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则 The duty of the Soul-leading Masters is to guide those who should be in the land of promise to their supposed destination... 引魂师的职责即为引领本应去天国的人们顺利去往天界。 第一条 LOVE and HATRED are both not allowed.All the guided souls must be treated equally by the Masters, with no preference and resentment.. “爱”与“恨”都是禁忌,引魂师须公平看待被自己引渡的灵魂,不得有偏爱或憎恶。 第二条 The Masters shall not fall in love with any human being or doll, to whom the affection showing information “I LOVE YOU” is forbidden.. 引魂师不得爱上人类或玩偶。引魂师不得对人类或玩偶说“我爱你。” 第三条 The only obligation of the Masters is to lead those who died to the land of promise.No controlling power to the life-and-death issue of human beings, as well as the fate thereof is granted for them.. 引魂师只负责引领寿命已尽的人去往天界。引魂师不掌管人们的生死,也不得擅自改变人类的命轮。 第四条 Any Master who acts against this Law shall receive the death penalty by a gold arrow.Other punishment may be ordered as well.. 所有违反法则的引魂师,都将被金箭赐死,或是接受其他处罚。第九幕 智薰 .【妖精】 妖精住在南十字星的苍绿森林,妖精很美。十指间生出莲花,眼睛里水草丰茂。 堕天使TATA在一个清晨跌进苍绿森林,睫毛沾满露珠,银色羽翼飘渺。 TATA给妖精喝下一种叫做“恋爱”的药水,华丽到爆炸的蜜桃味道。 妖精坐在树下看蝴蝶恋爱,妖精揣着药瓶幸福地傻笑,妖精把面包撕成一片一片。 药水很甜,面包很软,泡泡很香。TATA却忽然消失,镜子里再也找不到。妖精对着正在发酵的面包唱歌,妖精蜷在树顶房子里,等着那蜜桃味药水一点一点失效。 她很想不等他了。 她却舍不得睡着。 One “什么?他不在医院?” “是啊,智薰小姐,这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的护士一直都有小心地看护羽野少爷,但一个转身的时间,他就不见了。” 一大早医院的护士小姐就打电话找我。该死的,羽野这小子跑哪里去了,不知道自己的伤势还很严重吗? 电话那边,护士小姐的声音急切得像是天都塌下来了。我长吁一口气,努力保持镇定。 “那羽野他有没有提到过想去哪里?” “哦哦哦,对了对了。那个叫花久美的女生是他女朋友吧?他会不会跑去找女朋友……”她话音还没落,我已经心急地挂掉了电话,直奔圣?卡瑟琳。 尽管在路上就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可赶到圣?卡瑟琳高中操场上看到那大片的花瓣还有躺在雪地上的羽野时,心还是像被撕裂般地疼痛。 雪花簌簌地落,静静融化在羽野空茫的瞳里。 这个男生,越是落魄的模样越好看。好看到让人心疼。 而我不忍心再看,这美丽太过残忍。 “羽野,出了什么事?到底怎么了?”无论我怎么样死命摇晃羽野,他始终只是安静地看着眼前飘雪的天空…… “久美,久美她变成花瓣了……” “花瓣?”我明白了一切,难道说久美才是我一直想要找的那个玩偶?! 真正的玩偶不是端木朔月不是千羽野,而是花久美? 谜底。 这就是谜底了吗?怎么会是这样? 整个操场都被洁白的雪覆盖,校园里一片寂静。 突然,一朵娇艳的蔷薇绽放在羽野修长的手指上。接着是两朵、三朵、四朵……成千上万朵蔷薇仿佛着了魔似的,开满他的手臂、肩膀…… 一边开放一边消失,而新的花朵又涌了上来。这仿佛只能盛开在幻觉中的花朵像汹涌的潮水骤然间铺盖了整片明亮的雪地,没有根与叶,只有鲜艳得不似人间应有的娇美。 洁白的雪地刹那被掩盖,视野里除了蔷薇、蔷薇、蔷薇,还是蔷薇。大朵大朵,铺天盖地地往地平线而去,连黏稠的血液里都要绽放出花朵来。 纯黑的天幕,银白的月光,血红的蔷薇。花与月之间,天与地之间,只有片片轻盈洁白的雪花在飘散……伤感的,没有尽头。 这雪花一直落到了我们的心里。彻骨地冷。 “她,她……她是玩偶?久美是玩偶?” “嗯,她说爱我,然后就……”他终于再也说不下去。 开满了蔷薇的雪地上只有我们的呼吸声,月光明丽寂静。 古犹太人认为太过皎洁的月光是不祥的。他们说,这样绝美的月光是在人间寻找一件死去的东西。 银色月光下,空气中传来纯黑羽翼扇动的声音。 当我因听到那羽翼扇动的声音而回头时,正迎上少年那苍冷湛蓝的目光。 他仿佛是站在圣殿的顶端接受众神的参拜,满脸不在意的冰冷,漆黑的羽翼遮天蔽日,整片苍穹笼罩在浓得化不开的哀伤之中。 所有的一切都不在乎。世间的杂事从来未入他的眼,更不在他心中。 名利、地位、生命。倘若想拿去就拿去吧…… 除了她。除了那个笑容甜美得融化一切名叫“花久美”的女孩子——那是他心底最不可触碰的暗伤。她属于光明,他属于黑暗。黑暗注定要默默守护和仰望光明。如果有谁想伤害他心目中这个最神圣的唯一,他会——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端木朔月?” 我预感到什么,脚却像是凝固在雪地里,挪不开半步。而端木就在那瞬间站在了我身后,悄无声息。那张让天地万籁俱寂的脸,精致冷峻。眸子是深沉凝练的蓝,聚集所有黑暗的力量。 “你来干什么?” 没等他回答,操场远处传来女生惊讶地大喊。 “天啊,那不是端木朔月吗?” “他他他……他怎么会有黑色的翅膀……” “朔月哥,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可怕……” 糟了。终于有人发现了端木朔月的身份了吗?我刚想求端木朔月放过她们,可是已经来不及。 端木的神情比冰川还冷。他张开银色的手指,轻轻闭上眼睛,暗黑的羽毛在月光下散发着犀利诡异的光芒。一晃眼,两个细小发亮如同白色火团一般的东西就跳跃在他的手心里。 而刚刚那两个站在操场边的女生……消失了?! 那是活生生的两个人,鲜活的生命啊,就在这一秒里不明不白地消失了?! 可怕的人。 纷飞的雪花落在我的脖子上,冰晶融化,寒意从皮肤一直浸透全身。以前从未意识到端木朔月是如此可怕,我连说话的声音都无法克制地轻微颤抖着: “端木,你杀了她们?” “别怕,是她们的时间已到,这是命中注定的。”他若无其事地轻轻挥手,那两个灵魂顺着风的方向上升,渐渐飘远,消失在天空的阴霾之中。 既然这样轻易地主宰着生命的来去,那他当初站在智夏的墓前时,脸上为什么会有忧伤?还是说那是装出来的慈悲? “……”我愕然地看着这一切,这样的端木让人不寒而栗。 “这是两个纯洁美好的灵魂,留在人世会受更多的苦,我会让她们去一个好地方。”他低头亲吻我的左手。我手背上那一小块皮肤的记忆立刻被唤醒。 当年在巴黎,他也是这样亲吻着我的左手,在弥散的白色晨雾和百合的香味之中。 “端木,你就是引魂师吧?” “我的确是引魂师。但在人间,他们更喜欢叫我死神。” 死神? “果然……”我无奈地长叹。 恨不起来。明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如此危险,只要他轻轻一动手指就可以拿走我的命,可我还是恨不起来。就像当年在智夏的墓前,虽然当时决定要报仇,可被他吻到左手的那一刹那心底却早已经被诱惑,提前败下阵来。 那吻和眼神都太过诱惑,根本无法抵挡。 在我这片刻的恍神里,端木已经松开我的手,径直走向躺在雪地上脸色苍白的羽野,他右手握着的银剑在雪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凹痕,剑锋映衬着冰晶,寒光潋滟…… 糟了。 难道他想要…… “不!!!不要!!!端木朔月,这不关羽野的事!”我冲过去张开双臂拦在他们之间,“端木,算我求你了!不要带走他!求求你!!” “你、让、开。” “我绝对不会让开!!我死都不会让你杀羽野的!” “让、开。” “不!不可以……”话还没说完,端木朔月毫不犹豫地迎面朝我走来…… 仿佛是一阵冷入骨髓的风袭过,他像影子一般“穿”过了我,只剩下张着双臂的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千羽野?”端木站在羽野的跟前,“站起来,不要让久美看到你这样子。” “呵……”羽野苦笑,“久美,久美她死了……” “我不许你说她死。她不会死的。” “可她死了啊……当着我的面……”泪水滑过羽野的侧脸,瞬间结成了冰,“她化成了花瓣,花瓣……” “够了。”端木眼里的蓝色冷得让人心惊,他扬起手里的长剑,一道寒光霎时在我和羽野的脸上水波潋滟,“千羽野……” “不!!不要!”我冲过去想拦住端木的手,可是已经迟了。 他手起剑落…… 咣当——! 端木把那把剑扔在了羽野的面前。 “我真想杀了你。” “那就动手。”羽野冷冷地说,“你以为我怕死吗?” “呵……”端木俊美的脸在大雪纷飞中布满惊心动魄的伤感,“比起杀死你,我更想杀死自己。” “可笑。”羽野站起来擦去嘴角的花瓣,“你想死后能跟久美在一起?做梦去吧!!” 他逼视端木的眼睛说道:“即使别人都害怕你,即使你真的是引魂师,即使你真的有什么可怕的能力……可那些对我都没有任何意义!在我眼里,你只是一个喜欢着久美的人,而我永远都不会把她让给你——就这么简单。没有人可以从我手里把久美抢走,即使死了,我也会保护她。明白吗?” 呵。 我第一次看到了端木朔月的笑,高贵得凛冽。 “说得好,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对手是个轻易就放弃的懦夫。可是千羽野,你真的有好好保护她吗?如果你尽到了一个男朋友的职责,她怎么会变成花瓣?” 这句话击中了羽野的死穴。他的脸色骤然苍白,所有明媚的山水尽失。那模样看得我的心比针扎还要疼。 “够了!你不要再刺激他!”我推开端木,“你以为羽野他希望出现这样的状况吗?你以为他不痛心吗?以为我不痛心吗?” 灼热的泪在不知不觉间涌出了眼眶,那是可以烫伤心的温度。 “智薰,别哭。”看到我的眼泪,端木有些不知所措。女生的眼泪果然是“杀死”男生最有效的武器。可此刻的我,脑海里却只有久美那张永远笑意盈盈的脸。“你以为只有你心疼久美吗?你以为我们就不心疼吗?羽野他现在的心情比你还要痛,你明白吗?你明白那种眼见着心爱的人在自己面前消失的痛吗?” “……”他眉头微皱,不回答。只是那眼瞳里的蓝像被笼在一场迷离的大雾中。 “端木朔月,算了吧。” 突然间,有莫名的人声从天空传来…… Two 我们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空中白色的人影徐徐下落,无数梨花席卷着雪花从四面八方而来,凛冽的风一根一根地撩动着我的发丝。我在风中闻到久违的熟稔气息。 是他…… 没错,一定是他! “离渊,你怎么来了?”端木惊讶地看着这个站在花瓣与雪花旋涡中心的男人。我这才知道,原来在一年前就见过的这个玩偶师,他的名字叫“离渊”。 玩偶师离渊深白色的眼睛里满含惋惜,他痛心地摇头:“久美……花久美……自从她在我的手中诞生,我就把她当成了女儿一般疼爱,因为我知道她跟别的玩偶是不同的!可为什么,无论我怎么小心防范,这一切还是发生了呢?” “你说什么?”羽野一把冲过去抓住离渊的衣领,“你这个混蛋!久美是你造出来的?为什么?到底是什么人要求造出她?!告诉我,告诉我啊!!” “呵……”玩偶师轻轻一弹手指,那被抓住的衣领顿时宛如羽毛一般轻柔地从羽野手心滑落。离渊不屑地笑笑,“即使我告诉你那又怎么样?久美到底是谁的玩偶,只有智薰才有资格知道。我是绝对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顾不上一边的羽野和端木朔月,离渊已经飘然来到我身边。他的气息比当年还要冰冷,声音中却多了几分痛心。 “智薰,这是一个隐瞒了太久的秘密。而现在,我觉得是时候让你知道了。”离渊在我耳边低低地耳语,说出那个他隐瞒多年的秘密,“当年拜托我造出久美的人,也就是久美的‘主人’是……” “什么?!!!这怎么可能?!!”当那个名字穿过我的耳膜时,我惊呆了。 之前我猜过一千次一万次“玩偶”到底是谁——我也没想到竟然是久美! 而现在,我更没想到久美的主人竟然会是那个人……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智薰,答应我,不要告诉任何人。” 就在我点头应允的瞬间,羽野已经冲过来扶住我的肩膀:“智薰!告诉我,告诉我久美的主人到底是谁?!他一定知道久美的下落是不是?还可以想办法的是不是?!我不能失去久美,绝对绝对不能失去!!告诉我,告诉我啊!” 看着那张比女生还要美的脸,我只是无可奈何地摇头:“抱歉,羽野,我不能说。” 不仅仅是因为答应了离渊要信守承诺,还因为知道答案的羽野一定会更加难受。 那实在是一个太过残忍的答案。 离渊想拉开羽野,反被他一甩手腕推到一边。 “玩偶师?为什么我们都要听你的?你们就是喜欢看着人类被耍吧?”羽野仰望飘着雪花的天空,“可我最讨厌的就是被人耍。” 听完这句话,一丝莫名的情绪闪现在离渊的脸上,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默然站在一边的端木朔月,继而长叹: “千羽野,放手吧,一切都只能到此为止。无论是你、我,还是端木朔月,无论是人类还是玩偶、玩偶师、引魂师或是其他,我们都有各自世界的规则。谁都不能破坏规则,不然就要付出代价。久美就是违反了玩偶世界的守则才会变成花瓣!即使她复活了……” “复活?”羽野和我同时脱口而出,“久美可以复活?!” 自觉说太多的离渊点点头:“确实是可以复活。不过……” “不过什么?” “复活后的玩偶不会再记得以前的任何事,而你们也不能再干涉她的生活。我已经在这里布下了遗忘结界,所有人都会忘记关于‘宠爱之名’和‘花久美’的一切。” 羽野紧张地问:“你的意思是久美她真的可以复活,但是复活后会失忆?”“不,这不叫失忆,这叫重生。所有之前在她生命里出现过的人,都将不复存在。” “不复存在?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离渊俯下身,冰冷的气息一层一层晕染在每一个人额头上,“在她的生命里,你将是一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人。” 霎时,整片雪地上弥散着梨花清新的香味,羽野在香气缭绕中泪流满面。 “在她的生命里,你将是一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人。” 彼此的过往都将被一笔勾销,成为彻底的陌生人。 “这真残忍。”羽野喃喃自语。他心痛的表情快要把我的心撕裂,只有端木朔月冷冷地站在旁边不发一语,谁都不明白此刻的他在想什么。 离渊无奈地继续说:“我们都不过是那个人手里的一个棋子。他让我们生我们都没有办法死,他要我们死的话,那我们一个也跑不掉!!” “‘那个人’是谁?”我问。 离渊苦笑,“我也不知道,但他是凌驾于所有玩偶、玩偶师、钟表师还有引魂师头顶的‘神’。只要他动一个手指头,一切都将被洗牌,游戏重新开始。” “不!!我不许她忘记我!不可以!”羽野扔下我们大步跑开,我追了过去。 “羽野,等等我!” 跑出很远很远后,我突然下意识地回头看…… 还站在原地的端木朔月被笼罩在圣洁的雪花与月光中,这个有苍蓝眼瞳的男生即使在最落魄最难过的时候,周身也仍旧散发着如同白色独角兽一般高贵的气质。 ——我终于明白智夏当年为什么那么地痴迷于他了。 羽野直接跑去了“宠爱之名”。可是已经太迟。 那个散发出橙黄色灯光温暖的小蛋糕店早消失得不留一丝痕迹。我们问遍了整条街的人,所有人的回答竟然都是“没听说过这个店”。 我终于无力地承认这个事实:“看来离渊说的是真的。他布下的遗忘结界让所有的人都忘记了这一切。” “不!我不相信!难道学校里就没人记得吗?”羽野还是不肯放弃。可第二天我们到学校后发现:不光是同学和老师不记得有“花久美”这个人,连班级名册还有学生档案上都找不到关于她的半点痕迹。 她像水珠一般迅疾地人间蒸发。 只有她的死党KIKI和清流还记得这一切。我和曜太索性推掉了所有的通告,搬去羽野的私人别墅里一起住。放学后,KIKI和清流也赶来这里集合商量对策。 “什么混蛋玩偶师!”KIKI已经拍坏了三张桌子,“他说久美是玩偶就是玩偶吗?凭什么我们都要听他的?!” “喂,你发脾气有什么用?”一边的清流眉头紧锁,“当务之急是查清楚久美到底会在谁的手里复活,复活后的她会出现在哪里。对了,端木朔月他人呢?” “端木失踪了。”我轻抿一口刚刚煮好的咖啡,身体总算有了些暖意,“现在整个圣?卡瑟琳的女生们都在找他,据说他是跟家人商量后决定去国外留学。但是具体去了哪个国家哪个学校,谁都不知道。” “这家伙永远都是个谜啊。”KIKI若有所失地说,“以前久美就跟我提过,朔月这个人啊,即使你跟他朝夕相处也不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总是埋了很多很多的秘密在心底,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是引魂师。”羽野打断她,“那天在雪地的时候,他亲口跟我说他是一个引魂师。” “引魂师?!” 除了我,大家都倒吸了一口寒气。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清流小心翼翼地问:“所谓的引魂师就是带走人的灵魂的吗?那不就是死神?” “天啊,我居然一直跟一个死神在一起念书?!My God!”KIKI大惊失色,“难怪他的样子总是那么冷,一看就危危险险的。” “没啦。”我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忍不住打断他们,“端木朔月虽然是引魂师,但引魂师并不会随便带走人的生命。他只是履行自己的职责而已。” “智薰……” 羽野看着我,他漆黑的眼睛里仿佛闪耀着一泊奇异的湖水。“怎么?” 他凑近我,那姿势充满了压迫感:“智薰你其实什么都知道的吧?知道端木朔月是什么人,也知道久美是玩偶,更知道我和久美的结局!但是你却什么都不肯说,是不是?” “不是。”心里排山倒海地涌满失望。 他居然怀疑我? 我一直以为在我们几个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之间,早就没有了“怀疑”这个字眼。可这一刻的他,却又倒退回了五岁那年在宴会上一言不发、不相信任何人的孩子,桀骜地与这个世界保持着距离。 “那你告诉我,久美的主人到底是谁?” “我不能说。” 这四个字刚刚出口,羽野眼里的光彩唰的就暗了。 他一言不发地站起来,推开门走出去。 “臭小子,耍什么性格!”火大的曜太想去把他拉回来,被我叫住了。 我轻轻叹了声:“让他去吧,让他静一静。” 众人于是都不再说什么,大家隔着玻璃窗看着他一个人头也不回地打开别墅的大门。杯子里的咖啡在中升出袅袅的白色雾气,醇厚的滋味还在唇边没有消散,复古点唱机里的蓝调却已经走了音。 那个高大清秀的背影,在冬天温暖的阳光中渐行渐远。 羽野…… 这一瞬间,你在想什么? 这一瞬间,你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