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你心理的位置,被他换掉了吗?”“不是。”我的下巴砥柱他的肩膀上,眼泪朦胧中只看到羽野耳朵上那枚钻石十字架闪耀着华美的光芒。“愧疚不是爱,你只能用幸福报答他。”他懂我。我真的真的懂我。明白我心理在想什么。羽野从未把我抱得这样紧,我快要窒息却沉迷于他的怀抱的霸道。“我现在才深深觉得,上帝真实公平的。虽然他曾经从我身边多走了那么多那么多,却最终让我遇到你。”风声温柔,他温柔地在我耳边呢喃着“我的命是端木换来的。我会代替他,给你幸福。”听到这句话的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应地也把他抱紧了他。阳光终于穿透了清晨的雾,在智夏的墓碑下一大片洁白而美好的光芒。我仿佛看到我的主人,那个叫苏智夏的女孩子,她温柔可爱的笑脸在阳光中钻放成一朵永不凋谢的蔷薇。——美得最升梦死。“我的命是端木换来的。我回代替他,给你幸福。”直到这个时候,我的眼泪才终于流了下来。把头埋在羽野的胸口,我抬起手用力捂着嘴,温暖的眼泪却从指缝中滑落,像慢版的音乐,唯美忧伤地滑过手掌脊背,终于滴落在十字架的蓝宝石上。……在触到宝石的那一刻,类滴幻化成雪白的羽毛。五年前,花久美转到圣*卡瑟琳,他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完美的端木朔月,那个在神前安静祷告的侧脸,明亮得融化一切,他门开始交往。三年前,花久美在羽野的面前变成了一大片蔷薇花瓣,端木朔月带着久美离开。昨天,花久美才明白端木朔月为她而资源接受惩罚,被废去了双眼。可已经来不及,朔月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而从昨天开始,端木朔月和花久美……他们永远不会再见。花久美和朔月的一切,终于成为一口没有水的古井,只剩下干燥的回忆,被冰冷的夜风一吹,也就散了。Eleven从巴黎回来后,所有的人都当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KIKI和清流还是成天打打闹闹跟我开玩笑,他们两个的感情却在打闹中越打越好,据说明年就要正式完成婚事。TOY%LOVER更是红得发紫,我常常看到姐通宵排练后精疲力尽地躺在化装间,而曜太守在一边,即使坐在一边困到不行也不敢睡,像个忠诚的骑士始终守护着他心目中的女神。羽野实现了他的诺言,代替朔月,给了我所有的幸福……“对,花久美,你很幸福,一定要珍惜哦。”无数次,我这样默默对自己说。如果不是每次抬头望见展览的天空时都会猛然怔住,我想连我自己都没发觉——内心深处的那道伤口其实从来就没有愈合过。它一直躲在悲伤的角落,望着有朝一日会自行悄悄痊愈,却始终流着痕。而天空的颜色,就是丝开这伤口的那双手。一个人在画室,我常常会停住手里的油画笔看着窗外的天空发呆。湛蓝湛蓝,着伤感的绝美光泽,真的很像他的眼睛。世界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有资格拥有那么美的双眼。而现在,他的眼色……是湛蓝,还是深灰?我的画技进步神速,作品渐渐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几乎每幅作品都能见褚报端。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媒体来采访和报道我。而我拒绝了所有的访问,安心痴迷于自己的蓝色世界里。我只画男生。画里的男生总有明媚的颜色,苍蓝或碧绿或黑暗,绝美如花朵的男生门,姿势华丽地站在笔调浓重的色彩中,远处总有哥特式的教堂,塔尖直耸耸入云,逼近上帝的心脏。……骤然看去,着似乎只是一面著化的倒影,带着无人囊敌的抚慰和妖娆。迷惑众生。越来越沉默,有时候一整天都不说半句话。一个人背着画板去画室,一个人去古玩街看那些欧洲油画,一个人站在人潮汹涌的大街静静聆听地下铁飞驰耳过的声音。扔一枚石子在喷泉广场上,惊起大片大片雪白的白色鸽 子,哗啦啦飞过整片寂寞的天幕。我像个寂寞的孩子,总是一个人抱着膝盖坐在天台上,而实际上,我并不寂寞。姐、羽野、曜太、KIKI和清流,我们大家一直还住在海边的那座别墅里。KIKI的厨艺大进,每天都做好吃的早点给我们吃。大家都围绕在我身边,温暖地彼此依偎。每次走过街边,总是能看到橱窗里有大副的TOU&LOVER海报,海报上的姐有一种冷艳非常的光芒,瞬间能压制倒全场,曜太也早就是抄热气氛的高手,TOY&LLOVER的人气蒸蒸日上。当我一个人站在街上看着姐的海报时,总会想到智夏,然后想到朔月。每当这个时候,衣服里贴着心脏皮肤的那个冰冷金属物就会突然刺痛我……那个十字架是代表着我的主人。而十字架上的湛蓝宝石,是爱我的人的眼睛。他为我而失去了双眼。姐是心疼我的。很多次,当我一个人坐在天台眺望远处的大海时,她都会走过来,安静地陪着我。“久美,忘记吧。”“可是姐,我忘不了,我真的真的……”“不断回想以前的幸福是最残忍的,而永远无法摆脱愧疚,可你更加残忍。”很多次,在我画着画着开始发呆的时候,羽野无声无息在深后温柔地抱住我。“久美,我的久美。你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他在我而边低声呢喃。而我的眼里看到了,是窗外大片大片洁白的流云,它们像那年智夏房间里见到的犁花花瓣,义无返顾地往北而去。你知道了,当一个人的影子像一根细小而明锐的刺扎进你的心理,那伤口将永世不会愈合。一直到死,也会疼痛。姐找过很多个私家侦探帮我找朔月,可每次都石尘大海,音讯全无,稍微地,我开始忧郁,遇见端木朔月,究竟是真实的经历经理还是我一相情愿的幻觉?那个延伸比天空还要展览美丽、那个颜色比耳其蓝宝石还要神秘高贵,那个曾经为了一个如此平凡的我而甘心失明失去一切的男人……他真的存在吗?这样的人,他真的有在我的生活里存在过吗?尽管时光把我和朔月相处的所有痕迹掩埋得越来越深,可每当午夜一个人躺在那长宽阔的大床上,我还是会梦 见那个幽蓝海水中渐渐里我而去的身影。在梦里,我踏着海水大步追过去,却离他越来越远……那个值得我付出一切去追随却背叛的人,在海水中决然而寂寞地离去,身影渐渐消失在海的那一幕。朔月。朔月。无论我怎么呼喊,都找不回昨天遗失的那滴泪。小七的眼神让我无法忘记,还有那句——我永生不会原谅你。用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我终于画完了那幅关于朔月的画,那幅在天空之岛时,只能想象却无法落笔的画。画里是一整片苍蓝的海,樱花席卷着神秘在地面回旋成一个又一个伤感的小旋涡,还中的苍龙正在摇直上,隐没在漆黑的天幕。而还的远处,是一个高长欣长的背影,渐渐离去,消失在寂静里。闭上眼睛还能回忆着朔月离去时的侧脸,高贵冷静,所有关于他的一幕幕,都是月光下的白色森林,永远想到达却无法踏上的路程,只能再拿着画笔,想着那年,坚持要走不过是要他受伤的借口。一年后,我在全球最顶级的展厅中办个人画展。有评论家说我笔下的美和妖治透露了“比亚茈菜式”的诡异,在抽象的绚丽中美得妖艳,像那栗怒放到极致的瞬间,下一秒就要崩溃。可没有人发现,在那盛大的华丽下,是最美的纯真,是忘我所有没能说给他听的爱恨。在我所有画中,有一幅总是享受着最高的待遇,被放在最大最华丽的位置。那幅画的名字叫《月》就是我为朔月画的那幅,是碧蓝碧蓝的水波之中缓慢升起一条织白的龙,气势宏伟壮丽,跟我其它的画的风格完全不同,媒体公布说这副神秘的画藏着一句暗语,猜出来的人可以得到这次全球展览的所有门票收入。全球哗然,无数的人涌进画展看那副画,但所有人都猜不出。今天,是巡展的最后一站,巴黎。今天之后要是没有人猜出暗语,那么这次全球巡展的门票将都捐给慈善机构,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不过今天也是超好的日子,KIKI和清流已经决定重新订婚,等画展一落幕,我们就一起开个小型的patty庆祝。我心情不错,一大早就买了一大束蔷薇赶到会场。今天照样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用最后机会猜出画里的暗语,希望能获得奖金。在人群中,我意外地发现了自己很欣赏的一位教授。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后,他开始研究那幅名叫《月》的画。“你的画很美。”教授拿着放大镜仔细地鉴赏着,时不时惊讶对于画里面的每一个细节“可这画给我一种奇怪的感觉。”奇怪的感觉?我心理暗暗吃惊,尴尬地站在一旁一边笑着,甜美而有礼貌地问:“请问老师,您说的奇怪的感觉是什么呢?是技法上的问题,还是别的?”“不,不是。”他不急于回答我,而是更加仔细地端详着展厅里一幅又一幅的画。许久之后终于了然于心地说:“你的画里没有心,你的心里有伤口,血早已流尽,所以华丽的笔下也满是伤口。”“我……”想要狡辩,却被他说中了软助。这是一年来,第一次有人这么赤裸而准确地评估我的画,不愧是有名的教授。碍于整个大厅里到处都是参观者和记者,我压仰内心的震动,只是满脸谦虚地聆听着。“只有那一幅……”他指着被放大在大厅里最显眼的那一副画,边细细端详边情不自禁地想要去触摸……“只有它,才蕴涵着作画的人心。”在他手指离画只有0.001米的时候,我的心脏突然漏跳了几拍。是他吗?他会猜透画里面的那个秘密吗?一年来,第一次有人揭晓谜底这么近。紧张得快要窒息。可教授还是理性地截止住这些唐突的冲动,停下来带着歉意地说:“对不起,我想这幅画你一定是给你心爱的人看的,其它人再怎么猜也永远不可能猜透。”呼……长舒一口气。展厅的窗户外,一只碧眼的黑猫正迅速地掠过,像漆黑的闪电唰地劈裂午夜的梦境。看着教授走远的背影,我重新看着眼前的这幅画——海中升起的苍蓝之月,远去的迷离背影。“你知道吗?刚刚那一个人差一点就猜透了你的谜底。”对着画自言自语,全然不顾周围的人来人往。这场画展是全球巡展的最后一站,也是这幅画的谢幕演出,从明天开始,这画将被封存,永不再与世人见面。我轻轻地摩挲着那幅画,终于失望地明白,除了那个人,这个世界是不可能有人猜出画里的暗语。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知道为什么他们在这些画里看不到我的心吗?——因为,哀莫大于心死。正在出神,手机上突然受到一条短信——“我正从布拉格赶回,有新消息。久美你记住,不要相信任何陌生人,不要跟任何人走,一定要等我回来!一定!!——姐。”奇怪。难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还是朔月有消息?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我满心疑惑地发了个“好的”短信过去,然后继续跟羽野、KIKI和清流一起招待那些远道而来的嘉宾。Twelve等忙完画展和KIKI的订婚小patty,已经是深夜。所有人都散场后,是羽野背着我回家的。这是第几次这样温柔地背我回家?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在路上,我一直一直在流泪,泪水浸湿了他的西服,染出了一大片潮湿的阴极,他把所有的温柔都化成了沉默,不询问也不多话,只是默默地听着我的哭诉。直到再也哭不出来,他才捧起我的脸,认真地问:“其实你一直都没忘记过端木朔月,是不是?”“恩。”我点头。“其实你一直想去找他,是不是?”他又问。这次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或许真的就像所有玩偶的命宿一样,我一生都无法完整地去爱一个人。我喜欢羽野,但玩偶的本性早已浸透在血液里,对主人和指定恋人的忠诚让我无法忘记朔月。命中注定的,我的恋爱会是一个不完全的圆。客厅的光线有些微弱,所有的美好在此刻看起来都很残忍。羽野被灯光沟出绝美的轮廊,他动了动嘴角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压制了下来,耐心地听在他怀里的我哭诉着:“对不起,我原本以为,只要把所有的心思都防在画画上面,就可以忘记‘我不过是个背叛了主人的玩偶’这个事实,我就可以过普通人的生活,跟你们一起幸福生活。”“可是……“可是还是不行啊……“寂寞大于心死,我的画和笑容里早已没有了心,因为心早已死去。你要我怎么活下去,背负着对朔月的愧疚,一生就这么生活下去?原来在骨子里,我真的不过是个玩偶而已!主人和指定恋人就那么离开我了,就像被全世界抛弃了,无论我怎么转移注意力去画画,无论我怎么去暗示自己是个幸福的人……“我都无法忘记,无法填补内心的那种愧疚和孤寂感……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啊,我真的做不到……“抱歉,我做不到……“无法忘记一切,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抱歉……”“久美,你知道吗?”羽野抚摩着我的头“自从端木离开后,我再也没有看到你笑过。”回到房间,我一个人怎么也睡不着,望着天花板发呆。一年前跟羽野一起从巴黎回来后,我就把别墅的第二层按照巴黎的那件白色屋子的布置重新装蘅了一遍。水晶灯孤单地悬者,将墙上几幅文复兴时期的油画照得明晃晃,所有的蕾丝和珍珠饰品都在演一场虚无的繁华,却无法温暖房间主人的内心。她的心,是空的。是一座寂叠的空城。真希望四年前圣?卡瑟琳的操场上说出“我爱你”后化成蔷薇花瓣的那一刻,就那么死去了,不再复活,不要再这样伤害大家。我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这甜美的面具上,好藏着多少的泪呢?这愧疚到底要持续多久,才能慢慢被时间冲淡?恨铁不成钢地揪自己的脸——“花久美你这个笨蛋,干脆死掉算了,免得再祸害下去。”“对啊,干脆死掉算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我跃然转身,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白色窗帘被吹起,在夜风中舞成两只曼妙的蝶。窗台上,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正冷冰冰地站在上面。“小七?!!!”他怎么来了?!难道是因为……“别这么叫我。”他的神情冷得可怕“我们已经不是朋友了。”心突然疼了一下,像被针刺到。夜风很冷,轻轻吹起他额前清凉的发丝。有大朵大朵的洁白花朵在风中伤感地落,突然就掉进了他碧绿的眼睛,悄无声息地融化,有一种神秘感,凝结了我们之间的空气。“那……镜夜,你是来找我的吗?是不是朔月有什么消息?!!”他终于肯见我了?!!可小气的神情始终是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仿佛我只是个陌生人,一个他讨厌的陌生人。“花久美,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跟我去布拉格。”“为什么?”他用手抬气我下巴,蔼然地命令着:“因为我要你久我哥,用你的生命去换。”我一惊,低头看到了他锁骨上那可怕的印记,像一块未干的血渣。用生命去换?意思是要我去死吗?心脏紧缩到疼痛,可还是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好!”窗户被风撞开……雪白的礼花飞散,席卷着所有的爱恨扑面而来,一片接着一片划过我的脸,肌肤的触感温柔而疼痛。鼻腔里涌进犁花清新甜美的香味,似乎回到了巴黎那间白色的别墅。后山上,犁花绝美,所有难过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切都停在最美好的瞬间。凝固,不再往前。“来,跟我走。”小七伸出手,那手指仍旧如同一年前,优美修长,哦毫不犹豫地握住他的手。救灾脚踏上窗台的那一瞬间——房间门被人推开了……“端木……镜夜?!!!!”居然是姐从布拉格赶了回来“你果然来了?!!”看到我被镜夜握住手,姐马上明白了一切。“久美,你别跟他走!”“他不是平常人,你会有危险的!”“久美!!这次去布拉格我发现……”呵……没听姐说完,我回头淡然一笑,抬脚爬上了窗台……姐,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并不完美,因为弹压本就由不完美的神所创造——《圣经》中这样结实着这个残缺的世界,岁我来说,自从朔月离开的那天,我就成了一个拆掉线的木偶人,孤零零地被遗弃在舞台的角落。没有人可以温暖我的心,因为我已经没有心。姐,你知道吗?终有一天,会有人明白那幅画的暗语,终有一天,会有人在触摸画面时感觉到作者隐含在画里的——压仰一切另她窒息的痛;以及比死还难受的深深愧疚。……她真的真的需要解脱。“久美!不要跟他走!下来啊!”“久美!不要!”就在姐的手快抓住我的那一刹那,我握着小七的手毫不犹豫地从窗台上跌了下去,眼前的深邃碧绿的眼瞳,一切过往迷离像得蔷薇色的梦境,美好得像很残忍。只要朔月和羽野都好好的,我就心满意足,在没有遗憾和留恋。即使是失去生命,那又有什么可惜?“姐,对不起。”“羽野,对不起……”“wall eye knee我爱你们。”风声剧烈,下坠时空气中那些漆黑的幻觉争先恐后地涌进我的心理。妈妈说得对,尽管人是孤独地来,最终也是孤独地走,但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应该寂寞的。每个人都有他(她)命中注定的守侯。……更何况我是一个玩偶啊,在血液中有蔷薇香味的玩偶。我不能让自己的指定恋人坠入到用不可磨灭的寂寞中……我要救他!带我走吧。带我走。带我去见端木朔月!—第二部完— 第一幕 【久美·光之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