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苦笑了一下,说没见过你这么阿Q 的。 菲菲抿了一口红酒,她的脸白里透着粉红。显得更加阳光和青春。爸妈,你们为我操劳了半辈子,以后我有钱了会让你们过上好日子的!她扑闪扑闪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又有些神秘地说,金律师让我好好干,他说以后还要培养我当主任助理呢! “主任助理是个多大的官儿?” 老葛白了女人一眼,“嘁”了一声:“这都不懂,除了主任就是助理,一人之下,众人之上呗!” 女人先是惊叹一声,稍停,又有些忧心忡忡地问:“这个金律师对咱们菲菲这么好,会不会……” 菲菲嗔怪地瞪了一母亲一眼:“妈,看你说什么呢?” 老葛一仰脖,已将杯中的残酒喝尽,他夹了一块鱼肉到女儿的碗里,又为自己斟上酒,说:“甭理你妈。什么话一到了她的嘴里,就他妈变味了!” “喝吧你。这么多菜还堵不住你这张臭嘴!”女人把一块猪排骨塞到丈夫手上,嗔怪地瞪了他一眼,目光中却是掩饰不住的幸福。 老葛嘿嘿一笑,看着女儿说:“菲菲啊,你老爸不是老想弄辆出租车开开吗?可我打昕了一下,不光要考试、等待,光押金就要交五万块。金律师路子广,你能不能跟他提提。让他帮忙给找一家公司。考试就免了,押金看能不能少交点儿。留着钱,咱们不是还要买房子吗?”……第十六章 交易与怨恨金戈在法院的门口接到了汪淘打来的电话。 他有些不耐烦。这老家伙也是。 儿孙满堂,都开始朝八宝山奔了,还动了真格的,闹着要离婚。离婚就离婚吧,在财产分割上又跟老婆锱铢必较,很简单的一起民事纠纷闹到了对簿公堂。不过,不是因为代理这桩案子也不会认识他,也不可能有这么多的钞票进账。这么一想,心气儿也就平和了,于是尽量用柔和的语气对着手机说:。 “汪局长,您放心吧,我刚跟法官谈过,过两天判决书就下来了。你在郊外买的房子,你老婆一点影儿也不知道,不会列入你们的共同财产。” “那就好。”汪海顿了顿,似乎是长出了一口气。“我都这么一把年纪了,还有几天的蹦踺头儿?你费费心,让法官快点把案子结了,至于财产分割嘛,依她的意见办就是。我也要过几天舒心的日子。啊!” “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嘛!您也不缺钱,何必在那点小钱上斤斤计较!”金戈见汪海在财产分割上让了步,心里挺高兴,“汪局长,五十如狼,六十如虎。您还不到六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嘛!” “小金子啊,你不要拿老汉我打哈哈儿。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我早就是过了景的年岁了,不过是抓一把青春,噢,不,应该说是人生的尾巴罢了。” 金戈打开自己那辆乳白色宝马的车门,坐进驾驶室。随手把车门关严,换了一个话题:“汪局长,不开玩笑了,凤凰科技这股票眼瞅着就上三十元了,您看,还有多大的上升空间?”凤凰科技是s 省的一家上市公司,金戈已经盯了它好长时间,觉得这股票的走势很是怪异,股价忽高忽低,波动得很厉害。这一般预示股票将有大动作,只是向上向下不好说。 “哟,那可是只热山芋,千万不要再碰了,庄家的资金链出了问题,眼瞅着挺不住了,跌势会如飞流直下,连跑货都跑不出!谁要是现在接过来,非把谁的手烫成猴爪子不成。” 金戈闻言,脸上闪过一丝诡笑,他把头靠在椅背上。右手握拳狠狠向上一击,似乎是在发泄什么,少顷,一边发动车一边又问:“汪局长,听说下半年的行情不大好做,银行的违规资金要查处,国有股要减持,监管的力度也要加强,咱们还能不能再做一把?” “这不是电话里聊的话题。”汪海截住金戈的话头儿,“我打电话给你,也不是单纯为了离婚的事。这样吧。你安排个地点我们半个小时以后见一见!” “您在北京?” “我是昨晚专程回来见你的!” 金戈一听汪海专程赶回北京,知道他一定是有重大信息要告诉自己,这就意味着自己将有大把的钞票进账,不由心花怒放,心想着一定要把这老东西伺候舒服了,于是说:“还是老地方。不过,这次你自己来,不要带丽丽了!” “你搞什么鬼嘛你?” “唁,来了您就知道了。保证叫您大开眼界,大饱口福!” 接完汪海的电话,金戈像想起了什么,把车灭了火,拨通了另一部电话。接电话的刘胖子一听是金戈的声音。忙用恭敬的口气告诉他画家在股市上赚了钱,为了感谢小雨。两个人正在莫斯科餐厅共进晚餐。小雨还要再向你打探一张票。 让画家再大捞一把,然后退出股市专心作画。金戈“哦”了一声,小声交待了几句,刘胖子连声允诺后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金戈已守候在春雨潇潇娱乐城门口。 一个拿着对讲机的服务生走过来,谦恭地问:“先生,是用餐还是娱乐?” 金戈挥了一下手,回答:“已经安排好了。” 服务生走了没有一分钟,又一个领班模样的小姐走过来,略一躬身道:“先生,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金戈矜持地点一点头:“谢谢。我在等人。” “那好,不打搅了,您请便!”小姐训练有素地躬身后退,‘退出两步才转过身迈着职业的脚步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春雨潇潇娱乐城是北京餐饮娱乐界的巨头之一。老板是广东人,经营上颇有“特色”。金戈是这里的常客。接完汪海的电话,他就给这里的老板打了招呼。和汪海接触了半年多,他愈发了解汪海:这个老东西是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物质上虽有很强烈的攫取欲望,思想上又常常瞻前顾后,放不开手脚。他是一座金矿,只不过这座金矿的开采期已经有限,要最大限度地获取利润,必须在他退休之前把他牢牢地控制在手上。将丽丽介绍给他,不失为一着妙棋,今天他想顺势再加上一把火。让汪海的欲望进一步燃烧起来。 一辆挂着顶灯的豪桑驰上娱乐城门前的车道。金戈已看见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汪海,他招了一下手,车刚一停稳,一个打扮得像欧洲中世纪骑士的门僮已趋步上前,躬身打开了车门,并把左手护在车门的上方。 汪海下了车,伸出右手用食指点着金戈:“好你个小金子,搞得神神秘秘的,莫不是为老汉我摆了一桌鸿门宴?” 金戈随手递给门僮一张百元大钞,笑着对汪海说:“今天我来做领位生,您随我来就是。” 汪海跟在金戈身后,七拐八绕,进入了一座小巧的庭院。 院子里假山环绕,绿水长流、杂花生树、鸟雀啼啾,是一处幽深清淡的所在。一路上,每一段间隔有一个服务生拿着对讲机报告他们的行迹,见他们进了院子,00l 号房的服务生已推开虚掩的房门。躬身做出了请的手势。 汪海有些疑惑。这娱乐城他已来过几次,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幽深的院落,再加上一路上警戒森严,更增加了几分神秘色彩。他愣怔一下,待走进房里,不由头嗡地一响。 室内布置并不豪华。正面墙上挂着一幅古画,是吴道子的《送子天王图》,虽是赝品,但经过仿旧处理,却也可乱真;屋角放着两盆叶片呈墨绿色的君子兰和两只白底青花的瓷瓶,有一人多高。 这些都不足以令汪海惊骇。令汪海惊骇的是正中餐桌上仰卧的赤身裸体的少女。她的头发被拆散呈扇形摊开,并缀以鲜美花瓣,手指和脚趾均缀以花瓣修饰,整个人宛如一只鲜嫩洁白且丰腴迷人的瓷盘。 服务生引导汪海和金戈坐下。 金戈见汪海两眼发直、额头已冒出细碎的汗珠,就递上一块纸巾说:“汪局。擦擦汗!” 汪海定了定神。问金戈:“乖乖,你搞的是什么名堂?” 金戈冲侍立一旁的服务生伸出右手用食指一勾,上菜。 然后对汪海介绍说,这是日本流行的一种餐饮方式,叫女体盛。也就是把女性裸体用来做放置菜肴的器皿,近两年才流人中国。只秘密流行于深圳、广州、上海、北京一些极少的娱乐场所。还要预先定制。 这时,服务生已将一盘盘寿司端了上来。 金戈挥动着筷子。说:“赶快吃,日本人认为寿司只是在刚刚做好的时候最有味,而且寿司的摆放还有许多讲究,鲑鱼会给人以力量,要放在心脏这里;旗鱼有助消化,放在腹部:鳗鱼能增强性能力,要放在阴户部位,而且,寿司摆放的数量不能太多,否则就会把女体盛漂亮的裸体掩盖,影响顾客欣赏‘美器’的效果。” 汪海的紧张已稍有缓解。他端详了一下裸体女孩儿,她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皮肤细腻柔滑,两只又大又黑的眼睛望着房顶,目光显得空洞而冷漠。 汪海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捻票予的动作,问:“这是不是需要……” 金戈微微一笑。那是自然。他望着仰卧的女体盛,说你知道她们是怎么训练的吗?在全身裸体的六个点上各放上一颗鸡蛋,静躺四个小时后,鸡蛋必须保持原位。在这个过程中,还有人不时把冰水一滴滴洒在她们身上,只要有一颗鸡蛋滑落。计时器便重归于零,就要从头开始。她们在工作前,必须进行一套为时九十分钟、精细至极的净身程序,说起来就太复杂了。来,金戈夹一块鳗鱼放进汪海的盘子里,说吃啊!这可是男人的“专利食品”。 汪海咧嘴笑了笑,说这也太奢侈了。 金戈说:“要说奢侈,还是在日本,日本的一些富商巨贾和官宦人家举办女体盛晚宴,场面颇为巨大,同时上一百个女体盛,每十个女体盛排成一排,先排十排,每个女体盛t 餐桌‘上只坐来宾一至四人。同时,餐馆里面的所有礼仪小姐和服务人员全部裸体,每个女体盛至少要’上菜‘三次,客人每用过一道菜,有助工陪她们要进行大约二十分钟的洗浴。然后休息十分钟后继续服务。但晚宴不能停。像那种规模的晚宴,一次就要动用几百名女体盛,那场面才叫壮观呢!,,汪海听得目瞪口呆,望着金戈,流露出羡慕与失落和遗憾交织在一起的目光:”怎么,那场面你也见识过?“ “噢,我在日本有几位阔绰的朋友,去日本时赶上过一次。” 汪海听着金戈轻描淡写的语气,心中越发地不平衡。他叹一口气,说:“同样是人,老汉我过的日子比起你小金子来真是有天壤之别!你才三十多岁,可以说是此生不虚!” 金戈暗自高兴。他就是要刺激起汪海的欲望。这欲望就像一把扳手,可以把汪海拧紧,让他不会松扣,欲望越强。就拧得越紧。望着汪海有些神魂颠倒的样子,金戈觉得这几万块花得很值,预期的目的已经达到,便喝了一口日本清酒。 说:“生活状态取决于思维方式,这一点汪局不是已经深有体会了吗?” 汪海说是呀是呀!他解开衬衫最上边的纽扣,转一转肥大的头颅建议说,我们去蒸一蒸吧?蒸的时候再听你小金子的高见,如何? 桑拿室里,两个人赤条条坐在一起。刚刚往炭盆里浇了一瓢凉水,一股白烟腾空而起,烫人的热浪扑面而来。汪海用湿手巾堵着嘴,双目微闭,在想着怎样和金戈摊牌。刚才的场面令汪海大受刺激。他实在难以想像,人们还会琢磨出如此奢靡的享受方式。对比这些年自己过的日子,心中颇觉失落。 他迫切地想大捞一笔,然后带上丽丽移居加拿大。几千万的存款够他们下半辈子享受了。他所以选择了桑拿室和金戈摊牌,是因为这里的安全系数最高,不怕隔墙有耳,也不用担心金戈暗藏着微型录音机抓他的什么把柄。尽管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这次的动作确实太大,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金戈见汪海闭目养神,也有些急不可待,问:“汪局长,你赶回北京不是有事要谈吗?” 汪海睁开眼,坐直了身子,他望住金戈,目光中透出一缕狡黠:“小金子呀,今天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这里有一个重要消息,是我拼着老命换来的。其获利空间和可靠程度你不必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如果要做,你必须满足我的两个前提条件。” 金戈从未见汪海以这种口气,选择这个地方和自己谈话,知道必是一条大鱼,不由有些紧张:“您讲。” “第一,获利后五五分成。” “我们一直不都是五五分成吗?” 汪海笑了,笑声中有些嘲弄:“小金子呀,你也太小瞧老汉我了吧。你说是五五分成,可是你投入了二百万。只跟我说投了一百万,你其实获利了二百万,却只分给了我五十万。谈何五五分成?” 金戈脸一红,没想到他的小把戏早已被这老东西洞察。 但又不便承认,便装做很委屈地辩白:“你这是哪里话,怎么可能?我可以让您看交割单!” 汪海一摆手:“可能不可能我们不去追究了,交割单?看它有什么用?不过,这次你必须筹集两千万资金,我们这回干一把大的。” 两千万?金戈吃了一惊:“我手头能筹集的现金不过千八百万。”说完这话,金戈立即后悔了。这不是明摆着等于承认以前对汪海有所隐瞒了吗?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好在汪海并没有抓这个破绽。 “这我不管!”汪海的口气不容置疑:“你必须在近期内筹集到这个数,不能少也不能多,因为庄家只允许我们跟这么多的仓位,多了就要出麻烦,这个道理你自然懂!小金子呀……”汪海用毛巾擦去脸上的汗珠,“你应该明白,我这是白送钱给你呀!一两个月,利润翻几倍,贩毒和倒卖军火。也不会有这么高的利润回报吧?” 金戈连忙点头称是:“这我明白,就按您说的办。钱我筹措,那……” 汪海知道金戈要说什么,就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时候建仓,什么时候出货,一切按我的指令办!一个礼拜之内,你尽管把钱筹齐便是。” 金戈暗想,毕竟是我出资金,再没风险,扔进去的几千万也是真金白银啊!五五分成,太黑了吧?没想到,别出心裁的这顿饭把老东西的胃L1吊大发了! 金戈表面上陪着笑脸,心里却生出几分怨恨……第十七章 心思不同丽丽来到温馨庭院的时候。小雨已经在雅问等她。 小雨和丽丽在性格上有比较大的差异。小雨是那种文静而内敛的女孩儿,丽丽却比较外向。用金戈的话说,一个兰心蕙质,一个艳俗张扬。她们成为好朋友,还缘于一次上课。那一次,有一所高校要两个模特。公司经理让小雨和丽丽去了。小雨去了一趟卫生问,回来后却见另一个刚在别的班下了课的模特,不管三七二十一,正在脱衣服。模特按课时付费,多画一个课时就多几十块钱收入。当时小雨还没有认识金戈,经济上颇为紧张。大老远赶来了,却被别人抢了工作,不免着急,又不好意思发作,站在那里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丽丽上前一推那个模特,厉声斥责道,嘿,这是你的课吗? 怎么着,撒泼呀!那模特见丽丽气势汹汹,一副要打架的样子,知道是遇见了硬碴儿,只好穿上衣服悻悻地走了。 从此,两个人成了好朋友。 丽丽原本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女孩儿,因为经历多了。逐渐泼辣和放荡起来。 她有过一段难以启齿的经历至今封存心底。秘不示人。 那是在北京山穷水尽的时候,她当群众演员时认识的一个女友,说带她和几个姐妹到烟台的一个剧组去试镜。一切费用由她负担。涉世未深的丽丽跟着去了,没想到女友把她们带到了一家夜总会,在一间包房里,自称导演的那个大胡子淫笑着,叫她们脱衣服。丽丽想,试镜头干吗要脱衣11l~?正犹豫,几个凶巴巴的打手闯进来,一人扇了她们一顿大耳光。 原来,大胡子是黑社会老大,那个女友是个鸡头!把她们骗来是当三陪小姐的。几个恶狠狠的打手搜去了她们的身份证和仅有的几十块钱,逼着她们在夜总会坐台、接客。稍有不从。 就用裹了湿毛巾的铁棍一顿痛打,姑娘们被打得死去活来。 却看不出一点皮肉之伤。当时,丽丽几次想跳楼,都因打手们防范甚严没有跳成。丽丽坐台时,打手们守在吧台;接客时。 打手们等在门口,坐台、接客挣的钱一律上交。丽丽不敢把自己的痛苦向别人倾诉,怕他们和老板认识,再遭毒打,便假装顺从慢慢寻找脱逃的机会。有一天坐台,她向一个小姐借了一百元,来到门口对打手说,这两天“大姨妈”来了。要去买卫生巾。正值深秋,打手们见她穿着袒胸露臂的旗袍。这些日子又很听话,便点点头让她去了。她在楼下的小超市买了卫生巾,一出门,正巧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身边,她等客人下来,一闪身上了出租车才算逃出魔窟。她不敢去报警,怕亲朋好友知道她这一段经历,辗转回到北京后,当了模特。 和丽丽相处长了,小雨知道她是那种心直口快的女孩儿。她一直想圆明星梦,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过不了多久我就会一炮打响。可是,除了在一部戏里当过一次群众演员说了,一句两个字的台词后再也没有机会上镜。通过金戈认识了汪海以后,丽丽重又燃起了希望。当明星说难也不难。只要有人肯包装你。现在电视剧组满天飞,投资人如果发话,叫谁当女主角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当上女一号或女二号,演上几部电视剧,花钱找几个娱记在媒体上炒作一下,不就成名了吗?汪海神通广大,认识那么多老板,按说帮丽丽一圆明星梦并不是难事。可是,丽丽觉得汪海对自己虽然不错,但对她投身演艺界的事似乎并不热心。刚才她本打算和汪海好好讲一讲自己参加行为艺术所受的委屈,好刺激起他的恻隐之心。 主动帮自己打进演艺界,不想,她梳洗打扮一番后跑下楼。说好请丽丽吃饭的汪海却说有重要事情,急匆匆走了。让丽丽很是不快。莫不是汪海又有了新的女人? 丽丽心情郁闷,就约了小雨见面。 小雨和金戈来过温馨庭院几次。她也很喜欢这里的情调,烦躁和疲惫的时候来这里喝上一杯清茶,如同进行了一次心灵的沐浴。 “丽丽,看你脸阴的,是要下中雨还是大雨?” 丽丽嗔怪地瞪一眼小雨:“谁还有心思和你开玩笑。烦死了,你也不知道安慰安慰人家。” 小雨云淡风轻地问了一句:“为什么烦?” 丽丽说了左安公社和汪海。末了,叹一气说:“总想找一个可靠的男人,可谁知道男人能不能靠得住? 汪海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备不住也会起花心。“ 小雨托着腮,望着丽丽,语调平缓地说:“丽丽,我最近常想一个问题。我们都渴望在生命的前方,有一个可靠的人在等待着我们。这个人能够呼风唤雨、点石成金,只要有他在,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可是,我们是不是想过,我们为什么非要靠别人不可,我们自己应该为自己的生命做些什么?” 丽丽夸张地瞪大眼:“小雨,什么时候你也变得深沉了。 是不是受了那个画家的影响?“ 小雨也夸张地瞪大了眼,逗丽丽说,是吗? 认识许非同以后,她确实开始认真地思考一些问题。闲暇时也读了许非同推荐给她的一些书。开始,她只是为了能和许非同拥有更多的话题,渐渐的,她觉得有些荒芜的内心真的开始生动并丰盈起来。 “丽丽,小鸟依人的感觉是美妙的,可是人生道路上毕竟还有更多的道路要自己走,再爱你的人也不可能一切包办,更不用说你背靠的可能并不是一个可撒娇的厚实的肩膀了。 干吗不做一只在蓝天上自由翱翔的鸟呢?我们除了在体力上不及男人外,其他方面一点也不见得比男人差!“ 小雨用碗盖轻轻拨出浮在茶汤上的茶叶。喝了一口。 “得了得了!”丽丽佯装生气地说,“我约你出来可不是要听你给我讲什么大道理。我的想法很简单,这个社会是一个男人的社会,女人没有能力去征服世界,但是女人却可以征服男人,这样间接地也就征服了世界。对于柔弱的女人来说。 改变自己命运最为便捷的办法就是婚姻!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帮我出出主意的。听懂没?“ 小雨点点头:“明白了,丽丽大小姐。不过,我还是要给你泼一点冷水。”她端起茶壶为丽丽续上茶:“你不要对他期望值过高。没结婚的男人往往会经常制造一些浪漫。让你觉得妙趣横生,但是这种浪漫会随着一纸婚书凋零。结婚第一年的情人节,他会请你出去吃烛光西餐;第二年,他也许会记得带一束玫瑰回家;第三年,他还会耐着性子陪你在家吃顿饭。 玫瑰就别指望了,他会说十块一枝呢,还不如吃一只烤鸭实在;第四年,就不知道他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丽丽不以为然:“浪漫不浪漫无所谓,能过几年谁也说不好,只要他能帮我圆了梦就行!不能兔子还没捉到。老鹰就飞了!” 她看看小雨,开玩笑说:“哎,你不是还没结婚吗?怎么有这么老些经验之谈?” 小雨笑笑说:“什么经验之谈。书上看的。” 丽丽打趣,我说呢,几天不见怎么这么长学问呢?她像想起了什么,忽然又问,哎,你跟你那个画家怎么样了?小心别叫他跑了!她知道小雨并不爱金戈,心里真正喜欢的是许非同。 小雨低下头,脸上浮起一层红晕。 “嘿嘿,整得还跟初恋似的!”丽丽的目光落在小雨的脖颈上,“哎,你不是崇尚素面朝天,反对穿金戴银吗?这项链是怎么回事?八成是那画家给你买的吧?是什么钻石的?”说着。 丽丽伸出手想去触摸。 小雨下意识地往后一撤身子,用手护住项链:“这是石榴石,也叫吐火女神。” 丽丽乐了:“没跑儿,准是定情信物。怎么着,怕我给你摸坏了?” “别瞎逗!”小雨坐直了身子,端详着杯中晶莹透明的茶水,一时若有所思,少顷,抬起头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山水画。画面上绿水荡漾,青山连绵,一叶小舟横卧江畔,蓑衣竹笠的渔翁端坐船头,正看落霞晚唱,鱼鹰翱翔。她似乎被画面的景色感染了,平和地说:“原来我以为爱就是天天想着一个人,要跟他一起生活。 让他的心里都被你所充满,几乎滴水不漏。其实呢?他只是他自己,除此之外,谁也不能限制他,强加他。如果我们处处事事让他听从我们,那也许是错把占有当爱情了。不是有人说吗?占有与爱情,容易混淆,也容易区分:占有是剥夺,爱情是给予;占有是缰绳,爱情是草原;占有是鱼网,爱情是大海。为占有而喜欢,那只是笼子的欢喜;为不能占有而痛苦。那也只能是铁链的痛苦;真正爱一个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