情地亲吻。豆豆的身体已经因激情而滋润起来，象春天肥沃的土壤，我是春耕的公牛在耕作。豆豆的身体象春蛇秋蚓一样蠕动扭曲，不住地发出呻吟。经过几次的磨合，两人已经到了最佳的状态。她已经深谙男女之道，懂得享受其中的乐趣，她不断地扭动身体，配合我的节奏。不知怎的，我联想起了泓，不知道那神秘的躯体是否如此灵活，如此生动？她的冷傲的面容，是否能低挡得如此的进攻，如此的潮水侵袭？我发觉她们眉宇间确是长得很象，在那忘情的极致中，在我眼中豆豆的呻吟的表情渐渐化作泓的面孔，两者重叠为一体，芳香、草地、偷吻、心跳、欢笑、含羞的面容．．．．．．所有的快乐画面，带我进入高潮，全力向最深处冲刺下去！我们保持着最后的姿势，一直到天亮。我真讨厌上班，但是还是不得不爬起来，磨蹭到最后一秒，直到豆豆的催促，我才完全离开她的身体。她是我如皇宫般的花园，鲜花遍地，而我是里面的园丁。当我打开门要走出的一刻，我听到豆豆一句话，不由一怔。“泓，是你在厂里的女朋友的名字吗？”床上的豆豆背对着我说。“昨晚和早上，你都有叫了她，泓”。我回望，豆豆已埋头，深深地陷入枕被之中。我颓然而立。泪，潸然而下！我下到楼下，我的“老婆”安然无恙地停在那里。对豆豆又多了一份歉疚之意，这个小女人什么都想得周到。昨晚在如此混乱的情绪之下她如何顾及得到的？如果一个男人喜欢有这样的一个老婆：任劳任怨，不用老花你的钱，也不用老要你说爱她。喜欢骑就骑，喜欢下就下。那么买个两轮的座驾就行了。世事之难就难在情感之事。豆豆和泓都有缜细的心思，两个不同时间遇上的女孩子，却有如同相同之处。我对感情自以为面面俱到，结果却是两败俱伤。我不杀伯仁，伯仁也因我而死。我必定在做出坚定的选择，不然我只会是个的罪人。正当我为爱情烦恼的时候。肥牛也在为情丝所困，郁闷至极。自从皇宫归来，想那深宫里的藏着倩女祖贤，肥牛每每美美地回味那晚的缠绵时光。不过肥牛不是自私之人，他深情地认为他不是只属于一个人的。他对里面更多如花似玉的小姐们简直是口水啧啧、念念不忘。想起那宫中似有无数佳丽，肥牛严肃地吟咏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我正为他的文学修养大有长进而欣慰，同时为他的思想境界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而惭愧时，只听他下面还有一句：是每天一嫖。可惜兜里的“红衫鱼”（百元大钞）不够壮阳，让他底气不足，萎萎蔫蔫。不过当垂头丧气的肥牛走在马路的时候，精明的肥牛很快悟出了一条道理：与其每天买牛奶喝，不如自已养一头奶牛。原来这里本来就是工厂集中的地方，每当下班成群结队的女孩子如花市一般拥簇在街头，成为一道最具视觉冲击力的亮丽风景线。肥牛顿觉自己艳福不浅，前景简直令人振奋！肥牛憨厚木讷的外表，伪饰了他的色狼本色，而且高大壮实，颇得一些女孩子的青睐。每当傍晚，总有一些女孩子在门口、草地、路边，三三两两地聊天说笑。只是这家伙欲速不达，见到稍有姿色的，厚着面皮地同人家握手，还用手掌揉揉捏捏，直把人家摸得毛骨悚然；遇到说家乡话的，如同见到了党组织见到了亲人，差点热泪盈眶，开怀大抱，直让人吓得魂飞魄散。见到不喜欢的，则提不起半点兴趣，爱搭不搭的。日子久了，自然口碑不佳，门庭冷落！首战挫折，肥牛检讨原因，决定痛定思痛，从头做起。本来肥牛是定下泡妞的准则：“三草”不吃，其中之一就是：不吃窝边草。这不是因为肥牛大发慈心，怜悯本厂的眉眉。只是怕得罪一个，等于得罪全部，不利于长期觅食。现在他认为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何不发挥：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优势，就地取材呢？其实我觉得肥牛是有难言之隐，就是他当了品质之后无乎成了女工们的公敌，恐食之不易，如今出尔反尔，只能说是饥不择食了。明确策略之后，肥牛整天在生产线上忙乎着，遇到漂亮的，都不免多打几个转。只是总找不到话茬。有的名花有主，心有所属的；有的虽是单身，但在本厂有表哥堂兄在做展护卫的；有的是未谙世事，见人就拒之千里之外的，总不好下手。掂量再三，肥牛看上了在组装部的潜在对角。她叫何细玉，是刚进不久，长得水灵灵的。关键的是前胸发育的太好，象水瓜成熟悬挂般，非常符合肥牛关于奶牛的一级标准。可她就是怕生人，一天到晚都不见她说几句话。肥牛总借意跟她说说话，她听三句才答一句。让肥牛非常无可奈何。肥牛的责任是检查她组装好的每一盘元件，如果抽查发现不合格，就要重装。她是生手，动作不是很麻利。所以她做得很慢，且屡屡出错，常需要返工。有一次，她竟然连装错了几盘，肥牛要她都一一返工。她急得都快掉出眼泪来了。要知道每天返工的数量是不计件的。返工的多就意味着任务无法完成。一天下来，做不到了限额。不光是要扣钱，还要无偿加班。这跟其它的组不一样，其它的还可以因为机器的原因造成计件不够，情有可原。但是她们纯是手工操作的，完不成也是无话可说。肥牛见她急得可怜，又不能故意徇私。只得自己也一盘一盘地帮她弄好，还将容易出错的地方特别提醒她。这样渐渐地好了很多。那何细玉感激地对肥牛笑了一下。肥牛如获赐了圣旨，心花怒放。自此肥牛总心照不宣地帮助她，亲近她。慢慢地，何细玉竟和他的话也多起来。肥牛以为时机已成熟了。于是说要约她出去吃饭，她竟然答应了。肥牛真是欣喜欢若狂，仅仅是花了下班后的十分钟就沐浴更衣，打扮一新。当他满怀期待之时，肥牛见到何细玉正和一个黑黝黝的男人走来。那男人见到肥牛就说：“我老婆说你在平时很关照她，真是太谢谢你了。今晚我们请你吃饭。”肥牛傻眼，何细玉怎么看也象十八岁的姑娘怎么就结了婚呢？何细玉对肥牛笑了笑，很甜蜜地牵着男人的手。那男人喊她：“孩子他妈！你去妈那里抱狗娃儿也出来，整天没吃奶他也该哭了”还有孩子了？！肥牛彻底地被打败了。原来何细玉是四川人。她们那里有很多早就结了婚才出来打工的。当肥牛对我说这事的时候，不断地摇头，不断提到“真是被打败了。被打败了。”自此以后“被打败了”就成了他的口头禅。肥牛的养头奶牛的事业不顺利。又不得不叫了几次外卖的牛奶喝。回来还说每次都说，不光是伊拉打仗石油贵了，牛奶也一样涨价了。前者是打击富人的，后者是打击他这样的穷人的。经过此事，肥牛自称，他那弱小的心灵受到了自向王雅倩求爱遭拒以来的最大伤害。他在宿舍里贴着一条警句：吾爱方便面，故常食之；吾爱普洱茶，故常泡之。女人，介于两者之间，故常泡而食之。不了解他的人，还惊为情圣；了解他的人，譬如我，知道他可怜虚张声势的背后，其实是多么有一包常泡不坏，可以长期食之的方便面啊。当肥牛知道我纠缠于豆豆和泓之间的情感时，对我与豆豆的交往颇为不屑。他不相信豆豆能出于污泥而不染，洁身自好。他劝我早点放弃她，及时回头。不要有家花不采而采野花。又后面补一句：“当然，偶采野花是可以理解的，毕竟食得就不要浪费”肥牛咂咂口水说道，“关键是不能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对于肥牛苦口婆心，我无言反驳。我已经怀疑过豆豆，不能再伤心于她。至于泓？我不能给出答案，尽管我知道泓还是没有对我完全失望的，她还在企盼我的浪子回头。这我从她的眼眸里可以读出来。如果说豆豆是一棵阿娜多姿的晓岸杨柳，让人喜欢让人怜，那么泓就是那飘于风中的芦苇，不是她说不娇艳，只是她更倔强，不屈于命运罢了。如果是因为她更坚强而让她承受难过，这对她公平吗？我叹了口气，泓更适于是做老婆，而豆豆适于做情人。男人的齐人之福的心理让我想入非非。我又一次为自已的龌龃而汗颜！那天在办公室，只有我和泓两个人。我问泓在忙什么？泓说，曾小姐要看的报表，生产进度、库存、供应商名单等资料，所以弄给她。我有点警惕，曾小姐无缘无故看这些做什么？这本是生产上的事，难道她生产的也要管？想起那次在咖啡厅她踌躇满志的样子，难道这次志在必得？我轻轻地对她说：“曾小姐要你做些，千万别给叶经理知道了。不然他会不高兴。”泓嗯了声，不解地问：“怎么叶经理跟曾小姐过不去？我觉得曾小姐为人很公道呢。”我苦笑了一下，看得出泓对曾小姐很是崇敬，在泓的眼中，曾小姐是个很有魅力的人，而完全看不到曾小姐的机心和城府。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她。“曾小姐不是简单的人，她和叶经理在是勾心斗角的呢！不过这你也不用太理会，只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泓点点头。“我觉得曾小姐还真不容易呢！一个女子在大陆，还要理很多事情。”泓若有所思地说“我真的很佩服她”我听了，打趣说“为什么？你也想当女强人了？”泓有点郝羞地说“不，只是觉得她很有魅力，风度、礼仪、业务，样样都懂得将来如果我能学到一半就好了。”看着她那涉世未深的模样，一定对前途有很大的向往和抱负。想想那个在IBM出头的吴士宏，开始还不是一个连电脑操作也不熟练的打工妹子？结果硬是从前台做到全球五百强跨国公司的中国首席执行官。泓果然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子，很有上进心。而且她脑子灵活，常常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我跟她说：“不管怎样，我们隔在曾小姐和叶经理之间，凡事要处处小心，我们是小人物，不会妨碍别人，但是也不能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肥牛因为一件事对泓更是称赞有加，连连感激不已。那天泓过来，悄悄地对我说：“丰，有件事不知可不可以对你说呢？”我奇怪了，泓很少这样担心紧张的神情的。我于是问她怎么回事。原来当天刚好来了送货，是叶经理的朋友陈大的公司送来的弹片。按收货的程序，肥牛对来货作了检查。但是他发现抽检的不合格，主要是弹片的弹性强度不够，容易折断。肥牛想到请示叶经理，他不在。于是打电话经叶经理首肯之后，就签了名，准备给仓管收货了。泓当时刚好在场，因为要先经她核实送货与订单的数目是否相符。她看到了经过，担心肥牛这样签名了，而叶经理没有签名。这是否妥当。泓的担心是有道理的。陈大的货不合格我是料到的。当初叶经理找他时，就是因老朋友关系罢了。其实陈大的公司早就不如前了，做的样品比别的还差。不过他报价还算低。当时王董还压了一下价。让他心痛得嘴歪牙落。估计是没有什么赚头，质材也就以次充好了。这如果用别的客户是没问题的。但是如果用在康氏的产品上，就有可能出问题了。因为康氏的收货是出名的严格的。幸好泓提醒我，她知道肥牛和我是哥们。我把肥牛叫上来，狠狠地说了他一顿，说你这小子是个大学生了，还不如一个职中生的明事。叶经理没有签名的也敢签！肥牛一愣一愣的，还没有弄明白什么回事。我只好跟他说，现在是风头正紧的时候，曾小姐和叶经理都在斗法。当然要步步小心，保护自已。万一出了事情，你不是跟人家陪葬，成了徇葬品也不知是什么回事？肥牛让我说得出了一身冷汗。一双“玉”手不住地搓着，嘴不停地问：“那怎么办？货都有收了，退也退不及呢！”没办法，我叫他没事就守在门口等叶经理回来。一见到他就请他签字。真巴望老天爷让叶经理心情好点。快下班的时候。叶经理回来了，满面春风似的，可能在小丽那里过得快活。肥牛抓紧时机，陪笑地让他在那收货单上签了名。叶经理也没什么，大笔一挥就签了，还说肥牛怎么婆婆妈妈似的，说了行也不成，老说要签这个签那个。这事有凑巧，不幸而言中。曾小姐看到了泓给的资料中有这样一张附有质检不合格的收货单。曾小姐嘴角不禁阴阴地笑了。当泓看到曾小姐看了那张质检单时，心里陡然紧张！她怕曾小姐问长问短，仔细追究起来。但曾小姐没有说什么，只是翻了翻其它文件。曾小姐好象更关心生产的进度，由于第一批货已交过了康氏。曾小姐问泓什么时候可以交第二批货？泓象背熟了课本一样将生产数据报给她，曾小姐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又有点担心地问“我看了材料，好象有点不够吧？”泓赶紧说：“是，本来差了弹片，但是下午来了货，就可以这两天赶完了。”曾小姐眼睛一亮，“是吗？你真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我果然没有看错人啊。”泓露出可爱的笑容，说：“曾小姐，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如果有不好的地方，请你多多指教。”曾小姐含笑道“好好做，女孩子也能做大事。”泓对曾小姐更是仰慕不已。当泓要离开时，想拿回那些资料，曾小姐淡淡地说：“先放在这里，生产的事我还不太懂呢。我还要好好看呢。”下班后，曾小姐心情很好，说要请我们管理人员到外面吃饭。曾小姐见到叶经理，笑盈盈地说：“叶经理有空吗？赏个脸和大家一起出去吃饭吧！”叶经理有点愕然，不过马上客气地说“不用，你们去吧。我还有点事，去会会台湾刚过来的老朋友。”曾小姐撒娇地说：“叶经理真是大忙人，不是嫌和我这小女人吃饭没意思吧！除了酒，我什么都敢跟你喝！”叶经理哈哈笑道：“呵呵，可我除了酒什么也不喝啊！”“你是欺负我吧？待王董过来我请他帮我讨个公道。”曾小姐故意气咻咻地说，听来好象意味深长。“好，你讨吧。王董再吃素，也是公的。所以他说的就是公道嘛”叶经理里也毫不含糊，讲起来还挺幽默。别人听了都有欢笑的气氛，我听到心里却摇摇头。大家到了一家较为干净卫生的餐馆。曾小姐坐在上首，拉拉泓坐在右边。我本想和肥牛坐在一起，但是曾小姐示意我坐在她左边，还说：“今天我要拆散你们了，谁叫你们是我的得力助手呢？”我不禁偷瞟了泓一眼，她很快就低低头，不过嘴角却掠过一丝甜蜜，那情景，让我想徐志摩的诗：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是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肥牛也挨近我坐下，其余的还有几位组长。即使隔我，肥牛还是闻到了曾小姐的香水味道，这是他后来告诉我的。他无限地沉浸在回味中：“曾小姐究竟用的是什么牌子香水，让兴致勃勃，想入非非？”不过他不敢流露本能，唯有化“性”奋为食量，埋头苦干。这时曾小姐举起酒杯说：“我是个女流之辈，平时很少和大家出来吃饭，不似叶经理那么时常和你们打成一遍。我和大家干一杯。”大家纷给响应。因为喝得是白酒，泓喝得有点呛，脸马上涨红，我关切地看她。这时曾小姐说：“小妹子，慢慢喝，女孩子一定要学会喝哦，不然给男人欺负呢！”我心里一颤，泓倔强地一咕咚地吞完那小杯后，整个人就是象棉花糖一样软软地靠在桌椅上了。后来我要了一杯花旗参茶给泓喝了，才好点。曾小姐不光会喝酒，而且还贪杯，又和每人都轮流喝一杯。此时的她面色绯红，十分艳丽。肥牛不禁称道：“曾小姐，你酒量很好啊，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肥牛真会拍马屁了。我曾前先警告过他，曾小姐现在是红人了，不能得罪她。曾小姐微微笑道：“你可真会哄人哟。”声音有点嗲，肥牛听了更来劲了。“女人能不能干就是看酒量就知道，曾小姐真是公司的栋梁，让人钦敬之情，如滔滔江水不绝。”曾小姐自是笑得灿若花。我听着怎么老是觉得肥牛的话充满淫荡呢？第二天一片风平浪静。下午曾小姐打电话给我，要我先安排送货，我奇怪了货还没有够量，为何要提早送货呢？曾小姐显得无奈地说，康氏的唐经理打电话来，说等着货用。于是我马上安排送去了。想不到，事情就出来了。司机打电话来说，康氏那边说品检不合格，要退货。我大吃一惊，几十件货要退损失可大了。我跟曾小姐报告，曾小姐皱了眉头。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唐经理刚才打电话过来，他非常生气。还说要追究我们给他们造成的损失呢！”我心感不妙，说：“怎么办呢？能不能让他们先收下呢？再说他们不是也要赶货吗？”曾小姐冷冷地说：“可能？人家是大公司，你以为象我们这样，随便有个人签个名就可以收货吗？！”我噎住。当即我明白了。曾小姐是有所指。“把货拉回来，叫品管部写个报告上来，看看究竟是什么回事？”曾小姐恼火地说。不知怎么，我觉得她其实并不是真的很生气。肥牛写了品检报告，大意是人家抽查产品不合格，是因为弹片太易折断。这正是陈大送来的那批弹片出的问题，肥牛也特别说明了当时是叶经理同意收货的。奶奶的熊！这此送的货共五十件，只有四件是用了陈大的不合格弹片。他们居然就抽查中了。这不是神了吗？！肥牛奇怪地说，“真是被打败了。”我把品检报告给曾小姐，曾小姐好象早知结果。随便翻翻，气愤地说：“这老叶怎么轻率啊，明知不合格的东西也叫敢品管收？简直是置公司利益不顾，目无操守！我要让王董知道怎回事。”她抽出上次叶经理签过名的品检不合格单，和肥牛写的品检报告，叫泓一并传给了王董。我现在知道了曾小姐姐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那是所有女人都趋之若骛的“poison”——毒药。听说王董很生气，叶经理在办公室里呆了足足一个下午，好象同王董争论些什么，最后还是生气地摔门而去。出门时还悻悻地说：“这小女人，哼！女子与小人难养！”康氏那边，曾小姐去了一趟，回来说就可以送货，只要将不良品剔除。至于康氏的追究也就好歹安抚下来，不会追究责任云云。曾小姐也少不免去王董那里邀功。王董对她简直感恩戴德，言听计从。果然没有等王董过来，叶经理跟我说，他已经向王董辞职了。我瞠目结舌，虽然有预料，却没有想到来得这么快。他说不能再跟曾小姐共事，她老是在王董面前搬弄是非，颠倒黑白。说他为打击她的威信，煽动员工罢工，既使是赶货时期也是置之不理；又为了私人交情，胆大妄为，公器私用。叶经理本来充满怒愤与委屈。员工是因工资短算而罢工，却算在他头上。王董想节省费用，要他找价廉的供应商，老陈本以为是有利可图，但是王董压价太厉害，变成卖老叶的面子做赔本生意，口有怨言。老叶处在中间有苦说不出。这些缘由本来跟王董是可以解释得到的，但是因为曾小姐添油加醋，结果他跟王董的沟通如隔山壑。以叶经理的性格，早就大发雷霆，非为自己讨还公道不可。但曾小姐是女流之辈，他反而不能理直气壮地计较，所谓好男不与女斗。这是他粗中有细的风度。无奈他只好辞职不干，以明心志。王董也没有挽留，他更是去得决绝。叶经理的是非功过，是一时很难说得清的，但是在朋友立场，他其实是个黑白分明，有情有义，豪爽大方的人。如今这样离开，我不禁难过。我跟泓说了叶经理要离开的消息。她睁着大大的眼睛，不能置信，随即有眼里通红地说：“丰，这是我的错吗？是我害了叶经理吗？”我不禁一怔，安慰她：“你怎会这样想呢，一点也不关你的事。别乱想了。”泓还是很自责，“如果不是我告诉你，叶经理也不在那品检单上签了名，又如果不是我拿给曾小姐，她也不会传到王董那里去了。”泓把自己看作是连累叶经理的罪魁祸首了。我只得跟她说，她没有错，她做的都是应该做的。叶经理的离开只是高层之间的角斗牺牲品罢了。即使没有她，别人一样有机会抓叶经理的把柄。泓听得点点头，心里还是很难过。唉，这个善良的姑娘。即使是加班，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来跟叶经理饯行。叶经理干脆在厂外的大排档请大家吃晚饭了。只见大家坐得满满的，叶经理毫不介意，一一和大家握手，欢笑话别。有的人要加班的，叶经理就和他们干了一杯，然后催促他们上班去了，不能耽搁。大家流露伤感的气氛，但是叶经理还是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的。老庄也跟叶经理连喝了两杯，然后期期艾艾地说要上班了。老叶知道老庄就是这样的人胆小怕事，中庸自保，他是怕得罪曾小姐。老叶摆摆手，用台语跟他说了些什么，老庄引颈点头，唯唯诺诺地离开了。渐渐曲终人散，剩下平时和老叶比较熟的人。我、肥牛和泓，还有小莉和她的“情妇”清富等等。老叶也喝得醉态漫烂。他和几十人碰过杯，每人喝上一杯，至少也喝了斤二两了。此时他真情流露，他动容地说：“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大家来自五湖四海，能够相聚一堂。这就是缘份。试想中国有十几亿人口。大家能碰在一起的机会有多大呢？跟中六合彩差不多。所以大家要珍惜这份缘。我是个粗人，不会文绉绉的。但是还知道一句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大家还是努力工作，好好替王董分忧。我祝大家有个美好的前程，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