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大魔法师怒斥道,“你笑什么?”“因为我现在能够解释,你刚才说的是谁了。你指的是卡斯佩尔!你跟大盗霍琛布鲁茨犯了一个相同的错误,把卡斯佩尔和我弄混了。”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警觉地听起来,他让赛伯尔细细地说了与卡斯佩尔换戴帽子的经过。慢慢地他理清了这当中的头绪。是霍琛布鲁茨把卡斯佩尔当成赛伯尔卖给他了。这是一个多么蹊跷的故事。这么说来借助赛伯尔的帽子只能把真的赛伯尔变来,这也是不足为怪的了。“这遭天杀的臭猪霍琛布鲁茨!”大魔法师口沫横飞,一顿恶言毒语的臭骂。大盗贼干了些什么呀!这下可把他害苦了。不过还有一条可以从困境中走出的路。只要弄到卡斯佩尔的尖顶帽,他就能把卡斯佩尔逮回来。不过,无论如何不能让赛伯尔产生怀疑。因此,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想了一个诡计。“你要我相信你是真的赛伯尔,你应该拿出证据。”“那没问题,”赛伯尔说道,“你只消说说我该怎么做就成。”“那好吧,再简单不过了,你把卡斯佩尔的尖顶帽给我。”“卡斯佩尔的尖顶帽?那不成!”“为什么?”“大盗霍琛布鲁茨已经把它烧掉了。”“烧了?”茨瓦克曼问道。“他当着我的面把它扔进炉火里烧了,纯粹是为了取乐。”赛伯尔又补了一句道,“纯粹是出于他的暴虐!”“出于暴虐?”大魔法师“嘭”地一拳擂在写字台上,“出于愚蠢!出于无知!这个霍琛布鲁茨,这个该诅咒的白痴,这下可怎么办?!”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一面咒骂一面在书房里跑来跑去。忽然他在赛伯尔面前站下来,问道:“你手里的靴子是谁的?是霍琛布鲁茨的吗?”“是的。”赛伯尔说道。“拿来给我,给我!这该死的可怜虫,我要马上收拾他!”大魔法师急急忙忙又在地板上画了一个魔圈。在圆圈中直线的相交处,放上了大盗贼的皮靴。然后他又举起双手,打雷一般地隆隆诅咒道:来吧,来吧,靴子的主人!就算你在天边,你也无法藏身!靴子在哪里,主人就在哪里现形!霍克斯暴库斯,切切此令!茨瓦克曼的魔咒很灵验。一声巨响,一道刺眼的火光,霍琛布鲁茨如同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出现在魔圈中间。他身上穿着暖暖的睡衣,脚下还套着短袜。刚开始时他也是一脸惊愕和茫然,但没过多久就“呵呵”地笑了起来。“茨瓦克曼!”他高喊道,“呵呵!你这个老顽童!你这一手可够漂亮的!这才是魔法大师呢。呼啦一下,就把我从我的洞府里弄到你的书房里来了!瞧瞧,卡斯佩尔也在这里!我绞尽脑汁,也没弄清这家伙藏到哪里去了呢。”“住嘴!”大魔法师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不客气地打断他道,“第一,这是赛伯尔而不是什么卡斯佩尔!第二,立即停止你的傻笑,别让我控制不住自己!”“可是茨瓦克曼,我的老朋友!你这是怎么了?”大盗霍琛布鲁茨问道,“你今天怎么这样暴躁?”“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的!你昨天卖给我的那个小子逃跑了。他并不是愚蠢的赛伯尔,而是卡斯佩尔!”“这我就不清楚了,”霍琛布鲁茨说道,“可是,你不是赫赫有名的大魔法师吗?你为什么不把逃跑者变回来呢?”“能这样我早就做了,可是我办不到。”“为什么?”霍琛布鲁茨问道。“为什么!”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说道,“就因为你把卡斯佩尔的尖顶帽烧掉了!你这个愚不可及的家伙,还是什么大强盗呢,你是一只小灰雀,一只可怜的小灰雀!”霍琛布鲁茨气得浑身乱抖。“茨瓦克曼!”他高叫道,“这样的侮辱我可不能答应,你走得太远了!太过分了!我要求你把它收回去!”“你说什么?”大魔法师龇牙咧嘴地反问,他打了一个响指,变来了他的魔杖,“我说你是小灰雀,你就应该是一只小灰雀!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阿布拉卡达布拉,阿布拉卡达布拉……”他急速地念起了咒语。那霍琛布鲁茨真的变成了一只小灰雀,一只胆战心惊、叽叽喳喳叫唤着的、小得连站都站不稳的、不时倒着腿扇着翅膀的小灰雀。“你做梦也没想到过吧?”茨瓦克曼挖苦他道,“等着吧,还有更好受的。”他从空中变来了一只鸟笼,然后一把抓住小灰雀,把它关进笼子里。“好吧,老伙计!现在你可以坐着好好考虑考虑,你应该怎么办。现在轮到你了,赛伯尔!”赛伯尔在一旁颤抖着看完了霍琛布鲁茨被变成小灰雀的全过程。大魔法师此刻转身向他,他吓得魂不附体。毫无疑问,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也会来把他变成……可是他估计错了。“你会削马铃薯皮吗?”大魔法师问道。“会呀!”赛伯尔脱口而出,虽然他还不知道茨瓦克曼这个问题的用意。“那好!现在你就到魔堡厨房里去!明天早晨当我回来的时候,我要吃油炸薯丝。另外,你把鸟笼也拎到厨房去挂着,你一边干活一边让霍琛布鲁茨给你鸣唱。削完十二桶马铃薯的皮,并把它们切成细丝以后,你才可以去睡觉,不许提前!”“您呢?”“我坐魔袍出去寻找卡斯佩尔!那小子决不会跑出我的掌心!我会找到他的!我是大名鼎鼎的大魔法师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找到他,和他算总账!”-------------------------------------------17 大魔法师的下场为了能在黑暗中更好地看清事物,大魔法师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戴上了他的夜视眼镜。然后他匆匆地跑上魔塔平台,坐上他的魔袍,呼地一声飞向空中。他眯起眼睛四处瞭望,尽量地飞远,尽量地仔细搜索,可就是无法找到卡斯佩尔。这当中月亮已经在高原上空升起。云杉树的老根间,仙女草闪烁出银光,卡斯佩尔已采下一束。此刻茨瓦克曼就无法看见他了,尽管那大魔法师的鼻子上架着夜视眼镜。卡斯佩尔把拿着仙女草的右手插进裤子口袋里,便踏上了归途。有两三次,驾着魔袍的茨瓦克曼从他的头顶飞过。卡斯佩尔吓得缩下脖子弯下腰。不过,这一切是多余的,就算他不缩头弯腰,茨瓦克曼也不可能发现他。茨瓦克曼飞得够低的,有时卡斯佩尔都会感觉到他飞行的气流。仙女草不但使卡斯佩尔成了隐身人,而且使他健步如飞。仙女草放在口袋里,他全身的疲劳一扫而光,晨曦初露的时候,他已经回到了魔堡。魔堡的大门是紧锁着的。卡斯佩尔用仙女草碰了碰门,它就自动打开了。他顺利地进了堡门。就在这时,他听到空中传来一阵强烈的呼啸声,抬头一看,大魔法师茨瓦克曼这时正好降落在魔塔平台上。但愿他还没有产生怀疑。可是凶恶的大魔法师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偏偏留意到,刚刚那魔堡的大门打开了又关上了。“啊呀!”他高叫道,“真是活见鬼了,那是怎么回事!有一个我看不见的人,竟然成功地进入了我的魔堡!这究竟是什么人呢?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呢?”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打了个响指,变来了他的魔杖。“不管他是谁,”他怒气冲天地吼道,“我也要找到他,对他的胆大妄为严加惩罚,以炼狱烈火的名义发誓!”茨瓦克曼三级台阶作一级,急速地从塔顶顺着转梯下到底层。与此同时卡斯佩尔已经快速地进入了地窖并沿着黑暗的过道向黑水潭跑去。这回他手里可没有风灯,但是他手擎着仙女草,也就用不着带灯了。借助仙女草,卡斯佩尔的眼睛像猫眼那样能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第一道门——现在是第二道——这会儿第三道……“我来啦!我采到仙女草啦!告诉我,现在该怎么做!”“快把手伸给我,帮我上来!”卡斯佩尔卧倒在地,把拿着仙女草的右手向黑水潭中的铃蟾伸去。“不是这只手,是另一只!”铃蟾呱呱地说,“你先得把我从水中拉上去!”外面,在地窖的入口处,响起了大魔法师茨瓦克曼愤怒的吼叫声。他已经发现通往地窖的大门洞开着,觉得这件事大有可疑。他大声叫骂和诅咒着沿着阶梯向下面奔来,要不了一会儿他就会出现在这里。“动作再快点儿!”铃蟾叫道。卡斯佩尔用左手拉住了铃蟾,把它拉到身边的地板上。此时茨瓦克曼越来越近,他暴跳如雷地咒骂着,震得拱型小屋隆隆作响。“快!”铃蟾叫道,“快用仙女草碰我!”卡斯佩尔依命行事。与此同时凶恶的大魔法师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已经冲进了第三道门,可是他突然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就连卡斯佩尔也吓了一大跳。那倒不是因为他看到凶恶的大魔法师,而是因为整个地窖突然被耀眼的光芒照亮了。他被弄得眼花缭乱,不得不闭上眼睛。当他重新睁开眼睛时,猛然发现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她像太阳一样光芒四射。她身上的一切,脸庞啦,纤手啦,头发啦,金色长裙啦,全都美得无法形容。“哇!”卡斯佩尔心想,“我可不能长时间盯着她看,否则我的眼睛会瞎的。”朝别的地方看吗?朝别的地方看也不可能。卡斯佩尔只能小心谨慎地用一只眼睛看,另一只把它闭上。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像被天雷打了似的软软地靠在地窖墙壁上。他的脸像石灰一样苍白,膝盖似筛糠一样哆嗦,额头上汗如雨下。他想开口说什么,可就是张不开嘴。他是如此地惊慌失措,以至手中的魔杖都跌落到地上。仙女阿玛丽丝用足尖轻轻一踢,跌落到地上的魔杖滴溜溜滚动起来,“啪嗒”一声,掉进了深不可测的黑水潭。直到这时,彼特罗西乌斯·茨瓦克曼才如梦初醒。“让你见鬼去吧!”他发出了一生中最后一次咒骂。他猛然跳了过来,企图一把抓住魔杖。可是已经晚了!他的手扑了个空!他脚下绊了一下,踉踉跄跄地直撞过来。在仙女阿玛丽丝和卡斯佩尔拉住他之前,他已经跌下了深渊。一声临终的凄厉的哀号,一阵咕噜咕噜的水泡声,用来幽闭铃蟾的黑水潭最终吞没了凶恶的大魔法师茨瓦克曼。-------------------------------------------18 那女郎是仙女赛伯尔削了半夜的马铃薯。他实在困得要命,可是他没敢打瞌睡。出于对大魔法师茨瓦克曼的害怕,他的眼皮不敢合上。直到最后一个马铃薯削完半全部切成薯丝以后,他才在厨房的凳子上坐下来,身子前倾,趴在桌子边上睡着了。就是在睡梦中他还是在干活儿。他的面前马铃薯堆积如山,削呀削呀,总也削不完。那马铃薯堆成的小山不但没有变矮,反而越来越高,越来越大。到后来大魔法师茨瓦克曼来到了厨房。当他看到可怜的赛伯尔还在削马铃薯,就开始破口大骂。吼叫声和暴跳声是那么可怕,直把赛伯尔从凳子上吓得跌坐到地上,并从睡梦中醒了过来。坐在厨房地板上的赛伯尔揉揉眼睛,天亮了,已经是早晨了。这时他才搞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可是,茨瓦克曼的咒骂和暴跳声是真真切切的呀!这不是做梦,这是真的!听!茨瓦克曼的吼声这时还在魔堡里回荡!那笼子里的小灰雀也醒了,在那里飞上飞下,向着赛伯尔叽叽喳喳地叫个不休。“闭上你的鸟嘴!”赛伯尔命令道。他跑到厨房门边侧耳细听。大魔法师又在发什么邪火,值得这样惊天动地?可是突然大魔法师悄无声息了,一段时间外面寂然无声,可以说一片死寂。接着重新响起了他的声音,这回特别暴怒,特别恐怖,可是这声音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他这是怎么啦?”赛伯尔说道。他转动门把手,开了门来到过道里。见不到人,也听不到动静。且住!那是什么?地窖的台阶上有光亮闪动,还有脚步声!有人正在朝上走。怎么回事?那不是大魔法师茨瓦克曼,那是——卡斯佩尔!赛伯尔一声欢呼,张开双臂朝卡斯佩尔跑去。“卡斯佩尔!”他太兴奋了,恨不得把卡斯佩尔挤压成肉饼。“赛伯尔!”卡斯佩尔喜出望外,“我以为你还在强盗洞里呢。你在这儿干什么?”“我?”赛伯尔说道,“我削马铃薯来着。啊,卡斯佩尔,你知道我多开心!你说说……”直到这时,赛伯尔才发出了仙女阿玛丽丝。她是在卡斯佩尔的身后从地窖的阶梯走上来的。赛伯尔见到她,惊讶得眼睛瞪得老大,嘴巴也合不拢。“那个女郎是谁?”“那个女郎是位仙女,”卡斯佩尔说道,“仙女阿玛丽丝。”“多美妙的名字,简直和人一样美。”“真的吗?”仙女阿玛丽丝微笑道,“那么你是谁呢?”赛伯尔过于惊讶,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回答仙女的问题,这时卡斯佩尔说道:“他嘛,他是我的朋友赛伯尔,世界上最好的朋友!可是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也不明白。他应该先说说这个事。喂,赛伯尔,快说吧!”仙女阿玛丽丝在赛伯尔之前开了腔:“过会儿让他到外面给你说。现在你们随我到野外空地上去。茨瓦克曼死了,他的魔堡也应该不复存在。我要把它……”“把它怎样?”卡斯佩尔问。“你们马上就会看到的。”仙女阿玛丽丝上前来一手牵着卡斯佩尔,一手牵着赛伯尔,她要把这两位亲密的朋友带到外面去。可是赛伯尔挣开她的手:“稍等一下,我去拿一样东西!”他跑过厨房取来了鸟笼。“怎么?”卡斯佩尔看到赛伯尔手中的鸟笼问道,“一只小小鸟?”“没错,”赛伯尔微笑着,“一只小灰雀,可是它并不寻常噢。”一对好朋友跟着仙女阿玛丽丝来到魔堡的大门外。仙女阿玛丽丝让他俩向后退,一直退到森林的边上,而她自己却留在原处。当她看到卡斯佩尔和赛伯尔到达安全地带以后,才转过身来面朝魔堡。只见她举起一只手,灰色的魔堡霎时间无声无息地瓦解了。昔日的大魔法师的城堡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掩埋了地底下的黑水潭。仙女阿玛丽丝又让废墟四周长上一圈荆棘,然后才转过身,背对着废墟走了过来。她哪里是在走,简直是在飘。所飘之处,树木花草都对她鞠躬致意。“我应该好好谢谢你,卡斯佩尔!”仙女阿玛丽丝说道,“你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说着,她从手指上褪下一只细巧的金戒指。“拿上这个戒指,好生保管它,”她说道,“你要知道,这是一个魔戒。它可以满足你的三个愿望。不管是什么愿望,只要你对它说了,并转动一下戒指,你的愿望就会实现。把手伸过来吧,卡斯佩尔!”卡斯佩尔让仙女把戒指戴在他的手指上,并向她致谢,可是阿玛丽丝却说,应该致谢的是她。“我得回仙女国去了,”她继续说道,“再见了,两位小伙伴!祝你们生活幸福,回家一路平安!我衷心祝愿你们健康、幸运并充满勇气,现在、将来、直到永远!”说完这些她就冉冉飘起了。卡斯佩尔和赛伯尔挥手向她致意。阿玛丽丝飘行渐远,她的身影越来越淡,最终气化了,溶解了,彻底消失不见了。-------------------------------------------19 魔戒目送仙女远去以后,卡斯佩尔和赛伯尔好一阵子才从惊奇中清醒过来。不过,一旦开始交谈,两人就同时开腔,很长时间互不相让。卡斯佩尔对赛伯尔,赛伯尔对卡斯佩尔,两人相互高声囔囔着讲述各自的经历,弄得谁也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卡斯佩尔恼火了,他一把捂住赛伯尔的嘴。“住嘴,听着!”他喊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只能允许一个人先说!”“那好!”赛伯尔说道,“咱们用数纽扣的方法来决定,同意不同意?”于是两个各自数自己的上衣纽扣:“我——你——我……”然而,巧的是两人的上衣都是五粒纽扣。数到第五粒时,赛伯尔大叫一声:“我”,不由分说就开始从头讲述。可是卡斯佩尔数到第五粒时也是“我”,他也开始讲述,这样一来,两人又是同时抢着说。还是赛伯尔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提议道:“你知道吗?咱俩得换一个方法了。咱们用数数的方法来决定怎么样?这个方法准行!”他满脸严肃地在食指上吐了三次口水,然后用食指轮流点着卡斯佩尔和自己的肚子,数道:数一数二又数三,数四数五又数六,数四数五又数六,回头再数一、二、三!那吐了三次口水的食指最终还是戳在卡斯佩尔的肚皮上,争执才算有了结果。“现在你注意听着,赛伯尔!”卡斯佩尔把他的冒险经历的前前后后滔滔不绝地讲了一遍。听得十分仔细的赛伯尔两耳绯红,浑身冒汗。紧张激动处他连大气儿都不敢喘。当他听到大魔法师茨瓦克曼的悲惨下场时,双手举过头顶,使劲地拍了一下掌道:“天哪,卡斯佩尔!”他高叫道,“我早知道一点就好了!”“为什么呢?”卡斯佩尔问道。“那我就用不着花整整半夜时间来给他削什么马铃薯皮了呗!”终于轮到赛伯尔讲了。他向卡斯佩尔描述了自己在强盗洞里的可怕遭遇。当然也讲到大盗霍琛布鲁茨烧掉了尖顶帽的事。“怎么?烧掉了我的漂亮帽子?”卡斯佩尔愤怒地叫道,“可恶的家伙走得太远了,这个恶棍,得把他送进牢房,让他尝尝铁窗风味!”这会儿,赛伯尔感到是把喜讯告诉卡斯佩尔的时候了。“放心吧,”赛伯尔不慌不忙地说,“他已经进了牢笼。”“他?进了牢笼?”卡斯佩尔不解地问。“瞧这笼子里的小灰雀,他就是大盗霍琛布鲁茨!卡斯佩尔,你感到惊奇吗?让我把这事的来龙去脉细细说给你听!”赛伯尔继续他的讲述。当他讲完全过程以后,卡斯佩尔也出了一身大汗。“真是太幸运了,什么事情都有了一个美满的结局!”卡斯佩尔兴奋地大叫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把这笼子连同小灰雀交给警官狄姆莫瑟尔——然后回家!”赛伯尔洋洋得意地晃着鸟笼子,打算立即动身,然而卡斯佩尔却立在原地,一动也没动。“我需要一顶尖顶帽。”他解释道。“可上哪儿去弄呢?”“别忘记咱们还有一个魔戒。”卡斯佩尔转动魔戒并说道:“我想要一顶尖顶帽,要和旧的那顶一模一样!”话音刚落,愿望就满足了——一顶尖顶帽戴在了卡斯佩尔的头上。它跟旧的那顶如同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一样。“太伟大了!”赛伯尔说道,“假如我不是亲眼看到大盗霍琛布鲁茨把那顶旧帽子扔在炉子里烧掉了的话,我决不会相信,这是一顶新帽子!好啦,现在可以走了吧!”“走吧!”卡斯佩尔说道。他俩共同拎着鸟笼,大步走在回家的路上,一边走一边吹着欢乐的口哨,吹完一曲又换一曲。“我实在太高兴了!”过了一阵子卡斯佩尔说道。“我也是,”赛伯尔说,“奶奶也会和我们一样高兴。”“奶奶?”卡斯佩尔突然停下了脚步,“哎呀,我的天哪,赛伯尔……”“你怎么啦?怎么站住不走啦?”“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我们差点儿把顶顶要紧的事儿忘记了!”“顶要紧的事儿?”“可不是嘛!”卡斯佩尔说道,“奶奶的咖啡磨!”“啊哟!”赛伯尔叫了一声,又用手扯了一下头发,“你说对了,卡斯佩尔,得把奶奶的咖啡磨找回来,任何其它东西都不能代替!回转吧!咱俩回强盗洞去!”“有了!”卡斯佩尔说道:“咱们有捷径可走!”他又一次转动魔戒并说道:“我想要回奶奶的咖啡磨!”扑通一声,咖啡磨已经落到他脚旁的草地上。“我的天哪!”赛伯尔叫道,“实在是太棒了!看看它有没有摔坏。”说着,他拣起咖啡磨,试着转动手柄。咖啡磨还是好好儿的。手柄一转,它就奏出“五月里万象新”的曲子来。不,还要奇妙,现在竟然是二重奏。“听,二重奏!”赛伯尔惊奇万分地说道,“要是奶奶听到这,那才……不过这怎么回事呢?你能解释解释吗?”卡斯佩尔也觉得这事十分稀奇。“是不是仙女阿玛丽丝的仙术呢?”卡斯佩尔说道。“没错,”赛伯尔肯定地说,“这是当然的!她想让我们开心,并给奶奶一个惊喜。卡斯佩尔,我们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呢?”“你还想不出来吗?”卡斯佩尔问道,“我已经有了主意!”-------------------------------------------20 警官喜从天降奶奶这几天忧心如焚。这么长时间了,卡斯佩尔和赛伯尔究竟跑到哪儿去了呢?光是昨天,奶奶就跑到警察分所去了三趟,与警官狄姆莫瑟尔进行了交谈。今天她又想到他那儿去碰碰运气,但愿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子的消息。“警官先生,有卡斯佩尔和赛伯尔的消息了吗?”她问。“遗憾,还没有。”警官狄姆莫瑟尔说道。他正坐在办公桌后吃早餐呢。“还没有呀?”奶奶边问边哭起来。“没有,”警官重复道,“太遗憾了。我不能对您说假话。那两个小家伙的下落,我们到现在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真的什么也没有吗?”警官耸了耸肩膀。“惟一找到的与他俩有关的东西是一辆手推车,瞧,就在那边角落里。您认识它吗?”“是的,”奶奶抽泣着,“那是卡斯佩尔和赛伯尔前天一大早把它推出去的。这手推车您是在什么地方找到的?”“它两轮朝天,翻倒在森林边上的水沟里,是我们把它弄回来,由我们代为保管。”“眼下怎么办呢?”奶奶着急道。“是啊,怎么办呢?”警长嘟哝道。他皱起眉头,陷入思索。忽然,他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嘭”的一声,震得早餐餐具一阵乱晃。“奶奶!”警官大叫道,“我有主意了!知道怎么做吗?我们可以通过区公所的办事人员,发出通告寻找他们!”“您认为这样管用?”“有没有用得等着瞧,可以断定的是决不会有害。”警官狄姆莫瑟尔把餐具推到一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老大的公文纸,又把笔在墨水瓶里蘸了蘸,就开始写了起来。通告兹找寻卡斯佩尔及赛伯尔。两人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