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赤着脚走到窗口,拉了拉窗帘,竟然不动。想了想,伏在床头柜边摸索了一下,顶灯、壁灯、夜灯依次亮开,一个按钮竟然是音响的自动播放,轻缓的天籁之音如水波四溢。她微微一怔,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歌曲——《KISS ME GOODBYE》,她亦用它一直作为手机铃声。You say my love is all you needTo see you throughBut I know these words are not quite trueHere is the path you're looking forAn open doorleading the worlds you long to exploreGo, If you must move on aloneI'm gonna make it on my ownKiss me good-bye, love's memeryFollow your heart and find your destinyDon't shed a tear, for love's mortalltyFor you put the dream in my realltyAs times goes by I know you'll see this of meI loved enough to let you go freeGo, I will give you wings to flyCast all your feare into the skyKiss me good-bye, love is mysteryAll of my life, I'll hold you close to meDon't shed a tear, for love's mortalltyFor you put the dream in my realltyKiss me good'bye, love's memeryYou put the dream in my reallty曾说只要有我的爱你便别无所求我却明白那并非是你真心的话语这里有你一直找寻的道路门扉轻启引领你去到你所向往的世界去吧倘若你必须独自流浪我的旅程也将从此漫漫无际与我轻吻道别爱的记忆循着心的足迹找寻你的命运别再为爱的逝去滑落泪滴我的生命中满是你梦想的痕迹时光流去你将看清关于我的点点滴滴让你奔向自由正因为我如此深爱着你去吧我将赋予你展翅高飞的羽翼将恐惧丢弃于苍茫天际与我轻吻道别爱的神秘我穷尽一生将你紧紧拥在怀里别再为爱的逝去滑落泪滴我的生命中满是你梦想的痕迹与我轻吻道别爱的记忆你将梦想埋藏在我的真实岁月里终于找到窗帘的按键,徐徐拉开的时候,温煦的阳光一点一点透了进来。静静地听完一首曲子,她有些忐忑地起身拉开门出去。苏敬南穿着居家的衬衫,稳稳坐在餐桌前,一边翻着手中的杂志,一边吃着早餐。他的身形仿佛天生就是衣服架子,无论是正装,还是休闲服饰,都穿得恰到好处。刚毅的面部线条,眼神中的冷峻睿智,轻抿的嘴唇,他是比明星都耀眼的男子。提着裙子想要从他面前溜过去,苏敬南头也不抬,冷冷地说:“去洗个澡。”叶小纨内心晃动一下,抬眼找了找正门的位置。“今天不是周末,我也没有批你的假。”他放下杂志,视线落在她有些慌乱的脸上,“还有,我不会对一个宿醉的女人有兴趣。”她被呛了一下,知道误会了他的意思,嗫嚅道:“苏总,昨天……谢谢,还有……抱歉!”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7)他收回目光,翻过一页杂志,并不理会她。她看了看米色布衣沙发上,放着一身套裙,指了指问:“是给我的吗?”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难道你想穿你那件垃圾去上班?”叶小纨拿过裙装,转身的时候,撞到茶几一角,疼得她到抽了一口气,皱起眉来。苏敬南下意识地立刻抬头,想要关切地问一句,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握了握手里的杂志。叶小纨合上浴室门的时候,才觉得心脏扑通跳得厉害。从来没有这样一个早晨,醒来的时候是在陌生的房间,房间里是另外的男人。镜子里的她,有着宿醉后黯淡的肤色,眼睛微微有些肿,嘴唇皲裂了小小的口子。横隔上摆着一些洗漱用品,还有一整套的兰蔻化妆品,全新。她的心暖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会有这样细心的一面。浴缸里的水是恒温的,又玩了玩旁边的按键,发现可以冲浪,可以按摩,可以躺在宽敞的浴缸里看电视听音乐。却也不敢让苏敬南等上太久,她很快地收拾妥当。裙子是黑底灰色波点图案套裙,白色丝质的打底衬衫,显得利落干练。大口呼吸一下,她有些嗫嚅地走出浴室,而此时苏敬南已经换上了他的西装,深灰的颜色很有质感。他坐在黑色宽大皮沙发上,微微跷着腿等着她。“苏总,”她轻声地说,“打扰你了,我先走了。”他并不回答,站起来,径直走到门口。她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他的背脊直直的,背影宽阔稳健。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他大步进去,然后转身。四目相对的时候,她的心就像被投进了一个小石头,扑通的一声。“还不进来?”他的声音带着些不容抗拒的威严。她的心鄙视了自己一下,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胆怯。她进到电梯,站到他的一侧,目光放在电梯显示屏一格一格跳动的数字上。“苏总,我可以自己打车去公司。”她有些倔犟地说。“随你!”他冷冷地说完,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苏敬南走出电梯,并没有要等她的意思。直到他的背影在视线里消失,她的情绪才松懈了下来,理了理自己耳鬓的发,怔然之间又立刻想起一件事来。她从手包里找出手机,看到上面有数个未接来电。有家里的座机,有林陌的手机,而林陌打来的最晚的那个电话时间显示是凌晨一点。她想了一下,先给家里拨了电话过去,是母亲倪婕珍接的,声音听上去并没有太过担心。“以后不回家还是要先打个电话。”倪婕珍轻描淡写地说。大约叶卫陶在旁边,所以又压低声音道,“你爸爸非要给林陌打个电话,被我拦了下来,女儿迟早是别人家的人,何况我们对林陌也放心……”叶小纨一怔,然后立刻明白过来。她哭笑不得,却不知如何向父母解释。他们以为她是和林陌在一起,所以放心她的彻夜不归,想想还是让他们继续误会好了。很轻易地过了父母这关,但却迟迟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跟林陌打个电话过去。要怎样跟林陌说呢?宿醉在一个男人家里,他会相信她吗?头又突突地疼了起来,这误事的酒!握着手机走出小区的时候,这才注意到原来这个小区离宏帝集团非常的近。小区闹中取静,绿化极好,一派鸟语花香的清新景致。看了看时间,有些无奈,现在已经快到九点,上班是无论如何都迟到了。疾步之间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闪烁着一个“陌”字。叶小纨困顿地吞咽了一下,迟疑地接起电话。“林陌。”她心里愧疚。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8)“昨天睡得很早吗?”林陌自顾自地说下去,“就知道你啦,一睡着了,电话就吵不醒了。昨天晚上病人比较多,又接了几个急诊,忙到现在。”林陌在那边打了个哈欠,“我现在眼皮都打架了,得回去睡了。”“等等。”她有些着急地说。“什么?”林陌笑着问。“你怎么就那么确定晚上找不到我,我就是乖乖在家睡觉?”她快速地说。“哦?”林陌在那边嘿嘿地笑,“难不成你昨晚做坏事去了?”“坏事……”她迟疑地说,“倒也不算,就是昨晚喝醉了……”“肯定是万芙!”林陌随即说,“她又不是一回两回让你喝酒了,你以后还是少喝一点。”叶小纨的心酸楚了一下,她不知道被林陌如此的信任是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他们之间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感情,有时候这种小心,不仅仅是因为太过珍惜,还因为太过脆弱。她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也不再继续解释下去。“小纨,”林陌轻声地说,“多喝点茶水。”“知道了。你好好睡一觉。”收了线,叶小纨再看看时间,是真的迟到了。匆匆忙忙出了电梯,朝丁煜祺的办公室走去时,正好撞到了席瑜。他的脸一沉,对着她严厉地说:“不要以为只是暂时到宏帝学习就不遵守宏帝的规章制度,一个小助理比老总上班都迟,这像什么话?”“对不起,”叶小纨轻声地说,“我会特别注意的。”“最好不要有下次!”席瑜严肃地说,“这里可不是摆花瓶的地方!”叶小纨咬了咬嘴唇。“席秘书。”听到康伟成的声音时,叶小纨和席瑜同时抬起了头。苏敬南的出现依然带着强烈的气场,康伟成和两名保镖紧随其后,都是深色西装,笔挺魁梧。康伟成想要帮叶小纨解释,说:“叶助理……”“她昨晚跟我在一起。”苏敬南并不看她,只是轻飘飘抛出一句话,却是石破天惊!席瑜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敬南,因为惊讶嘴巴微微开启。而康伟成也是一惊,他这样毫不避嫌与女员工的绯闻,会让对手抓到把柄。即使苏敬南在亚太地区的业绩傲人,但公司内部的斗争却是从来没有间断过的,而两年一次的董事会即将召开,这也意味着一轮新的人事变动。特别是苏敬南和丁煜祺之间的关系更是微妙,他们属于瑞士总部两派利益集团的人事任命。虽然苏敬南掌管整个亚太区业务,但丁煜祺一直觊觎着他的位置,稍有差池瑞士总部的人就会拿来大做文章。听到苏敬南的话,叶小纨是又惊又愤,他怎么可以毫不在意她的名声,把她置于一个与老总有染的角色里?“不是你想的那样!”叶小纨急急地对席瑜辩解,“昨晚接待威尔逊先生,我喝醉了,苏总只是……”“没事,没事。”席瑜立刻说,“既然是公事才迟到就不予追究了。”“我和苏总……”叶小纨不死心地还想解释。苏敬南自顾自地从他们身边擦身而过,康伟成安抚地冲叶小纨笑了笑。待到他们走开,叶小纨继续说:“席秘书,您别误会,我……”“行了!”席瑜的脸已经微愠,但竭力压抑声音里的怒气,“难不成还要我跟你道歉?”叶小纨张了张嘴,乖乖收声。而席瑜转身已经将此事一五一十地汇报给了丁煜祺。丁煜祺听完,点点头:“今天我会跟广同方面有个会晤,你带她一起。”“这个……”席瑜迟疑。“有话直说。”丁煜祺凌厉地看了他一眼。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9)“这叶助理和苏总的关系不一般,放她在这边是不是对我们不利?”“现在和广同的谈判已经到了关键期,如果出了岔子,你认为是他的责任大,还是我的责任大?”“您的意思是……”席瑜终于恍然大悟,难怪丁煜祺坚持要叶小纨参与到广同基金的项目上来。如果这件事在他们这边出了纰漏,可以全部推给叶小纨,而叶小纨一个小小的助理肯定是担当不起,背后就是苏敬南了。“董事会议马上要召开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丁煜祺冷冷地说。5苏敬南到曼德勒餐厅的时候,经理已经早恭敬地等在门口,“很久没有来了,苏总。”苏敬南轻浅地点头,径直朝他熟悉的包间走去,这里的法国菜很正宗,若是不忙的时间他便会来这里。这里完全是欧式的风格,浮雕的天鹅绒墙面,厚重的地毯,烛台,雕花的柱子和鎏金挂画,长形的桌台上铺着纯白色桌布,正中间是一束精美插花,红酒镇在铝质的冰桶里,因为温差而有氤氲的白雾,高脚的水晶杯在灯光下更是晶莹剔透,一边的小提琴手沉醉地拉着悠扬的巴赫小曲。他刚一坐下,侍者已经开始进来布菜。此时,经理复敲门进来,恭敬地说:“商小姐在门口,不知……”“让她进来。”苏敬南托起斟了红酒的细长水晶杯,轻轻地晃了一晃,殷红色的液体线条流畅地在杯中旋转,然后他闻了闻红酒的清香,再喝上一口,并不急于咽下,在嘴里品味它的甘醇浓郁,再缓缓地喝下。果然是好酒,年份悠久,天然醇馥,再端起酒瓶看看,猜得没错,是一九九二年的格伦比亚。“乐清,你来得正好。”苏敬南并不抬头地对刚刚进来的商乐清说。而在一边的侍者却已经在心里惊艳不已。她身材修长,高挑,光洁的鹅蛋脸,柳眉细眼,眼睛的尾线微微地上翘,看上去非常的妩媚。她的眸子是深棕色,水水的,就像一汪清泉。她身着宝蓝色的丝质连衣裙,V领处乳沟若隐若现,钻石耳环和项链更让她显得光彩夺目,优雅迷人。她入座,侍者已经过来给她斟酒,她抬头对他轻笑:“谢谢。”他戴着白手套的手失神地一颤,差点把酒洒掉。她俨然从他青涩的目光里看出了原因,笑意更浓了,而露出嘴角的酒窝更让她透出了俏丽。“我跟陈善行在隔壁,听到你在所以过来。”她对苏敬南解释。“看来你也是下了一番工夫。”他不无讥诮地说。“敬南!”商乐清皱了皱眉,扬高了声线,“对于广同的项目是公司的决定,并不是我个人能够左右的。”“是吗?”他不置可否。“我们无意和宏帝竞争。”她顿了一下说,“是广同集团主动联系我们,他们此举的目的就是想与宏帝谈判时占更有利的位置,只是你们是宏帝,他们太被动了!”“那你们为什么肯配合他们?肯定也是有好处可言。”苏敬南直言。“是。”她坦白,“既然广同给出我们选择的机会,不管怎样商德都会努力地试一下。你也知道广同的陈善行和商德也有其他的业务往来,而现在银监会对私募基金的管理越来越严格,广同这样有央企背景的大集团对我们的股东结构也有着帮助。”“我们现在是对手公司,其实你不用说太多。”苏敬南冷冷打断。商乐清的脸微微地红了,爱恋从她的眼里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来,“我想要帮你,敬南。”“你多虑了。”他坦然望着她,“无论从哪方面来讲,我们比商德都有优势,就算广同想提高条件,我们也势在必得。”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10)她起身,走到他的身后,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柔声地说:“敬南,每每来这里,我从来不敢进到这间包厢,因为在我心里,能和我来这里的人,只有你。”她的眼角微微地潮湿,在等待了几秒后,她终于确定他对于她的示意并没有任何的话要说。她在心里惆怅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转身离开。他是在这里向商乐清求婚的。她喜欢这里的食物,喜欢这个包房,因为景色最为开阔,夜里的时候吊顶会自动换成钢化玻璃的房顶,满天繁星,如在浩瀚宇宙。她喜欢看星星,他便陪她去看最美的星空,他们甚至去了极地,看第一道星光。他以为她是愿意嫁给他的,当他拿出戒指的时候,她却没有任何惊喜,她说:“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做,其实你真的没有必要勉强自己。”他直视着她,突然之间觉得她的陌生。“知道我的星座吗?”她问。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拿商务手机。她抬手轻轻地摁住了他的手,“你能想起来吗?我喜欢的食物,喜欢的颜色,喜欢的衣服品牌,喜欢用的香水……”“乐清,你知道的。”他无奈地说。“我知道你的工作一向忙碌。”她的心里充满了失落和无助,“但我真的很贪心,我希望你能分给我更多的时间,再多一点的时间。在我生病的时候,你可以一直守在我的身边;在我想你的时候,可以随时随地地见到你;在我想要你一起去哪里,或者做某件事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就联络到你。但,我总是要通过你的秘书才知道你的行程,或者要在你愿意联络我的时候才能见到你。我们有时候一两个月也见不到一面,你总是在忙,不是在开会就是在满世界地飞。”他静静地望着她,手里那颗五克拉的钻戒突然之间黯淡无光。“敬南。”她困顿地看着他,“我只是一个平常的女子,我想要更多更多的爱,更多更多的重视,更多更多的关怀。我害怕我们结婚后,我就要每天在偌大的房间里等你,等到你有空的时间才会回来,等到你有时间的时候才会给我打个电话——一想到这里,我就非常的害怕。我害怕自己变成你房间里的一个装饰品。”“对不起!”他艰涩地说,“我不知道你会这样难过,以后我尽量地抽时间陪你……”“你不会的。”她斩钉截铁地打断他,“你太有事业心了,你是那种天生为了事业拼命的人,或者是让你全心全意的那个女人还没有出现。而我知道,我不是。”“乐清!”他握住她的手说,“我们不是一直很好吗?”“可是我很辛苦!”她潸然泪下,“我总是在告诫自己,不能要太多,不能对你要求太多,但我做不到。我一直在忍耐,一直退步,每一次联络不到你的时候,每一次不知你又在哪个国家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住了!我愿意嫁给你,但我害怕和你生活在一起……你知道我的感受吗?我忍受不了孤独和寂寞……即使你给了我九分的爱,但因为那一分,我也会不满足。”越是漂亮自傲的女子,对爱的要求就越发完美。一丝一毫的失望,就是全部的失望。所以那个时候的商乐清拒绝了苏敬南的求婚,又或者,她也在赌,她希望在事业和她之间,苏敬南会选择她,但她输了。苏敬南没有再对她有所表示,而她也在极度的失落里,迅速地嫁给了另外一个追求她许久,对她呵护备至的男人,罗以律。罗以律的父亲便是商德集团的董事长。商德集团也是财力雄厚,虽然比不上宏帝集团的资产,但因为罗以律将是商德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所以选择他,并不会让她在苏敬南面前丢脸。谁是谁一生的刺 第三章(11)婚后第一次和苏敬南在商业场合遇见的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挽着别的女子,姿色气质并不输于她,她的身边是罗以律。他当然是知道她和苏敬南的过往,他是在她和苏敬南还在交往的时候便一直在追求她,现在他带着商乐清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出现,但苏敬南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并没有显得避讳。他甚至举着酒杯祝福他们,“恭喜。”她看着他淡然的眼睛,看着他身边的女子,突然充满了嫉恨,明明是她不要他了,可为什么她却有这么多的挫败感。她希望他恨她,希望他对她冷言冷语,这证明他是爱过她的,但这样的风轻云淡,才是对她最大的打击。或者,在她见到他的那一刻,就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她以为嫁给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就是幸福,但她做不到对这个人全心全意,那也是一场失败的婚姻。她的心依然牵挂在另外一个人的身上,她甚至变得更加的惶恐,她怕罗以律知道她的内心。他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妻子心里还想着别人呢?那时候,罗以律又会怎样待她呢?原来,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是最愚钝的选择。苏敬南离开曼德勒的时候,夜色已经深了,他静静地开着车,看着这城市的夜景。在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他一个失神,差点撞上一个骑单车的行人。他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挂在车前的一个平安符剧烈地晃动,他这才想起,这个平安符是和商乐清在曼谷的寺庙里求来的。他们分手两年他竟然一直忘记把这个取下来。他抬手解下那个平安符,打开车窗,让它顺着风飞了出去。他和商乐清是大学同学,她家境优渥,漂亮出众,而他的家境也很显赫,他们在一起,是门当户对的一对。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波折,很自然地就在一起。商乐清说得对,他是那种天生的领导者,并且有十足的野心,他在进入宏帝的短短数年,就以其卓越的才能迅速地站到了亚太区总裁的位置,也是最年轻的董事局一员。在路过另一个路口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方向盘一转,驶向左边。电子门开启的时候,管家老胡已经迎在门口。“少爷,您回来了!”苏敬南下车,老胡毕恭毕敬地说,又看了看他身后,“这阿毅准又是偷懒了!”“是我让他们先走。”苏敬南温和地解释。老胡在苏家工作二十多年,苏敬南对他一向是敬重。阿毅是老胡的儿子,现在也是苏敬南的保镖。苏敬南觉得这根本没有必要,只是因为苏敬南的父亲苏尉曾经遭人绑架,所以他的母亲秦如月才对唯一的儿子更为紧张,雇了两名保镖每天二十四小时保护。苏敬南虽不情愿但也不想让母亲担忧,只是并不常让他们跟在身边,在母亲问起时,却又是另一番说辞了。苏家因为祖籍是扬州,所以苏父也一直是江南大户人家的做派,自购土地修成楼亭阁园的园林式建筑,荷花池、假山,还种满了芙蓉牡丹。苏尉是当地的名流,在被绑架又以一千万的赎金奇迹地赎回后,索性退休,不再过问公司事宜。因为经营的是丝绸生产,苏敬南并无兴趣,苏尉就交给自己的哥哥打理,每年只是收红利也很客观。现在他就是和秦如月种花弄草,四处旅行,赋闲地过着日子。平日里苏敬南并不住在这里,为了方便都是住在宏帝集团附近的公寓里。有时候秦如月也会过去帮忙收拾整理,送些汤汤水水。“老爷在书房,太太已经睡下了。”老胡说。“不用吵醒我妈。”苏敬南说着,噔噔上楼,朝二楼书房走去。大厅铺着牡丹花色的地毯,棕红色杨木的家具,大瓷器的花瓶摆件,和他公寓里现代风格的装修简直南辕北辙。但这些木质家具都有上百年的历史,是苏尉自己的收藏,他是想把自己在扬州曾经生活过的场景完全地复制过来。苏敬南敲了敲书房朱红色的门,里面应了一句。他这才推门进去。苏尉正在摆弄一件新的收藏,羊脂玉的碗,晶莹剔透如凝脂样的色泽,一点瑕疵也没有,看来是整块羊脂玉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