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不知哪个摆设上,有金属球“当当”响著落了下来,Jimmy急忙转身,来得及捉住了桌子上弹跳开的两只小球,却还有两只落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滚了一点点,就停了下来。 Jimmy急忙跪下去,躬身拾起第一只,就在这时,他察觉出身后有人进来了,目光从后面落在他背上。 Jimmy愣了一下,飞快站了起来,回过头,进门两米远,斜对著他后背的地方,一个男人站在那。 " Jimmy MacLaren吗?”医生看见他转过来,似乎有些惊讶。 “呢……医生?" Jimmy尽力笑了一下,跟马克西蒙打招呼。 那医生比他想象得要年轻些。 可是那粘在他身上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让Jimmy心里一紧。 他赶紧驱走了心里不好的感觉——这些天,他的神经太过紧张了,他知道。 医生招呼他到房间另一侧沙发上坐。 “还有一只," Jimmy笑了笑,看了眼脚下。 “不,不用管它了。”医生说。 “没关系。”那金属球就在他脚边,Jimmy看了眼医生,低下头时,察觉出医生的目光依然粘在他身上。 Jimmy知道自己的动作会完全暴露在医生的目光下― 不,所有那些不好的感觉,都是他太紧张了,他不该那样想——Jimmy强迫自己就在那医生面前,再次躬身把它拾了起来,他随即向桌子转回头,意识到医生的目光再次落到了他后背上。 Jimmy停了一下,没有回头,就在桌子上,把那几只小球一起摆到桌上一只小摆设里。 那是个精致的裸体美人鱼小雕像,金属球像星星泡沫一般围在她周围,他小心地把它们一一摆了回去,就在原来留下空挡的位置。 医生转到了他面 “这个很特别." Jimmy小心地夸赞了一句,抬起头,看见医生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上。 Jimmy 收回了手。 “你看了那画?”医生抬起了头,缓缓地开了口,微笑地注视著他。“对……”Jimmy愣了下。 那目光给他的感觉,突然让他觉得陷入了什么冰凉又粘稠的东西里,一瞬间,他察觉到自己喉咙间的粘液。 Jimmy不由自主地再次回头看了眼那画。那画让他非常不舒服,还有屋子里那异常安静的气氛,没有缘由地让他觉得诡异 Jimmy只能克制住自己的困惑,竭力装得轻松。 “那画的是什么?”于是他笑了起来,试著故作轻松地问道。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解释。”医生幽幽地说,“心里想什么,就是什么。你看出什么了?! ”医生转头看向他。 Jimmy愣住了。 他们向沙发走去。 ( To be continued ……) 终极往事172上 172上 “我听说了一些你的事情,呃……你父亲,”医生缓缓开了口,“在电话里介绍了一下。”他转头看了Jimmy,笑了下,“我这麽说,可能让你不快,” “不,没关系。”Jimmy不想听父亲说了什麽,赶紧岔开了话题,“他说什麽,我不在意。”他聚精会神地注视向医生。 医生的目光突然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看著他,点了点头。 他们开始了,先从溜冰场那次打架说起。随後说起了几件小事。 “其实没什麽,”Jimmy一只胳膊枕在自己後脑勺下,偷偷叹了口气,“只不过,偶尔碰上几次,有人有兴趣来找我而已,我并不认对我的生活有什麽影响。”他试著宽慰自己。 “那麽,你没有问过自己,他们为什麽会找你吗?”耳边医生缓缓地说道,语气里带了点嘲讽。 Jimmy心里一沈,转头盯向医生。这话几乎触到了他的痛处。他看见医生的目光里什麽东西一闪而过。 “你是什麽……意思?” Jimmy犹豫了一下,谨慎地问到。 “得了,Jimmy!你在我这儿只需要放松,我不会跟你父亲说这些。”医生盯著他,笑了起来,“你自己非常清楚原因。” 医生幽幽地说。 Jimmy疑惑又吃惊地盯著医生。 医生那目光就像他什麽都没穿,赤裸著躺在那儿。 一瞬间,那巨大的惶惑再次涌了起来。他总是那麽看著自己是什麽意思? “你很焦虑。”医生看著他的眼睛,再次缓缓说道,“我从你的眼睛里就能看出来。” “是。”Jimmy深深盯著医生那对灰色的瞳仁,许久,点头承认了。 他并不想掩藏。 “来自很多方面,家里的,学校的,特别是……身体的、性的。”医生缓缓地说。 Jimmy闭上了眼睛。 “是。”他说。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医生说,Jimmy吃惊地觉出医生的手落在了他的大腿上,他睁开了眼睛,“每天无事可干,情欲让人疯狂。” “你的身体很饥渴,我看得出来。”医生笑了起来。 Jimmy低头看著那医生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说话,脑子里依然充满巨大的疑惑。 “你刚才一张口,我就知道你想要什麽了。” 医生自始至终盯著他,目光更加隐晦莫测。 Jimmy抬起头,盯著那目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麽?!”他坚持住难堪,尴尬地笑了一下,不眨眼地紧盯著那医生,生怕误解了医生的意思。 不,医生一定不是那意思,他是个医生,不是吗?! 他妈的!他偷偷骂了自己一句,他自己神经太紧张了。 “咱们俩都清楚,你需要的不是医生。”医生盯著他继续说下去。 Jimmy忧郁看著他。 “我也这样想,”许久,他缓缓地说。他想走了。 “Jimmy,从我进来,你就一直试著勾引我。我看得很明白。”可是医生会意地笑了起来,“我想不回应很难。” Jimmy的心一下收紧了。 他不再说话,只是呆呆地看著那医生。 他一定是在试探自己──Jimmy摇头对自己说。 许久,Jimmy终於开了口,发觉自己声音很轻。 “我想,我没听明白。”他缓缓地说。 眼圈却突如其来的红了。上帝,他本来,还有很多话很多话没有讲! 他飞快低下了头。身上的肌肉一下绷紧了,准备坐起来。 “放松,”但是,医生的手这时落在了他身上,“Jimmy,你可以像平时跟你那些朋友在一起时一样。” Jimmy忍耐了一下,试著听从医生的吩咐,让自己放松下来。 他闭上了眼睛。无论如何,他要给自己机会。 医生轻轻抚摸起他。 那抚摸渐渐让他觉得异样,等听到耳边粗重的喘息声时,Jimmy急忙睁开眼, 医生已经解开了他的衬衫、腰带,那双很好看的手正落到他的腰上,然後是腹部,胸部,大力地抚摸著他,绕了两道圈子,最後落回下腹。 “压抑让你受不了了,Jimmy,”马克西蒙缓缓地说著,“每天,你无时不刻都在想著勾引周围的人,因为你无法满足,男人跟女人一样让你兴奋!” “……”Jimmy呆住了! “你自己很清楚。你说他们有兴趣来找你,其实,是你想要他们来找你。”医生老练地抚摸著他,慢慢地说,“你喜欢跟人做这个。你需要这个。” “不,不是……” Jimmy挣扎起来。 “你天性如此!Jimmy,”但是医生马上接过了话,“我太了解你这样的人了!” “我这样的人?”Jimmy听见这话,一手抓著腰带愣在那里。 “对,你这样的,你生来就喜欢这个!!”医生的手毫不客气地按住了他,一只手径自向下,握住了他的要害。 “不!不是!” Jimmy一下跳了起来,猛地推开那家夥,“我不是那个意思!” “别压抑它,发泄出来就没事了,”但是医生已经也放出了自己的东西,笑著看著他,“你在我这儿会很有收获的……” Jimmy看见那跳动著的家夥,一下惊呆了!血猛地往上撞,他狠狠推开扑上来的医生,飞快拉起拉链,仓皇奔向大门。 “得了,Jimmy。”医生整了下头发,脸有一点红,“你已经跃跃欲试了。” 不,他没有!Jimmy绝望地摇头,再次把医生重重推开,踉跄著夺门而出。 门边,他一眼瞥见了旁边玻璃镜子上映出自己的影子,几乎是本能地,他突然抓起旁边什麽小雕像,“咚”地一声砸碎了自己。 ──────── “你的治疗怎麽样了?”第二天一早,小饭厅里,父亲注视著他,冷冰冰地问道。 Roderick刚刚到家,换完衣服坐在餐桌边,听见父亲的语气,吃惊地看向Thomas,又转头惊讶地看向Jimmy。 “很好。”Jimmy没有抬头,平静地说。 还能怎样,他不相信那医生敢跟父亲说什麽。 “很好?!”可是就在那一刹那,Thomas愤怒地大吼了出来,对面的几只盘子一下飞了过来,“你打了医生,还砸了他的诊室,你管这叫很好!!”Thomas显然收到了账单。 Jimmy没有抬头。 他手里的刀叉微微颤抖起来,但是他听任几只盘子、面包片、落在他周围,一动没有动。 “对不起。”Jimmy克制著自己,以至於那声音听起来似乎十分冷静,就像满不在乎。 ──他说什麽?说医生也骚扰他?他不知道他讲出来,别人会说什麽。 对面,Thomas震惊地听见他的回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孩子,比Edward当年更加放纵不羁肆意妄为满不在乎。 Jimmy看著自己的盘子,能感觉出对面,父亲愤怒又厌恶地久久瞪著他。 另一边,Roderick惊讶地看著他。 Jimmy抬头瞥了眼Roderick,犹豫了一下,他没有解释,一句话也没有说,就在两个人的目光下,和Thomas最後爆发的训斥里,埋头轻轻动起了刀叉。 ********************** 自那以後,Jimmy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一个人呆著。 白天,他跟谁都不想说话,连以前的图书室也不再呆,偶尔,一直走到荒原深处,孤零零一个人看著周围的衰草。 以後的一段日子里,家里忙碌而混乱,Eliza和Thomas暂时把小儿子的问题放到了一边。 “再以後,家里的局面有些混乱,父母都非常忙。”荒野上,屋角里,Jimmy缓缓说下去,“据说,MacLaren家跟斯特林奇家发生了很大冲突。” “我外祖父在我还是孩子时候,早已对外宣布退休。这个时候,不管母亲真正意见如何,Grant家都要跟MacLaren共同进退……後来……”Jimmy说著,心里突地一沈。 “怎麽了?”Anton看著他的表情。 “没,没什麽……”Jimmy想起了那个瘦削地英国人给他讲的故事。 那就是那几年三个家族间大规模冲突的开始。 就在那两年後,在风声呼啸的北方,那个他後来遥远又熟悉的男人,带著年幼的女儿回了国,继承家业,继续这场持久的战争。 而那时,他自己,已经在达拉斯了。 “那……那後来呢?”Anton再次问道,Jimmy因为什麽离开了家?他迫切地想知道。 然而,黑暗里,长久地没有回答。 闭上眼睛,Jimmy还能回忆出,那段日子的情景。 几天之後,家里来了一位客人。 (To be continued……) 终极往事172下 172下 “那个人很傲慢,年轻,三十多岁,” Jimmy缓缓说道,“是意大利当时黑手党头子的女婿,黑头发,很漂亮。每次来他都会找我聊天。” 那一次,也不例外,那个下午,意大利人特意到马厩背後那个角落里找到了他。 一段日子来,Jimmy第一次破例开始跟人聊天。 他们就在门背後说著话。 “这事我觉得,只要你想去做,就能做好,你肯定能得到。”他们聊了很久,等到父亲进来找人的时候,Jimmy刚好笑著对意大利人说了这句话。 “嗨,Thomas!”那意大利人说,看看Jimmy,忽然换了话题,“我还是很喜欢你的猎场。”他对Thomas说,拍了拍Jimmy肩膀走了出去。 ********************** “Benito,你对他承诺什麽了?”几天後,一个晚上,Jimmy缩在房间里,Eliza忽然进来了,注视著他问。 “我……什麽都没说。”Jimmy愣了下,惶惑地看向Eliza。怎麽了? “昨天晚上,Benito杀了他岳父,他现在是意大利黑手党的老大了。”Eliza看著他,平静地说。 Jimmy惊呆了! “他来的时候,有这个想法,Thomas在劝阻。从咱们家回去,他哪也没去过,第三天,就出了这事情。”Eliza看著他,“Thomas想知道,他每次到家里来一定要找你,你们聊了什麽?” Jimmy愣住了,他明显地犹豫了一下,“我们……什麽都没聊。” 母亲注视著他。她知道他在说谎,他们有事情瞒著她。 许久,Eliza没有再说一句话,转身出去了。 “Eliza──”房间里,Jimmy犹豫了一下,忽然追了出去。 还没有到母亲房间前,门背後,他再次听见了父亲的声音。 Eliza和Thomas又在争吵──那些日子,因为几个家族的问题、错综复杂的局面,每天父母都在激烈地争吵。 “那个晚上,所有人都听到Edward喊他的名字了!!!一墙之隔,他说他什麽都没听到?!你为什麽没有胆量问他,Edward是怎麽死的?!因为你不敢问!!”那是Thomas激动地声音。 “谁都知道,你那个孩子,睡觉从来不锁门!我看了那证词,他说他锁死了门!你告诉我,他有什麽理由从来不锁门那个晚上却要锁门?!”屋子里发出当地一声巨响。 Jimmy听见那话,一下愣住了,停住了脚步。 “一个快四十岁的意大利人,你认为跟他有什麽可聊的?!”门背後,Thomas愤怒地吼道。 “那个凶手用的猎刀,”房间里,Thomas再次把话题拉回Edward的死上,“是白天Jimmy和Edward一起在郡县上那家店里订购的!!那店里当时有个小夥计在,後来送货过来,但是你知道,那小子第二天就不见了!!那是个外地人,路过在这里打工,当天晚上突然辞了职!──为什麽?!” 走廊边,一天没吃东西的Jimmy一个天旋地转,他猛地扶住墙,慢慢转身向回走去。 “我没有想办法吗?你看看他是怎麽对待那医生的?!”房间里,Thomas手猛地一挥,“医生说他有显著的暴力倾向!──他到底想干什麽?!” ********************** 纽约州北部。 荒野上,简陋的房间里。 “我的确是从来不关门。”房间里,黑暗中,Jimmy睁大了眼睛看著墙角,“因为……小时候,我总是让Eliza守在我身边,等我睡著才离开……”他有点说不下去了,“就这麽著,成了习惯。Eliza有时候,也会在我睡著後进来看看我……”Jimmy说不下去了。 ──那个念头,一直都藏在他心里。 “我一次又一次地问过自己,Edward喊自己时我为什麽没有出去。”Jimmy轻声说。 他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那麽多保镖,楼下那麽多人,Edward都没有喊,最後一刻只是喊了他的名字,这成了他心里持久地烙印,午夜十分,灼烧得他灵魂难安。 直到那天,他第一次亲耳从别人嘴里听到了那个他不敢去想的猜测,而那个人──却是他的父亲。 “那刀具店,的确是我和Edward一起去的。” 白天,他们一起去了那儿。 但是Jimmy不想跟Edward呆在一起,於是独个儿在店里兜了个圈子,还跟一个小夥计说了几句话,直到最後,Edward告诉店主送货时,他才回到Edward身边。 那一刻,看著那些长长短短的刀,Jimmy心里突然涌起极不好的感觉,他瞄了瞄就转头向外走去。然而,Jimmy万万没有想到,当天晚上Edward就死了那刀下。 Jimmy不知道,那十几分锺里,两人举止之间所有不自然的细微之处,都被警察在监控录像中细细看了出来。 最後,治安警察想仔细问讯Jimmy的意见,是被Thomas压了下来。 ********************** 黑暗里,Anton听见那个意大利人名字时,瞠目结舌。 Benito!现在那个人在整个欧洲非常有分量!二十年前,他靠杀了岳父成为老大这件传闻他听说过! “那麽……你跟Benito……你们聊什麽呢?”Anton想了想问道,“为什麽……他每次去都要找你呢?” “在我们不远的小镇上,”许久,黑暗里,另一个人开口了,“有个仓储商家里有个金头发的女孩子,那是他的私生女。” 天哪!Antno惊呆了。 “我跟她认识时,还为那个跟Eliza吵了一架。”Jimmy说。 那是个黄昏,女孩儿开著小货车,遇上大风暴,车里的东西被吹散了。 “当时我和Eliza的车从上面经过。桥上能看见小女孩在乡间公路边束手无策。我说下去帮她,但是被Eliza拦了回来。” “你不能去。”Eliza在车里看著他,“你去了,就会有人说你跟她有什麽。上一次,你去帮那个驯马的男孩子,有人说你一晚上没回来,在跟那孩子厮混。” 但是Jimmy满不在乎,“我干吗在乎别人说什麽?!再说他们说什麽,跟我有什麽关系?!”他抓了一把伞就下去去了,於是就认识了那女孩子,发现小学他们甚至一度在一个学校里过。 “Benito发现我跟那女孩儿很熟後,非常高兴!所以,每次来都要扯上我说她的情况。他一直犹豫要不要去认那女儿,”角落里,Jimmy重新提起那意大利人,“我答应他不告诉任何人。” ********************** 那个夏天,Jimmy开始变的格外沈默,几乎总是一个人呆著,看著平原,或者在浓雾弥漫的夜晚,独自在那荒原上漫步。 刻骨铭心的孤独突然开始啮咬著他的灵魂。 很多次,他知道自己走出了保镖们的视线范围,他们多半要靠望远镜才能再看到荒原上他渺小的身影。 还有一些浓雾弥漫的时候,看起来,他似乎就在荒原上消失了。 有时,他甚至一直走到遥远的水闸边,西尔比那个黑人小女孩子自杀的地方,看著那片水库,在夜色中发一会儿呆。 还有一些时候,他午夜才回到房子里,披著满身湿漉漉的雾气。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在想什麽。 Jimmy还不曾留意,在一个利害相关的家族,利害相关的时刻,“不可知”是怎样一种危险。 然而,就在那寂寥的大荒野上,Jimmy遇到了那些天,他唯一的玩伴。 (To be continued……) 终极往事173上 173上 那个孤独的黄昏,Jimmy坐在荒野上,远远地看著水库那一片亮亮的水面,忽然一只狗溜了过来。 “嗨,你是卢比!”Jimmy惊喜地认了出来,看著狗耳朵後的一撮白毛。 那是一只流浪狗,几年以前,他总是拿西尔比厨房的东西,和Sophie一起喂它, “你还认得我?!”Jimmy叫起来。 “汪?”狗立在那里,有点纳闷地看著Jimmy,许久,看见Jimmy依然坐著不动,喉咙里咕噜了一声,走上来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尾巴晃了晃。 “哈哈!”Jimmy笑起来。 听见笑声,狗立刻坐了起来,“呼”地瞪圆了眼睛兴奋地看著Jimmy,拼命摇尾巴。 Jimmy明白它的意思,“好吧。”他站了起来,狗跟著他。 他们到了荒野上,面对著面的立著。Jimmy走到那只狗跟前,远远地伸出一只脚,在地上狠狠踏了踏。 狗立刻扑了上去。耸起肌肉拉长全身,两只前爪垫在下巴上,头埋在地上那只皮靴前,一动不动,皱紧了眉盯著那只大头皮靴。 “哈哈!”Jimmy笑起来,卢比跟小时候一样,他的靴子一直是它最大的假想敌。 “嘘──”Jimmy吹了声口哨,转头开始跑。 “Woof!!!”狗欢快地追了上来,追逐著Jimmy的靴子。 Jimmy在荒野上兜起圈子。 有时Jimmy的圈子兜得小而快,狗发现逮不到靴子,就重新停下来,紧紧盯住重新瞄准那靴子,然後劈里氆氇猛地冲刺扑上去。 Jimmy很快就累了,卢比已经是只大狗了,喘息著扑倒腿上力量很重。 於是他去找了只小树棍,丢给卢比。 卢比依然很欢快,飞快追逐起Jimmy丢出去的树棍,一次比一次更快地叼回来给Jimmy炫耀。 太阳不知不觉落山了,周围凉了下来。 Jimmy不再丢棍子了,他拍拍狗的脖子,“我要走了。” “汪。”狗听明白了,点点头。 Jimmy於是向老宅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