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老师和坏小子-2

治安老太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米兰，有些怀疑：“你是他们的老师？”米兰喘着气，使劲地点头。“我看不像！”治安老大爷心直口快，“哪有跑得这么快的老师！”“嘎！嘎！嘎！”“叽！叽！叽！”肥猫和米老鼠带头笑起来。“不许笑！”治安老大爷大喝一声，“走，到派出所去！”“把他们交给我吧！”米兰拦住他们，“我是他们的老师。”“不行！”治安老太婆态度坚决，“打架斗殴影响社会治安，必须交给派出所处理。”“冤哪，真是比窦娥还冤！”米老鼠高声地喊起冤来，“谁打架了？谁斗殴了？”治安老大爷奇怪了：“你看你这个孩子，一张脸都被打成熊猫了，还狡辩！”“我这是光荣负伤！”米老鼠装得像极了，“老婆婆，老爷爷，你们误会了，我们这是在练拳击，练摔跤……”治安老大爷和治安老太婆半信半疑：“你们真的是在练拳击？练摔跤？”“是的是的，他们是在练拳击，练摔跤。”米兰也装得像极了，“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去练呀！”坏小子们立即一对一地对打起来，一会儿上钩拳，一会儿出直拳，不过都是花拳绣腿，打给治安老大爷和治安老太婆看的。他们看得眼花缭乱，还看见米兰在一旁有板有眼地指导他们打，这才嘴里嘀嘀咕咕地离开了现场。看治安老大爷和治安老太婆已走远，米兰大喊一声：“停！”坏小子们都乖乖地停了下来。刚才，还真的虚惊了一场，他们都怕进派出所，这会儿，都装出一副特别老实的样子。“说吧，为什么打架？”应该说，这场架是为米兰而打的。这怎么说得出口呢？米兰一眼就看出来，六?二班和六?三班谁是领头的。“鲁云飞，你先说！”鲁云飞是肥猫的大名。肥猫的耳根子居然红起来，他的眼睛不敢看米兰。“能不能不说？”米兰走到六?二班河马杜威的跟前：“你说，为什么要打架？”“说出来也没什么意思。”河马杜威也不愿意说。“米老师，你问也问不出来，我们谁都不会说的。”英花轮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偷换概念，“请你尊重我们的隐私，行吗？”米兰不知所云：“你们的隐私？”米老鼠突然跳起来，抱住比他高出许多的河马杜威，几乎是吊在了他的脖子上。“米老师，你看，我们和六?二班和好了！”大伙儿纷纷效法，六?三班的和六?二班的，一对一地拥抱起来，而且动作十分夸张。（五） 米老师是这样处理打架事件的既然是这样，米兰不想再追究下去。本来嘛，有几个男孩子是不打架的？又有几个男孩子说得清楚他们为什么打架？真的说得清楚，他们就不会打架了。米兰带着六?二班和六?三班的男生们走出活水公园。刚才还打得不可开交，现在六?二班和六?三班的男生们已亲如兄弟，勾肩搭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这时候，穿着高跟鞋的颜老师才跌跌撞撞地赶来。因为生气，她脸上的五官都变了形。“六?二班的给我站住！”不仅六?二班的站住了，六?三班的也站住了，他们似乎感到打架的事情又严重起来。“你们跟我回学校去，我要把你们的家长都通知来。”一听要请家长，有的人的脸开始发白，有的人的脚开始发软。米兰把颜老师拉到一边：“颜老师，这事我已经处理了，没必要再请家长。”“你处理了？你怎么处理的？就这么简单？”颜老师咄咄逼人，“米老师，我在处理我班上的事情，请你不要干涉！”米兰不明白，事情本来就简单，为什么非要复杂化呢？“现在我重新给你们米老师打分。”六?二班的河马杜威在米老鼠的耳边说，“九十九点九九分。”米老鼠伸出大拇指：“英雄所见略同！”六?二班的男生们跟在他们颜老师后面，灰溜溜地回学校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回头，他们真的很羡慕六?三班。“这事儿就算过去了。”米兰对六?三班的那群打架的坏小子们说，“你们快回家去吧！”从来没见过有哪个老师处理事情会这么爽快，这么简单。英花轮还有些不放心：“米老师，你为什么不请家长？”“我自己能解决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请家长？”米兰一不小心，说出这样的话来，“我才不想让家长来给我助威呢。告诉你们，我可是很有办法的，别小看我哦！”米兰扬起下巴，对那群已经傻呆的坏小子们抿嘴一笑，还顺手拍了一下肥猫的脑袋，然后扬长而去。第四章（一） 米老师是没有责任心的老师吗听说六?二班的颜老师把那群跟六?三班打架的男生带回学校后，写检查请家长，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多钟。家长带着自己的孩子回到家后，还不算完。温柔的，一顿好骂；火爆的，一顿好打；还有爹妈混合双打的，真是没完没了。六?二班的当然要把他们的“悲惨遭遇”讲给六?三班的听。六?三班的除了深表同情外，实在帮不上他们什么忙。六?二班的又心服口服地向六?三班的表示，通过在活水公园同米兰老师的零距离接触，同意给她打九十九点九九分。六?三班的也把六?二班的视为一路英雄，两个班的关系空前的亲密无间。如果在楼道上，在操场上看见有勾肩搭背的，肯定其中一个是六?二班的，一个是六?三班的。两个班打架的学生已经亲热成这样了，六?三班的米兰老师也像没事人一样，六?二班的颜玉老师却还在那里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揪住两个班打架的事情死缠不放。颜老师拿着她班上那群打架的学生写的检查来找米兰。“米老师，我仔细地分析了这些检查，我认为打架这个事件，你们班要负主要责任。”写检查肯定要写打架的原因。没有一个人愿意写出“为给两个女老师打分”而打架的真实原因。趁颜老师给家长打电话的空儿，都问河马杜威，打架的原因怎么写？河马杜威懒洋洋地翻了下白眼，说就写六?三班的米老鼠骂我是河马。结果，六?二班所有参加打架的人，都在自己的检查上写道：因为六?三班的米老鼠骂我们班的杜威是河马，所以就约在活水公园打起来了。颜老师坚定不移地相信这就是打架的原因，所以她认为责任方在六?三班。米兰却不认为这是打架的原因，但要追究下去，实在没什么意思。“颜老师，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怎么能算了呢？你不认为打架这件事情很严重吗？”“我真的不认为有多么严重，你来看看！”米兰把颜老师拉到窗前，让她看两个班打架的那群男生玩成一片的情景。“这能说明什么呢？”颜老师义正词严，“难道这就能掩盖打架的事实吗？”“你想怎么样？”米兰没有耐心再跟颜老师理论下去，“我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花一分一秒的时间。”“你……”颜老师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她不会就这样输给米兰。颜老师给六年级的年级组长马老师汇报了这件事情，马老师感到十分震惊：学生打架，当老师的居然可以不追究责任，不请家长，不做任何处理……这还了得！“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当老师呢？”马老师一路小跑，找到校长汇报了这件事，而且断言，像米兰这种没有责任心、没有是非标准的人，是不适合做老师的。（二） 学生喜欢的老师才是真正的好老师马老师离开校长办公室后，姜校长就一直用铅笔敲他的脑袋。每当遇到什么棘手的事情，姜校长就会用一支带橡皮头的铅笔敲自己的脑袋，这样敲起来比较有弹性。姜校长一边敲脑袋，一边坐在转椅上，慢慢地转着。姜校长不同意马老师的说法“米兰不适合做老师”。姜校长认为米兰非常适合做老师。一个被学生真心喜欢的人，最有资格做老师。米兰就是这样的人。应该说：姜校长是非常欣赏米兰的。至于打架的事情，姜校长找来白副校长，想听听他的意见。白副校长却说，应该听听米兰的想法。她这么做，也许有她的道理。米兰来到校长办公室，她说她不明白，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你认为打架是个简单的事情？”米兰却反问姜校长和白副校长：“你们俩也是从男孩子过来的，你们小时候打过架没有？”打得太多了。姜校长小时候最喜欢打架，他那张脸很少有光光整整的时候，经常是鼻青眼肿；白副校长更不用说了，他是班上的小霸王，不仅自己打，还带一帮人打，叱咤风云，打了这个班打那个班，打遍全校还不过瘾，还找外校的打。都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想起来仍然觉得好玩。姜校长和白副校长都放声大笑。“我倒想请教二位校长，你们看这件事情究竟有多严重？”二位校长无言以答。“在六?二班和六?三班打架这件事情上，从始至终，我不认为我自己有什么处理不当的地方。首先，当我知道这个事情后，我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现场，阻止了搞治安的人把他们送到派出所去。因为去了派出所，孩子们就会有犯罪感，心理上会留下长久的阴影。再说，这也有损于我们学校的声誉。我看见两个班孩子很快就和好了，说明他们已知错。六年级的孩子了，他们的认知能力已达到了相当的水平，响鼓不用重捶，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不休就没意思了。”姜校长和白副校长从心里都得承认，米兰处理打架这件事情，确实没什么不当的地方，只是处理的方式跟别的老师不一样，没有写检查、没有请家长，这正是她的特别之处。在大学时，白副校长就知道米兰非常有个性，没想到她当老师，也当得这么有个性。（三） 女生们对坏小子们不依“米老师被校长叫去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六?三班的消息灵通人士罗莉娜又在班上发布新闻了。看大伙儿都围上来，她一屁股坐在一张课桌上，跷起脚，不再往下说。每次她都要玩这套卖关子的老把戏。假小子戴安最讨厌罗莉娜玩这套老把戏：“怎么每次听你讲话都这么费劲呀？”罗莉娜不理戴安，却朝肥猫神秘地一笑，拖长了声音：“其实呀，米老师为什么被校长叫去，肥猫他们几个应该最清楚。”“我怎么不知道？”肥猫向罗莉娜翻着白眼，“我又不是校长肚子里的蛔虫。”“你是蛔虫倒好了。你是蛔虫，就不会去活水公园打架了，米老师也不会被校长叫去了。”一听打架，昨天去了活水公园的男生都有些心虚。女生们盯着那些眼神都是躲躲闪闪的男生，“你们真的打架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左丸尾总想把女生们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他身上，“昨天，我是在第一时间里到达现场的，亲眼目睹了这一恶性事件。”“米老师知道了吗？”左丸尾得意忘了形，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当然知道啦，是我亲自跑回学校告诉米老师的。”原来是这小子告的密！因为现在最关心的是米老师，所以暂时没人理会他。如果在平时，左丸尾可就惨哆！罗莉娜说：“我听六?二班的女生讲，她们班和我们班打架的男生，通通被她们颜老师修理了一顿，又写检查又请家长。可我们班风平浪静，连他们男生打了架，我们女生都不知道。米老师对你们也真够意思的。就为这事儿，被校长叫去了。”叫去就叫去，大家并没有觉得有多么严重。罗莉娜看她发布的这条消息并没有引起大家足够的重视，便提高了嗓门儿：“我劝各位不要掉以轻心哦！”英花轮蹿到罗莉娜跟前：“此话怎讲？”“别忘了米老师还在试用期里。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罗莉娜故意不说完，又卖了一个关子。说到试用期，事情真的变严重了。戴安一手拧起肥猫的耳朵，一手拧起米老鼠的耳朵，向上一提，两人便“噢噢”地叫着，跳起芭蕾舞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肥猫他们几个在谁面前都可以逞英雄，但是在戴安面前，就只能是“狗熊”了。戴安放下他们，说：“自己惹下的乱子，自己去收拾。”从来以“淑女”自居的萧依依这时也变得凶巴巴的：“如果米老师因为这件事被学校炒了鱿鱼，我们女生跟你们男生没完！”“千万不要一网打尽哦！”左丸尾竖起一根指头，左右摇晃着，“不能把我也算在里边。”萧依依趁机给左丸尾下套：“你不算男生，那你算什么？”左丸尾瞠目结舌。他喜欢饶舌，结果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四） 派代表去见校长下午放学，昨天去活水公园打了架的男生，谁都没有离开。他们把罗莉娜的话当了真，如果真的因为打架这件事情而连累了米兰，害她过不了三个月的试用期，不要说班上的女生跟他们没完，就连他们自己也跟自己过不去的。“肥猫，你说怎么办？”因为肥猫是领头打架的，所以现在都拿他是问。偏偏肥猫有勇无谋，遇到这种情形，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我有一高招。”听说英花轮有一高招，大伙儿都把耳朵竖起来，催他快说。英花轮说直接去找校长。“当然不能都去，我们这一大帮人都去了，校长肯定把我们轰出来。”英花轮说，“得派代表去。”于是，大家开始推选代表。首选肥猫，因为他是领头打架的，肥猫只好认了。接着选米老鼠，因为打架是由他引起的。米老鼠也只好认了。“我还是亲自出马吧！”英花轮自告奋勇，“就他们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呢，能说会道，随机应变，说不定校长就看在我的面子上，能放我们一马。”（五） 在校长面前语无伦次在去校长办公室的路上，英花轮用教训的口吻对肥猫和米老鼠说，在校长面前，一言一行都要非常非常地注意， 一定要给校长留下一个好印象。“你看你，将军肚子挺起，拜托你收腹好不好？”英花轮一巴掌拍在肥猫的肚子上。肥猫一收腹，屁股又撅起来了。米老鼠龇着大门牙笑起来。“还有你，米老鼠，你能不能把嘴闭紧，不要把你的门板牙露在外面？”米老鼠使劲地用嘴唇把大门牙包起来，这样就更像米老鼠了。一路听着英花轮唠唠叨叨，已来到校长办公室。英花轮只顾教训人，却忘记了敲门，一头撞了进去。姜校长正在看文件，他们把姜校长吓了一跳。“对不起！对不起！”英花轮鞠了两个躬，肥猫和米老鼠也鞠了两个躬。英花轮拉着肥猫和米老鼠一起出来，“砰”的一声拉上门。姜校长愣在那里，接着他听见彬彬有礼的敲门声。“请进！”肥猫、米老鼠和英花轮又进来了。这次，他们是敲门进来的。“你们……”姜校长的目光在他们三人身上扫了一遍，然后指着肥猫，“我认识你，你是六?三班的，对不对？”肥猫心里格登一下，在心里叫道这下我死定了！校长还没有忘记我，他不会放过我的。在五年级的时候，姜校长到他们班上代课。姜校长是秃顶，那些捣蛋鬼便在这秃顶上做起文章来。有的说像溜冰场，有的说像飞机场。因为想用头发盖住秃顶，所以姜校长把右边的头发留得特别长，从右边梳到左边，又被捣蛋鬼们形象地比喻成“地方支援中央”。后来，肥猫被同学们揭发出来，姜校长就是这样认识肥猫的。姜校长叉开五指，把头发从右边抹到左边，这样边上的头发便很服帖地盖在头顶上。肥猫盯着姜校长的头，脑袋像罐头，里面挤满了校长的头。他完全忘记了他现在到校长办公室里是干什么来了。而且也不知道他现在该说些什么。“姜……姜校长，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姜校长面无表情：“什么错？你慢慢说。”“我不该说你的头像……像飞机场……”姜校长不说话，他盯住肥猫看了一会儿，又看米老鼠。不等姜校长开口问，米老鼠也招了：“我也错了，我不该说姜校长的头像溜冰场。”姜校长还是不说话，他把目光转向英花轮。英花轮也稳不起了，他想肥猫和米老鼠都表现了，如果他不主动坦白，被他俩揭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姜校长，我确实说过你的发型是地方支援中央，其实也没什么恶意，我是非常欣赏你这发型的，真的很酷，很有个性……”英花轮在坦白的同时，也不忘为自己留条后路。三个人低着头，不敢看姜校长。姜校长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表情就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就会搞得你心里七上八下的。姜校长不仅脸上没有表情，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没有表情：“你们到这里来，就是想对我说这些吗？”“哦，不……”三个人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根本不是来说这些的。英花轮和米老鼠都怪肥猫，就是肥猫把头开错了，所以他们两个也跟他错下去。“姜校长……”姜校长桌上的电话响了。姜校长接了电话，然后对他们说，他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便和他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六） 罗莉娜指点迷津“我早就说过，你们两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英花轮气急败坏，姜校长这步棋就这样给走死了。“你还不是一样！”肥猫的唾沫星子溅了英花轮一脸，“地方支援中央，是谁讲的？”“肥猫，你脑袋是不是进水了？”米老鼠摸摸肥猫的脑袋，“我们是来找姜校长说米老师的，你怎么说到姜校长头上去了？”肥猫也后悔死了，恨不得一头撞在前面的那棵银杏树上。不过肥猫不会真撞，在这个世界上，他第一怕死，第二怕痛。他们三个互相埋怨，你怨我，我怨你，各说各的。罗莉娜下楼来倒垃圾，提着个垃圾桶一直跟在他们后面。肥猫问英花轮还有没有高招，英花轮说哪能这么快又想出一高招。米老鼠说他有一高招，肥猫说不听不听，他所谓的“高招”都是馊主意。“我有一高招。”罗莉娜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想不想听？”病急乱投医。他们叫罗莉娜快说。罗莉娜又开始玩神秘了。她勾勾手指头，那三颗脑袋就凑拢来，竖起耳朵听她讲。“你们知道白副校长和米老师是什么关系吗？”“什么关系？”“他们是一个大学的。”罗莉娜唯恐这个关系不够骇人听闻，赶紧又制造了一个关系：“而且，我还观察到白副校长看米老师的眼神，跟看别的老师的眼神不一样。他俩是不是这种关系啊？”罗莉娜把左手的食指和右手的食指搭在一起，三个男生都看明白了，这是一种什么关系。英花轮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如果真是这样，一切都OK。”罗莉娜不失时机地向他们伸出手来：“你们怎么感谢我呢？”“一包果丹皮。”这么高的招儿才值一包果丹皮？罗莉娜不干。正在她讨价还价的时候，米老鼠看见白副校长和六?二班的颜老师从教学楼里走出来。“怎么会和她在一起？”肥猫心里生出几分醋意，他觉得白副校长是应该和米老师在一起的。“嘿，嘿，哥们儿！”英花轮像发现了新大陆，“我发现六?二班的颜老师看白副校长的眼神也有些特别哦！”“管她那么多！”肥猫一挥手，“我们现在就去棒打鸳鸯。”三张脸上挂着很酷很冷的表情，如果再架上三副墨镜，简直就是三个黑手党。他们把步伐迈得很整齐，还故意发出“夸夸”的声响。他们走到白副校长的跟前，用冷冷的眼神看着白副校长，又用冷冷的腔调对白副校长说道：“白副校长，我们有话对你说。”白副校长抱歉地对颜老师笑笑，颜老师白了他们几个一眼，然后极不高兴地转身就走。“有什么话，你们说吧。”白副校长笑容可掬。他刚来到这个学校，希望给大家留个好印象，所以他对老师笑容可掬，对学生也笑容可掬。“我们来谈谈米老师，OK？”英花轮抢在肥猫和米老鼠的前头说，他怕这两只昏兔儿又说到一边去。“好啊，我正想听听呢。”白副校长对这个话题太感兴趣了，“你们觉得米老师怎么样？”看来罗莉娜说得没错。关于白副校长和米兰的关系，他们已心知肚明。这使得他们的思路又偏离了方向。米老鼠有些巴结的样子，拍着白副校长的肩膀：“白副校长，你的眼光很不错耶！”白副校长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唐突的地方。本来嘛，米兰到这个学校来做老师，他一直都是大力举荐的，这不能不说明他慧眼识珠。但米老鼠说白副校长的眼光不错，不是说他选老师的眼光不错，是说他选女朋友的眼光不错。再说，米老师怎么会是他选来的，分明是他们H4从肯德基店里找来的。看米老鼠把话说到了白副校长的心坎儿上，这几个人的胆子更大了。英花轮居然挽住了白副校长的一只胳膊：“你可一定要把米老师留在我们学校，OK？”“那是当然。那是当然。”看白副校长这么爽快就答应了，肥猫忘乎所以，像哥们儿那样拍了一下白副校长的肩膀：“我们支持你！”米老鼠更是振臂高呼：“白副校长，你要加油哦！”白副校长真的有点感动了。他知道肥猫、米老鼠他们几个是学校里出了名的调皮捣蛋的学生，他初来乍到，他们 没有跟他作对，没有给他制造麻烦，反而还给他这么多的支持和鼓励，他真的有点感动了。第五章（一） 肥猫的妈惶惶不可终日自从六?三班换了新老师后，肥猫的妈时刻准备着被老师召唤到学校里去。因为他们班每次换新老师，总是不出三天，肥猫的妈或是肥猫的爸就会被老师叫到学校里去，因为肥猫又惹祸了。每次在老师面前，他们自知理穷词短，便像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老师面前，任凭老师轻一句重一句，脸上只有红一阵白一阵，恨地上没有一条缝可以钻下去。谁叫自己的儿子这么不争气呢？回到家里，肥猫总是免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后来，肥猫很怕老师请家长。五年级时，他和米老鼠在教室里捣乱，颜老师叫他请家长。米老鼠给他出了一个馊主意，去找到一个卖棉花糖的中年汉子，充当肥猫的舅舅。结果，被颜老师当面识破。错上加错。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对肥猫又是一顿好打。挨过打后，肥猫有些怪米老鼠。米老鼠说怎么能怪他呢？怪只能怪颜老师有一双像孙悟空一样的火眼金睛。已经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见米老师请家长呢？肥猫的妈开始坐卧不安，甚至于惶惶不可终日了。“肥猫，怎么米老师还没有请我们家长去学校呢？”每天在饭桌上，肥猫的妈都会问这样的问题。而肥猫在饭桌上，是不屑于回答任何问题的，他的注意力都在几盘菜里头。肥猫越是不回答，肥猫的妈心里的猜测就越多。猜测越多，心里就越害怕。一害怕就没有食欲。这段时间，她什么都吃不下，人看着一天一天地瘦下去。从前，她吃了多少减肥药，抹了多少减肥霜，从来没有这样见效过。“肥猫，难道这么长时间，你就一点错误都没犯？”肥猫的爸喜欢逆向思维。“ 哪能呢？”肥猫打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响饱嗝，“是人都会犯错误，除非你不食人间烟火。”显然肥猫是要食人间烟火的，犯错误是正常，不犯错误才不正常。随便肥猫怎么绕，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还是推断出肥猫是天天犯错误的。奇怪的是，米老师怎么还不请家长去学校呢？肥猫觉得他的爸他的妈简直不可思议，“是不是你们有一些日子没有打我了，手板心发痒盼着米老师请你们到学校去，这样你们就有理由打我了？”“你这孩子真没良心。”肥猫的妈用胖嘟嘟的手指头指着肥猫胖嘟嘟的脑袋，“你以为我们喜欢打你呀？每次打了你，我比你还痛。”肥猫不相信：“打在我身上，又没打在你身上，你怎么会痛？”“你是肉痛，我是心痛，你懂不懂？”肥猫的妈根本没指望肥猫能懂，她夸张地叹了口气，“唉，你这孩子是没有心的，我心中的痛，你永远不会懂。”“谁说我没有心？”肥猫把他妈的手拉来放在他的胸口上，“这咚咚跳的不是心是什么？”肥猫的妈说：“是兔子。”（二） 在屁股墩儿上画鬼脸米老师终于要见肥猫的家长了。下午放学，像往常一样，米兰把学生送到校门外。米兰和肥猫并排走着，一只手搭在肥猫的肩上，问得漫不经心：“鲁云飞，晚上你爸爸妈妈都在家吗？”“在在在。”肥猫一连说了三个“在”。“那就好。”米兰还是漫不经心的样子，“回去告诉你爸爸妈妈，晚上我去家访。”肥猫差点跳起来：“你要去我们家？”“不可以吗？”米兰笑眯眯地偏着头，反问他。在校门口和米兰道了再见，队伍便散了，同路的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豆芽儿和米老鼠一人吊住肥猫的一只膀子，争先恐后地问道：“肥猫，米老师要到你们家去家访呀？”“去去去！”肥猫一甩膀子，“烦不烦？”米老鼠被甩到一边去了，豆芽儿被甩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肥猫双手一背，迈着鸭子步，埋头往前走。从背后看， 像一只沉默的、颇有思想深度的鸭子。“肥猫！”米老鼠和豆芽儿又追上去。一想到肥猫今晚又将挨打，两个人心里都在偷着乐。然而，在他们的脸上，不但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喜色，反而是太夸张的悲哀，深表同情的样子。“肥猫，你爸打你的时候，是脱了裤子打？还是不脱裤子打？”肥猫继续沉默地往前走。豆芽儿紧跟着，自顾自地往下说：“要是不脱裤子打呢，我倒有一高招儿。”米老鼠显得比肥猫还急：“快说，有什么高招儿？”“我发现大人打孩子，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就像坐在马桶上大便，各人的习惯都不一样。有的喜欢坐在马桶上 看报纸，有的喜欢坐在马桶上抽支烟，有的喜欢坐在马桶上哼歌……我爸打我，是让我趴在凳子上，然后用一根弹性 非常好的橡皮棍抽我的屁股，但是绝不脱了裤子打，因为我爸说他一看见我皮包骨头的小屁股，就会下不了手。于是，只要我事先知道我要挨打，我就会穿上我妈的丰臀裤，随他怎么打，都不痛。”米老鼠不懂什么叫丰臀裤。“你连丰臀裤都不知道？”豆芽儿长话短说，“丰臀裤就是没有屁股的人穿上它，就有屁股了。”米老鼠终于懂了：“哦，那你爸爸打的是假屁股，所以不痛。高，真是一高招儿。不过――”“不过什么？”“肥猫的妈屁股那么大，不会穿丰臀裤的，所以肥猫他们家没有丰臀裤。”肥猫向米老鼠抡起拳头：“你妈的屁股才大。”米老鼠和豆芽儿不吭声了，缩着脖子跟在肥猫的后面。肥猫猛一回头，问豆芽儿：“如果我爸打我，是脱了裤子打，你还有没有招儿？”“也有一招儿。”豆芽儿一脸坏笑，“你在屁股上画个鬼脸吓死他。”肥猫和米老鼠都笑起来。米老鼠竭力怂恿肥猫：“画画画，马上就到你家去画。”肥猫还从没有玩过在屁股上画鬼脸。一有好玩的事情，他就会忘记所有的烦恼。他们一口气跑到肥猫的家。“快点，快点！一会儿我妈就要回来了。”米老鼠一把将肥猫推倒在床上，扒下他的裤子。豆芽儿从书包里掏出二十四色彩笔，在肥猫的屁股墩儿上五颜六色地画起来。豆芽儿几笔就画好了鬼脸。两个屁股墩儿正好作鬼的脸，再一边画一个铜铃大的鬼眼睛，下边还有一个血盆鬼口。米老鼠“叽叽”地笑得在地上打滚，豆芽儿也笑得打嗝。肥猫叫着拿镜子来照给他看。豆芽儿跑到卫生间找了一面大镜子来，双手举着照在肥猫的屁股上。肥猫趴在床上，扭过头来看，也笑得一塌糊涂。豆芽儿宣称这张脸绝对是世界上最胖的一张脸，建议肥猫去申请吉尼斯记录。肥猫穿好裤子，一看墙上的挂钟，他妈马上就要回来了。他叫豆芽儿和米老鼠赶紧走。（三） 巨大的鬼脸吓退了肥猫的爸肥猫家的晚餐总是十分丰盛，这也是这一家三口都胖嘟嘟的原因。老母鸡是早晨就煲在电沙锅里的，现在吃正合适，骨头都炖酥了。整只的樟茶鸭子是在熟食店买的，斩成一条一条的。两斤重的鲤鱼是现买的，装在有大半袋水的塑料袋里，回到家还是活的。肥猫的妈在吃上面一点也不肯含糊，本来在卖鱼的地方，可以免费把鱼打整干净，可是肥猫的妈却嫌这样的鱼做出来会失去几分鲜味，她硬把鱼装在有十斤水的塑料袋里，脸红筋胀地提回了家，现杀现刮现做。她的糖醋鲤鱼和松花鲤鱼都做得很好，她拿不定主意，今天这条鲤鱼到底拿来做糖醋鲤鱼好还是松花鲤鱼好。她扯起嗓门儿，高声地问肥猫。肥猫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也扯起嗓门儿，高声地回答：“随便！”肥猫的妈从兜里摸出一个一元的硬币，心想着是花那面就做糖醋鲤鱼，不是花那面就做松花鲤鱼。她握着硬币向上一抛，硬币落在案板上，结果是花那面，她做了糖醋鲤鱼。肥猫一家三口都不喜欢吃蔬菜，只要有肉就行。肥猫家的餐桌也很大，像乒乓桌。在餐桌的一端，摆上大盆的鸡，大盘的鱼和鸭，偌大的桌子居然不显得空。肥猫的妈先用勺子舀了一点鸡汤喝，啧啧地砸着嘴：“哎哟，把舌头都鲜掉了！”然后，她又用筷子挑了一块鱼肉在嘴里，又叫：“哎哟，把牙齿都鲜掉了。”肥猫的爸白了她一眼：“舌头和牙齿都掉了，你还吃什么东西？”肥猫的妈不理肥猫的爸，叫肥猫坐下来吃饭。肥猫不坐，怕把屁股上的鬼脸坐没了。肥猫先吃了一碗饭，喝了一碗汤垫底，然后才一脸正经地宣布道：“今天晚上，我们米老师要来家访！”肥猫的妈立即没有了胃口，心跳也加快了。她一手捂住心口，一手去戳肥猫的脑袋，“真是讨债鬼，我这辈子欠你的债，什么时候才还得清哟！”肥猫听不出这是骂他的话，还傻乎乎地问他妈：“你真的欠我的债呀？欠我多少钱，还来！”肥猫就向他妈伸过手去。“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肥猫的妈捂住心口，说在心口那里气出一个包来。肥猫到底还是心疼他妈，就去摸他妈心口上的包。结果一摸，他就笑起来：“这哪里是包，这是脂肪。”“你这没良心的，这哪里是脂肪，分明是包……”“够了！”肥猫的爸大喝一声，“老师就要来了，你们还在那里又是脂肪又是包的，像什么话？”肥猫的爸对肥猫的妈极其不满。每次教育肥猫，她都要扯到一边去，从来不得要领。肥猫今天这个样子，肥猫的爸认为肥猫的妈要负百分之八十的责任。肥猫的爸向肥猫喝道：“过来，给我站好！”肥猫不过来，他说他还没有吃饱。天就是要塌下来，肥猫也是要吃饱的。肥猫的爸压住火气，看着肥猫稀里呼噜地扒完了两碗饭，稀里呼噜地喝完了一大碗汤，然后厉声道：“说，你又犯了什么错？”肚子饱了，脑袋都空了。肥猫到底犯了哪些错，他一件都记不起来。“反正米老师马上就要来了，你去问她好了。”肥猫这话，把肥猫的爸彻底激怒了。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汤盆里金灿灿的鸡汤荡了出来，桌子上油汪汪的一大片。“你还好意思让我去问老师？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肥猫的爸说着，就自己掴了自己的一个耳光。仿佛肥猫丢了他的脸，他的脸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肥猫见他爸自己打自己，觉得好笑，便偷偷地笑了一下。肥猫的爸见肥猫居然还笑，更是火上浇油。他暴跳如雷，大吼：“拿家法来！”肥猫的妈一路小跑，去拿来了家法。肥猫家的“家法”，就是那根长长的橡皮棍。肥猫一直在琢磨，这橡皮棍在成为打他屁股的工具之前，是作什么用的，一直没琢磨出答案来。难道还有专门生产打屁股的工具的工厂吗？肥猫急着要将屁股上的鬼脸吓退他爸的嚣张气焰，所以不等他爸叫他脱，他就把屁股送上去，哗地拉下了裤子。只见一张巨大的鬼脸闪现出来，铜铃大的鬼眼睛直直地瞪着肥猫的爸。“啊，鬼……”肥猫的爸吓得跳起来，手上的橡皮棍也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肥猫迅速地拉上裤子，像看神经病人那样看着他的爸。肥猫的妈把蒙着眼睛的手放下来。每次肥猫的爸打肥猫，她都不忍心看，要用手把眼睛蒙起来。所以刚才那一幕，她没有看见。“你看见了什么鬼？”肥猫的爸使劲摇晃着自己的头，他在证明自己不是在梦中。“好胖的一个鬼，脸有这么大。”肥猫的爸用手比了个脸盆大的圆。肥猫的妈不相信：“哪有这么胖的鬼？”肥猫想起他妈骂他“讨债鬼”，便接嘴道：“是不是讨债鬼？”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一起朝他吼：“你才是讨债鬼！”“叮咚！”门铃就在这个时候响了。（四） 米老师送一个呼啦圈给肥猫肥猫见他爸他妈惊慌失措的样子，便镇定自若地去开门。是米兰来了。她的肩上挎着一个黑白相间的呼啦圈。一进门，米兰便把呼啦圈套在肥猫的身上：“送你的。”肥猫有点受宠若惊，笑得也有点不自然了：“你还送我东西啊？”“你每天必须转一千下，玩这个减肥有效的，你会玩吗？”肥猫把呼啦圈平放在他腰那里，屁股一撅一撅的，呼啦圈没玩转，掉在了地上。米兰哈哈地笑起来：“你不要撅屁股呀！要扭腰，在腰部那里做360度的旋转。”米兰一边说，一边做给肥猫看。她站在客厅中央，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呼啦圈绕着她的胯部飞转起来。“嗷――”肥猫发出像猫一样的叫声。黑白相间的呼啦圈把他的眼睛都转花了。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躲在饭厅里面，他们把推拉门拉开一点点，见米兰玩呼啦圈玩得这样好，便产生了一些怀疑。肥猫的爸在肥猫的妈的耳边说：“我怎么看她不像个老师？”肥猫的妈点点头：“我看也不像。”那边客厅里，呼啦圈还在米兰的身上转。米兰娴熟地扭动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呼啦圈已从她的腰部转到了脚踝，又从脚踝转上去，转到脖子那里。“嗷――”肥猫使劲地拍着巴掌。米兰终于停了下来。她轻轻地喘着气，接过肥猫递过来的纸巾，揩着额头上的汗，这才想起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来。“鲁云飞，你爸爸妈妈呢？”肥猫一拉饭厅的推拉门，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像两个大冬瓜从门后面滚了出来――这时，他们正趴在门上，从门缝里看米兰呢。米兰拼命忍住，才没让自己笑出来。肥猫装模作样地向他爸他妈介绍米兰。“米老师好！”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向米兰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像小学生一样站在米兰的面前。“请坐！请坐！”米兰反客为主，连声请他们坐下。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坐下了。双膝并拢，手也规规矩矩地放在腿上，局促不安地等米兰开口。米兰说：“我今天来拜访你们，主要是想认识你们，交换交换意见。”米兰说完，笑眯眯地看着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洗耳恭听的样子。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交换了一下眼色，他的意思是要她先说，他最后来打总结。肥猫的爸在单位里是领导，回到家里还是领导，领导一般是最后才发言的。肥猫的妈“吭吭”地清了清喉咙，便如数家珍，详细地述说着肥猫的种种劣迹。把嘴巴都说干了，叫肥猫倒了杯水来，咕咚咕咚喝下去，又接着说。肥猫的爸皱了皱眉头，提醒她抓主要的说。肥猫的妈就抓主要的说，仍然说了很多。当她说到肥猫解了便不冲厕所时，肥猫终于忍不住抗议起来，他说解了便不冲厕所的是他爸，怎么也算在他头上？肥猫的妈振振有词：“有其父必有其子。”肥猫还是不服，口口声声地说解了便不冲厕所的是他爸。肥猫的爸简直无地自容。他觉得在这么漂亮的女老师面前揭他的短，实在是太丢面子了。肥猫的爸干咳了一声：“一言以蔽之，犬子鲁云飞，身上的毛病实在是太多太多，还望老师多多包涵，多多指教。”肥猫的爸咬文嚼字，想在米兰面前显得有文化，以换回解了便不冲厕所的不良印象。“爸爸，为什么说我是犬子？”肥猫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毛病又犯了，“我知道犬就是狗，犬子鲁云飞，难道说我是狗的儿子吗？”肥猫的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向米兰尴尬地笑：“你看这孩子是不是不可救药？”米兰说：“其实，鲁云飞同学的身上也不是一无是处。经过这一个多月的观察，我发现鲁云飞同学的身上还是有许多优点的。”“他还有优点？” 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异口同声地叫起来，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毛病。他们几乎用了质问的语气，问肥猫有什么优点。“首先，鲁云飞是个本质很好的孩子，他诚实，有爱心，有责任心，而且求知欲很强……”米兰讲了几件能证明肥猫这些优点的事例。“你讲的是我儿子吗？”跟他们天天在一起的儿子突然变得陌生，仿佛天外来客。肥猫的爸和肥猫的妈心情复杂起来，有些疑惑，有些激动，有些惭愧，当然也有一些欣慰……米兰从肥猫家出来，心里的感慨很多。这些貌似了解自己孩子的家长，其实并不真正了解自己的孩子。肥猫是她第一个家访的学生，她一定要将家访的工作进行到底。米兰的脚步轻快起来。徐徐的晚风吹拂着她的长发，下一个要家访的，将是谁呢？第六章（一） 豆芽儿希望米老师去家访第二天在学校里，米老鼠他们几个见肥猫不说不闹，有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趋势。米老鼠就推断道：肯定是昨天米老师去肥猫家家访后，肥猫的爸妈又是一场男女混合双打，所以今天才变得这样老实。豆芽儿不甘心：“难道我们在他屁股上画的鬼脸，没把他老爸吓翻？”他们就去问肥猫，他屁股上的鬼脸到底把他爸吓着没有？肥猫说他爸的魂都被吓飞了。“魂都没有的人还把你揍了一顿？”肥猫说他没有挨揍。没有挨揍，怎么今天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不是米老师说什么了？肥猫不想跟他们讲米老师说他的那些话，他有些不好意思。肥猫从小到大，从幼儿园到小学六年级，教过他的老师不下几十个，从来没有哪个老师说他优点很多，从来都是说他缺点很多。他已经习惯了老师批评他的话，说他的好话，他反而不习惯。所以他今天在学校里，有点找不到自己的感觉。肥猫只给他们讲了米老师到他家去，送了一个呼啦圈给他。“你做梦吧？”豆芽儿叉开五指，在肥猫眼前晃晃，“米老师会送东西给你，你以为你是谁呀？”但很快他们又都相信了肥猫的话，因为肥猫是不说谎的。如果他说米老师送了一个呼啦圈给他，那就是送了。豆芽儿新潮起伏，还联想翩翩。他希望米老师也到他家去家访，最好也送一个什么东西给他。刚下语文课，看着米兰走出了教室，豆芽儿在楼梯口那里追上了她，直截了当地问道：“米老师，什么时候到我家去家访？”“你希望我去你们家家访吗？”“希望希望，太希望了。”豆芽儿嬉皮笑脸地和米兰套近乎，“米老师，你去我家家访，也会送我礼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