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做,不代表葛总不做,在省城,他能动张总、敢动张总,手底下能找到的人会只有一个龙哥吗?如果是这样,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再去抓别人的家人?或者是杀了龙哥的全家?别人都抽身而退了,还杀他全家。我想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龙哥都会办了我们。任何事都讲个平衡,龙哥与张总不在一个级别。张总出事,能救他的也只有葛总。“杀!”我嘴里默默吐出了一个字,看向了周波。他依然没有回头,但是我清楚看见,他脖子上的青筋猛地一跳。车子在很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我和周波两个人走下了车,贾义、小黑、简杰三人则继续开着车笔直而去。两边的街灯将沿江大路照的灯火通明,对面防洪大堤上的风光带里,偶尔还能看见三三两两,不忍离开的情人。我双手都插在屁股后头的牛仔裤袋里面,周波则把拿着枪的一只手横搭过来,手腕靠在我的肩头,手掌与枪都藏在我的肩胛骨后面。两人尽量保持着最快却又不会引人注目的脚步节奏,葛总几人离我们越来越近。葛总与他的三个随从早就下了车,随从们站在十米远处的一旁抽烟闲聊,葛总则抱着那个女人,窃窃私语着什么。渐渐,几个人的脸部表情也开始逐渐清晰了起来。葛总依旧恍然不觉地与那个女人亲密相拥,而那三个抽烟的随从在闲聊的同时,不断用眼光扫向了渐渐靠近的我们。刚开始他们的眼中还带有几分警惕,当他们扫视过我脸上的时候,我没有躲避。而是用一种很崇拜、艳羡的目光扫视了好几眼他们的两张车之后,再直接迎向那几人目光的同时;嘴里故意用有些大声,但是又不会过于夸张的语调对周波说道:“哎,你看啊,宝马!!我操,老子毕业哒也不要这么好,赚到旁边那张本田,我就心满意足哒。”周波很聪明,赶紧点头搭脑的附和着我。看见我们的表现,那几个人的脸上浮现几分笑意出来。笑得高傲而自豪,甚至还有几分无德权贵望向贱民的那种厌恶之感。我知道,那一刻,在他们眼里,我和周波只是两个一文不名、落魄夜归的穷学生。流子就是这样,深刻的精神自卑让他们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忍不住要享受那种物质带来的自豪。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三个人都把脸扭了过去,继续闲聊了起来。我抬起头,看向前方。葛总已经近在咫尺,那个女人胸前,V领的T恤下,一道雪白雪白的乳沟都清晰可见。葛总的背后,两道车灯正在开来。那是贾义他们已经掉转回头。我突然跑了起来,边跑,边用最快的速度将一直插在屁股口袋的手抽了出来,将手抬起,黝黑的枪口指向正在深情依偎的两人,同时嘴里大叫一身:“葛总!”所有人都闻声看了过来。那一瞬间,我看见葛总与三个随从的眼中都是诧异与惊奇,葛总甚至还有些许的不耐烦。但是马上,所有人的身体都变得僵硬,脸色一片惨白,那个女孩好看的嘴也猛地张了开来,睁大的眼中放出如同见了活鬼般恐惧的光芒。除了我和周波的脚步,一切都好像变成了一副静止,诡异的油画。“嘎~~~~~”硬橡胶极速摩擦水泥地面的尖锐响动传来。打破了这种奇异停滞的画面。所有人又开始动了起来。那个女人的身体猛地一抽,飞快埋下头,双腿没有丝毫移动,但是一直抱着葛总腰部的双手一转,整个上半身埋入葛总怀里,躲在了他的后边。葛总侧偏过来看向我们的脸上肌肉猛地***了几下,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由于时间太短,还没有完全回过神,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空洞地张着嘴,露出一排因为长期吃槟榔而变得漆黑泛黄的板牙,丑陋而又恶心。当我将目光从这两个人的脸上,移往旁边三个随从的那一刻。我几乎立马感觉到我的头发和全身上下每一根毫毛都如同过了静电般从毛孔中全部挺立而起。一股毛嗖嗖,麻乎乎地感觉飞快传来。那一刹那,我看见那三个人原本站立的姿势都变得有些奇怪。膝盖微弯,屁股向后翘起,上半身呈四十五度角往前倾斜探出,已经全部将手伸向了背后的腰边。他们要拔枪!他们居然还敢拔枪!我的心里完全变成空白,浮现于其中的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绝对不能让他们把枪拔出来!这种局面下,如果他们拔出了枪,等着我们所有人的绝对不会是一场有惊无险地对峙,只会是一场血拼。枪声不断,前所未有,无论是否当场身亡,最终结局都是谁也跑不掉,每个人都会变成尸体的街头血拼!我感到巨大恐惧的同时,尽量用最快速度,飞快地把手臂移向了三人。但是,我却慢了,因为我的眼睛已经看到三个人的右手都在以不同的速度从背后伸向前方。每只手中都赫然握着一把手枪,握得那么用力,坚决,面向我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显出了一片清白。那一秒钟,我清醒判断出,当我的手对向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枪口也必定抬了起来。就在绝望和狠劲刚一起从心头涌出,准备什么都不管,先打死一个再说的时候。“呯”一身脆响从我身边极近的距离传入了耳中。“哐当”最左边那个随从手中的枪跌落地上,那人一脸痛苦,捂着膝盖忽然一下瘫在了地上。另外两人正在抬起,已经超过了大腿侧面的手也停了下来,如同石化般,一动不动,呆望着我的身旁。“啊~~~~”那个女孩的尖叫声终于响起,恐慌、绝望的喊叫如同钢针刺破了黑幕,远远传开~~~“把枪丢哒!哪个再动一哈,我就打死他!”周波的声音在我身边传来。我扭头看去,他侧站于我的身旁,正将枪口微微抬高,瞄准的角度从腿部转向了僵立于原地两人的脑袋。这个场景是如此熟悉。曾几何时,险儿、胡玮、武昇都曾无数次这样站在我的身旁,同样为我摆平过那些我不曾注意的错误与危机。此刻,周波的脸上没有险儿的决绝,没有胡玮的悍勇,也没有武昇的威猛。但是紧缩的眉头,圆睁的双眼与翘出的下巴,却显现出了一种老成与坚定。我没有带错人。车门打开的声音与脚步跑动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贾义、简杰、小黑纷纷跑了过来。“哐当”“哐当”那两人也不由自主扔下了手中一直紧握的手枪,沉重的枪声砸在坚硬、粗粝的水泥地上,发出了两声闷响。我走向了葛总。葛总的脸上已经变成一种灰白之色,极度的恐惧让他嘴角两边的肌肉不断***,两边太阳穴也微微颤抖不定。但是眼中射出的光芒虽然还有一些绝望、害怕,却没有了最开始那种完全的慌乱、紧张。不待我开口,葛总居然先说话了,声音非常苦涩,干哑,但是他说话了:“兄弟,你是哪条道上的朋友?”我半边嘴角微微一扬,并没有答话。只是伸出手,搭在葛总的肩头,猛力往外边一拉。示意他放开那个女人,跟我走。葛总被我推得身不由己向一旁蹒跚一步,却又努力站稳,僵持在哪里,眼中多了几分恐惧之色,继续说道:“兄弟,你晓得不晓得我是哪个?”我看向了他。在这句话之后,葛总眼中的神色又是一变,有些得意,有些警告,也有些嚣张。定定的站在那里望着我,目光直接与我对视,一动不动。这个举止,让我感觉到了一种愤怒,被轻视的愤怒。“啪!”我猛地抬起手,一巴掌摔在葛总的脸上,给了他一个耳光。“啊~~~”仍旧躲在葛总怀内的女人再次发出了一声尖叫,浑身上下开始猛烈颤抖着。“你今天最好清白些,我敢动你,就敢弄死你。我而今还不想弄死你。但是你不听话,逼我没得法了,我也只有走这条路!记好,千万要听话!”葛总捂着被打得通红的左脸颊,眼中没有了开始那种得意与嚣张,呆呆看着我,没有丝毫表情。我又一次伸出右手,推了他一把。葛总终于放开了抱住那个女人的双手,而那个女人虽然始终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却依然紧紧抱着葛总腰间,抱得那么死,那么紧。一如既往,犹如筛糠般抖个不停。“你放开手,不关你的事。”我抬起手,拿枪管在那个女孩的手臂上轻轻点了点,尽量把语气放的温和,给她说道。可能因为惊吓过度,失了神,对于我的话,那个女孩居然充耳不闻,没有任何反应。不过,我很清楚的看到,她雪白光滑的手臂上,刚被枪点过的地方,一片肉疙瘩忽然冒了起来。犹如拔了毛的鸡皮,很是渗人。她抱着葛总的双手,看上去,也更加的用力。就如同一个快要淹死的人,抓住了身边的最后一根稻草,也许知道稻草救不了她,却依然用尽全身所能。“哎,放开!”还是没有任何反应。“贾义,简杰。把这个女的给我拖开,小黑把这个家伙搞到车上去!”我不耐烦起来,大声对着三人说到。贾义和简杰踏前一步,猛地扯着那个女人的头发和手,就往后拖。“啊~~~~”那个女人再次发出了大喊,全力与两人抗争。简杰对着女人的后背处猛力踢了一脚,剧痛之下,女人的双手丧失了所有力气,终于身不由己,被慢慢拖离了呆立原地的葛总身边,喊声也渐渐变成了极为凄惨绝望地嚎哭。到最后被拖在路边的时候,女孩双眼空洞,连嚎哭都不再有,只是嘴里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呜咽。有些像哭,有些像念,也有些像呻吟。漂亮的面孔因为这种空洞与呆滞而变得扭曲,难看。本来是一个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有着年轻、干净、英俊的男友;可以享受美好爱情与漂亮容颜的青春;可以开心地活在阳光下,无愧地面对所有人;有着一切让我羡慕因素的人。本不应与现在这肮脏的事情有丝毫关联的人。为什么要落到如今的田地?这是何苦由来?我长长叹出了一口气,最后看向了那个女孩一眼。叫周波、贾义取走了宝马车上的钥匙和那些人的手机、手枪。周波一个人开着本田。贾义开原来的车,简杰和小黑一左一右将葛总包在后座,我坐在副驾驶。两张车,顺着江边,开往了城外。车子在国道上飞驰。白天五个人走这条路去县城租房的时候,并没有仔细的看两边。我们本以为所有的国道都和我们市附近的国道差不多。老朽、破旧、颠簸不堪,一到深夜人烟罕至。前面几点确实没错,省城的路政部门和地级市一样,拿着纳税人的钱却不干人事,身为公仆,实为民贼。水泥路面不断出现大大小小的坑洼,一路上车子都是抖动不已。不过,这里绝对算不得人烟罕至。在高速路修起之前,这条道路是唯一一条从省城方向通往南边的干道,多少年间,攘来熙往、车水马龙,人气自然会带动经济.尤其是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允许人们进行私营之后。无数的饭店、土窑子、小旅社都建立在这条干道的两旁。一直到九十年代末,高速公路还没有修建的时候,这条路都如同一个虽有些许土气,却正值青春年华的女子般,花枝招展、迎来送往。而今高速公路建立起来,以压倒性的优势取代了这条国道。它确实衰落了,一如英雄末路、美人白头;一如毛先生发动那场十年浩劫之前,人们曾经拥有过的单纯、道德与信仰,一去不再回头。甚至,在这条衰落的道上一路开过来,我们都没有见到过几张车。可是纵然年华逐渐老去,生意不再兴隆,那份曾经的风华却依然残留。饭店、土窑子、小旅社之类虽纷纷关门闭业,房子还在。房子在,里面不免也会住着人。所以,想当然的我们付出了代价。心急如焚地在这条隔个三五百米就可以看见人家的道路上到处寻找,却无可奈何地白白浪费了半个小时。直到前方再次出现了一条岔道,我让贾义拐了上去,又开了将近二十来分钟,我们才停了下来。因为,这就是我一路寻找的地方。荒山野地,极为偏僻,绝无人迹的地方。我让简杰和小黑把葛总从车上拖了下来。他死死地挣扎着,力气之大,甚至让简杰小黑两人累出了一身汗,都无法完全把他拖出那个狭窄的车厢。我知道,葛总是在做着最后的反抗,因为他,以为我要杀他。换着是我,被人深更半夜,带着枪抓到这样一个地方来,我也只会认为,等着我必定是死路一条。所以,我拦住了准备帮忙的贾义和周波,走了过去,对着葛总说:“葛总,你放心,只要你不调皮,我不得杀你。你下来,我有话要和你说。”葛总望着我的眼神里光芒闪动,显得极为惊疑不定。“我要杀你,现在一枪打死你就是,还和你啰嗦这么多。你下来,不要惹发我的火。”我的语气严厉了一些,也许是开始抓他时候的那一巴掌让他记忆犹新,再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葛总顺着简杰双手的力道,走了下来。关了车灯,我们所有人来到了离车不远处的一片位于一个小土坡下的空地旁,葛总突然说话了:“兄弟,你听我说一句好不好?你连宝马都不要,我晓得你们不是要钱,你们到底是哪一边的人?是不是张总那边的?”这个人能做这么大的生意,能有这么多的关系,还是有道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一般人早就吓得六神无主,浑噩不堪。他却依然可以想通一些事情。这,很不简单。我当时心里在想着另外一件事,所以没有答话,只是慢慢走到了一旁的石头上,坐了下来。葛总一看我默不作声,语气里面又有些恐慌起来,声音有些微微发颤的说道:“兄弟,不管你是哪条道上的人。如果我葛朝宗得罪过你,我现在给你赔罪,你要什么只管说,我只要有,就没有问题!如果是谁让你来,那我们这么搞好不好?大家出来都是求财,不管是谁,出了多少钱,你放我一马,我双倍奉还!”听到这句话,我不由得抬起了头来。几天之前,我才从张总口中听过同样的话,说的对象是龙哥。世事如此奇妙,几十个小时之后,戏台上的角色就换成了张总下面的我和龙哥背后的他。不过,我还是没有搭腔,因为我还在思考着先前那件事情,这事太过于重要,一不小心,我就绝对是死在省城,在劫难逃。而当时,我尽最大努力思考的脑中正隐隐约约摸住了一些头绪。葛总等了半天,看我还是没有搭腔,再次开口了:“兄弟,你可能还不太了解我这个人。我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我一个外地佬在这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朋友的。我们最好快点把这件事情解决。如果我家里人看见我这个时候了还没有回去,他们担心我出事,说不定会报警。省厅的王处长是我过命的交情,我不是吹牛,只要警方得到消息,今天晚上,至少半个省城的警车都会出来找我。到时候,事闹大了,只怕我有心和你交个朋友,大家都不好收场了。”先是利诱,再是威逼。这样恶劣的局势下面,葛朝宗还是能够想尽办法来解围。不管这个人怎么样,是好是坏,是善是恶,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个能做大事的人。不过,我这个人很奇怪,父亲的优点我一个都没有继承下来,但是他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却在我身上完全发扬光大了。葛总的话威胁激发了我。一咬牙,我站了起来。在身子还没有完全站直的那一刻,我清楚看见葛总的右脚移动半步,身体向后微微一缩。他终归还是个人,还知道个怕。我走到了他的面前,笑着看向他,说道:“你不回去,你家里就担心你出事。呵呵,看来,你这些年得罪的人,结下仇的还不少啊。这么容易出事。”葛总非常紧张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没有听懂我这句话没来由的话的意思,因为他的眼神中透出思考之色,双唇努力蠕动了几下,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不待他开口,我继续说道:“葛总啊葛总,你真的是当老总时间太长哒,饱饭吃的太多,不晓得轻和重啊。我怕你报警?我怕你报警,我还绑你?你报警?哈哈哈,你还真的以为这块地方就是你和谈老板的天,就没得别个哒?”听到谈老板三个字从我的口中吐出来的那一刻,葛总的头猛地抬起,注视着我,眼中惊疑不决的光芒,更加亮烁起来。“张总在省委招待所,你都敢绑!我就绑不得你?还报警?你是真当这一亩三分地上,没得庞老板这个人呢?还是当我年纪轻,是个小麻皮好哄?报警!要不要我把电话给你,你而今就报给我看看,看我死哒,你死不死?”葛总的脸终于变得灰白,眼神中再也没有了方才那股惊疑不定,连一直深藏在眼神深处,掩盖不住的一丝傲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一刻,我是哪条道上的人?又为什么而来?他面对的是什么……葛总心底一直在揣摩的所有一切,我想他都完全明白了过来。他也一定能够明白,现在的他和我一样,大家都在一个局中。僵局!九死一生的僵局!谁都有一线生机,却也谁都活路不大。这个局中,除了两个下棋的人,其他人都只是棋子而已。我是,龙云是,张总是,他也是。现在棋手之间彼此顾忌,为了平衡不动,能动的只有我们这些棋子本身。如果哪一方敢先请出棋手落场帮忙,那么等待的结果就必定是另一方毫无顾忌地反扑。那样的情况下,我想不出除了棋手之外,我们这些局中人还有谁能活下来。所以,葛总不会报警,不敢报警。就算他的亲人朋友有谁想报警,也一定会被阻止。正如张总被绑,我们这边也没人报警,而靠我用道上的方法来摆平一样。这场本不是江湖的事,现在只能江湖来了。这点,我懂,他也明白。看着这样一个年纪比我大很多,势力也比我大很多,曾经呼风唤雨,只能让我仰望不及的人在我的面前变得恐惧、慌张,垂头丧气如同一只待宰羔羊。我的心底,实在是忍不住有些得意。虽然这不是一个去得意的时刻。“简杰,你们几个过来,给我按好!”看着葛总颓然垂下的头,我尽量保持平淡地说出了这么一句。葛总再次飞快抬起头来,眼神中也没有了几秒前的那种灰心丧气,一股极为恐惧、绝望的神色冒了出来。脸色“唰”地变为惨白,看着我嘶声说道:“你要干什么?你们要做什么?妈的逼。你们到底要搞什么?”我没有说话。在他的喊声中,简杰、周波、贾义、小黑四人全部走了过来,一把将葛总摁到在地上。贾义很利落地从包里拿出白天在省城一家超市买的毛巾,小黑和简杰掰开了葛总的嘴,把毛巾塞了进去。然后,又用绳子把他的全身五花大绑,捆了起来。“小黑,把刀给我!”他们捆好之后,我看着躺在地上,嘴里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咿唔”之声,身体一动不能动,却依然挣扎不停的葛总说道。“钦哥,要不,我来?”小黑手上拿着一把同样是白天在超市买来的崭新菜刀,走过来说道。我摇了摇头,把手伸向小黑,接过他手里的刀,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