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要我给缺牙齿一万块钱,赔他。我们放了几万在三哥这里的,所以,他就帮我出了。再就是今后,两方谁也不许再闹事,这样做实在是太丢人了,他的面子也太过不去。三哥还说他会去给缺牙齿说的,我们这边一定要给他面子,明天一起去道个歉。我问三哥,那缺牙齿万一出来找我们麻烦呢?我怎么办。三哥眼一瞪:“他敢!”九十一九十一自从一年多之前回到九镇,和武昇,袁伟,小二爷,险儿,地儿几兄弟再次重逢,之后又一起跟着三哥闯荡江湖,好像并不是很长的时间,却放佛带给了我们所有人天翻地覆的变化。其中经历的种种惊险也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先是险儿在夜市摊上因为游优而无故被烧,众兄弟立志报仇。接着地儿在楼顶被大脑壳欺负,为地儿出头,我痛殴大脑壳。再接着险儿出院,我们几兄弟一起醉醺醺的半夜跑到神人山上结拜,守庙的师傅的金玉良言还言犹在耳。就干赢了来九镇无事流荡调戏孟伟女朋友的十三太保。名声刚起,我们就经过和大脑壳摆场,伤了大脑壳,险儿还下了市里瘦高个的几个手指,之后惊慌迷茫后悔的跑路,在那个漆黑的看不到来路去向的夜晚。之后三哥又办了红杰,赶跑了大脑壳。跑路的过程中,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了毒品的诡异魅力和吸毒者吸毒的真正场面,也第一次的摸到了枪。再接着,伴随着那个夜晚迷茫的夜色,向志伟回来了,我们六兄弟在过完了一个极其紧张心虚,食不知味的年之后。在三哥的完美设计指导下,我们一起在元宵节的那个万家团圆的夜晚的市里小巷中枪击跑路的黄皮一伙,抓走黄皮和向志伟,张泡三人。在那个无名的小山背后,我亲眼见到了真正的废人手脚的场面,也亲眼见到了我心里万恶不赦的黄皮与向志伟之间的义气和并肩作战,并且生平第二次的在自己的手上沾上了别人的血。与第一次的莫林兄弟不同,第一次我是一个被欺压过度的弱者,在无路可走的情况下的破釜沉舟;但是向志伟那次,我是有得选择的,只是也许当时的我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开始被释放了出来,我选择了一条不该去选择的路。如果说第一次的血还存在着些许的正义和良知,无奈的话。第二次的我已经成为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残酷的流子。无论我承认与否,这都是已成的事实。只是在那次事情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三哥除了帮我们还有一个水泥厂。我的内心之中很多事情在那次之后开始改变。向志伟黄皮之后,我打架就已经不再害怕,我不再害怕自己手上的一刀下去可能会给他人带来的伤害,我不再害怕他人手上的一刀过来会给我带来的伤害,我不再害怕身上的伤回去该怎么给外婆家人交代,我不再害怕把人打伤了所带的警察,报仇之类的惩罚与后果。打架时,我的手也不再发抖,腿也不再发软。我唯一想的就是如果搞的就要搞的我对面拿着家伙的某个人从今之后怕我,敬我,不敢再来挑衅我,于是,我终于开始声名鹊起。在这样的名气中,我们遇到了五癫子。在他的身上,我们尝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败仗,虽然最后三哥又一次完美的解决了这件事情,做到了一个真正大哥该做到的无敌和尊严。但是也让我们明白了原来名气是虚无的,就连一个无赖闲汉他也可以挑战你,打败你。如是我又开始变的更加的狡黠圆滑,我不再虚无的狂妄,我渐渐懂得学会了做人的低调与礼貌。所以,我拥有了很多的追随者,我开始变成了九镇年青一辈之中的真正大哥,所以我也没有变成第二个嚣张跋扈的缺牙齿。嫉妒与争宠导致了我与缺牙齿之间迟早到来的争斗。酒精,武昇,和阿建把这场争斗良性的提前,开山斧和胡玮却又把这场争斗恶性的发展,三哥的公正也在我们兄弟尤其是险儿的心中埋下了些不满的种子。一年多的时间,我走过了别人十年的江湖路,我从一个外地归来的少年人变成了九镇乃至全县都赫赫有名的年青大哥,所有的年轻一辈的流子和立志闯荡江湖的少年人之中都流传着“胡钦”和“九镇六帅”的名字。但是直到此刻敲击键盘的我仍然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不是这些或者是这些之后的一些。但是我已经开始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再也不可能回到两三年前初中读读书,吃吃饭,安心被人欺负的生活中去了。以前的胡钦已经死去,一个全新的胡钦开始成长。但是这个深夜,我在写的时候,却好像感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痛,为了那个死去的胡钦而痛,为了这个活着的胡钦而痛。也为了我们那一代迷茫的失去的青春而痛。九十二九十二九六年到二零零三之间的九镇是我印象之中最为繁华美丽的九镇,我不是一个对于金融经济有所研究的人,也没有读过多少的书。所以,对于九镇乃至全国当时的经济情况和民生形态我可以说是完全不懂,我也拿不出来那些枯燥而深奥的指标数字来言之凿凿的说明当时的形势有多好。但是我小的时候在供销社门口刘老头摆的小人书摊上和读初中所看的古龙的小说中学到过两句话?--------“窥一斑已知全豹”,和“一叶知秋”。这两句话想表达的意思都是一样的。简单的来说,有些很大的事物或者东西,你往往能够通过它小小的一个部分就可以知道它的全貌。那几年是在中国在改革开放之后经济开始迅猛增长的几年。虽然现在在每年的年底,某个占据了绝对话语权的不太让我喜欢的TV中都会说国内经济又取得了喜人的成绩,增长了多少个百分点,人民群众可以过个舒心年,满意年之类的话。但是我始终相信那几年的生活才是真正的有所提高的时候,而不是一个个写着地产,金融,股市,矿产资源的美丽的泡沫。因为那个时候的九镇,就是窥豹的那个斑,知秋的那片叶。虽然当时九镇人们的精神像现在一样的空虚空洞,但是物质方面确实不像现在的这样的窘迫不堪。那个时候并没有一辈子买不起的房价,没有烧不起的燃气,没有产业化的教育,没有要钱不要命的医院,没有吃不起的猪肉,没有感觉到一百元的人民币只要一散开就没了,那个时侯的钱还算是真正的钱。那几年的九镇,年轻的人们都勉强可以说的上是衣着光鲜,出入潇洒,起码比起现在满脸菜色,落魄无助的失业大学生还是要强一点的。KTV,茶厅,打牌,按摩洗面,发廊暗娼各种各样的娱乐设施就像雨后春竹一样的涌了出来。大大小小的餐馆,服饰店,杂货店也布满了各街各巷。国营大饭店,国营供销社垄断天下的时代也一去不复返。当时的九镇也是建设的最为快速的几年,商贸城,商场,新电影院,新宾馆,新政府,新教学楼,新马路,新路灯都放佛在一夜之间出现在了人们的眼前,世代流传的木板屋也在不知不觉之间越来越少,渐渐消失。当时的九镇有多热闹?给我最深的一个印象是,每到晚上七点整,新电影院那个巨大的喇叭就会传出一首首响遍全镇的流行歌声。随后,全镇各个大大小小的ktv也就会随之热闹起来。这代表着人们又即将开始走出家门,各个商家开始准备营业,一个丰富多彩的夜晚也将马上开始。我经常在这个时候,坐在自家的后院开始洗澡收拾打扮之类,听到喇叭传来的歌声,总会让我有种迫不及待的出门的萌动,为了那些美好繁华的夜晚。这一切,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当时人们的经济物质条件确实有了很大的改善,年轻的人们开始改变了父辈那种勒紧裤带勤俭过日子的思维,人们开始寻求精神上的满足,寻求快乐的生活,开始舍得花钱,也开始有点闲钱。有句老话,叫做保暖思淫欲。在人们开始习惯了KTV,习惯了电影院,习惯了歌舞厅,习惯了打打小牌,习惯了喝喝小酒之后,就会去寻找更大的快乐,更过瘾的刺激。也就是在那几年,全中国的地下色情和赌博业开始蓬勃发展。那个时候还没有今日的红牌,高档会所之类的概念,但是卖淫的姑娘和各式各样的赌博方式的的确确的以燎原之势席卷全国。九镇也不例外。我还记得当时最为普遍的提供色情服务的场所就是发廊和暗娼,而在六合彩和地下赌场(这两样,会在后文中占有很大篇幅,因为它是某些大哥真正发达的开始)还没有隆重登上历史舞台之前,最为引人瞩目的赌博方式就是一种叫做啤酒机的博彩游戏。而这种游戏当时已经引起了当局的注意。所以,在市区是不可能开张营业的。你有再硬的关系也没有用,上级明令禁止,一个市区大大小小的公安单位几十家,你不可能家家买通,一家查处了你,你就麻烦大了。而当时做这行的往往都是道上面的市一级大哥,市里面不可以做,但是在县里,镇里,乡里,他们还有很多社会上的朋友,他们可以在那里做,那些地方需要买通的单位往往只有一家两家,需要摆平的人往往也只有一个两个。在九镇开设了第一家啤酒机赌场的是当时那几年我们那个市绝对第一的大哥,叫做廖光惠。而打破了嫖妓必须去发廊,俗称吃个快餐的方法,第一个提供了送货上门服务的是刚从狱中出来不久的,当年唯一有资格与三哥并列九镇大哥的老鼠。一只二十一岁因为重伤害入狱,坐牢七年之久的老鼠。这两个人之中的一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造就了两年后帮将军在市里开连锁餐馆的胡钦。同时九镇的江湖也因为这两位的加入和归来,让九镇的黑道提升到了一个绝对不同的前所未有的全新的档次。如果说不久后由广东东莞市石碣镇回来的一位大哥和几位老朋友让九镇的黑道达到了巅峰,那么这两位就是巅峰前的一针疯狂的兴奋剂。九十三九十三我第一次见到廖光惠是和三哥一起,当时他就坐在我旁边的旁边。在办完缺牙齿之后,武昇和袁伟被三哥扣了三个月的工资和分成,缺牙齿住了十几天院之后也出来了,三哥给他说了,我也给他道了谦。但是从那天开始只要三哥不在场的情况下,他不再和我开口说一句话。我知道他恨我,这很好,起码我知道他很恨我,比不知道要好。我们六兄弟在缺牙齿之后也再没有人敢惹了,只有地儿和徐刚起过一次小小的冲突,他自己带着贾义几个拿着几把刀堵在徐刚的门口一次之后,也就再没有后续的事情发生了。所以,那段时间我们都很空闲,我们没有像大家传说中的古惑仔一样收过保护费之类的。只有武昇和地儿,袁伟,他们三个居然胆大包天的经常去抓赌,抓那种打三张的赌,隔三差五的收个千儿两千的赌资。除此之外,我们几兄弟并没有什么另外的稳定收入。但是我们天天都在饭馆吃,身上也好像没有缺过钱,这到现在都是个迷。也许是因为当时的我们消费水平不高,但是不高也要钱啊,都没有找家里要过,钱哪里来的。真不知道。三哥和明哥一直都东奔西跑忙水泥厂的事,不出去的时候一般也呆在水泥厂里面,除了地儿和徐刚之间的那回事他过来了一趟问要不要他出面,喝过一次酒之外,好像没有见过几次面。那天中午,武昇突然来学校找我,要我下午不上课了,去水泥厂那里,三哥晚上要带我去市里面办点事。于是当天晚上,在市里的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包间里面我跟着三哥第一次见到了廖光惠。在见到他之前,我曾经听人说过,他喜欢骑着一张雅马哈七五零的摩托车,人长的牛高马大并且剃着一个光头,带着一根指头粗的金项链。晚上喜欢带着他的那位绝对漂亮的女人和最为得力的两位手下龙袍、海燕一起在他看场的金牡丹迪厅玩,一晚上消费就是一两万。他还曾经一个人一把枪在省会单干从香港过来的十几个黑道人士,一战成名。于是,这位大哥彪悍强横的形象,一直都刻画在了我的内心,可以说,当时他算是我的偶像之一。见到他之后,我才知道,江湖传说永远都只是传说,就像浪翻云与庞斑的月满拦江之战一样,他们不见得真的成仙了。但是一个传说流传的久了,这个传说就变了。廖光惠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彪悍强横,相反第一次见面我就觉得他很斯文,总是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望着你。如果你说话,他会一瞬不瞬的盯着你的眼睛直到你说完。个子也不高,甚至可以说矮,大概一米六五左右的个头;至于壮,那更是胡说八道,他骨瘦如柴,估计不会超出一百二十斤。是典型的出生于六十年代末,少年时代营养不良的南方男人的样子。他也没有剃光头,一头我眼中很落伍,但是很精神的标准的小平头,根根向上。一双很小的眼睛,笑起来之后眯成了一条线,好像根本就看不到眼眸。但是望着你的时候那种眼神就会让你知道,这个小个子男人拥有着一颗强大的内心。他五官长的很普通,说不上丑,也说不上美,就是很普通很平凡的样子。如果没有那两道眼神,他和九十年代末你在街上市场中见到的拎着东西走过身边的三十多岁的普通男人没有什么区别。不过,他确实带了一根很粗的金项链。在这一点,他领导了打流界的潮流,江湖上所谓的大哥都开始流行带很粗的那种链子,大概是三年之后的事情。之后,在其他的所谓大哥的脖子上带着那根东西,我总是看的很不顺眼,我觉得就像一根狗链,无论戴的那个人有多高大,都掩盖不住那股俗气和装逼。但是在廖光惠的身上,我没有这种感觉,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戴了一个本不适合的粗大项链,却奇怪的让我觉得很有气势。他也确实有个很漂亮的女人,在吃饭的时候,安静的坐在他的身边。但是后来我知道了,他不止一个。他的两个手下,龙袍和海燕也确实基本上时时刻刻都和他在一起,就像明哥和三哥一样,但是剃光头的那个是龙袍。他不是骑的雅马哈七五零,他是开的是白色本田雅阁。他并没有一个人拿一把枪在省城干掉过十多个香港过来的帮派大哥。而是他的手下龙袍和另一个人,两把枪放残了前一任的市里大哥——李杰。而另外的这一个人就是三哥。九十四九十四那天晚上,就在我们和廖光惠一起吃饭的那个包厢里面,我见证了一个在某种意义上对于未来一段时间的九镇黑道乃至全市黑道都起了很大影响的合作,同时我也知道了一件过去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的往事。合作的两个人是廖光惠和三哥,当时由于市一级行政执法机关对于啤酒赌博机的强力打压,廖光惠在全市各区的六家啤酒机场都无法再保持正常的继续营业下去。于是他决定把这些啤酒机都转移到打击力度没有这么大,影响不会这么强烈的各县镇里面去,他最大的一家啤酒机场决定设在交通四通八达,离本市和三县,邻市都不太远的九镇。而他选定的合作者就是三哥——九镇最具有实力与名气的大哥。用三哥负责安排场地,理清摆平九镇黑白两道的各种势力和赌场营业后的安全。而廖光惠这边则负责提供啤酒机赌博的各种设备和操作人员,以及上面一层的各项关系,分成是廖光惠那一方占六份,三哥这边的三分,剩下的一份作为各项应用开支。至于那段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往事是关于廖光惠和三哥以及很快我就会看见的另一位大哥——老鼠。廖光惠不是市里人,他以前是离我们九镇只有二十公里远的一个镇上的大哥,因为和坐牢认识的一位市里兄弟做一种偏门生意之后,势力越来越大,最后才发达的。三哥,老鼠都不是廖光惠的小弟,但是他们却都为廖光惠办过一些事,具体我不方便细说。但是廖光惠坐上市里所有流子里面的头号交椅,是有三哥和老鼠的功劳在里面的。确切的说,他们是介于朋友和上下级之间的一种关系。而老鼠之所以坐牢也就是因为最后被三哥和龙袍放残了两条腿的全市上一任大哥——李杰。具体的事情,我在后面慢慢细说。那天吃完饭后,我和三哥一起回了九镇。在路上,三哥问我:“小钦,啤酒机这个场子,我给你帮我看着,你看要不要得?”“怎么看啊?我不晓得会不会搞哦。”除了电影里面,我还从来没有真正的见过看场是怎么回事。啤酒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当时也还不知道,我只知道它是一种赌博的方法,而我印象中的赌场除了赌神高进去赌的澳门葡京娱乐城这样顶尖场所之外,就是陈浩南他们看过场的小麻雀馆了。所以,我有些犹豫,我知道三哥不会害我,但是对于未知的事物,人总会有种惧怕的天性。“是个人就会看场,你就是天天呆在那里,看到有什么人闹事了什么的,就过去管一下就可以了.你要是没有时间,随便安排几个人在那里都可以,但是天天都要有人在。”“那不是经常要打架啊?”“怎么可能!你以为你哥我和廖光惠都是吃干饭的啊?随便什么人都敢过来惹事啊。你放心,一般都不会有什么事的。你们平常就是在那里摆摆样子,充充门面,基本上都没有什么事情做。”“那好咯,三哥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三哥这么一说,我听起来觉得好像确实很轻松,所以也就有些无所谓的答应了。事后我才知道,这个夜晚的几句话中三哥给了我多大的一份肥差。而这个肥差引起了缺牙齿的多大不满。“那好咯,武昇和袁伟天天在我这边,过去不了。我还是按你们六兄弟算,二千四不好看,我每天给你二千五。到时候,你自己安排看场的人,你再开他们的钱,我不管了。你看怎么样?”“啊?这么多啊?天天给啊?”我吓了一下,一天二千五,那可是我父亲一两个月的工资啊。“哈哈,你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没有少给你,但是给的也不多,你们几个家伙钱拿多了不是好事,今后你实在缺钱了就再找我。”三哥有些好笑的拍了我脑袋一下。于是,这个晚上的第二个协议达成了,我们六兄弟成为了三哥和廖光惠开的这个啤酒机场子的看场人。而这每天的两千五,是这个场子带给我的第一笔正式收入,但远远不是唯一的一笔收入。偏门只有当一个人真正的进去了,你会才知道可以带给你的有多少,可以让你失去的又有多少。九十五九十五回去的第三天,三哥就在位于九镇最为繁华的十字路口上的商贸城里面找到了两间空闲的门面。这两个门面位于商贸城最里面的角落,左边离他最近的是隔着四个门面的一家电子游戏室,右边则是一道通往商贸城后面小侧门的阶梯。为甚介绍这么详细。因为在这个阶梯上发生了一件也是非常轰动的枪击案,由于这件案子就在白天发生在九镇,所以知道的人非常多。我希望如果之后有看出来的朋友可以给个面子,闭口不语,感谢之极。定好了门面之后三哥先找人把两间门面之间的隔墙给敲通了,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场地。再找了几个油漆匠,很简单的在墙上涂抹了一层一种叫做“八八八”的墙面灰,把地面弄的干干净净,买了八张大圆桌和二十张靠背板凳,一把很长的布沙发。然后在相熟的小卖部进了两箱芙蓉王和几大包槟榔,矿泉水,茶叶,饮水机之类的东西往门面里一放,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好之后,廖光惠那边来了两张面包车,带来了十几台电脑显示器,和一个从没见过的很大的有着透明有机玻璃罩的机子。于是一个星期之后,九镇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啤酒机场就在九镇最为繁华的地带开始了它的第一天正式营业。没错,就是开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以想见的,在这其中廖光惠和三哥都动用了一些关系,这些关系中有一部分是前面有几位朋友说过,希望我可以写进去的一个部分。但是请各位原谅,这个部分并不是本文的主题,而且也不是适合写出来的一个部分。所以恕我不会过多的描写,莫怪。在开业之后的第一天,我们六兄弟才正式见到了久仰大名的啤酒机。在真正认识了它之后,我才明白了为甚么有那么多的人心甘情愿为了它倾家荡产;为甚么有那么多的人抛妻弃子就为了时刻守候在它的身边;为甚么有那么多的人不再勤恳踏实的过日子,就只为了那酣畅的输赢。因为对于位于中国内地的这个落后省份的我们来说,它是一个全新的,焕发着无穷魔力的东西。就像几年之后的盛大传奇一样,它让我们见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娱乐方法。在它之前,人们只能三五成群的坐在一起打打千古不变的麻将,扑克,下下象棋。虽然怡情,但不过瘾。但是它来了之后,人们发觉了原来以往劳劳碌碌一辈子所奋斗的一切都可以在一分钟内得到,也可以在一分钟内失去。再次套用伟大演员周星星先生的那句话,人生峰回路转,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只是这种刺激是需要代价的,很大的代价。啤酒机这个东西其实说白了也很简单,它与后来风靡了全中国的由官方机构亲自主持的体彩福彩没有太大的区别,它也属于博彩的游戏。唯一的不同,不是合法与违法,而仅仅只是庄家的不同,虽然违法的那个庄家也许更为公道一点。放火点灯,不过如此。它的主要构成很简单,几张桌子,一台主机,几台显示器,一台带有鼓风机,和塑料壳,摄像头的机器。简单的几样却可以带给你上天入地的刺激与快感,人的智慧是何其的伟大,又是何其的邪恶。九十六九十六游戏具体是这样玩的:你一进门,首先去门口的柜台上用现金换取各种相应的筹码,筹码分红蓝黄三种颜色.红色筹码最低,代表人民币五十元;蓝色次之,代表人民币一百元;黄色最高,代表人民币五百大元。在每个筹码上都刻印了相映的数字。换好筹码之后,你就可以来到任意一张你想坐的桌子旁边,再领取一张号码牌。每张大桌子上都会摆着一个电脑显示器,电脑显示器上有着青岛、百威、嘉士伯、喜力、生力、中德、珠江和龙八等各种啤酒的名称。每个啤酒名称下面都有着相应的赔率和随机变化的数码。譬如,喜力和生力啤酒的赔率是一赔二;嘉士伯,中德一赔五;青岛,珠江一赔三;百威一赔八;最贵的是龙八一赔十五。显示器还有两条空格,上面的一条显示的是前一次出现的数字,下面的一条显示的是马上将要摇出的数字。每两局游戏之间的间隔时间只有两分钟左右,你必须在游戏开始之前就在电脑前面选好你将要下注的那一款啤酒和你想买的一到三十五之间的任意七个数字。一般每台显示器前面大概会有八个到十二个人左右,会有一个专门写单的小弟时刻守候在桌子旁边,小弟手上拿着一叠速写纸和一支笔。你在选好之后,必须第一时间通知写单的小弟,他会把你的号码和下注的啤酒名称,下注金额都写在单子上,并收取你所下注的筹码。在选注投注,填单的过程中你一定要手疾眼快。因为两局之间间隔时间太短,而下注的人又太多,如果你慢了是肯定不能跟上下一局的进度的。而万一下局开出来的数字偏偏又是你想买却没有买上的哪一注的话,就顿足捶胸,悔之不及了。实际上,这也是老板稳赢不输的条件之一,时间短思考的余地就不多,人脑就更容易发热。在游戏开始之后,小弟们会把筹码交到总台,而你的眼睛则开始紧张的盯着桌上的显示器一瞬不瞬。在总台旁边会有一台摇注机,摇注机上面有个很大的罩子,是透明的有机玻璃所制。在罩子里面有三十五个乒乓球,每个乒乓球的上面都标绘出了由一到三十五的数字符号。负责摇注的一般都是美女,而且是熟手,为什么是熟手,我后面会说。当总台的主机上面说出了一声:请停止下注,游戏开始,五,四,三,二,一”之后,美女就会扭动她手下的一个旋钮,透明罩下面的鼓风机就开始鼓风,把罩子里面的三十五个数码球吹的飘动跳跃不已。接着电脑开始倒计时“十,九,八,七……”到一之后,美女就会把透明罩子顶部的一个小盖子拿开,于是球就被一个接一个的吹入了一根比乒乓球直径稍大的管道之中,进去七个之后,美女就关上了鼓风机,停止吹风。于是新一轮的号码就被摇出来了。在摇注机每摇出一个号码的时候,你的电脑上面也会同步现实,这个时候,你就开始紧张的计算你所买的号码是否中注。计算方法很简单,举例来说。比如,你下注伍佰元买的是嘉士伯,嘉士伯的下面会显示它的赔率和数码,赔率是始终不会变的,一赔五。但是每个啤酒下面的数码都会随机的变化,假如说这一局嘉士伯下面的数码是二十八到七十二,而摇注机里面摇出来的七个数分别是二十五,二十,五,六,四,九,一这七位数,相加为七十。七十位于二十八到七十二之间,那么你就中奖了,可以去总台领取两千伍佰元的现金或者筹码;如果你买的七位数不是在二十八到七十二的范围之内,那么你的伍佰元就输了。赔率越大的啤酒,数字范围就会越小;赔率越小的啤酒,对应的数字范围就会越大。赔率最高的龙八则是没有范围,它只会有一个随机变化的数字,真正买中的机会很小,但是一旦买中,你就发财了。所以,做这行绝对是非常非常的赚钱的。但是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看着容易,真正深入里面了就会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处理,解决。我们看场的也不例外。开业才第四天,我就遇到了需要处理的第一件事,而这件事又让我接触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听过却没有见过的偏门生意,也打开了我的第二条财路。也在同一天,我听到了老鼠出狱的消息。九十七九十七那天中午一点不到的样子,我和小二爷,险儿一起在巨龙吃过中饭之后,来到了啤酒机室。当天看场的主管是地儿和当时已经辍学在家的贾义,胡玮,再加上贾义的两个小弟。我们三个刚进去,地儿就把我拉出了人满为患的啤酒机室。“什么事?神秘兮兮的。”我问道。“我给你说咯,三哥交代你看场是怎么看的没有?有哪些事不能在场子里干的?”地儿回答。“也没有怎么交代啊,他说就是在这里管管治安,维护下次序就可以了啊,有什么好交代的。到底怎么了?”“你知道不知道场子里可不可以放篙子?”地儿有些神秘的给我说道,篙子是到上面的话,俗称高利贷,绝对属于暴利行业。“放篙子?!”我一愣,这个东西我只是听人说过,根本还没有见到过,三哥也没有给我交代过。所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看场的地方允不允许放篙子的出现。“哪个放的?怎么回事?”我再接着问道。“小兵儿和红杰两个人一起合伙搞得,今天一大早就来了,现在还在里面。你自己去看看咯.一上午只怕比惠哥,三哥赚的钱都少不到哪里去。”“走,先去看看。”回到了啤酒机室,在靠后面一点的长沙发上,我看到了红杰和小兵儿,还有红杰手下一个十七八岁的乡下仔。小兵儿也是三哥的人,按辈分来说是我们六兄弟的师弟或者师侄。怎么这么说呢,因为他拜的师傅是三哥的一个兄弟,叫做强北瓜。他不是一个很关键的人物,但是因为小兵儿,所以也需要介绍一下。强北瓜是三哥读书时候的同学,而他的妹妹又是我和险儿小时候读书的同班同学,和险儿的关系很不错,和我也比较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