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帮肖驰洗袜子,害杏儿的一件连衣裙被染了颜色,杏儿不但没有怪我,反而一言不发地把裙子拿走。还有三天前,我的床脚突然断掉了,很不好意思和杏儿挤在一起睡了三天,每天醒来都发现杏儿把被子盖在我的身上,自己却冻得蜷缩在一起……真是一个宽容善良有爱心的好女孩啊!虽然和老爹说的好像有点不一样,其实这里还住着两个男生,但他们也很友好和正派。嗯!老爹说的没错,跟这些优秀的人生活在一起真是我的幸运呢!” “啊,对了!”林十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她转回到便利店旁的一间药店,不一会儿又心满意足地走出来,按照原路折返回猫舍。 走出去没几步,她就发现不远处一个穿纯白色拖地长裙的女生正靠着一根电线杆,被一群苍蝇般的小混混不怀好意地围住。少女个子很高,低低地垂着头,长长的头发遮住脸,只是远远闻着就有很大一阵酒味,醉了的身子散架似的软绵绵靠在电线杆上。 “咦,美女,头很晕是不是啊?哥哥带你去个好地方休息一下怎么样?” “你的打扮好奇怪哦,现在的COSPLAY开始流行扮古装了吗?真是贵妃醉酒,格外风骚啊……” 流氓调戏贵妃娘娘! 一行警醒的红色大字从大脑里闪现! 林十月吓得一下子慌神,虽然发现醉酒的女孩处于危险之中,可是……自己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生,而对手却是好几个膀大腰圆的男人,要怎么帮她才好呢? “快点想个办法吧……林十月,快一点!”她用力戳了戳太阳穴,突然灵机一动,暗自一咬牙冲了上去,一把拉住踉踉跄跄的少女,大声喊道:“你怎么还在这里呀,导演在到处找你呢!就快找过来了,快点跟我回剧组吧!下一场戏马上就要开拍了!” “什么,是在附近拍戏的演员?不会那么巧吧……” “有没有搞错,突然像鬼一样冒出来坏大爷好事!” 几个小混混有点将信将疑,但贸然之间也不敢上前阻拦。 “导演啊,你们饮料买好没?我找到她了!你们快来帮帮忙!” 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十月装作气势汹汹地半拉半拽将醉贵妃拖出包围圈,快步向前面的便利店跑去,直到几个混混四下散开,才长舒了一口气放开她。 没有了支撑,浑身酒气的女生一眨眼便躺在地上。 “喂。小心啊!”十月努力把她扶起来,又帮她拍去衣服上的灰,整了整略有凌乱的头发,“你没事吧……” 虽然很担心“贵妃娘娘”,可是自己急着把饮料拿回去给熊杏儿:“你还能自己回家吗?” 说着,十月试着松开手,没想到那女生浑身软趴趴的一屁股又倒在了地上。 又有两个男生从他们身旁经过,冲她们吹起了口哨,一脸猥琐。 糟糕,如果不管她,肯定又会被什么人缠住不放,十月警惕地四处张望,终于决定把她带回猫舍。贵妃醉酒(二) 小心翼翼地躲开正在客厅专心打牌的三人,十月将女生像提线木偶似的牵引进自己和熊杏儿的房间。 嘿咻!嘿咻! 吃力地将女生拖到床上,她又细心地帮女生梳理开遮挡住脸的凌乱长发时,手不禁在空中一顿—— 十月彻底看呆了! 一张美丽得几乎不食人间烟火的脸。 眼睛微微闭着,浓密的睫毛就像是一片黑色羽毛,轻柔地覆盖在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上。红润的嘴唇,娇嫩得仿佛是刚刚开放的花朵,在窗外淡淡的月色下散发魅惑的光芒。几根黑色发丝像是流动着光泽的黑墨散落在她从领口露出来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上,墨色的发丝映衬着被光线照耀的发光的白皙皮肤,充满了一种迷人而不可抗拒的吸引力……还几缕更长的头发沿着衣领顺着胸口往下……往下…… 心中一惊,十月猛地回过神来,脸涨得通红。 身为女生的我居然都无法抵抗……怪不得刚刚几个小混混缠住她不放呢。 这个“贵妃娘娘”……实,实在是太危险了! 如果说,熊杏儿的漂亮是会让女生的自尊心大受打击的明艳夺目,但“贵妃娘娘”的美丽却已经是现实中无可寻觅的程度。 或许真的只有古诗词中形容的“六宫粉黛无颜色”才能和“贵妃娘娘”的美比拟吧。 这让生无所长、学无所好,却惟独只对历史宫斗剧爱得死去活来的林十月,突然找到了澎湃情怀的出口。 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线,她竟然鬼使神差地将女生从床上扶起,盘起女生的双腿,摆出一个菩萨造型,自己目不转睛地“瞻仰”着对方的风姿,每多看一秒,心中更加涌动出五体投地膜拜的冲动! “十月,你买的饮料呢?”熊杏儿不耐烦的声音像一道令箭从楼下客厅冲上来。 啊,看着“贵妃娘娘”的脸完全入了迷,饮料的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十月吓得一激灵,慌乱之中抓起被单像保护价值连城的宝贝般罩住贵妃娘娘,慌忙拿起袋子跑下楼去。 “来了来了!”一阵旋风般的小碎步,她气喘吁吁地冲到众人面前,双手奉上饮料。 “怎么这么慢?”熊杏儿抬起眼睑,不耐烦地白了她一眼,抬起一只手。 “对……对不起。”十月赶紧恭恭敬敬地把一罐可乐放到她手上,才用衣袖擦了擦额上的汗。 熊杏儿接过饮料拉开拉环,见十月木讷地站着,又忍不住数落:“你不喝啊!不喝算了!” 十月这才拘谨地拿了两罐。为显大方的熊杏儿抬起头,眼睛里像飞出两把小刀子飞向林十月:“看不出你还挺贪心啊。” “……” 十月没有回答,满脸是灵魂出窍般的幸福神色,不断在心里默念着:这一罐是献给贵妃娘娘的,不不不……两罐都给贵妃娘娘吧,只要能看着她,我不吃不喝都已经很满足了…… “这两天无聊死了……来来来,本小姐教大家玩一种最近新学的游戏!”熊杏儿从包包里拿出的那副牌和普通纸牌的大小差不多,只是制作更为精美,背面描绘着工笔画青白色的龙凤图,正面的牌面则是皇帝、贵妃、大臣之类的古代装扮的人形图案。 “这是在一个叫《狮星王》的综艺节目上看到的!我觉得挺好玩,昨天播的,我今天就去买了,回来带动一下潮流!” “什么东西那么稀奇?”金太子的注意力一下子被纸牌吸引了,招呼着肖驰一起坐在茶几旁。 十月看到牌,眼睛一亮。目光热切地多看了熊杏儿几眼。 这不正是我最近迷上的牌?没想到熊杏儿也喜欢这个,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所谓的宫斗牌,和其他纸牌有点类似。不过上面没有数字,而是以皇宫里的各种职务代替。 规则是由职务高的牌压制职务低的牌,例如:皇帝管皇后,皇后管嫔妃,嫔妃管公主,公主管宫女……以此类推,和普通扑克牌中K大于Q,Q又大于J牌的理论是相同的。 但除了以牌面大小来互相压制以外,最有趣的地方是和“宫斗”的计谋相结合,比如,以牌面大小来看的话,贵妃的牌面大于普通妃嫔的牌面,相当于一张K牌大于一张Q牌。可是“贵妃大于普通妃嫔”的状况并不是永久性的,当三张普通妃嫔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大过一张贵妃!三个臭皮匠合成一个诸葛亮——这就是“宫斗牌”的魅力所在!想要取得最终的胜利,是否从一开始就抓到一手好牌并不重要,而真正精彩的地方在于如何反败为胜、化腐朽为神奇! “那你敢不敢跟我赌?一局十块钱,这样更刺激点。”偷偷瞟到金太子的牌,熊杏儿不易察觉地将嘴角弯了上去,准备从金太子这个有钱公子哥身上赢点钱,买点化妆品什么的。 没有觉察到熊杏儿嘴角的笑容,金太子信心满满,爽快地打了个响指:“No Problem!” 肖驰看着两人只是带着一脸高深莫测的微笑,带着旁观者的悠然自得。 第一局熊杏儿完胜,第二局第三局还是完胜。第三局她输给了肖驰,第四局和金太子打了个平手。可是从第七局开始,熊杏儿再也没有赢过,但金太子却出人意料地顺风顺水。 “哇哈哈哈!我又赢了……哎哟!”满面春风的金太子兴奋得手舞足蹈,却没想到,一下子牵动了受伤的部位,浓粗的眉毛立刻拧在了一起。 “啊,对了,我买了专治跌打伤的药给你……刚才真是不好意思了。”听到金太子的哀号,原本只顾着看牌的十月这才突然想起什么的样子,连忙把药膏拿出来递给他,十分愧疚地连连鞠躬道歉。 “啊?药膏?”金太子闻言一怔,直到此时他才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十月。贵妃醉酒(三) 虽然他和熊杏儿都变身为熊猫先生和熊猫小姐。可是美美睡了几个晚上的林十月,却散发着神清气爽的气息,毫不吝于绽放笑容,露出一口亮晶晶的牙齿。一头清爽的直短发,圆圆的脸蛋上嵌着一双温润如露水的眼睛,整个人像一朵沾着露水的小雏菊,透出一种让人亲近的纯洁清新。 原本不屑骄矜的目光正与十月关切又真诚的目光,在半空中碰触到一起。 咚的一声。 仿佛有一颗看不见的小石子被扔进了金太子的心里。 他不由自主接过十月递来的药膏,却避开林十月充满热度的目光,微红着脸挠了挠头发:“嘿,谢谢你啊……” 你在这里给我装什么羞涩啊! 熊杏儿危险地眯起眼睛,悄无声息地狠狠拧住金太子的胳膊,痛得他哇哇叫:“你拧我干嘛?” “看你已经灵魂出窍了,帮你回魂啊!好了,你也来了那么多天了,虽然可能都已经认识了,我现在就让你们彼此正式地好好介绍一下。”熊杏儿气势十足地转过身,敷衍地胡乱指了指两个男生,又轻飘飘比划了一下弄不清状况的十月,“金太子,肖驰,林十月。” 金太子刚龇牙咧嘴地揉着被熊杏儿拧痛的胳膊,听到熊杏儿的话,赶紧摆出总统会见国民的笑容,朝十月潇洒地挥了挥手:“HI!我是金太子,别人都直接叫我太子!” “肖驰。”肖驰只是简单地对林十月点点头,狭长的眼睛眯缝起,微微一笑。 十月赶紧站直立正,朝他们恭敬地鞠了一躬,中气十足地打招呼:“很高兴认识你们,我叫林十月,从今往后请多多关照!” 几人当下做下来开始玩牌,十月果然像个小宫女似的站在熊杏儿身旁,安静的观看着。但渐渐地,十月看出一些门道。熊杏儿一没好牌就会一脸扫兴,气急败坏,牌也打得有气无力。她打牌的方式从来都是一开始狂轰猛炸,最后却把小喽啰全留在手里。肖驰最为稳重,但却多疑,出牌很谨慎,步步为营;金太子出牌最不按常理,有时会破釜沉舟,有时也会因为太过小心而丧失机会。 眼见着熊杏儿要打出一张皇后来,十月忍不住叫了一声:“实而备之。先打左边的比较好。”捏在熊杏儿手里的皇后牌左边的是一张才人牌。 熊杏儿瞪了她一眼,一意孤行地打出了“皇后”:“我打牌不用你多嘴。” 结果这一局因为熊杏儿早早打掉了皇后,后势不足,很快输给了肖驰。 下一局开场,十月不再多嘴,可打了两回合,金太子牌运较好,熊杏儿因为没拿到比较强势的牌而犹豫起来,她白皙纤长的手指捏着手上的牌犹豫不决。 “喂,丫头……你说哪张牌好?” “……”林十月呆愣着看着熊杏儿,然后左右张望起来。 “看什么看?这里只有你一个丫头。”熊杏儿不耐烦地把牌举到十月面前,“你说出什么牌好?”“熊杏儿你怎么病急乱投医?让这丫头帮你出牌,你是自暴自弃了?”金太子这局手气不错,又得意地出了一张贵妃。 熊杏儿白了他一眼,“死马当活马医吧。” “强而避之。这回合别出,PASS。”十月得了熊杏儿的允许,乐得嘴角绽开了花,双颊映着兴奋的红晕,一副恨不得立刻跪下给杏儿做牛做马的忠诚样子。 来回两个回合之后,没想到情势急转直下,金太子的牌再好,却都被他出完了,最后一张贵妃被熊杏儿的三张才人给压了下去,剩余的只有太监和宫女了。 “想不到你还挺有用的嘛。”熊杏儿拉近十月压低声音问道:“有什么奥妙吗?” “《孙子兵法》说‘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对付他们两个这几句就绰绰有余了。”十月献宝似地一五一十把兵法背给熊杏儿听。 “什么而什么之的,我搞不懂。反正,你就站我后头看着我打,把你那个什么兵法使出来告诉我就行!” 结果林十月真成了熊杏儿的幸运女神,接下来每一局都是熊杏儿全胜。 肖驰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不太自然。 “不公平!”金太子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林十月!观棋不语你懂不懂!你要是告诉熊杏儿秘诀,就应该公平一点,也告诉我和肖驰!” “我……”十月被金太子一吓,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熊杏儿抢白:“十月!你今天要是说了就别想在猫舍待下去了。”被熊杏儿那么一危险,十月紧紧闭起了嘴。 “狗腿!”金太子哼哼直骂。 “金太子,你骂谁?我已经决定把十月收入麾下,你说十月是狗腿,换种说法就是狗的腿,不就是再骂我熊杏儿是狗吗?”熊杏儿朝着金太子狠狠踹了一脚。 “杏儿,我没骂你!”金太子吃痛,想到和熊杏儿一样的问题,立马赔笑:“我只是说错话。” “还不快跟十月道歉!”听到熊杏儿那么说,金太子瞪大了眼睛,仿佛是第一次认识熊杏儿一样。 “快点!”熊杏儿不耐烦地扣了扣手指。 “对……对不起。”金太子不清不愿,吞吞吐吐地道了歉。 三个人大战通宵,天空渐渐发白,晨鸟也开始歌唱。熊杏儿就像财神上门,不仅赢回了所有的钱,还小赚一笔。肖驰那张一开始如泰山般沉稳的脸也越来越臭,最终玩不下去,“我撤了,睡觉。” 金太子的眼皮恐怕拿支牙签也撑不起,他打了好几个哈欠,输钱的同时多了种失败感,也随声附和:“我也睡。”说完,便开始撤桌子。 只有熊杏儿依然兴致勃勃。见别人都不玩了,她只好见好就收,将钱数了又数,竟然多了160块! “好样的,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熊杏儿高兴得眉飞色舞,拍了拍十月的肩,一脸豪爽。 正要离开的肖驰和金太子“啧”了一声:“女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谢谢。”十月有些激动地望着女王般的熊杏儿。 熊杏儿转了转眼睛,补充道:“不过,你既然正式成为猫舍一员了,我就得告诉你猫舍的舍规!第一条、熊杏儿的话永远都是正确的;第二条、十月承包所有区域的公共卫生,包括我的房间;第三条、十月负责洗衣做饭……”熊杏儿顿了顿,提高了音量,“还有最重要的两条。第一、绝对不可以带任何外人进入猫舍,第二、绝对不可以靠近二楼最里面的房间,如果违反这两条,后果那只有一个字——死!” 熊杏儿充满危险的眼神让十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赶紧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嗯,我一定会遵守。” “那我先上楼睡觉去了,客厅的整理就交给你了。”打了一宿的牌,熊杏儿也哈气连天。 “好、好,没问题。” 就在熊杏儿的脚步迈上第一个台阶时,十月突然清醒过来——天啊!贵妃娘娘正躺在我的床上呢! 舍规第四条,没有熊杏儿的允许,不准带外人进宿舍。贵妃醉酒(四) 脑海里顿时冒出个死字,划上大大的红叉。十月赶紧跑到熊杏儿面前,拦住她,心虚地笑了笑:“杏儿,你怎么不玩了?” “玩不玩关你什么事?”熊杏儿很不高兴:“刚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了是吧?” “不是!”十月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先在客厅休息一会儿,我先上去帮你铺床。” 熊杏儿瞟了她一眼,对十月的表现很满意:“不错不错,你还挺识时务的。” 十月连滚带爬地上楼,冲进熊杏儿的房间。床上的那个人依然入睡,晨光撒在她的脸上,虽然妆已经花了,但还是像阿佛洛狄忒那样美。 十月赶紧叫那个女生起来,她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翻了个身,呼吸均匀。情急之下,十月只好把她拉起来,谁知女生原本半褪的衣服却像蝴蝶破茧而出似地从身上缓缓滑落。 啊,我不可以看,非礼勿视!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没等十月捂住眼睛,女生的整个上半身的衣服都落了下去……露出……一马平川的平坦胸部! 怎……怎么……回事?竟然是……平的! 不可能!怎么可能…… 难道……难道…… “她”是男人! 就在十月脑袋里火星四溅的时候,只见那“女生”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目,直直对上十月睁大的眼睛。 四目相对。半饷无语。 “啊——” 突然,十月捂着嘴发出天崩地裂的尖叫! “十月!没我的允许你鬼叫些什么?” 熊杏儿在楼下翻了个白眼。 “还真是给点颜色就开染房了!我去看看她搞什么鬼!” 她蹬蹬地走上楼去试图进入自己的房间,十月却堵着门不让熊杏儿进来,整张脸皱在一起简直快哭出来了:“杏儿,再等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就好。” 熊杏儿拍着自己的门暴躁地大叫:“这是我的房子,十月!你是不是活腻了?” 就在这时,坐在床上的“贵妃娘娘”好像已经从睡梦中完全清醒,望着房间里的一幕,轻轻扬起嘴角,如暗夜星辰般的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好笑般看了一眼已经看呆的十月,然后打开熊杏儿房间的窗户,修长的腿轻轻一迈,就站在了窗台上。 “贵妃娘娘”娇嫩花朵般的嘴唇轻启,却发出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再见了,可爱的小女生。” 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融化在这个人的迷人光芒中。 不等呆立在原地的十月回神,同时门被熊杏儿大力撞开。 熊杏儿骂骂咧咧:“十月,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十月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她只是战战兢兢地回头,看着无比凌乱的床,还有原本紧闭的窗户被打开,窗帘像浪花一样翻滚着。 那人像空气一样,消失了。 熊杏儿冷着脸问十月:“到底怎么回事?” 十月呆愣了半天,灵魂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喃喃地回答:“我看到一只公老鼠,跳窗逃了。”第Ⅰ集 太子党神马人生 贵妃女浮云再会 太子党的神马生活(一) “人生,真是了无生趣啊……” 熊杏儿毫无优雅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坐在校园里的樱花树下伸长了腿,慵懒地仰靠在椅背上,无聊得连泪花都差点从眼角涌出。 “真是的,现在连装鬼吓昏老师,关闭电闸造成意外停电的假象都变得那么无趣……”以同样姿势坐在她左侧的金太子昏昏欲睡地接话道。 “不管什么游戏,玩得次数太多都会无聊。”右侧,肖驰讪笑几声,似乎极为不屑金太子还在提陈年烂芝麻的老把戏。 “喂喂,重点是现在没什么好玩的啊!除了上次我给一个同学椅子上涂胶水,那个笨蛋竟然整整一天都没有去厕所,后来强行把椅子取下的时候,哧啦一声,屁股后面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桃心!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重点是他竟然穿印着蜡笔小新的四角内裤……”金太子抓了抓头发,突然记起自己的某个经典恶作剧,笑得像只奸诈的大尾巴狼。 “我听说常常请杏儿去教室外‘站岗’的数学老师,众所周知常年患有便秘的毛病,结果上次在找校医开药的途中,被人换成了治疗腹泻的药物,然后就……可想而知的‘杯具’了。这么高段的招数,一定出自杏儿的手笔吧?” 肖驰难得附和道,笑吟吟的桃花电眼和似笑非笑的口吻,让人难以分辨他的话到底是褒是贬。 “哼,小意思啦!你们知不知道我的绰号已经变成「极恶御姐」了?”熊杏儿突然一个鲤鱼打挺,神采奕奕地坐起来对两人说道。 “谁取的?真够难听的……堂堂熊校长的女儿竟然被戴上这么难听的帽子,可悲可叹啊!我的最新绰号可是「邪眼金太子」,怎么样,够酷吧?只有这种绰号才配得上我——未来网络商盟小开的光辉形象!”金太子洋洋自得地炫耀。 “我还以为只有自己的绰号升级了呢——「桃花毒蛇君」,别说我还真挺满意……” …… 午后,“太子党”一行人招摇地在思诚高中最舒服最醒目的樱花树下休憩。 这里是著名的休息区,平日里聚集着众多午休的学生,此刻却清净得门可罗雀。原因是每个准备走向这里的学生,都在远远看到兴致勃勃讨论“最新恶名排行榜”的太子党以后,纷纷自觉地退避三舍。 就在广大师生一提起太子党所做种种恶行,无不出现头疼、恶心等不良症状时,这三个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家伙竟为了“谁的恶名更给力”争得面红耳赤。 “好啦好啦,我懒得再跟你们争!十月,你说说,我们三个人的新绰号怎么样?在你心目中,这些绰号和我们的形象相称吗?”激烈的争辩像往常一样无果,熊杏儿眼尖地瞥到站在一边毕恭毕敬为三人端茶倒水的林十月,突然扬声问道。 太子党的神马生活(二) 自从贵妃娘娘从房间里消失后,小超市的电线杆前便出现了一个诡异的“欧巴桑”,几乎每次经过都要停住脚步,摸着电线杆唉声叹气。 唉,何时才能与她再见面啊? 只要一想到美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贵妃娘娘”,十月心里总是恋恋不舍,入了迷一般。 电线杆上多了个小广告,看上去格外碍眼,十月连忙走过去揭下来;有一次几个混混靠在电线杆上抽香烟,她等他们都走了,还特意把垃圾都打扫干净。 没错,自己的三魂七魄已经被那个仿佛从天而降的“贵妃娘娘”彻底勾走了。 记得那一天有只流浪狗过来方便,十月赶紧把它轰走,还一度形成对峙状态。 “真是的,万一环境被污染,贵妃娘娘下次再醉倒在这儿,弄脏了衣服就不好了。” 十月拢了拢人狗大混战后蓬乱的头发,气喘吁吁地自语道。 “杏儿……你,你是在问我的想法吗?”林十月猛地回过神来,语不成句。 最近她觉得自己幸福得快要升上天堂了。太子党三人每天领着她四处溜达,带她体验不一样的人生,真是开眼界,原来高中生活可以这样多姿多彩,潇洒无比。可是信奉“低调就是安全”的林十月还是犹豫地看向熊杏儿,不敢开口。 “是啊,说说看,在你眼中,我们三人是什么样的?”熊杏儿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俨然一副老大的姿态问询道。 “嗯……”林十月像是下定决心,极为认真严肃地一一扫过三人,郑重其事地说道,“在我的眼中,杏儿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金太子和肖驰是经常陪伴在她身边的太妃和肖妃!” 嘎,嘎,嘎—— 三人一阵晕眩地呆看着她,令人窘迫的沉默中似乎有乌鸦嘶哑叫着飞过,没人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罩着的人!有眼光!”过了半晌,熊杏儿率先回过神来,得意地拍手大笑。 “太妃……我明明是太子!”金太子心有不甘地大声嚷道。 “乖儿子……”熊杏儿见机捡了一个大便宜,直接无视金太子泛青的脸。“肖妃?” 肖驰却眯缝起眼睛看着十月,露出一个看不出深意的微笑。 他随手拿起一个黑色仿皮包,在强烈阳光的照射下,皮包泛着乌黑的光,里面像是有东西在蠕动,窸窸窣窣的。 “十月,你猜猜这里面是什么。”肖驰耸耸肩,表现得很淡定。 “哎?不知道……”十月毫无防备地接过皮包,相当认真地盯着它猜测。 “那你把手伸进去摸摸看啊,这可是最新用来解闷的重要工具哦。”肖驰轻声怂恿道。 “是啊,下午能不能逃课成功就全靠它了呢!”熊杏儿瞥到肖驰的嘴角露出即将得逞的笑容,也随声附和。 “好。”十月不疑有他,立刻伸手探向皮包。 “喂喂,你们也太过分了吧……这东西可是……有毒的。”就在十月的手伸进皮包的同时,金太子终于忍不住出声阻止。 “……有毒?”十月被金太子出声喝止,还来不及看已经抓在手上的“重要工具”,就转过头怔怔看着他。 金太子倒抽一口冷气,因为全然不知情的十月,正如玩具握在手上的“重要工具”竟是一条蛇! 蜿蜒的蛇身上一圈泛白的黄,一圈泛棕的黑,吐着鲜红的信子,在被十月捏住脖子的那一刻,突然张口做出攻势。 “没有毒啦,今天上午我还摸过呢,没问题。”熊杏儿恶作剧的笑意更浓了,和肖驰两人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十月的惊吓反应。 “到底是什么……”十月终于回过头,看到手里的蛇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咦,好眼熟,前几天刚好在百科大全书上看到过,黑底白花双全百环蛇,有剧毒,生活在非洲沙漠的稀有品种……啊!这蛇有毒,我认识!是毒蛇啊!!!” 待反应过来以后,十月不负众望地尖叫一声,手一抖,蛇被抛出了一条抛物线。 然后…… 那条蛇好死不死偏偏掉在了金太子的手上,它在黑暗的环境中被困了许久,早就暴躁了。一见金太子泛着小麦色光泽的结实手臂,报复般狠狠咬了上去。 血顿时渗了出来,在强烈的日光之下,看上去有点乌黑。 连惊恐的尖叫都被吓了回去,金太子心慌气促,几乎就快要晕了过去:“现在怎么办,我,我中毒了!谁、谁有绳子吗?帮我扎住手。” 还没得到答案,肖驰一个箭步冲上去便弯腰去解金太子的皮带。 “喂喂,你耍流氓是不是!肖驰我警告你别太过分啊!”还记得避嫌的金太子,愤怒地冲肖驰直嚷。 “现在哪儿去找绳子,你以后想做‘独臂金太子’是不是?”肖驰懒得理他,只顾用双手环顾着他的腰,动手解着皮带。 金太子一怔,看着仿佛紧紧搂着自己的肖驰,面红耳赤又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