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莱恩很沉重地走出那栋房子。 回到住地,Turner正等着他。 "成了?"Turner用眼神问。 莱恩点点头。 Turner的眼神一闪,"厉害!"他说道,然后便起了身。 经过莱恩身旁时,Turner一只手落在莱恩肩膀上,"好好驾驭!希望你的人能帮上我们忙。" 两人目光交接,Turner的眼神里闪着不言而喻的光。 莱恩知道比他大12岁的Turner一切都很清楚,无须隐瞒,也不用说出口,Turner知道他上了那个男孩,就像他也总能知道他这个上司和搭档在想什么。 ***************************************** 纽约的夜晚,Jimmy坐了起来,抚摩着Anton。 "Tony,"Jimmy掀起Anton的睡袍,手伸进去抚摸着Anton的身体,俯下身去,吻落在Anton的皮肤上,"我们再做吧,好不好,我又想要了。"第 70 章 达拉斯,那个晦暗的下午。 Jimmy和Alex的房子里,厚厚的窗帘遮挡了日光。 窗前站着说话的两个人像两只模糊的影子。 "你这阵子别去港口了吧,因为我会跟希金斯说你病了。"Jimmy说。 "恩......我已经这么说过一次。"上一次他就是这么说的,借口要粉,再次满足了希金斯,在希金斯接电话的时候给莱恩复制了那东西。而且这么说他还会有机会再出来看Alex,好和莱恩见面。 "你会死在那儿的!" Alex毫不犹豫地说, "不知道......我不知道。"Jimmy脑子一团麻木,飞快地收拾东西。 "你太傻了,太傻了!"Alex看着他摇头叹息,"你为什么要去?!" Jimmy摇摇头,最后把一件外套塞进背包,一只手抓着手机--那是莱恩不久前给他的--又去椅子边抓了只本子塞进背包,向外走去。 "他在利用你!"Alex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两只红红的眼睛愤怒地快要冒出火来。 他看见 Jimmy一下子站住,紧紧闭上了眼睛。 Alex的泪水再次流了出来。"别去......"他在旁边轻声说,"我们离开这......" 半晌Jimmy睁开了眼睛,潮湿的眼堂里目光却异常坚决,"我在哪都是一样的!"他快步走了出去了。 ***************************************** 纽约,Rene抚弄着Anton。 Anton看着他埋下头去吻着自己。 后来,Anton会问那个已经叫做Rene的人,"那你为什么要去呢?" "因为......我不太知道,我为什么活着," Rene靠着Anton,疲惫地笑笑,声音有点犹疑,"那总得有个理由是吧?......我那时候没有......"他缓慢地说,抬起头,看见清晨的光正从窗帘的四边渗进来。 "反正早晚都要死,有个借口,会好些,是吗?"他回头看看Anton苦笑。 现在呢?Anton看看Rene想问--你有那个理由了吗--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Rene 看着他,看出了他的问题,但是终究也没有回答。 "很多年以前,更早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叫Jack,他死了,死在以色列。"许久,Jimmy重新开了口,语气低徊,像一声沉重的叹息,充满对过去的回忆。 "你问过我为什么去找Sam。" Anton想起,Alex说过,在去Sam那之前,Jimmy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三夜,长泪满面--那时候,他一定就把这些事情考虑明白了,他想。 "其实我在去找Sam前,什么都没有考虑,我想的就是Jack。"可是Anton随即听到Jimmy说。 "每当想到Jack,我就非常后悔,我可以给他很多的。他可以不去那儿,不死在那儿,他可以避免的......" "不想别的,只是想到他,我就很痛心。"Jimmy继续说下去。 "我自己,我找不着什么活着的理由,"他看看Anton,摇摇头,"早就没人需要我。碰到Sam,有人想要了,不管能不能给的,该不该给的,我就都给了。" "就是因为,我怕,像Jack那样,死的时候我会后悔......" "现在,至少死的时候,我自己不会后悔,就行了。" Anton静静地听着。 "人随时都会死......"Jimmy看了Anton。"所以,我那时候就很清楚,我能做的,我一定尽力去做,不为别的,就趁我还能做,趁我还能来得及改变。不然,可能就来不及了!这些道理你肯定比我清楚......后来集训的时候,还有在猎鹰,也是这样,我能做的,我一定要去......" "而那时--",Anton知道他又说回到莱恩和希金斯的事上,"--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果然他又听见Jimmy说,两手一摊,"不然,我做什么?我还会那样下去:偷东西,混日子,你知道,就那样......" "所以我就去做了......"Jimmy继续说,"我要后来才明白过来,无论何时,救人就是自救。" "在猎鹰,出警,有时赶到对方的火力圈里,人质就在那儿,敌人也在那儿,枪口对着你,怎么办?救不了人我会死。救得了人,我也会活下来!" "是,我胆小,我害怕,我可以躲在Alex房子里不出去,"他又扯回到达拉斯的事情上, "那房子简直就像我心里另一个自己,我走到哪里,都会禁锢着我。我必须得突破!冲不出去,我也救不了自己。" 漫漫的长夜似乎终于过去。 一大清早,Anton跟负责安全的Derek提前沿今天重要人物的行走路线走了一遍,重点自然是新落成的生物医疗中心,连中心里几个要去的重点实验室也一一去到,那里现在有全国器官移植、生物电子甚至克隆技术的最前沿。 中心的环境非常优美,简洁的后现代风格跟它代表的高科技涵义浑然一体,优雅舒适,又处处指向未来,随处显露着惊人的超现实风格。新落成的医院跟生物中心挨着,一起占据了大半个街区。 科技的发展总是有好有坏--实验室里,Anton看见周围瓶子里的器官、先进的设备时,不由自主地想--科技进步总是率先引起变化,继而挑战人们的道德观念。而谁驾驭了领先科技,无疑谁就有机会驾驭了未来。 因此,有时,先进科技的巨大诱惑,他知道,同样会招来巨大的罪恶。 ***************************************** Anton岗位在外面,他看着他们进去--那些达官显贵,政界要员、还有背后的财团领袖--四十分钟后他在耳机里听到了枪声,然后是乱糟糟的一团声音和命令。 --一个枪手在中心一侧的楼顶开枪,子弹越过中心三层上的花园,穿过花园中央草坪上的雕像那弯曲的臂弯,射穿对面的玻璃廊罩,打在一个议员的身上。 这个枪手很厉害!Anton像猎犬闻到了对手,目光利剑一样射向楼顶。 他记得那个地方,是政要在中心里为数不多几个会暴露在室外的地段之一,其他地方都加了双岗,唯独这个地方有一处雕像,挡住了一个点,所以少设了一个岗。 他多半穿了护士的服装,Anton想,多日精心准备,突破了严密的保安。他现在就混在那些科研人员或者医护人员里,Anton相信。 但是那一切,却都不是他现在要做的,今天是他在人质和保安组的最后一天,他现在的工作就是守在后门边。 抓凶手,那是他明天才能做的事情。 三分钟后,他看见要人们陆续分组撤出,周围是大队的警察。 外面警察已经封锁了街区,警车停在两端的街口。 随后他也看见了Roderick,跟他多次在电视上看到一样,那个演讲异常精彩、充满力量的总统候选人,在他的助手和保镖、警察的护卫和搀扶下,一边跟旁边的助手说这什么,一边照旧挺拔地走出了后门--就仿佛刚才的子弹不曾擦着他的面颊呼啸飞过似的--要穿过马路走向对面的汽车。 就在那时,他看见那个总统候选人,忽然像被箭射中一般,感觉到什么似的闪电般地扭头向一侧看去! 那突如其来的转身,让走在他身边的助手和Anton也吃了一惊。 Anton跟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他吃惊地看见: 一边的街口停着一辆警车,车窗的玻璃摇了下来,车里坐着一个人,脸上带了一只巨大的太阳镜,目光正透过太阳镜看向Roderick--那个人是Rene! 那黑色的太阳镜遮挡了Rene大半张脸,只露出鼻子和嘴,下巴的线条棱角分明,丝毫看不出任何表情。 那一刻,将近中午的阳光落在警车上,那钢铁的车顶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斑。 那一刻,一抹阳光射进车里,形成一只倾斜的光条,落在Rene挺拔的制服上,那衣服上的徽记和银色的扣子也在阳光下无声反射着光芒。 那同样是Anton第一次看见Rene穿着制服,他也大吃一惊!那样子,那感觉,竟让他说不出来。 那一刻,Rene饱满的的额头留在在车顶的阴影里, 那坚毅的下巴,和搭在方向盘上那只修长的手却依然看得清楚。 那样一副画面竟让Anton久久不能忘记,却又莫名其妙的吃惊和不安,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Anton转回头去,一瞬间,他似乎看见Roderick脸上略过一丝疑惑,愣了一下,一边跟助手说着话一边再次抬头向街口看去。 Anton看见Roderick和他助手们走过了阳光下的马路,Roderick依然频频回头望着。 ***************************************** 加班之后换下衣服Rene赶去了俱乐部。 俱乐部里,人出乎意料地比平时少。 Alex不在,Rene飞快地四下搜寻着。 与此同时,角落里,一个粗壮结实的男人坐在那里,他依然穿着那件领子和上身颜色不同的外套,那棕色的外套样子很常见,紫色领子上的花边却与众不同。 他也在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人,已经将近午夜,他等的人还没有来,难道临时出了什么事吗?他疑惑地想。 但是并没有短信来解释,于是他继续等下去,看着大门口陆续新进来的几个人,依然没有那张他十分熟悉的脸。 这时,他看见了上次在他旁边拉客的那个男妓,向他走了过来,看了看他,然后又离开了,兜了个小圈子,再次回来,在他附近坐了下来,看着他,似乎有点犹豫想跟他说话。 然后那男妓低头摆弄了下手机,便起身向他走了过来, 他能猜出那男妓想说什么,没等那男妓走过来,他便霍地站了起来,似乎倒吓了那男妓一跳,他没有理睬,便径自向外走去。 就在他快到门边时,他听见了后门外的枪声和呼喊声!这粗壮的男人立刻肾上腺素激增,本能地想到了他在等的那个人,他一个灵活地转身飞快向后门奔去。 后门边,一个男妓躺在地上,肩膀上流出血来,眼前几个黑影一闪。 他"噌"的跃起,单手扣向其中一个黑影,手落之时,那人仿佛背上有眼睛似的,肩膀一摆,让他的手落了空,同时猛地转回了身,就势接住了他下面的拳头。 他左手直拳紧跟就到,那人手腕一挥直接接住,他下面的拳也被那人架住。 两拳相遇力量都大得惊人,这几下闪展腾挪,两人正好转到了月光下,四手相持间,他抬头向对方脸上看去,大吃一惊,对面竟是那个男妓。 举手相隔间那男妓也看了过来,看见是他竟也微微一愣。就在这时周围响起了一片喊声,那男妓嘴唇一动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来不及开口,只是再次看了他一眼,就噌地一下回转身上了房顶,几个攀纵,消失在了夜色中。 ***************************************** "夜宵估计要咱俩吃了,你怎么样?"夜色里,Jimmy打通了Anton的电话,"我下班晚了。" "我也刚到,你过来吧。" Anton喊他去警署。 Rene赶过去时,Anton看见了他,也没有跟周围地警察介绍,就径自把他领进了里面一间办公室!当然他穿成这样也似乎并不太好介绍。 "你等会儿啊,我给我以前同事看个资料,他们最近那几个案子的,说连死了几个人,手法很接近,你看吗?"没等他回答,Anton便把旁边一摞资料递了过来,"上个礼拜的,我还没看,先给你。后边有电脑里的,看你习惯哪个。" 像Anton这样的警察,有时丰富的案例经验,便是解开谜底直接的钥匙。 "我可不行。" Rene笑起来,"我其实没干过......" 他接过资料,打开了,却顷刻间闭上了嘴。 "怎么了?"Anton奇怪地凑了上去,一起看那档案,那一页上,是现场尸体的照片。 俩个都是男尸,第一个尸体,斜躺在那里,一半脸已经被打烂,大半个身体浸在血里,只有左臂上一只巨大的双头蛇却异常清楚 另一个尸体,脸朝下,侧卧着,身上不着寸缕,只有胸前一串长项链,很醒目。 两个人许久地看着照片,他们都认出了照片上的人:那个晚上,那两个人就在他们俩前面。 两个人交换了目光。 "那天的证人呢?"半晌,Rene问了出来。 他于是继续看下去,现场没有人证,有支香口胶的包装,但是上面没有指纹,那是西部大概洛杉矶一带一个不常见的牌子。 Rene继续看案卷,后面是对那个晚上俱乐部的例行询问,人们似乎都不记得什么了。 但是有条看来明显的线索,有个西部来的客人,酒吧的侍应生记住了他的样子,还有他那明显的洛杉矶一带口音。 就在这时。外面有再度传来了嘈杂的人声。 "Anton!"一个警察在门边探身进来,看见了Rene一愣,咽住了话。 "什么?"Anton问,用目光示意那警察不用顾忌,"你说。" "昆汀死了!"那人对Anton说,目光深邃有神。 旁边,Anton和Rene都大吃一惊,纽约这家最有名的俱乐部、男色爱好者的狂欢天堂--它的准老板,纽约色情行当里无人不晓却让人人畏惧的昆汀,竟突然死了!第 71 章 "死在一栋待拆的楼里,报案的是楼房的管理员,明天一大早拆,今天想起来再去看一眼。"那个警察说。 Anton再次看向Rene,Rene却没有再看过来,他左臂弯在桌上的案卷边,那只很好看的手弯在鼻下,挡住了嘴部的线条,正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墙壁,眼神若有所思却冷凝如铁。 "结果发现了尸体,就喊了巡警,认出是昆汀!"那个警察继续说。 "我跟伊恩下去,你来吗?!"又一个警察进来,冲Anton喊了一声。 Anton带上Rene跟着警署一队人马一起赶去了现场。 那栋楼房早已断了电,在刺眼的临时照明灯下,一具尸体躺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是被人从身后勒死的,脚边丢着一只望远镜。 他们到时,现场初步鉴定已经结束,同事告诉他们人已死了一周左右,尸体正被抬进尸袋。 Rene不好靠得太近,他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却不觉眯起了眼睛,对面是俱乐部的旅店,一排房间在夜色里亮着灯。他想起了那个茫茫夜色里的晚上...... Anton靠上前,戴着手套拿起了那望远镜,先小心地检查了下,没有裂痕,他小心地把望远镜举到眼前,在对面房间里来回搜寻。 对面旅店那一格格的小窗口,立刻在眼前变大了,晃动而过时,只有一间格外清晰,Anton把望远镜对着那间停了下来,房间里的墙壁是蓝色的,那是Alex的房间。 Anton垂下了手。无声地看着眼前漆黑的夜色。 伊恩和刚才的警察直接去了俱乐部,Anton俩人换了辆车回警署。 "妈的!今天晚上还有一起,也是那俱乐部的,一个MB让人打了一枪!"副座上又上来一个警察,他用力带上门,车动了起来。 "昆汀几天没出现,他的人多半也不敢问。"开车的老警察骂到,"结果可好,死了都没人知道!" "上礼拜死的那俩人,证人里有几个学生,那天在俱乐部里离他们最近,"老警察继续向Anton介绍,"可惜那天抽了太多东西,只记得那俩人是一起走的,别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有一个吐了一晚上,还是我给送的医院,差点挂了,现在的学生!" 这一晚亮天很快。 ***************************************** 第二天,Anton正式离开了要人安保组,但是接到的通知却是待命,这个通知一时让他十分惶惑,现在特勤处Harvy住院不醒,Roger出差,正是缺人的时候,他竟看不出上面究竟是什么意思。于是Anton给White打了电话,下午回了东区警署。 与此同时,雷诺通告大家,已经证实兰普顿是Michael和科林斯帮派的内鬼,他借查尼奥案子的机会,将FBI机密信息提供给对方,非法牟利;同时牵扯有州警察案件机密消息,并企图杀害Owen警官。 FBI和纽约警察正式开始抓捕兰普顿。 Rene打电话把这一消息告诉了Anton。 "晚上你怎么安排?"他最后轻声问。 "晚上我有事。" Anton在看案子,待命的消息让他有点挫火,"你他妈的一天都不能闲吗?!" "......"Rene有点尴尬,想想,苦笑,"一天?前天可没干什么......昨天......" 咔哒一声,另一边,Anton已经挂了电话。 东区警察总署里,远处,人影一晃,Will来了。 Anton远远看了眼,没有打招呼。其实他跟Will也说不上有什么,Anton这样想。 Anton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个同性恋或是什么别的,他也从没认为自己有一天会跟哪个男人有什么恋不恋的感情,他最终喜欢的要娶的、并与之生活的,显然并一定是个女人--这点,谁都看的出来。 不过,偶尔玩玩,显然,也没什么。毕竟,他们都喜欢跟他玩--就像,他到哪里,都会有人主动靠上来找他玩。 但是Anton也知道Will确实很喜欢自己,那种喜欢早已超过了某种限度--他知道,Will会为他做很多事情,甚至他想象不到的事--他们做同事有些年了,后来并不在一个辖区,但是,他能感觉这一点--以至于会让他心里一动,甚至会让他觉得愧疚,所以,Will来找自己的时候,他多半不会拒绝。 但是,也就止于此了,他只能这样。 ***************************************** "Jimmy!"晚上,Rene 第二次从那俱乐部里出来的时候,电话响了,"你在那儿转悠什么呢?"是Anton的声音,"你他妈的给我过来!" Rene飞快地向四周看去,看见街边一辆汽车的窗玻璃摇下,有人朝他挥了下手,他急忙跑了过去。 车里司机后面的位子上还有一个人,Anton再次把Rene带回警署,把他独个带进最里面的办公室。 "少一天没人干你会死吗?!" Anton低声在Rene说道,"你知道那儿很危险不?" Rene惊讶地看看他,答非所问,"你在给东区蹲点?!"这就是他晚上的事情? "你管得着?" Anton"我现在在家待命,我有业余爱好不行吗?!" Rene依然吃惊的看着他,飞快把脑袋左右摇了摇,"~~~~我没意见!" Anton看着他,那晃头的动作倒是跟他现在这身衣服很配,一点没有办公室Rene的样子,"你晚上没事是吧?来跟着蹲点!"他忽然说。 "不去,没时间!" "那你别出来转悠,我可不想看见哪天那附近添具死尸叫Rene。"Anton指着他说。 "我那么容易变死尸?" Rene笑。 "我靠,就你在床上那德行!你以为解决你有多难!"Anton转身要走。 "也行,"Rene忽然飞快拉住他,在他耳畔低声说,"一个晚上换一个周末,我们可以做整个晚上。" "靠!"Anton骂了一句,把Rene胳膊狠狠扭到背后,"你那脑袋里能不能想点别的。" "Anton!"外面有人喊。 "就这么办吧。"Anton整理下衣服,没有看Rene,可是出乎意料地,Rene听见他答应了,"出来干活!"Anton在Rene脑袋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一拉门把Rene扯了出去。 "Jimmy,自己人,我找来帮忙的!"Anton向大家介绍,让Jimmy在一个位子上坐下了。 "本,给他那几个案子看看,给他说说情况。" Anton毫不理会Rene冲他龇牙咧嘴的眼神,说完就出门继续蹲点去了。 "死的这个,"本指指照片上有纹身的,"据说有一个固定的伴儿,跟他住一起。" 本唰唰翻动资料到后面, "就是这个人!" 他指着说到,"有案底儿。有人看见那天他也去了俱乐部,还跟死者吵了一架,出了事以后就躲起来了。" Rene点点头,是那个矮子,耳朵上挂了一串金属环那个,他记得。 "本来以为是情杀、要么仇杀!什么都有可能!这些人太乱了!"本继续说下去,"但是两天后就出了第二起,又死了一个人。"他拍拍另一个案卷。 "第三天是这个。" "全都是刀伤,动脉和心脏致命伤,创口形状一样,很专业!"本又把伤口和尸体的照片都翻了出来。 "这下好了!" Rene皱了皱眉,在心里狠狠骂了Anton一句,他干嘛今晚上不睡在自己床上?Rene在心里说。 他承认他讨厌看这些东西,也许今晚上不会怎么样,但根据他过去的经验,往往、有时甚至可能会过很多年--那些血腥的场面,某一天迟早会重新出现在他噩梦里,无声地提示自己怕过。 本说完离开了,留下Rene一个人独自对着那些图片。 血涂满了那个戴长项链的家伙身后的墙壁,就像个十字。那满墙的血迹,让他想起多年前一副画面,Rene克制着心里异常难受的感觉,继续看着。 他们几个死前,都跟几个人发生过关系,但是精液没有同一个人的,那么其中有没有凶手的呢? 最后一个死者身边墙上留下了字母和数字:R11,是什么意思呢? 死的除了那个纹着双头蛇的、还有昆汀,其他几个都是Bottom,而且都挺引人注目。 几个人都死在街上。 Rene反复打量着几个人死在地上的姿势,揉了揉太阳穴,这时旁边几个警察的议论清晰地传了过来。 "照我看,他们本来就挺该死!" "尤其俱乐部那边那些Bottom,就巴不得全世界的男人都去上他似的,每天在那转悠!"另一个警察的声音。 周围传来哄笑声。 "不过妈的,真他妈的有几个够骚的!"另一个说。 他们越说越不堪。 "比临街的娘们还撩人!" "当心艾滋病!" "靠!我才不会插那里,太脏了!" "我上次抓毒,赶上他们一个轰趴,有一个还是我邻居,每天人摸狗样,晚上就来偷鸡摸狗,他老婆一点不知道。" "有没有勾引你?" "靠!我可没搭理!" "你肯定把人放了!" "放了,他老婆还挺漂亮的......"周围再次传来笑声。 "我可不在乎!我就不信,要是那Miranda勾引你,你们谁最后不上?" "Miranda!" "靠!上!"周围又笑起来。 "恩,碰上那样的,玩玩也可以!" "你玩过?" "我又不是同性恋!" "只有那些Bottom才是同性恋!" "对!他们本来就不是男人!" "照我看,他们就不是人!"周围再次笑起来! "我以前一个案子,一个教书的,本来好好的,让一个跳舞的给勾引了,后来他老婆给了他一枪,又开枪自杀了,丢下一个三岁的孩子!" "这种事不少!" "不是他们到处勾引人,有那么多事吗?!" "还有蔓延的艾滋病!" "也是他们搞出来的。" "那人显然在清理垃圾!"一片哄笑。 说第一句话时,Anton就进来了,他意识到那些话Rene在隔板背后听得清清楚楚。 Anton看看几个警察,不好说什么,跟几个人打了个招呼,便穿过大厅向Rene的位子走去。 隔板后,那个人一只胳膊弯着,放在鼻子前面,另一只胳膊压在扶手上,靠在椅子背里,正一动不动地看着手里的案卷。 "Jimmy!"Anton开口。 "什么?!"Jimmy转过身来,看看他,又低头看案子,那张脸上脸色苍白,没有任何表情。 "夜宵。"Anton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小心地看看Rene的的样子,"你是不是饿了?" "不,我不饿。" Rene指指手里的案卷,给Anton 看,把话题转到了案子上,"死的除了那个纹着双头蛇的,还有昆汀,其他几个都是Bottom,"他的声音有点颤抖,"你怎么看?" Anton看了一眼Rene,"你看过报道吗?"Anton问。 "你知道我什么都不看。" Rene脸色苍白的说。 "两个月前,在洛杉矶发生过类似的案子;然后是一个月前,亚特兰大,半个月前的大西洋城。" Rene愣了一下,"这些我都不知道。"他想起那包洛杉矶附近的香口胶,凶手从西部来?"你觉得是一个人干的?" "也许是,也许不是,我不知道。也许他仇视这些人,也许他有神经病,也许他被什么刺激了,发作得更加频繁了。"Anton说,"这就是我想法。我找人传那几个案子资料了。" "恩。"Rene 点点头。 "他们全死在室外,所以我给本提议,分了四个组蹲点,安排了后援。"Anton说,"因为我直觉他今晚还会动手,而且是在那俱乐部附近。"他谴责地瞥了Rene一眼。 Rene察觉到那目光,抬头看了Anton一眼,"谢谢!"他说。 "那刀像是军刀,刀法很利落。"Anton轻声补充说。 "谢谢你没让我成刀下鬼。" Rene朝他翻了个白眼。 Anton在Rene脖子上拍了一巴掌。 旁边,本凑了过来。 "我在想这几个人死之前有没有人跟凶手发生过关系?"Rene换了话题。 "DNA检测精液没有一个人的。"Anton说。 "也许有的留在了体外。" Rene思忖了一下,"那个字母你怎么看?" "也许凶手叫伦道夫或者什么别的。"本插嘴说。 "那11呢?"Rene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旁边忽然再次传来警察一片刺耳的哄笑声。 "是《启示录》11章!"Rene扭头看了眼,站了起来。 "哎。"Anton的手搭到他肩上。 Rene甩开他的手,"没事,我去下洗手间,一会儿就回来。" "他们的尸首倒在大城里的街上,这城按着灵意叫所多玛,是主钉十字架的地方。"Rene大声说着向外走去,留给Anton和本一个飘摇的背影。第72章 情人节快乐! 今天特别,Rene和他的白马王子度过了愉快甜蜜的一天-- 他们x了一天。 The END第 73 章 漆黑的街道夹在两边高楼的阴影里,那是纽约夜色的最深处。 远处闪烁的霓虹,加剧了夜的黑暗。 两侧冷硬的墙壁,肮脏又粗糙。 冷风吹过,阖寂无声。 车里的两个人,注视着眼前的街道。 大半个街上空荡荡的,只有远处的灯下,立着浓妆艳抹地三个人,晃着大腿,凌乱的发套遮挡了眼角肮脏的眼影,其中一个高高仰起头喷吐着烟雾,分不清男女。 再往远一点,从那亮着一盏霓虹的小路口进去,一墙之隔,就是另一个世界。 那里人声鼎沸,音乐震耳欲聋。 虚伪的灯光疯狂地闪烁,给支离破碎的世界,披上华丽奢靡的外衣,也打在人们疯狂纠缠扭动的身体上。 大功率音箱里劲爆的节奏轰鸣而出,一下子让刚走进去的人肾上腺素激增,心就要跳出喉咙。 中间,人们拥挤着挥汗如雨,头顶的汗水蒸腾起来,升起白色的热气;皮装、金属扣、半透装下赤裸的部位,在闪烁的灯光下泛起欲望的光泽;那是酒精和大麻的世界,欲望的泥沼。 街道上,依然一片寂静。 车里,Rene戴着只圆边帽,披着Anton给找来的一件灰色风衣,一言不发,靠在座位上。从警署到现在,他的脸色一直难看。 "哎。"Anton手伸过去,摸摸他的肩膀。 "没事。"Rene含混地说,摇摇头,揉了揉脸,强打起精神继续看向眼前的街道。 几个从俱乐部出来的醉客摇摆着经过灯下的几个人,跟她们--或者是他们,嬉笑了几句离开,经过车时望地上吐了口痰,又引来一阵放荡的狂笑。 车里的两个人默默地看着。 Anton随即看向远处的霓虹,灯光是虚伪的东西,它给世界带来繁华的假象,掩盖起罪恶,又或者,给寒夜的孤独旅者,带来虚假的希望--他默默地想。 Rene也看着那团朦胧的霓虹,他能想象出今夜那堵墙后的情景。 近处,街灯下聚集起着大团飞舞的蚊蝇。 他瞄向那团蚊蝇,灯火的温暖,真像感情的冲动,叫人飞蛾扑火;却总是忘记那诱人的温暖下,是致命的陷阱。 "2组紧急情况!"忽然对讲里传来刺耳的叫声,模糊间能听见背景里的呼救声。 伴随着一只咖啡纸杯从窗口准确地丢进垃圾桶,Anton哐当带上车门,刹车和胶皮轮子在夜色里发出刺耳的声响,车顷刻间调了个头,向俱乐部后门驶去。 "有人受伤请求支援--"对讲里的声音被两声短促地枪响打断了,眨眼间,又有两声枪响从对讲和车外一起传来,震动了车身。 车直奔枪响的方向。 那是街后一个暗黑的拐角,远远地两人看见了几个晃动的人影。 模糊中,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气息奄奄,墙壁上隐约涂着猩红的血迹。 最近的2组三个警察中有一个受了伤,一个试图正把受伤的同伴拉开,另一个枪口指向中间那人。 但那人竟似乎毫不在意,夜色里,长刀寒意一闪,再次刺向对面地上刚刚爬起的一个男孩。 警察果断举起枪,刹那间,眼前白光一晃,那刀远远刺来,挑中了警察的枪,枪在空中飞快地转了两圈,旋转着飞出,砸向另一边的警察。 "放开他!"Anton不等车停稳,已经乘机冲上去,一把拉开了地上那个男孩,对方刀眨眼已经转回,Anton急忙闪身,同时推远那男孩,那刀贴着胳膊和手背唰地飞过。 第1组和第3组这时也赶了过来,Rene也跟着下了车,认出是刚才警署里说笑的那几个警察。 "别动!"周围警察大喊。 那刀却毫不理会,又向Anton和那男孩追来。 最近的一个警察果断举枪,可是眼前寒光呼啸,那人的刀竟然比枪还快,那警察的手在众人面前顷刻间飞了出去。 几个警察瞬间面如土色,纷纷退后,寻找掩护,远远围住那个人,再不敢上前。 中间的Anton听见背后风声,急转身让开了迎面的刀锋,再次把男孩推开,刀锋再次呼啸而来, "退后!!"耳边一声断喝,Anton肩膀已经被人用力拉开,一只短铁棍架住了那刀。 "带他走!" Rene大喝。 "走!!"Rene再次接住那刀,大喊出来。那铁棍是Rene刚才匆忙间在一边地上拾起来的。 Anton犹豫了一下,返身抓住那男孩,飞快离开空地。 拐角的空地上,剩下Rene独自一人对着那把可怕的长刀, 两人相持着角力,长刀沿着铁棍滑下,顷刻间火星四溅,金属刺耳的摩擦声在街道上尖利地回荡开来,刀棍之间,一溜火星四溅。 对方的黑色身影再次跃起,夜色里,Rene看见那个人一身漆黑,脸上带了一只万圣节面具相仿的东西,看不清面目,十分诡谲恐怖。 不容他多想,顷刻间面前已经刀光闪烁,煞是逼人。 Rene的铁棍太短非常吃亏。他连挡几下,向后退去。 空地上接连地响着金属的撞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