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的脸上已经都是眼泪,可是我仍然决绝的离开。有一本书上说爱情是有保质期的,因为这只不过是荷尔蒙在作祟,三个月后延续的就不是爱情了,也许是亲情或者是习惯。我开始深信不疑。我也许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喜欢尉迟修一,我只是习惯了喜欢他,习惯了喜欢他的感觉。我一直没有回头。亲爱的,一定要幸福,否则,我不会原谅我自己的。街上的音响店里传来很凄美的歌声。这一刻突然觉得好熟悉像昨天今天同时在放映我这句语气原来好像你不就是我们爱过的证据差一点骗了自己骗了你爱与被爱不一定成正比我知道被疼是一种运气但我无法完全交出自己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笔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那一段我们曾心贴着心我想我更有权力关心你可能你已走进别人风景多希望也有星光的投影努力为你改变却变不了预留的伏笔以为在你身边那也算永远仿佛还是昨天可是昨天已非常遥远但闭上双眼我还看得见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却走失那路口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感受那温柔感谢那是你牵过我的手还能温暖我胸口在繁华的街角,我蹲在地上忽然就哭得不能自已,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我不要这样,我不要这样的结局。我要每个人都好好活着,都好好的爱,都好好的微笑。5周末去爷爷家吃饭,一进门就看见锦年臭着脸拖地,见我了惊喜的扑上来:“惊水,你终于来了!想死我了!”“你没吃错药吧?”我撇撇嘴一副不信任的表情。“你不来我孤军奋战势单力薄啊。”锦年指指里面,然后做个要掐死自己的手势。我走进客厅听见卧室里传来女孩咯咯的笑声。“可豪在里面做功课,他那个蛮不讲理的妹妹也来了。”我哦了一声,苏可吟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蹦着跳着出来,她拿着可豪的游戏机冲我开心的笑:“唉呦,原来是姐姐来啦!真不巧呢,我爷爷和奶奶出去散步还没回来呢,你先坐一会儿,中午在家吃饭啊。”锦年不高兴的瞪她一眼:“说的什么话,这也是我们惊水的家,当然在这里吃饭。”“你不插嘴会死啊?早晚让我爷爷解雇你!”苏可吟摆出大小姐的姿态:“看什么看,去给我榨杯黄瓜汁去。”锦年愤愤的咬着牙进了厨房。我从心底呻吟了一声,绕过她走进卧室,可豪在做数学题,我坐在床上,弹簧咯吱了一下,他回到头,看见我手一抖笔掉到地上。我和可豪同时低下头去拣,我的嘴唇从他的脸颊上擦过去。这的脸立刻烧起来,可豪的脸也红了。我顿时尴尬得不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们之间什么时候生疏成这个样子。好像连一句问候都变得奢侈,一个眼神就可以手足无措。他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想吃什么让锦年去做。”“嗯。”我的目光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急忙想找个话题:“那个,张拉拉最近很好吧?”“很久没见过了。”“啊?哦。”我支吾着:“我听她说你们之间有什么协议来着。”可豪愣了一下笔尖在纸上画出个奇怪的符号:“她告诉你了?”“没有,她让我问你。”“哦,没什么。”“真的没来往了吗?”我相信可豪不会撒谎,可是却不太信任张拉拉。“嗯,真的。”可豪亚麻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着光:“我现在和楚悦悦交往。”“悦悦?什么时候的事?”可豪抬起头来,他好看的眼睛直视着我:“这不是姐姐一直都希望的吗?楚悦悦乖巧又可爱,而且是你的好朋友。”“哦,的确是这样的。”我把头别到一边手足无措握着拳头:“我终于放心了。”可豪突然狠狠的一拳打到桌子上,接着就趴下去,像个被打败的忍者。他的动作像是在宣誓内心最深处的愤怒,却让我更加的茫然。苏可吟闯进来,来不及搞清楚状况就大叫:“莫惊水,我哥哥已经去我们家生活了,别指望再让他跟你回到那个破三居室里,否则我会看不起你!”我只觉得委屈无比然后捂着嘴巴跑出去。我不能在她面前哭出来,那样的话,连我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了。不知道跑了多久,在院子后面的小树林我大口喘着气蹲下来,周围都是苍翠的绿色,我的肩膀被一个人狠狠的攫住。“可豪。”我胡乱的抹着眼睛:“你不该追上来,我一点事都没有。”“姐,你想哭就哭吧。”可豪把我抱住:“这里没有人。”于是我就哭了。我痛快的咬他的肩膀,掐他的手臂,踢他的小腿,一直到自己哭得筋疲力尽。“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是因为张拉拉离开我的吗?为什么又跟她分手?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你不知道我很痛苦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真想撕开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你个忘恩负义的坏东西,你告诉我啊!”这几句话喊出来,心像灯泡一样晃了几下,就碎了,扎得胸腔里血肉模糊。可豪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我的脖子里,我挣扎几下,被他按住:“别看我,姐,我是个自私鬼,我错了,真的错了,我以为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看着你幸福。”我用力的捶打着他的背:“我不幸福,一点都不幸福!你跟我回家,马上跟我回家!我们回家……”说到最后我几乎是哀求着放声大哭,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我错了,真的错了,姐,对不起,我跟你回家,我什么都不管了。”可豪几乎要把我的骨头抱碎了,厚重的鼻息喷涌在脖子里又湿又痒。没有你,冰箱里都饿瘦了,厨房里的碗也灰了,电灯也罢工了,笑声也没有了。我在卫生间里那么怕镜子里出现无头女鬼,也怕贞子忽然从电视里爬出来。如果你在,他们一定不敢,因为你太帅了,她们会跑去韩国整容然后美美的出来,我就不会吓到了。我们回家吧。6“别这样笑嘻嘻的看着我,我全身都起鸡皮疙瘩。”可豪把洗好的苹果扔给我:“你还是凶巴巴的比较正常一点。”我白了他一眼心想怎么有这么变态的贱骨头:“你老姐平常都是很温柔善良的好吧。”“明天就开学了,都高三了,你还跟念小学二年级的时候一样天真可爱。”“说我没长进是吧,真是坏透了。”我把枕头扔过去砸他身上。可豪接住枕头进我的卧室抱了床被子出来放在自己的床上,他走的时候把东西都收拾得那么干净,好像要和她老姐老死不相往来似的。昨天晚上只盖了条被单,下半夜肯定冻得不清。“快去买毛巾和牙刷吧,谁叫你搬家搬得那么干净的。”我幸灾乐祸的咬着苹果看他忙来忙去。可豪回过头来,嘴角带上一抹恶作剧的笑,我立刻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没关系,早上我是用你的牙刷刷的牙,用你的毛巾擦的脸。”“哦。”我轻轻嘘口气,用过我的牙刷和毛巾而已,毛巾还好,可是牙刷——杀猪般的叫声几乎要震批玻璃:“莫可豪!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那么恶心啊,用过我的牙刷也就算了,还不告诉我,看着我刷牙!”劫数啊劫数。可豪得意的回房间收拾,我像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窝囊。门铃响了,我吓了一跳。不会是可豪的妹妹追来了吧,不过她的动作也够慢了,他已经回来一整天了。从小小的猫眼里看出去,楚悦悦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站在门外,她穿了粉红色的裙子扎了粉红色的发带可爱得像小鹿班比。“悦悦!”我打开门把她拉进来:“好啊,你这丫头可真没良心,把我弟弟都勾引跑了,居然还不通知我。”楚悦悦一愣问:“他告诉你了?”这个反映让我相当的不爽,恋爱是好事,为什么要瞒着我。我拧她的鼻子:“你也太不够朋友了,怎么,想隐瞒我一辈子啊。”“惊水……”“你不用说了,可豪打电话给你了吧?他已经决定要回来和我一起生活了。你肯定在中间说了不少好话吧,爱情的力量真是伟大!”“不是……”“不是什么,瞧你脸都红了……”楚悦悦很少大声的说话,这次,她好像发火一样摇晃我的肩膀:“莫惊水,你安静一下听我说行不行?!”“呃,好。”我被她晃得眼冒金星。“其实我和莫可豪,我们……其实他……”楚悦悦咬住嘴唇眼神好像散了光,惊讶的看着我身后,像丧失了全部的力量般大大的吐了一口气。可豪从房间里出来,脸色阴冷而难看,就那么直直的瞪着楚悦悦。“我……”楚悦悦惭愧的低下头:“我高兴疯了,所以我急着来告诉你,我和可豪在交往。”“可豪已经告诉我了。”我笑嘻嘻的把她推到可豪身边:“可豪,你别老绷着脸,现在都不流行酷哥了,你看人家尉迟修一多抢手。要对悦悦好一点,她等到这一天,真的很不容易啊。”楚悦悦一直低着头不讲话,可豪也阴着脸,他们有事情瞒着我,可是我什么都没问。我很了解可豪的脾气,如果他不想让我知道的话,那么打死他也不会吐露一个字的。那个下午我们三个各怀心事的相处着。我把所有的被子都拿出来晒,因为是难得的晴天。这期间可豪的妈妈打过两次电话,每一次可豪都去房间里接,他总是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要怪就怪门的隔音效果太差了。妈,我过些日子就回去,姐姐生病了,我想陪她两天。恩,我知道,我一定会回去的。……我的心刺骨的寒冷,犹如安徒生童话里的小人鱼为王子跳舞的时候脚尖踩在刀尖上的疼痛。我表面上笑得春暖花开,心里却冰天雪地。7转眼开学就一个多月了,我看着试卷上的月考分数一时间只是很茫然,班主任老师拍着桌子说:莫惊水,你看你的成绩糟糕成什么样子,都高三了,你还在胡思乱想。我这次很乖的听老师的话,认真写了学习计划。沈小冰已经一星期没来学校了,打她的手机也是关机,放了学后总是在操场上赢得女生尖叫的背影也不见了,女生们每天都来看看他在不在,脸上写满了寂寞。我是在几天后收到沈小冰的电话。她的声音很平静:惊水,明天是我妈妈的葬礼,你一定要来。于是第二天我就去了,我翻箱捣柜找到了一件黑色的小短礼服,礼服的胸前还别着一朵枯萎的白色菊花。我发现我的记忆变得越来越好,我记得这件礼服在爸妈的葬礼过头就被我压到了衣柜的最底层让它自生自灭。我穿上礼服,把那朵枯萎的花小心的摘下来放到玻璃瓶子里。楼下,魏净石开车来接我,他也穿着黑色的西装,看起来很帅。一路上,他都在给我讲笑话,他并不知道那笑话有多么的冷,有多么的不好笑,他也不知道他放的李文的《一见好心情》有多么的喧闹,我听着听着就哭了。沈小冰在墓碑前跪着,我远远的站着,看着她妈妈生前的亲友例行公事的鞠躬,然后跟沈爸爸说结哀。一转眼,他们就凑到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开始拉关系商量着晚上去哪里吃饭。魏净石推了推我说:“我们过去吧。”我点点头任他拉着我的手走近了,尉迟修一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很安静,像美好的守护天使。我把菊花放到沈妈妈的墓碑前,墓碑上的遗像很恬静,微微的笑着,和我妈妈的微笑是同一个轮廓。“小冰,回家吧。”“你们先回去吧,我想多陪陪妈妈。”尉迟修一的目光落到魏净石牵着的我的手上说:“我陪她在这里,你们先回去吧。”魏净石不客气的抱了我的肩膀,坦然得迎上尉迟修一的目光:“那我们就回去了,你照顾好小冰。”我低下头默默的离开。这一场葬礼与我经历过的一模一样,我已经可以坦然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事,包括亲友们冷漠的面孔。他们之间有几个是为死者而惋惜的?远远的看去,沈小冰的影子和我的影子重叠在一起,跪在妈妈的墓碑前谁劝都不走。墓地里有种特殊的味道,那是菊花和泥土混合的味道,我扶着魏净石漂亮的轿车干呕了半天才记得早上根本就没有吃东西。“你还好吧?”魏净石担心的说:“我送你回家。”我点点头钻进轿车想马上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一路我才注意起魏净石开的轿车,学校里很多女生都把魏净石作为嫁入豪门的对象,所以有些女生看我的眼神像长了刺一样。一直到了家门口我才小心翼翼的问:“你开的这个车很贵吧?”魏净石摇摇头做了个茫然的表情:“也不是很贵,四十多万吧。”我吐了吐舌头说了句再见就往楼上跑,魏净石在背后不甘心的喊:“你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我说真的。”这的确是很漂亮的轿车,可是我要它有什么用呢,我不会开,也没有停车厂,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拿去卖。我掏出钥匙准备开门,楼道里的感应灯坏了,门口有个女人的身影。她不安的踱着步子,听见楼道里的回声扭过头,对上我些许诧异的眼。“……”“莫惊水……”“你找可豪吗?他去上课了。”可豪的妈妈拢了拢耳后的头发说:“不,我想找你谈谈,他不在家最好。”我哦了一声有些不自然的笑了一下走上去打开了门。屋子里有些乱,可豪的球衣随便的扔在沙发上,昨晚看球的时候扔得满地都是布偶玩具。我不好意思的胡乱收拾了个坐的地方,手忙脚乱的解释:“这几天功课忙,所以没来得及收拾。”“没关系。”可豪的妈妈坐下来盯着我上下打量:“上次见面太匆忙,也没仔细看你,你小时候我见过你,那时候你小小的,没想到现在都是这么大的姑娘了。”她顿了顿笑:“和你妈妈长得真像。”这虽然是第二次见面,但是第一次见面的场面比较混乱,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象。她保养得很好,也懂得着衣之道,看起来庄重而优雅。她打量着房间问:“平时都上课,谁来打扫家里呢?”我老实的回答:“是可豪。”她一听马上就急了:“你是个女孩子而且是姐姐,难道就不懂得照顾弟弟么?”我心虚的低下头说:“都是他照顾我。可豪也只比我小一岁而已。”可豪妈妈自知失态脸色缓和了一些,微微叹了口气:“我和儿子分开了那么多年,现在好不容易团聚了,他答应以后会接受我们这个家,可是前些日子在爷爷家见了你以后忽然不回去了。你理解一下做妈妈的心情,让可豪回去吧。”“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回去的话自然会回去的。”“如果你让他回去,他能不回去吗?”我忍住眼泪说:“阿姨,这是可豪的家,我是他姐姐。他想住在这里,我能说什么?”她有些急躁的说:“你是怎么想的我管不着,你今天就让可豪回家去。”我倔强的迎上她的眼睛:“这也是可豪的家,腿长在他身上,我也管不着。”眼前的女人马上又露出了本性,像个张牙舞爪的母狮子:“如果不是你死缠着他,他会不回去吗?你们这个家已经不是家了,根本就不利于我们可豪的成长。你不要像你妈妈一样一次又一次的破坏我的家庭好吗?难道破坏别人家庭也是会传染的吗?我告诉你,可豪是我的儿子,你跟他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所以,别想拖累我们可豪了!”我绝对不允许一个女人侮辱完我以后还要侮辱我的妈妈。眼前的画面有些模糊,只有女人捍卫自己的狰狞嘴脸,那嘴脸如魔鬼一样把我的理智撕扯成碎片。我控制不了自己拿起茶杯的手,粉红色的玻璃在大理石的地板上崩裂出透明的玻璃花。“住口!”女人愣在那里,一片玻璃不甘心的跳起来划在我的脸上,血马上渗出来。“你给我滚!给我滚!给我滚!”我恶狠狠的瞪着眼睛。她吓坏了,几乎是夺门而逃,临走时扔下一句可笑的话:“真是什么样的妈养什么样的女儿,只要可豪回去,你就别想再见到他。”我蹲下身子收拾满地的碎玻璃,她们不听话的扎到我的手,我的脚,我的心却无比畅快。因为我坚定了一个信念。我要可豪和我生活在一起,任何恶狼都不能抢走他,包括他的妈妈。我拿起手机用无比甜腻的声给可豪打电话:“可豪吗?我是姐姐。”“姐,你说话的声音真恶心。”“呵呵,今天晚上做你喜欢吃的土豆烧牛肉,放学早点回来。”“你又搞什么鬼,不用上课吗?”“今天请假了,早点回来,注意安全。”“哦……”我挂了电话就去卫生间里拿拖把。我要好好的照顾可豪,扫地擦桌子煮饭,给他家的温暖,然后对着那个出言不逊的女人冷笑。我相信,我们会一直相亲相爱的不被打扰。[连载]《星星流浪的城市》(8)1上课的时候又下起了雨,这潮湿的天气的确折磨人,出的事情也折磨人。这次段考,全班同学像约好了似的同时考得一团糟,从全校的名次上划下来的同时,我们班主任老师也疯了。外面的雨淅沥哗啦不紧不慢的打着树叶。“这次成绩下划10名以下的,现在马上去操场跑个10圈再回来上课!”班主任老师的教狠狠的抽打着课桌:“去,马上去。”我看沈小冰的时候她正好也回过头来看我。我冲她微笑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马上让眼尖的老巫婆揪了出来。“喂——莫惊水——你还笑?很光荣是吗?自己是差生也就算了,还连累沈小冰下降了5个名次,以后不准你们在一起,你再加10圈,现在都出去跑。”我很想礼貌的去给她鞠个躬说谢谢老师给我一个出去透气的机会,可是这样也太尊敬她了,我在她眼里都是一个坏孩子。操场上很冷静,教学楼里偶尔传来一起朗诵课文的声音。“嘿,莫惊水,你真倒霉啊。”好事的田小闹拍我的肩膀:“多10圈,真要命。”“如果在水里淹5分钟就死,你介意不介意再多泡几分钟呢?”田小闹吐了吐舌头:“不介意。”我嘿嘿的笑着慢慢的跑,雨水不紧不慢的滋润着头发,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觉得小腿上都是泥巴。铃声响了以后,操场上的人多了起来,他们都用书挡住头匆匆的跑出学校。周围一起罚跑的同学一个个的走掉,我到底还有多少圈那?“莫惊水,你在干吗呢?”尉迟修一在我头顶撑起一把伞。“跑步呢。”我头也不抬继续跑。“看样子快跑晕过去了。”他帮我撑着伞跟着跑。的确是眼前都是火花,跟烟火一样亮丽,我向四周看了一下,已经没有人了,巫婆老师应该笑嘻嘻的回家陪他的老公儿子吃饭去了。我停下来大口的喘着气觉得肺都要炸掉。“你……”“这个时候你应该送沈小冰回家的。”“……”“如果我猜得没错,她应该在四楼的窗户上看着我们,她在等你。”“莫惊水……”“她会伤心的。”我笑着跳出他的雨伞。没有想像中的阴冷,头顶是黑色的油布伞,是很大的那种,可以罩住两个人。魏净石笑得那叫一个天真啊:“尉迟队长,你去照顾沈小冰吧,我送惊水回家。”“你也可以送沈小冰回家。”“可是她需要的是你,而且,你和惊水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他们面对面站着,脸上虽然都堆满微笑,但是眉眼间火花流窜,我甚至听见空气中有辟里啪啦的声音爆炸开来。“那个……”我清了清嗓子。两个人同时回过头若无其事的看着我,或者说在装做波澜不惊的等待我的宣判。“其实,今天可豪来接我放学,下雨的时候就已经打过电话了。”尉迟修一扯扯嘴角:“很不高明的谎言。”魏净石却笑了:“我看未必。”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莫可豪闲散地靠在大门口,抓着一把伞东张西望,有女孩子立刻认出了他,互相推搡着害羞着尖叫着跑开。“拜拜。”我豪不客气的朝他跑过去。可豪终于看见了我,挥了挥手,我迅速的钻进他的伞里拉着他火速离开。路上莫可豪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我使劲拧他的耳朵:“怎么了,跟死了姐姐似的。”他瞪瞪眼:“悦悦刚才在门口跟我说你被老师罚跑。”“是啊,那又怎么样,反正我要去法国的,好不好一个样。”可豪停下来眼睛瞪得更大了:“姐,这样可不好。”我笑嘻嘻的反问他:“有什么不好的?”“没有进取心。”“我以前也没有。”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心里连连咒骂,这该死的天气。路两边的树都安静的舒展着叶子,街上没有多少人来往的车辆溅起层层水花,朦胧的像在梦境里。可豪眼神迷濛了一下,他看着我调皮的跑进雨里转圈踩水洼,脸一瞬间憋得通红,我奇怪他的反应正要问,他却叹气:“姐,我很矛盾。”“你学习那么好矛盾什么?”“我不希望你去法国,或者说,我也想去法国。”“是挺矛盾,我没听太懂,意思是不想去北京了吗?”可豪摇摇头,漂亮的嘴唇抿成一条线:“再或者说,我想去北京,也希望你去北京。”北京?那只是个遥远的城市,听说有很多的人很多的天桥和很多的车。那里的天空终日迷濛,那里的秋天不像南方小城一样恬静而是漫天风沙。爱美的女孩子出门都只露出两只眼睛,可是鞋子永远都会布满尘土。那里的冬天会刮着很可怕的北风,唯一美丽的是洁白的雪花,它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冷。我讨厌寒冷。我想去法国的普罗旺斯,因为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薰衣草。那里有比泸沽糊还美丽的湖水和纯净的天空。我想,那里应该是个淡紫色的天堂。我一时间想得痴了,直到雨点冷冷的砸到我身上。可豪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回头,他问:“姐,为什么我们不可以在一起?”为什么?这个问题很突兀也没有头脑,这本来就不是为什么的问题呀。也许只是因为我们的向往不同吧,可是,我们是在一起的,至少现在是。我冲过去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小破孩,这不在一起的吗,快回家吧,快点。”211月16日,晴。可豪已经从她妈妈身边逃回来两个月了。我坚信他是逃回来的,他是顶着多大的压力。他的手机上每天都有那个号码在震动,我在旁边的时候,他会把手机关掉藏在垫子底下说:又是无聊的女生。我不在的时候,他会接起来小声的说:妈,我会回去的,一定会回去的,我只是想多陪陪姐姐。我装聋做哑对周围的人事物表现出麻木和迟钝。苏可吟也来过了,她堵在门口骂我不要脸,既然不要脸了,还要脸做什么?于是她抓破了我的脸,我跟可豪说,那是天台上的流浪猫抓的。楚悦悦跟可豪那么近,可是与我却疏远了。她见了我都不讲话,低着头走过去,就像沈小冰一样,她现在有尉迟修一的照顾,她很淡然的行走在这个世界上。她母亲的死让我感同身受,所以我又活过来了。我重新想起了妈妈和爸爸的样子,他们在梦里很干净的冲我微笑,背后是洁白的翅膀。我突然觉得从前是很遥远的事,我狂热的爱着尉迟修一的时候,就像魏净石这样狂热的爱着我。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妥协,也不知道自己怎样去爱上他。我没有安全感,我总固执的认为,在我的生活里,有些东西是假的,我马上要碰到它们伪装的保护膜。但是,只要牵着可豪的手,我就不会怕。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珍爱的人。3我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这个感觉在回家的路上格外的强烈。我在小区门口买了面包去天台上喂完了流浪猫,有只可爱的小三花忽然伸出爪子挠了我一下,浅红的印子立刻从手背上浮起来。我的心更加的不安了,我感觉有什么时候要发生了,我需要冷静一下。我迅速的跑回家拿了瓶冰矿泉水喝完然后整理了一下书本准备做功课。可豪还没有回来,平常他都回来得比我早,因为最后一节自习课他都不去上,因为他成绩好,老师也就不再管他。可是今天都已经七点半了,他却没有回来。天已经黑透了,偶尔有流浪猫在窗户边流窜,那种有事要发生的感觉很强烈,我急忙拨通了他的手机。他那边很吵,车来车往,把他的声音映衬得模糊起来:“姐,我快到家了……”“哦,我没做饭,回来一起出去吃吧。”“我买了饭回来……”电话那边仍然很吵,隐约听见几句:欢迎您光临肯德基华光餐厅……我叮嘱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心里稍微安稳了一下。我就像只保护小猫的母猫般敏感,我自嘲的笑笑,然后虚弱的趴在了桌子上。我需要休息一下,抱着这个念头却一不小心睡熟。 墙上的挂钟忽然响起来,我一下子惊醒,睁开眼睛已经十点了。我竟然睡着了,而且可豪,他好像没有回来。我抓起手机打过去: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耳边仿佛有隐约的记忆中的声音:欢迎您光临肯德基华光餐厅……华光路的肯德基。从家到那里,不过是一站地的路程。已经是晚秋了,入夜只觉得冷,出门的时候忘记了带外套,漂亮的乘务员喊:华光商厦到了,哎,那位小姐快醒醒,华光商厦到了……肯德基的人不多了,他们已经准备打烊了,服务小姐们纷纷露出职业的笑容:“欢迎光临肯德基,小姐请到这边来点餐……”我摇摇头出了门。他会去哪里,会去哪里?我漫无目的的朝家走,拨了无数次的手机仍然是那个冰冷的女声: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我的心开始慌张起来,他是不是回到他妈妈身边去了,那个家还有个恶毒的妹妹,还有个莫名其妙的继父的姐姐。她会代替我的位置。哦,不,不可以。我的脑子乱极了,所有的街灯全部黑了一下又亮起来。在一个花坛的拐角处,我站住,我听见了熟悉的声音。是楚悦悦。我顿时来了精神,惊喜地朝声音的来源走去。花坛的后面站了几个人,我愣住,本能的躲在了花丛后面。这是什么节日,所有的人都在一起。张拉拉,楚悦悦,苏可吟,沈小冰,尉迟修一,魏净石,还有可豪。苏可吟像骄傲的公主一样抬起尖尖的下巴抱着肩膀在几个人中间走来走去。张拉拉不耐烦的把烟头扔到地上:“你这个女人把这些人召集到一起开会啊,有话快说,我可没时间看你在这装深沉。”楚悦悦拍拍张拉拉的肩膀,有些不安的缩了缩身子,张拉拉把楚悦悦拉到身边说:“她疯了,我可没跟她说什么。”苏可吟叹了口气,眉眼间都是得意的神色:“唉,这些和莫惊水有关的人都到齐了,这开场白要华丽一点,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么劲爆的料?”尉迟修一和沈小冰都是一副很茫然的表情,他清了下嗓子:“我不知道你有什么料要爆,如果你不是可豪的妹妹我根本就不会来。”我第一次看可豪那么生气的样子,他狠狠的瞪着她:“趁我还没生气,你赶快给我回家!”苏可吟嘿嘿的笑,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哥哥,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妹妹了?你眼里只有你那个姐姐,你知道妈妈在家里有多难过?你不知道吧?妈妈去找过莫惊水了,她去求她把儿子还给她,可是你的姐姐把我妈妈给骂走了!你那个凶悍的姐姐。”一直沉默的魏净石终于忍不住开口:“莫惊水和莫可豪生活了十几年的感情当然胜过你们这些刚刚见面的亲人,惊水不是没礼貌的人,肯定是你妈妈太过分了。”苏可吟不怒反笑,那表情仿佛一直猫正在悄悄逼近一只专心享受美味的老鼠:“这话说得好,他们十几年的感情,这姐弟感情可真是深厚啊。只可惜,我的哥哥对他的姐姐并不是你们想像中的那样。”楚悦悦蹭的站了起来,嘴唇因为紧张而剧烈的抖动着:“我不许你说!你别想拆散他们,可豪会恨死你的!他会恨死你的!”“这不是很可笑吗?”苏可吟冷冷的盯着楚悦悦激动的脸:“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成为了哥哥的女朋友吗?拆散这个词语用在你身上比较合适吧。因为,是莫惊水拆散你们,你傻傻的做什么挡箭牌啊?你也觉得这是很肮脏的事吗?”沈小冰奇怪的看着莫可豪露出好笑的表情:“莫可豪,你妹妹疯了吗?大晚上的把我和石头叫到这边听什么拆散论?”空气里有紧张的情绪悄悄蔓延着,苏可吟狠狠的盯着可豪的眼睛,可豪也死死地盯着她。忽然,张拉拉像小狮子一样冲到她面前抓起她的手腕:“你个混蛋,我才不管你是谁的妹妹,你敢说一个字,我就打爆你的头!”苏可吟的尖叫声分外刺耳,可是没有人去拦,我的心跳的好快,我感觉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了。“你也知道是吗?你们都做过哥哥的女朋友,你们这些虚伪的混蛋!哥哥不会回家去了。他喜欢莫惊水!他想和她生活一辈子!”张拉拉死死的捂住她的嘴,眼泪流了下来:“不准说!听见了没?不准说!”苏可吟拉下张拉拉的手固执的喊:“哥哥喜欢莫惊水,他喜欢莫惊水,这是事实,为什么不能说?他不敢说那就让我来说吧!”楚悦悦捂着脸蹲了下去。可豪喜欢我?可豪喜欢我!眼前的楼房恍惚了一下,像是要倒塌了一样,可豪喜欢我,怎么办呢?我是他的姐姐啊。我们小时候甚至一起睡过一张床,吃过同一碗饭,这样的亲情为什么突然就变质了呢?面前的几个人乱成一团。突然有人叫出了我的名字:“莫惊水!”魏净石跑过来捂住我的耳朵:“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他固执的捂住我的耳朵直到她发现我已经听到了,因为我看着可豪的脸咬着嘴唇,眼睛里都是陌生。“哈,开什么国际玩笑。”我的心里颤抖成一团,“可豪,你妹妹发什么疯呢,快叫第三人民医院把她拉走吧,哈哈。”这个冷笑话很不高明。他们都相信了,都一脸怜悯的看着我。我蹲在地上只觉得尴尬又沉重,因为我也相信了。看到可豪的表情时,我突然明白了他眼睛里一贯的隐忍是什么。可豪的表情固执而倔强:“不可以吗?不可以喜欢姐姐吗?”这一问,我手足无措起来,我们虽然是姐弟可是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不可以吗?不可以喜欢姐姐吗?”可豪的眼睛伤感得让我不敢去看,他从来都是这样的,总是隐忍着心里的感觉不肯告诉别人。我低下头,苏可吟挣脱了张拉拉的钳制冲我报复似的大笑:“莫惊水,你满意了吧?这样,你就会放开我哥哥了吧?虽然说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可是,你能接受心理的乱伦吗?是乱伦!”我的脑筋顿时清醒过来。可豪走进一步又问:“真的不能喜欢姐姐吗?”这一次我真的是心乱如麻,面前的人,有我最好的朋友,有一直想看我不好过的人,有爱慕我的人,有跟我抢男朋友的人,有前男友,还有一个正在表白的弟弟。“可豪,可以不这样吗?”我虚弱的回应:“我们真的好像越离越远了。”“不可以喜欢姐姐吗?”他逼近一步。“不可以。”我退一大步,这一步只剩下一个转身的距离。“为什么?”“为什么?”我毫无预兆的大哭起来:“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我要承受那么多,在我以为我要得到幸福的时候,我发现我看到的只是海市蜃楼。为什么连别人爸妈的死我都要背负责任?为什么我的东西都要被别人抢走?为什么世界上的男孩那么多,喜欢上我的偏偏是我把当弟弟的人?”这个地方让我尴尬得难以承受。我转身向灯火阑珊处走去。身后都是焦急的声音:“莫惊水……”我的心里疯狂的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小时候妈妈曾经告诉我过我,如果你不想去面对什么事情,那只要告诉自己说,这不是真的,连说上三遍,这一切就会变成假的。在下一个路口,我的手腕被温暖的手指缠住:“莫惊水……”“石头,我很丢脸吧。”魏净石拉得更紧了:“傻瓜,哪有什么好丢脸的。”我挣扎的推开他冷冷的说:“你们都骗我,我不仅丢脸,我还要失去我最爱的弟弟了!这是真的。”“是的,这是真的,你能怎么样呢?可以改变吗?当年你父母的死你也不肯接受,甚至到现在都不肯接受,可是有什么用呢,他们能活过来么?你能不能不再逃避现实了,因为越逃避就会越累。你快醒醒吧!”我一屁股坐到地上,天突然就黑了。4在梦中忽然惊醒,可豪悲伤的眼神像魔一样如影随形:不可以吗?不可以喜欢姐姐吗?我捂住心脏的位置难过得无以复加。我无法忘记他望着苏可吟的眼神,隐忍而危险,是暴风雨的前兆。他晚上没有回来,听楚悦悦说,他拉着苏可吟回家去了。我大叹口气重新躺回床上,一直睁着眼睛到天亮。第二天,我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去上课,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会失眠,走到校门口才发现门口站着四个门神。有花痴的女生在一边偷偷看着惊喜的嘀咕:“哇,尉迟修一和魏净石沉小冰他们都认识哎,旁边那个是谁,眼红得跟兔子似的?”“你是猪啊,那是莫可豪的新女友楚悦悦!”“难道这就叫物以类聚人与群分么?”“555555555我才不要跟你物以类聚……”我冲他们招招手装做若无其事的跑过去:“哎,你们在开会啊?哈哈,一大早的,眼圈比我还黑。”楚悦悦过来拉着我的手:“惊水,你没事吧?”“没事啊,只不过昨天让那闹心的小鬼气得没睡好觉而已。”我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这件事不许说出去,否则我保证打得你们个个屁股开花!”尉迟修一不由分说的把手掌复在我的额头上:“还好,没发烧。”沈小冰皱着眉头:“那不更糟糕,说不定神经出了问题。”“这样的反应不正常吗?”我怀疑的问。“嗯。”四个人很有默契地回应。“那算了,那你们就当我神经好了,我跟悦悦先走了,我有话问她。”说完我眦着绝世小白牙跟他们说拜拜。说实话,我心里的失落那一瞬间有了平复和安慰。我亲爱的朋友们,无论发生过什么事都不重要了,有什么事能比这样来得美好呢?你们的关心让我感觉自己不是孤单的一个人。沈小冰,这次我们真的是朋友了,我们的灵魂因为我们相同的遭遇而碰撞,彼此解开对方的心结。修一,你真是个善良的人,你肯把你的爱分给需要的人,这让我对自己的自私感到难过,请不要爱我,也请幸福。楚悦悦被我拉着跑得七昏八素,在教学楼后面的树林掩映的长椅前,我停住。“说吧,悦悦,你有多少事瞒着我。”“惊水,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只是我们都不想让你受到伤害。”“可是悦悦我想知道事实,我不想再活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了,更不想活在你们为我共同营造的海市蜃楼里。”我舒口气坐在长椅上,我想我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这些事。楚悦悦也跟着坐下来,叹了口气开始讲述那些背后的故事。我在一个周末的下午认识一个女孩。那天她刚跟人打过架,衣服上都是泥巴,头发也乱糟糟的。她坐在地铁站的休息椅子上哭,哭得很伤心。本来,我这个父母和老师眼中的乖乖女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这种女孩打上交道。也许是我太寂寞了吧,也许是我也想找个倾诉的人。于是我很冲动的跑去安慰了她。女孩一直哭一直哭,一直等到很晚地铁里的人渐渐少了,她才停止了哭泣。在这期间,我妈妈打了至少有十次电话来查我的行踪,最终,我颤抖着关了机。我承认我害怕妈妈,我已经习惯乖乖的听话不去拌嘴,那是我第一次挂掉妈妈的电话。女孩哭完后很安静,她扭过头来对我笑:“你陪我那么久,我现在好过多了。”我给她抽了张湿巾擦脸,她微笑的脸很纯真,让我一下子就没有了先前的紧张和顾虑。她告诉我,她一直在伤害她的姐姐,因为只要伤害她,她就会知道她的存在,感觉她所受到的痛苦。她一直在报复姐姐,也间接的报复着自己。她说她很爱她的姐姐。小时候,姐姐比她大一岁,给她扎过小辫子,和她一起捉迷藏,哥哥就在一边看着,三个人是最好的朋友。当然,姐姐是邻居家的姐姐,哥哥也是邻居家的哥哥,他们是姐弟,可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从小,她就相信会一直这样快乐的生活,直到几年前的一场车祸父母的死将她的梦彻底打碎。她不记得哥哥姐姐去了哪里,他们好像忽然从世界上蒸发了一样。她被自己的姑姑收养了,一开始姑父并没有什么意见,直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姑父经常私下和姑姑商量把她送走。姑姑不同意于是就跟姑父吵架。那时候她已经开始懂事了,也从很多人的嘴巴里听到了累赘这个词语。于是她主动住进了学校了。她变得有些暴躁不安,她更加的怀念过去。她和几个坏女孩混在一起,跟着她们去打架,看到血从人的身体里涌出来,她的心里忽然有一种痛快的感觉。就这样,她对这种游戏爱不释手起来。有一天,女孩从街上看见了自己的姐姐。姐姐长高了,也更漂亮了,她一路跟着她回到了家,才发现他们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姐姐和哥哥生活得很幸福。她还几次都蹲在院子门口等姐姐上学,姐姐出来的时候看了她一眼就把脸扭了过去。姐姐已经认不出她了。她伤心得要死了,她愤怒的跑到楼上去砸那道门,哥哥在家,他看见她很惊喜,他还记得她喜欢喝果汁,他告诉她,姐姐已经不记得从前发生的事了。她绝望的哭了,她觉得姐姐如此的不负责任的忘记了她,忘记了从前的美好,甚至忘记了她本应该承受的痛苦。她想办法去吓姐姐,姐姐对她很不友好很凶,甚至根本不愿意去想起那些事,不愿意去跟她相认。她想办法让姐姐痛苦,她知道姐姐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弟弟。她有一次在哥哥的房间里上网发现了一个博客,名字叫:天使流浪的城市。日志里写的很模糊也很杂乱完全没有头绪,可是直觉的,她知道这是哥哥的博客,因为,他以前曾跟自己说过,这个城市里流浪着一个天使,他想永远保护的天使。哥哥的博客里,他爱的女孩名字就叫天使。那个天使陪伴他十几年,她有点笨却很可爱,总是逃避事实,爱面子又好笑。他甚至愿意去秉承她痛苦的记忆,代替她痛苦,代替她去做任何不想做的事。她就是一个天使,但是他会是天使的保护神,无论如何都会坚强的站在她的身后为她撑起最蔚蓝的天空。于是,女孩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她跑去跟哥哥说,如果你肯跟我交往,我就不告诉姐姐。否则,我就告诉她,让她讨厌你,你永远也别想见到她。哥哥妥协了。他变得很不快乐,因为姐姐为了他跟小太妹交往的事变得不快乐。即使如此,他宁愿他的天使永远不理她,也不要她的天使离开,因为看见她,他就会感到安心。楚悦悦抬起头来望着我满是泪水的脸:“惊水,你还要我继续讲下去吗?”我使劲的摇头,紧紧的捂住脸,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可豪,我真的不够好。我是个太过自私的姐姐,只会欺负你给你制造很多的麻烦。你是个那么俊美善良的男孩,应该有个阳春白雪般的女孩来秉承你的爱情,从此人生一场,长乐未央。5张拉拉是晚上来的。她穿了很单薄的衣服,我给她放了洗澡水,拿出厚厚的睡衣给她换上。她始终盯着我笑容茂盛的脸,希望能从中看到一点蛛丝马迹。现在每个人都把我当病毒一样观察着。我不服气,凭什么认为我无法承受呢?“莫惊水……”“叫我姐姐吧,不是一直都这么叫的吗?”我拿出电吹风帮她吹头发,轰隆隆的声音温暖的咆哮着。张拉拉闭上眼睛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吗?”“嗯。”“那你生可豪的气吗?”“不生气。”“那姐姐跟谁生气呢?”“姐姐没有跟谁生气,也没有怨恨谁,只是很难接受,可豪冷静一点会明白的。”张拉拉忽然冷冷的把我推开:“我就知道是这样,你从来就只会自欺欺人,你根本不想接受可豪喜欢你的事实。”我别过她不听话的脸继续吹头发:“接受又能怎么样呢,我们是不可能的。”“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不做弟弟的话那就什么都不是了。”“我一直都把可豪当最亲的人。”“老公也是最亲的人。”“那是乱伦。”我扔下吹风机,觉得这轰隆隆的声音吵得人心烦,这是我心里的感觉,心理的乱伦。苏可吟说的一点没错。张拉拉正要发作,门被敲响了,我们互看了一眼,她跑着去开门。“你来做什么?”张拉拉没好气的声音响起,我走过去,看见苏可吟一副小狮子的架势瞪着眼问:“你们把我哥哥藏哪了?”我的心揪了一下:“这两天,他都没回家么?”苏可吟轻蔑的笑出来:“回家?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是的,哥哥还是没回家,我说出那么大的秘密都没能逼他回家。”“你逼他是没有用的,除非他愿意自己回去。”“哈,终于说实话了吧,我哥哥在哪?不把我哥哥交出来,我就去告诉爷爷,说你们乱伦!”“啪”清脆的一声响,我看着自己的手,用为用力过猛手心微微泛红。苏可吟毫不客气的还回来,我没来得及躲也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脸颊像着了火,嘴巴里都是腥甜的味道。“莫惊水,你没资格打我,我再警告你最后一次,如果明天我哥哥还没回家,你就死定了!”张拉拉忍无可忍的扬起巴掌:“信不信我打死你?”苏可吟一看苗头不对马上跑掉。我捂着脸站在门口愣愣的想:可豪他去了哪里呢?我一连几天都过得昏昏沉沉,魏净石怕我出事干脆把他家的车开到学校里来,每天放学载我回家。那些没见识的女生都快要嫉妒疯了,车身上被贴满了情书,这让魏净石很是懊恼。“洗车费很贵的,这些花痴。”魏净石狠狠的撕着车身上的信封。很奇怪的,按照先几天的经验,女生们会围着车转,像一堵城墙似的,而今天都不见了踪影。校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像闻到了蛋糕味的苍蝇,有个女生招呼着同伴:“大新闻啊,大爆料啊,快去看,说是关于尉迟修一前女友,魏净石现任女友莫惊水的丑闻大暴光啊!”“啊,她去做援交吗?”“比那更劲爆,听说是乱伦耶!”“啊……我要疯了……原子弹的威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