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喜高声笑道:“外面的姐妹们,你们听好了,李曼曼在我手中,你们要她活命,或是保护住你们自己的性命,就是将竹棚四周守好,不许外人抢入。抢入者一律格杀勿论!”李曼曼哼一声,能开口了:“胡……不喜……咱们……没完!”胡不喜笑道:“也许今天就完了,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李曼曼叹了口气:“你方才说,只要我实话实说,你就放了我?”胡不喜道:“这个自然。咱胡不喜说话,向来算数。”李曼曼恶狠狠地叫道:“哪么咱们自然就没个完了。我今晚全说实话,你便会放了我。一有机会,我还会杀了你的!”“你实话实说?”胡不喜不相信。李曼曼道:“不错。”娜娜怒道:“公子可别信她,她说要说实话,就一定会撒谎!”李曼曼气极:“你个吃里抓外的小贱人!”胡不喜重重给了她一个嘴巴子:“你要实在憋不住想骂人,可以骂我。你骂娜娜一句,我就打你一个耳光。你这么一个大高手‘一曲红绡’,若是被人一个耳光一个耳光地慢慢儿打死,可不太光彩!”李曼曼果然不骂娜娜了:“胡不喜,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王八蛋。”娜娜却火了,上去给了她一个耳光:“你敢骂公子?”李曼曼最好的办法,便是不骂人了。胡不喜笑道:“李曼曼,你上次装死装得像,那是什么功夫?”“我自己想出来的,没名字。”李曼曼老老实实。胡不直道:“这次我不管你装不装死,只要我发现你没说实话,便给你一扣子!”“中人立毙胭脂扣?”李曼曼自然是骇极了。她恨死了胡不喜,自然也知道胡不喜同样恨死了她。“李曼曼,上次凌烟阁说,李锦文的奇症只能用太清玄功才能治好,是听你说的?”“是我说的。”“你怎么知道呢?”“因为李锦文的怪病是我给她吃了一种药造成的。这是一种慢性的药,服下之后,便会思念男人,郁结于心,胳膊便不会动了,除非用太清玄功的摄心术才能治好她。”“有点儿道理。不过我却用了一种极其寻常的办法,便治好了她。你怎认识李锦文?”胡不喜叫了起来,他觉得事情有点儿眉目了。“有必要问这个么?”“你必须回答。”“我是她姑姑。”李曼曼无奈地道。这回该胡不喜惊讶了:“你是她姑姑?你为什么要给她吃药?”“因为我哥的武功,几乎是飞速地在上升,刚开始时他和我差不多,一年时间不到,我就远远不是他的对手了。因此我就怀疑他是不是得了什么武林秘笈了,但一直问不出来。这小子十分滑头,表面上挺和善的,一肚子坏心肠。”李曼曼气愤愤地骂起李同春来了。“你便怀疑《太清秘笈》可能是在你哥哥手里了?”“是的,所以我想试一试。”“你怎么会知道太清玄功能治李锦文的奇症呢?”“大家都这么说。”胡不喜冷冷地道:“看起来你还是十分想尝尝胭脂扣的滋味。”有时候冷言冷语更能令人心寒。“我说。……一天我被一蒙面老人拦住了,跟我说了这些话。”“他是谁?”“不知道……不过他很老很老了,很瘦也很高,背有些佝偻……”“你哥哥在锦文病后,却去请我师父,你当时是怎么想的?”“我想家兄的秘笈可能是你师父给的。”“结果是张神仙死了,你事先竟然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你跟卫不败他们是如何拉上关系的?”“他们俩是老色鬼。凌烟阁因为也使玉箫,所以……”“我师父的尸体,是被三个外地人发现后抬到村子里的,你对这一点有什么想法吗?”“没有……没有。”“你怎么认识莫言平的?”“他也是因为好色之故,才认识我的。”“他抢走娜娜,是你授意的吗?”“是……是的。”“胭脂扣的事儿,是你告诉他的,还是他告诉你的?”“是我告诉他的。”“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家兄说起过胭脂扣的事儿。他还说田梅宝,就是你母亲会使胭脂扣,你也一定会使。”“李同春知道张神仙也会使胭脂扣吗?”李曼曼吃了一惊:“他也会?”“我的胭脂扣功夫,就是他传的!”李曼曼奇道:“《太清秘笈》和胭脂扣,本是你父母的东西,怎的张神仙会有?”胡不喜一怔:“是啊!”他以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从来没有深思过。因为张神仙传他武功医术,自然是他的恩人了。李曼曼的一句话,却点醒了他:张神仙怎会有胭脂扣?也许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了!李同春说起过胭脂扣的事儿!李同春去请张神仙!李同春要害他胡不喜!李同春岂不也成了一个关键性的人物了!一个苍老的声音笑了起来:“胡不喜,你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声音似乎很远,又似乎很近,你根本就找不到那人在何处说话。这种功夫,较之胡不喜的“洛钟东应”,应该说是各有千秋了,只是胡不喜有些投机取巧之嫌。胡不喜惊得跳了起来,沉声叫道:“请问先生是什么人?”“老夫是何人,你无需知道。你是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若蒙先生点化遇顽,在下感激不尽!”“你倒很知礼数啊。老夫告诉你几句话。第一句:有时候好人坏人是极难分清的。”“胡不喜懂得。”“第二句:不要相信你身边的人。”“连娜娜也不能吗?”胡不喜不高兴了。“我的话,听不听由你。第三句:要寻凶手,必须再去你师父的房子,仔细思考一下来龙去脉。”“胡不喜知道了。”“第四句:老夫的话,你也不可全信。因为老夫并非是你的朋友。好,老夫走了。”声音夏然消失了。胡不喜咋舌道:“好高明的功夫!娘的,今晚可遇见高人了。”娜娜在低声抽泣。显然,老人的话伤了她的心了。胡不喜忙拥住她:“乖娜娜,好娜娜,咱们不听那老头子的,他是胡说呢!他让我不要相信身边的人,不是指的你,一定是指李曼曼。”李曼曼火了:“我的话,信不信由你。”胡不喜不理她,只是柔声抚慰娜娜:“乖娜娜,老头儿不是说,他的话也不可信吗?”娜娜泣道:“我知道你现在相信他的话了。呜呜,你让我走,让我走,你让我走!”娜娜不住地挣扎,捏起小拳头打他。胡不喜欲火上冲,怒叫道:“待会儿看我收拾你!李曼曼,你可以走了!”“我的穴道怎么办?”“不仅仅是穴道的问题,你已经中了寒毒了!须得立即找个极热的所在,全身赤裸地运动疗毒,二十八个日夜不能松懈,也不能动欲念,也不能妄用真力。好,你走吧。”李曼曼穴道得解,缓缓立了起来,一运内力,果然浑身如入冰窖之中,不由咬牙道:“胡不喜,咱们还有再见的日子。”胡不喜只最紧紧拥住娜娜:“李曼曼你记住,下次再来杀我,只有偷偷下手才可奏效,一开口说话,我就能溜。”李曼曼一字一字地吐出话来:“多谢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