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留下微弱的声音。 一部影片上映投射在过去的夏天 …… 空气中飘浮着植物的味道 多风的午后 人们说话渐渐慢了下来 时间永远不会往前 静止在忧郁但清澈的眼瞳……" 这一夜我睡得格外安稳。在梦境里,时间真的停在了这一刻,一切都静止在他忧郁清澈的眼瞳。 第二天还是随着黎明破晓来到了。我整理好房间,来到大厅跟小七他们碰头。一见到我,小七就给了我一个赞许的眼色,真是千年难得。 "你很勇敢。"他抬手开门的瞬间,在宿命中,我和小七恐怕是注定相克的。这么寻思的我默然地跟在他们身后,走在忘川边。 水声潺潺,河水凄艳迷离,波光映照出大家故作镇定的神色中无法隐没的不安。 "等等。"一个高挑纤瘦、气质出众的身影出现在忘川的出口处,挡住了我们的去路。她背着光,漆黑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没有征得我同意,谁都不能带久美离开。" 姐? 我惊呆了。她这么快就赶来了? 姐的身后是羽野,他也在同一时间看到了我。羽野一直焦急地凝视我,我却不敢看他,背在背后的双手在手臂上掐出深红的印记。 小七将我挡在身后,抬起下巴,傲然望一眼这几个不速之客,唇边吐出一句:"噢?是吗?" 两人对峙。所有被相同命运羁绊着的人们,终于在这一刻狭路相逢。 第二幕 【羽野·黄金线】 每个人掌心中都会有三条掌纹,只有极少数人会有第四条掌纹。这多出来的第四条掌纹叫做黄金线。它会记住主人这一生所有的美丽与哀愁,即使忘川水也无法洗刷干净。 同时拥有黄金线、生日又相差七天的两个人,注定是命中命,要么相爱,要么为敌。即使这一世所有的痛都熄灭了,下一世还是会遇见对方。 无论轮回几世,所有的爱与痛都会残忍地温柔再现。 "久美!" "久美你等等!不要跟他走!" 那天当我和智薰赶到门外拦截,她和小七已经消失得影子都不见。庭院里的花朵坠下雪白的花瓣,落在智薰的肩膀上。她微微眯眼,竭力不让眼泪落下,表情失落至极。 早在巴黎办画展的时候,曾指点过久美的名教授就提醒我要好好关心久美,教授从久美的画里看不到她的灵魂。 她的画里没有心,她的心早就走远。 当时我就明白久美其实从未放下对端木朔月的内疚,现在她终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终于决定去救端木朔月而放弃我。 世间很多人明明相爱,但注定不能在一起,所有的激情、幻想、甜蜜和失落最终溃烂成掌心沉默的纹路。得不到,急不来,更放不下,所以天涯两端的两个人才各自柔肠寸断。 后山的梨花片片飞散,纷纷扬扬落在我和智薰之间。我暗自握紧拳头,原来"梨"真的是"离",宿命从未轻易放过我们。 所有熄灭的仇怨又开始沸腾。 当晚我和智薰心急如焚地登上了去布拉格的航班,两人利用飞机上的时间商议对策,直到疲倦万分才各自在舱位上沉沉睡去…… 喵-- 半睡半醒间听到悠长深远的一声猫叫,像柔润的丝线细细地拉长、崩断。微微张开眼,看到旁边机舱窗户外有猫咪漆黑的身影嗖地跃过,紧接着蹿起的苍白烈焰劈裂了原本清澈干净的天空。飞机在火焰中渐渐变形,烧焦,机舱内乘客们的哀号声不绝于耳…… 我被无形的绳索牢牢地绑在机舱座位上,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去!眼前是一片惨烈的景象,火光中到处都是陌生人…… 刚刚还坐在我旁边的智薰呢? 智薰?智薰去哪里了? …… "先生,先生。请醒醒。" 空乘小姐温柔地推醒我:"先生,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快到了。请您扣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 我睁开惺忪疲惫的双眼,看到旁边座位上的智薰还靠在小窗户边熟睡,这才宽心。原来刚刚只是一场噩梦。我一定是太紧张了。 智薰还没有醒,她长长的睫毛顺从地垂下,在明媚的阅读灯下显得愈加温柔。我禁不住伸手想碰一碰那美丽的睫毛,突然她眼皮一颤,也跟着醒了。 "我们快到了吧?"她边问我边往窗外看。机舱窗户外挂着细小的雨珠,举目望去一片迷迷蒙蒙。看样子这边天气并不好。 想起刚刚那个奇异的梦,我不禁暗暗纳闷:为什么会突然梦见黑猫和大火? 人们都说梦见黑猫是不吉利的,但愿这种说法都是胡说,现在是救久美的关键时刻,谁都别给我出乱子。 我庆幸地拍胸口:"还好还好,还好把曜太和清流他们都留在国内看家了,不然他们也掺和进来……事情就更乱了。" 我们说话间,空乘小姐督促大家系好安全带,然后自己也归位坐好。机舱里渐渐安静下来,大家轻松地等待着飞机着陆,期待着跟家人朋友团圆。 窗外大地的景色呈角度倾斜,清晰,放大……飞机高度越来越低,渐渐接近机场的跑道-- 轰-- 突然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机舱里猛烈地颤动了一下,重新开始爬升,吃力地回到了天空中盘旋。巨大的作用力将我的身体猛烈地往外抛,要不是有安全带的保护,我的头早就撞到顶部的阅读灯和行李隔板上去了。 这意外的变故让机舱里一下炸开了锅! "空乘小姐,刚刚是怎么回事?" "飞机为什么不着陆了?" "是不是出事故了?" 面对乘客们惊慌的询问,空乘小姐们分头竭力地安慰大家,叮嘱乘客们一定要再次确认安全带是否系好。刚刚叫醒我的那位空乘小姐跑到机舱一头的休息室给机长打电话,她脸色苍白,握听筒的手拼命地颤抖。 "机长,刚刚是……"话没说完,机舱顶部的一块扣板掉下,正巧砸中这个空乘小姐的头,她"啊"地应声倒了下去。身旁的几位空乘小姐赶过去扶起她去休息室。虽然她们努力保持镇定,但前排所有乘客们纷纷回过头来看到了这一幕,所有人的眼神里只写着两个字--"恐惧"。 不断有扣板往下掉,机身发出奇怪的声音,像失去动力的汽车拼命支持着启动,但就是找不到爆发点。看着空乘小姐眼神里掩饰不住的惊慌,我明白这次事情是真的不太妙。 --机身一定是刚刚着陆时出现意外,撞击后变形了。 "怎么办?"一向坚强的智薰扭过头看着我,我从她眼睛里也读出了恐惧和惊慌。 "有我在,别怕。"我伸手揉揉她的头发,抓紧了她的手。 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暖,我突然也有些害怕。 我不怕死,我怕自己逃不了这次劫难,非但救不了智薰,更救不了久美。 咔嚓。咔嚓。 窗户里面的一层开始出现裂缝,断裂的咔嚓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频繁。直觉告诉我:不行了,不行了,要快逃。 喵-- 仿佛又是那声熟悉的猫叫,我惊恐地往窗外一看-- 窗外还是那片大地的景色,角度不断变换偏离着,但没有我刚在熟睡时梦见的那只猫咪。可恶,是幻觉吗? 飞机仍旧在空中盘旋寻找再次着陆的机会。机舱里每个人都在屏息静气地等待命运的审判。 嗖嗖,一阵凉风从脖子后袭来,我们坐的这排座位开始缓慢地前后移动。 难道是刚刚第一次着陆时,机身中部被伤到了?我们这排座位正在机舱正中央,要是再来一次撞击…… 我不敢往下想。 "大家保持冷静。"终于有个看上去稳重的空乘人员站出来安抚大家。她把嗓门提到最高,竭力装出镇定的神色,"飞机现在已经在机场上空,只要时机和天气条件成熟,我们马上就会降落,请大家……" 她的话被焦灼不安的乘客们打断-- "那如果一直找不到合适的降落条件怎么办?难道会……"提问者不敢再往下说,旁边的人们纷纷抓住自己同伴的手。 "小姐,我怕啊,我第一次坐飞机,还是一个人……"乘客中独自出行的女孩害怕地大哭,她的哭声让机舱里的恐慌气氛立刻升到最高点。 吱呀。 我们的座位继续发出奇怪的声音,前后移动的频率更加频繁。机身已经不能保持平衡,在气流中上下颠簸,这时候生命是那么脆弱,一切全依天命。 吱呀。吱呀。 "走!我们去机身后面!"我快速解开安全带,搀扶起智薰往最后一排走。受到巨大下挫力撞击的膝盖已经不太听使唤,脚步踉踉跄跄。我们艰难地走到机身最后一排坐下。 "乖,我们就坐在这里。" 我摸了摸她的脸颊,帮她系好安全带。 "好。"她点点头。 "你先待在这里,我去问问空乘人员情况到底怎么样。" "羽野!"她一把拽住我的手臂,"不要走,不要走!" "我不是走,只是过去问情况,马上就回来。" "不,不要问了!我现在一秒都不想离开你!不要去问了!"智薰近乎乞求。 看着她的眼睛我怔住了。在这么嘈杂凌乱的一刻里,我竟然清晰地感觉到了从她手臂上的脉搏里传来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扑通。 这鲜活的心跳让我深深地明白眼前这个女孩子是我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比亲人还亲切。她的眼神是深情的,她的手心是柔软的,她的关怀是发自内心的,她给的温暖如此真实。 刚刚这一切都还鲜活分明,可是……下一秒呢? 这时,机舱里响起了广播声。 "各位乘客们,我们的航班即将再次着陆,请大家坐在座位上,扣好安全带。请低头用双手环抱住您的头。" 整个机舱的后半部分几乎是空的,只有我们俩坐在最后一排。我努力用双脚抵住前排座位的后背,双臂将智薰挡在怀里,那一刻我突然想:如果两个人当中只有一个人能侥幸逃过这一劫,我希望是她。 她是我们所有人的希望,她一定要活下去,只有她才能救出久美。 飞机急剧地下降,耳朵里开始轰隆隆地耳鸣,胸口发闷。我把她抱在怀里,不断地祈祷:保佑我们,保佑我们,保佑我们…… 我的命不值什么,但智薰不能死!智薰一定要平安地活下去! 上帝,至少请保佑智薰,保佑智薰,保佑她…… 保佑她! "砰!嗤!刷--"闪烁的阅读灯和机舱灯光全部熄灭,整个机舱陷入恐怖的黑暗世界。我抱紧智薰,在心里倒数着-- 5! 4! 3! 2! 1! 咣-- 飞机猛地一沉后着陆了,但速度不减。机身不断地左右摇晃着,似乎是在什么东西上滑行。机舱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颠簸,机舱的内部发出可怕的响声,不断有断裂声和乘客的惨叫。 "羽野,羽野我……"智薰在发抖。是啊,无论她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个女孩子。 "别怕,别怕。" "可是我……" "别怕,我们会活下去的……"话没说完,不知什么物体狠狠撞在我的后脑上。我身体一软,顿时失去了意识。 巨大的黑暗夹杂着血色覆盖了眼前的一切。 …… 时间在黑暗里不知过了多久。 "你不能这样做,你不能伤害羽野!" "人命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钱,可以随便用来游戏?" "羽野,醒醒!快醒醒!" …… 似乎是智薰在跟人争吵。 她守在我身边哭泣,温暖的泪水落在我的嘴唇上。 我舔了舔,是咸的。 睁开眼睛后看到她欣喜的泪眼,她身边并没有旁人。奇怪,那她是在跟谁说话?来不及追问,脑后又一阵疼痛袭来。 "你的头刚刚被机舱里掉下的扣板砸到了,吓死我了,我好怕……好怕你会死……"她泣不成声,这次是高兴的眼泪。机场的上空响起震天的警笛,机场救护人员把我转移到安全地带做简单的伤口消毒和包扎。智薰执拗地守在一旁,片刻不离身。 她眼眶泛红,绝口不提刚刚我昏迷时她到底在跟谁说话。 晨曦的光晕从云朵后一丝一缕飞散出,包围住整座金色的城市。一夜暴雨后,风很轻很暖,将她的发梢吹起来。 --早安,神秘的布拉格。我们来了。 趁天空才刚刚破晓,我们赶到布拉格广场旁。还好还好,四下寂寥无人,智薰示意我站得稍稍远一些,然后从脖子上取下属于端木朔月的那串十字架项链。 端木家世代都是引魂师,灵力遥遥领先于其他家族。除了高高在上的主宰者,世间其他玩偶师、钟表师都要听从于引魂师家族的调遣,忌他们三分。正因为如此,布拉格红人馆的地位在灵界非比寻常,别说是普通人类,就是一般的玩偶师等也无法进入。传说中,开启红人馆大门的方法只有三个:用异族人的血液解除防御结界;阳光在教堂尖顶里的玛利亚壁画的某个人物脸上投下光点时,广场上的暗道会自动开启,凡是知道红人馆存在的人会被自行吸进去;用端木家的家族项链,也就是红人馆的大门钥匙开启大门。 而智薰是主宰者的女儿,独享不受时间限制的权利,随时可以带人出入红人馆。 肃穆的广场上鸦雀无声,我屏住呼吸侧耳倾听,仿佛听到了来自地底悠长深远的水声。 "幸好带了它。"她手心里的十字架项链在月光下闪烁着迷幻的光泽。 我接过那项链细细端详,手指摩挲十字架上镶嵌的宝石,突然有些失神,想起了当初久美昏迷过去、我们一起见到主宰者时--端木朔月眼瞳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慈,有一种高贵的怜悯。 他的双手沾满鲜血,但他的心从未肮脏。 "这项链上的宝石真是端木的眼睛?"我问。 "不知道。"她摇摇头,将项链放在广场最中心点的地砖上,不一会儿从钥匙中流淌出的蔚蓝泪水浸染进地砖的缝隙里,无数金色的光芒从缝隙中逆流而上,穿越过云层而去。 几块地砖突然裂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强大的吸引力将我们"嗖"地吸进了地下。没等我回过神来,就已经置身在忘川边。 邪风凄迷,水声潺潺。 "这里好美……"我忍不住惊叹。 "小心,忘川边的彼岸花会迷失人的心智。"智薰提醒我。据她说红人馆就坐落在忘川的尽头,是灵力汇聚的极致之地。 才走了几步,前方突然出现隐约的几个人影。 "那是……"智薰微微眯眼,"他们?" 在忘川边狭路相逢的果然就是布拉格红人馆的那群人,几个人中唯一的那个女生就是久美! 他们要带久美去哪儿? "等等--"智薰不顾一切地迎上去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带久美走,他们一定是要带她去见主宰者。 智薰的阻拦让所有人停了下来。 走在最前面的少年眉心神色冷冽,是小七。他比起初见时清瘦了太多,想必是内心积压非比寻常的压力。小七没有透露出丝毫的讶异,仿佛我们的到来早在他意料之中。 他缄默不语地盯着毫无畏惧的智薰,又打量一番她旁边的我,想必是在心里估算我们两人的实力。有什么从他碧绿的眼瞳里游出来,像潜水时从海底仰视到的天空,明亮遥远。 两队人马都不吭声,气氛陷进一种奇妙的紧张里。 智薰背着光,漆黑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没有征得我同意,谁都不能带久美离开。" "噢?是吗?" 小七一把将久美挡在身后,抬起下巴傲然地望一眼我们。 那目光充满杀气,只差一根火柴,气氛就会被点燃。 唯一温情的,是被挡在小七身后久美的眼神。 怯弱温暖的,那么熟悉。 "久美……" "久美,过来…… "来我们这边。"我朝她伸出手,久美迟疑地望着我……然后躲开了,躲在小七身后。 心里一凉,默然地垂下手臂。 直觉告诉我,久美不会回来了。即使朔月获救了,她也不会再回到我的身边。端木朔月是真心喜欢久美,久美又一心要救他。只要朔月获救,久美一定会很开心很开心,朔月也会好好照顾她。 那么,即使没有我陪着她,她也会幸福的吧? --这个念头刚刚闪过脑海,我的心就被狠狠地刺痛了。 "端木镜夜,你这次太过分了。明明知道我不同意,为什么还跑到巴黎拐走了久美?"智薰质问小七。 "拐走?"小七旁边一位金发紫眸的男生眉毛一挑,抢过话头,"苏智薰,你说得太难听了。我们红人馆做事情从来就是光明磊落!你要说小七拐走久美的话,那你和这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臭小子还不是没经过我们同意就闯到忘川来了?你以为自己是主宰者的女儿就可以随便往别人家闯吗?" "好了,千曜。"小七示意他闭嘴,"智薰,我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你要保护久美,我也必须要救我哥。" "是啊是啊,难道就你的妹妹珍贵,我们小七的哥哥就不值钱了?"又一个红人馆的人出来搅和,他是尊尊,也是个一心为端木家族效犬马之劳的红人馆成员。早在飞机上智薰就详细地和我说了红人馆里几个人的身世和背景。 他们几人个个灵力不凡,每一个出去都是能对抗上万人的首领级人物。更重要的是,他们彼此手足情深,外人根本无法挑拨他们之间的友情。 唯一特别的--大概就是一直站在队伍最后缄默不语的皇微了。 他出生于药剂师家族,天生冷静沉默,善分析和谋略,有常人无法比及的智慧。奇怪的是无论千曜和尊尊怎么耍嘴皮子地羞辱我和智薰,他都只是站在一边默默地打量着智薰。 那目光从敌对的阵营里投射过来,竟没有半分敌意,反倒添了几分脉脉深情。 "苏智薰,你今天别想带走久美,她是自愿跟我们一起去见主宰者的,你这个妹妹可比你懂事多了。"尊尊还在啰唆。 该死的,这帮小子有完没完?我刚要替智薰说话,就被她拉住了。 "冷静点。"智薰冲我摇摇头,提醒我不要把火气放在无谓的人身上。 我们真正的对手,是端木镜夜。 --还有他背后最强大的药剂师,也是红人馆的军师,皇微。 "嗯。"我点点头,冷静下来。抬眼望见皇微的目光还是温存柔软地落在智薰身上…… 这个人的态度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他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 "苏智薰,我看你还是回去,我们是一定要带久美去救朔月的,谁都拦不住我们。你们再不走的话,我很难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原千曜微笑着威胁道。 尊尊还不忘加上一句:"记得把你旁边这个长得跟女人一样的小子也带走,别踩坏我们忘川的花花草草……" "够了,够了!"一直躲在小七身后的久美终于听不下去了,"千曜,尊尊,不要再说了。我会跟你们去救朔月的,但你们也不能为难我姐和羽野!" 她含泪看了一眼智薰。 "姐,羽野,你们都回去吧,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就当你们从未遇见过'花久美'。" 说完她转身跑回了红人馆,生怕再留片刻会动摇离开的决心。 我跟上去追,被小七一把拦下。 "你想干什么?" "别拦我,我要见久美。" 他哧的一声冷笑:"你以为你想见就可以见?" 红人馆几个人团团围上来,把我包围在中间。 "哈哈,没见过世面的臭小子,你以为红人馆是那么好来的地方?"尊尊凑过来搭我的肩膀。 "拿开你的蹄子。"我一拂肩膀,把他的手臂扫了下去。 "哟哟哟,好凶啊,我好害怕好害怕。"他搞怪地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