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蚊子,感谢不说话,感谢落木,感谢每一个给我投票和贵宾推荐的朋友.你们的支持,是我写下去的动力.天风是我本人最喜欢的一部小说,也是我最构思最完整的一部小说.它或许不够YY,不够爽,但绝对够大气,够铁血.一直以来,我本人都很喜欢看军文,但从没有一部古战争军文在对战争的描写上能真正让我满意.我一直渴望能从书中看到真正的战争,了解真正的古战争,可是我几乎找不到一本对战争场面描写成功的小说。一本真正的军事小说,在我心中,应该是以战为主线的.因此在我的书里,我试图用军人的眼光去看这个世界,用军人的方式,去思索这个世界.如果没有一本军文在军事描写上能让我喜欢,那么我就自己写一本,看看那到底有多难,差距有多大.我试图做好,并试图让大家接受和喜欢.这就是我写天风的主要原因。但是再喜欢的小说,也需要读者的支持.鲜花和推荐,缘分还是需要的.同样的,收藏也很重要.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读者似乎都不太喜欢收藏.其实,喜欢一本书,直接收藏下来,对自己对作者,都是一件很好的事.作者可以知道到底有多少读者喜欢自己的书,同时增加成绩.而读者呢?也可以在最快的时间得到更新的消息.天风这本书,到现在才刚刚进入高潮期,或者说,好看的内容,其实才刚刚开始.所以,喜欢本书的朋友,请收藏吧.已经收藏的朋友,请继续支持.最后说一句:目前这本书,存稿充足,构思完整,缘分的精力也很集中.所以,支持越多,缘分写得就会越快越好.第二部 威震三重天 第六章 夜袭(3)夜色浓黑如墨,乌云遮挡住了如练月光,也遮挡住了那一道道从天而降的身影。黑衣下的身影与这片墨色天空完美的融合成一幅和谐的画面,若幽魂般飘荡向沉睡中的城关要隘,。没有悲壮高亢的呐喊,也没有血腥纷舞的拼杀,唯一存在的,是埋于内心深处中那被激发的阴暗和冷酷而凌厉的刺杀。一道快得只留下残影的光亮闪过,一名止水战士的颈脖立刻喷薄出大量的血泉。浅水清麻利地捂住对方的嘴,轻轻将其放倒在地。身后立刻有大批的战士跟上,找准有利地形进行把守。带着死神的狞笑,第三卫的战士在这暗夜中展开了疯狂的屠戮。在损失了四十一名兄弟之后,第三卫终于成功登顶落鹰崖,从南门关的内部直接天降而来。那些在登崖中不慎跌下去的士兵,每一个都是好样的。为了不惊动敌人,他们在登顶前,就在自己的嘴里塞满了布片。他们在空中跌宕,如风筝般飘落,却没人喊叫。。。。。而如今,在付出了四十一条人命之后,他们终于成功进入了南门关内。浅水清倒提钢刀,走在空旷的街道上,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看一看南门关内部的情景。整座南门关,就是一个巨大的石堡,士兵就是居民。这座战堡自建立以来就始终发挥着驻守止水,抵御天风人的巨大作用。在北门关多次遭受天风人重兵攻打的时候,它起到屯兵,藏粮,救援以及奇兵突袭的作用。它就象是一只包裹着重重厚甲的铁拳,总在需要的时候对着敌人来上一记凶狠的摆拳。多少年来,它阴魂不散的缠着天风人,成为他们心头的噩梦。它是三重天中唯一拥有进攻力量的城关,因为天风人自十年前十万人攻打南门关惨败之后,就再未尝试过攻打这里。而今天,浅水清要把它变成一片血洗之地。走在南门关中的阴暗小径上,仿佛一个嗜血的魔神,浅水清带着他的士兵奔忽来去,袭击每一个尚未察觉的驻守士兵。夜色下,血花灿烂绽放。“左边塔楼四名哨兵清除完毕。”无双收回长弓,冷酷的声音凛冽如寒风。“西侧两名士兵已经干掉,没有引起惊动。”雷火瓮声瓮气的出现在浅水清的身边。“方豹,我需要几个活的,这事就交给你了。”在清理出一片空白区域之后,浅水清冷静地颁下命令。下一刻,方豹将四名俘虏送到了浅水清的面前。冷浚的目光带着凛冽的杀气扫视着身前的四名战士,浅水清突然笑了起来。他低声浅笑,声音若幽魂般飘荡。“我的时间不多,所以,我这么说吧。我问问题,你们回答。回答让我满意,那么你们就可以活。不满意,就得死。好吗?”喉间发出愤怒的低嚣,那是四名止水战士在不甘的发出绝望的怒吼。浅水清长叹一声,刀光掠出一片血红的灿烂,一名高大魁梧的士兵喉间血线炸现,无力地倒在了地面上。浅水清继续笑,仿佛那死神的狰狞,他柔声道:“我知道你们都是好汉子,是止水国最杰出的战士。不过我相信,六千士兵里,总有那为了生存而放弃理想的人。这个人可以是你,也可以是别人。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说,你就可以活。让别人来说,那你就死。”又是一刀破空划出。转眼间,两名士兵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没有粗暴狂厉的怒骂,没有狰狞凶恶的表情,惟有那简单的微笑,和微笑面具下冰冷如铁的心肠。对死亡的恐惧逐渐笼罩了两个俘虏的心头。一名战士点头,表示自己愿意屈服。浅水清示意无双拿开他口中的布片。布片取出的一刻,那士兵突然仰天大吼,却发现声音只是在喉间徘徊着,总也绕不出去。汩汩的血泉从他咽喉处冒出,他这才意识自己的气管竟在布片取出的同时已被割断。浅水清抽回长刀,看着这第三具尸体叹息:“我知道你在撒谎,而我并不是那么好骗的人。”看着最后一名士兵,略带些书生的文弱气,那是浅水清特别留下的。他微笑:“我不希望再去找几个俘虏,想活就回答我的问题,而且声音要小。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的刀很快,快到可以在你真正发出喊声之前就阻止你。”死神面前,最后的止水战士终于低下了头颅。浅水清挥挥手:“让他说话。”。。。。。。。。。。。。。。。。。。。。。。。自从参军之后,这是赵二宝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到天风士兵。一样是一个脑袋,两只手臂,为什么他们就能创造这许多战场上的辉煌,打得止水多年无法出关一步呢?眼前的年轻人样子温和,却已在举手投足间杀了三个自己的战友。恐惧感在这刻笼罩全身,直到面前的军官坐在他的身边,收起战刀,用温和的眼神看着他。声音仿佛是从天外传来:“你叫什么名字?”“赵。。。赵二宝。”他颤抖着回答。“今年多大了?”“18岁。”18岁。。。还很是年轻啊。浅水清深深的叹了口气:“喜欢战争吗?”赵二宝连连摇头:“战争不好,战争会死人。”浅水清呵呵笑了起来,神态温和仿佛一个居家的大哥哥:“看来你没杀过人。”赵二宝便点点头:“我是被临时征召来的。”“原来如此。奇怪,止水的兵源已经紧张到这样的地步了吗?南门关重地竟然也敢用新兵来看守?”赵二宝无奈的垂下头:“连年征战,国势凋零。水上海盗猖獗,贸易不畅,人口凋敝不盛,国家只能一再强征新兵入伍。前段时间,飞雪卫奉命出击,无功而返,虎头岭接连数仗,又失去多处要点关隘,兵源处处吃紧,只能将我们这些新兵也派上战场。南门关多年来未遭攻击,天风军又屯重兵在北门关外,所以新兵几乎都派到了这里来。没想到你们会突然在这里出现。”听他的说话,显然也是读过书,识过字的。说到这,赵二宝奇道:“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南门关天险可是号称飞鸟难渡的。”浅水清哈哈笑了起来:“你是俘虏还是我是俘虏?该我问你问题才是。”赵二宝不好意思地笑笑,喃喃道:“早知道你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几个也不会死了。”竟还是个天真的家伙。浅水清叹息。“赵二宝,我告诉你吧,我们来,就是为了夺关的。其实我抓不抓你,问不问你,都不那么重要。因为我们已经在这里,在南门关之内了。我天风军的战力,你也应该听说过,正面对抗,你们止水士兵从没赢过。所以,我下面要问你的问题,你回不回答,都无法改变南门关注定了的命运。唯一的区别就是。。。可以少死一些人。”赵二宝连连点头。他不知道,这少死一些人,指的却是天风战士自己,而不是止水人。浅水清貌似善良的形象,言语诚恳的态度,逐渐让他放下了戒心,甚至忘了就是这个人,刚刚才杀死三名他的同伴。“能告诉我南门关兵力分布状况大致情况吗?”赵二宝连忙道:“城门守卫120人,分成三班轮流值夜。绝大多数人现在都在军营里睡觉。”“怎么守卫这么少?。。。有几名暗哨?都分布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赵二宝一呆:“暗哨?南门关没有暗哨啊。”没有暗哨?刀尖闪烁着锋利的寒芒,逼出慑人的杀气,方虎阴狠的声音冷酷若冰山:“小子,想糊弄爷们么?”士兵吓得两腿发软:“我没撒谎,南门关多年未逢战事,虽然上头到是有命令要设置暗哨,可是底下的兄弟早就没了那个心思。做暗哨太辛苦,趴在一个地方动都不能动,一守就是多个时辰,连说个话都没人听。南门关十年来未逢战事,所以已经好长时间没人设暗哨了。再说这南门关飞鸟难渡,正门前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只要布置人看好那条道,就不会有事。小道狭窄难行,就算是有十万人过来,能站在关下的也不过寥寥数人,所以我们根本不怕.可谁能想到你们会突然从里面出现呢。”没有暗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浅水清几乎想要仰天大笑。“兄弟们?你们听见了吗?南门关的城头上现在还醒着的士兵竟然只有四十个!甚至连暗哨都未放一个!”方虎方豹嘿嘿笑了起来,就连沐血的眼中,也暴射出烈日的光耀。这一把,赌对了!沐血慨然说道:“近十年来,天风人多次攻打北门关,却从未有过一次对南门关用兵。这便致使南门关的守军自以为天险是可依赖的。却不知,象这样的地方,若找不到突破口到也罢了,一旦找到进入的门径,则自此门户大开,城池失守。多年来未闻战事的南门关守军,虽然军纪依然严明,但是内心的松懈却不是军纪可以维持的。他们守在城头,看上去尽忠职守,其实心神早已魂飞天外。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会有一支部队从天而降,从他们的后方杀过来。。。。。。他们的失败,是注定的。”在又问了赵二宝几个问题之后,重新堵住他的嘴,沐血开始蹲在地上画地图:“整个南门关,就是一座方城堡垒。共分三层。我们现在是在最里层的空心部位,身后,是南门关守军的宿营地,前方,就是城门。三道城门的警戒哨总计七十名士兵,要想不动声息干掉他们有些难度。”方虎立刻道:“他们的注意力都在城外丁字岭上,我们只要换上他们的军装,未必就不能贴近身去。问题是关内有三座警报钟,共计十二人看护。如果不能同时干掉他们,警钟一响,宿营地的士兵立刻就会有反应。他们从起床到拿起武器参加战斗,至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可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段时间内占领城门,就别想把战马带进城。”雷火也点头道:“有了战马,以一千骑兵对六千步卒弱旅不是什么难事,何况他们骤然受袭,士气必降,就算是以一对六,我们也大有胜算。问题是怎么才能把马带进来。”方豹皱起了眉头:“实在不行就不用马。兵法有云,凡于夜间袭城者,以擒其敌首,断其归路,阻敌通讯,虏其士兵,打破城门,引援入城为六大要务。咱们现在没有援军,所以不如放弃城门,直捣黄龙擒其敌首,使敌人不战自乱。”浅水清沉吟了一会:“无双,你的连珠箭有把握同时解决三座钟楼上的十二名守卫吗?”无双摇了摇头:“天色太黑,视线不佳,而且南门关位于两峰之间,山风多变,准头不好把握。连珠箭讲的是出箭快捷,适宜在混战中使用,在劲风之夜同时干掉十二个守卫,我没那么大本事。”浅水清用树枝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将整个宿营地包围起来:“既然这样。。。我看不如就干脆放弃城门改用火攻。方虎,你带两个哨的弟兄准备引火,时间不多了,必须在天亮之前把所有营地用柴堆包住。到时候,我们一把火将整个营地全部焚掉。这样,就可以用最小的的代价来换取最大的战果。”左手用力下斩,他做了一个凶狠无比的凌厉手势。“浅哥儿,谷内风向多变,一旦燃起,我们又不能及时占领城门,只怕到时候引火烧身啊。”沐血皱眉提醒。浅水清微微一笑:“西城门,是防御我军的主门,要抢下来,自然是不太容易。可是东门却是面向止水境内的。那里只有一道矮墙,没有任何防御措施。只要我们占领了那里,到时候火势一起,不管风往哪个方向吹,我们都可从容离城,同时也可以阻断敌人的归路,令他们再不能逃逸!”“可是今夜风大,纵火不易。”浅水清随手从腰中拿出一个小小的铁筒:“这是我抽空自己做的,里面装了一种东西,叫磷。这种磷遇到空气就会燃烧。因此只要拔掉筒塞,我们就拥有了一个比火石更方便快捷的引火工具了。有了它,引火不成问题。”“那感情好!沐少,就这么干吧!”方豹兴奋地低吼。沐血默默的点了点头,如今队伍是浅水清在指挥,他虽口气上是在和自己商量,其实已下定了决心.此战虽然凶险,但是却大有可乘之机,素来稳重如沐血者,也禁不住开始憧憬起即将出现的一场伟大胜利.看了一眼仍在惊慌中的赵二宝,沐血问:“这个人怎么办?”眼眸中的冰霜凛冽升起,浅水清的声音清幽冷寒:“留下此人有害无益,杀!”。。。。。。。。。。。。。。。。。。。。。。。。。。。。。。。。。。。。惊恐的眼神流露出生命的不甘,赵二宝怎么也没有想到刚才还和他和颜悦色闲话家常的人竟然冷冰冰的吐出了那一句“杀!”的字眼。耳畔是一声低沉的怒吼,那是一个少年在不甘的叫嚣:“不可以!浅校,你说过你会饶他不死的!”抬眼望去,少年无双悲愤的神情满溢成九天的寒风,护在赵二宝的身前,他说:“浅校,我辈丈夫,当重诺守信。你既然当时答应他不死,就不该再毁诺背信!他虽是敌人,却也是人啊。”浅水清抬眼向天,双目中一片幽深阴暗:“诚信者,君子之道。我辈沙场儿郎,杀人盈城,流血涂河,哪里算得上是君子了?而临敌之将军,以胜利为本,以诈为先,以敌为食,更是万万讲不得诚信的。这诚信二字嘛。。。能拿来利用自然是好的,关键时候,就不要也罢。”无双的心中一寒,他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当了兵,入了伍,就再容不得那许多侠行义气存在胸间。“浅校,我知道你是为大家好,可是这个人杀不杀真得是没什么关系啊。你若是怕他叫喊,大可以派两名士兵看守他,待到战事结束再放他。”“笑话,我军以少敌众,竟然还要派出士兵去看守俘虏?你吃错药了吗?”说这话的是方虎。“那。。。那就把他绑起来,扔在一个角落里。”无双也急了。沐血叹息:“无双,不要小孩子气,万一他自行解开束缚怎么办?万一他被人发现了怎么办?刚才我们讨论进攻计划的时候,他就在旁边。一旦逃离,则所有计划立刻泄露,只怕就大事难成了。”雷火也道:“兹事体大,一旦提前暴露,我军必陷入苦战之中。为了卫里兄弟的性命,此人非杀不可。”眼看着所有的人都反对自己的意见,无双一阵手足冰冷。浅水清冷绝的声音随风飘来:“无双,战争是不讲感情的。倘若是在别的地方我捉到了他,必定会饶他不死,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手软。你的箭术很好,心却太弱。。。这件事,就由你来做吧,权当是一次磨练。”挥一挥手,众人向着即定的目标出发。此地,只留了无双和赵二宝两人。乌黑色的小箭对准了赵二宝的额头,对方的眼神里传达出强烈的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敌人的愤怒。他奋力的扭曲着身体,试图将自己从层层束缚中解放出来,却总也做不到。口中含着破布,咽喉间发出嘶哑的低吼。他在怒骂吗?或是在求饶?无双有些迷惑,拿弓的手第一次出现微微的颤抖。他可以在战场上射出死神的獠牙,却终做不到杀死一名手无寸铁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心在动摇,一时间,有几分迷惘充斥心头。“对不起。”他说:“上峰有命,身为下属者,我不得不从。”无双吐出哀伤的话语:“你。。。一路走好。”弓已拉紧,正待射出,赵二宝全身都剧烈的颤抖起来,他试图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无双的心中一动,缓缓道:“好,你若有遗言,就讲给我听,我若能为你做到,就一定为你做到。”布片从口中取出的一刻,赵二宝看着无双突然嘿嘿笑了一下:“你是个好人。我是有一份遗言想说,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你说吧。”凶厉诡谲的眼神一晃而过,无双下意识地知道要糟,只见赵二宝吐气开声,突然仰天狂吼,发出他生命中最后的绝响:“敌袭!有强敌来袭!!!。。。。。。”警报的钟声在下一个瞬间响彻全关。第二部 威震三重天 第七章 曙光警钟的尖啸若苍龙狂吟,打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带来的不仅仅是止水战士的惊慌失措,同时也有自己人的震惊。“混蛋!怎么会这样!”方虎暴怒大吼。浅水清的声音却依然镇定:“肯定是无双把事办砸了。”“这个不成器的笨蛋!”浅水清沉声道:“现在不是埋怨的时候,止水军已被惊动,火攻之计再不可行。”沐血愤愤的一跺脚:“偷袭时机已失,没有战马,我们一千之众不可能对抗对方六千人,现在立刻从城门退走还来得及。”退走?浅水清哈哈大笑起来。扫视了身周一圈,看着大家望着自己的询问眼神,浅水清双臂一挥,大吼道:“兄弟们,大家听我说!”此时此刻,再没有遮掩行藏,小心说话的必要了。“十年来,咱们天风军从未能踏入过三重天一步。十年征战,天风上下无人不想踏破断龙山缺,进军止水,却从没有人能做到。但是今天,我们!我们虎豹营的战士已经站在了南门关之内了。只要我们再向前一步,我们就能打败敌人,打开成就天风帝国王朝霸业的大门!”“如今夜袭不利,为敌人发觉,偷袭一事已成梦幻泡影,但是正面决战,我天风军人何时怕过他们止水弱旅?!”“没错,敌人是有六千之众,可是我很怀疑一群整天只知道困守城关,据险自保的士兵是否还有作战的勇气!他们又是否还有那种为了胜利和荣耀不惜一切的血性!”“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一:立刻回头杀向城门,从丁字岭突围,回到孤星城。这或许可以让我们大家都活下来,但是等待我们的,必将是严厉的军法惩处。第二个选择就是:我们绝不退缩。眼前,就是敌人的营地,警报初起,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从床上爬起来。大家一起杀过去,杀他们一个尸横遍野,彻底占领此关!你们说,你们选择哪条路?!”近千战士同声高呼:“我们绝不退缩!浅校,干吧,跟那帮兔崽子拼了!”雷火大喊道:“我们奇兵天降,敌人士气必丧,趁此时机,干掉他们。盖世奇功唾手可得!”“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这次机会,大家再想进入南门关只怕比登天还难。干吧,沐少,不能再犹豫了!”方虎方豹也同声大叫。沐血长叹一声,只能无言点头。眼看士气已被调动,浅水清大吼:“那我们就跟他们拼了。今天,我们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两军相逢勇者胜!我天风男儿从没有畏生怕死之辈!”方虎高举战刀:“大家跟我上!目标前方营地,所有敌人,一个不留,全部杀光!”“杀!”千名铁卫呼啸如奔腾的洪流,沿着城关一路漫卷狂涌。。。。。。。。。。。。。。。。。。。。。。。。。。。。。。。。。。。迷惘着从睡梦中惊醒的士兵,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披上盔甲,拿起武器,夜色苍茫中,大批凶狠的天风战士已经挥舞着闪亮的钢刀凶狠的杀了过来。“杀!”方虎一刀看下一名止水战士的脑袋,抬起一脚将他踢飞,长刀指天,凶厉地呼嚣出士兵心中张狂的血性。尾随其后的战士同时狂啸怒吼起来,舞出一片铁甲狂潮,若滔滔洪流般卷向敌人。突如其来的攻击,令止水士兵方寸大乱。天风人的攻击凶猛凌厉,战士们悍不畏死,而止水兵此刻才刚刚从睡梦中醒来。从没想过竟然有人能进入南门关,多年未逢战事,又多新兵的守军立刻一片大乱。沉浸在睡梦之中的止水军,无论在训练,战斗意志还有兵员素质上都差了天风人太多太多。当天风人的钢刀挥向他们的头颅时,大部分人甚至才刚刚从船上爬起来。有人甚至愤怒的大叫:“这里是南门关!哪里来的敌袭?!”下一刻,他被冲入营帐的天风战士一刀砍掉了脑袋。天风战士们老于沙场,经验丰富。他们冲进营地,并不急于寻找和砍杀对方的士兵,而是由两侧迅速向营地包抄过去。他们不仅要包围敌人,同时还要抢占后方城门,不让一个敌人逃出南门关。在完成包围的同时,他们用手中的套索将敌人的营帐拉倒,伺机杀死每一个落单的战士。包围圈如一条绵延的巨蟒,将整个宿营地向内施加压力,挤压,不断的挤压。无数明晃晃的战刀成为这条蟒蛇身上锋利的钢片,将一切试图重出包卷的士兵碾死,碾碎。黑夜,为天风人带来最好的掩护。他们成功的突袭使止水人根本分不清敌人有多少,遭受袭击的一刻,慌乱的情绪瞬间弥漫了全营。少数有作战经验的士兵在第一时间起身,拿起一切可以作战的武器,迅速组织阵型展开抵抗。这种抵抗并不强烈,并且分散于营地各处各自为战。但是浅水清知道,一旦任由这种局面壮大蔓延,那么来自对方的抵抗将会越来越激烈。营地里,毕竟有近六千的守军存在。此战必须速战速决,迟则生变!必须立刻把瓦解对方的军心,消除掉一切可能存在的抵抗。长刀劲挥,斑斓的刀光在长夜中眩出一片摧残的刀芒,血影千重浪的威力在这刻发挥到及至,大开大阂之间,血光澎湃出一片凄迷惨雾。浅水清在将战倒捅进一名对手的胸膛之后,抽刀狂嚣:“天风大军已到,南门关城破在即,降者不杀!”“降者不杀!!”沐血立刻领悟了浅水清的意思,同是大呼。“降者不杀!!!”方虎,方豹,雷火,还有其他一众战士纷纷高声喊叫起来,汇聚出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击着营地每一个止水战士的心。士气,永远是战场上不可忽略的一个决定性因素。它可以让一支弱旅变成一支强师悍兵,也可以让一支大军顷刻间土崩瓦解。假如把一支军队比成是一个人,那么领袖是大脑,士气就是传达命令与作战意志的神经线。这条神经线一旦崩溃,面临的就是指挥失灵,协调不利等一连串的复杂局面,最糟糕者,甚至会出现大场面的混乱和自相残杀。浅水清他们的呼喊,最大限度的将恐惧植入敌人的心中。每一个止水军人都以为天风大军已经杀进城中,心中惶惶再无战意。士气,这一刻出现了彻底的崩溃。夜色下,狂乱的士兵奔走呼喊,造就一片血腥弥漫的天空。南门关的守军被天风人撕裂成破帛碎片,甚至连有效的阵型也无法组织起来。也有少数止水战士试图组织反抗,挽狂澜于既倒,面临的却是浅水清亲自率领的二百战士的突击。他们象一支钢刀,对着敌人的心脏狠狠插去。外层,是天风军的重压盘卷,内里,则有浅水清的劲突强攻,整个宿营地一片人仰马翻,哀号声布满了这片黎明前的天空。。。。。。。。。。。。。。。。。。。。。。。。。。。。。。警报响起的时候,荆忠守还在酣睡之中。在被止水高层派到南门关之后,他曾一度以为自己此生都将在这里安养终老。没有战争,没有死亡的威胁,也没有升迁的可能。前线战事连绵,南门关,却永远是平静之地。今天,久违的警报声严重地刺激了他的神经。听到警报冲出营帐的一刻,心中还以为是哪个混蛋不小心触发了警报,正气咻咻的打算好好教训一下守卫士兵。然而走出大帐,他看到的是一个血腥疯舞的狂乱之夜。到处都是奔跑走呼号的士兵。没有武器,没有盔甲,在莫名而来的敌人严谨而有效的进攻组织下,被杀得血流成河。钢刀锋利的寒光在一个瞬间便寒透了他的心。所有尚在抵抗的士兵,都会在第一时间内遭到敌人的惨烈攻击,血色狂潮里,士气尽丧,人们奔号呼救。天风人,竟然真得已经进入了南门关!眼前的一切就象是一个噩梦,而南门关已化成为一片人间炼狱。“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大叫。没人理他。。。“敌袭!全体迎战,向我靠拢,向我靠拢!!!”他声嘶力竭的狂喊。那几乎是出自他本能的反应。然而,这位年近五十的老将军近乎绝望的发现,他的身边,几乎只聚拢了数十名还算反应迅速的战士。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士兵们没有武器,没有组织,没有阵型,最重要的是没有士气,根本就无法组织起象样的抵抗。空有六倍于对手的人数优势,可是苍夜茫茫,谁也无法看清军力对比。相反,天风军的奇袭给止水人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鲜血在夜空中飞溅,流溢出血腥的迷彩狂潮,仿佛画家笔下的大写意油画,画出一片的血色的天空。荆忠守的呼喊,无法令他的战士奋起抵抗,天风军的悍勇却几乎杀破了止水人的肝胆。长刀指天,浅水清狂呼:“杀!”所有天风战士同声怒喝:“杀!!!”杀气漫卷四方。止水军士气尽丧,再无任何战斗的意志。。。。。。。。。。。。。。。。。。。。。。。战事在经历了最初的挫折之后,后期进行得却是出乎意料的顺利。在那声降者不杀之后,止水人的抵抗比大家想象得要孱弱得多,以至于疯狂的天风士兵象冲进了一座不设防的城市一般,凶猛的挥起手中的屠刀,肆意开怀的屠戮着敌人的生命。而在那不远处的尽头,一名老将仍自奋力呼喊,收拢残兵,试图做最后的抵抗。荆忠守已经彻底绝望了。士兵无心作战,敌人凶狡如虎,败势一起,便是神仙也难救。南门关天下凶险,眼看着将在一夜间易主。通往止水境内的三道大门,已被缓缓开启了那最重要的一扇。。。。。。“不!!!”荆忠守挥剑狂吼。作为一个军人,就是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我是南门镇守荆忠守,有谁敢与我一战!!!”他不再呼喊士兵抵抗,反而仰天狂嚣。被叫声吸引,越来越多的战士开始向荆忠守包抄而来,钢刀密集如林,层层盘绞,将老将军和紧随他的数十名南门关最后的战士堵在了一片狭小的空地之上。“我是南门镇守荆忠守,有谁敢与我一战!!!”老将军奋力舞剑,继续狂喊。无人理会,看向他的,只是一双双冰冷如雪,凶狠如狼的狂暴眼神。“我是南门镇守荆忠守,有谁敢与我一战!!!”老将军拼命地呼喊,在最后的一刻,以自己的血性,唤起战士们心中最后的血性。战事结束之前,天风军竟然遭遇了最后的也是最顽强的抵抗。数十名止水军人奋力撕杀,没有武器,就用牙咬,用头去撞,甚至抱住对手的身体只为了能狠狠打上几拳。纵使被连捅数刀,也绝不放弃最后的抵抗。然而,对所有人来说,这样的抵抗,就象遭遇强奸的妇女在最后时刻的扑打,软弱无力,难以回天。。。。。。天色微亮,曙光下,断壁残垣处处,六千止水守军或俘或降,尚在战斗的,已经寥寥无几,此时,老将军才发现原来攻击他们的敌人,竟只有大约一千还不到。六千官兵啊!整整六千士兵,竟然就这样毫无抵抗的任凭对手杀戮。而对手,其实才不到一千人。耻辱,莫大的耻辱感油上心头。“你们。。。是天风军哪一营的士兵?”老将军颤抖着问。“虎豹营第三卫,卫校大人浅水清。”一名战士高声回答。“原来是虎豹营的人。。。”荆忠守慨然长笑,泪眼渐花:“今夜一战,虎豹营奇兵天降,以一千士兵灭我南门关守军六千之众,虽是虚张声势,却吓得我军胆寒,不战自溃。虎豹营战功彪炳,天下将无人不知。而我荆忠守则从此成为止水罪人,天下之耻。”从人群中走出来,浅水清道:“大人过谦了,止水军长期避战,士气不振,积弱已久,我军施以奇袭,辅以诡道,胜利也是份属应当。荆大人尽忠职守,死战不退,甚至能在最后时刻给我们造成一些麻烦,下官深感佩服。我看将军也是一员将才,不如投降我军,也好免得一死。”荆忠守冷笑:“你是谁?”“虎豹营浅水清,见过将军。”荆忠守伧然点头:“你就是浅水清?这支队伍的首领?果然是年轻有为啊。”环顾四周,战场已经一片狼籍。昔日的手下弟兄,不是已成俘虏,就是成了对手的刀下亡魂,荆忠守心中难受,摇头道:“我身为将军,无力为国守关,已是该死。再要投降敌人,那么此生只怕都会活在耻辱之中。如今南门关已然易主,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止水虽弱,却还有军人敢舍生求死,抱躯一战!”狠狠地看了浅水清一眼,他记住了这张脸,记住了这个名字,然后怒喝狂吼:“我是南门镇守荆忠守,谁人敢与我一战!!!”那是南门关最后的绝唱,飘扬回荡在这片绝岭之上,绵延不绝。浅水清长叹一声,后退了几步,沉声道:“是条汉子,雷火,成全他。”雷霆战斧眩出斑斓的光影,在晨光薄蔼下倾泻出如山的霸气,劈天裂地,在这一刻挥舞出最灿烂的锋芒。天空中升腾出血色的粉尘星雾,弥漫苍桑。那个伟岸身躯倒下的一刻,浅水清仰首苍茫,知道这天,终于亮了。第二部 威震三重天 第八章 南门关大捷曾几何时,雄踞断龙山脉的南门关,一度成为强大的天风军人心中一道永不可逾越的天堑。然而今天,却有人将这个天风人十年来不敢攻其一次的神话一举打破。杀戮场就是名利场。南门关沦陷,浅水清一战功成!此刻站在南门关的城头向外眺望,远处,是连绵一线的盘山。在那山脚之下,就是与止水人对垒了十年之久的孤星城。此时此刻,鸿北冥若是听了李规的汇报,只怕还在跳着脚的大发脾气吧?不知道当他听到南门关已落入天风军手中的表情又会是如何呢?当李规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又会是怎样的神情?想到这,浅水清有些开心地笑了。两手放在南门关厚重的石墙上,轻轻抚摩这些巨大的石块,感受其中的那份粗砺,心中的豪情壮志也油然升起。三重天!这才仅仅拿下其中一重而已。身后是方虎厚重的声音响起:“浅校,无双来了。”出于对浅水清的敬重,方虎没再喊他浅哥儿。身后,无双单薄的身影在山风中萧瑟凋零,他的脸色苍白,没有丝毫的血色。浅水清向他招了招手:“过来。”无双轻微挪步。浅水清的眉头皱了起来:“走快点,怎么了?象个娘们一样。”方虎嘿嘿一笑:“这小子知道对不起你,没脸见你。他说他要自杀谢罪呢。”“扑”,浅水清的口中跳出欢快的声调:“自杀谢罪?那你怎么没死?”无双的脸一红:“事情没做完,不能死。”“哦?”浅水清的眉头扬起:“什么事情?”无双这才说了出来。赵二宝发出警告的那一刻,无双就知道自己犯了大错。他错在忽视了一个濒死的人所能拥有的巨大能量。尽管他在第一时间里杀了赵二宝,却依然无法阻止警钟的响起。不过在那个时候,无双的脑中反而是一片清明。当营地那边杀声震天响起时,他立刻意识到浅水清已经带着人杀了过去,自己也该做点什么来弥补过失。南门关的警钟,是用来提醒南门关守城士兵的,但在三座警钟之外,还有一座烽火台,是用来向外界传讯的。无双意识到,警钟一响,很有可能会有士兵去点燃烽火,所以立刻向烽火台奔去。在接连射杀了三名士兵之后,终于成功的阻止了对方的求救。此外南门关城头守军大约有三百多人,在喊杀声响起的一刻,也派出上百人回撤救援。他们不敢全部撤离城头,担心有敌人从城外掩杀而至。但就算如此,天风军若是被一百多名敌人从后面再来个掩杀,也会面临极大的被动局面。因此无双竟然一人一弓,挡住了城头守军的回救步伐。他躲在暗处不断的向敌人射冷箭,一百多名救援士兵竟然被他一个人硬生生的拖住了前进的脚步,待终于杀到营地时,所剩竟已不多,被对手轻易解决。浅水清听得一呆,忍不住大笑起来:“怪不得我派方豹在身后做狙击,竟然没等到几个回援的敌人,而且来得还这么慢,原来是你干的好事。不过烽火台的事嘛,我到的确没想到。唔,还是有遗漏啊。如今距离南门关最近的是北门关,两地大约相距二十里地,快马半日可到。烽火台没有传讯。。。看来他们还不知道南门关已经失陷。”他想了一会,眉间凝结成一条直线,看到无双还在自己面前站着,笑道:“将功折罪吗?干得不错。”无双立刻跪了下去:“功不抵罪,还请浅校责罚。”“如果我说你的功甚至大过你的罪呢?”无双一楞:“这不可能。若是我早点杀了赵二宝,咱们卫里根本就不用死那么多人,几乎可以无损夺关了。”“这一点是没错,不过我要说的是,我突然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而这个新的想法,恰恰就是建立在不能使用火攻的基础上的。所以,如果这个想法成立,那么你的功就可以抵罪了。”挽住无双的胳膊,浅水清微一用力:“起来吧,小子。”无双被这一搀,挺身立起。拉着他走上城头,眺望远处山峦,浅水清剑指河山,豪气干云道:“身为一名战士,为国家建功立业,开辟疆土为我辈最大理想。战场杀敌,用敌人的生命换取我们肩上的勋章,是我们的本分。然而过多的杀戮,会导致人心沦丧,性格扭曲,最终可能会成为一个变态的疯子。我很高兴能看到我手下的士兵,还能保持一点基本的人性道德,虽然有些婆婆妈妈,却总比充满兽性要好得多。”拍拍无双的肩膀,浅水清语重心长说:“赵二宝的事,我不想责怪你。不过以后再遇到这种事,就千万不要再犯那样的错误了。人可以跌倒,但永远不要跌倒在同一个地方。”无双心中一阵感动。赵二宝的事,令他几乎在卫里抬不起头来。如果不是他的失误,大家也不用打得那么辛苦,并死去这许多兄弟。然而浅水清却告诉他,他很高兴能看到自己的士兵还能保持一点清明的理智,很高兴看到自己的士兵在疯狂的杀戮中依然没有失去人的理性。这令他实在感动莫名。下一刻,他再次跪倒在浅水清的身前。“浅校,无双犯了大错,责罚势在必行。倘若今天无双有错不罚,那么必定会降低浅校在士兵心目中的威信。这等于鼓励他们有令不遵,万不可行。不管无双立了多大的功,功就是功,过就是过,不可混为一谈。所以。。。请浅校责罚于我,以平军心。”没有豪情壮志的效忠宣言,惟有一腔热血的考量思虑,浅水清微微一个怔神,突然意识到,这个原本桀骜不驯的少年,这一刻却是真正为自己所折服了。他点了点头,叹息一声,终于还是向着方虎说道:“无双违抗军令,致使我军奇袭之计败露,付出巨大伤亡代价。按抗命论处,本应取其人头,以惩效尤,但念其狙敌有功,暂饶其不死。改施五十军鞭,以观后效!”方虎抱拳而立:“遵命!”走到方虎的身边,浅水清轻道:“吊起来打,让大家都能看见。但是出手别太重。”方虎点点头,表示明白,这便押着无双离去。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浅水清苦笑出声:“臭小子,也该成长了。”一名士兵急急跑了过来:“浅校,伤亡人数已经清点出来。”“报。”“由于昨夜我军趁夜突袭,浅校指挥得力,敌人惊慌失措,根本没有组织起象样的反抗,所以仅战死一百三十二人,另有三十六人受伤,不过大都伤得不重。敌人被杀二千余众,被俘三千余人,我军以少敌多,大获全胜!浅校英明,领我们打了一场好仗!”巨大的胜利面前,士兵的喜悦掩盖不住,连汇报时的话也多了起来。浅水清看看那个士兵,突然走过去,狠狠地盯着他看。那士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只听浅水清缓缓道:“我的兵,个个都是好样的。死一个我都心疼。下次你再汇报我方伤亡时,如果还敢用那个‘仅’字,我就打断你的腿。你听明白了吗?”士兵吓了一跳,立正大喊:“是!!!”“还有,以后汇报就是汇报,那些马屁都给我收起来,老子没兴趣听。”“遵命!”士兵兴奋大叫。此时,浅水清已经在军中建立起了无上权威,再没有人敢置疑他所说过的每一句话。又有士兵跑过来向浅水清汇报:“报,已清点战俘人数,总计三千八百九十六人,余者皆已阵亡。由于南门关牢狱不足,因此已全部囚禁于操场之上。一些军官级人犯则关于牢中。不过我们在牢里还发现了一名奇怪的囚犯,看他的衣着,应该是原止水士兵。令人不解的是,那名士兵竟然是重兵押解,他身边足有二十名死士。我们冲进去的时候颇费了些功夫,结果战事结束前,有名死士想杀死那个囚犯,幸好被我们及时干掉。”“哦?那名囚犯是谁?”“名册上的名字叫易星寒。”浅水清挑起了眉梢,竟然是他?。。。。。。。。。。。。。。。。。。。。。。虽然牢狱里已经关满了人,但是浅水清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名囚犯。易星寒,那个草原上最后的战士。他终于还是从那片茫茫草原中走了出来吗?唯一不同的是,当初那个追击他和云霓,意气风发,武功高强的少年,如今已是浑身的伤痕。严刑拷打的痕迹在他的身上如密布的蛛网,狰狞恐怖,令人望而生畏。这样的伤,换了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已死去,而易星寒,却依然活着。他甚至能在看见浅水清的时候露出一线笑容,牵动嘴角的烙痕,显得分外的诡异。快步走到易星寒的身边,浅水清皱眉问:“你犯了什么事?竟然被人这样折磨?”“谤言君心,动摇国本。”这八个字,就这样从易星寒的口中冰冷地跳出。诧异在那刻浮满浅水清的心头:这可是灭九族的重罪啊。“我还以为你是最忠心于止水的军人。”易星寒傲然回答:“我始终都是。”“那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易星寒的眼中倾泻出如潮般的愤怒:“你休想知道。”浅水清微微笑了起来。回首看向身后,那里,还有着数十名被关押的将官。浅水清扬声说道:“有谁能告诉我这名囚犯的情况,我就把他从牢里提出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这一招,他到是跟李规学的。第二部 威震三重天 第九章 北门关草原一战,易星寒受制于浅水清,他历尽艰辛才得以回到止水,一路所受辛苦难为外人所道。这其中几多滋味,因那份拳拳爱国之心,到也忍受得下,惟有一个问题徘徊心头,始终却之不去。那就是浅水清在离开时对他说过的话。他说:大梁三分,皆因止水开国君主羽沧为一己之私,害天下以谋私利。最终导致曾经强横一时的帝国四分五裂,至今还战乱不休。对他这样一辈子受忠君爱国教育的人来说,这样的侮辱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回到京远城后,易星寒越想越觉得有问题。他出身书儒之家,对止水历史也颇多了解,每次痛恨浅水清之余,就忍不住想,如果事情真得象浅水清所分析的那样,又会如何?这个念头在心中徘徊绕去,竟始终散不掉,最终他克制不住心中的狂想,开始调查所有的历史书册,以期从中找到答案。对他来说,他一直想找的,或许是自己的国主并没有这样做的证据,可最终的发现却令他大吃一惊。从大梁旱灾,赈灾粮被劫,到羽沧鍪海起兵,其间可查的时间,地点,发生的各种事件,结合当地的生产状况和生活情况,几乎都可以分析出这样一个结果,当年所发生的一切,其实正是羽沧的阴谋。他借大梁国内草原王苍黎与阳泉公争权,内争不休之际,悍然起兵,明为靖难,实为谋反,最终使得大梁帝国崩溃。大梁内乱后,各地争战不休,其中最强的势力就是草原王苍黎。最终,苍黎几乎拿下了原大梁帝国的一半国土,建天风帝国,而羽沧和阳泉公则各得了止水领土与惊虹领土,各自依仗地势天险,据天风人于重关之外。易星寒是个聪明人,但显然太年轻不懂时事政治。在他发现了这些问题之后,他竟然没有将其埋藏在肚子里,而是借着酒醉之机,说给了自己在军中的几个好朋友听。结果消息竟传到了三重天总领军抱飞雪的耳中。抱飞雪惊得差点成了抱飞魂。这件事后果实在非同小可,严重起来甚至可以毁灭掉整个国家。作为一个国家的开国君主,其形象通常总是被神化的。一旦这种形象被打破,碾碎,被人踩到了污泥之中,那么对一个国家带来的伤害无疑是巨大的。整个国家的国民意志,战士们的战斗精神,被灌输过的忠君爱国的思想,都会受到极大的威胁和动摇。而如今,一个可以用史书上的分析来打破其形象,并被证实不是谣言的故事,就在这个战火纷飞,受到敌国重兵威胁的时候,出现了从内部散开的萌芽,并最终可能彻底地颠覆这个国家。多年来,天风帝国多次攻打止水,都声称此为大梁内战,要求三国重新一统,所谓侵略止水一说,从不存在。口号永远都是:收复止水,或大梁五省--尽管他们自己都不再以大梁自居。如果不是周边各国害怕再出现一个强大的帝国,对自己有威胁,屡次出兵干扰天风,不许他们重兵进攻,只怕止水人早被灭了无数次。而现在,易星寒等于送给对方一件强有力的武器加以利用。有了这个消息,天风人师出有名,止水人不战自溃,周边众国不得再轻易插手,这一系列的灾难性后果,都有可能因此消息接踵而来。结果就是:京远城全城戒严,立刻开始清扫所有知道此事的战士,消息严加封锁,不许外传,有造谣生事者,立斩不饶。牵连之广,可以说是止水史上最大的一件案子。在当时,这起案子就被称之为梁史案,后世称为星寒案。做为梁史案的第一重犯,易星寒被送往南门关关押起来,严刑拷打,定要让他说出所有当初曾听他泄密过的人。“原来是这样。”浅水清叹息摇头:“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他送到南门关来?”一名被俘的将官透着谄媚地回答:“这里城关险隘,易守难攻,天风人十年不敢攻其一次。总统领抱飞雪急着回国都汇报此事,不敢冒着把他放在京远城动摇军心的危险,只能将他送来南门关。只是没有想到,他刚到此地,你们就杀了过来。南门关天下奇险之地,连号称天下第一雄关的寒风关都未必比它更难打,想不到大人你只用一千将士就将它打了下来。”“既然这件事上面严防泄露,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回大人,其实这件事,三重天知道的人已经太多太多了。总领虽然严加管制,但是谣言一起,神仙难救。只是大家口上不说,总领也不可能将所有将士都杀光杀绝。由于谣言传播的速度太快,总领怀疑有人在暗中兴风作浪,传递谣言,所以才留了这小子不死,一心想找出幕后主使。不过在我看来,这次到是总领大错特错了。很显然,以这小子的脾气和骨头之硬,显然是不会有什么幕后主使的。”浅水清呵呵一笑:“你在止水军中担任什么职务?”“小人只是区区一个曲长。”浅水清点了点头:“连一个曲长都能看出来的东西,抱飞雪会看不出来?那才真正叫可笑了。怕是他想借这个机会清除些什么人吧?”那军官心中一惊,这才意识到原来抱飞雪竟是借着梁史案在排除军中异己。他心中汗颜,对浅水清敏锐的政治头脑到是大感佩服。尤其是易星寒震惊而钦佩的眼神,更是充分说明了浅水清的猜测是正确的。低头想了一会,突然意识到什么,浅水清说:“你刚才说,抱飞雪去了止水国都大梁城?那么他现今不在京远城了?”那曲长恭敬回答:“正是。”易星寒心中一惊,猜到了浅水清的想法,立刻冷笑:“你要是以为抱飞雪不在京远城,你就可以将其趁机拿下,那就大错特错了。三重天一半的守卫兵力在那里,进可支援南北两关,退可驻守要塞,令敌人寸步难进。京远城副领商有龙,其军事谋略的才华不在抱飞雪之下,在军中也甚得人心。就算你今天拿下了南门关,也不代表你就能进入止水。而且南门关之险,只是针对天风人而言。京远城只要得到南门关失陷的消息,必会派重兵来抢回,到时候这里无险可据,只怕你在南门关的风光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浅水清却神秘笑道:“到还真是个死忠的家伙呢。不过。。。。。。谁说我要去打京远城的?”眼神中闪烁出一片狡黠之色,浅水清幽幽说道:“我不会去攻打京远城,但是,我对另一座城关很感兴趣。抱飞雪的不在,仅仅是坚定了我计划中的信心而已。”赫然回首,浅水清大喝道:“立刻召集所有全官,有紧急军务!~”。。。。。。。。。。。。。。。。。。。。。。。。。。。。。。。。。在战争中,有这样一句话:奇迹,永远都是狂人制造出来的。而狂人们的狂想,永远都是那样的令人匪夷所思,那样的令人难以置信。他们无视一切规则,眼光独特,思想诡异,总是能跳出现有的框框架架,展开想象的翅膀。剩下的,就是行动。成功的人,成为世之名将。失败的人,则成为蠢蛋。当浅水清召集所有军官召开紧急会议,提出了他刚刚萌生的那个想法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蒙了。“浅。。。浅水清,你说什么?”沐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浅水清的眼神镇定如山:“我说我要去攻打北门关。”所有人都觉得脑袋里嗡嗡的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