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也不用担心吃相是否难看的问题。 记得阿泰有次和一个女孩子吃排餐,结果那女孩太紧张,刀子一切,整块牛排往阿泰脸上飞去。 所以第一次见面最好别吃饭。如果一定要吃饭,也绝不能吃排餐。 万一双方一言不合,才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痞子……你来得真早……” 当我正在发呆时,有个女孩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虽然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我仍然被眼前的这位女孩所震惊。 如果不是她的咖啡色穿着,和叫我的那一声痞子。 我会以为她只是来问路的。 在今天以前,我一直以为美女只存在于电视和电影中,或是在过马路时,匆匆地与你擦身而过。 而她,真的是很美。 有些女孩的美丽,是因人而异。换言之,你认为美的,我未必赞同。 但我肯定没有人会质疑这个女孩子的美丽。 我没有很高的文学造诣,所以要形容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子时,就只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和倾国倾城之类的老套。 只怪我是学工程的,总希望美丽是可以公式计算或用仪器测量。 但美丽毕竟只是美丽。 美丽是感性,而不是理性。 在成大,故老相传着一句话:“自古红颜多薄命,成大女生万万岁”…… 如果一个女子的寿命真的跟她的美貌成反比的话,那么轻舞飞扬一定很短命。 这么美丽的女子,是不应该和我的生活圈子有所交集。 也许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 正因为我极度被她的美丽所震惊,所以我反而变得很平静。 “吃过饭了吧!?……我们进去麦当劳里面再聊……” “痞子……你果然高ㄛ……这样不失为省钱的好方法……” 被她洞悉我的用心,我只好傻笑着装出一付无辜的样子。 看在她这么美丽的份上,可乐只好点大杯的,薯条也叫了两份。 “痞子……这次你请我……下次我让你请……” 开玩笑,我当然听得出来她在占我便宜。 但我高兴的是,她说了“下次”。 那表示还会有下次。我不由得感到一股兴奋。 “痞子……你信教吗?……我是虔诚的基督徒,不介意我祷告吧!……” “我是拿香拜拜的……不算信教……但我可以陪你祷告……” “痞子……你不要学梁咏琪的广告说:“希望世界和平”ㄛ……” “当然不会……我要为我皮包中阵亡的一百元钞票祈祷……希望它能安息……” “呵呵……痞子……你真的是很小气ㄋㄟ……” 我第一次听见她的笑声,清清脆脆的,像炸得酥脆的麦当劳薯条。 “痞子……你看到我后……是不是很失望呢?……” 看到美女如果还会失望,那看到一般女孩不就绝望得想跳楼?……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该失望?……” “因为我跟你说过我长得不可爱ㄚ!……所以你看到我后……一定很失望……” 原来她拐弯抹角地,就是想暗示说她长得其实是很可爱的。 “那为什么你要骗我说你长得并不可爱呢?……” “痞子……我只说我不可爱……我可没说我不漂亮……” 这小姑娘说话的调调竟然跟我好像。 只可惜她太漂亮,不然当个痞子一定绰绰有余。 “痞子……你也长得很斯文ㄚ!……不像你形容地那样不堪入目……” 斯文?这种形容词其实是很混的。 对很多女孩子而言,斯文的意思跟呆滞是没什么两样的。 我开始打量着坐在我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孩。 美丽其实是一种很含糊的形容词……因为美丽是有很多种的。 也许像冷若冰霜的小龙女;也许像清新脱俗的王语嫣。 也许像天真无邪的香香公主;也许像刁蛮任性的赵敏。 也许像聪慧狡黠的黄蓉;也许像情深义重的任盈盈。 但她都不像。 幸好她都不像,所以她不是小说中的人物。 她属于现实的生活。 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就被她的脸孔勾去了两魂,被她的声音夺走了六魄。 只剩下一魂一魄的我,根本来不及看清楚她身材的高矮胖瘦。 如今我终于可以仔细地端详她的一切。 她很瘦,然而并非是弱不禁风的那种。 她的肤色很白……由于我没看过雪,因此也不敢用“雪白”这种形容词。 但因为她穿着一身咖啡色,于是让我联想到鲜奶油。 所以她就像是一杯香浓的咖啡。 她现在坐着,我无法判断她的身高。 不过刚刚在点餐时,我看着她的眼睛,视线的俯角约20度…… 我们六只眼睛(我有四只)的距离约20公分…… 所以我和她身高的差异约=20*tan20度=7.3。 我171……因此她约164…… 至于她的头发,超过肩膀10公分,虽还不到腰,但也算是很长了。 等等……她不是说头发已经挑染成咖啡色了……为何还是乌黑亮丽? “你的头发很黑ㄚ!……那里有挑染成咖啡色的呢?……” “痞子……挑染也者,挑几根头发来染一染是也……因为我觉得好玩…… 所以我自己染了几根头发来意思意思……你觉得好看吗?……” 她把头发轻轻拨到胸前,然后指给我看…… 的确是“万黑丛中一点咖啡”。 而且美女毕竟是美女,连随手拨弄头发的仪态也是非常撩人。 “当然好看……你即使理光头,也是一样明动人……” “呵呵……痞子……别太夸奖我……我会骄傲的……” 我又听见了她的笑声。 古人常用“黄莺出谷”和“乳燕归巢”来形容声音的甜美。 但这两种鸟叫声我都没听过,所以用来形容她的声音是不科学的。 还是脆而不腻的麦当劳薯条比较贴切。 她的笑声,就像沾了蕃茄酱的薯条,清脆中带点酸甜。 “你为何会偏爱咖啡色呢?……” “因为我很喜欢喝咖啡ㄚ!……我最爱喝的就是曼巴咖啡……” “我也常常喝咖啡……但我不懂“曼巴”是什么?……” “曼巴就是曼特宁咖啡加巴西咖啡嘛!……笨痞子……” “哦……原来如此……那蓝山咖啡加巴西咖啡不就叫做“蓝巴”?……” “呵呵……痞子……你在美女面前也敢这么痞……我不禁要赞赏你的勇气……” “你穿着一身咖啡色……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这是我最大的疑问。如果不知道谜底,我一定会睡不着觉。 总不至于爱喝咖啡就得穿一身咖啡色吧!?…… 如果照这种逻辑,那爱喝西瓜汁就得一身红;爱喝绿茶就得一身绿…… 那爱喝汽水的,不就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不用穿了? “痞子……你听过“咖啡哲学”吧!?……” “这是一家连锁咖啡店……我当然听过……” “此哲学非彼哲学也……我的穿着就是一套咖啡哲学……阁下想听吗?……” “有……有话请讲……在下愿闻其详……” 差点忘了对方是个美女,赶紧把“有屁快放”吃到肚子里…… “即使全是咖啡……也会因烘焙技巧和香、甘、醇、苦、酸的口感而有差异…… 我的鞋袜颜色很深,像是重度烘焙的炭烧咖啡……焦、苦不带酸…… 小喇叭裤颜色稍浅,像是风味独特的摩卡咖啡……酸味较强…… 毛线衣的颜色更浅,像是柔顺细腻的蓝山咖啡……香醇精致…… 而我背包的颜色内深外浅,并点缀着装饰品,则像是Cappuccino咖啡…… 表面浮上新鲜牛奶,并撒上迷人的肉桂粉……既甘醇甜美却又浓郁强烈……” 我愣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我不禁再次打量着坐在我面前的这位美丽的女孩。 在今晚以前,她只不过是网路上的一个游魂而已。只有ID,没有血肉。 如今她却活生生地坐在我面前,跟我说话,对我微笑,揭我疮疤? 或者应该说是打从在麦当劳门口见到她时,我就已经在作梦了。 只是现在我才发觉是在梦境里。 “呵呵……痞子……你又当机了吗?……你idle了好久ㄛ……” 又不是在网路上,当什么机?……不过她的笑声倒是又把我拉回了现实。 “我在思考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赞美你的冰雪聪明……” “狗腿也没有用ㄛ!……轮到你说你一身蓝色的原因……不然你就要认输……” 认输?……开什么玩笑,蔡某人的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蓝色的确是我的最爱,但怎么掰呢? 她刚刚的那套“咖啡哲学”掰得真好,看来她的智商不逊于她的外表。 既然她以哲学为题,那我干脆用力学接招吧! “因为我念流体力学,而水流通常是蓝色的,所以我喜欢蓝色……” “然后呢?……Mr.痞子……不要太逞强ㄛ!……输给美女又不是件丢脸的事…… 而且“英雄难过美人关”……不是吗?……” 她轻轻咬着吸管,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招够毒……如果我过了这关,就表示我不是英雄; 但过不了这关,纵然是英雄,也只是个认输的英雄。 管他的……反正我只是个痞子,又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即使全是水流……也会因天候状况和冷、热、深、浅、脏的环境而有差异…… 我的鞋袜颜色很深,像是太平洋的海水……深沉忧郁…… 牛仔裤颜色稍浅,又有点泛白,像漂着冰山的北极海水……阴冷诡谲…… 衬衫的颜色更浅,像是室内游泳池的池水……清澈明亮…… 而我书包的颜色外深内浅,并有深绿的背带,就像是澄清湖的湖水…… 表面浮上几尾活鱼,并有两岸杨柳的倒影……既活泼生动却又幽静典雅……” 这次轮到她当机了。